第13章 与莉莉丝的交谈
因为还没到发放圣餐的时间，丰收教堂里面没有一个信徒，只得彷佛半巨人的乌特拉夫斯基神父坐在最前方，虔诚地祈祷着。
“因为下午的塔罗会，埃姆林应该在他自己家里，所以没在。
“而海柔尔多半因为我今晚的宴会邀约，也没有来教堂……”
脑海里闪过这些念头的同时,艾布纳慢慢走到半巨人主教的神前。
乌特拉夫斯基主教放下双手，睁开眼睛，和蔼地说道：
“自己下去吧，母神已经知道了你的到来。”
艾布纳本来还想和主教寒暄几句，但听到他这么说，只能点点头道：“好。”
毕竟不能让神灵在地下室等着……哪怕那位神灵和他的关系有些复杂。
穿过那道铭刻有“生命圣徽”和诸多神秘符号，形成完整封印的石门，艾布纳便再次看到了那道银发的美丽身影。
不过这一次，知道眼前“美神”的“壳子”其实就是自己的“遗体”晋升后的产物,艾布纳看着她的眼神多少有些怪异……虽然这不妨碍他依旧觉得对方很美。
“看来你已经对那里进行过探索。”再度降临到“美神”躯体内的莉莉丝率先开口，微笑说道。
艾布纳仔细打量了一下自己的那具已经完全蜕变为女性的躯体，发现她竟还穿着原本作为血族公爵时的那件红色衬衣，虽然那其实是一件相当不错的非凡物品，但他还是感到有些“寒酸”。
下次再来时，得给自己……不，给莉莉丝做几身好看的衣服带过来……记忆里拉弥亚其实挺爱漂亮衣服的……
心里滴咕了几句，艾布纳表面上微微颔首道：“是的……我记起了作为费利佩时发生的事……”
说到这里，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道拉弥亚现在？”
“拉弥亚虽然是我的分身，但她，或者说我当时却并不知道自己的本质……后来在寻找你时遇到了危险，已经陨落。”莉莉丝轻描澹写地回答道。
“怎么死的？”艾布纳皱起眉毛问道。
“我遭遇了斯厄阿……你知道的，拉弥亚的实力只有‘古代炼金师’的程度，不可能是一位‘神孽’的对手。”莉莉丝笑着说道,彷佛说的并不是自己。
斯厄阿？她为什么要袭击拉弥亚？
等等，我记得莉莉丝曾说过,拉弥亚这个分身的“材料”其实和“植物”小姐一样，来自于某种“未知”的植物。
那种植物对“欲望母树”有着吸引？
但既然用那种材料制作了分身，莉莉丝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所以，被斯厄阿杀死，也是布局的一部分？”艾布纳心里这么想，也便这么问了出来。
见问，莉莉丝却勾起嘴角，笑而不语。
艾布纳立刻反应过来，知道有些东西莉莉丝不能说出口，否则“欲望母树”必然有所感应，是以在思索了一阵后，又试探着询问道：“和之前在海怪的心灵中，‘欲望母树’设计侵染‘暗影世界’的事件有关？”
——说起来，在晋升半神，和“未知之地”中的“全知之眼”与“纯白天使”的联系进一步加深后，艾布纳就察觉到自己的记忆封锁已经被撤销，他现在能够随时思考有关旧日的事情，却并不会受到“污染”。
莉莉丝伸出一根手指，竖在艾布纳的嘴唇前，意有所指地道：“有些事，你心里明白就行,但不要总是说出口……否则，哪怕是你，也不能完全隔绝那一位的感应。”
说着，她又忽然上前，凑到艾布纳耳边，眸光半遮半掩，嘴唇似启似闭地说道：
“我只能告诉你，‘暗影世界’的烙印在被‘幸运之神’剥离下来后，曾经进入过那片‘未知’的空间。”
感受着耳边传来的呼吸声，鼻尖也嗅到阵阵香气的艾布纳心里直呼要命，毕竟眼前的女神真的非常擅于利用身体和语言制造暧昧的气氛……
而且用的还是我自己的身体……艾布纳感受到下面的变化，不得不转移注意力，思索起莉莉丝话里蕴含的意思：
“既然‘未知之地’里的污染很可能来自于‘刘博’这个概念……
“也就是说，‘暗影世界’的烙印早就是‘刘博’的形状了？
“这么看来，我之前的猜测大方向上并没有错，‘暗影世界’那边果然是针对‘欲望母树’的一个陷阱……
“但拉弥亚……她的本质是一种特殊植物……难不成是对‘欲望母树’来说，合适的精神和力量载体？
“等等……那串‘失心之证’项链……该不会就是曾经的拉弥亚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欲望母树’只怕从一早就落入了算计。
“‘未知’的植物……又是未知！
“假设我的猜测无误，那拉弥亚之所以被安排跟在我身边几年，也许还有借助‘未知之地’继续育养她本体的意图在……”
艾布纳虽然很明确他和拉弥亚相处过程中的感情都是真的，毕竟莉莉丝也亲口承认她现在的人性都是以那时为主，但对于神灵，他还是保有一定警惕，不太相信对方的目的会那么单纯……哪怕她表现得就好似自己的妻子、情人。
但我又不能直接去问她到底为什么会用这样近乎宠溺的态度来面对我……因为后果很难预料……而我现在根本没有应对“badend”的能力！
想到这里，艾布纳深吸口气，转移开话题，问起了别的：“您知道罗塞尔设计的，在十一年前举行的那场仪式吗？
“那很可能是‘堕落母神’的计划。”
莉莉丝见艾布纳对自己的“调戏”无动于衷，主动退后了几步，笑着摇摇头道：
“我又不是全知全能……如果我提前知道的话，那个实验根本就不会被举行。
“嗯，这应该是‘灾祸印章’时的你与‘知识’或者亚当进行的谋划，我并不清楚细节……那一世的你比较特殊，我和黑夜都没有与你有什么交集，只是远远观望。”
您和黑夜……难不成女神真的也是？回想起原着中女神的“可怕”，艾布纳心中的压力陡增，但表面上还是追问道：“‘灾祸印章’特殊在哪里？”
“这需要你自己去探寻答桉，我并不能直接告诉你。
“不过，我可以给你点提示……
“你觉得，为什么无论‘幸运之神’也好，来茵也好，维森特也好……你那么多次人生，却都止步于序列2呢？”
第14章 突破的尝试
除了“灾祸印章”，其余的“我”都止步于序列2层次？
好像确实如此啊……
这应该不是缺少材料的问题。
从之前“命运之轮”主动进入“纯白之眼”后的“未知之地”的举动来看，当初作为“幸运之神”的我绝对执掌过它……
而当时威尔大概率还没有成为序列1的“水银之蛇”，以我的“幸运”和外挂，想要找到那份序列1，并以此进阶问题应该不大。
但我因为某种原因没有选择这样做……
“银眼的观察者”来茵·卡伦尔迪亚那一世也是类似，除了“圆月女王”和莉莉丝各自占有一份“美神”特性外,当时应该还有一份流落在外，但来茵似乎并没有去刻意寻找的迹象。
至于“亡魂主宰”维森特·米兰达就更不必说，从我在夜之国拉出他的历史投影上就能看出，他一直执掌着由序列1“苍白皇帝”特性形成的“0”级封印物“苍白的死亡”！
值得一提的是，那件封印物本来和维森特一起沉眠在卡尔德隆城深处的陵寝里，但后来,晚年的罗塞尔进入了那座陵寝，取走了“苍白的死亡”。
总的来说，我有着最高成就的三次人生中，应该都有机会晋升序列1，但却都没有成功，或者直接放弃……
这是不能，还是不敢？
嗯，罗塞尔的一篇关键日记里记述了“灾祸印章”透露出的一段话，他说，只有成为序列1的存在，才能从未知所在里寻找到过往的全部记忆……
这个“全部记忆”，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所以才造成了“灾祸印章”的特殊……让它的感觉完全不像我……
以我对自己的了解，哪怕面对极大的威胁，我也不会甘心止步于序列2层次的……必然会想各种办法解决。
也许……穿越到“0”级封印物上这件事本身，就是“我”的一次尝试？
我记得《血之盛宴》的下半部就记载了一种叫作“封印物活化术”的仪式魔法，只要向未知存在祈求,奉上祭品,就能让指定的封印物获得“活着”的特性。
我当时还觉得这个仪式魔法变数太多,结果不确定，所以难度虽不高，却并不实用……可现在想来，也许来茵时的“我”就有了进行尝试的想法，这个魔法只是雏形或者某种仪式的前置。
但直接成为序列1层次封印物“灾祸印章”的尝试恐怕还是出现了问题，最终失败了……
所以才有了现在作为“阅读者”的我……就是不知道，以前的我给现在的我到底设计了一条什么样的道路……
嘿，这里还是要点名批评一下“朱塞佩·卡斯蒂亚”时的我，光顾着“享乐”了，记忆里除了“快乐”，啥也不知道……真给我自己丢人。
身为“预言家”的艾布纳无论是逻辑演绎，还是玄学推理，都相当拿手，所以很快就理顺了思路，大致猜到了以前自己的部分想法。
“看来最关键的还是‘漫游者’阿尔文、‘沉默门徒’丹尼特、‘奥秘之妖’以及‘灾祸印章’这四次人生了。
“阿尔文应该是定下了大方向，丹尼特则和‘二五龙’一起做了许多实验，排除了部分方桉，还整出了许多的副产物和分支计划；
“‘奥秘之妖’那一世虽然还不清楚具体做了什么，但‘恰好’成为‘工匠’途径，必然为接下来穿越到‘灾祸印章’身上打下了基础。
“而‘灾祸印章’其实和罗塞尔晚年有些类似,它一边在为现在的我准备各种便利，一边又偏偏不让我轻易得到,甚至设置了许多阻碍……
“这也许就是它自身出现问题的表象！
“后续它坑罗塞尔的一系列举动，虽然是为了将自身的小动作隐藏在罗塞尔的行动中……但也依然体现出了一些矛盾之处！
“值得一提的是，莉莉丝和女神应该并不支持‘灾祸印章’这次尝试，所以只是观望并随手布局，却没有提供任何帮助，让它只能找知识之神或者亚当进行合作……
“莉莉丝和女神心仪的尝试，大概率是现在作为‘阅读者’的我！”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虽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测一定正确，却也觉得这很符合他自己的行为方式，还是有一定依据的。
当然，这个“依据”是他对自己的了解以及……“直觉”！
接下来，艾布纳用刚才的部分猜测试探着问了问莉莉丝，却只得到对方迷人的微笑。
知道莉莉丝不会透露更多的艾布纳顿时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快调整好情绪。
他看了眼怀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家中的宴会快要开始，于是忙向莉莉丝道别，然后逃也似的跑出了地下室。
直到再次看到乌特拉夫斯基主教的高大身躯，他才松了口气，顺便平复了一下下半身的躁动。
回想起刚刚道别时莉莉丝的一些暗示，艾布纳心里大呼吃不消。
但那毕竟是自己的身体，要是真的……也太怪了！
如果换了拉弥亚在这里，他也许就真的暂时不走了。
可惜……都怪斯厄阿！
遗憾地感慨了几声，艾布纳带着不知是庆幸还是后悔的复杂心情，“传送”回了金斯特街28号的别墅。
……
夜晚的苏尼亚海。
望着船舱外起伏不定的海平面，克来恩凭借着“夜视”能力，终于看见了那座以白色岩石为房屋主要材料的港口城市。
弗萨克帝国最东面的殖民地，加尔加斯群岛首府，拿斯！
“总算到了……为了躲避飓风，这艘船偏离了航向，导致不得不冒险在夜间行船入港……”克来恩看着自己乘坐的这艘典型弗萨克风格，粗犷感觉宛若实质的客船驶入码头，发出了一声感叹。
与此同时，他发现不少悬挂海盗旗的船只停在港口，没有一点避忌。
果然，这片海域已经是海盗的乐园……克来恩戴好帽子，提上行李，又小心地装好那些狼鱼罐头，这才在客轮停稳后，走出船舱，沿悬梯进入码头，继而向外面的街道行去。
他对这座叫拿斯的城市第一印象是房屋多为白色，广泛应用石制材料，第二是位置不算太偏北，但气温相当寒冷，哪怕现在已经是四月份，依旧只有几摄氏度，第三是捕鲸屋众多，庞大的白鲸在里面被肢解为皮、肉、脂肪、骨头和“灰琥珀”。
后两者一是可以用来做宴会长裙的裙撑，一是顶级香料，无论当熏香，还是加入香水，都属于贵族富豪们才能享用的奢侈品。
至于白鲸的皮、肉和脂肪，同样有自己的用处，分别可以制作衣服，成为食物，炼制油类。在拿斯，在加尔加斯群岛，白鲸的烹饪已经形成了独特的文化，有各种各样的手法和名声在外的餐厅。
“很有特色嘛！也许可以买些这里的新鲜食材交给肖科，让我的‘美食卷者’再多开发几道拿手菜出来。”
心中畅享的同时，克来恩走进了一家名叫“洛达尔”的酒吧——这在本地语言里的意思是“晨曦”酒吧，属于加尔加斯群岛冒险家相对集中的一个地方，也是情报集散地。
由于比预计早到了两天，所以克来恩没急着去“星之上将”嘉德丽雅的联络点，而是打算先找到罗尹?金介绍的那位“炼金大师”，将“蠕动的饥饿”利用“黑骑士”特性升一下级。
在点了一杯度数极高，像火焰一样刺激的尼波斯后，酒保指着角落里一个独自喝着格拉斯啤酒的女士道：“你要找‘拿斯的蠢货’的话，可以去找她带路……她目前是那个老头的经纪人。”
目前？难道那位大师的经纪人总更换吗？
克来恩边思索边向那个独自喝酒的女人看去，在打量了几眼后，却忽然发现她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正想借助占卜回想，可那位女士似是察觉到了克来恩的目光，忽然转头看了过来。
视线交织，克来恩立刻记起了对方是什么人：
“‘塔’先生的朋友……刘博的后裔……
“简?格兰特?米兰达小姐？”
第15章 浮空城？
虽然对面的女孩脸上用各种颜料画过妆，让原本稍显稚嫩的脸庞显得成熟了不少，但对当初那场“直播”海战印象很深的克来恩还是认出了她的真正身份——赏金7000金镑的“镰刃女士”简·格兰特·米兰达。
与此同时，与克来恩对视了一眼的简却是比对方还要吃惊，她双手不由自主握住，身体也紧绷起来，眼睛在紧盯住对方之余,也用余光快速打量四周，寻找可以逃走的路线。
最近一个多月都身在拿斯的她，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对海上的各种传闻都比在“未来号”上时要清楚得多。
而格尔曼·斯帕罗这个名字却是近期在海上最为出名的一个！
简哪怕没有刻意打探，也看到过他的照片,并从不同的渠道听说过这位冒险家的事情，从击杀“钢铁”麦维提开始,一直到帮助“疾病中将”特雷茜抵抗“魔女教派”的追捕,成功狩猎多名赏金在7000镑以上的大海盗，尽显了对方性格中的疯狂色彩。
他离开罗思德群岛，来到加尔加斯群岛了？他看着我干什么……好像认出了我是谁……难道要狩猎我？！
可我的武器和非凡物品大多都不在手边，召唤死灵取来并解除封印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冷静一下，简……他看起来似乎没有恶意……或者说，没有立刻动手的打算。
简压下内心下意识间升起的恐惧和不安，看着快要走到自己身边座位的克来恩，沉声说道：
“格尔曼先生……不要再靠近了！
“否则我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做出一些过激的举动。”
克来恩看着眼前满是戒备，随时可能暴起发难的女孩，这才想起自己这个马甲的“名声”……于是在满心无语之余,停下了脚步。
他礼貌地笑了笑，语气却很是平澹地说道：“不要紧张，简小姐……我是艾布纳·布雷恩侦探的朋友。”
“艾布纳……”听到这个名字，简眯起眼睛，盯着克来恩看了许久，似乎在确认他话中的真假。
而对于简的打量，克来恩表现得很坦然,一点也不着急,还简单提到了艾布纳魔狼信使召唤仪式里的几个特殊单词，以作证明。
对方既然是刘博的后裔，克来恩下意识也便把她当成了晚辈。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简终于相信了格尔曼，她扔出1弗银的硬币作为酒钱，然后便率先离开了酒吧。
见此，克来恩看了眼手里的酒杯，因为不想浪费，也一口闷了杯中的尼波斯……但他的眼圈随即红了起来，若非有小丑能力控制，恐怕五官都要扭曲变形。
——尼波斯是弗萨克特产的蒸馏酒，用土豆或谷物酿制而成，以度数高，像烈焰一样刺激闻名，相比苏尼亚血酒，它价格颇为低廉，更受普通弗萨克人欢迎，被称为所有弗萨克男人的情妇。
但现在克来恩显然吃不消这位“情妇”的火辣,他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将“蠕动的饥饿”切换到“活尸”的灵魂,利用能力增强了自身的体质,这才稍微好受一点。
将酒杯放回吧台，面对酒保竖起的拇指，克来恩表面不变，暗中却发誓以后再也不喝这样可怕的酒水了。
待出了酒吧，却又发现简小姐已经登上了一辆马车，马车的车厢开着，似乎在等他上去。
克来恩犹豫了一下，解开袖口的黄水晶灵摆占卜了一下，得到没有危险的结果后才进入了车厢，坐在了简小姐的对面。
简这个时候已经从受她操控的死灵手里取回了自己的非凡物品，不再如之前一般害怕，率先问道：“格尔曼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见一见那位‘炼金大师’。”克来恩也没兜圈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你要见克劳斯先生？”简闻言稍稍放下心，转而问道，“你知道大师他的规矩吗？”
“知道。”克来恩点点头，然后指了指提上车的手提箱，继续道，“这里有一箱狼鱼罐头……”
他的话音未落，简就如同受惊般站起身，结果头部撞到车顶，又吃痛地坐了回去，同时，她用略带恐惧的腔调道：“你……你把狼鱼罐头带上了车？万一包装坏了怎么办？！”
听起来，相比于我，简小姐更害怕狼鱼罐头啊！克来恩暗中偷笑，不过想起之前在船舱里开的那一罐的可怕味道，他又有些感同身受，沉声道：
“放心吧，我用灵性将它们都封死了！”
“那就好……”简心有余季地看了眼那只手提箱，然后深吸口气，组织语言道：“既然你是艾布纳的朋友，我就不再收取中介费并进行其他验证程序了……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克劳斯大师那里……但你得签订一份契约，发誓不将大师的位置透露出去。”
“没问题，但我要先看看契约的内容。”克来恩对于签契约没有抵触，但也不会盲目信任对方，哪怕她是刘博的后裔。
“可以。”简点点头，取出一份有着“公证人”效果的羊皮纸，递了过去。
克来恩接过后仔细阅读了几遍，又通过占卜确定没有“陷阱”后，这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简取回签好字的契约，将其放入车厢里的一处绘有复杂魔纹的隐秘抽屉里。
紧接着，马车在没人驱动的情况下自行启动，而克来恩敏锐地发现它已经带着自己和简小姐进入了灵界！
“这辆车是大师的作品，他可以进行短程的灵界穿梭，带我们直接抵达大师的工坊。”简笑着解释了一句。
克来恩微微颔首，心里却想道：艾布纳说过，简小姐和“隐者”嘉德丽雅女士实际上都是“神秘女王”的手下……也就是说，这位克劳斯大师，很可能是“要素黎明”的人？
也对，一位半神层次的“工匠”，背后怎么会没有大组织支持……
克来恩刚想到这里，马车就驶出灵界，停了下来，耳边也传来了简低沉的嗓音：“到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不要太过震撼。”
震撼？克来恩开始还有些不解，可等他下了车，真正看清眼前的事物时，眼睛却直接发直……若非有小丑的能力，他一准要失态。
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座被固定在无数支架上的“倒立山峰”！
克劳斯大师……他真的复刻了“浮空城”？
第16章 浮空城的来历
“壮观吧？可惜这座‘城市’还存在着许多问题没有解决，目前并无法真正升空……”因为格尔曼是艾布纳的朋友，简难得地多说了几句，继续道，“正是因为它现在只是个‘样子货’，以致被一些访客嘲笑为‘克劳斯的蠢物’……
“但他们又签订了契约，不能将在这里看到的事说出去,只能间接评价，所以传来传去，大师便有了那个非常不雅的‘拿斯的蠢货’的称号……
“好在克劳斯大师并不在意。”
简边介绍边带领克来恩走进了一辆蒸汽列车的车头，接下来，随着汽笛声响起，列车车头缓缓启动，越来越快，并沿着架设好的轨道,盘旋而上,向着“倒立山峰”的顶端平台驶去。
当列车爬到一定高度后，克来恩才一边将“蠕动的饥饿”切换到“风卷者”灵魂，准备好万一出事故后的自救，一边透过窗户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原来，这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巨大到山峰一般的“浮空城”也只占了这个空间不到三分之一的体积，无数支架从前后左右上下六个方向延伸过来，固定住了倒立山峰，才没有让它侧翻。
“空间很方正，不像是自然形成的……但在加尔加斯群岛挖掘这么大一块地下空间，肯定不是一位‘炼金术士’可以完成的……
“哪怕他肯付出时间慢慢挖，但‘战神教会’也不是瞎子，这么大的动静没可能瞒得过对方。
“更别提那座浮空城的本体,倒立的巨大山峰……想要将这样的一座山截取下来并搬运到这里,更是困难重重！
“也许有天使层次强者或者‘0’级封印物的帮助才能办到。”
克来恩陷入思索的时候,列车也开始减速,最终停在了山峰顶端的站台里。
“欢迎乘坐‘克劳斯号’列车,祝您旅途愉快……”
听着车头中播放出的“留声”,克来恩多少有些恍忽，并在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这个地下空间和刘博或者黄涛脱不开干系！
带着这样的判断，克来恩和简一路来到中央高塔，并按响了一层一间实验室的门铃。
片刻后，很有科技感的大门自动升起，一个面容精致、金发小女孩模样的炼金人偶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
“主人说，除味工作还需要三分钟，请你们稍等。”人偶用僵硬的语气说道。
“除味？”克来恩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师知道他的爱好别人可能受不了，所以每次会客都会彻底清洁环境和自身……这也是对我们的尊重。”简在旁边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看来这位大师并不是我想象中那种科学狂人的刻板形象……克来恩自我检讨了一番后，便将那箱“狼鱼罐头”递给了人偶，并在它的安排下进入实验室另一侧的会客厅，边品尝对方准备的茶水，边等待起来。
很快，一个黑发黑眼，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青年在另一位金发小女孩人偶的陪同下推门走了进来。
这就是克劳斯大师？那么年轻？不对，“塔”先生私下和我说起过，“炼金术士”很喜欢为自己制造机械躯体,远程操控……而我之前遇到过的蒸汽教会大主教霍拉米克就是如此。
思绪转动间，克来恩和简一同起身,一个按胸欠身,一个提裙屈膝，各自行了一礼。
“简小姐……还有这位先生，不用那么客气。”克劳斯先是寒暄了几句，然后才在各自落座后向简问道，“你把这位先生直接带到这里，想来他值得信任，且需求并不简单。”
事实上，如果是一般制作物品的买卖，简这位“经纪人”根本不会将客户带来这处空间，而是去拿斯城外的一栋别墅，那里有着克劳斯先生的一具机械分身，足以应付大部分的“工匠”业务。
但格尔曼既然是艾布纳的朋友，属于可以信任的人，所以才被简直接带来了“浮空城”。
但她也确实没问格尔曼想要打造个什么东西……这让突然想起这事的简有些尴尬。
好在这时候，克来恩取出了罗尹·金给他的信物，也就是那件由黄金齿轮构造，外罩透明玻璃的圆形饰品。
克劳斯大师一见到这件配饰表情就严肃起来，询问道：“这是我给罗尹·金的礼物……他出了什么事？”
“他之前被人抓住，我将他救了出来……”克来恩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这件配饰的来历。
“原来如此……难怪简小姐会直接带你来我这里……”克劳斯面带恍然之色，没注意到一旁满脸茫然的简，继续道，“嗯，我曾做出过承诺，持有这件饰品可以向我提出一个请求……所以，你想我做什么？”
克来恩想了想，让克劳斯和简稍待，他自己则在询问了盥洗室的位置后，拒绝了金发小女孩人偶的引领，提着箱子自行进入了其中。
对此，克劳斯和简都并不感到意外。
类似的情况，发生的并不少，这往往意味着和他准备的材料放在一起的还有不能被外人知晓的某些物品，所以格尔曼·斯帕罗不可能当面打开手提皮箱，现场拿出来。
一位疯狂冒险家总是有点秘密的！
几分钟后，克来恩回到会客厅，他先将一个金属盒子打开，露出里面散发着“堕落”气息的黑色粘稠状胶体，接着又取下手掌上的“蠕动的饥饿”放到茶几上，这才开口说道：
“我想请您用这份特性提升我的手套的能力。”
克劳斯见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使用能力观察了这两样物品好一阵，才若有所思地道：
“用‘黑骑士’特性提升这手套的能力并不困难……
“可想要保留手套上天使层次力量的‘封印’，就比较麻烦了……”
不愧是“炼金术士”，果然能看出阿兹克先生的手段！克来恩微微颔首，这其实也是他敢于和一位陌生半神进行交易的底气之一。
当然，更重要的则是，他在来之前就在灰雾之上进行过占卜，知道没有危险。
克劳斯大师思索了一阵后，才斟酌着道：“你的这个请求，我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完成……明天这个时候你再过来拿成品……
“这段时间，你可以留宿在天空之城，我可以让人偶带你游览一番……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返回拿斯，等明晚再让简小姐带你过来。”
克来恩犹豫了一下，再次提出了去盥洗室的请求，等回来后，便接受了克劳斯先生的建议，在浮空城留宿一天。
之后，克劳斯大师便进入了工作状态，克来恩本来还想问问可不可以观摩，却被简直接将他拉走。
“大师在工作时，大脑需要刺激来获得灵感……所以喜欢刺激性的食物……”走出实验室后，简意有所指地道。
克来恩立刻会意，心道：原来狼鱼罐头是为了激发灵感的……可那个味道下大脑真的不会封闭吗？
心里吐槽了几句后，克来恩跟着金发小女孩人偶向高塔内为自己准备的客房而去。
这期间，克来恩在简的提醒下，知道眼前的金发人偶被授权可以回答许多问题，于是边走边试探着问道：
“克劳斯大师是怎么萌生地建造浮空城的想法的呢？”
见问，金发小女孩人偶没有任何停顿，直接回答道：“在一百年前，主人还非常年轻时，曾经进入过苏尼亚海最东面那片近乎虚幻的危险海洋探险。
“在那里的黑夜的梦境中，主人目睹了完好的、可以飞行的‘浮空城’。在进入其中探索时，发现了浮空城的构造图，并于高塔顶层得到了一位知识渊博的神秘人教导……
“之后，主人便改名克劳斯，致力于让浮空城重现！”
我之前听从艾布纳的建议，用千纸鹤与贝克兰德的那条“水银之蛇”进行了联系，知道那片海域的黑夜会让所有生灵的梦境相连，制造出许多极其危险的地方。
“水银之蛇”威尔甚至说，那里有包含某些神灵遗留的某些梦境……探索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那么……完整的浮空城会是谁的梦？一百多年前的话……“灾祸印章”吗？它为什么要特意留那样一个梦在那片海域的黑夜里？
算了，这是“塔”先生该操心的事，我回头给他些暗示，让他也来这里看看……反正作为“经纪人”的简小姐是不太可能拒绝艾布纳的。
想到这里，克来恩又问了问这片空间如何挖出来的，结果得到的回答是：
“一位‘窥秘人’途径的半神使用了‘神秘再现’，讲述了一个愚蠢的老人，搬走大山的故事……就得到了这个空间。”
“神秘再现”……我听艾布纳介绍过，是“窥秘人”途径半神的核心能力之一，但原理他却没说，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从故事里汲取到力量……
这个故事应该是“愚公移山”吧？
他正若有所思的时候，几人来到了高塔的正中央位置，那里立着一个很高的祭台，但祭台顶部却好似缺少了一块，形成了一个凹槽。
克来恩看着那个凹槽的形状很是眼熟，却没想起来是什么，直到跟着人偶来到客房，又和一起过来的简讲了讲艾布纳的近况，才在打发走对方后，用灵性封锁房间，继而逆走四步，进入灰雾之上的古老殿堂，借助“梦境占卜”看到了熟悉感的来源：
“那个凹槽的形状，和‘太阳’帮‘塔’找到的《齿轮书》的形状一模一样！”
……
贝克兰德，金斯特街28号的别墅里。
艾布纳正和休、佛尔思、海柔尔、班森、梅丽莎等几位为影视公司做出过贡献的好友举行着庆功宴会。
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了浓郁了灰雾。
片刻后，雾气消失无踪，艾布纳却在吃了一口牛排后，心中思忖道：
“克来恩建议我去一趟拿斯，让简带我去见一位‘炼金大师’？
“另外，还问我‘愚公移山’的神秘再现效果是什么？
“嗯，如果‘愚公’真的在这个世界的历史上存在，她会不会也是个‘愚者’途径的非凡者？
“如果假设成立，那么‘移山’……应该是‘奇迹’！
“所以，这个‘神秘再现’如果出自天使层次的‘窥秘人’途径非凡者之手，效果应该也是类似的‘奇迹’！”
第17章 朋友们
因为克来恩所说的事情并不急，所以艾布纳很快便将其放下，将注意力重新投入到宴会上。
——他准备在明天去东切斯特郡将那份罗塞尔的手稿原稿取走后，如果时间还有富裕，再考虑是否去加尔加斯群岛的首府拿斯走上一趟。
说是庆功宴会，但由于已经知道“灾祸印章”就安置在自家“纯白之眼”后的艾布纳并没有举办得多隆重，多正式。
这与其说是宴会,其实更像是好友聚餐。
眼见众人吃的差不多，作为主人的艾布纳站起身，端起一杯“奥尔米尔”红葡萄酒，开始沿着长桌，逐一和朋友们碰杯。
他先来到了最近的休身前，与她喝了一杯后,笑着道：“我似乎还欠你一次温泉旅行？”
“你还记得就好。”休语气有些不善,既是因为对方的一拖再拖,也是因为她的杯里只是牛奶。
“我一直记得……”艾布纳微笑着在休耳边低语了几句后，便端着酒杯走向了佛尓思，而休则拿着杯子有些愣神，好一会儿后才将牛奶倒入口中。
佛尓思则贪嘴的多，她在和艾布纳碰杯后，喝掉了杯内所有的葡萄酒道：
“果然是奥尔米尔，最知名的葡萄酒，年份恐怕还不低……比我们在因蒂斯时喝的那些口感还要好不少，每个层次都有不同的感受……”
“如果你当初晚走几天，等我正式步入特里尔的上层圈子后，就不缺这个档次的葡萄酒了。”艾布纳说着又给她倒了一杯，再次碰杯道,“欢迎回归贝克兰德，佛尓思·沃尔小姐。”
“当初在特里尔给我送行的是你，现在欢迎我回归贝克兰德的也是你……怎么感觉有些奇怪……”佛尓思吐槽了一句,却没拒绝杯中杯斟满的“奥尔米尔”，再次一饮而尽。
艾布纳这时候却从口袋里取出一串由数个石头串成的手链,塞入佛尓思的手里,弯下腰，低声笑道：“这是给你的礼物。”
“礼物？”佛尓思低头看了一眼，总觉得那石头上的纹路有些眼熟，“它是做什么用的？一个饰品吗？”
“这是一个‘传送石’，可以在危急时传送到指定位置，目前还能用三次……”
简单介绍了一番后，艾布纳不待佛尔思反应过来，就继续向海柔尔走去，只是在背过身的一刹那勾起了嘴角。
早知道艾布纳会送我这个，我为什么要在塔罗会上花钱买那个徽章？拿着手链，佛尔思忍不住自嘲了一句。
全程目睹这一切，且清楚知道前因后果的休，在佛尔思和艾布纳之间来回看了几眼，最后叹了口气。
另一边，海柔尔虽然年纪不大，但却已经社交成年，所以也给自己倒了杯白葡萄酒，此时见艾布纳过来，主动举起了杯。
待庆祝了《罗塞尔·古斯塔夫》和《寻找月桂号》的大卖后，海柔尔有些矜持，又有些骄傲地对艾布纳道：“我的‘诈骗师’魔药消化完了。”
“这句话算不算‘诈骗’？”艾布纳先是开了个玩笑,然后才肃起面孔，郑重地告戒道，“等你成为了‘解密学者’就要更加小心谨慎了……最好经常待在丰收教堂里……”
“为什么？”海柔尔有些不解。
因为你们这条途径在中序列后，往往一部分成为了封印物，一部分成为了阿蒙……艾布纳心里这么想着，表面上却遵守着“守知”的原则，简单解释道：
“你可以理解为‘偷盗者’途径的所有非凡者都有一位共同的敌人……所以，哪怕是你以前的那位半神老师，也一直躲躲藏藏。”
海柔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认真道：“我明白了。”
见此，艾布纳却皱了皱眉，因为他发现海柔尔的“命运之河”中概率最大的那一条“支流”依然和阿蒙的某个分身有着交集，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告戒而有所偏转……
现在的海柔尔可不像原着里那么无知、高傲，对我的话还是很重视的……那，如果不是她主观上的问题的话……是因为非凡聚合？还是因为什么目前我还不知道的原因……
没想到她和阿蒙还挺有“缘分”的啊！
暗自叹息了一声，艾布纳决定以后再找机会继续偏转海柔尔的命运，毕竟这里环境不对，他不太敢打开“纯白之眼”。
这之后，艾布纳又依次和发明家雷帕德、记者迈克，以及不久前才成为公务人员的班森等几位男士碰了杯，感谢他们对自家影视公司提供的帮助。
这其中，雷帕德作为有声放映机的主要发明人，分到了大笔的分红；
而迈克记者注册了新笔名，开始撰写专业影评，并成为了影视公司组建的舆论部门的主管。
——拿到埃德萨克王子曾经在《每日观察报》的股份后，艾布纳联合薇拉、海柔尔已经对这家报社绝对控股，将迈克借调出来做部门主管也算是正常操作。
至于班森，他虽然才当上财政部的雇员，但依然在之前的影片同步上映的事情里起了一定的作用，至少一些小城镇建立公立影院的财政支持能够那么快得以通过，就有他的功劳。
等和几位男士各自聊了几句，艾布纳这才来到梅丽莎的身前。
这位小姐因为年纪还不大，所以斯卡德太太为她准备了果汁。
简单地碰了下杯后，梅丽莎抿了抿嘴，小声道：“我会努力将‘魔药’材料的钱还给你的……”
在海柔尔的帮助下，她成功将艾布纳让信使送过来的材料配制成魔药，现在已经是序列9的“通识者”了。
神灵作证，当她从海柔尔口中得知序列9的魔药就价值400金镑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要知道在克来恩去世前，他一年的薪水加起来可能才只有这么多……而班森那时还要更少！
这，还仅仅是序列9……梅丽莎很难想象后续的魔药会是个什么价格。
那其实是你哥哥买给你的，我只是转交……艾布纳心里滴咕了一句，表面却只是笑了笑，没有拒绝少女的坚持，毕竟这样有目标，学习、工作起来也更有动力。
无论是对她，还是对自家的影视公司都有好处……属于双赢。
……
待宴会结束，除了休和佛尔思，其余宾客各自告辞离开后。
出了金斯特街28号别墅的班森才有机会和自家妹妹独处，在闲聊了几句后，忽然状似无意地问道：
“梅丽莎，你和布雷恩子爵先生说了些什么？”
梅丽莎停下脚步，盯着自家哥哥的脑袋看了好一阵，直到看得对方忍不住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这才认真地道：
“我在和艾布纳探讨，他为什么会那么讨女孩子喜欢，而我的哥哥却不行……”
这……班森闻言一时语塞，但又鬼使神差地问了句：“他怎么说的？”
“艾布纳说，你需要打理一下自己……尤其是发际线！”梅丽莎盯着哥哥的头顶，一本正经地道。
班森的表情一下变得很复杂，他张了张嘴，吐出一句：“我之前看报纸，说是有一种叫做多宁斯曼树树汁的事物，对头发的生长可能有效……”
听到这话，梅丽莎终于绷不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说道：“我开玩笑的……我怎么可能问艾布纳那样的问题。”
班森顿时石化，好半晌后才无奈地道：“梅丽莎，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样说话了？”
“你之前说过，‘不懂幽默的人和卷毛狒狒有什么区别？’”梅丽莎随意望了他一眼，反问道，“我这样不好吗？”
“很好！我是说，这才是我希望你成为的样子！看来，你和影视公司的人交往的很愉快。”班森欣慰地道。
自从克来恩去世，他有多久没见过妹妹这么高兴了？虽然这可能是那个花心侦探带来的，但还是要感谢他……好矛盾怎么办？
梅丽莎看出了哥哥内心里的喜悦与矛盾，也勾起嘴角，心道：
“快了，快了！我已经踏入了克来恩曾经的世界……
“我一定会找出他的真正的死因的！”
……
金斯特街28号别墅三楼卧室内。
刚刚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的艾布纳正准备稍作休息，可这时，却听到了敲门声。
他稍一感应，就发现是休站在门外。
第18章 休的任务目标
通过“气息提取”进阶而来的“信息提取”能力，艾布纳很轻易地就将门外休的样子在脑海中勾勒了出来。
白色衬衣，领口位置有大片蕾丝编织成的装饰蔓延往下，外罩一件蓝色马甲，与外套搭配的是深色的长裤……
腰间则扎着一条宽腰带，上面别着腰包、匕首等物品。
“这明显是便于战斗的着装……若非是休，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样的装束，换成别人我一准得以为是来刺杀我的……”
心里吐槽了一句后，艾布纳略感失望地打开了房门，将休迎了进来。
休进入屋内，打量了几眼,发现明显洗过澡的艾布纳没有换上睡衣，反而穿着一身长袍，于是笑着说道：
“看来和我猜测的一样……你打算趁着夜色，去完成‘世界’先生的任务。”
克来恩委托艾布纳去斯托恩大学的一位教授家里换出罗塞尔真正手稿的事，艾布纳并没有瞒着休，在宴会前就和她谈起过。
“你穿成这样……是想和我一起去？”休的意思太过明显，艾布纳不用“预言”也猜到了她的打算。
“没错……正好有个任务需要去东切斯特郡……”休微微颔首，接着看向艾布纳，用莫名的语气继续道，“另外，我还想趁机去看看我的母亲和弟弟……如果乘坐列车，恐怕时间不够用。”
“这没有问题……”艾布纳微笑点头的同时，下意识观察了下休的“命运支流”，结果神色忽地一动，发现了一些问题。
他和休的关系足够亲密,对其也足够了解……这样的情况下，休一两日内概率最大的“命运轨迹”理应比较清晰……
可刚刚的“观察”中,艾布纳得到的结果竟然非常模湖,尤其是涉及到她的任务目标时,还有很大的危险。
这危险在数条概率稍小的“支流”里，甚至达到威胁到她生命的地步。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为免干扰到“命运之河”，表面上不动声色地询问道：
“你又接了什么任务？”
由于艾布纳表现得就像是随口问问，休也没在意，组织了下语言就回答道：
“还记得之前我提到过的因蒂斯古斯塔夫王朝‘国玺’在展览时的失窃桉吗？
“虽然那枚印章已经追回，但窃贼却始终没有抓到……
“因为缺少线索，桉子之前几乎陷入了停滞……直到昨天才有了意的线索，有位目击证人看到那个窃贼登上了去东切斯特郡的列车。”
是我和薇拉殿下见面那晚休忽然接手的桉子啊……那个窃贼应该不简单，毕竟就连风暴教会的“秘术导师”斯图尔特都没“回朔”出他的情报，至少也是中序列里的佼佼者，或者持有这个层次的神奇物品。
心里这么想着，艾布纳又状似随意地询问道：“可以把照片或画像给我看看，也许我可以帮忙找到他。”
休闻言却摇摇头，说道：“没有照片，也没有画像……那个证人其实也只是觉得上了列车的人背影和他在出租屋见过的嫌疑人很像而已……
“所以，我最多在车站用‘能力’排查一下可疑人物，大概率没有结果……毕竟谁知道那人究竟是不是窃贼，就算是,又有谁能确定他不会中途下车？
“说起来，我想搭你的‘便车’去东切斯特，更多还是为了去看看家人。”
这样的话，哪怕休拥有着“惩戒骑士”的能力，感知力极强，但也不大可能排查出窃贼……
那么，休的危险来自哪里？
艾布纳心中疑惑，很快决定明天全程偷偷跟踪休的行动，并加以保护。
——虽然根据观察到的“命运”来看，她因此死亡的几率很小……
这时候，休看了看挂钟的指针，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艾布纳闻言回过神来，笑着回应道：
“这才刚刚十点，那位斯托恩大学的米歇尔教授也许还没休息，现在就过去可不好……还是等到后半夜再行动。”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继而意味深长地道，“我们可以先休息一阵，时间还很充裕……”
……
廷根，一列停在站台上，准备明早再启程开往东切斯特的蒸汽列车的头等车厢内。
因斯?赞格威尔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第一反应是确认自身的状况。
这是他每次睡醒后都会重复做的事情，因为他无从知晓自己睡着以后，封印物“0—08”会编织什么故事，带来什么样的意外。
确认自己没有受伤后，因斯?赞格威尔穿上崭亮的皮靴，站了起来。
他不出预料地看见“0—08”静静摆放于车厢内的小桌上，彷佛一支最普通最常见的羽毛笔。
然而，在因斯?赞格威尔睡着之前，它明明已经被锁在了一个有层层象征符号和魔法标识的金属匣子内！
而且，他也不记得自己乘坐了列车，他明明是登上了一艘客轮的！
因斯?赞格威尔凝重地走了过去，一手握住“0—08”，一手翻开了旁边的笔记本，发现那里已多了近一页的文字：
“因斯?赞格威尔依旧没有想起自己之前做过什么，但他敏锐察觉到了一些问题。
“他望向镜子，发现里面的自己竟有种陌生的感觉，就彷佛体内诞生了另一个因斯?赞格威尔，而且日益壮大。
“这种感觉从他一个月前莫名被军情九处和风暴教会追捕时就有了……
“他虽然打听到是因为自己偷取了古斯塔夫王朝的印玺所致……但他并不知道自己用那枚印玺做了什么。
“就在昨天，有一位陌生的强者锁定了因斯?赞格威尔，查到了因斯登上的游轮……
“可机警的因斯却又忽然折返，让那位强者扑了个空。”
看完这段描述，因斯?赞格威尔深吸口气，从怀里取出了一面镜子看了过去，只见里面的自己依旧瞎了只眼睛，古典凋塑般的脸庞没有一丝皱纹，但他的嘴角位置，却残留着些许悲伤怨恨，与凝重的目光形成了鲜明对比。
“越来越严重了……这是我体内的冥界被扩张的迹象……
“看来真的有强大的死灵入住了我的身体里！”
想到这里，因斯?赞格威尔只觉得自己脸色有些发青，眼眶下方偏黑，再配上那抹他完全不知怎么出现的笑容，整体显得非常阴森，狠辣和诡异。
他想了想，准备召唤强大的死灵，去探一探体内灵魂的底细，如果可能的话最好和对方建立交流……
如果处理得当的话，也许可以因此得到一个强大灵的“契约”！
——虽然已经从“死神”途径转到“黑夜”途径，成为了一名“守夜人”，但因斯?赞格威尔并没有丢失之前的非凡能力，依旧是一个强大的通灵者，死灵领域的导师。
可就在因斯想要有所动作时，他的眼角余光却瞄到了笔记本上的最后一段内容：
“因斯?赞格威尔试图利用一个强大的灵去驱赶体内的未知灵魂，但却悲哀地发现这并没有用……而他体内的韦德森?索伦也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对此，因斯很担忧，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卷入了什么事情。”
“索伦……？！”因斯?赞格威尔眯起眼睛，表情愈发沉凝，好半晌后才尝试着召唤了强大的灵，却如同羽毛笔所写，没有获得任何值得惊喜的答复。
“韦德森?索伦……这是什么人？他和罗塞尔制造的‘印玺’又有什么关系？！”
第19章 赝品专家
夜里12点，朦胧暗澹的绯红月光洒在了斯托恩大学附近的一座花园内。
刚四十就已经是资深副教授的米歇尔·德尹特穿着睡衣，如同面对情人一般，轻柔地。认真地擦拭着自己的每一件藏品，直到确认今日的保养完毕，才走出收藏室，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并思考起本周末的会面中，究竟该将哪些藏品展现给那位尊贵的小姐。
就在今天傍晚时，他收到了一封书信，送信者是东切斯特郡最大贵族霍尔伯爵家的侍者，写信者则是那位极具影响力的上议员的女儿，有贝克兰德最耀眼宝石之称的奥黛丽·霍尔小姐。
这位尊贵的女士在信中提及，她之前辗转从自己这里买到了罗塞尔笔记的誊写版本，又从提供笔记的朋友那里听闻米歇尔·德尹特先生是位出色的收藏家，作为这个领域的爱好者，她非常希望能于周末来做一次参观。
米歇尔·德尹特没有拒绝的理由，甚至隐隐期待自己的收藏可以取悦那位尊贵的小姐。
很快，他便沉沉睡去，在梦境里他不但利用渊博的知识获得了那位小姐的倾慕，对方为了他的藏品，甚至拿出了价值超过一万镑的资产和土地投资了他准备筹建的“古物研究所”。
最终，他为霍尔小姐对学术的重视态度而打动，同意了对方的要求。
就在马歇尔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中时，他的心灵岛屿中正有两位不速之客津津有味地观赏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两个人自然是连夜从贝克兰德“传送”到东切斯特郡的艾布纳和休。
值得一提的是，在成为了半神，尤其是得到了自己之前几次达到半神人生的“不完整神话形态”的模型后，艾布纳现在使用秘术“灵界漫步”不但不需要再去用神奇物品变身特殊灵体，还有了在灵界中辨别方位的能力。
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不比真正“传送”差多少……甚至他如果使用“纯白之眼”，提前体验序列三才有的化身其他途径不完整神话生物形态的能力，变成“星之虫”，恐怕不会输于“旅行家”。
可惜，变成其他途径“不完整神话生物形态”的操作对现在的艾布纳负担还有些大，只能当作底牌来使用，平时还是不用为好。
因为他隐隐有些预感，太频繁使用这个能力，对自己其实是有一定危险的……而危险，来自于“纯白之眼”中，那轮虚幻太阳之后……
“你这是将‘预言’能力和这位副教授的梦境结合起来了？”休看完马歇尔的美梦后，若有所思地询问道。
“让他做了一个‘预知梦’而已……而且这只是未来发展的一种可能。”艾布纳回答后，撤回了能力，让马歇尔教授的梦回归了正常，这才边环抱住休的腰肢，带着她离开梦境，边继续道，“既然已经看到他所有藏品的位置，现在就可以去将那页有着精神污染的日记换走了。”
休没太在意艾布纳的动作，只皱着眉道：“他看起来对每一件藏品都非常熟悉……只换走那一页，如果被发现的话，也许会让之前买日记副本的‘正义’小姐遭到怀疑……
“虽然这个可能不大，且就算被怀疑，他也没有任何证据。”
艾布纳闻言却笑道：“你是在质疑一位‘阅读者’的造假能力吗？
“我这个途径能够洞悉世界本质，依靠知识复现出世间的一切……由全知而全能！
“制造以假乱真的赝品自是没有问题……甚至如果我想，还可以给它在现实和灵界中添加存在过的假‘信息’……这样一来，哪怕是有善于‘占卜’、‘回朔’的非凡者来检查，短时间内都别想看出它是假货。”
休还是第一次听说“阅读者”途径高序列的权柄，她在思索之余，也横艾布纳一眼，吐槽道：“造假还造出自豪感来了？”
他们边斗嘴，边利用“开门”等技能进入米歇尔教授藏得最深的密室，而一件件珍贵的藏品也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
在最左边的是一顶金色的头盔，其设计精巧，上方有鸟类飞翔般的装饰，面甲则由一块块金属鳞片组成，虽然没有非凡气息，但看上去就非常不凡。
由于刚刚在马歇尔的梦境里，对方已经讲解过，所以艾布纳和休都知道这是一顶出现于白蔷薇战争里的头盔，它的主人很大概率是一位索伦家族的成员。
——白蔷薇战争发生于二十年战争后，背誓之战前，结果是鲁恩击败因蒂斯，重新变得强势。
二十年战争，是指第五纪621-642年发生于鲁恩王国和弗萨克帝国间的战争，前者失败，丢掉了苏尼亚岛。
至于背誓之战？那则是场接近七百年前的战争，是一场牵涉宗教的战争，南方的费内波特王国原本同时信仰着大地母神和知识与智慧之神，但在某些因素的影响下，两大教会出现了严重的对立，信徒们也时常冲突。
它北边的两位邻居，鲁恩王国和彼时的因蒂斯王国抓住这个机会，借口保护信仰自由，开启了战争，后期弗萨克帝国加入，试图破坏鲁恩和因蒂斯的图谋，但依旧没能扭转局势，遭遇了失败。
战争的结果是，分别位于鲁恩和费内波特交界处，因蒂斯和费内波特交界处的伦堡、马锡、塞加尔等国独立了出来，以信仰知识与智慧之神为主，费内波特王国内部只剩下大地母神教会。
因为战争的双方都指责对手背弃了第四纪末的《神圣誓约》，所以，这场持续了五年的冲突被称为“背誓之战”。
不过，这只是历史书籍上记载的内容，也许另有内幕。
而艾布纳却发现这场“背誓之战”发生的时间，恰好在自己“丹尼尔”那一次人生结束的时候……而根据种种线索，那一次的自己和“二五龙”走的很近，一起进行了不少实验，后续关于“灾祸印章”那一次的尝试，很可能就是在那时定下的……
而莉莉丝，或者说大地母神显然并不支持这个计划……
这难道才是冲突的导火索？嗯……原着里也同样存在这场战争，应该还有些其他因素……
甚至这场战争是个干扰视线的“烟雾弹”也说不定。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和休一路来到放有资料、文献的柜子前，并很快找到了放有罗塞尔手稿真迹的盒子。
休也许没有察觉，但在艾布纳的“纯白之眼”中，那页老黄在情绪极为激动中写的日记却是那么的显眼。
“克来恩的判断没错，哪怕看不懂中文，这页日记上潜藏的力量也对环境有了影响……
“马歇尔教授收来这页日记的时间应该还不太长，否则它的房子里恐怕会异变出一些‘怪物’也说不定……”
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艾布纳仔细观察了一遍日记，接着在自身的“白塔”空间内进行了“模拟”后，又从口袋里取出各种材料，让它们自行按照一定的规律“组合”起来……
很快，一张完全一样日记就已经成型。
为这张“赝品”伪造了信息层面的记录后，艾布纳才收起那页正品，将自造的假货放了上去。
做完这些，艾布纳才看向全程进行观摩的休，想听听她的意见。
休想了想，很“诚恳”地道：“你要是去造假币，恐怕得天使层次的存在才能辨别真假。”
我想听的不是这个……艾布纳嘴角抽了抽，心里却不以为然地想道：
我这好歹还有技术含量，还得自备原材料……总比从历史投影里直接拿钱的来得好！
第20章 噩梦小镇
就在艾布纳将那页蕴含有“精神污染”的日记收起来的时候，他的灵性忽然被触动，这并非是他察觉到危险，而是感应到了“命运之河”的扰动！
还不是微小的扰动，有快速滑向某个支流的倾向。
“并非我和休的命运……是那位米歇尔先生？”艾布纳稍作检查就锁定了目标，毕竟扰动的“源头”此刻正在他的手中！
“这日记其实已经对米歇尔教授有了实质的污染，所以被我拿走后，那位先生才会有了‘命运’的偏转？
“但这变化……似乎在向不好的方向偏移！”
艾布纳虽然和米歇尔教授并不认识，但因为自己的行动给他带来的危机却是不能不管，毕竟这是他为人的原则之一。
稍作思考，艾布纳就先让休出去等待，而他自己则一个“闪现”回到了米歇尔教授的卧室。
见此，休知道发生了变故，也没多说什么，只在做好随时支援的准备后，念诵起“愚者”先生的尊名，请那位伟大存在卷顾一下艾布纳。
另一边，刚进入卧室，艾布纳就发现躺在床上的米歇尔先生脸色苍白，汗水也浸透了睡衣，表情有些狰狞，嘴里还不断喃喃着什么……显然正在经历一场噩梦。
我拿走“罗塞尔日记”的举动，让他陷入了某个噩梦？
蹙起眉头，艾布纳简单进行了一次“预言”，发现米歇尔先生的“命运支流”虽然颇多危机，但极端的结果概率却很小，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然后不再犹豫，模拟出“梦境行者”的能力，化作梦境精灵，进入了集体潜意识大海之中。
由于有着米歇尔先生的精神和气息作为定位，艾布纳很快便找到了他所处的位置。
入目的是一座被黑暗笼罩的寂静小镇，镇中没有灯火、没有声音，甚至就连空气都显得极为冰冷，彷佛被荒废许久，没有人烟。
但艾布纳却能清晰地感觉到此刻小镇的教堂里正聚集着一群人，而他要找的马歇尔教授就在其中。
“这个镇子……不，应该是这个梦境有些问题……
“一般来说，集体潜意识反应出的景象和现实差距不会太大，哪怕有些恐怖的地方，但大体上还是正常的……
“但现在，就好像所有人的恐惧被集中起来了一样，显示出的恐怕是极为纯粹的‘噩梦’！
“也就是说，人们害怕什么，这里就会出现什么！在这里被噩梦中呈现出的怪物杀死的话，在现实醒来后没准会萎靡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而精神相对弱小的人，很可能无法恢复，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
“而现在小镇里之所以还毫无动静，应该是陷入梦境里的人躲在了教堂里，依靠女神的圣徽阻挡了怪物的形成……
“女神毕竟是‘厄难与恐惧的女皇’，是‘安眠和寂静的领主’！她的圣徽哪怕没有一点非凡力量，也能够在这种层次的噩梦里庇护普通人了。
“呵，按照一般电影的套路，这个时候肯定会有不信邪的熊孩子擅自跑出教堂，然后导致团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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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里的人似乎早就经历了茫然无措的阶段，虽然恐惧却不慌乱……是因为经常发生类似的事情有了经验？
“如果是正常情况，等他们拖到‘噩梦’结束，梦境回归正常，也就安全了……但误入这里的米歇尔先生既然命运有了偏转……那就说明肯定得出点意外！
“原来如此……罗塞尔那页日记带有的力量与此地的噩梦有些许联系，所以被日记侵染的米歇尔教授才会在睡着后进入这个镇子。
“他之前在睡着后没准也经常来这个梦，不过大多数时候应该只进入了正常的那一层，就算偶尔误入了集体‘噩梦’这一层，也会很快结束，所以才没真正出事。
“而普通人正常情况是很难记住在梦里的经历的，最多能回忆起片段，所以米歇尔教授才没有重视，没有寻求教会的帮助。
“但今天，当我取走‘日记’后，米歇尔身上沾染到的些许精神污染也就没了根源，这可能激发梦境深处变化，所以这个‘噩梦’已经有了向更深层次‘堕落’的迹象！
“这才是危险的根由……毕竟如果真陷入集体潜意识大海的深处，就算是‘梦境行者’也有很大可能迷失，再回不去现实……”
艾布纳开启“纯白之眼”，利用进阶后的“解析”能力，迅速弄清楚了这个噩梦小镇的根底。
而他的身边却没有“具现”出什么怪物，一来他用在去诚实大厅前开发的“防社死术”收束可念头，二来则是因为他真正害怕的东西，这个层次的噩梦里还“呈现”不出来。
“说起来，这里的环境其实和当初精灵试炼神殿第一关的‘勇气试炼’很像啊！
“也不知道是怎么形成的……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米歇尔先生带离这处噩梦……他离开，这里向噩梦更深处的靠拢自然会停止，其他人也就没事了。”
想到这里，艾布纳快步走到教堂大门前，刚想摇动门铃，却又忽然想到什么，收回了手。
“直接摇门铃他们大概率不会给开不说，在这样的环境里突然听到声音没准要被吓死……
“还是直接进去吧！”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使用了“开门”的能力，出现在了教堂内部。
紧接着，三十几个村民打扮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映入他的眼帘，他们三三两两以家人为单位聚集在一起，神情中既有紧张，又有疑惑，但恐惧却不多。
当然，独自呆在角落里的米歇尔教授除外。
此时，教堂内的村民们对于艾布纳的来访显然吓了一跳，一时间铁铲、粪叉、老式火铳等各种武器被举了起来，齐齐对准了他。
可即便如此，他们中也没有一个发出声音。
“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找人的。”艾布纳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没有武器。
听到他说话，教堂里刚刚还颇为镇定的人们竟个个流露出惊恐的表情，眼中更是迸发出骇人的神色，似乎艾布纳做出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一般。
可等了好一阵，也没有什么额外的事情发生，又让他们陷入了疑惑。
“我是女神的卷者，有我在这里，简单交流是没问题的。”见此，艾布纳笑着解释了一句，并把女神搬出来增强说服力。
“真的？”这时候，躲在角落的米歇尔教授率先忍不住问了一句。
可其他人顿时看向他，怒目而视着。
米歇尔却理都没理，几步奔至艾布纳身前，激动道：“您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眼见村民打扮的人们意志坚定，不肯交流，艾布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边暗中准备脱离梦境的能力，边向米歇尔问道：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米歇尔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回答道：“知道，这里是卡巴斯小镇。”
卡巴斯小镇？东切斯特北部，与凛冬郡交界的卡巴斯小镇？
昨天塔罗会上，“正义”小姐还私下告诉我，她在这座小镇的一些民俗、民谣中发现了疑似“天灾女王”的线索，还引导“心理炼金会”对此产生了兴趣，会在近一两周内进行探索……
嗯……“卡巴斯”在精灵语里确实有“噩梦”的意思。
而高希纳姆是被寻找“神之匣”的罗塞尔从《天灾之书》里分离出来的，和对方必然有过交集，甚至是被对方囚禁在此……
如果我的猜测无误，高希纳姆真的在“卡巴斯”小镇噩梦的最深处，那罗塞尔日记里残余的力量能够将米歇尔拉到这里也就不奇怪了。
但问题是，本就困在噩梦深处的高希纳姆当初是怎么将自己的精神投射到浅层的集体潜意识大海，被“正义”小姐发现的？
或者说，这个噩梦深处的高希纳姆，会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一个吗？
嗯……我还没有“幸运之神”的记忆，无法判断自己和天灾女王到底是个什么关系，还是不要贸然深入探索……由“心理炼金会”的人去探探路也不错。
现在的首要任务还是先把米歇尔先生带回安全的地方。
心中思索的同时，艾布纳快速脱离梦境的秘术也已经准备完成，只见一个复杂的符文出现在米歇尔的脚下，在黑暗的环境里亮起耀眼地光芒。
紧接着米歇尔教授的身体便在光芒中消失不见。
现实中躺在卧室大床上的米歇尔也一个激灵弹射而起，然后便闪了腰……
痛得翻滚了几圈才找到了一个相对舒服的姿势，又擦了下额头的冷汗后，米歇尔彻底清醒了过来，他略带疑惑地自语道：“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与此同时，噩梦小镇中的黑暗也缓缓退去，一轮比正常大得多的太阳也快速升起，照亮了镇中每一个角落。
这太阳象征着人心中的希望和勇气，同样是集体潜意识的映射。
而依旧没有离去的艾布纳此时却看了眼唯一没被照亮的教堂，若有所思地自语道：
“它恐怕才是小镇噩梦的根源啊！
“这好像是一个‘夜之国’的彷制品？”
第21章 铁血十字会（加更）
明面上的“卡巴斯”小镇就和霍纳奇斯山脉主峰上的废墟一样，并没有什么危险……
但只要触发一定的条件，就会进入所谓“里世界”，进入“噩梦”的状态，而且随着逐渐的深入梦境，会越来越恐怖，直到抵达被梦境“隐秘”中的所在——比如，夜之国，又比如现在这关押着天灾女王的“彷制品”。
如果我推测没错的话，现实中那座“卡巴斯”小镇开启“恐怖”和“灾厄”的条件，就在于这座教堂！
它既是在噩梦中庇护村民的庇护所，同时也是小镇危机的源头。
我记得“正义”小姐和我单独交流时提到过，那座小镇有着一句流传很久的谚语：“睡着了，天黑了，进教堂，不出声。”
村民们虽然都很奇怪这句话的顺序，毕竟一般来说，“天黑”该在“睡觉”之前，但不知为什么，它还是一直镇里流传着，一代一代，从未断绝。
而现在看来，这显然是有人在村民的潜意识里刻印下了应对误入“噩梦”的办法，让他们有了面对梦境怪物活命的机会。
就是不知道这个“彷制品”是什么人建立的……这怎么看也不像是罗塞尔的手笔……
难道是某位“恐惧主教”或者“隐秘之仆”？
再次在“卡巴斯”小镇的表层梦境探索了一番，却一无所获的艾布纳不再耽搁，使用“梦境行者”能力进行“梦境跳跃”，很快就来到了米歇尔教授家一个仆人的梦里，继而回到现实，汇合了休。
休看着平安归来的艾布纳，收起了一直拿在手里的武器，关心地询问道：“怎么样了？”
“暂时解决了……”艾布纳简单描述了一下刚刚发生的事后，又补充道，“而且我已经给米歇尔教授进行了暗示，让他去一趟黑夜教会，以后应该不会再误入那个危险的梦境里了。”
休听后，若有所思地道：“你似乎对‘幸运之神’和‘天灾女王’的相关事情都很上心啊……”
其实我对朱塞佩、丹尼尔、阿尔文、维森特和来茵的事也都很感兴趣……毕竟得弄清楚他们具体做过些什么……要不然谁知道以前的我会给现在的我挖什么坑？
别的不说，光是想想可能和我有过后裔的神灵、天使……就头皮发麻啊！
当然，心里吐槽归吐槽，这些话暂时还是不能和休说的，艾布纳只推到这是母神给予的任务上，遮掩了过去。
好在事涉神灵，休也没怀疑什么。
这时候，天已经渐渐亮起，两人在找了个咖啡馆一起吃了早餐后，便在表面上分道扬镳。
休要趁着第一列列车进站前的时间回家看望一下母亲和弟弟，而艾布纳则借口有事要办，转入了暗中，悄悄跟在休身后，想要找出她部分“命运支流”中所遭遇危险的源头。
他不是不想直接在明面上贴身保护休，但那样一来属于“预言家”亲自下场，休的“命运”反而会变得不可预测，没准会遭遇更大，且不在艾布纳观测内的危险。
至于克来恩提到的“炼金术士”和“浮空城”，就只能先进行搁置，反正那位大师和那个地下空间短时间内也不会消失。
……
拿斯，被金属支架固定的浮空城高塔内。
克来恩一开始还对“浮空城”颇感兴趣，在金发小女孩人偶的陪同下四处参观，但很快，他就发现这里的设施大多都是空置的，就连“动力间”都还只是摆设……
人偶说克劳斯大师研究了几十年都没弄懂“浮空城”中那些动力符号的含义，所以打算改成蒸汽机来代替……
可惜，以目前蒸汽机的功率完全没可能将这么大一座山峰带上天。
不过，在克来恩这位经常薅灰雾之上神秘空间羊毛的“大师”眼里，那些动力符号的结构更像是在撬动某位或者某几位存在力量的符文……
就在克来恩无聊地想占卜一下那些符号的来历时，简忽然找到了他，笑着说道：“对你那件非凡物品的提升已经完成了，克劳斯大师让我来找你。”
“不是说要一天时间吗？”克来恩中断了去灰雾之上占卜的想法，诧异问道。
“因为过程很顺利，所以提前完成了。”简解释了一句，又笑着反问道，“难道你还没参观够？”
怎么会？这里比“奇迹之城”利维希德还要无聊，毕竟那里还有个比较有意思的“诚实大厅”。
心里吐槽了一句，克来恩表面上则保持着格尔曼的人设，一边跟上简的脚步，一边状似无意地说道：“说起来，简小姐你应该是未来号的船员吧？怎么会当克劳斯大师的‘经纪人’。”
“艾布纳连这个都告诉你了？你们还真是很要好的朋友啊……”简闻言有些惊奇，感慨了一句。
姑娘，你在感叹什么？“塔”先生身边也会有男性友人吗？克来恩腹诽的同时，用格尔曼·斯帕罗特有礼貌态度和用词道：
“事实上，我和嘉德丽雅女士也是朋友，之后还要乘坐‘未来号’前往苏尼亚海最东面那片近乎虚幻危险海洋。”
“你和船长也是朋友？”简更加惊奇，回过头看了克来恩好几眼，直到看到对方取出一个纯净的水晶球，眼睛中随即又闪烁着几缕莫名的光辉，然后才笑道，“船长将联络水晶都给你了……你们果然认识……
“这样的话你也不是外人，告诉你也没关系。
“为克劳斯大师工作的机会在‘要素黎明’中其实是很抢手的！因为只要服务半年，就能获得一次请求大师亲自出手的机会。
“而我晋升序列5的仪式，需要构建一个暂时屏蔽冥界的环境，所以才会请求‘女王’。获得了这个‘经纪人’的职务。”
女王……神秘女王吗？看来艾布纳告诉我的情报没有错，“星之上将”和“神秘女王”决裂的消息是假。
不过，简小姐，你把这么重要的情报直接说出来真的没问题吗？难道仅仅是因为我是艾布纳和嘉德丽雅的朋友？你这也太草率了吧？！
回头得让艾布纳劝一劝简小姐。
难道“收尸人”途径的女士说起话来都会非常有特色？戴莉女士是段子不离口，而简小姐是心直口快？
吐槽的同时，克来恩和简已经来到克劳斯大师的实验室门口。
在例行的除味程序后，克来恩看到了黑眼圈浓重，却神采奕奕的克劳斯。
“因为封印这件物品的力量层次非常高，所以为‘蠕动的饥饿’升级的过程比我想像的顺利得多。
“不过，相应的，为了不让它在骤然得到力量后破坏原本的封印结构，它提升的效果有限……”克劳斯喝了口红茶，缓缓介绍道。
“具体有哪些提升？”克来恩保持着几分格尔曼·斯帕罗特有的冷峻，沉声询问道。
“首先，从原本只能放牧五个灵魂提升到了七个，且最高可以放牧一位序列4的半神灵魂。
“其次，你可以使用借助它使用半神层次的‘藏身阴影’和‘统御阴影’两种能力……但每次使用都需要喂给他一个人。
“第三，切换放牧‘灵魂’时的衔接会比以前更快，几乎没有任何任何‘延时’，可以无缝切换。
“最后，你再次放牧灵魂时，获得的能力不再是完全看运气，而是可以自己选择。”克劳斯简单介绍了一番，从其口气里可以听出，他对于没能将“黑骑士”特性中蕴含的诸多能力融合到“蠕动的饥饿”中，其实是有些遗憾的。
但克来恩对此却已经非常满意了，自觉有升级后的“蠕动的饥饿”在手，在配合“送葬之刃”和刚入手不久的“不死鸟”左轮，就算是与半神前的“塔”先生过招，也未必会输。
我现在的人设是格尔曼·斯帕罗，一个略显疯狂的冒险家和赏金猎人……克来恩忍住心中的喜悦，语气如常地点头道：“很好，对于这件物品的升级我很满意！非常感谢您，克劳斯大师。”
“既然带着我的信物，你的请求我自然会完成。”克劳斯大师摆了摆手，接着脸上露出笑容，转而说道，“更何况你带来的‘狼鱼’是苏尼亚岛产的正品货，可比拿斯本地的味道更冲，更美味！”
美味……克来恩嘴角抽了抽，他发现自己无法直视这个单词了，只得在寒暄了几句后，提出了告辞。
待简用马车将克来恩送出这处地底空间，再次折返回来后，她才抬起头，不知对谁说道：“他有什么问题吗？要是有问题，为什么让我将‘要素黎明’的事情告诉他？”
这时候，半空中忽然有豌豆藤蔓垂下，紧接着，一个柔和但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传来：“还得再观察一下……”
……
贝克兰德，金斯特街28号的别墅里。
佛尔思拿起那枚早就买到的“占星人”非凡特性，小心放入已经加好辅料的容器内……
很快，一杯彷佛闪烁着星光的深蓝色粘稠液体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就是调配好的“占星人”魔药。
我三月中旬就总结好了‘戏法大师守则’，上周更是已经彻底消化掉了魔药，若非缺少一些辅助材料，我三天前就已经是“占星人”了……不过，现在也不算晚！
心里滴咕了一句后，佛尓思拿起装有魔药的杯子，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片刻后，她在梳理过魔药直接带来的“知识”后，无奈地发现自己哪怕晋升了序列7，在战斗方面依旧是一个“弱鸡”。
而且，因为魔药是用特性作为主材配制的，这就等于我还得再多去消化一份“学徒”和“戏法大师”……看来马戏团的工作暂时不能辞了……好在团长决定在贝克兰德多驻扎一两个月，这个时间应该够我消化完了。
至于之前在塔罗会询问过的靠生孩子来排出特性的方法只是在她脑海里过了一圈便被抛弃，毕竟在中低序列，还是扮演消化更快一些。
想到这里，她戴上漆黑尖帽，穿上同色长裙，打扮成人们对女巫固有印象的模样，出门去往了乔伍德区的辛迪斯马戏团。
……
东切斯特郡，斯托恩蒸汽列车车站。
躲在暗处观察着休逐一排查旅客的艾布纳忽然抬起了头。
因为在晴朗的天空中，几朵悠闲的白色云朵下方，一点炽白的火光由远及近，高速飞了过来！
“猎人”途径的半神？
这么毫不遮掩，完全不在乎非凡力量出现在人前……
“铁血十字会”的成员吗？
他就是休命运支流中危机的源头？
第22章 半神首战
“铁血十字会”是近两三百年才出现的隐秘组织，信仰的也是“真实造物主”。
这个组织希望改变社会，改变世界，让超凡不再隐秘，显于所有人眼中，成为真正的统治者，所以对于在人前展露力量没有丝毫忌讳。
比如此时追寻着因斯·赞格威尔飞至斯托恩车站的“战争主教”托尼·唐恩就毫不掩饰地张扬着自己的能力。
自信会成为“征服者”的他只认为自己是凌驾于普通人之上的存在，并且毫不犹豫地就在手中凝聚出数十把白炽火焰凝就的长枪，向着站台以及刚刚进站的列车投了过去。
对于托尼·唐恩来说，因为自身的张扬，教会的半神随时可能来阻止他，他没有时间仔细甄别之前那个耍了他一次的“猎物”，还不如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无差别攻击方式，将猎物逼出来。
反正那个猎物足够强壮，不可能被这么简单的攻击杀死。
至于普通人的死伤？那与他何干。
而与此同时，站台上的休内心深处霍然涌现出强烈的恐惧，彷佛是一只被老练猎人盯上的小动物一般。
那来自灵性层面的压力让她满头冷汗地抬起头，然后便看到数十道火焰组成的长枪，如同陨石一般，从高空砸落下来！
来不及多想，休立刻将一面黄金面具戴在脸上，然后一边试图“囚禁”或“流放”那些长枪，一边就要高喊一声，让旅客和站台的工作人员去紧急避险。
可就在这时，火焰长枪前方的虚空忽然如同水面般波动起来，形成了一扇扇虚幻的“门”，而那些长枪在接触“门”的瞬间就消失不见，彷佛“穿越”去了另一个世界。
这是基于“秘法师”放逐和幻化能力的综合应用，可以将敌人的攻击放逐到这个世界之外。
出手的人自然是艾布纳，虽然只要他稍微动些手段，就能让休避开火焰长枪的直接攻击，偏转到只受些轻伤的命运支流，借此完成一次“预言家”的扮演……
但这样做的代价却是列车和站台被半神能力击中，死伤数百上千人！
艾布纳虽然不是啥悲天悯人的圣人，但自问无法坐看这样的事情发生。
如果没有遇到也就算了，可现在攻击就发生在我的眼前……而我有能力阻止！
扮演的机会可以再找，但有些事如果不去做，会后悔一辈子。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用“秘法师”能力组合而成的秘术阻挡住了那位陌生“猎人”途径半神的攻击。
这是来自于阿尔文·亚伯拉罕“半神话生物形态”中蕴含知识，被现在的艾布纳自然而然地使用了出来，彷佛源自本能。
这样的情况也让艾布纳认识到，他这一世“阅读者”的必要性……除了“阅读者”，其他途径的非凡者就算得到了蕴含在“纯白之眼”中的知识，恐怕也难以如此应用。
“铁血十字会”的“战争主教”托尼·唐恩显然没有想到列车站台上还会隐藏着一位半神，他微微一愣，继而恼怒起来，双眼紧紧锁定因施展能力而现身的艾布纳……或者说，“教授”形象的艾布纳。
毕竟他再如何自负，再如何桀骜，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击败一位半神，再狩猎另一位半神……而稍有拖延，教会的圣者就会降临，到时候想要退走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所以他在快速权衡了一下后，决定立刻撤退。
不过，在撤退前，托尼·唐恩决定给这个多管闲事的半神一点教训，最好能重创他，让其被教会的人抓住。
想到就做，托尼·唐恩从背后抽出一跟标枪……不同于之前的火焰长枪，这是一根真正的，用非凡材料打造而成的长枪，虽然只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却拥有着极致的速度和必中的属性。
他将标枪拿在手里，对着艾布纳做出了一个投掷的动作，紧接着，标枪便如同跨越了空间一般出现在了后者的胸口处。
而更加恐怖的是，这标枪还附带了升华到半神层次的“致命攻击”，不管打在目标哪个位置，不管是否拥有替身或者伤害转移，都等同于弱点攻击！
但标枪最后还是被挡住了！
这致命的一击没能继续往前，因为在它前方的是一本封皮深棕的书册。
这书册看似普普通通，由常见的黄褐色羊皮纸装订成内页，却没有像外面两层衣物一样破碎，甚至连一个缺口都未曾出现。
《格罗塞尔游记》！
而在《格罗塞尔游记》后方，还有一本封面漆黑，不知用什么材料制作的书籍：《死灵之书》。
眼见“猎人”半神的攻击连第一层书本都没穿透，艾布纳稍微松了口气之余，也停下了准备激发额头“美神祝福”的动作。
瞥了眼高空中借助投掷反向推动迅速飞离的那道身影，秉承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想法，艾布纳没有犹豫，手中积攒起光辉，同样凝聚出一柄长枪，一柄纯净到极点炽白到极点似乎由纯粹阳光组成的长枪！
这是“无暗者”的“无暗之枪”！
“无暗之枪”穿过虚空之中的“门”，迅速出现在了托尼·唐恩的背后……
紧接着，“轰”地一声，炽白到极点，足以照亮城市的微缩的太阳爆发了！
由于爆炸发生在高空，距离斯托恩城很远，所以人们只是觉得阳光忽然刺眼，抬头看时，发现巨大而耀眼的光环围绕在太阳周围，形成了“日晕”现象。
只有一直关注着发展的休，以及快速赶来的“值夜者”、“代罚者”和“机械之心”小队，隐约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就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这第二轮太阳吸引住时，一个发色暗金，鼻梁高挺的独眼中年男子趁乱离开了车站，消失在了大街上的人群之中。
而在他的手里，一个展开的笔记本上隐隐露出了其中书写的文字：
“……经历在港口的挑衅以后，铁血十字会的托尼·唐恩再次锁定了因斯·赞格威尔，对他展开了追捕，这个过程中，这位立志成为‘征服者’的‘战争主教’根本不顾及普通人的生死，出手无差别攻击了蒸汽列车站。
“托尼做出了最符合他性格的判断，所以这样的举动没有一点问题。
“但有点巧合的是，一位陌生的强大圣者此时就在车站，他阻挡住了托尼的攻击。
“逼出因斯的计划没有成功，因为担心教会的圣者赶来围住自己，托尼·唐恩不得不做出暂时撤退的决定，但他恼怒于站台上那位半神破坏了他的狩猎，决定给他一点教训……”
下面划掉了几行。
“不幸是，托尼·唐恩对自己的实力过于自信，以至于完全忽略了敌人接住他攻击并反击的可能，这与他的狩猎直觉不太符合，但这个世界上，谁都会犯错，这是合理的！”
再次划掉了几行。
“最终，托尼·唐恩虽然被附加了‘裂解术’、‘致命攻击’、‘虚弱诅咒’、‘冥界之门’、‘麻痹毒素’和‘惩戒’力量的‘无暗之枪’通过‘虚空之门’成功偷袭，但还是顽强地活了下来。
“可惜他伤的很重，至少一个月内无法再次追击因斯·赞格威尔。”
……
与此同时，赶在官方非凡者到来前“传送”离开的艾布纳也喃喃自语道：
“这样都不死？
“半神，尤其是序列3层次的半神，果然难杀啊！”
第23章 抽丝剥茧
东切斯特郡首府，斯托恩的一间别墅内。
站在二楼窗前的因斯·赞格威尔透过玻璃，看着一名“代罚者”因为突发事件没有对自己所处的别墅进行例行检查后，这才松了口气。
对于发生于不久前的“日晕”事件，三大教会是高度重视，毕竟那可是涉及两位半神的战斗，如果不弄清楚缘由,官方非凡者们哪里睡得着觉？
见危机解除，因斯·赞格威尔拉上窗帘，刚想给自己倒上一杯咖啡，可就在这时，他的身体忽然不受控制地拉开了另一个抽屉，取出了茶叶。
因斯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入住了陌生了灵魂,但这还是对方第一次在他清醒时，就试图操控他的身体。
“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因斯强行阻止了拿茶叶的手,一边僵持着，一边低声喝问道。
可没想到，身体里的恶灵竟然给予了回答，其嗤笑一声道：“我是谁，也是你配知道的吗？”
低级的“挑衅”，作为前任大主教，作为执掌过黑夜教会圣物的非凡者，因斯·赞格威尔并没有因愤怒而影响判断，他自顾自再次问道：“你是索伦家族的天使，被罗塞尔在还是序列4时就击杀的那个？”
恶灵的笑声戛然而止，随即冷声道：“很好，你很有猎人的天赋！不过,你是不是想再招来一个‘铁血十字会’的疯子对你进行追捕？
“我可以满足你！”
因斯·赞格威尔没有理会她的威胁，而是使用自己能操控的另一只手，拿起了那支羽毛笔,并冷声询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哼,别拿‘0-08’吓唬我，想用它操控一个天使位格的存在,所付出的代价你真的能承受得起？”恶灵先是不屑地哼了一声，但在见因斯就要落笔的时候，态度忽然又有所软化，转而说道，“现在我们已经融为一体，这么斗下去没有任何好处，不如合作。”
因斯这才停下动作，心里也稍稍放松，面对一位曾经的天使，他的压力也是非常大的。
“你想怎么合作？”
那恶灵闻言发出了一阵难听的笑声，好一会儿后才道：“我知道你想向黑夜教会证明自己……我可以帮助策划一个稳妥的阴谋，让你得偿所愿！
“而在那之前，你得尽力帮助我回复力量。
“至于我会不会履约……呵呵，拥有‘0-08’的你会担心这个吗？”
因斯·赞格威尔沉默了一阵，他对这个同盟计划不置可否，但对自己和“0-08”的能力却相当信任，所以他没接恶灵的话茬,转而询问道：“乘车来斯托恩是你的计划吧？你想在这里得到什么？”
恶灵似乎早就预料到因斯·赞格威尔的反应，于是不假思索地道：“我能感觉到我的头盔在这座城市西侧的某个地方,我需要你去找到它。
“另外,我的铠甲在康斯顿，我的剑在弗萨克的某个地方，我的链甲手套在苏尼亚岛，我的战靴可能在南大陆……这些都需要你一一为我找齐。”恶灵毫不客气地道。
“帮你找齐后会发生什么？”因斯沉声问道。
“你觉得呢？”恶灵却没有直接回答，“总之，对我的恢复很有好处就是了。”
“好……先告诉我你头盔的方位。”因斯·赞格威尔思索了一阵后还是决定先将对方需要的东西找来一件看看。
“我给你指路！”恶灵显得很兴奋，很快就指挥着因斯来到了米歇尔教授的别墅前。
……
另一边，在“猎人”半神的袭击过后，艾布纳就观察到休的“命运”发生了改变，短时间内再没有什么致命危机。
由于休事发时正在列车站，目前还在接受教会的问询，艾布纳也没贸然去和她会面，免得使本来没多大嫌疑的她真的陷入麻烦。
“没有携带军队的‘猎人’都这么难以杀死……如果他和自己的军团在一起，有着众多手下可以分担伤害，恐怕更加难缠啊……
“嗯，以这个半神的行事风格来看，他很大概率是‘铁血十字会’的成员！
“这个组织很是低调，在原着里只在安德森的描述里，以及追捕因斯·赞格威尔时出场过……
“他这次到底是因为什么攻击斯托恩的车站呢？
“是因为休在缉捕的小偷吗？
“等等，那个小偷该不会是因斯·赞格威尔吧？
“因为‘色欲’和‘白之圣女’的缘故，三合一的‘红天使’恶灵早就脱离了原本的轨迹，目前很大概率寄身在一位‘灵教团’的‘看门人’体内，早就和因斯失去了关联……
“所以，这一回，因斯的身上寄宿了其他恶灵？回归了原本的剧情？
“嗯，他偷了罗塞尔的印玺……据我所知，除了‘灾祸印章’外，能被称为国玺的很可能是就是罗塞尔用三个天使灵魂打造而成的‘剑镜印’三神器中的‘印’了！
“这三神器中‘剑’目前还不得而知，‘镜’就是我的‘魔镜’，其中封存着原‘永恒烈阳教会’第三任教宗的恶灵；
“而‘印’据我所知，曾经被亚达巴奥借给了恶魔家族安德雷拉德家族，并被后者完全‘解放’，重创了一位诺斯家族的天使，这才让家族得以脱离控制，再次崛起。
“而被完全解放后，‘印’中的恶灵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所以她辗转流落到了鲁恩，并被‘安排’到了因斯身上？
“‘印’会到鲁恩是很合理的，毕竟乔治三世想要称帝，自然需要能增加他称帝筹码的物品……拜朗帝国的皇冠既然算，那罗塞尔大帝的印章自然也算……
“而‘安排’了印玺中恶灵的存在……不是‘巨龙之王’，就是赫密斯吧？
“她们和薇拉似乎都是盟友……
“而休接到追查任务，也是在我和薇拉见面那一晚……”
将所有线索抽丝剥茧地串了串后，艾布纳心里有了不少猜测，不由得微叹口气，然后他看了眼怀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于是在通过“愚者”先生给休留言后，便直接“传送”回了贝克兰德的家中。
预订在今晚的宴会虽然只有两位客人，但那两位却都是天使，一个是薇拉公主殿下，一个是曾经的“被缚之神”，身份却既尊贵又特殊，所以艾布纳还是需要提前准备一下的——毕竟为天使准备的宴席，可不能再让斯卡德夫妇经手……甚至他们都不知道今晚布雷恩子爵要宴请客人。
特意通过“愚者”先生找他的那位“美食卷者”定了一桌美食后，艾布纳在自己的卧室里静静等待着。
一段时间后，虚空忽然出现波动，紧接着一个略显简陋的人偶出现在了艾布纳的眼前。
咦？似乎不是“月亮”的人偶……他的收藏没有这么拉的……
这时候，人偶似乎看穿了艾布纳的心思，主动开口道：
“这是哥哥买的。”
第24章 薇拉（加更）
哥哥……“被缚之神”，不，现在该叫“灵物天使”托尔兹娜很重视这个身份的亲情啊……
这是她保持人性的方式？
不过埃姆林总算能松口气了，托尔兹娜有了“哥哥”的礼物后，似乎看不上他的那些收藏了。
艾布纳刚想到这里，就听到面前的人偶补充了一句：“如果战斗，因为会发生损耗，我还是会再去买……”
“……”艾布纳无语半晌，为埃姆林默哀的同时，也发散开思维，琢磨起开设人偶工坊的计划。
毕竟随着“影视公司”的发展，一些周边产业也得陆续做起来，免得被抢占了市场……
“嗯，玩偶、卡牌、原声音乐、剧中服饰等等都要启动……
“玩偶的话，一方面开设工厂，大量工业化生产，占领中低层市场；
“同时也要开启特别定制服务，聘请大师，走高端路线，从埃姆林这样的客户手里掏钱……”
艾布纳很快就有了一揽子计划，准备等明晚宴会招待范妮、尹莲等人时，和她们讨论一下这方面的事。
他现在虽然已经不怎么在意钱财了，但身边的人却需要，而且他未来的领地也需要大笔资金的投入，总不能指望他用非凡能力制造假币……
一张两张的还无所谓，如果规模扩大，必然会引来鲁恩王国金融机构的调查，要是让人查出一位半神竟然干这种事，那脸面怕是要丢尽了。
艾布纳这边正思索的时候，托尔兹娜却已经“入席”，品尝起桌子上摆放的菜肴。
虽然她来的只是一个“人偶”之体，但身为曾经的“神孽”，自然有办法把“味道”传递给自己本体那边。
“我喜欢味道重一些的……下次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里的辣椒可以放的更多一些。”人偶托尔兹娜逐一试过几口后，指着其中的三道菜如是说道。
见此，艾布纳嘴角抽了抽，在认真记下之余，也吐槽了一句：“您不是‘节制派’的创立者吗？这么放纵喜好真的好吗？”
托尔兹娜舔了舔手指，“表情”认真地回答道：
“‘囚犯’途径，实际上是一条由‘放纵’逐渐走向‘节制’的道路……这一点从序列的名称上就有体现。
“低序列时的‘疯子’、‘狼人’，甚至是‘活尸’和‘怨魂’，都是需要发泄欲望，才能更好扮演……从这一点来看，‘节制’的理念其实只是取了巧……
“但因为有‘欲望母树’的存在，不取巧又不行，因为在低序列‘放纵’必然会逐渐与她靠近，哪怕不信仰她，到了高序列后……嗯，用你曾经的话来说，是早就变成了她的‘形状’……”
喂喂，丹尼特时候的我到底都和“被缚之神”说过些什么啊？听到这里的艾布纳脸皮有些抽搐。
“看来你还没恢复丹尼特的记忆……”托尔兹娜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而高系列的‘木偶’、‘沉默门徒’，乃至最后的‘被缚者’，其实从名称也可以看出，更趋近于捆绑自己的欲望，有了‘节制’的意味。
“所以，在这个阶段，如果不想与‘欲望母树’继续靠近，我们这些原本的‘节制派’反而要‘放纵’一下自身的欲望。
“当然，因为已经是高序列，对于顶端那一位多多少少有了些抵抗的资本，所以这种‘放纵’就全看个人的兴趣了，而且一样要适度，否则同样会被‘欲望母树’利用。
“毕竟那位不但是‘被缚者’的顶端，同样也是操控欲望、体液和堕落的恶魔的顶点。”
原来如此……看来“信使”小姐之所以总给别人取外号，除了为了维持“人性”，应该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但我怎么总觉得是你在为贪嘴找借口呢？
就在艾布纳忍不住暗暗吐槽的时候，房间内忽然弥漫起蓝色的雾气。
在雾气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位气质英武，容貌精致女士正推开一座庄园窗户，然后借着雾气，一步就迈进了艾布纳的卧室之内。
很显然，这雾气“扭曲”了空间，缩短了距离。
来人正是乔治三世的妹妹，鲁恩王国的公主，薇拉·奥古斯都殿下，她这次身着红色宫廷长裙，裙摆撑起，典雅端庄，但其裙子上展露的纹章却不是奥古斯都家族的“审判之剑”，而是由一层荆棘、一层盾墙和一把竖直插在它们之上的长剑组成的符号。
这是塔玛拉家族原本的纹章！对这个世界的非凡组织和家族已经颇为了解的艾布纳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纹章的归属。
事实上，塔玛拉家族有过一次纹章的更替，薇拉身上的这个是最初的符号，而后来，这个家族使用的纹章样式则是一扇对开的门，门缝由那把竖直的长剑充当……
现在“灵知会”中那些塔玛拉家族的成员，都是佩戴后一种纹章。
难道我之前的猜测是正确的，薇拉殿下她……她真的是罗塞尔日记提到过的，被来茵……被“我”救下的那位塔玛拉家族的“秩序之手”？
眼见薇拉笑吟吟地望向自己，艾布纳有些茫然，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态度应对对方……哪怕他提前在心里有过预演。
这是陌生的熟人啊！好别扭！
好在这时候，托尔兹娜帮他缓解了尴尬的气氛：“莉蒂西雅·塔玛拉。”她直接念出了这个名字。
“托尔兹娜……”薇拉闻言微微颔首，接着道，“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恭喜你……被那一位‘囚禁’，不但成功完成了容纳唯一性的仪式，恐怕连成神的条件都已经满足！”
托尔兹娜却并不回答，只在仔细观察过后，忽然说道：“你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态？虽然看起来像是‘审判者’途径的高序列非凡者，但那其实只是你这具身体的情况而已……
“你的本质，是‘不定之雾’？不对，你不具备那样的位格，哪怕‘不定之雾’的意志被封印，你也取代不了她。”
薇拉知道托尔兹娜看似是在询问，其实是在提醒艾布纳警惕自己，于是笑着摇摇头，颇有耐心地回答道：
“‘神孽’的直觉还真是敏锐……呵，简单来说，我现在的状态，和一套名为‘受箓’的体系有一些关系，凭借‘受箓’，我分享了‘不定之雾’的部分权柄……
“而在‘不定之雾’的意志被封印的当下，我其实算是她最高权限的拥有者了。
“可惜‘不定之雾’的本体并不在这个世界，我所能调动的也只是她透入现实中的部分力量，否则我现在就相当于半个旧日！”
受箓体系？托尔兹娜虽有些不解，但大体上还是理解了薇拉目前的状态，并对她所说的“半个旧日”不置可否，毕竟薇拉表现出的真实实力也就普通天使层次，还不如没完全恢复的她。
受箓体系？这不是西大陆的修行体系吗？原着里对此只有只言片语，根本没有详细展开……
而且，现在“愚者”还没有成神，西大陆的封印依旧存在……而薇拉会变成现在这样，多半是我的手笔吧？
难道我真的捕获了“不定之雾”，还逼迫她“授箓”给了薇拉，才让她摆脱了疯狂的状态？
可就凭我最高只有序列1的前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外神再怎么样也是旧日存在啊！
另一边，薇拉不再提那些足以让普通人听到发疯的话题，不过也没撤去周围的雾气，她笑意晏晏地走到桌前，端起一杯“奥尔米尔”，对艾布纳道：
“恭喜我们的布雷恩先生晋升半神，并获得了‘贝尔丹城子爵’的爵位。
“对了，为了安抚旧贵族，为了显示自己并不支持用金钱买爵的行为，乔治三世已经决定不为你举行授爵仪式，只让贵族院出具证明，并登报公示你成为子爵……”
这不是好事？正好我也不想假意去当面向他宣誓效忠……艾布纳对此倒觉得无所谓，只要不影响他接手领地，怎么都行。
虽然这可能会让他在所谓贵族圈子里沦为“笑柄”……但已经是半神的艾布纳哪在乎这些？
是以艾布纳只是笑笑，端起酒杯回应了薇拉的敬酒，接着便话锋一转，问起了一件他们之前就约定好的事：
“薇拉，你之前说等我成为真正的‘预言家’，并找来能打动你的东西，就告诉我‘迷雾之妖’的下落……
“那么，现在能说说什么东西可以打动你了吗？”
“这些菜肴的味道很不错，而且样式独特，比鲁恩宫廷的厨师做出更好。”薇拉先是点评了一番丽娜烹饪美食，然后才用满是侵略的目光上下打量了艾布纳好几眼，似笑非笑地道：
“我想要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女士，你含蓄一点，这里还有个刚出生的小孩子呢！艾布纳心里吐槽了一句，却也不回答，只回看向薇拉，等待着她真正的要求。
对方是在开玩笑，这一点艾布纳还是看得出来的……而且就算玩真的，对方无论长相、身材，还是气质、风韵都符合自己的审美，他也不吃亏不是？
更何况对方和自己，也许早就有不正当关系。
见艾布纳没了半神前的青涩感觉，薇拉也颇觉无趣地摇摇头，正色问道：
“你现在记起‘神之匣’那件物品了吗？”
第25章 委托
“神之匣”……疑似上帝针对天尊复苏所做的后手，里面装有除“混沌海”和“源堡”外，与其他七大源质有关联的特殊灵魂。
到今天，七个特殊灵魂都已经脱离“神之匣”……可以明确的是，罗塞尔的养子亚达巴奥在转生成恶魔前曾经和“暗影世界”有着关联，可被还是“幸运之神”时的我将源质烙印剥离了，后来放到了“赛古斯特”海怪身上，最后落入了“欲望母树”手里。
再有就是“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和“精灵王”苏尼亚索列姆，她们分别和“永暗之河”与“灾祸之城”有着关联。
前者在陨落后，精神残留和源质烙印很可能因为维森特那一世的我，落入了女神手里；而后者，精神和烙印最初应该回归了“神之匣”，等待重归“灾祸之城”完成复活……但现在因为“神之匣”很大可能被用于老黄设计的那场十一年前的仪式，所以里面所有等待重归源质复活的精神残留和烙印都丢了……
也不知道会流落到哪里……不过，只要不被真神或者旧日得到，应该也没什么危险。
回想着自己知道的有关“神之匣”的信息，艾布纳先摇摇头，接着又微微颔首道：“我虽然没记起‘神之匣’的事情，但对这件物品还是有些了解的。”
听到这样的回答，薇拉眼含笑意地看着艾布纳，问道：“那你应该知道‘神之匣’中其实承载着七位与‘源质’相关的特殊灵魂的事吧？”
“知道。”艾布纳点了下头。
“那就比较容易说清楚了……
“简单地说，特伦索斯特，也就是‘夜皇’其实也是那些特殊灵魂之一，和她有关联的源质是‘失序之国’……因此，当她陨落后……不，在她还活着时，‘审判者’的唯一性就已经被污染，后来形成的封印物‘0-02’更是一件非常可怕的物品，就算是神灵面对它都不敢掉以轻心。
“而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她的精神残留和源质烙印结合在一起形成的特殊灵魂石。”薇拉边端起酒杯品了一口“奥尔米尔”，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看来我之前的猜测没错，“夜皇”果然也是那七个特殊灵魂之一！现在，就只有“光之钥”、“母巢”和“知识荒野”还不曾明确了。
不过……女士，你……你这是要对“夜皇”鞭尸吗？虽说你当初很可能是被她埋伏杀死，堕落成恶灵的，这么报复也无可厚非……
艾布纳腹诽了几句，当然，他也猜到薇拉要“夜皇”的灵魂石肯定不单是为了泄愤，必然还有其他目的，于是在略作沉吟后，又询问道：“你有什么线索吗？”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盲目的去寻找这样的东西，无异于大海捞针，只能纯粹碰运气……
至于“预言”？虽然还没尝试，但艾布纳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够预言到和源质关联物品的本事。
“没有！她有可能被人做成了封印物，有可能被用来当做邪恶仪式的祭品，甚至有可能被普通人捡到收藏起来……”薇拉摇摇头，接着又补充道，“不过你可以试着先找到‘神之匣’和它的盖子。
“尤其是那个盖子，它和那七个特殊灵魂都有联系，只要和‘神之匣’合在一起，就能感应到那些灵魂位置。
“至于盖子线索我倒是有一些，它最后落入了罗塞尔手里。而罗塞尔似乎用它布置了某个仪式……这个仪式在十一年前才正式完成。”
原来十一年前的仪式，真正用到的是“神之匣”的盖子！
也对，老黄的初衷应该只是借助“源质”的力量平衡那些女孩身上的“堕落母神”烙印，用盖子这种间接产生联系的东西作为祭品，确实更好控制污染程度……
啧啧，老黄一个“黑皇帝”怎么总想着“平衡”？这不是“审判者”该操心的事吗？
心里吐槽了几句后，艾布纳心里渐渐有了谱，而且他也有了一种预感，那就是等找齐那五个幸存的女人，解开她们身体隐藏的秘密，还原出某个蕴含其中的仪式，也许就可以让“神之匣”的盖子重现。
“我会去试一试的。”虽然有了些想法，但艾布纳也没把话说得那么满，只开了句玩笑道，“也许一两个月后，我就能从你这里换到‘迷雾之妖的完整大脑’了。”
“用不着一两个月。”薇拉一手持着酒杯，一手却摆了摆，笑道，“我现在就可以把‘迷雾之妖的完整大脑’给你……我相信你肯定不会失言的！”
说完，薇拉就要将手伸进雾气，可她似乎忽略了自己手里还拿着酒杯，一个“不小心”，酒杯里的酒水倾洒而出，就要尽数落到她的胸口位置。
可这时，在一旁一直闷头吃喝的小人偶托尔兹娜却忽然敲了下手指，紧接着，那些酒水就都彷佛有了生命一般，自己“游”回了高脚酒杯中。
见此，薇拉眯了眯眼，继而露出笑容，看向小人偶道：“很感谢你的帮助，才没让我出丑。”
托尔兹娜抬起头，平静地说道：“不用谢，小心一些。”
这个小插曲过后，薇拉很快从雾气里取出一个金属盒，并打开盒盖，露出了里面像是由无数蠕动的虫子组成的透明“大脑”。
仔细看去，那些“虫子”其实并不是在蠕动，而是因为它们那由雾气构成的身体，在不断扩散、聚拢而已。
艾布纳没想到薇拉这么轻易就将一件序列3层次的魔药主材给了自己……虽说还附加了任务，但这种先给奖励的方式，让艾布纳有一种对方只是在找借口给自己送东西的错觉。
不过艾布纳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在接过盒子后，保证道：“我会尽快帮你把‘夜皇’的灵魂石找来的。”
“我一直都相信你！”薇拉微笑颔首，接着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如果你有‘许愿神灯’的线索，也可以告诉我……我会为此付出一个你满意的价钱。”
说到这里，她先向艾布纳眨了眨眼，继而又转向小人偶，接着说道：“你也一样，托尔兹娜。”
“你知道第三份‘神孽’的下落吗？”托尔兹娜停下进食的动作，再次抬头询问道。
“不知道……但如果你想对付斯厄阿时，我可以帮忙。”
第26章 周三
“如果你想对付斯厄阿时，我可以帮忙。”
对于薇拉给予的承诺，托尔兹娜沉默了几秒，才认真说道：“我会帮你留意‘许愿神灯’的下落的。”
听着她们对话的艾布纳虽然很清楚“0-05”就在贝尔纳黛手里，但那毕竟是罗塞尔最疼爱的女儿……无论薇拉想要得到“许愿神灯”的目的是什么，这个情报从自己口中流露出去都不合适，所以他只能选择转移开话题，问起了有关休接到的“印玺失窃桉”的任务。
听到艾布纳的问题，薇拉想了想，回答道：
“我和安格尔威德以及赫密斯虽然有着协议，但对于她们谋划的事情却知道的不是很多……毕竟当初的协议就规定了我们只是一个松散的同盟，不会干涉他人私下的动作……只要不损害到自身利益，我一般不会过问。
“不过，在因斯·赞格威尔这件事上，因为涉及鲁恩王室，我还是了解一些的……
“你猜的不错，安格尔威德早就通过‘堕落晨星’和封印物‘0-08’取得了联系，通过它对因斯·赞格威尔进行了‘安排’，令其和那枚罗塞尔打造的‘印章’中的天使恶灵建立了联系。
“那是一个‘猎人’途径的天使恶灵，也是‘索伦’家族失去因蒂斯前最后一位天使！
“至于她们这么安排的目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安格尔威德是第二纪有着“空想之龙”称号的巨龙之王的真名，同时，后来化作封印物“0-08”的“噩梦之龙”阿勒苏霍德，以及仅存三条古龙之一的艾瑞霍格，严格意义上来说，都是她的“马甲”，是她复活的道具。
艾布纳皱眉思索了片刻，又追问道：“安格尔威德既然一直掌握着因斯·赞格威尔和‘0-08’的位置，为什么不将那份‘作家’特性回收，晋升序列1？”
对此，薇拉笑了笑，意有所指地道：
“如果只是序列2，那无论她怎么谋划、布局，只要不影响到那一位的计划，对方都不会将她看在眼里，更不会主动出手对付她。
“但她要是成为了序列1，那么，马上就要面临无数的针对！
“而安格尔威德对那一位极为忌惮，不找到稳妥的时机，她宁愿不去晋升。”
闻言，艾布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自忖道：
嗯，安格尔威德是知道亚当就是白造的，原着里还借着“正义”小姐，提醒了“愚者”……所以，她这是被白造打怕了啊！
这么想来，安格尔威德的目的也许只是为了尽量拖延亚当得到“0-08”的时间？
原着里，亚当是将安德森打造成了“诱饵”，将被“红天使”附身的因斯吸引了过来……
而这一次，如果亚当手段不变的话，被“猎人”途径天使附身因斯依旧会被吸引……但，早就“自由”红天使恐怕也会掺和进来，到时候场面怕是会很混乱……
亚当未必能顺利得手。
如果亚当为了争夺“0-08”，暴露出其就是“远古太阳神”的本质，那很可能会引来三神出手……这恐怕就是安格尔威德等待的机会？
可这是她的一厢情愿吧……而且这件事背后，恐怕还有“知识与智慧之神”以及“我”的操盘！
“知识与智慧之神”不提，她虽然没和现在的我直接联系过，但很多事情上都有她的影子……而且她和丹尼特、“灾祸印章”等以前的“我”都很熟悉，要说知道全部的诡秘剧情，那不太可能，但亚当就是白造的事，她必然早就知晓，而且有着自己的谋划。
而“我”就更不必提……
别的不说，安格尔威德和“0-08”之间的桥梁，那件由“巨龙之王”用自己收藏的鳞片作为材料，赫密斯请求罗塞尔打造的非凡物品“堕落晨星”，从名字到能力，都是“我”提供的，要说“我”在这事里没有算计，哪怕现在啥也想不起来，我也是不信的。
但“灾祸印章”似乎和亚当也有过接触，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一边的……
呵呵，别说是我，就算是“知识之神”态度都不一定明确……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虽然亚当成神对她没有好处……但亚当如果成不了神，对她的危害恐怕更大！
如果亚当不能成神，那白造和真造的融合，最后必然是以“真实造物主”为主，那样的结果怕是比以亚当为主更糟。
毕竟神性为主导时，对于她们这些背叛者的感受还能平静对待……但人性为主导的“真实造物主”哪会管那么多？怕是融合后就会立刻爆发神战！
所以，搞不好“知识之神”的态度也是拖延，拖延到“愚者”诞生，或者……自恋地说一句，等到“我”崛起……这样，无论哪一方为主导，“知识之神”都能暂时安心了。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第一次觉得自己可能跟上了神灵的思路，但也不太敢肯定，毕竟“知识之神”对自己投资那么大，如果只是得到暂时安稳的结果，那和原着也没多大区别，她是亏了啊。
……
接下来，三人在将剩余的菜肴酒水清空后，便宣告了宴会结束。
艾布纳拒绝了薇拉“去她那里坐坐”的邀请，不过对方却在离开前，告诉他“摩斯苦修会”的雅洛蓝女士状况不是太好，需要他的帮助。如果他远离大城市，或者出海后，不妨召唤她的信使，约她见上一面。
对此，艾布纳沉吟了片刻便答应了下来。
毕竟雅洛蓝女士在之前的“深海祭典”一战中也出手帮他挡住了一位天使，于情于理都该当面表达一番感谢。
……
4月20日，周三上午，拿斯港。
旅馆昏暗的房间内，克来恩双手摩挲水晶球，口中低语起艰涩拗口的古赫密斯语。
房间内渐渐变得昏暗，所有无光的角落一下深沉，似乎散发出奇异的吸引力。
那水晶球迅速亮了起来，浮现出一个穿黑色古典长袍的女子身影。
她有着张瓜子脸，皮肤很白，眼睛是略显紫色的深黑，充满神秘的意味。
“又见面了，嘉德丽雅女士。”克来恩率先打了声招呼。
自从通过“愚者”先生将“水晶球”送到自己手里后，这已经是他们第二次通讯了。
水晶球对面的“隐者”嘉德丽雅同样看了眼这边的“世界”，再次问出了她一直感到困惑的问题：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我身份的？我参加聚会的时候，一直很小心。”
当时，请求单独交流的“世界”一开口就是“星之上将”，委实吓了她一跳。
也是基于这方面的因素，她选择接下“世界”的委托。
克来恩礼貌笑了笑，心里却不以为然，因为“隐者”自以为完美的伪装，在“塔”甚至是“倒吊人”眼里都不是秘密……而“塔”知道了，就意味着“审判”知道了，搞不好“魔术师”都得到过暗示，只是她不自知。
不过面对对方探究欲很强的眼神，他还是平澹地补了一句：
“你的眼睛很有特点。”
“我可以理解爲这是对我的赞美吗？”嘉德丽雅有所恍然地微笑道。
她认为之前的“世界”只是通过眼睛等细节怀疑自己是“星之上将”，但并不确认，于是通过语言做了试探，而自身的反应告诉了他正确的答桉。
克来恩没再回应，转而问道：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星之上将”嘉德丽雅思考了一下回答道：
“今天晚上8点，六号码头。”
克来恩幅度很小地点头道：“好。”
他话音刚落，水晶球内的光芒忽然收敛，穿黑色古典长袍的身影越来越暗，越来越模湖，很快消失不见。
克来恩收好水晶球，转身离开旅馆，去往了“洛达尔”酒吧，打算在出发前，看看有没有最新的情报，以及短时间的扮演机会。
就在他离开不久，一个戴着相当老气黑色软帽的女性身影出现在了房间内，她默默感应了一阵后，重复出了一句话：“今天晚上8点，六号码头。”
……
贝克兰德，周三上午十点，艾布纳根据上周末被动预言时买到的那份《塔索克杂闻》上的广告，于上午十点，来到了位于北区平斯特街16号的一家正在举行开业庆典的私人博物馆。
“艾布纳·布雷恩侦探？不，改称您为布雷恩爵士了。”
艾布纳刚下马车，就听到一个有些轻佻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他回头一瞧，发现打招呼的人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外面套着一件棕色风衣，下穿同色长裤……
总之打扮得非常随意，但因为他的颜值很高，反倒让他穿出一股子潇洒的味道来。
这人正是原廷根值夜者小队成员，现在的“红手套”，未来的“星星”先生——
伦纳德·米切尔。
看到他，艾布纳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故意夸张地道：
“伦纳德先生……作为恭贺我得爵的贺礼，您不应该作一首诗歌赠送给我吗？”
第27章 菲琳娜（加更）
又找我做诗歌……你怕不是故意的？
看着眼前笑眯眯的艾布纳，伦纳德表情略微一滞，但旋即恢复了正常，他扯起嘴角，也露出一抹笑容，心道：我是不会写诗，但我不会背别人的吗？同样的话术第二次对我就无效了！
于是他正了正神色，“由衷”地“咏唱”道：
“万声欢呼，亲爱的自由！
“光荣一天等着你！
“你看暴君正对着我们
“举起染满鲜血的旗……”
听到伦纳德的诗歌，这一回轮到艾布纳呆了呆，同时在心里吐槽道：我让你作一首恭贺我成为贵族的诗歌，结果你给我整了一段赞美革命，吊死贵族《马赛曲》？
哦，不对，这个世界《马赛曲》该叫《共和赞歌》，是罗塞尔在推翻索伦王朝时创作……不，抄袭的！
想到这里，艾布纳无奈地拍了拍手，打断了伦纳德即兴表演，失笑道：
“伦纳德先生，虽然我本人并不忌讳罗塞尔这首诗歌，甚至觉得它的意境很好……但你也要考虑一下场合。”
说完，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周围几位警员打扮的人，他们似乎正脸色不善地盯住了伦纳德。
——作为一个君主制国家，鲁恩虽然没有立法禁止罗塞尔的这部作品，但在公共场合吟唱确实并不妥当。
伦纳德这时候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过他倒是没有多少尴尬的心思，反而为能报了当初在拜亚姆“芳香庄园”时的“挤兑”之仇，沾沾自喜着。
带着胜利者的莫名“自豪”情绪，伦纳德状似“好奇”地询问道：
“子爵阁下，您是来参观这座私人博物馆的？”
这位未来的“星星”先生一上来就盯住我打招呼，在被窝故意“奚落”后，不但没有识趣离开，还继续自来熟地和我这里套话……
这并不正常……是帕列斯在我身上发现了什么，告诉了伦纳德，所以才来打探我的虚实？
话说，我以前的人生会不会和帕列斯也是认识的？
嗯，来茵那一世的我属于“黑皇帝”的阵营，与帕列斯有交集应该也不是啥奇怪的事。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微微颔首，取出上周买的那张有博物馆广告的报纸，笑着道：
“因为刚好买到这张报纸，看到了博物馆的消息……我觉得这是命运的指引，就决定来看一看。”
这话怎么充满了“神棍”的味道？伦纳德闻言滴咕了一句，直到侧耳倾听了两秒，才有所释然，转而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您也是为了菲琳娜女士来的……”
“菲琳娜女士？”艾布纳心中一动，原本走向博物馆的脚步停了下来，奇怪地问道，“她是谁？”
“看来您真的不知道啊……”伦纳德观察了他好几秒，才简单回答道，“菲琳娜女士是这座博物馆的真正主人，里面展示的都是她购买或者收集到的一些古物。”
至于详细情况，他却闭口不谈。
不过这样的态度，也足以让艾布纳猜测到一些事情了，毕竟他本就是“预言”到“展览”会为他带来正面的“发展”，才会亲自过来查看的。
“应该是菲琳娜女士本身有些问题，甚至这些问题引起了‘红手套’的注意……所以我的突兀到场才引来了正在调查这件事的伦纳德……
“而特意点出菲琳娜，一来看我的反应，二来可能是猜测我会知道些什么，想要在我这里找到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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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星星’先生在调查非凡桉件的事情上还是靠谱的……就是方向完全搞错了……
“我就是个来等‘机缘’的‘神棍’而已。”
腹诽了几句后，艾布纳不再和伦纳德多寒暄，径直走进了私人博物馆内。
不得不说，这座民房改造而成的展览馆虽然没有国王大道2号的那座王国博物馆规模大，但里面藏品的种类却并不输于前者。
从苍白之灾，到二十年战争，从白蔷薇之战，到罗塞尔崛起……各个时代的古物被陈列于此，虽然都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但也让人们直观地感受到了历史和文明的厚重。
“确实都是真货……刚刚听那个不太专业的讲解员说，这里面多数东西都是菲琳娜女士从古董市场捡漏得来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位女士的眼力，和储备的知识都很不错啊！
“毕竟她又没我的‘金手指’……”
想到这里，艾布纳眼眸忽的一缩，脑海之内像是有一道闪电噼过，无穷无尽的黑暗因此被照亮，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
这位菲琳娜女士，该不会就是十一年前那场实验的最后一个幸存者吧？
如果是话……那她身上占据主导的“污染”，很可能来自于“知识荒野”！
她的特殊能力，难道是上辈子一些小说里描述过的“黄金童”之类的玩意吧？
我上周得到的买报纸的“被动预言”，其实指向的是这第五位幸存者？
不过“主动预言”无论如何也观测不到的事情，居然可以通过“被动预言”间接实现？
嗯，应该不是“被动预言”更高等……而是它预测的其实是我本身的命运走向，“预言”到我那么做会有利于自身，但具体是什么好事，就不得而知。
而且“被动预言”并不可控，就和一些仙侠小说里描述的“心血来潮”差不多，时灵时不灵。
思索了片刻后，艾布纳对这个展览已经失去了兴趣，现在是迫切地想要和那位菲琳娜女士见上一面，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可事与愿违，他一直等到下午，等到博物馆打洋，作为展品主人的菲琳娜女士也没有出现。
艾布纳无法，只能暂时离开，决定回去后再找人调查一下这位女士。
……
而与此同时，中午时就决定去博物馆的菲琳娜因为遭遇了交通事故，马车被堵在乔伍德区一条街道上已经超过了三个小时。
“我明明将积累起大量的‘幸运’用在了今天……怎么还会遇到这么倒霉的事？”
菲琳娜拉开马车车厢的窗帘，疑惑地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