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6章 戴里克的成长
神弃之地，闪电频繁的“白天”，探索小队终于回到了白银城。
看着缝隙里长满荒草的城墙，戴里克竟有些恍惚，仿佛自己已经离开了很多年。
他的斜后方，“猎魔者”科林·伊利亚特眼神突然迷茫，抬手按了下右侧太阳穴。
就在其余的队员们充满发自内心的喜悦和放松的时候，这位首席却从口袋里取出了一本充满机械美感的齿轮书。
那是之前小队队员报备探索收货时，戴里克上交给他的。
他已经想起了这本书的来历，也想起了之前多次“循环”的所有经历，自然对这本可以无视“命运天使”力量的齿轮书重视起来。
“堕落的星……这本书，是戴里克背后的存在需要的吗？
“他主动将书交给我……是为了表达善意，还是另有图谋？”
盯着戴里克的背影看了一阵，科林收回目光，心里也有了决定。
一天后，在家里稍作休息的戴里克·伯格就走出家门，往双塔的方向前行。
他要去图书馆翻一翻涉及血族的历史资料，以便让“月亮”先生明白，白银城真的从不伪造历史。
他一路来到尖塔，上至三楼，进入图书馆。
就在要走向摆放神话资料和古代典籍的书架时，眼角余光忽然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是位白皙艳丽的三十多岁女士，身着有诸多神秘紫纹的黑色长袍，银灰色的头发微卷着披下。
她是被关押了许久的六人议事团长老洛薇雅·蒂芙尼！
对方淡灰色的眼眸扫过，戴里克顿时有种灵魂被洞穿的感觉，难以遏制地僵硬了一秒。
“祝好，洛薇雅长老。”他忙低下脑袋，以手按胸道。
洛薇雅走了过来，轻轻点头道：
“我已经解除了隔离。”
她平静说完，转身离去，仿佛在宣告什么。
对于她的宣告，戴里克原本以为自己会恐惧，会紧张，可事实上他的心里竟有种“终于来了”的放松感。
毕竟洛薇雅长老会被放出来是“塔”先生早就预料到的事，而她为什么会被放出来，“倒吊人”先生也为他分析得非常清楚。
当一件事的前因后果全都清楚，那也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可怕的其实是‘塔’先生和‘倒吊人’先生……仿佛我们白银城高层的所有应对方式，都在按他们想象的‘上演’一样……
“而洛薇雅长老刚才的举动其实没有任何意义。毕竟她就算被放出来，也肯定不会乱来，更不会在白银城里对我怎么样……
“至于探索……对她对我都有防备的首席，肯定不会让我们单独行动。”
想到这里，戴里克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很多事都能想清楚了，不再像以往那样总是浑浑噩噩……
“这应该得益于‘塔’先生和‘倒吊人’先生教导的‘思维方式’……他们对我那么好，我竟然暗自觉得他们可怕……这太不应该了。”
戴里克向“愚者”先生忏悔了几句后，转念又想道：
“‘塔’先生说过，洛薇雅长老被放出来，应该算是一种信号，一种首席他们希望有所接触的信号！
“毕竟，如果不想接触，又哪需要制衡？”
心里这么想着，戴里克也无心再查资料，直接回到了自己的家。
圆塔，首席房间内。
头发花白，脸有伤疤的科林·伊利亚特安静听完“阴影”的报告，轻轻颔首道：
“戴里克见过洛薇雅后直接回家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感慨道，“他长大了……不知道是不是那个‘阿蒙’的教导。”
“首席阁下，真的要将监视洛薇雅和戴里克的力量都撤回来吗？”那个“阴影”犹豫着问道。
“保持外围必要的监控就可以了，不需要深入他们的生活……呵呵，他们和神秘存在的联系方式超出我们的想象，即便一直监视都发现不了端倪……那不如放开一些。”科林已有所指地道，“而我也想知道他能给我带来什么……但愿不是坏事。”
听到首席的话，那位“阴影”监控者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明白了！”
……
乔伍德区，金斯特街28号的别墅里。
面对阿罗德斯的问题，范妮在剧烈地挣扎后，终究没有回答，选择了惩罚。
那些事让艾布纳知道她倒是不在意，但在座的还有休和海柔尔……这就让她难以说出口了。
随着绿色的闪电凭空出现，范妮半年来特意留起的长发也根根直立起来，蒙上了同样的色彩。
早就考虑到这种情况的艾布纳立刻施展了秘术“瓦欧力特的完美恢复术”，短短几秒就消除了范妮身上雷击的痕迹。
不过范妮的身体还是有些发麻，在休的帮助下颤颤巍巍坐到了沙发上，边抖动边喘着粗气。
“还有谁要尝试吗？”艾布纳观察了一下范妮的气场，确认她没什么问题后，才又看向海柔尔和休，询问道。
休和海柔尔对视了一眼，原本的热情也在目睹了范妮被提问的问题后消失殆尽，于是齐齐摇了摇头。
休是觉得这镜子秘术其实还没有艾布纳和薇拉殿下好用，问它还不如去问他们……更何况还有“愚者”先生在，有什么想知道的完全可以去搜集罗塞尔日记来交换。
至于艾布纳一直不肯告诉自己的有关她父亲之死背后的隐秘，休现在其实也有了部分猜测，也知道有些东西不是现在的她该了解的，否则可能会引来灾祸，害了朋友。
既然如此，休也不再强求，反正艾布纳告诉过她，到了半神就告诉她真相……而半神，半年前的她只觉得遥不可及，但现在，看过亵渎之牌，“惩戒骑士”非凡特性也早有着落的她却自信已经很接近了！
“更何况，一个利用‘2’级封印物施展的秘术，大概率也不会告诉我真相……所以，我为什么要上赶着去暴露自己的隐私呢？”虽然这么想着，休的眼神缺是闪烁了几下，准备学会这个秘术，回头教给佛尔思，甚至是薇拉殿下。
另一边的海柔尔同样在记忆这个秘术的关键，想等回去后在乌特拉夫斯基主教的旁观下使用这个秘术。
——在艾布纳面前回答类似的问题会让她觉得羞耻，但在乌特拉夫斯基主教那里她却觉得没什么，毕竟那是一位宽厚长者，自己从不会向他隐瞒什么，他也不会嘲笑自己或者外传。
这时候，卧室的房门被敲响，艾布纳连忙结束了仪式，又简单收拾了一下蜡烛、镜子等用品，这才打开房门。
门外的斯卡德太太看了眼瘫倒在沙发上的范妮小姐，又很快收回目光，说起了正事：“是有您的电报……达米尔的加斯东先生发过来的。”
达米尔？是我的“变身魔棒-火”卖出去了？“黑皇帝号”上的那位三副愿意用“深海中将”不惜追杀他灭口也要隐藏起来的情报和我做交换？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接过电报仔细看了一遍，发现加斯东先生除了要他在一两日内见面外，没有多说什么。
也对，毕竟是明码电报，加斯东先生肯定不能写一些可疑的词句和人名……
就在他心中思索，并准备用“预言”预测一下加斯东先生那边会不会有问题时，眼前突然出现了浓密的灰色雾气，紧接着便看到了戴里克双手握在一起，汇报白银城最新情况的场景。
“开始有接触的暗示了吗？呵，正好可以借用加斯东先生的工坊，打造一件蕴含‘瓦欧力特完美恢复术’的一次性物品。”
……
呜！
随着汽笛鸣响，克莱恩乘坐的白玛瑙号驶入了达米尔港。
第707章 工具人达尼兹
由于没有在加斯东先生家里架设“传送祭台”，所以艾布纳是先“传送”回了拜亚姆的芳香庄园，然后依靠“飞行斗篷”，沿着航线一路飞到的达米尔港。
这期间，因为躲避风暴，偏离航线，摆脱野生非凡生物等诸多突发因素，导致艾布纳抵达加斯东先生所在的学校时，已经是周六的下午。
加斯东先生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古板的绅士派头，但这样的外在已经迷惑不了对他颇为熟悉的艾布纳。
毕竟一个能做出“变身魔棒”的工匠，又会是啥正经人呢？
喝了一口加斯东先生准备的南威尔咖啡，艾布纳停下了发散的思维，因为这好像将自己也骂了进去……
接下来，他在稍微和对方寒暄了几句后，便直奔正题：“我的那根‘变身魔棒’卖出去了？”
加斯东先生点头道：“我已经和利托里奥谈好了价格，除了那些关于‘深海中将’的隐秘情报外，他还答应另付5000金镑。”
利托里奥是“黑皇帝号”上的三副，同时也是加斯东先生打造的“变身魔棒-风”的持有者，变身后还有个“风之魔女”的外号，赏金11000镑。
他曾无意中发现了“深海中将”哈尔·康斯坦丁的秘密，破坏了对方计划，最后还逃脱了那位海盗将军的追杀。
而艾布纳通过“预言”判断出“深海中将”的秘密很可能与那个有着“预言家”特性的海怪有关，所以之前才委托加斯东先生和利托里奥进行交易。
“按照事先的约定，争取来的差价我们要二八分账，你二我八，所以这是你的1000镑。”加斯东先生边说，边取出一袋金币和小半袋宝石，并递给了艾布纳。
海盗的付款方式总是多样化的，不可能完全给现金……心里这么想着，艾布纳接过两个袋子，稍微估算了一下，发现金币和宝石的总价值应该超过了1000金镑，加斯东先生还算厚道。
“‘深海中将’的情报呢？”收好袋子后他又询问道。
“稍等……”加斯东先生说着站起身，走到客厅另一边的书柜前，从最顶端的架子上取下一个金属盒，然后才小心翼翼地将其端到艾布纳身前的桌子上，开口介绍道：
“我和利托里奥的交易是在‘五海之王’的见证下完成的，那位阁下用他的力量对这个放有情报的盒子制订了‘规则’，一旦它被打开，你只有三分钟的时间阅读里面的内容，之后它就会自毁。”
这是防止中间人偷看情报？“五海之王”还挺讲规矩的，虽然我并不在意……
艾布纳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开启“纯白之眼”观察了一下这个盒子，发现里面的羊皮纸其实早就“毁”了，只不过“五海之王”纳斯特用巧妙的布置“放大”了其毁灭需要的时间而已。
而一旦打开盒子，那个布置就会被部分破坏，必然会极大地影响“放大”的效果……
大致弄明白了原理后，艾布纳觉得这能力如果能开发成秘术，用在机械的重要替换零件上，那光靠卖耗材都能赚一大笔……
心里吐槽了几句，艾布纳刚要打开盒子，大门外却响起了门铃声。
加斯东先生有些诧异，毕竟他这里访客不多，就算要拜访也会提前预约，很少有直接上门的。
他向艾布纳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门口……
不过很快，他便返回了客厅，身后还跟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
这男子外表年纪三十上下，眉毛呈焦黄色，眼睛深蓝却明亮，轮廓不算太深刻，仿佛因蒂斯南部和伦堡、塞加尔一带的人种，正是艾布纳在扮演“博学者”时见过的“烈焰”达尼兹。
他怎么会在这里……不对，按照原著来看，他这个时间确实在达米尔度假……应该说他为什么会来找加斯东先生？
艾布纳心中疑惑，将手里的金属盒子又放回了桌面，眼睛看向了加斯东先生。
“找你的。”加斯东先生指了指身旁的达尼兹，如是说道。
找我？是艾德雯娜有什么事吗？她的那个《格罗塞尔游记》探险计划出了问题？为什么不直接联系我？
艾布纳心里生出种种疑问，表面却不动声色地问道：“你船长让你来找我的？”
另一边，达尼兹没见过艾布纳本来的面貌，不知道他就是“奇异博士”，此时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后，暗骂一句：又是个小白脸！
之后，他才想起船长的话，用自认为礼貌的态度问道：“您就是布雷恩侦探？”
“是我。”艾布纳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之前的问题，“艾德雯娜预见到我会出现在加斯东先生的家，所以让你来这里找我？”
直接亲热地称呼船长的名字……还知道船长能够“预言”……这个小白脸到底和船长有什么关系？嗯……难道他是船长的弟弟？所以船长才让我对他说话客气点？
达尼兹心里酸溜溜地安慰了自己几句后，才回答了艾布纳的问题：
“您猜的没错，船长预见到了您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在我休假前交代了我这个任务。
“她让我转告您，已经从士兵的后裔那里得到线索，她会在托斯克等着你和她汇合。”
士兵……艾德雯娜找到了龙泽尔的后裔？那个“万城辉煌号”的船长吗？
罗塞尔或者“灾祸印章”给《格罗塞尔游记》添加的“后门”果然是通过龙泽尔完成的……
不过这个“后门”需要去托斯克才能激发？
呵，托斯克这个因蒂斯通往鲁恩的口岸城市最近在我这里的“出场率”很高啊……
萨里家族的蒸汽教会大主教死于托斯克；范妮祖父的特性也被一个“小偷”带往了那里……
现在罗塞尔或者“灾祸印章”的布置也出现在那里……
这不太可能是简单地巧合吧？难道是某种聚合效应？
另外，萨里家族肯定有什么特殊之处，否则也不会被牵扯进这样的命运漩涡中来……
哪怕这背后很可能有某位存在在“安排”。
第708章 失心之神
等回贝克兰德后，就向范妮打听一下她家的具体情况……至于理由嘛，也很简单，对付敌人前，总要弄清楚己方的实力……罗塞尔应该说过“知己知彼”那句名言吧？
艾布纳思索了片刻后，取出一枚“勇气”徽章递给达尼兹，算是给予他专程来送口信的“小费”。
毕竟是艾德雯娜的手下，他也不能太小气不是？
这枚徽章其实是他之前在拜亚姆卖出去的那件名为“难以抵抗的恐惧”的非凡物品的附属配件，用于抵抗那件物品的负面效应。
艾布纳当时一共做了三枚。却只卖出去两个，剩下的这个一直留在手边。
而那时候的他还是序列6，用“纯白之眼”赋予力量制作而成的物品有效期只有三个月……
也就是说，再有不到一周这徽章就要失效了，肯定卖不出去，用来当个“小费”倒是正合用。
另一边，达尼兹却是挺了挺胸，婉拒道：“我本就是个勇敢的人，不需要再用物品来增添‘勇气’……更何况这是船长的任务……最好是船长来给奖励……”后面两句他说得很小声。
所谓“勇敢”是指给克莱恩当仆人，然后挂在舱外吓退海盗？
心里吐槽了一句，艾布纳笑了笑，故意道：“既然你不喜欢这徽章，那我就教你一道‘秘术’来代替物品吧……嗯，不知道你的基础怎么样？艾德雯娜平时都教了你什么？我这列个书单，如果你还没学到的话，我可以免费给你补课……”
他的话还没说完，达尼兹就脸泛苦色，接着一把抓起“勇气”徽章，连声道：“我觉得这东西很好，不用再麻烦了……
“另外，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如果您没什么吩咐的话，我这就告辞了。”
他现在总算知道这个小白脸侦探为什么能让船长看重了，这样的风格这样的爱好这样的口吻，简直和船长……罗塞尔那句名言怎么说的来着？嗯，“就好像车轮碾轧的痕迹，出自同一个车辙”？
其实我是为你好，至少有了这个徽章，你今天应该不会被“蠕动的饥饿”吓得差点尿裤子了……艾布纳在心里默默嘀咕了几句后，也没再“为难”达尼兹，礼貌地与他作别，并目送其“逃命”似的离开了加斯东先生的家。
达尼兹出了小岛上唯一的学校后，被冰冷的海风一吹，顿时打了个激灵，而之前和艾布纳交谈时的一些被忽略的细节也涌上了脑海：
“我好像全程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不，这个比喻不好，应该说，全程都是他在掌握着谈话的节奏，而我却没觉得一点不对？
“另外，这个侦探似乎认识我，否则不会一上来就问我船长找他有什么事……我们在什么地方见过吗？可我想不起来……
“或者……是船长给他看过我的照片？
“船长手里竟然有我的照片？”
想到这里，达尼兹的脸上露出了傻笑，但他很快又反应过来，叹了口气，又有些纠结地自语道：
“这都是我的猜测……可船长手里却真的有那个侦探的照片，还给我看过，否则我也不会知道他就是艾布纳·布雷恩。
“不行，得找人探听一下这个侦探的情报！”
虽然“英雄侦探”的传闻在大海上也颇有流传，但大半年来才第一次休假的达尼兹却只听说过一些流于表面的故事，没认真去了解过。
他辨别了一下方向，向“飞鱼与酒”酒吧走去。
另一边，艾布纳待达尼兹离开后，再次拿起了“黑皇帝号”那位三副利托里奥交易给加斯东先生的金属盒，并顺手将其打开。
盒子里是一张顶部边角正在“燃烧”的羊皮纸，因为“黑皇帝”途径高序列非凡能力的影响，它“燃烧”得非常慢。
没去管那近乎凝固的火苗，艾布纳认真阅读起羊皮纸上的内容：
“1.‘深海中将’哈尔·康斯坦丁出身因蒂斯共和国西部一个临海小镇，是德利恩家族某个花花公子的私生子。他的父亲在用各种手段得到了他的母亲后，就将其抛弃，所以他的童年过得并不好，甚至被小镇上其他的人家欺负。
“而在他18岁时，他偶然间得到一本名为‘赛古斯特之眠’的神秘学书籍，并本能地读懂了其上的奇怪文字，与海怪‘赛古斯特’建立了联系，成为了它的眷属，获得了它的血脉……它也从此成为了‘海眷者’。
“而他在成为非凡者后，第一时间就献祭了整个镇子的居民，以取悦海怪。
“2.哈尔·康斯坦丁在成长起来后，决定向他的父亲，也就是德利恩家族复仇，结果却绝望的发现，他所信奉的‘赛古斯特’其实是和德利恩家族一伙的！
“他从出生，到成长，再到得到那本神秘学书籍，成为海怪眷属，一切的一切，都是德利恩家族安排好的……
“3.是关于我当初发现的秘密……那就是所谓‘深海中将’哈尔·康斯坦丁，早就失去了自我，成为了海怪的傀儡……而控制住他，让他明明很清醒，情绪很愤怒，却依旧全心全意侍奉着海怪的力量，我一开始并不清楚……但在伯爵为我清除我身上沾染的一些‘污染’时，告诉我那是来自‘失心之神’的力量。”
德利恩……这不是因蒂斯特使欧文背后的家族吗？记得前几天帮范妮想办法时，我也了解了一下这个家族，他们本是索伦统治因蒂斯时的贵族，后来在推翻古斯塔夫王朝的战斗中起了重要作用……
和约翰森背后的富莱斯家族一样，德利恩也是因蒂斯目前排在前列的大家族，无论实力还是政治影响力都非常强！
他们的家族也许还没诞生过天使，但必然有着半神，很可能还不止一位。
德利恩和海怪勾结，应该是为了保障自己家族的海洋贸易，顺便打击竞争对手。
而“赛古斯特”海怪肯和德利恩签订协议，也许是为了安稳地接受“献祭”，不被教会关注……毕竟从“梦境迷宫塔”第五层的精灵神殿里得到的情报看，它的状态其实并不好，需要定时用生灵作为“祭品”的仪式来维持理智。
最后，“预言家”可没有控制他人做自己傀儡的能力……这是它自己开发出的秘术，还是乱吞了其他途径的特性带来的变异？
而“失心之神”又是什么？
这个名词有些熟悉感，却想不起来……应该是“纯白之眼”帮我屏蔽的知识……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已经决定去因蒂斯后，尽量给德利恩家族找些麻烦，如果可能的话，甚至要让这个家族彻底没落！
于公，他们与海怪勾结，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帮其掳掠了多少人作为祭品，这个罪恶不比鲁恩王室来的小，甚至比乔治三世更加令人作呕。
于私，自己想要谋取“赛古斯特”海怪的“预言家”特性，必然得先削弱它的盟友，免得发生意外；另外，范妮祖父的死亡，很难说有没有特使欧文的参与，如果他也插了一手的话，自己去给这个家族搞事的理由就又多了一条。
……
贝克兰德，威廉姆斯街8号那栋房屋的地下室内。
“白之圣女”卡特琳娜终于找到机会再次来到了这里，她扫了眼空无一物的地面，稍微等了一会儿。
过了约莫十几分钟，她终于感觉到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开始有些微“消退”，于是立刻用柔美的女声开口道：
“我已经物色好了一位来自于‘灵教团’的‘看门人’，随时可以把他带来……
“但你总要告诉我一些有关我身上控制的情报……比如‘失心之神’是什么？”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房间内沉寂了一阵，接着卡特琳娜的手指不知被什么刺破，一股鲜血喷涌而出，在地面上形成了一行古弗萨克语的文字：
“你确定想知道？哪怕知道后会变成‘怪物’？”
哪怕只是文字，卡特琳娜也从里面看出了“嘲讽”的意味，并猜测与自己交谈的东西八成是个“猎人”。
但她也被血字透露出的情报吓得心中一惊，毕竟“知道即污染”意味着什么，作为一个活了将近两千年的不老魔女来说，是隐约知道一些的。
卡特琳娜想了想，试探着问道：“总有我能知道的内容，可以先说那部分。”
“作为‘魔女之耻’，看来你也没将这一千多年时间都花到睡男人的事情上，还是知道一些东西的。”文字再次变化，但讽刺的意味不变。
卡特琳娜面色不变，似乎被嘲笑的并不是自己。
“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身是心的囚笼’……你身体中的欲望被人利用来形成了囚笼，囚禁了你的心，你自然就成为了对方的傀儡。
“一般来说，你只要战胜了自身的欲望就能脱困……但控制你的人应该用了含有‘失心之神’气息的物品，带有了些许权柄的力量……所以，没有天使层次的存在帮忙，你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摆脱的！
“只有权柄才能对抗权柄。”
血字连续变化，用三种不同的字体，先后写下了上述三段文字。
“‘身是心的囚笼’……这是‘玫瑰学派’的理念，可这个解释却有别于节制派和放纵派……原来还能这么来理解……
“那么，‘失心之神’会是谁？‘神孽’斯厄阿？‘被缚之神’？还是……‘欲望母树’？”卡特琳娜口中喃喃着，似是自语，又似是在询问。
第709章 未来神使的第一步
达米尔，“飞鱼与酒”酒吧门外贴满了各种各样悬赏令的架子前，达尼兹从上到下找了好一会儿，才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狗屎，居然还是3000镑……可能是我最近半年都太低调了……”达尼兹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又重新望向悬赏令，想看看有没有新面孔。
“‘五海之王’纳斯特的悬赏没有变，依然是80万镑……接下来是‘不死之王’、‘神秘女王’……
“咦？‘黑皇帝号’上的‘风之魔女’居然在鲁恩的悬赏也达到了11000镑，她做了什么？
“等等……‘风之魔女’后面怎么还有一个10000镑的‘火之魔女’？也是‘五海之王’的麾下？那位阁下难道和‘魔女教派’合作了不成？
“‘星之上将’麾下也多了一位7000镑的‘镰刃女士’……最近出名的女海盗很多嘛！”
感慨了几声后，达尼兹推门走进酒吧，绕过喧闹的酒鬼们，坐到了吧台前的高脚椅上，他轻敲了下木制台面，扔出一枚金币道：
“一杯南威尔啤酒。”
肤色古铜，牙齿洁白的酒保擦着杯子，一点也不热情地倒了杯酒给他。
“嘿，我认识你们老板‘白鲨’！”达尼兹不满地道。
酒保还是那副冷淡的脸，随口回答道：“‘白鲨’在一次出海后失踪了，现在这里的老板是‘疯狐’。”
“‘白鲨’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疯狐’又是什么人？”达尼兹惊讶地问道。
酒保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话。
达尼兹立刻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嘴里咕哝了几句后，又掏出一枚金币放到吧台上。
在将金币放入兜里后，酒保才继续道：“‘白鲨’是在两个多月前失踪的……但我觉得在那之前他就有些不正常，不但看向我的眼神很奇怪，似乎在渴求什么，甚至连续一个多星期没有找过女人。”
这……难道是“白鲨”的性取向变了？达尼兹古怪地看了酒保几眼，觉得他虽然长相还算周正，但也没到小白脸的程度，至少比他刚刚见到过的艾布纳·布雷恩侦探差远了。
“‘白鲨’之前似乎和‘龙威女士’有过冲突……而他出海失踪也是在‘龙威女士’的船离开达米尔后才发生的事……大家都猜测很可能和‘龙威女士’有关……”
说到这里，酒保压低声音道，“新来的老板‘疯狐’据说是‘血之上将’的部下，他的任务之一可能就是等‘龙威女士’回到达米尔时抓住她。”
“龙威女士”？我好像在来时的船上听人谈起过，她所谓的“龙威”其实是唬人的，真正的序列应该是“战士”途径的“武器大师”。
达尼兹消化这些情报的同时端起啤酒喝了一口，然后才再次扔出一枚金币，随口问道：
“我想知道最近的传闻。”
“需要5枚。”酒保面色不变的加价道。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如果你的情报不值这个价，我可会要你好看。”达尼兹虽然又掏出四枚金币放到吧台上，但还是威胁了一句，免得对方拿自己当冤大头。
收获金币的酒保没有再犹豫，直接道：
“皇家海军的‘普利兹号’铁甲舰在常规训练里，摧毁了一只路过的海盗团……对巨舰大炮的恐慌开始传播于一些中小海盗势力里……他们有的想趁铁甲舰队还未成形的机会，疯狂作案，拿一笔钱退出这个行当……
“‘血之上将’塞尼奥尔和‘黄昏中将’布拉托·伊万再次在苏尼亚岛南部海域发生冲突，大战了一场……这一次冲突‘血之上将’表现得很是疯狂，又准备充分，‘黄昏中将’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逃走。
“‘五海之王’的一支分舰队在前天遭遇了罗斯德群岛第一舰队！结果由艾弥留斯·利维特上将亲自坐镇的海军一方，竟然没能留下这支分舰队，甚至在对方的刺杀下险些受伤，让‘风之魔女’和新出现的‘火之魔女’一战成名。
“‘星之上将’的‘未来号’在迷雾海打劫了一艘鲁恩的走私船，却奇怪地被因蒂斯海军疯狂围剿……这一战里，‘镰刃女士’击杀了率舰队围剿‘未来号’的因蒂斯海军少将，温克斯·德利恩，这让她在因蒂斯被悬赏将近8000费尔金。
“但更奇怪的是，鲁恩方面也同时发起了对她的悬赏。”
原来“风之魔女”、“火之魔女”还有“镰刃女士”这三位女海盗是这么出的名，来的悬赏……
我记得罗斯德群岛的艾弥留斯·利维特上将是“仲裁人”途径的半神，就算是船长，恐怕也得启动“黄金梦想号”上的后手，才能在他面前全身而退……
那两个魔女还真是厉害！
另外，因蒂斯的温克斯·德利恩我也听说过，应该是一位“海洋歌者”，他竟然于大海上死在了“镰刃女士”手里？那位女海盗的实力也不会弱啊！
至于“血之上将”袭击“黄昏中将”的事，达尼兹倒是不怎么在意，自从几个月前，也就是船长暂时离开“黄金梦想号”那段时间后，塞尼奥尔就间歇性地发疯，到处袭击人，就连“黄金梦想号”有一次都差点被他攻击。
又喝了口啤酒后，达尼兹这才问起了他来酒吧的主要目的——打听艾布纳·布雷恩侦探的消息。
在又付出了两枚金币后，他便听到了一个“花花公子”到处留情的故事。
其风流的名声竟然传遍了拜亚姆？就连达米尔的“龙威女士”都和他关系暧昧？
达尼兹顿时担忧起自家船长来，害怕她也被花花公子的伎俩骗到。
也许……那个人与船长相似的习惯都是伪装出来的？就为了讨船长欢心？也不对……他没必要在我面前也装啊……害怕我揭穿他？但就算是他装了，我肯定也不会说他好话……何必呢？
就在达尼兹满心愁绪时，他忽然发现酒吧里陷入反常的安静，失去了这种场合必备的喧闹。
而两个壮汉也在中央对峙起来。
“无聊的把戏。”经验丰富的达尼兹一眼便看穿了他们的小伎俩，似笑非笑地瞥了酒保一眼，然后躲入人群，免得被可能发生的战斗波及。
果不其然，一场闹剧过后，壮汉之一的“海雕”洛根选中了一位陌生面孔的冒险家开始了他的敲诈计划。
但出乎达尼兹预料的是，那冒险家的实力竟相当的强，处理事情的手段也极为合他的胃口，于是在对方用力将酒保的脑袋砸在吧台上，并快速躲避守卫离开酒吧后，达尼兹也使用非凡物品藏身阴影，跟了上去。
……
第710章 阿罗德斯与其主人的相性
贝克兰德，大桥南区，丰收教堂。
趁着埃姆林被伊莲叫走拍摄影片的功夫，海柔尔在教堂后身的休息室里点上蜡烛，摆好镜子，绘制出象征阿罗德斯的符号，又邀请了乌特拉夫斯基主教旁观。
完成了“秘术”的所有前置准备后，她念诵起召唤封印物“2-111”降临威能的咒文。
一开始很顺利，可就在烛火高涨，镜面开始波动的时候，却又突然戛然而止。
蜡烛全部熄灭，而镜子也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怎么会这样？”海柔尔满脸困惑，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则低下头，若有所思地道：“或许是因为这里是母神的教堂后身。”
“这样吗？”海柔尔抿了下嘴，接着叹了口气，开始收拾起仪式用品。
她使用这个秘术，主要是想知道自己继续变强的希望在哪里……毕竟只有序列8的她还是太弱了，哪怕有金属手臂，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还不知道艾布纳已经从袭击范妮的那个“解密学者”的非凡特性中“解析”出了配方，并准备在离开贝克兰德前，将配方和特性一起当做报酬支付给她。当然，代价是她要为影视公司鲁恩分公司的运营继续出力……
乌特拉夫斯基主教见她的样子，笑着道：“孩子，不要急躁，成长是需要过程的，预知了命运也许反而得不到想要的结果，要相信仁慈的母亲会进行安排的。”
“我明白了，神父……赞美仁慈的母亲。”海柔尔双手交叉，做出怀抱婴儿的姿势。
教堂的地下室内，站立在角落里的妖异美丽男子再次睁开了眼睛，向上方看了一眼，笑着自语道：
“阿罗德斯还是老样子啊，用某个人的话来说，是在‘莽和怂之间反复横跳’。”
……
乔伍德区的一座独栋房屋内，慵懒地躺在沙发上的佛尔思拿着从“塔”先生那里交易来的“占星人”和“蔷薇主教”特性，心里思忖道：
“序列6的特性虽然价值不菲，但却并非老师必须，并不能和‘灵巫’的配方等价……如果只将特性给老师，必然会降低他对我的评价……以后很难再利用亚伯拉罕的资源和塔罗会进行交易……
“现在，要么我自己出钱补齐差价，要么就最好让‘蔷薇主教’的特性升值。
“也许，我该委托‘塔’或者‘倒吊人’先生将它打造成神奇物品，再拿给老师……嗯，因为‘门’先生的缘故，亚伯拉罕家族成员的序列普遍不高，负面效应不大的神奇物品应该是老师他们急需的东西。
“这也算一举两得了。”
想到这里，她又将“占星人”特性拿到眼前，叹了口气：
“现在下一阶段魔药的主材都有了，但我的‘戏法大师’还没消化……难道真的要找个马戏团加入进去？没有什么更简单，更省时的扮演方法吗？”
这时候，大门处传来了机械锁被打开的声音，佛尔思连忙用灵性将装有两份特性的盒子封锁起来，塞到了自己的晨衣口袋里。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佛尔思看向走进起居室的休好奇地问道。
这才是下午四点。
“有特殊任务，回来取一件神奇物品。”休随口答道，但她很快察觉到好友脸上未曾褪去的愁绪，不由得诧异地问道：“你在烦恼什么事情吗？”
佛尔思听到神奇物品，莫名有些心虚，但表面却将自己不想去马戏团起早贪黑的事和休讲了讲。
休听后原本还想“教育”一下好友，让她不要那么惫懒……但她随即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翘起，又很快平复下去。
接着，休假装思索了一阵，才说道：“我知道一个秘术，可以解答你的问题……你要试一试吗？”
希望这次教训能让佛尔思明白“走捷径是需要付出代价的”这句罗塞尔大帝名言的真谛。
“是什么秘术？”佛尔思好奇地问道。
“是艾布纳教给我的……经过一位朋友的验证，它非常好用！”休真诚地说道。
……
达米尔，“飞鱼与酒”酒吧后一条僻静阴暗的小巷子里。
主动现身出来的达尼兹正在试图为“黄金梦想号”招揽刚刚大闹了酒吧的冒险家，他在按照船长定下的招人规矩说完了纲领和待遇后，又咳嗽了一声道：
“忘记自我介绍了。”
他的表情转为严肃，不再像刚才那样随意：
“‘冰山中将’艾德雯娜·爱德华兹的下属，‘黄金梦想号’的第四水手长，烈焰达尼兹。”
报出绰号、真名和身份来历后，达尼兹耐心等待起对方出现惊慌和畏惧的表情。
外表斯文有礼，行动却略显疯狂的冒险家自然是克莱恩……现在应该叫格尔曼·斯帕罗，他在听完达尼兹的自我介绍后，也放松了下来，毕竟“冰山中将”艾德雯娜和“塔”先生关系密切，多少能算自己人，而他的好友塔利姆目前都还在“黄金梦想号”上当海盗。
若我还是夏洛克，这会儿就该和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达尼兹攀攀关系……可我现在的人设是格尔曼·斯帕罗，一个略显疯狂的冒险家和赏金猎人……
心里这么想着，克莱恩低沉开口道：
“赏金3000镑的‘烈焰’达尼兹？”
达尼兹刚要回答，忽然有了种错觉，那就是站在阴暗巷子里的对方化身成了难以描述的，充满饥饿感的怪物，正垂涎着自己灵魂和血肉。
达尼兹猛然握紧了拳头，身体失去刚才的轻松，紧绷到竟有轻微颤栗。
他的灵感告诉他，他正面对着一个满是疯狂与嗜血感的深渊！
而这时候，他完全忘记了口袋里刚得到的“勇气”徽章，直到对方再次开口：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我在度假……另外，来找艾布纳·布雷恩侦探。”“烈焰”达尼兹的尊严让他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但本能却使他吐出了理由。
而说出艾布纳的名字后，他忽然想起了对方给自己的徽章，连忙用手指摩挲了一下。
紧接着，达尼兹就感到身体沐浴在了温暖的阳光里，将体内的阴寒尽数祛除。
而他也似乎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勇气，虽然那啃咬自己血肉和灵魂的饥饿感还在，但自己却不再害怕。
他昂起头，刚要嘲讽对方几句，但这时却发现周围的景象忽然间破碎，而“勇气”徽章正被那个冒险家拿在手里。
啃咬自己血肉和灵魂的饥饿感虽然已经不在，但那却是对方主动收回的。
“梦魇？”达尼兹哭丧着脸道。
克莱恩把玩了那枚徽章一会儿，就将其扔回给了达尼兹，并问道：
“艾布纳·布雷恩侦探在哪？”
“在镇北半山腰的学校里……也是镇上唯一的学校。”“烈焰”达尼兹如实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毕竟他和那个花花公子又没有什么交情，而且他直觉那侦探很强，这个冒险家如果是去找他麻烦的话，恐怕占不到便宜。
克莱恩对他点了下头，然后转过身体，往巷子另一侧走去。
等到那身影消失在远处，达尼兹才挺直腰背，扯了下斗篷。
“一个可怕的家伙……”他无声叹息道。
接着，他找回了思绪，在心里自语道：
“我必须通知船长，海上多了一个可怕的家伙。
“这是一个外表像绅士，内心如疯子的家伙，如果没有一定要杀死他的决心和把握，最好不要对付他。”
达尼兹拉起黑斗篷的帽子，决定回旅馆睡觉，等待明早电报局开门，将信息传递给住在罗思德群岛的中间联络人。
另一边，走出巷子的克莱恩也在心里盘算道：
“至少周四时，‘塔’先生应该还在贝克兰德，现在居然到了达米尔？
“看来他也有和阿兹克先生类似的‘灵界穿梭’能力啊……
“我昨天在灰雾之上和莎伦见面时，她告诉我梅丽莎最近几天都会去‘塔’先生的别墅，似乎在谋求非凡世界的知识……
“既然遇到，我正好和‘塔’先生谈一谈这件事……”
已经确定大地母神在投资自己，那无论“塔”先生之前知不知道，但以后肯定会知道克莱恩复活了……
“一会儿找到他，我可以说克莱恩也是‘愚者’先生的眷者，再假托克莱恩的名义，问一问梅丽莎的事。”
心中计议一定，克莱恩便加快脚步，向镇子另一侧的学校走去。
……
贝克兰德，休和佛尔思租住房屋。
昏暗的卧室里，佛尔思绘制好那个休给予的符号，紧接着便看到镜面上如水面般波动起来，并凝聚出了暗红的古弗萨克文字：
“你召唤了阿罗德斯，希望你知道相应的规则。”
咦？这和休描述的措辞不一样啊？我怎么觉得这个灵智能很高……而且这段文字好像还充斥着不高兴的情绪？佛尔思心思一动，但还是沉声问道：
“尊敬的阿罗德斯，我想知道的是，扮演‘戏法大师’最简单的方式。”
可这一回，镜子表面没有如休说的一般出现画面，而是用暗红的纹路拼凑出几个单词：
“布雷恩影视公司。”
这就完了？布雷恩影视公司？似乎是艾布纳那个正在筹备的产业，它能帮助我消化魔药？
“轮到您提问了。”佛尔思记住答案，准备回头去找艾布纳问问，然后略有点紧张地说道。
暗红的单词蠕动变化，形成了新的句子：
“你利用休·迪尔查留在房间里的‘百貌丝衣’做了什么？”
休看到这个问题，视线一下子放到了佛尔思身上。
她将非凡物品放在家里，其实就是给佛尔思应付不时之需的，对方使用其实也很正常……
但阿罗德斯既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难道佛尔思用它做了奇怪的事情？
第711章 世界和塔
看着镜子中的问题，同时感受到好友的视线，佛尔思的脸刷地就涨红了，整个人僵硬在那里，仿佛一座石雕。
佛尔思只期待这一切都是场梦，自己能快速醒过来。
如果不是梦，就让世界这么毁灭吧！鸵鸟般嗫嚅了一阵后，佛尔思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
她想起了休事前对这个秘术的描述，心中一横道：
“我选择接受惩罚。”
这一刻，她深切地认识到自己太“低”估休口中“羞耻问题”的威胁了！
可就在这时，佛尔思看见了无边的灰雾，看见了“世界”先生做出祈祷的模样。
紧跟着，话语传入了她的耳朵。
想要我向亚伯拉罕家族询问有没有“通识者”途径的起始序列魔药配方？他可以用“观众”、“歌颂者”、“猎人”、“律师”、“刺客”、“药师”、“不眠者”中的任意两个配方进行交换。
二换一？“世界”先生是急用吗？
佛尔思正走神的时候，镜子里原本蓄势待发的闪电却还未出现就无声无息消失了，仿佛从没存在过。
只有一道虚幻的光芒擦过了佛尔思的发梢。
而镜子表面，暗红的单词陡然染上了银白，似是赶时间一般飞快更替为新的内容：
“今天的问答到此结束，再见！”
不等佛尔思和休反应过来，镜子内部缓缓荡漾的波光瞬间平息，房间内的阴森和幽暗随之破碎，被蜡烛的光芒吞没。
“惩罚呢？”佛尔思等待了几秒，眨了眨眼睛，看向旁观者的休。
休指了指她的头顶道：
“有一道光芒擦过了你的发梢……”
顿了顿，她若有所思地问道：“刚刚你身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应该是“愚者”先生庇护了我，但是休，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佛尔思揉了揉自己热得滚烫的脸颊，随口编了个理由道：“也许它的惩罚也因人而异？”
懂了，是“愚者”先生提供了庇佑……难怪艾布纳说他自己不能使用这个秘术，我原以为他是在推脱，没想到竟是真的！
阿罗德斯很可能不愿意响应被伟大存在眷顾之人的召唤，毕竟这样的人就算不回答问题，它也无法惩罚……
而艾布纳的背后有着“愚者”，有着“大地母神”，还有着“知识与智慧之神”，它怕是一个都惹不起，所以才不响应？
心里虽这么想着，但休表面上却点头认同了好友的看法：“也许。”
正当佛尔思松了口气，暗自庆幸的时候，她忽然发现休在认真地看着自己。
“你，有什么事情？”佛尔思内心咯噔了一下道。
休眯起眼睛，眼神危险地问道：
“你拿我的‘百貌丝衣’做了什么？”
“……啊？哈哈，还能做什么，爱娜女士来催稿，我用那件神奇物品变成你的样子将她糊弄走了……”佛尔思干笑一声，试图蒙混过关。
休“嗯”了一声：
“既然这样，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回答？”
“……我擅自用了你的形象，不是怕你追究吗？”佛尔思说话的同时故意看了眼手表，起身道，“对了，我还得趁邮局关门前把新写给老师的信寄出去！”
紧接着，她便以极快的速度跑回卧室，换起了衣服。
至于信？她准备到了邮局再写，反正只是帮“世界”先生问问“通识者”魔药的事。
等穿好外出的衣服后，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门，发现休已经回了她自己的房间，这才松了口气，一边高喊一声“我出门了”，一边用非凡能力从起居室直接来到了外面。
“虽然暂时应付过去了……但用哪里想都知道休不会信……这秘术招来的‘邪灵’真可怕啊！它问出问题后，似乎回不回答已经不重要了……
“用艾布纳的话来说，这叫‘社死’？”
佛尔思感慨了几句后，才连续做起深呼吸，试图抚平脸颊的燥热和内心的刺激感。
另一边，休拿起“百貌丝衣”仔细检查了一番，结果发现它似乎被清洗过……
……
达米尔镇唯一的学校中，克莱恩喝了一口产自帕斯河谷的费尔默咖啡，不由暗中感叹：不愧是高档次，一杯就价值10苏勒的咖啡，比我平时喝的1便士的普通货口感好多了。
——这咖啡是艾布纳从南大陆带回来的，在当地买要便宜得多。
放下杯子，克莱恩看向坐在对面的艾布纳·布雷恩，两人虽然早就认识，甚至在灰雾之上单独开过会，但这么在现实里面对面座谈还是第一次。
由于上次去威廉姆斯街填埋庞德子爵挖出的通道时，克莱恩就用过格尔曼的形象与对方见过面，“塔”自然也就知道他是“世界”，所以克莱恩开门见山地道：“是克莱恩·莫雷蒂委托我向你询问一件事……嗯，他和我是同样的人。”
在现实里，哪怕周围没人偷听，哪怕房间里布置了灵性之墙，克莱恩也没有让“愚者”这个单词贸然出口，只含糊了一句，他相信“塔”能够听懂。
“克莱恩·莫雷蒂？难怪，原来他和你一样，也是……”艾布纳故意露出恍然之色，心里却补了一句：“马甲！”
“你看起来认识他，且知道他没有死？”克莱恩保持着格尔曼·斯帕罗的冷淡表情，扯了扯嘴角道。
“当然，我在去挖邓恩坟墓的前一天夜里，还在旅馆见到了他……当时，他把一位男士拖入了房间里，不知想干些什么……所以引起了我的注意。”艾布纳看了对面的克莱恩一眼，嘴角微微翘起。
……原来那天夜里我被窥视感觉的来源是你！另外，虽然你说的是事实，但这个描述误导出的方向也太污了吧！
他险些保持不住格尔曼的人设。
我现在是格尔曼，不能露出多余表情；我现在是格尔曼……
在心里重复了几句后，克莱恩才平淡回应道：“既然你知道他，那就好办了……他让我询问你，你是否已经答应将他的妹妹梅丽莎引导向非凡的道路？”
“梅丽莎的灵感很高，而且在机械上的天赋不错，很适合当‘通识者’或者‘阅读者’。”说到这里，艾布纳也抿了口咖啡，继续道，“我确实准备答应她的请求。
“她毕竟已经接触过非凡力量，必然会探究……与其让她什么都不知道，最后莫名陷入危险……不如给予基础的教导，让她明白非凡究竟意味着什么，又有多么危险。”
第712章 艾布纳的提醒
道理我都懂，但是由你来引导梅丽莎走上非凡道路，我不太放心啊……
克莱恩回想起自己从“白玛瑙号”船长艾尔兰那里听到的一些传闻，露出一抹礼貌的笑容，问道：
“你打算亲自教导她？”
虽然因为对方“小丑”的能力，没法“读”到他的想法，但艾布纳还是很轻易就猜到了“愚者”先生在动什么心思，毕竟自己的作风虽然很“清白”，但风评确实是有些小瑕疵。
可还是有些让人不爽啊！艾布纳心中不忿，表面则笑着回答道：
“我下周就会离开贝克兰德，哪有那个时间？
“我是准备将她介绍给‘魔术师’小姐和我的一个朋友，让她们来做梅丽莎非凡道路的引路人。”
那还好……就是“魔术师”小姐性子那么惫懒，和梅丽莎相性有些差啊……不过也好，如果梅丽莎能学到“魔术师”性格中那些闪光点，我也就不担心她会出事了。
至于“塔”说的另一个朋友……是海柔尔小姐？简小姐？还是我只听过名字，没有见过的范妮小姐，爱玛小姐？太多了……实在不好判断。
可惜莎伦状态特殊，又处于“玫瑰学派”的追捕之中，周围太过危险……否则有她来当梅丽莎的老师，我就彻底放心了……
思绪电转间，克莱恩刚要用格尔曼的口吻代“克莱恩”向“塔”先生表示对照顾他妹妹的感谢，就听到对面的年轻绅士笑着道：
“既然克莱恩那么关心梅丽莎，不如也让他出一点力。”
克莱恩咽回即将出口的话，皱起眉毛看向艾布纳，自然维持着人设道：
“你要他做什么？我可以代为转告。”
至于做不做，得看你提什么要求，还得看我在灰雾之上的占卜结果。
“梅丽莎需要的初始序列魔药配方‘通识者’我手里没有……就交给克莱恩这位当哥哥的来提供吧。”艾布纳掩饰住眼中的“愉悦”，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原本是想自己找渠道交易“通识者”配方给梅丽莎的，但既然克莱恩对自己的人品这么不放心，还是由他这个哥哥代劳吧。
这是“必要的牺牲”！
克莱恩石雕般沉默了几秒，保持着姿势不变道：
“好，我之后就转达给他……
“我相信他会答应的。”
“最好在下周二之前。”艾布纳又补充了一句，他准备在下周二启程赶往因蒂斯。
克莱恩没再回话，只轻点了下头，然后便站起身，并和艾布纳告辞。
艾布纳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他一句：“路过班西港时小心一些，不要深入探究其中隐藏的秘密。”
克莱恩本已走到门口，可听到这话时又停顿下来，他皱起眉毛，半侧脑袋道：
“为什么？”
“班西港在三四百年前，叫宾西镇，后来因为发音等多重因素，才逐渐衍变为了班西……而宾西，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艾布纳意味深长地道。
他倒是不担心克莱恩未来会因此不去救那些陷入班西的乘客们，如果仅仅因为事先知道就退缩，他也就不是“愚者”先生了。
宾西……“红天使”梅迪奇所说，祂血脉后裔的所在地吗？嗯，梅迪奇的恶灵还被困在贝克兰德，只是后裔确实没多危险……而且那座港口小镇应该还有风暴教会的教堂在，有代罚者小队在，小镇本身也正常地存在了好几百年……正如“塔”先生所说，只要不深入探究，应该没问题。
更何况，“白玛瑙号”下一个停靠的地方将是提亚纳港，从提亚纳港出来，就将直达最终目的地罗思德群岛首府，慷慨之城拜亚姆，并不会停靠在班西。
想到这里，克莱恩也松了口气，再次点头向艾布纳示意了一下，这才推门走了出去。
他四下打量了一下，接着便向学校的公共盥洗室走去，他准备先向“魔术师”和“节制”两位小姐发起交换“通识者”配方的委托，再顺便占卜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行程有没有危险。
片刻后，坐在属于“愚者”座位上的克莱恩看着手里具现出的正在做顺时针转动的吊坠，心中思忖道：
有一些危险，但属于可以接受的范围？
这么说，“白玛瑙号”可能遇到海盗？
心里这么想着，克莱恩有些跃跃欲试，但尚没完善好格尔曼人设的他，还不太能确定如果真遇到海盗，自己该怎么处理……
……
夜晚，在回“白玛瑙号”二等舱的路上接到信使来信的克莱恩努力地忽悠住同船的堂娜和丹顿两位小孩，把身高近四米的白骨信使描述得可怜，弱小，无助后，这才回到了自己的舱室。
——这对姐弟吃了达米尔特产的腌肉，沾染了些许灵性气息，再加上灵魂比较纯洁，所以短暂开启了灵视。
而岛上的腌肉之所以会有这种效果，还是因为北面丛林里封印的“魔鬼”气息的缘故。
暂时还不知道达米尔隐藏秘密的克莱恩坐至低矮床铺的边缘，点亮还剩半截的蜡烛，拆开了阿兹克先生的回信。
抽出里面的物品，最先映入他眼帘的是“黑皇帝”牌。
看着罗塞尔那张让人不爽的脸孔，克莱恩本能松了口气，放下了担忧。
他害怕的不是阿兹克先生不归还自己，这点信任还是有的，毕竟魔药配方和相应仪式可以抄录下来，只有与高阶材料发生聚合效应的特性无法模仿，而这明显不是阿兹克所在的途径，也非可以替换的那种，大佬对此没有需求。
克莱恩担心的是，信使被打劫，失落掉这对自己灵体状态有很大帮助的亵渎之牌。
“如果真的被灵界那些奇奇怪怪，喜爱抢劫的生物抢走了‘黑皇帝牌’，那以后再有需要灵体出手的事，我就只能用‘魔女牌’扮演魔女了……
“继侠盗‘黑皇帝’后，再来个义贼‘猫女侠’吗？”
心里吐槽了几句，克莱恩再次检视其他物品，发现除了“黑皇帝”牌外，一起归还的还有来自那个“菜的抠脚”的教员考普斯蒂的铜哨。
暂时收起这两件物品，克莱恩又展开很有质感的信纸，阅读起阿兹克的回复。
“嗯……阿兹克先生参加过四皇之战，还亲眼见过血皇帝和复活归来的黑皇帝……而他被血皇帝看了一眼就失去了知觉……
“听这个描述，有些像是黑皇帝、血皇帝、冥皇会盟的场景啊……莫非所谓四皇之战是三打一？
“夜皇有那么强大？
“铜哨的主人可能是邪恶存在，吹响它很危险……这倒是和我占卜出来的结果类似。
“不过必要时，也可以用来搅乱局面……”
“‘黑皇帝牌’可能吸引来强大的敌人和众多的灾祸……聚合效应吗？阿兹克先生还附赠了改进的‘灵性之墙’制造技巧……”
读完信后，克莱恩思索了片刻，接着又尝试了下封印技巧，熟练了阿兹克在信上教导的知识。
做完这一切，他便举行仪式，把“黑皇帝”牌和灵教团铜哨带入了灰雾之上那片神秘空间，杜绝意外产生的任何可能。
而恰好在此时，“塔”先生的“献祭”请求也通过“深红星辰”传了过来，原来他已经制造好一件可以激发“瓦欧力特的完美恢复术”这道秘术的一次性物品，并祈求“愚者”先生将其转交给“太阳”。
很快，一个纸质包装的东西通过“召唤之门”来到灰雾之上的殿堂。克莱恩看着纸盒里带小圆镜的“粉饼”，无语半晌。
他能辨别出来，那些‘粉’其实是某种非凡生物的皮磨成的，确实是承载“仪式”或者“秘术”的不错材料。
“就是把这种东西擦在身上，或者直接吃下去，不会很奇怪吗？
“还附赠圆镜……这是为了让那些因为污染积累而畸形的人能立刻看到效果？
“而且……又没有具体的介绍啊……”
随手具现了一张使用说明书后，克莱恩将其扔进了“太阳”祈求赐予仪式形成的“门”里。
……
白银城，戴里克拿着出现在手里的粉盒，阅读过出现在脑海里的说明书，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决定将这东西直接交给首席，让他来决定给谁使用。
毕竟他自己去吃被污染的肉，再用秘术治疗，其实并不能让长老们放心——他和洛薇娅长老在高层眼里都是特殊的。
第713章 周日
周六夜里，艾布纳在借用加斯东先生的工坊为“太阳”打造完那件一次性的秘术物品后，又利用手头的材料再次造了两台“神秘学摄像机”和一台可以同步播放声音的“放映机”。
做完这些，他将用从拜亚姆飞来路上遇到的那头非凡生物的皮制成的“粉盒”献祭给了“愚者”先生，这才布置一次性的传送祭台，回到了贝克兰德近郊的秘密据点。
——这是之前他在营救塔利姆时建立的两处祭台之一。
由于据点所在的小镇距离市区不算太远，已经在艾布纳可以模拟出的低配版本“传送”能力的辐射范围之内。
所以他没再等到天亮去叫马车，而是直接穿过“传送之门”，进入了自家别墅的卧室里。
说起来，艾布纳现在学会的“传送”，其实是来自于“魔镜”放牧的“记录官”记录下的“传送”能力，属于低配中的低配，是以才只有这么近的“旅行”范围。
不过即便如此，艾布纳也察觉到，由他自己“学会”的这项能力，比依靠“纯白之眼”模拟出来的“传送”，实际效果上还要好上一些。
或者可以说，“纯白之眼”在“解析”、“模拟”和灵界有较大关联的能力时，体现不出任何高位阶的优势，甚至还比不上作为“秘术导师”的艾布纳本身。
“就好像与灵界有关的知识，在‘纯白之眼’那里会‘失真’一般……”
坐在自己床上的艾布纳思索了一阵，忽然想起自己在夜之国，与那位名叫阿尔文·亚伯拉罕的“漫游者”精神共鸣时看到的场景：
“……事实上，你如果想要竞争诡秘，我也是支持的。”
“但那样一来，这个世界就可能会陷入危险……”
将这段简单的对话念叨了几遍，艾布纳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
“会不会是‘未知之地’和灵界的相性很差，两者不能共存，甚至可能因排斥而产生巨大的灾难……所以那位‘漫游者’才不愿意竞争‘诡秘之主’，毕竟那一位的尊名里可是有着‘灵界支配者’的描述。
“嗯，也可能是未知之地里存在什么危险的东西，某种可能危害整个世界的东西，一旦穿越者占据了‘灵界支配者’的位置，就会将其放出来……
“如果是前者，那没什么好说的……但要是后者，那‘纯白之眼’对灵界相关知识的‘失真’也许是人为的……
“这种对信息的处理能力……‘知识与智慧之神’吗？还是‘知识皇帝’时期的罗塞尔？”
带着这样的疑问，艾布纳进行了一次“预言”，结果毫无意外地失败了。
叹了口气，艾布纳不再强求真相，稍微洗漱了一番后，就盖好被子，睡了过去。
……
白银城，圆塔顶部，属于“首席”的房间内。
科林·伊利亚特手里拿着一个“粉盒”，安静地听着戴里克的讲述，最后才轻轻点头道：
“这件物品很好，但还需要一定的验证……”
说着，他望向阴影深重的墙角，而那里有一道人影扭曲着立了起来。
那道人影向首席行了一礼，然后便离开了房间，片刻后，又带着一个用黑布蒙面的女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似是在路上听“阴影”说了什么，这会儿直接扯下面巾，露出有着可怖肉瘤的脸庞，并急切说道：“首席阁下，我愿意尝试那件物品。”
“金妮？”戴里克辨认了一下来人，惊讶地脱口道。
金妮大戴里克五六岁，算是他的同龄人，曾和他住在同一条街道，大概三年前，她在一次外出任务后被关进了圆塔塔底的监牢里，据说是受到了有传染性的污染……
“原来那污染是因为她吃了不明怪物的肉！”戴里克心里立刻有了判断。
“戴里克，好久不见……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金妮复杂地看了眼戴里克，随口问候道，“伯格叔叔和婶婶还好吗？”
“他们……他们已经死了……”戴里克想起被自己亲手结束生命的父母，抿起了嘴唇。
“抱歉……”金妮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毕竟这在白银城是非常常见的事，只叹了口气道，“我们是被神遗弃的黑暗之民，从出生起就背负着弑亲的诅咒……”
但“愚者”先生已经注视到这片土地……戴里克很想争辩一句，让这位从小认识的姐姐不要那么悲观，但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口。
现在还不是时候……“过多的宣扬只会让首席增添疑虑”，这是“倒吊人”先生告诉他的话。
寒暄过后，金妮也不再耽误工夫，在科林的默许下拿起那个“粉盒”，将里面的“粉末”一半涂抹在脸上的肉瘤上，一半则生吞入了胃里。
——事实上，起作用的是粉末里封存的秘术，无论外敷还是内服都差不太多，只是这种一半一半的方式见效更快一些而已。
几秒钟后，随着一道五色的光将金妮罩住，一股股扭曲挣扎仿佛有自己生命力般的虚幻黑气从她的身上蒸腾而起，飞快消散。
紧接着，金妮脸上的肉瘤开始崩裂，流脓，淡化，收缩，消失，到了最后，就连一点伤疤都未残留。
这一幕，让“阴影”直接看得呆住，就连首席的眼中都流露出些许的激动之色。
只有对“愚者”，对“塔”先生极为信任的戴里克还保持着镇定，毕竟他从没怀疑过这件物品的能力，只觉得理所当然。
另一边，结束了治疗的金妮从“阴影”的眼神里就猜到了自己的变化，她有些犹豫有点迟缓地伸出右手，拿起了“粉盒”上附带的圆镜，映出了自己的模样。
“真的恢复了！”金妮望向镜中那张不算特别漂亮，但也显得清秀的脸庞，顿时流下了两行泪水。
她并非因为容貌恢复而哭泣，白银城的人从来不在乎这个，她是为终于摆脱了污染，摆脱了那可能对普通人造成传染的肉瘤，可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而欢喜。
“阴影”走上前，亲自探查了一番，然后不可思议地道：“体内的污染真的都被净化了，那些有极大传染性的毒素也消失不见……”
身为“猎魔者”的首席科林也在观察了一番后，点头道：“灵魂中被污染的部分也恢复如初，这物品中蕴含的法术应该是专门为此开发出来的！”
说到这里，科林用深邃沧桑的浅蓝色眼眸看向金妮，嗓音如常地道，“不过按照规定，你依然要被继续隔离一段日子，直到确认传染性彻底消失，才能回归正常生活。”
“我明白！我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金妮不见半点迟疑地回应道，然后转头看向戴里克，感激道，“谢谢你的神奇物品，戴里克……是你让我看到了新生的希望。”
戴里克忙摆了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用谢，这……这……”
他本想说这是“塔”先生的功劳，但随即反应过来，又将话咽了回去，一时间张红了脸。
这一切都被首席科林看在眼里，他眯起眼睛，待金妮被“阴影”带走后，主动道
“很好，你做的很好。
“这样的物品你还有多少？”
“其实重要的不是物品，而是其中蕴含的秘术……而它并不需要向外在力量祈求，是能够被有天赋的人学会的。”戴里克早有准备。
原来如此，科林一下子明白了什么，想了下道：
“如果那秘术真的可以让人学会的话……你想以这份功勋换取什么？”
这是在问“愚者”先生……不，是在问“塔”先生需要什么……果然，又被“塔”先生和“倒吊人”先生猜中了，首席也在渴望“交流”！
戴里克有所明悟的同时，认真地回答道：
“那本在神庙里发现的齿轮书。”
果然！科林暗道一声，他在拿到那本书后就进行了研究，却什么都没发现，甚至连打开都做不到。
那本书也许很有来历，但对于白银城来说，它的价值却远远没有刚刚的秘术大。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科林·伊利亚特不置可否地道：
“如果‘六人议事团’能够通过，我可以将那本书奖励给你……”科林暗示了一句后，又忽然转移了话题，“你快要晋升序列7了吧？目前还缺什么材料？”
“黎明雄鸡的红冠和光辉契灵树的果实。”戴里克没多想，简洁回应道。
稍微试探一下就露了底……戴里克这孩子还是很单纯啊！也许，那一位选择单纯的他来作为交涉人，本身就是在释放一种善意？
科林沉默了几秒，看着眼前的半大孩子道：
“黎明雄鸡的红冠仓库里还有存货，我可以做主给你。不过，光辉契灵树的果实你就得自己想办法了。”
说到这里，科林见戴里克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于是摆摆手道，“不要推辞，金妮那孩子是我一位好友的唯一后代……所以，这是我私人对你的谢礼。”
……
周日上午，艾布纳刚刚起床不久，就接到斯卡德太太的汇报，说是佛尔思小姐来了。
艾布纳下意识看了眼壁钟，然后颇有些不可思议地想道：
佛尔思？发生了什么大事吗？她竟然会起那么早？
第714章 班西
佛尔思之所以会起那么早，自然是因为想要避免遇到彻夜执行任务，可能会在上午回家补觉的休。
“至少躲几天，等她忘记那件事后，再恢复正常的作息……”坐在客厅里的佛尔思边喝了口气咖啡提神，边思索道。
这时候，坐在她对面的艾布纳见其说着说着忽然走神，于是咳嗽一声，提醒道：“在我看来，你越是故意躲着休，她就越会记得……”
“你怎么知道……”下意识回了一句，佛尔思当即反应过来，皱起眉毛道，“艾布纳，读取女士的想法，并不是绅士所为。”
“抱歉。”艾布纳很没诚意地道了声歉，接着又转回了他们之前的话题，“所以，你是得到了阿罗德斯的提示，想要利用我的影视公司来进行‘戏法大师’的扮演？”
佛尔思紧盯着艾布纳看了一会儿，不确定他具体‘读’到自己多少想法，但又不敢真的问，万一对方来一句“全知道”，她可就尴尬了……毕竟就算想灭口，她也打不过艾布纳……
沉默了几秒后，佛尔思缓慢吐了口气道：“是这样没错……但我还不知道影视公司是做什么的，又该如何利用它扮演……”
我确实“全知道”……作为一名作家，小姐你的思维太活跃了，脑子里上演的各种各样的“戏码”也太多了，即便我不去“读心”，“魔镜”也很轻易地“记录”了下来。
毕竟“魔鬼”本就善于玩弄人心，而“魔镜”的放牧名单里还有“梦境行者”……
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艾布纳表面上则站起身，回屋取出一个正方体形状，有脑袋大小的“盒子”递到佛尔思手里，然后才笑道：
“我大致猜到阿罗德斯的意思了……嗯，你今天就跟在我的身边当个摄像吧。”
佛尔思接过正方体盒子，打量了几眼后才不解地问道：“这是什么？”
“摄像机，我又把它叫做‘方典’。”艾布纳随口回了一句，然后在穿好外套，戴上帽子，拿起手杖后，吩咐别墅里的男仆去准备马车。
“摄像机？方典？”作为一名医生，一位作家，虽然身为蒸汽与机械之神的信徒，但佛尔思对整个机械领域的事情都不太了解，平时看报纸也没有留意相关的内容，所以单凭“方典”的外表，她根本判断不出这是做什么的。
艾布纳也没多解释，拉过抱着“方典”，还有些懵懂的佛尔思出门上了马车，直奔东区和大桥区的交界。
隔壁金斯特街26号房屋的二楼起居室内，班森站在窗前，看着艾布纳拉着一个陌生的女士上了马车，口中喃喃了一句：“又一个……”
接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最近总是早出晚归的妹妹，见她正边吃早餐，边看着那份从艾布纳侦探家里拿来的图纸，目光不可避免地带了一丝担忧。
而这时候，梅丽莎眼睛忽然一亮，似是想通了什么，兴奋地叫了一声“我明白了！”，然后便噔噔噔地跑出起居室，直奔地下仓库。
在那里，她利用简易地工具搭建了一个小型的机械实验室。
见此，班森不由得更加担忧起来。
他唯一庆幸地便是，据说艾布纳·布雷恩侦探下周就会启程远行，至少几个月内不会回来。
……
东区边缘免费学校的教室里，二十几个年纪不大，衣着简陋的少男少女在认真地倾听着讲台上那位绅士教授的“乘法表”、“交换律”等种种学习方面的技巧、“秘术”，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而佛尔思则站在摆放于教室最后方的“方典”旁，按照艾布纳之前的讲解，用自己的“灵性”进行着操作。
约莫一个多小时后，课程结束，其他学生在黛西的带领下站起身，向布雷恩老师表达感谢。
可艾布纳却压了压手，示意大家先不要急，然后一边将佛尔思叫到讲台前，一边笑着道：“我一向认为教育不该是死板的事，应该劳逸结合，所以我请了一位女士来给你们表演节目，你们的任务则是运用自己的知识，破解出这位女士的节目里用了哪些花招……”
说着，他又压低声音对佛尔思道：“该你‘扮演’了，记得一开始的‘戏法’不要太难破解，尽量用普通人也能完成的那种……但却也一定要留一两种让人绞尽脑汁也破解不出。”
“为什么？”戴着面纱的佛尔思凑到近前，在向学生们提裙致意后，小声问道。
“‘戏法大师’的扮演重点在‘表演’和‘愚弄’两个单词上，‘愚弄’也能用‘欺骗’来代替……
“正常的‘戏法’里夹杂着非凡能力带来的‘戏法’，让努力寻找破绽，寻求破解的人在一开始的不断成功后，却再也看不破你的手法，这就是‘愚弄’。
“而你之后如果能用普通人能完成的‘戏法’手法解释你之前的非凡能力，让那些探寻者恍然大悟……这既是‘愚弄’，也是‘欺骗’。”说过这番话后，没理会露出若有所思神色的佛尔思，艾布纳走下讲台，来到后面为“方典”换了一盘“胶片”。
做完这些，他又将黛西叫到了教室外，取出20张1苏勒面值的钞票递给了她，当做她找来的这些“群演”的报酬。
“愚弄”、“欺骗”其他学生也就算了，可黛西都快成为艾翠丝那家伙的小姨子了，万一那个嘴臭的家伙知道后嘲讽几句，露了真相，佛尔思这盘旨在“寓教于乐”的戏法片子怕是很难在教会那里“过审”。
“您这是做什么？我们能学到知识已经很感激了，怎么能要您的钱！”黛西推脱着不肯要。
她这几天帮着海柔尔和伊莲跑腿赚了不少，不肯在艾布纳侦探这里再占便宜。
更何况在她看来，对于她这样的东区贫民，能免费学习知识就已经是神灵的眷顾了，如果还要收钱的话，一定会被母神责备的。
“那就拿去买一些学习用品，就当是我对学校的捐赠。”艾布纳也没坚持，退了一步道。
捐赠，是给免费学校的，不会再具体到个人，所以黛西也没有推辞的理由，只感慨道：“布雷恩侦探，您真是个善良的绅士！”
就是太花心了……明明已经有了伊莲小姐、休小姐和海柔尔小姐的倾慕，却又……
相比起来，艾翠丝真是个不错的男人，对姐姐一心一意。
……
傍晚6点，在白天遭遇了“红骷髅海盗团”的白玛瑙号再次进港。
“班西港？艾尔兰很谨慎嘛……”刚刚洗过衣服的达尼兹站在窗边，望着已然昏暗的港口和高高的灯塔道。
不等克莱恩回应，他自顾自笑了一声：
“这里似乎有一些不好的传说。”
确实不好！涉及天使之王怎么可能号？！克莱恩此时的心情同样不怎么美好，若非“小丑”的能力控制，他的脸色肯定会很难看。
“明明白玛瑙号的航线里没有这里，却因为遭遇海盗，真的来了班西……
“有得必有失吗？我将达尼兹挂出去吓退了‘红骷髅’，所以才会改变航线？
“不对，我记得‘塔’先生擅于预言，他应该是看到了我的命运，才给予的提醒……
“我来这里是既定的命运？这里……有什么东西能和我产生聚合吗？
“呵，就算有什么，也最好不要深入探查……至少现在不要。”
心里这么想着，克莱恩没再管达尼兹对班西的介绍，他突地站起，走向盥洗室。
临关门前，克莱恩面无表情地回头道：
“你可以趁这个机会逃跑。”
说完，克莱恩砰的一声关上了盥洗室的门。
达尼兹手掌张开又握紧，往大门移了两步又最终停住。
未知的才最为可怕，没弄清楚格尔曼.斯帕罗还有什么非凡能力前，他不敢冒险激化矛盾。
至少，至少他还算和善，没实质性地伤害我……等到了拜亚姆，他应该就会放掉我……侥幸的想法占据了达尼兹的心灵。
盥洗室内。
克莱恩抽出纸人，做了伪装，逆走四步进入灰雾之上。
他坐到青铜长桌最上首，刚要进行占卜，结果就接到了“节制”小姐祈祷，告诉他已经拿到了“通识者”的配方。
“莎伦还是一如既往的可靠啊！”
叹了口气，克莱恩将配方随手塞入“塔”的深红星辰，这才深吸口气，具现出灵摆，开始了占卜。
第715章 又一次塔罗会
艾布纳在录制完免费学校的“视频教学”和“课后即兴魔术表演”后，便带着佛尔思赶到圣乔治区萨奇街拜访大发明家雷帕德先生。
——之前艾布纳将自己设计的，没有非凡能力参与的“摄像机”、“放映机”图纸交给对方，让其帮忙进行改进并制作出样机……几天过去，应该差不多完成了。
雷帕德是一位身材高瘦，黑发蓝眼的三十来岁男子，虽然身穿灰蓝色的工人服装，却显得文质彬彬。
这位发明家见到艾布纳后显得非常高兴，直接将两人带到自己的工作室，带到了一台有着一人多高的机械装置前。
“你构思的摄像方典原理并不复杂，而且显然经过深思熟虑，我能改进的地方不多……但其中内置的那台留声机却是跨时代的发明，我直到现在都在为您的天才设计感到惊讶。
“呵呵，声波振记器这样的东西早就有，但却谁都没对它太过重视，只有您想到利用金属针在蜡筒上刻痕的技术让声音复现。
“而我的思路也因此打开，在您的图纸基础进行了一系列改动……现在，这台样机已经可以记录超过20分钟的影像和声音了。”
雷帕德很是激动地介绍道。他是真心觉得参与这样的发明足以让他在历史上留下名字！甚至都想将前期收的钱退还给眼前的布雷恩侦探，毕竟他自认为占了大便宜。
一旁的佛尔思看了眼摆放在那里的“庞然大物”，表情有些怪异，毕竟她刚刚体验的那个神秘学版本的“方典”，可是连续录制了几个小时……
“很好。”艾布纳在简单试了一下后赞叹了一句，紧接着又问道，“放映设备呢？”
“放映设备的雏形也已经搭建起来，只不过还没有进行过测试，您晚一两天过来就能看到演示了。”雷帕德信心十足地道。
艾布纳只是点点头，其实他目前对普通人版本的摄像机和放映机要求并不高，只要能申报专利，让别人相信它确实是个“科学”产物就可以了。
至于计划好的，在下周二面向贵族、议员、教会主教们的“点映”，自然还是用神秘学版的“方典”来完成……毕竟它画面更清晰，声音更还原，也更能吸引投资者的目光。
等得到贵族和教会的认可，有了大笔的投资，这些普通人版本的设备自然就会越来越成熟。
检验完雷帕德的工作后，艾布纳慷慨地给他开了一张100金镑的支票作为奖励，然后便和佛尔思一起离开了发明家的住宅，转而频繁拜访起蒸汽教会各教堂的主教来。
而有着老师的朋友，杠杆教堂那位林顿女士的面子，他们俩的拜访行动很是顺利。
可即便如此，等到傍晚时分回到金斯特28号的别墅后，当了一天拎包秘书的佛尔思还是很没形象地瘫倒在了起居室的沙发上。
斯卡德太太贴心地端上一杯咖啡，佛尔思在道了声“谢谢”后，便拿起杯子一饮而下。
接着，她才用抱怨的口吻向依旧气定神闲的艾布纳道：
“和你东奔西跑一天，真的有助于‘戏法大师’的消化吗？”
这是让你提前体验一下“旅行家”……心里接了一句，艾布纳表面上则在喝了一口咖啡后，意味深长地笑道：“你利用我的公司来进行扮演，总要付出一些报酬……
“更何况，休让我监督你减肥。”
佛尔思闻言无语半晌，最后有气无力地道：“那家甜点味道很好的咖啡厅不知什么原因关闭了……我现在用不着减肥。”
咦？丽娜和肖科的咖啡厅关闭了？我之前还说去找他们问问是不是有穿越者留下的菜谱来着……
不过在大雾霾事件后关门……休又告诉过我埃德萨克王子实际上并没有死，而是被人救走了……再加上王子失踪前后，佛尔思的手链上少了一块“石头”……
那两个魔女可能已经是克莱恩的人了！
所以说，她们其实是“愚者”先生养的“御用”厨师？
克莱恩的小日子过的不错嘛……
……
停靠在班西港的白玛瑙号上，“小日子过的不错”的克莱恩站在窗边，望着被风吹起的一道道海浪，哪怕不去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占卜，仅凭本身的灵性直觉，也能隐约察觉正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酝酿，在发生。
等待了五分钟，他依然没看到艾尔兰船长和堂娜一家返回，克莱恩闭了闭眼睛，然后下定决心，取下半高丝绸礼帽，并望向“烈焰”达尼兹，没有表情地说道：“你自由了。”
达尼兹先是一愣，继而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愕然脱口道：
“你要去救那个船长，还有那些普通人？
“你，你自己说外面有危险的！”
克莱恩边拧动门把手，边平淡回应道：
“他们和我合作过。
“他们替我保守了秘密。
“他请我吃过鱼人肉。
“他帮我赔偿了‘飞鱼与酒’的损失。”
……达尼兹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问道：
“赔偿了多少？”
“几苏勒。”克莱恩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哪怕清楚地知道这里就是宾西，是涉及天使之王后裔的所在，克莱恩依旧没有退缩。
疯子！达尼兹暗骂一句，但还是跟上了他的脚步。
……
周一清晨，当太阳缓缓升起，照亮了整个港口，昨夜带领艾尔兰船长和小姑娘堂娜一家返回白玛瑙号后就一直保持戒备的克莱恩这才松了口气。
他站在船舷上，看着这里的居民陆续出门，沐浴着金色的阳光，边说笑边前往各自的工作岗位。
班西港又有了人类的气息。
但克莱恩却深知事情远没有结束……就比如小镇里那诡异的电报局！
心中思索的同时，他伸手从口袋里取出一块漆黑的碎片，放在眼前认真打量起来……那曾是他的“告白”左轮！
昨夜，在靠近电报局的大门时，这把陪伴了他几个月的左轮忽然异变成了怪物，蔓延出层层叠叠的蛛丝，想要将他缠住。
好在克莱恩本身有控火的能力，又依靠“太阳胸针”点燃了“光明之火”，这才将怪物消灭……但“告白”也不可避免地完全损毁了。
魔女和猎人是可以在高位阶互换的途径，我的“告白”是魔女能力的神奇物品，而班西是“红天使”后裔的居住地……
所以，那电报局里面，有着对这两条途径施加影响的恐怖东西吗？
会是什么？如果深入探究下去，会不会引出“救赎蔷薇”？
刚才有好几次，我都是在悬崖边缘翩翩起舞啊……还好“塔”先生提醒我不要深入探寻，而我也克制住了冲动，按捺下了对电报局里诡异情况的好奇心…
克莱恩收回视线，心中陡然生起了一个坚定的想法：
“赶紧举报！”
……
贝克兰德，皇后区，霍尔伯爵家的豪华别墅内。
奥黛丽站在二楼的白色镶金栏杆后，看着一楼的仆人来来往往，忙忙碌碌。
根据鲁恩王国的习俗，有封地的贵族会在新年舞会一周后陆续离开贝克兰德，返回自己的领地，享受愉快的乡村或城堡生活，等到六月份，才重新来首都，开启日复一日的社交，当然，霍尔伯爵这种实权贵族兼大银行家，肯定得时常往返两地，处理事务。
再有两三天，周三或者周四这个时候，我应该就坐上回东切斯特郡的蒸汽专列了……希望那位吸血鬼先生真的可以弄到长者之树的果实和镜龙的血液，让我能在离开贝克兰德前成为“心理医生”……奥黛丽思绪发散地想着。
就在这时，伯爵夫人凯特琳走了过来，微笑道：
“刚刚薇拉殿下专程送了几份邀请过来，据说是一种新式戏剧的首次展示……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等离开了贝克兰德，这种新事物可不会那么常见了。”
疑似“审判”的薇拉公主？奥黛丽几乎没做思考，直接回答道：
“妈妈，你知道的，我对新鲜事物一向很有兴趣！”
……
大桥南区，丰收教堂。
正在强行记忆海柔尔抄写手稿的埃姆林忽然发现一道“阴影”笼罩住了自己，他抬头一瞧，果然看到了乌特拉夫斯基主教高大的身躯。
“神父，你有什么事？”埃姆林疑惑地瞥了眼祈祷厅，却没看到有信徒进来。
“我见你在看马赫特牧师抄写的罗塞尔手稿，应该是对这个感兴趣……而我刚好得到一页新的，就送给你作为这段日子制作药剂的奖励。”乌特拉夫斯基主教笑呵呵地说道。
还有这种好事？埃姆林接了过来，发现其上的字迹比海柔尔抄写的工整不少，于是便边向神父表达感谢，边优先记忆起了这一页笔记的内容。
“不用谢我，这都是仁慈母亲的安排。”乌特拉夫斯基主教温和笑道。
“是……是……”埃姆林敷衍了几句后，还是忘了刚刚看到了哪里，不得不重新开始了记忆。
……
下午三点，漫无边际的灰雾之上，宏伟的宫殿静静屹立。
“正义”小姐望向斑驳长桌最上首，带领一众塔罗会成员，向“愚者”先生问候道：
“下午好，‘愚者’先生~”
接着，奥黛丽又用轻快的语气依次问好，从“愚者”起，至“世界”终。
这个顺序并非根据座位排列而来，依循于塔罗牌的规律，“愚者”是包含所有可能的开始，“世界”是完美升华的结尾。
真是一个出生良好，无忧无虑的女孩……埃姆林故作深沉地评判了一句，礼貌地回应了对方的问好。
这个过程中，他眼角余光扫到了旁边的“太阳”，不由想起了最近几天在威曼迪“男爵”家里学习血族详细历史的经历。
确实有很多我不知道的细节，专业的研究者和业余的爱好者果然还是有区别的，但是，从这周开始，我，埃姆林.怀特，就将是专业的研究者……这次肯定能说服你接受你们白银城伪史的事实……
半天去艾布纳的公司打工，半天去教堂打扫，晚上一直在学习，只有后半夜才能陪伴我的人偶，这样的生活很充实……埃姆林的思绪渐渐发散开来。
突然，他皱了下眉头，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为什么还是每天都去丰收教堂？”
但想到之前那些痛苦的病人，埃姆林的眉头又逐渐舒展，变得柔和。
这时候，他看到斜对面的“正义”再次望向浓雾中的身影，尾音上扬地说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又拿到了三页罗塞尔日记~”
见此，埃姆林也连忙开口道：“我这次带来了六页日记。”
看似很多，但我没有半点期待啊……“愚者”克莱恩内里吐槽，表面上却还要装作平淡地道：“很好，你想要交换什么？”
“我想看看您手边的那两张‘亵渎之牌’。”埃姆林早有准备，直接提出了要求。
他在上周塔罗会时就惦记着这个了。
“没问题。”克莱恩松了口气，心情不错地将罗塞尔的蛛丝绷带装和黑皇帝装扮的形象向埃姆林展示了一下，并让对方看到了魔药的名称。
序列0……原来“亵渎之牌”是这个意思……也就是说，塔罗会目前掌握了两条途径的全部配方？这个组织果然很高端！
看了纸牌部分内容的埃姆林心满意足地后靠住了椅背，只觉得用几张日记就知道了两个序列0的魔药名称简直太赚了！
另一边，有了“正义”小姐和“月亮”先生做示范，“魔术师”佛尔思也开口道：
“‘愚者’先生，我这里也有三页新的罗塞尔日记。”
日记是她老师多里安给她回信时附带的。
“太阳”戴里克紧随其后：
“伟大的‘愚者’先生，我抄录了一些古神的传说。”
“不错。”“愚者”含笑点头，“太阳”的古神传说是用来支付之前提供庇护的报酬，可以心安理得地观看……但“魔术师”小姐的债务已经转给了“世界”，却是要“等价交换”的。
心里这么想着，克莱恩看向“魔术师”佛尔思，平静问道：“你想交换什么？”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想换取‘通识者’的魔药配方。”“魔术师”佛尔思看了最下手的“世界”一眼，如是说道。
啊这……坐在佛尔思对面的“塔”先生心中顿时“愉悦”起来，差点笑出了声。
第716章 日记
之前从艾布纳那里接过为妹妹寻找“通识者”魔药配方的任务后，克莱恩就将这件事以“世界”的名义委托给了“节制”和“魔术师”两位小姐。
昨天莎伦告知他已经换到配方后，由于克莱恩正处于班西港的危机之中，所以并没有抽出时间通知“魔术师”……
因此，“愚者”先生这时候也是有些尴尬的。
“该怎么办？要让‘世界’现在告诉‘魔术师’小姐自己已经不需要‘通识者’配方了吗？
“可那样一来，‘魔术师’小姐必然会另换别的要求……要是万一提一个‘愚者’没法完成的，就得不偿失了……
“嗯，左右不过是用配方换配方，又不花钱，还是认了吧……就是莎伦那里肯定会奇怪我为什么要多买一份重复的配方……
“不过这倒也能解释，可以推脱到已经订立了契约，不好反悔上。”
心思电转间，克莱恩直接具现出写有配方的羊皮纸，传送到了“魔术师”小姐的面前。
佛尔思起身感谢了“愚者”先生，然后才重新坐下，记忆起配方来。
而克莱恩则操控“世界”给了正好看过来的“节制”小姐一个“回头再说”的眼神，接着便将“正义”、“魔术师”和“月亮”复现出的12页日记以及“太阳”上交的古神传说拿到了手边。
先将“月亮”上交的那些日记放到一边，他飞快浏览了一遍另外六页，结果发现这里面也有两页是以前的重复。
不过随着我收集的日记越来越多，重复是无法避免的事啊……除非我真正教导塔罗会成员们中文，并将我手里的日记展示一遍……可这样一来，罗塞尔注定会“社死”不提，我这个“愚者”的逼格怕是也要掉没了！
克莱恩暗叹一声，用意念将那两页重复日记转移到了最后，认真看起其他的。
可另外四页日记也并没记载太有价值的信息，通篇充斥着“我今天发明了什么”“我明天准备发明什么”“卖出了多少金币”“得到了多少投资”等句子，还时不时有些“我不该沉迷于金钱”“金钱多了只是数字”的检讨……
看得克莱恩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只想一巴掌把这些日记呼到罗塞尔的脸上。
而这个时候，艾布纳也在“源堡”的特殊环境下，想起了那个买自己“变身魔棒”的风之魔女在交易的情报里提到的“失心之神”到底是谁。
“‘欲望母树’、‘恶魔之父’、‘永世的嘶吼者’、‘失心之神’……这是外神，强大旧日，‘欲望母树’的最后一段尊名啊！
“那个赛古斯特海怪控制‘深海中将’的力量源头竟然是祂？
“果然，精灵试炼神殿里给的所谓‘机缘’奖励都是巨坑。”
一时间，艾布纳都想要放弃从海怪那里获取“预言家”的非凡特性了。
但仔细想想后，却发现这也许不是坏事。
“‘被缚之神’……也就是现在的‘灵物天使’带着唯一些成功出逃后，欲望母树能在地球投射的力量短时间内削弱了不少，就算是‘神孽’斯厄阿，恐怕都忙于消化‘被缚之神’留下的那份序列1，无暇他顾。
“而与海怪勾结的德利恩家族，我一开始还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入手对付他们……但既然那海怪能使用外神的力量，这可就有不少‘文章’可以做了……运作的好的话，就算德利恩家族背靠的‘永恒烈阳’教会应该也不会再保他！
“毕竟罗塞尔就是前车之鉴！
“所以说，这并非坏事。我完全可以设计利用‘永恒烈阳’来对付德利恩家族以及可能存在的欲望母树眷属，自己则趁机击杀海怪。
“至于海怪身上的‘预言家’特性会不会被外来力量污染……想来问题不会太大，我背后又不是没人……完全可以厚着脸皮去求莉莉丝帮忙消除污染嘛。”
想到这里，艾布纳心中渐渐有了一些粗浅的想法，只待收集到足够的情报，就着手制定计划。
“嗯……等一会儿的交流阶段，得向‘正义’小姐询问一下德利恩家族和那个杀了范妮爷爷的约翰森出身的富莱斯家族的具体情况……霍尔伯爵是因蒂斯共和国苏希特银行第三大股东，想来对那里的大家族并不陌生。
“对了，萨里家族的来历也得打听一下，之前问范妮，她似乎也不怎么清楚，只知道家族是在因蒂斯第二共和国成立后，在蒸汽教会的支持下逐渐崛起的。
“但那位萨里家族的大主教死于托斯克，范妮的祖父的非凡特性被人买走又带到了托斯克，艾德雯娜又让达尼兹来约我在托斯克见面，说明罗塞尔或者‘灾祸印章’在《格罗塞尔游记》里留的‘后门’也大概率布置在那里。
“一次是巧合，这么多事情就不会了……萨里家族必然有着特殊之处。”
艾布纳于心中盘算的时候，克莱恩翻完“正义”小姐和“魔术师”小姐的日记，再次忽略了“月亮”上交的那些，将目光投向了小“太阳”提供的古神传说。
“第二纪元的八位古神分为了三个阵营，巨人王奥尔米尔、精灵王苏尼亚索列姆和吸血鬼始祖莉莉丝这三个类人种族的神灵结为了盟友，对抗着‘空想之龙’安格尔威德、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和异种王克瓦希图恩的‘怪物’组，而恶魔君王法布提和毁灭魔狼弗雷格拉则属于‘恐怖分子’，想要颠覆一切秩序，污染所有生灵的存在……”
克莱恩将手中羊皮纸上的内容大致归纳总结了一番，重点看起了对“莉莉丝”的介绍，毕竟这位古神疑似和另一位穿越者刘博关系密切，还将埃姆林送到自己这里，表达了投资的意思。
“吸血鬼始祖莉莉丝确实执掌着红月，只要祂愿意，祂可以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血月，让阴性的力量肆掠大地，让灵界与现实长期交互，放出无数难以言喻的怪物和恶灵。
“这就是神灵的力量啊……也不知道古神和现在的真神存不存在区别，怎么都是一副邪神的样子……
“在血族的传说里，莉莉丝并不是这样。如果让埃姆林看到白银城对莉莉丝的记述，怕是要和‘太阳’打起来……嗯，最好还是不要让他看到的好。
“不过双方的记述为什么会差异那么大？中间出现了一定的变化，莉莉丝从白银城记载里的样子变成了血族传说中的样子？
“嗯，白银城的记录来源于巨人王庭的典籍，不排除是对盟友的诋毁……另外血族那边肯定进行了一定的美化，所以一增一减，差别就大了？
胡乱猜测了一番后，克莱恩收回视线，不抱什么期望的拿过埃姆林上交的那六页日记。
毕竟埃姆林从哪里拿日记最为方便他非常清楚……而那些海柔尔小姐誊抄的手稿不但“塔”先生交过一次，就连他自己都去丰收教堂看过。
“可别把我当初那篇《陋室铭》又抄回来……”
带着这样的心情，克莱恩扫过前面几页的内容，不出所料地都是重复的篇章，甚至那篇依稀还能看出自己字迹的《陋室铭》就躺在第五页的位置。
果然……叹了口气，克莱恩随手翻开了最后一页，可他只看了一眼，就轻“咦”了一声。
因为这篇日记他没有见过不说，竟是用标准的宋体字书写，显得很是工整，比起黄涛那一笔“狗爬”强出太多。
“这日记是谁誊写的？某一次人生的刘博？”
克莱恩顿时精神一振，认真阅读起羊皮张上的文字来：
“三月十六日，我的长子夏尔今天慌张地找到我，告诉我他和贝尔纳黛的一个朋友有染后，对方背着他生下了私生子。
“呵，我怎么生出这么个敢做不敢负责的玩意儿来？虽然我知道他担忧的不是私生子的问题，而是孩子的母亲是贝尔纳黛的朋友。毕竟他从小就害怕他的姐姐……
“不过贝尔纳黛怎么会察觉不到？之所以到现在都没管，就是因为那个女孩是背着她接近的夏尔，这让贝尔纳黛早就不把她当成朋友。
“不过，我最后还是出手帮夏尔解决了这个隐患，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任何小事都要尽量处理好。
“最后，我将那对母子安排在了和鲁恩交界的托斯克。如果我在政变里失败了，好歹还能留下一支血脉……虽然作为主角的我，失败的可能很小。
“九月十一日，今天视察托斯克时，偶尔回想起多年前帮夏尔安排的那个便宜孙子，结果发现他过的不错，他的母亲……那个叫萨里的小姑娘比我想象的能干，也更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当初被夏尔那混小子糟蹋了真是可惜了。
“我没有打扰他们的生活，只将一份‘宝藏’藏在了他家的院子里，权当我这个做爷爷的留给他们的礼物。”
第717章 交易
看来罗塞尔的儿子和他本人一样，作风都很有问题啊……
不过，萨里？我记得“塔”先生在刺杀因蒂斯大使前，曾让“正义”小姐留意过一位萨里先生的行踪……而且在“塔”先生家里留宿过的女性好友中也有一位叫“范妮?萨里”的女士……
会是罗塞尔那个便宜孙子的后裔吗？
思绪转动间，克莱恩继续看起这一页下面的内容：
“十二月二十八日，最后一座陵寝即将修好，如果这样也不行的话，那那个改姓萨里的小子及其他的后裔也许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真奇怪，我似乎忘了什么，那个地方有些布置不像我以前做的……可我却记得是……”
也是关于夏尔那个私生子的事……这页日记显然是别的穿越者整理在一起的……
可为什么要整理？罗塞尔的这个后裔很重要吗？最后的希望指的又是什么？大帝不是一直期待刘博会去救他吗？
最后一段倒是容易理解，大帝那时候八成已经被污染了，做事情经常很矛盾，就和他在梦境迷宫塔第五层的操作一样……既费尽心思想要脱困，又阻止自己脱困。
克莱恩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将这页日记翻到了背面。
——这是一页罕见的双面有字的“良心”日记。
但很快，他就瞪大了眼睛，因为背面的字虽然不多，却不再是罗塞尔的日记！
“拉弥娅问我摘抄的是什么内容，我告诉她，这是罗塞尔的一次注定失败的尝试。”
这是……刘博在摘抄后写的随笔？拉弥娅又是谁？他某一世的相好？
埃姆林又是从哪里拿到的这页日记？血族吗？
虽然满头问号，但奈何这一页上的内容只有这么多，根本无法解开克莱恩的诸多疑惑。
好在他早已习惯这样的“断章”，毕竟收集的日记总是不连续的……
微微叹了口气，克莱恩让手里的羊皮纸消失，往后靠向椅背道：
“你们可以开始了。”
他的话音刚落，“正义”奥黛丽就目光明亮地望向埃姆林，向他询问起自己需要的长者之树果实和镜龙血液有没有消息。
埃姆林则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为此开出了750镑的价格，并明言要收100镑的报酬。
奥黛丽根本没去算总价，直接敲定了交易。
“倒吊人”阿尔杰这时也适时插话道：
“那位血族男爵的遗产，你还要吗？4500镑，这是我为你争取到的最好价格。”
实际上，那位海盗3200镑就愿意脱手。
埃姆林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扭曲，哪怕卖材料赚了差价，哪怕出卖“色相”去做什么主播，他手里能支配的财产也仅仅有1500镑左右……
就这，还包括了他目前可以借到的钱……
“我，我再考虑一下。”“月亮”埃姆林艰难开口道。
其实以你的外貌条件，如果在影视圈真的出了名，哪怕直播带货都能把区区四五千镑赚回来……可惜我的公司目前还在筹备，你想火出圈还得等几个月……艾布纳心里漫无边际地想着。
埃姆林这家伙发出了贫穷的声音啊……看到这一幕，“愚者”先生也向“塔”学习，在心里“愉悦”地调侃了一句。
“没问题。”“倒吊人”并未催促。
他转而望向“正义”奥黛丽，又说起那件“世界”委托他背后的工匠用“无面人”特性打造出的神奇物品。
在简单介绍了一番这件原著里被奥黛丽命名为“谎言”的银白色面具后，“倒吊人”最终开出了5500镑的高价。
——当然，这里面只有15%是他的，还有1000镑的工匠费，其余则归属“世界”。
“审判”休在认真盯着“倒吊人”具现出的项链画面看了几秒后，目光不自觉放到了艾布纳身上：
为什么同样是“无面人”特性打造的东西，你造的就那么不正经？
艾布纳几乎秒懂她的意思，无辜地耸了耸肩，心道：这面具负面效应是放大情绪，在面对能利用这方面的敌人时相当致命，比起只是怕火的“百貌丝衣”差的远了……
另一边，能够找父亲霍尔伯爵报销神奇物品费用的奥黛丽只是略作思考，就连还价都没还地应了下来。
真有钱……“月亮”埃姆林和“魔术师”佛尔思同时受到了刺激。
当然，“愚者”也一样，不过他是这笔交易的受益者，自然希望卖价越高越好。
而“倒吊人”阿尔杰虽然通过“正义”小姐以往表现出的“豪爽”，已经预料到她会痛快地买下，但依然对这样的行为产生了强烈的不适感，有种自己辛辛苦苦打通环节，好不容易大赚了一笔，结果还没有别人零花钱多的幻灭感。
是以这笔交易过后，好半晌都无人说话，直到艾布纳咳嗽一声，看向斜对面的奥黛丽，开口道：“我需要把持因蒂斯共和国政治、经济等命脉的各大家族的详细资料。”
他没特别点出自己想知道的那两个，反正无论是富莱斯还是德利恩，都是因蒂斯的顶级家族，肯定不会被漏下。
至于其他家族的情报……反正他即将启程去因蒂斯，多了解一下这个国家的政治格局也没坏处。
“我只能拿到一些明面上的资料，以及这些家族的经济行为……不会涉及太多隐秘。”“正义”奥黛丽斟酌了一下后，又补充道，“不过这需要一两天整理。”
“没问题，这已经够用了。”艾布纳点了下头，至于非凡层面的情报，他已经私下委托休去军情九处的档案室查阅了，估计很快就能有结果。
“我可以回答你一个神秘学领域的问题，来作为那些资料的报酬……当然，如果小姐你想要什么等值的东西，我也会尽力帮你找来。”艾布纳想了想又说道。
“我可以保留这个提问的机会吗？”奥黛丽思索了一阵，觉得暂时没有迫切需要问的问题。
“可以。”艾布纳点头道。
至于奥黛丽问的问题自己能不能解答出来，他倒是没过多在意，就算自己不知道，也可以将“那个”秘术教给“正义”，让她去问阿罗德斯嘛！
到时自己还能借机扮演“秘术导师”，也算一举两得了。
脑海里转过诸多念头的同时，艾布纳环顾一圈，再次开口问道：
“有谁知道因蒂斯萨里家族的来历或者起源吗？
“我愿意用一件神奇物品来交换。”
第718章 佛尔思的活跃
因蒂斯萨里家族的来历……坐在最上首的“愚者”克莱恩在“月亮”和“塔”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心中顿时有了些许明悟，思忖道：
“不管埃姆林最后那页日记是来自于血族始祖，还是来自于大地母神教会，他们都很大可能是知道‘塔’先生最近需要萨里家族的相关情报的……
“所以，这是古神莉莉丝或者大地母神投资我的方式？通过提前给予塔罗会成员的需求，来给我谋'福利'?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那将有关萨里家族的日记交给埃姆林的更可能是莉莉丝，毕竟这位古神和刘博关系更亲近，相比大地母神，祂认得中文的可能更大。
“当然也不排除是大地母神想要将相关情报给予祂的眷者‘塔’先生，却因为祂不识得中文——至少是认不全，所以才将日记通过埃姆林交到我的手里，再借我之口告诉‘塔’先生……
“嗯……总体来说，还是血族始祖的可能更大些。”
思绪电转间，克莱恩操控“世界”，用嘶哑的嗓音问道：
“你打算用什么样的神奇物品来交换？”
艾布纳闻言心中一动，有些诧异地看向“世界”，他原本以为“倒吊人”可能会有相关情报，没想到会是克莱恩来搭腔。
“愚者”先生最主要的情报来源就是塔罗会成员以及罗塞尔1日记……所以是有谁提交的日记里曾有过相关记述？
萨里家族和罗塞尔有关系？
心中猜测的同时，艾布纳表面轻笑一声，回应道：“我接受神奇物品的定制，所以什么样的神奇物品取决于你。”
“我需要一件有强大攻击力的非凡武器，负面效应不要太大。”“世界”沉声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只有八个月有效期的类似物品，你能接受吗？”艾布纳思索了片刻，心里有了大致的思路后才再次开口道。
“可以。”“世界”点了下头。
“即便是这样有时效的武器，成品价格也在1000镑到3000镑不等……希望你的情报能匹配这个价格。”艾布纳示意不需要单独交流，让“世界”直接说就行。
“世界”克莱恩组织了下语言，这才开口将刚刚在日记里看到的内容复述了一遍，末了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罗塞尔最后那一段话委婉地透露了出来：
“罗塞尔出于某种目的，可能在这个家族身上进行了布置……”
萨里家族竟然是夏尔的私生子建立起来的家族，是老黄的后裔啊……范妮的头发就是栗色的，在她没刻意将头发拉直留长前，也是微卷……这是遗传自老黄吧。
——艾布纳比较喜欢长直的类型，察觉到这一点的范妮用几个月的时间将原本的齐肩头发留了起来。
呵呵，萨里家族既然是老黄的后裔，那么之前的巧合就有了解释……只不过，这种用自己的后裔来做布置的做法……他那时恐怕已经被污染，处于某种疯狂之中了吧？
不过，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心中虽然又有了新的疑惑，但艾布纳对克莱恩提供的情报还是满意的，所以打算等回去后，就不造个“魔棒”给他了，毕竟有“魔女牌”在手，“愚者”先生随时能让灵体以“女侠”形象出道。
另一边，眼见这桩情报交易完成，“魔术师”佛尔思忙望向“塔”，插话道：
“‘塔’先生，我也想委托您打造一件神奇物品，不知道您方便吗？”
——她和范妮只是见过几面，勉强算是认识，都不记得对方具体姓什么，也不知道最近萨里家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又错失了一次将“塔”和艾布纳联系起来的机会。
艾布纳略一思索就猜到了佛尔思的心思，笑着反问道：“是那件‘蔷薇主教’特性？”
“没错。”佛尔思吐了一口气，对“塔”先生推理能力表达了惊叹。然后也不避讳自己“贪财”的本质，直接道，“我希望能让它的价值提升到和序列5配方等价的地步。”
“问题不大……嗯，既然都是塔罗会成员，我只收你800镑的打造费用。”艾布纳点了点头，微笑道。
这个价格其实不高，“倒吊人”阿尔杰去找“工匠”夏尔夫打造这个层次的物品，都是1000镑起步的。
佛尔思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只暗中嘀咕了几句“上次‘审判’小姐找你打造物品，你就没提打造费用”后，还是认下了这个价码。
她那本从精灵王、精灵王后、幸运之神传说里得到灵感的新书《战乱佳人》已经出版，且销量不错，再加上之前卖材料赚的差价，800镑还是能勉强凑出来的。
敲定了交易后，她又转向长桌最下手，具现出一张羊皮纸后说道：“‘世界’先生，你要的配方已经拿到了……”
我知道，毕竟你是刚从我这里拿的……我这算是以一己之力拉升了塔罗会的GDP吧？克莱恩表面礼貌地回了句：“想好要换什么1配方了吗？”，心里却郁闷地吐槽着。
“魔术师”佛尔思先是回过头恭敬地看了眼“愚者”先生，然后才道：“因为不是从亚伯拉罕家族拿到的，所以我只要‘律师’的魔药配方就好了。”
她听说休的弟弟洛·迪尔查的梦想似乎是当上大律师，所以打算提前准备一下，等以后见到可以当做见面礼……
讨好了休的弟弟，她就不会再追着那件事不放了吧？
佛尔思边思索，边请示了“愚者”先生将具现的纸条传送到了“世界”的面前。
克莱恩无视了“节制”小姐莫名的目光，假装看了几眼，然后才将“律师”的配方传给佛尔思，完成了这次令他尴尬的交易。
“被拔毛的夏洛克……”“节制”小姐看了一会儿，心里给出了“准确”的判断。
艾布纳也是含笑看着这一幕，尽力压制着心里的“快乐”。
之后，“太阳”求购了“光辉契灵树的果实”，“节制”和“倒吊人”也再次分别求购“半神木乃伊”和“三眼雷鸟额头的眼珠”……
可惜都没能得到答复。
他们也不失望，毕竟这个层次的东西本就不容易得到，短期没消息才是正常的。
这周过后，“正义”小姐也要步入序列7，到时候塔罗会就有两位序列5，三位序列6，两位序列7和两位已经得到后续配方的序列8了。
“愚者”克莱恩环顾一圈，顿时觉得塔罗会已经成长到堪比正神教会精英小队的地步了。
除了我比不上正神……自嘲了一句后，他表面轻笑道：
“开始自由交流吧。”
“正义”奥黛丽本来要习惯性发言，但仔细想了想后，又觉得这周没什么消息可以分享。
除了参加一场又一场宴会，上了两节心理课，只有回东切斯特郡的事情可以讲，但这没有必要……她轻抿嘴唇，保持住了沉默。
“魔术师”佛尔思正处于做了两天拎包秘书后慵懒的状态里，脑袋还有些空白，只提了一句：
“贝克兰德的蒸汽教会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就连各教堂主教面对信徒时都很是严肃……”
这是她跟着艾布纳拜访诸位主教时观察分析出来的结果。
这时候，“审判”小姐用眼神和艾布纳无声交流了片刻，然后才开口道：“是蒸汽教会的一位大主教陨落了。
“死于半神魔女之手。”
第719章 各有收获
蒸汽教会的大主教？那必然是半人半神的存在……这样的阁下竟然被魔女击杀了？
“世界”、“倒吊人”等人听闻这个消息后都觉得“魔女教派”怕是疯了，不久前才在贝克兰德弄出了“大雾霾”事件，紧接着又来挑衅“蒸汽教会”的威严，这是觉得自己的处境太好了吗？
你们是魔女，不是猎人啊！
“魔术师”佛尔思没有半点身为“蒸汽与机械之神”信徒的自觉，她没有生气或悲伤的意思，只面露恍然，终于知道那些主教为什么脸色都不好看了。
“是哪位大主教？”“正义”奥黛丽倒是有些担忧的问道。
她虽然是女神的信徒，但也见过霍拉米克大主教几次，对那个慈眉善目且知识渊博的老爷爷印象很好，不太希望他出事。
“是因蒂斯托斯克城的拉米尔·萨里大主教。”“审判”休没有卖关子，直接回答道。
萨里……“倒吊人”、“月亮”乃至“正义”、“魔术师”的目光都投向了“塔”，对方刚才询问萨里家族的来历，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
克莱恩则想的更多，因为他知道萨里家族最初就是被罗塞尔安置在托斯克的，还在那个家族里藏了什么东西……
“也许魔女就是冲着罗塞尔留的东西去的？毕竟大帝和不少魔女都不清不楚，难保没在床上透露出什么消息……
“不过‘塔’先生打听这个做什么？他收到了什么情报？或者，单纯是要去给那位范妮小姐的族人报仇？”
在克莱恩胡乱猜想的时候，艾布纳却没对其他人的打量做出回应，如果仅仅是他自己的秘密说也就是说了，但托斯克的事情是艾德雯娜发起的，未经对方允许，就透露朋友的秘密，是违反他底线的行为。
这时候，“倒吊人”阿尔杰若有所思地道：“我通过一些渠道，听说了一件事……蒸汽教会的大主教霍拉米克在鲁恩边境和一位陌生半神短暂交手，后者付出一定的代价后进入了因蒂斯，霍拉米克没有追击。
“我想这事情也许和萨里大主教的死有关联。”
应该是富莱斯家族的半神带着大使馆机要秘书约翰森回国时，被霍拉米克追上了……可惜，范妮已经收到她家族发来的电报，知道约翰森已经回到了特里尔……霍拉米克终究没能成功截下他。
不过也好，作为萨里先生的直接仇人之一，这个人还是留给范妮亲自报仇比较好。
心里这么想着，艾布纳见其他人知道的确实不多，或者根本不知道，也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起了“太阳”那边的进展。
“太阳”听到说起自己的事，顿时精神一振，连忙将自己如何上交“塔”先生赠予的“粉盒”，首席又是如何应对的经过，详细地复述了一遍，最后道：“首席让我想办法说服‘六人议事团’的其他成员……这算是暗示吗？”
这几乎是明示了……“塔”的预料不错，白银城的高层也在渴望着“接触”！“倒吊人”看了“太阳”一眼，又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暗中感叹道：虽然有些长进，但还是太嫩了，几乎稍微几句话就将自己的底细露了出来……好在那位首席也同样期待他作为“桥梁”，否则塔罗会可能会失去白银城的资源……
另一边，艾布纳却有不同看法，他觉得戴里克这种“老实”孩子表现反而能让科林安心，毕竟在他看来，我们这边选择戴里克这样的善良、单纯的孩子作为沟通的媒介，本就是在释放一种善意。
这就和莉莉丝让埃姆林加入塔罗会能让克莱恩觉得对方是在投资，没有恶意一样。
要是换个老奸巨猾的人，“愚者”先生肯定不会接纳。
心思转动间。艾布纳表扬了戴里克一句“做的不错”后，又斟酌着道：
“说服‘六人议事团’的事你不必担心，具体的东西我早已准备好，最迟明天早上，我就能祈求‘愚者’先生将它们转交给你。”
“瓦欧力特完美恢复术”的秘术教授课程他已经录制好，贝克兰德印象系列的纪录片也接近尾声，等回头再买十几份“迪西馅饼”一起“送”过去，这份“见面礼”也算够分量了。
“好的，‘塔’先生。”“太阳”戴里克又期待又忐忑地应道。
期待着“塔”先生送过来的“秘术教学”能让首席他们真正认识到“愚者”先生和塔罗会大家的善良和仁慈；
忐忑则是因为害怕自己最终搞砸了……
“塔”和“太阳”对话的过程中，“倒吊人”只是听着，没有插话，等他们谈完，才在一些细节上又指导了戴里克一番，收获了对方的感激后，才转移话题道：
“最近一段时间，苏尼亚海相对平静。
“只有罗斯德群岛的第一舰队在追捕‘疾病中将’特雷茜的途中遭遇了‘五海之王’麾下的一支分舰队时发生了战斗。
“最后的结果是艾弥留斯·利维特上将被新出现的‘火之魔女’偷袭，又被‘风之魔女’引爆了情绪，导致受了一些伤，不得不撤退。”
“火之魔女”？这莫不是我的锅？艾布纳默默对那位仅在梦境迷宫塔里见过一面的上将道了声“对不起”。
“不过，即便我对自己的作品有信心，可变身后的两位‘魔女’也不太能真的伤到一位半神……
“是她们身上还有别的强大封印物？还是艾弥留斯故意放水，借此谋划什么？
“或者，他是被‘黄昏隐士会’的人阴了？嗯，这很有可能啊，记得原著里这各时间，他的弟弟似乎卷入了某个不被‘黄昏隐士会’成员认可的世间。后者还专门派人去警告过上将。
“大胆假设的话，也许是那位隐士会成员见到两个用‘魔棒’的魔女有机会，就在暗中推动了一把，阴了艾弥留斯……
“上将受伤后，自然没能力插手他弟弟谋划的事。
“仔细想想，追捕特雷茜的上将能遇到买‘魔棒’回归的海岛，真是一种‘巧合’了，也符合那个组织的风格。”
艾布纳在脑海里“还原”事件真相的时候，克莱恩则在思考了一番后操纵“世界”嘶哑着说道：
“我正好听说了一件海上的事情。”
接着，他犹豫了几秒钟，又向最上首的“愚者”先生郑重地请示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能将宾西的事情分享出来吗？”
“愚者”先生则在用手指敲击了古老长桌边缘几下后，带着点回忆口吻，悠然说道：“可以，梅迪奇目前还无法威胁到你们。”
克莱恩原计划是让“愚者”先生谈论“红天使”的事情，再挑动“倒吊人”先生去举报的，但考虑到在贝克兰德和那位恶灵接触时“节制”和“塔”都在场，如果说辞太相似，很可能引起怀疑，所以还是由“世界”代劳比较好。
宾西……是班西港吧？“倒吊人”阿尔杰回忆着那里的情况，趁着“世界”组织语言的时候，为懵懂不解的“正义”小姐等人解释道：
“那里拥有活祭的传统，目标是一个叫做‘天气之神’的邪灵。
“在海外，在南大陆，类似的邪灵还有不少，表面看起来已经被清除，实际还以奇怪的状态存活着，许多人暴毙于那些地方……
“但‘世界’先生说的应该和那些祭祀关系不大。”
毕竟一个邪灵哪配得到“愚者”先生的关注！
第720章 圣餐
贝克兰德，乔伍德区。
当眼前深红光芒消退，佛尔思又看见了熟悉的书桌和摊开的记录灵感的笔记本。
对她来说，这样的体验虽然已没有任何新奇之处，但依然让她发自内心的敬畏。
这是不属于人类的力量，是神灵特有的威能！
她定了定神，找出常备的灵性材料，布置好祭台，将“蔷薇主教”的非凡特性“献祭”到了灰雾之上。
做完这些，佛尔思才难得盘算起后续的计划：
“等艾布纳拍摄的那些‘影片’真正投入使用后，我的‘戏法大师’魔药应该可以得到不小的消化……
“但我也不能只靠这个，还得主动寻求表演才行。
“可‘愚弄’和‘欺骗’别人并不好……该怎么把握好这个度呢？难道真的要去马戏团？”
佛尔思心里本能有些抗拒，但她随即想起刚刚塔罗会中“世界”先生讲述的班西港的异变，讲述的“红天使”梅迪奇，讲述的“救赎蔷薇”……
再加上大雾霾事件和真实造物主频频试图降临……
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预示着这个世界恐怕在发生变化，未来也许会越来越危险。
而更关键的是，艾布纳当初对她和休说过的话里，也隐隐透露出了一些。
“就连‘月亮’那个性子有些散漫的吸血鬼都在聚会最后向‘倒吊人’先生请教该如何向家族骗钱……不，是向血族争取‘投资’了，我作为塔罗会里序列最低的成员之一，也要努力了！”
给自己打气一番后，佛尔思振奋地站起身在起居室里逛了逛几圈，思索着到底是该再去免费学校义务演出，还是找个马戏团上班……
这个过程中，瞄了眼铺着厚软毛毯的安乐椅，闻了下弥漫于房间内的咖啡与烟草香味，感受了一阵缓慢蠕动的温暖，佛尔思的决心一点点动摇，出门的动力也一点点瓦解。
“仓促做的决定不一定合适……罗塞尔大帝也说过，‘违背规律、一味求快，反而达不到目的’……”
“要不还是等明天，不，后天，问问休和艾布纳的意见后再说吧？”
她嘟囔着坐下，端起了咖啡杯。
……
西区，贝洛托街9号。
塔罗会结束不久，在安全屋换了一身衣服的休便再次回到军情九处总部的资料室查阅文件，为晚上艾布纳召集的“聚会”做着准备。
可这时候，一个同事找到她，传话说薇拉殿下叫她去一趟办公室。
休也没多想，只以为又有任务，很快便下到二楼，进入了角落里的房间。
薇拉依旧穿着笔挺军装，显得英姿飒爽，她见休进来，将一个文件袋放到了桌子上，随口说道：“这是因蒂斯目前各大非凡家族的详细资料，比档案室那些全面的多。”
休拿起文件袋，默然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您……好像很关注艾布纳？”
“既然投资了他的公司，自然要照顾一些。”薇拉笑了笑，没过多解释，转而说道，“明天在埃德萨克以前那座剧场的首映，我邀请了不少实权贵族的家眷……其中还有霍尔伯爵的妻女……如果能得到她们的认可，影视公司的筹建就能顺利很多……无论是在鲁恩，还是在因蒂斯。”
休对薇拉口中的理由是半点都不信，但殿下又确实没表现出任何恶意……甚至还帮忙遮掩了她以前许多因不谨慎留下的破绽。
而且看重艾布纳的人似乎挺多的，上到神灵，下到他的同学……
仔细想了想，确定殿下不愿意多说的休也识趣地没再追问。
接着，她看了眼挂钟的时间，拿起资料袋就要告辞离开，可就在这时，薇拉却又叫住了她，斟酌着道：“我有一个私人任务交给你，如果你能顺利完成，我可以向高层申请，允许你进入一处王国掌握的贝罗特山猿巢穴。”
“惩戒骑士”的晋升仪式便是在贝罗特山猿的巢穴中服食魔药。
休皱了下眉，虽然奖励很令她心动，但还是谨慎地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任务？”
“一个非常简单的任务。”薇拉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个贴满了各种符文的小盒子，接着道，“你待会儿回去时，将它扔到威廉姆斯街中部那座废弃的小教堂里就可以了。”
威廉姆斯街……废弃小教堂……“红天使”梅迪奇？
休闻言顿时吃了一惊，她自然从艾布纳那里听说过威廉姆斯街下面到底埋葬着什么的。
“看来你知道得还不少……”薇拉有些意外，但随即又释然道，“放心吧，不会有任何危险……嗯，你要是还不放心的话，可以回去找那个人商量一下。
“但，最晚在凌晨前，要将这个盒子扔进教堂。
“如果过了时间，则视同任务失败。”
……
灰雾之上，克莱恩忙碌完各成员间的“物流”配送后，又具现出“世界”的形象，让他单独做祈祷。祈求“愚者”先生将他需要一台无线电的事转告给“节制”小姐，让她在贝克兰德代为购买。
做完这些，他正准备回到现实，却又看到“塔”的深红星辰膨胀收缩起来，于是将灵性蔓延过去。
“原来是给‘太阳’的学习资料已经准备好了……”
克莱恩点了点头，接着接受了“献祭”，将一台头颅大小的正方体和一袋热腾腾的迪西馅饼从“召唤之门”里拿了出来。
“迪西馅饼啊……有一两周没能吃到了……虽然说鱼人的味道也很不错……”克莱恩感慨了一声，又拿起那个名为“方典”的正方体研究了片刻，发现它就是个神秘学版本的摄像、放映一体机，顿时明白了“塔”先生的打算。
“原来学习资料就是录制好的小视频啊……这倒真是个好办法。”
他啧啧了几声，却也没怀疑什么，毕竟这个世界“蒸汽教会”的黑科技层出不穷，那个叫阿罗德斯的镜子甚至能玩全息投影，比起它来，这个“方典”都能算是淘汰产品了。
……
白银城，伯格家。
戴里克睁开眼睛，从假装的睡眠里醒来。
他别上“飓风之斧”，刚想去地下交易市场购买一批塔罗会其他成员可能需要的灵性材料，可还没出门，就接到了“愚者”先生的通知。
他当即手忙脚乱地布置好仪式，将“方典”和一袋馅饼接引到了祭台上。
“这就是外面正常世界的食物？没有污染，没有毒素的食物？”
回想着“塔”先生做的简短介绍，戴里克拿起一个馅饼，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带着浓浓肉香的汁液顿时刺激起他的味蕾，让从未有过美食概念的戴里克一下子被它的魅力征服。
“这……这难道是‘愚者’先生的圣餐？”
他记得白银城的典籍里有着记载，在主的光辉照耀大地时，每个教堂都会派发让人感到幸福的圣餐。
而戴里克现在就感觉到了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