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找上门的贝尔纳黛
乔伍德区，金斯特街28号的别墅内。
艾布纳原本打算晚餐时与影视公司的“股东们”进行聚会，顺便商讨公司的事务和后续安排。
谁想海柔尔、范妮、伊莲都还没回来，反而是最忙碌的休先上了门。
——海柔尔的父亲马赫特议员在看过样片后已经同意用他在几家报社的部分股份抵押入股；范妮也将他祖父在贝克兰德的部分产业转到了艾布纳名下，换取了影视公司的股份；休是薇拉殿下那些投资的代管人……总之确实都是股东。
“……总之，殿下除了给我这些珍贵的资料外，还另外委托了我一个看起来相当简单的任务。”休在喝了口斯卡德太太准备的红茶后，将刚才在薇拉办公室的经过复述了一遍。
也只是看起来简单而已……能和序列5晋升仪式等价的任务，必然有着深意……
还有，那个原著里没有出场过的薇拉公主到底是什么人？听休之前对她行为的一些描述，她似乎对鲁恩王室的态度有些微妙啊。
艾布纳皱起眉毛，先没去管那些因蒂斯贵族的资料，只将贴满各种符文的盒子拿在手里打量起来。
“这些符文的作用、层次很混乱啊，就好像是外行胡乱贴上去的……
“可如果真是胡乱贴的，它们根本不可能稳定存在……更何况这些符文确实起到封印盒子中物品的作用。”
想到这里，艾布纳开启“纯白之眼”观察了一番后，将盒子放回了茶几上，心里思忖道：
“无法看穿这个封禁……除非将那些符文都破坏掉……
“但这终究是别人的东西，私自拆开不好，违背我的原则。
“更何况，盒子里的东西未必没有危险……”
休见艾布纳沉吟不语，好奇地问道：“发现了什么吗？”
艾布纳轻轻摇头，回答道：“只能判断出盒子里的东西恐怕也有着‘混乱’的属性，要不然不会用这种方式来封禁。”
混乱……休想了想，依旧没什么头绪，只得略过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觉得我该不该去完成这个任务？”
她自己是倾向于去的，毕竟休不觉得薇拉殿下会用这种手段陷害自己。
“我刚进行了一次预言，却失败了……也许这事确实涉及那位红天使。”艾布纳思索了片刻，又接着道，“这样，等晚上开过会后，我和你一起走一趟威廉姆斯街。”
在贝克兰德，自忖后手众多，后台也很硬的艾布纳还真不怎么怕梅迪奇。
休闻言却婉拒道：“艾布纳，这是我接下的任务，你没必要冒险，如果真的不放心，借我几件封印物就好。”
听到这话，艾布纳笑了笑，说道：“且不说我要跟着你，你怕是都发现不了……更主要的是，我觉得那位殿下也许真正的目的就是让我经手这个盒子。
“要知道，她可是明示让你来找我商量了……而商量后，我大概率会因为担心，跟你一起过去。
“这怕是都在他计算之内。”
休也不傻，她回想着薇拉殿下之前在办公室的那番话，恍然道：“也许真是这样！”
但她随即又有了新的疑惑：“殿下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无论有什么目的，等我将盒子送到那座废弃教堂后，应该都能揭晓了。”
艾布纳笑着回了一句，算是敲定了同行的事，然后才拿起薇拉准备的那些资料，一页页阅读起来。
“因蒂斯共和国现在已经没有天使家族，而有非凡传承的家族中，存在半神的，目前有8个。
“索伦家族在明面上还是因蒂斯第一家族，拥有三名半神和四件强大的‘1’级封印物……另外就连‘0’封印物都还保留着一件，也就是编号‘0-50’的‘湛蓝之刺’……
“德利恩家族执掌着‘水手’和‘猎人’两条途径的配方。
“其中‘水手’途径来自于‘永恒烈阳’教会的赏赐，不过只到序列5‘海洋歌者’。
“德利恩家族在‘永恒烈阳’教会的两位半神，一位是自幼加入教会，从‘歌颂者’开始，一步步成为了‘无暗者’。不过这位圣者对家族并没什么感情和归属感，而是全心全意地赞美着太阳。
“另一位则是半路宣布信仰商业之神，加入教会，从‘海洋歌者’转成了‘无暗者’。
“德利恩家族的‘猎人’途径配方来自于索伦家族，但并不全，缺少‘纵火家’这一序列……不过德利恩的先祖在推翻古斯塔夫王朝时却侥幸得到了‘铁血战士’的配方，并成功晋升半神，活到了现在。
“总的来说，这个家族明面有圣者三位，封印物情况不明。
“……富莱斯家族就要更差一些，虽然执掌着‘猎人’和‘歌颂者’两条途径半神前部分的配方，但家族的两位圣者都隶属于‘永恒烈阳’
“家族在信仰之后。
“……最后，也就是萨里家族，明面上唯一的半神已经陨落，现在只有一件‘1’级封印物震慑着想要扑上来撕咬家族的敌人。
“不过，萨里家的非凡途径完全来自于‘蒸汽教会’的奖赏……只有‘通识者’途径中低序列的魔药配方。
“甚至在萨里先生死后，整个萨里家族连一个序列5都没有了。”
读到这里，艾布纳对因蒂斯的格局有了粗浅的认知，心里的那个计划也渐渐完善起来。
而就在这时，时钟的指针指向六点，范妮、海柔尔、伊莲三人也结伴回到了别墅。
而在她们身后，一只有些肥胖的橘猫却在别墅大门口停住了脚步。
它先是疑惑地四下嗅了嗅，接着似乎发现了什么，从脖子处的鬃毛里拔下一根拍在脑门上，让那里长出了第三只眼。
借助“第三只眼”，它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抬起头向上看了一眼，然后稍作犹豫，便纵身一跃，跳到了处于某种“隐秘”之中的豌豆藤蔓上。
“公主殿下。”狮子里昂露出本来身形，对坐在藤蔓高处秋千上的女士叫道。
……
第722章 股东会议
“等明天样片首映过后，就按照原计划在报纸上宣传造势，营造舆论走向，让喜欢新事物的人对我们的影片保持期待。
“这不能只靠《每日观察报》，还要利用马赫特议员有投资的那几家报社，找几位有名望的记者或社评人员发表文章。
“等热度炒起来后，公司在贝克兰德的业务就要走上正轨了……我初步的设想是拍一部以罗塞尔的小说为蓝本，专门提供给贵族和上层社会人士观看的影片，这部片子尽量启用知名的戏剧演员，服装、场景、道具都要务求真实，不要怕花钱。
“同时，我们还要拍一系列低成本的幽默喜剧，主要目标群体是政府雇员、企业管理人员，以及技术工人等中产阶层的中低层人群。
“他们大多数有精神层面的需求，但财力却又够不到大多数的娱乐项目，但每个月带家人看一场电影，应该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毕竟前世历史上美国的电影行业，就是在大萧条时代，人们享受不起高档娱乐后才发展起来的。
餐厅里，艾布纳向海柔尔和休阐述着自己对公司发展的一些想法，至于伊莲，她虽然算是公司的创始人之一，但终究要回到特里尔，贝克兰德的事务已经在逐渐转给海柔尔接手。
说起来，刚刚艾布纳已经将欲劫持范妮的“解密学者”的非凡特性给了海柔尔，并以此让后者同意成为影视公司在贝克兰德的经理。
考虑到马赫特议员在上层社会的种种关系和政治影响力，艾布纳觉得并不吃亏。
“可是，开发低成本电影项目的话，贵族和企业主们会不会因此嫌弃这种新戏剧形式的档次？”休思索了片刻后问道，对于贵族和有钱人是什么德性，她非常清楚。
“贫民和有钱人都会买衣服，但后者也不会因为前者穿了衣服就嫌弃自己的衣服不够档次。
“我们的电影也是如此，两者之间的体验是不同的。”
毕竟一个是用相当于非凡物品的“神秘学摄像机”拍摄的，一个是纯粹的科技产品，前者无论是声光、音效，还是播放环境都不是后者能比拟的。
艾布纳甚至都不准备给那些低成本电影配音，只做成默片……当然，给免费学校的除外。
“有对比，也就有了档次……”休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明白了艾布纳的意思。
“其实这种分档次的放映计划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将拍给平民的影片成本分摊到贵族和企业主们头上。
“我们完全可以为豪华剧院的票价定价到5镑10镑，而对平民的小放映厅或者露天幕布免费或者只收几便士的设备耗损费用。
“这样既赚到了钱，又能提升影响力……
“而影响力上来后，自然会有企业来打广告或者给赞助。”
听着艾布纳的侃侃而谈，海柔尔忽然发现对方之前劝说自己来当影视公司经理时所说的“有助于‘诈骗师’的消化”也许是真的。
这算是在合法地从有钱人手里骗钱吗？如果是的话，那些奢侈品制造商，岂不是都在利用人的虚荣心“诈骗”？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海柔尔结合之前跟着莫里亚蒂侦探采风时的经历，竟发现一些合法商人的手段其实和那些骗子在本质上也没什么不同……有区别的只是程度，但核心都是在……“炒”？罗塞尔大帝发明的这个词还真是贴切……虽然他本人就是最会“炒”的。
艾布纳倒是没想到自己随便说的一些前世“惯用”手段，就给了海柔尔那么大触动。
他组建影视公司其实赚钱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用于扮演“秘术导师”，以及为未来晋升“预言家”的仪式做准备。
所以，影响力一定要有，而且要将影片普及到尽量多的人。
考虑到低成本影片的拍摄恐怕得在东区，在工厂区，在桥区招募群演，租借场地，这难免会和黑帮打交道，而休作为军情九处的正式人员，不可能一直看护，海柔尔作为富家小姐也不方便处理这类事，是以艾布纳在考虑了片刻后，又向休问道：“卡斯帕斯还关押在军情九处里吗？”
休愣了一下，才想起艾布纳问的是谁，有些不确定地道：“应该还在……我之前有让人照顾他，这才两三个月……嗯，大概率不会有事。”
你这个“照顾”，是原本含义吗？狱警们不会领悟错吗？艾布纳腹诽了一句，还是选择相信休，斟酌着道：
“把他放出来吧，以他在贝克兰德的人脉和关系，是一个很好的片场场务总监……我想他会答应的。”
毕竟卡斯帕斯的后台是马里奇和莎伦，这不就是“世界”一句话的事？
谈完公司发展的事，艾布纳又看向有些心不在焉的范妮，关心地问道：
“你家里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范妮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点点头道：
“我刚收到家族的电报……
“‘永恒烈阳’教会出面保下了约翰森·富莱斯，并承诺放弃追究我祖父私自派人接触魔女，制造贝克兰德大雾霾的责任……
“多可笑啊，明明是他陷害祖父，最后他竟然用不追究那根本不存在的罪责来做交换。
“更可笑的是……我父亲接受了……我伯父也接受了……”
范妮说到这里不自觉咬住了嘴唇，她为富莱斯家族的无耻感觉到震惊。
而萨里家族之所以会接受这么荒诞的交换条件，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在萨里先生“失踪”的当口，富莱斯家族一旦将那些所谓的“证据”抛出去，结合他们的影响力，萨里家绝对百口莫辩，这会让本就元气大伤的家族再受重创，因此不得不暂时拖鞋。
说到底，就是一旦和富莱斯家族撕破脸，对方可能会有折损，但萨里家族哪怕有蒸汽教会撑腰，也同样承受不住后果。
艾布纳却听得皱了皱眉，不解道：“‘蒸汽教会’也放弃了追究？他们可是损失了一位大主教啊！”
这涉及教会颜面，怎么也不可能算了吧？
“据说是‘永恒烈阳’教会的一位大主教亲自带着约翰森去蒸汽教会接受了审问，得到的结果是他虽然和那个不老魔女有染，但却只是指使对方杀了我祖父，而托斯克的刺杀和他没有关系。
“因此，蒸汽教会也便没有理由再为难他……毕竟我祖父并不是蒸汽教会的成员……”
范妮垂下眼帘，语气中充满了愤恨。
“机械之心”还是退了一步啊……这么看来，蒸汽教会在因蒂斯的影响力恐怕差“永恒烈阳”许多……艾布纳若有所思地想道。
不过，我记得刚才看过的情报里说过，萨里家族的“通识者”途径魔药配方应该只到序列6……那萨里先生既然和蒸汽教会没关系，他又是如何晋升“天文学家”的呢？
艾布纳这么想，也便这么问了出来。
“祖父是在伦堡求学时恰好得到了‘天文学家’的特性和仪式，但他并不知道具体配方……
“嗯，说起来，我的‘律师’特性也是这么来的。”
……
第723章 贝尔纳黛的身家（加更）
别墅外的隐秘蔓藤上，贝尔纳黛和狮子里昂对视许久，才开口道：“那个女孩……是夏尔的后代？”
“当然！如果不是罗塞尔那家伙的后裔，就算那小子再怎么拜托我，我也不会跟着保护她几天。”狮子里昂状似不屑地说道。
“保护？”贝尔纳黛看向下方，那如同浓缩大海的蔚蓝眼眸一扫，嗓音柔和而平静地响起，“来自富莱斯家族的威胁？博瓦诺看来真的已经不关心世俗的事情了。”
对于富莱斯，她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她父亲和富莱斯伯爵夫人的不正当关系上。
“看来你也只‘预言’到这一步……富莱斯家族其实只是小问题，包括在背后搞事的魔女和那个特使也一样……这其中隐藏的东西才值得注意……也不知道这是谁的局。”“狮子”里昂说到这里，又嗤笑一声，接着道，“也就在你这里我才能放心说出来，在外界是绝对不敢开口的……嘿，不过我猜下面那个侦探恐怕也有所察觉，甚至推测出了一些真相。”
“艾布纳·布雷恩吗？他很特别，我在恩马特港第一次见到他时，就‘预言’过他的未来。可却失败了……”贝尔纳黛沉默了几秒后说道。
“确实特别，他很可能和‘灾祸印章’有些关系。”“狮子”里昂说着指了指下方，笑道，“你应该能察觉到，虽然只是一瞬，但刚刚那种即将要发生‘聚会性事故’的感觉，和‘灾祸印章’一模一样。”
贝尔纳黛点了点头，接着略微偏头，望向藤蔓秋千下的房屋，嗓音依旧柔和地说道：
“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不能一直跟着……你能帮我保护那个女孩，顺便弄清楚是什么存在在设计萨里家族吗？”
“那我有什么好处？”“狮子”里昂撇过头，勾勒了下嘴角说道。
“你想要得到什么？”贝尔纳黛平静问道。
“你在因蒂斯有哪些产业？”“狮子”里昂转而问道。
贝尔纳黛目光一闪，似乎猜到了对方的目的，但还是回答道：“很多，各大城市里的房产，不少乡村的庄园，特里尔保险公司的15%的股票，里特银行的50%股份，倍拉特钢铁公司……当然，绝大多数都是让‘要素黎明’的代理人代持的股票。”
“狮子”里昂听得呆了呆，在拜亚姆的那段日子，它已经充分了解了当今世界“资本”的强大，所以很清楚贝尔纳黛所说的东西意味着什么。
“这……这都是你自己赚的？”里昂下意识问道。
“只有一部分是……另一部分是他通过各种方式遗留给我的礼物……哪怕我当时已经和他决裂……”贝尔纳黛望了眼旁边的藤蔓秋千，用潜藏着无数暗流的平静湖水般的语气道。
“狮子”里昂闻言立刻就酸了：凭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果然，得往死里黑他。
“我的要求很简单，下面那小子即将启程去因蒂斯，我希望你在特里尔的代理人能尽量帮助他，向他的影视公司投资，并挡住可能会到来的觊觎。”狮子好半晌后才想起自己的要求。
“好。”贝尔纳黛没有多说什么，立刻答应了下来。
“那没事我先回去了，那小子别看还不是半神，但我再耽搁一会儿的话，他没准能发现你的到来。”
狮子话音未落，就发现青黑色的豌豆藤骤然缩起，消失在了夜色里，而它自己也轻飘飘地落回了地面。
“不是本体？这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神秘再现’吗？可惜时间太短，没能学会……”狮子遗憾地摇了摇头，再次模拟能力，将橘猫的“心理学外衣”套在身上，不紧不慢地走入了别墅里。
……
桥区，格兰米尔街。
艾翠丝刚将弗莱娅和黛西姐妹送回家，正准备去坐最后一趟地铁回乔伍德区时，竟莫名心惊肉跳起来。
这是危险的预感！在大海上的经历让艾翠丝顿时戒备起来，同时不动声色地四下观望，并很快将视线集中在道路另一侧的一位头戴兜帽的男子身上。
虽然看不到男子的脸，但灵感告诉艾翠丝，对方正“贪婪”地看着自己，好像要将他吃了一样。
紧接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恐怖感传遍身体，让得他动都难以动弹。
可就在这时，那个兜帽那字似乎骂了声什么，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了。
直到对方消失在视野里，艾翠丝才又能动弹，他伸出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毫不犹豫地向附近的风暴教堂跑去。
这个过程中，他的手指似乎在衣袋里碰触到了什么，他连忙取出一看，结果发现那是一根玩偶的手指。
这东西什么时候进入的我的口袋？半只脚迈入教堂的艾翠丝眼睛睁大，接着略一思索，就从钱包里1抽出几张钞票，将“手指”夹杂在其中，投入了教堂的奉献箱里。
……
另一边，兜帽男子走进一座街心公园里，接着张开嘴巴，发出了一声仿佛来自胸膛内的叹息：“好饿啊！”
他随即望向刚才的街道，自言自语道：
“那个人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挑衅者’，将自己送到了我的嘴边，还有比这更挑衅一位恶灵的行为吗？
“可你们竟然阻止我……”
他的话音未落，男子左边脸颊上陡然裂出了一张血淋淋的嘴巴，张合着道：
“梅迪奇，你真疯了吗？我不信你没察觉到刚刚那个人身上即将降临的气息是谁的！”
“对，以这个‘看门人’的实力，我们对上祂恐怕连逃跑都困呐。”男子右边脸颊上也出现了一张嘴巴。
“红天使”梅迪奇顿时呵了一声：
“索伦，艾因霍恩，你们两个过去是女人吗？托尔兹纳就算还是天使之王时，也不被我放在眼里，更何况祂现在的情况未必比我们强多少。
“你们真是将天使的位格都丢到马桶里去了！”
男子左脸的血淋淋裂口当即嗤笑了一声：
“梅迪奇，你的脑子都献祭给‘真实造物主’了吗？刚刚那是‘诅咒’权柄的力量！
“哪怕那诅咒对我们没有实质性伤害，但这个‘看门人’就死定了！”
男子右脸的嘴巴也跟着张合道：“没错！梅迪奇，我们首先需要解决的是存在的问题！如果这个‘看门人’没了，我们要怎么办？”
梅迪奇没有恼怒，低沉笑道：
“这也不是没办法解决，只要你们让我诵念主的尊名……”
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另外两位“征服者”恶灵联手压制下去。
祂们刚松一口气，却忽然回头看向西区的方向，因为祂们感觉到束缚之地上传来了一股既特殊。又熟悉的气息。
男子周围的颜色瞬间变浓，层叠在了一起，似乎想要进入灵界，开始穿梭。
可就在即将进入的最后一步，他失败了。
“梅迪奇，你想干什么？”左边脸上的裂口尖声叫道。
“你不要忘了，我们可没完全摆脱束缚，要是那里出了问题，我们都不好过！”右边脸颊的裂口也跟着道。
“我就是想看你们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梅迪奇哈哈笑道。
……
同一时间，艾布纳用“伊文思的隐秘屏障”笼罩着自己和休抵达了威廉姆斯街的废弃教堂外，将那个倍诸多符文封印的盒子扔了进去。
第724章 变局
威廉姆斯街中部废弃的小教堂外，艾布纳在隔着爬满藤蔓的墙壁将盒子扔到教堂内部石堆和枯草相间的地面上后，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打算等待几分钟，看一看反应。
可他没想到的是，那盒子刚一接触到地面，其上的诸多封印就自行开启，紧接着盒盖翻开，一股黑白相间的雾气从其中涌了出来，并瞬间顺着上次“节制”小姐填埋的盗洞钻进了地下。
“这是……”一直开启着“纯白之眼”的艾布纳立刻察觉到以那个被填埋的通道为分界点，教堂上面的部分展现出了极致的秩序力量，而下面却充满了混乱。
在极致的秩序力量作用下，许多被掩藏，被刻意消除的气息竟然重新浮现出来，而且显得极为清晰。
见此，艾布纳心中一动，隐约察觉到这可能就是那位薇拉殿下给自己的“福利”，于是开始“提取”气息，“解析”来源，“场景回溯”。
很快，一个动态画面便在他眼前浮现而出：
黑发蓝眼，清灵秀美，身着圣洁白袍的女子将一个被蛛丝束缚的兜帽男子带到了小教堂里，并轻声道：“梅迪奇大人，我按照约定带来了‘看门人’。”
她的话音落下不久，兜帽男子的眼眶里就燃烧起两团血红色的火焰，与刚刚截然不同。
“做的不错。”兜帽男子开口的同时，他身上的蛛丝也尽数被突然冒出的火焰吞噬。
“梅迪奇大人，不知道您现在可以帮我祛除那个人施加在我身上的‘失心之神’的力量了吗？”白袍女子，也就是“白之圣女”卡特琳娜眼眸一转，露出了些许笑容道。
“你把你的血给我，并诵念我的尊名，我现在就能把囚禁你心灵的力量踢出去……但你愿意吗？你会让自己从他的傀儡变成我的傀儡吗？”梅迪奇看了她一眼，嘴角缓慢上翘，继续道，“当然，你如果诵念吾主的尊名，祈求祂目光的注视，也能解决问题。”
卡特琳娜闻言表情瞬间凝固，难以遏制，几秒后才恢复，接着试探问道：“再没其他办法了吗？”
“你可以去随便找一件‘0’级封印物，借助其天使位格来摆脱控制，就和你现在站在我身边时一样。”梅迪奇笑了一声，又说道，“当然，且不说‘0’级封印物没有一件容易得到，就说你离开我附近后，身体还会不会去执行你‘心灵’的命令，都是两说。”
卡特琳娜表情略显阴沉地听完，似乎仍旧不死心，祈求般再次问道：“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我可以为您做任何事。”
说完，她还故意凑近了几步，将自己诱人的姿态展示在了梅迪奇眼前。
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的眉毛动了一下，嘿嘿笑道：
“怎么？想睡我？时机合适，也不是不可以，但我现在不方面……”
说到这里，祂将“红祭司”牌的影像具现了出来，转而道，“不过你的诚意打动了我，只要你能帮我找来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三个家族直系后裔的血液，我就将这张纸牌给你！你应该知道它是什么，这东西虽然没有非凡特性，但也是位格堪比天使的宝物，应该可以解决你的问题。”
卡特琳娜的脸色变得严肃而凝重，缓慢点头道：
“我明白了……感谢您给我机会，梅迪奇大人。”
说完之后，她转身进入教堂碎裂的玻璃窗里，通过虚幻层叠的镜中世界不知去了哪里。
看着这魔女消失，兜帽男子左边脸颊上裂开了一道口子，提醒道：
“这魔女是一个不错的戏剧演员，让自己表现得似乎不太擅长控制表情，有点不安分却又缺乏足够的聪明，好像很容易就被发现企图的样子。”
“是啊，实际上她根本就不信任你，梅迪奇。我觉得她更可能会在那个有‘失心之神’力量封印物的半神面前故意露出破绽，将对方引来，借助我们的手杀掉那个半神，同时也借助那人的手打坏这个‘看门人’的身体，让我们重新回归被封印的状态。”右侧脸颊上也裂开了道狰狞的血色缝隙。
“啧，魔女果然都很狡猾，不过，我从来都没指望她能带来血液。”梅迪奇说到这里顿了顿，正常的嘴角再次上翘，说道，“你们俩对那个魔女就没什么想法吗？要是真拿了她的特性，对你们来说也许是件好事吧？”
“闭嘴！”梅迪奇两侧脸颊上的嘴巴同时叫道。
梅迪奇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个意义不明的笑容。
“回溯”的画面至此结束。
那个白袍女人和阿罗德斯展示出的杀死萨里先生的女子是同一个人，应该就是“白之圣女”卡特琳娜了。
她竟然被“失心之神”的力量控制，还求助到梅迪奇的身上，为他找来了“看门人”……这已经完全脱离了原著剧情了吧？
欧文是德利恩家族的成员，德利恩家族又和海怪有合作……那么，他身上“失心之神”力量的封印物是来自于海怪，还是海怪用于控制“深海中将”的力量来自于他的封印物？
当然，也可能是两者来源不同，因为聚合作用才汇聚到了同一个家族……
想到这里，艾布纳又将目光投向被填埋的通道，他能感觉到那下面的混乱已经平息，不由得在心里叹息道：
经过那雾气混乱部分在地下的“洗刷”，恐怕最后束缚着红天使的力量也将散去……祂彻底自由了！
回想起薇拉给休下达任务时规定的凌晨之前，艾布纳默默进行了一次“预言”，然后就通过启示分析出了那位公主殿下的部分目的：
“预言的结果是，欧文在发现卡特琳娜故意露出的破绽后，会在凌晨后来这里探查……
“而薇拉提前解放出了梅迪奇……她不想让欧文和梅迪奇碰到？
“嗯……这个意愿应该不是来自于她，她应该也只是顺手帮忙……毕竟休也不是一定会来完成这个任务……”
至于为什么不希望梅迪奇遇到欧文的问题，艾布纳也大体猜到了，这可能是有人在利用梅迪奇进行针对亚当的布置，自然不希望亚当的手下遇到祂。
“不过这个手法很粗糙啊……肯定不会是‘知识与智慧之神’的手笔……
“会是谁？巨龙之王吗？
“嗯……说起来，休在东切斯特郡时曾当过一次空想之龙和塔玛拉家族成员的‘工具人’……
“现在薇拉似乎也在帮那位巨龙之王填补计划漏洞……
“而休之前说起过，薇拉殿下对塔玛拉家族非常熟悉……甚至有塔玛拉家族的‘1’级封印物……”
艾布纳眯了眯眼，接着看了眼手表，然后就不再耽搁，在“伊文思的隐秘屏障”笼罩下，带着休向同在西区的萨里先生别墅走去。
——他得为克莱恩和佛尔思打造非凡物品，自然得借用工坊。
……
艾布纳离开不久，红天使恶灵终于赶回了威廉姆斯街的地下遗迹，祂左侧脸颊的裂口在稍微感应了片刻后，就难以置信地道：“这是塔玛拉的气息，祂竟然还存在？”
“这算什么？怜悯？示威？”另一侧的裂口也跟着道。
“祂当时可比我们还惨，靠着莱茵的抢救才没彻底疯狂……竟然恢复了过来！”梅迪奇也惊讶道。
“不，因为有你在，我们比祂惨多了！”另外两边异口同声道。
“但有你们，我却觉得很有乐子！”梅迪奇不怒反笑，嘲讽着祂们在挑衅上的能力比不过自己，才觉得不好。
互相嘲讽的同时，祂们让附身的“看门人”再次进入了灵界……不过这一次，祂们不会再归来了。
而此时，时钟的指针刚刚指向凌晨。
第725章 血肉扳机
“色欲”欧文·德利恩在几天前就发现了“白之圣女”卡特琳娜的一些小动作。
他起初没当回事，但在一次“加固欲望”的运动后，对方竟然依旧没有吐露出她之前见了什么人，这就让欧文心里有了警惕。
经过一番审问，他发现并非卡特琳娜在抗拒，而是她真的无法说出和她见面之人的名字。
对此，欧文筹谋了几天，又向会长求助，花费积攒的功勋，请来一位天使的片刻注视，这才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威廉姆斯街的废弃教堂外。
接下来，他进行了各种试探，确认真的没有危险后，才进入教堂搜索起来。
结果，除了一个敞开的金属盒吸引了他的注意外，再没任何发现。
“这是什么？感觉很危险，却又没有实质上的力量……”欧文犹豫了一阵，还是利用一件封印物将盒子封存起来，决定等下次去“伊甸园”参加“心理炼金会”评议团会议时，带给其他委员辨认一下。
收拾好盒子后，他再次检查了几遍废弃教堂，确定那个和卡特琳娜有过接触的神秘人已经离开了这里，这才通过梦境直接离开了威廉姆斯街，回到了大使馆。
在布置仪式感谢了那位天使后，欧文感觉到一直注视着他的目光消失，接着他将卡特琳娜叫来，盘问了许久，只得到她没透露出自己任何信息的结果。
“应该是哪个隐秘组织的天使发现了卡特琳娜身上的异常，但却也没有帮助她摆脱控制的想法……
“这倒是给了我警示，等‘控制’住那位薇拉公主后，我就得尽快回到因蒂斯，否则被奥古斯都家族的老家伙们看出问题就麻烦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给这个不太听话的魔女一些惩戒，以及更多的控制。
“我记得她对我坦白过，她还有个成为了‘魔女’的丈夫，以及一个很得她看重的女儿？”
想到这里，欧文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与此同时，他的这个表情也渐渐与那张虚幻的“色欲”面具重合在一起。
……
西区，萨里先生的别墅。
虽然这处房产已经被“机械之心”临时封锁起来，但派驻在这里的只是一支普通小队，序列最高的也只是一位序列7的巫师，所以拥有“纯白之眼”的艾布纳很轻易地就蒙蔽了他们的感官，进入了工坊之中。
至于休，她没有跟过来，而是回军情九处总部去找薇拉殿下复命了。
艾布纳没急着制造物品，而是根据今晚出发前范妮的指点，找到了萨里先生的隐藏仓库，取出了其中封存的不少珍惜的灵性材料。
反正这座别墅已经作为抵押，被范妮拿来投资了艾布纳的影视公司，理论上里面的东西已经都属于他，所以艾布纳也没客气，一一点检起来。
“狼人的变异骨架？这是范妮给我的那件‘狼甲’剩下的材料吗？
“阴影石……萨里先生制造的那台‘刺客型’机械人偶的主要材料，居然还有剩。”
“风干的某种亚龙尸体……它的鳞片，它的一些器官都是承载‘全知全能’途径能力的好材料啊！至少承载我向‘未知之地’祈求，赋予到其上的‘梦境行者’能力都问题不大……
“这个染着淡黄油污的白色羽毛……羽人的畸变羽毛？萨里先生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往仓库里放……不过有这个东西在，也许能够完成我之前的一个设想也说不定。
“这一截树干看着有些亲切啊……‘长者之树’？啧啧，在继‘果实’、‘根茎结晶’、‘树心’、‘金色叶子’后，剩下的树干也被没逃过毒手吗？虽然这不是主材……但它承载‘全知全能’途径的能力恐怕比那亚龙还合适……”
认真检查了一番后，艾布纳默默算了算，发现1这里虽没有非凡特性和魔药主材，但即便如此，所有材料的总价格也不会比这座别墅本身价格低。
“回头得补偿一下范妮，不能让她太吃亏……”艾布纳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取出几张空白卡片，将用不到的材料“封印”了进去，然后才激发工坊的动力核心，又取出佛尔思的“蔷薇主教”特性1，开始打造神奇物品。
而因为“伊文思的隐秘屏障”阻隔，守在外面的“机械之心”们对此一无所知。
……
白银城，圆塔内部，属于首席的房间内。
“六人议事团”尽数在场，包括穿着深紫长袍的“牧羊人”洛薇雅。
“猎魔者”科林·伊利亚特拿起一份迪西馅饼，将其分成两半，又将馅料里的每一种碎屑都一一分开，然后眼中凸显出了两个复杂的墨绿色符号，目光从或油腻，或甘甜的馅料上扫了过去。
片刻后，科林恢复正常，他点了下头道：
“很干净，无论是外面的那种不知名的面，还是里面的碎屑粘稠物质，都比黑面草还要干净，没有一点污染和堕落的气息。
“另外，虽然仔细分辨。但那些碎屑里至少含有十种以上的干净植物的根、茎、叶和果实，另外还有两种干净的肉。”
他顿了顿又道：
“这肯定不是白银城附近可能存在的东西。”
说完，他又看向洛薇雅，毕竟在血肉方面她才是专家。
洛薇雅缓慢摇头道：
“没有问题。”
“那些碎屑粘稠物体叫做‘馅’，它们整体叫‘馅饼’……用到的原料是猪肉、苹果和多种香料……”戴里克“背诵”起“塔”先生对“愚者”先生“圣餐”的介绍。
但实际上，艾布纳没给过馅饼的说明书……
“那不是两种肉，而是同一种肉分为肥瘦的不同部分。”戴里克尽责地按照自己的理解补充了解说。
肥瘦……白银城外面怪物的肉没有“肥”这么一说，但能理解这个意思，毕竟人类本身在缺乏锻炼后，也会有肥肉。
这种人在白银城虽然很少，但也不是不存在。
“你说，这是‘阿蒙’向我们展示的诚意之一？”科林沉默了一阵后，询问道。
“不是阿蒙……是‘愚者’先生……而且我猜测，这个馅饼……就是‘愚者’先生的圣餐。”戴里克纠正道。
“圣餐……”听到这个古老的名词，六人议事团成员们都有些恍惚，毕竟在白银城的记载里，圣餐是主的恩赐，每个去领取圣餐的人都会感到幸福……那是带给人幸福的食物！
只有科林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看了戴里克一眼，道：
“虽然我没看出问题……”
“但可以试一试食用效果？”
戴里克毫不犹豫就上前一步道：
“好的，首席阁下。”
他作为“接触”的桥梁，当然要亲自确定“诚意”的安全性。
科林·伊利亚特轻轻颔首道：
“好。”
他随即侧头，又对洛薇雅道：
“你来防备意外。”
作为一名掌控血肉的非凡者，洛薇雅能解决基于人体的大部分异变。
当然，异变者能否活下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洛薇雅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然后眸光奇异地看着戴里克。
戴里克不再犹豫，将那个被首席分开弄散的馅饼拿起，整个塞进嘴里咀嚼起来。
哪怕已经吃过一个，哪怕已经冷掉，但迪西馅饼肥而不腻的味道还是让得戴里克吃得满嘴油光。
科林·伊利亚特深深地打量了戴里克几秒，侧过脑袋，望向了“牧羊人”洛薇雅。
后者摇摇头，表示并没有问题。
科林表情逐渐舒展，再次拿起一份馅饼，终究没有下口，只放在鼻子间嗅了嗅味道。
然后他就被从没闻到过的肉香味勾得咽了口唾沫。
这一刻他即便还没吃馅饼，也明白了为什么“圣餐”是带来幸福的食物。
那是味蕾带来的幸福感。
好半晌后，科林睁开眼睛，对戴里克道：“那个‘方典’还得再做评定，确认没有危险，才能使用。
“在此之前，你要待在这个房间里不能出去。”
……
名称：“血肉扳机”。
外形：形似一个手骨，却只有食指，中指和无名指。
食指笔直向前伸出，中指、无名指蜷缩，如同枪械扳机。
能力：扣动指骨扳机，打出的“子弹”会在击中目标后膨胀炸开，化作一团团血肉风暴席卷周围。
另外，持有“血肉扳机”时，使用者可以临时提升灵感，可以藏身阴影，可以恢复自身非致命的内外伤。
负面效应：每天至少需要吃下50公斤的血肉，如果使用它进行了战斗，则需支付额外的“子弹”血肉量……每一发半斤。
如果不能按时满足它，它便会吃掉持有者。
注意事项：“血肉扳机”虽然性情“温和”，但它是一个“活”着的封印物，不要试图用口感像肉的植物糊弄它，也不要缺斤少两。
看着手里用“蔷薇主教”特性打造而成的指骨模样“枪械”，艾布纳预想了一下佛尔思拿到它后可能露出的“可爱”表情，嘴角不由得勾起，并在心里思忖道：
也许是佛尔思天生就和这些恐怖的东西有缘吧！比如原著里克莱恩就给过她一个拼装好的脑袋……
所以，这绝对不是我在找借口！
第726章 方向错误结果正确的奥黛丽
收拾好给佛尔思打造的“血肉扳机”，艾布纳又拿起放在另一边的木制刀柄。
从其材质不难看出，其主材料是长者之树的树干，只是在刀柄的顶端镶嵌了几块阴影石。
而最中央的一块阴影石上被冲压出一块圆柱形状的凹槽，周围则是各种符文。
接着，艾布纳随手从锻造台上一个装有白、绿、紫三色晶体的盒子里拿出一块白色的圆柱状晶体，插入了刀柄的阴影石凹槽里。
——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在那白色晶体内部看到一根被封存在其中的羽毛。
霎时间，那刀柄便变化成了一柄近两米长，有着黑色镰刃的长柄镰刀。
“当初在迷雾小镇，我拉出维森特·米兰达的历史投影用苍白之焰‘洗地’时，就利用‘纯白之眼’对其进行了解析……
“可惜，其层次太高，根本无法学会，而且我解析出的能力模型也极为残缺，威力百不余一，在经过‘秘术导师’的能力多番找补后也只是高于一般的序列5而已，对于已经有‘魔镜’的我来说有些鸡肋……
“所以我一直想将这个能力，或者说是我简化来的‘苍白火焰秘术’用‘纯白之眼’赐予到能承载它的材料上，制成符咒或者神奇物品。
“之前我一直没能成功……但如今，那种异变的羽毛和我从《死灵之书》上截取的些许气息打造成的晶体，再加上长者之树‘全能’属性的支撑，果然可以勉强承载起这道秘术了。
“它能在镰刃上覆盖一层白色火焰，没有神性或者克制死灵的能力保护，触之即死！
“嗯，这种形态就叫做‘送葬之刃’好了……毕竟格尔曼加入狩猎，手里怎么能没有‘送葬之刃’？
“当然，这名字不能告诉克莱恩……不过他拿到手后，多半也会自己取这个名字。
“唯一可惜的是，这晶体里的力量不多，平时拿着好看倒是可以用几个月，可一旦激发出‘苍白火焰’，最多5分钟那晶体就得碎裂。
“不过这对我是好事，毕竟晶体没了，克莱恩就需要花钱找我重新定制了……
“虽然那白色羽毛很少，但不还有别的晶体吗？”
想到这里，艾布纳取下白色晶体放回盒子里，又顺手拿出了那个紫色的插入了凹槽。
这一回，刀柄变成了一把闪烁着雷光的锤子。
“这是我在拜亚姆用‘天灾符咒’摧毁‘巨力士’奥兹尔别墅时，用‘纯白之眼’解析出的法术模型，虽然也比不上符咒的威能，但也比普通序列5的雷击要强一些。
“可惜同样只能用几分钟就会碎裂……不过打造这种晶体的材料虽然同样很贵，但到底没有那种变异羽毛稀少，倒是可以当耗材卖。
“这个形态……就叫‘雷霆’吧。
“至于最后那个绿色的晶体，就属于低配版了，装上后的造型是经典的骑士剑，可以斩出风刃，不长期拿来战斗的话，有效期差不多八个月左右。
“这次我先送三个晶体给克莱恩试用，以他在大海上的战斗频率，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找我‘补货’……
“说起来，他杀一个知名海盗，至少有几千镑的收入，我一枚晶体收500镑成本费不算过分吧？”
心里盘算的同时，艾布纳看了眼一旁的座钟，发现时针已经指向了上午九点。
“这个时间，公司第一部影片的点映会应该开始了吧？
“伊莲和海柔尔怎么说都是大家族出身，应付那样的场面理应没什么问……更何况公司的另一位股东，休的那位上司，薇拉殿下也会到场。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没去会场……”
艾布纳自嘲了一句后，开始布置祭台，准备将打造好的两件物品‘献祭’给‘愚者’先生，“祈求”祂转交给“魔术师”小姐和“世界”先生。
……
希尔斯顿区，银月剧场。
这座原本属于埃德萨克王子的剧院门前此时停泊着一辆辆豪华马车，一位位绅士、夫人、小姐在随从的指引下，步入了观影包间。
奥黛丽牵着母亲凯瑟琳夫人的手，刚一踏入剧场，就看到自己的好友休和佛尔思在维持着秩序，而在她们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位黑发褐瞳的少女，她未做什么打扮，脸型偏瘦，五官还算端正，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
奥黛丽对休和佛尔思隐蔽地点了下头，又冲着后面的少女笑了笑，然后才跟着母亲进了包间。
落座后，奥黛丽问母亲要过邀请函看了一眼，看到了“布雷恩影视公司”的字样，接着便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在心中思忖道：
布雷恩影视公司……既然休和佛尔思都在这里帮忙，那么这个布雷恩恐怕指的就是那位“英雄侦探”艾布纳·布雷恩吧？这是他的产业？
薇拉殿下疑似是塔罗会的“审判”小姐，她主动帮布雷恩侦探宣传影视公司的新戏剧，恐怕是和那位风流侦探关系不浅……
“审判”小姐和“塔”先生的关系很亲密……
艾布纳·布雷恩……该不会就是“塔”先生吧？
心里生出这个猜测后，奥黛丽立刻将“塔”先生在塔罗会说过的话和她在现实里听说过的英雄侦探的事迹进行了对比。
“‘塔’先生对当初的‘痛苦魔女’事件的全过程都很清楚……而布雷恩侦探捡漏杀死了那位魔女……
“‘塔’先生用‘奇异博士’的名号拦截‘不死之王’分舰队的时间段，布雷恩侦探也刚好出海去拜亚姆度假。
“而且我听休和佛尔思说过，布雷恩侦探分析能力很强，而且非常博学……”
点点滴滴的线索拼凑在一起，奥黛丽有七八成的把握，“塔”先生就是艾布纳·布雷恩侦探。
“可他和休以及佛尔思的关系那么好，为什么不将她们拉入塔罗会，还要我来做这件事呢？他明明知道只有‘愚者’先生才能救佛尔思的吧？”
奥黛丽在恍然的同时又生起了新的疑惑，但她想了想，又觉得“塔”先生未必没有暗示过休和佛尔思，只是效果没有自己好……
“可惜，我明天就要启程去东切斯特郡，没机会找佛尔思来私下问问了……要不然只要弄清楚佛尔思有没有在布雷恩侦探那里见过‘愚者’先生的尊名，就能确认他是不是‘塔’先生了！”
第727章 观影
白银城，圆塔顶部的临时“放映厅”内，戴里克笨拙地操控着“方典”，将一幕幕令他自己都感到震撼，恨不得不移开目光的画面投射在了幕布上。
但他为了不将事情搞砸，却强忍着心中的好奇，别看了视线，全心全意地操控起“方典”。
幕布上首先有宽敞却略显浑浊的大河奔腾而过，大河之上飞架着一座恢弘的桥梁，两岸一个接一个的码头错落有致……
货物繁忙，人声鼎沸。
这样充满了光明，充满了“人气”的景象立刻吸引了“六人议事团”长老们的全部注意。
那就是光明世界的模样？那就是不带一点堕落和畸变感的环境？
临时放映厅里，包括“牧羊人”长老洛薇雅在内的每一个人都由衷地体验到了这种“人气”带来的喜悦。
“虽然已是寒冬，但贝克兰德码头依旧繁忙……”
这时候，随着画外音响起，视角转到了一个男子的身上，他长相俊美，气质出众，衣着也非常考究，就是感觉上有些阴柔。
“吸血鬼？这就是外界的吸血鬼？没想到，就连正常世界的怪物都那么好看。
“它这是要干什么？去狩猎吗？还是它本身是猎物？这是正常世界人类的捕猎教学？”
六人议事团中除洛薇雅外另外一位女性长老在看到埃姆林后忍不住出声道。
“华莉丝，安静！”首席科林开口训斥道。
“抱歉……我有些激动。”名为华莉丝的长老顿时回过神来，低头认错道。
戴里克有心说一句不用那么严肃，这片子能“重播”的……但想了想，还是没在这个时候插嘴，继续起他的工作。
幕布上，追随着英俊男子的脚步，逐渐展示出大河东北岸鳞次栉比的房屋，人来人往的街道，一辆接一辆的马车，以及时而出现的奇怪机械。
而那个吸血鬼也时不时取出一张张纸，换取各种各样的食物，并在优雅享用的同时，对味道进行着1点评。
这其中就有戴里克带过来的迪西馅饼。
而六人议事团的长老们之前在确认那馅饼确实没问题后，都试着品尝了一个，那美味的口感早已征服了他们……
而此刻听着那吸血鬼口中“有些油腻”的点评，都皱起了眉毛，觉得这个吸血鬼是对“圣餐”的不敬。
虽然这是“愚者”先生的圣餐，但那种幸福感是骗不了人的。
“不过也对，吸血鬼的口味本就和我们人类不同……”
众人暗中思索的同时，眼睛却紧紧地盯着幕布上的画面，不肯错过一秒……哪怕是贝克兰德昏暗的天空，浑浊的雾气，在他们眼里都已经是做梦都无法想象出的美好景象了！
不过，艾布纳给白银城的宣传片是经过剪辑的，所以并不长，短短五分钟，在走马观花地展示了一下贝克兰德人民的衣食住行后，就进入了尾声。
眼见幕布暗了下来，就连首席科林都遗憾地叹了口气。
但他知道这不是感慨的时候，转而望向放映厅内的一个特别“客人”，询问道：“画面里的景象，你见过吗？”
特别的“客人”自然是上次探索中救回的小男孩杰克。
考虑到他也是外界的人，又信奉“真实造物主”，和戴里克口中的“愚者”先生不是一路，所以才将他带到这里，以辨别真假。
“开头的那座桥是贝克兰德大桥！虽然我没去过那里，但在许多报纸和杂志上看到过它的照片。”小男孩杰克想了想回答道。
他的话无疑证实了这段“画面”的真实性。
首席科林斟酌了片刻，向六人议事团的其余成员道：
“那位‘愚者’先生……或者说祂坐下的‘塔’先生的诚意你们已经看到了，也感受到了……
“那么，要不要答应他的交易请求？”
六人议事团成员们1这会儿也从震撼里清醒过来，他们讨论了几句后，一致同意了这次交换，洛薇雅也不例外。
在他们看来，那本齿轮书对白银城毫无用处，甚至连打都打不开，哪怕它真实价值再高，也不如一道可以祛除毒素和污染的秘术。
更何况，这个交易本身很可能是双方的接触的尝试，一旦错过，白银城也许就彻底失去了去往正常世界的希望。
如果是之前，他们对正常世界还没有什么概念，感触不深……但此刻，六人议事团里所有人的心里都已经对那座雾霭沉沉的城市产生了无限的向往！
那一道道金光，那一抹抹翠绿，那一根根黑色烟柱，那灰白笼罩的天空，都深深烙印在了每一个人的脑海里……未来一段日子，这可能会是他们最美好的梦。
听完众人的意见，科林默默点头，接着，深邃沧桑的浅蓝色眼眸望向戴里克，郑重说道：“我代表白银城答应那位‘塔’先生的交易。”
说完，他便将一本巴掌大小的齿轮书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放到了戴里克身前驾着方典的桌子上。
戴里克见此松了口气，心里也高兴起来，他到底完成了“塔”先生的委托，没有令塔罗会其他成员们失望。
“我这就放那道秘术的教学‘录像’。”戴里克收好齿轮书后，语气轻快地道。
趁着对方1“换片”的时候，科林突然状似无意地问道：“‘愚者’先生答应过带你去往正常世界吗？”
生疏着打开“方典”的戴里克下意识回答道：“‘愚者’先生是一位遵循等价交换原则的神灵，我付不出那样的代价……而且我也不想独自离开白银城……”
刚说到这里，他忽然察觉到自己有些说多了，有些事在得到“愚者”先生允许前是不能透露出来的……于是干脆仅仅闭上了嘴。
等价交换……恐怕白银城的所有东西加在一起在一位神灵眼里都不值一提啊……
祂的等价交换是要我们去做些什么吗？也许像现在这样，满足祂信徒的交易，也能取悦祂……
“等价交换”，是“愚者”权柄的体现？
哪怕科林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但对方这种“等价交换”的态度还是让他稍微宽心，毕竟这不像是一位陷入疯狂的邪神会做的事。
这时候，戴里克终于换好了“片”，幕布上也展现出了艾布纳俊朗的身影。
……
贝克兰德，希尔斯顿区，银月剧场。
相比于白银城众人的震撼、向往，这部完整版的“贝克兰德印象”却只是让大多数贵族夫人小姐们觉得有趣。
毕竟其中有大量她们这些上流社会的人以前没接触过的市井气息以及人文自然景色。
但她们关注更多的，却是埃姆林这位颜值颇高的吸血鬼。
影片刚一结束，就已经有人开始打听影片中的男主角是什么人了。
等知道那是大地母神的一位教士后，不乏有夫人小姐流露出想要了解大地母神教义的想法……
其余绅士和主教们在感到有趣的同时，则思考着这种新戏剧形式能带来什么变化，有什么价值。
可很快，随着幕布再次亮起，“布雷恩影视公司”就为他们展现出了影片的价值之一。
“那是布雷恩侦探？我和他见过一面，他这是在免费学校讲课？”这是一些记者的想法。
“课程可以录制？那要是将我的演讲录制成影片，岂不是不用再到处奔波，只在有限的几个重要地方出现场，就能维持人气？”这是某位议员。
“如果这种录制课程能普及到更多的人……那就有了植入广告的价值……比如那些学生所用文具的牌子就可以给一个特写……”这是某个商人的心思。托罗塞尔大帝的福，植入广告这种手段早已深入人心，广泛用于报纸和杂志上。
“如果能够推广，免费学校缺少老师的问题就能得以解决了！”受邀而来的各教会主教们也认真起来。
包厢里，奥黛丽看到艾布纳·布雷恩侦探耐心地为衣着简陋的学生们讲解技巧，回答问题，对他的感官顿时变好了不少。
“塔”先生确实是一位博学、善良，有爱心的绅士，恐怕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富有魅力，得到休、佛尔思，甚至是薇拉殿下的青睐吧？
可惜，就是太花心了！
心里感慨的同时，她也兴致勃勃地学起了那些数学上的技巧，顿时觉得既方便，又有趣。
……
西区，萨里先生的工坊里。
艾布纳刚刚完成献祭，就感觉到自己的灵性发生了少许变化。
“这是……我的‘秘术导师’魔药消化了一点？是白银城，还是银月剧场那边的反馈？
“无论怎么样，至少说明这种‘视频教学’的扮演方式可行！
“这么看来，‘秘术导师’的扮演法则，重点应该在最后一句‘使秘术不秘’上……前面的‘学习秘术、创造秘术、教导秘术’虽然也不能省略，但相比起来，还是最后的结果更重要。
“当然，这个‘使秘术不秘’的前提，也就得遵循‘守知’的原则，也就是将秘术教给最合适它的人！
“这应该也是艾德雯娜教导知识前，会详细询问对方学历学识的原因之一。”
艾布纳正半是猜测半是总结地想着，忽然眼前出现了无边的灰雾，接着他看到了“太阳”戴里克捧着一本齿轮书，祈求献祭的画面。
第728章 美神
灰雾之上，坐在属于“愚者”位置上的克莱恩在试验了“塔”献祭上来的两件非凡物品后，不由得吐槽道：
“难道我给自己取名格尔曼，就命中注定要拿到一柄‘送葬之刃’吗？
“不过这武器镰刀形态时的功能确实可怕，触之即死……就是总共才能用5分钟也太短了吧？这让我想起以前玩网游时，总是会送5分钟的战力翻倍，然后等赠送时间结束后就需要花元宝充值……
“‘塔’先生不会也是这个套路吧？这是逼我速战速决，只在关键时刻开一秒大啊！”
当然，吐槽归吐槽，他其实对这个可以用不同晶体实现不同形态的武器挺满意的，无论“送葬之刃”还是“雷霆”，威力都颇为强大！有了它，再加上“蠕动的饥饿”，就算是遇到海盗将军，克莱恩现在也有信心碰一碰了。
“而‘魔术师’小姐的‘血肉扳机’也很不错……就是这个造型，会不会对女孩子不太友好？
“嗯……以‘塔’先生的性格，没准还打着把‘魔术师’小姐吓哭，他适时去安慰的心思……吧？”
恶意揣测了一番“塔”的目的后，克莱恩又拿起了“太阳”戴里克献祭上来的齿轮书。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压下好奇心，没有占卜其来源。
“这本书可以无视‘水银之蛇’的‘命运循环’，万一占卜时看到些类似真实造物主或者纯白天使的东西，将它弄坏了，我可赔不起……”克莱恩自嘲了几句，然后才“点”开“塔”先生的深红星辰。
自从弄丢“堕落晨星”后，他对待“塔”先生寄存的物品便多了一份谨慎。
当然。到了紧急时，该用还是会用。
……
萨里先生的工坊中，艾布纳举行了“接受赐予”的仪式后，就看到一本由黄铜铸造，露出齿轮结构的书籍穿过“召唤之门”，落到了祭台上。
他先是习惯性地赞美了一句“愚者”先生，然后开启“纯白之眼”，认真打量起那本据说让白银城首席都束手无策的齿轮书来。
“机械锁的结构虽然复杂，但并非不能破解……书籍本身的材质倒是有些特殊，只是看着像黄铜，可本质完全不同……我没看出那是什么。
“不过最麻烦的还是包裹在这本书外侧的那股气息……它好似和‘纯白之眼’背后的力量同源，可给我的感觉又有些区别……
“也正是有它存在，齿轮书才一直没被发现，直到那个小男孩杰克捡到它，间接来到了我的手上。
“这是‘命运’的指引吗？”
艾布纳思索了一阵，倒也没贸然破坏掉那股包裹着齿轮书的气息，毕竟莉莉丝搜集穿越者物品，为的很可能便是这种同源的气息。
“先将《血之盛宴》的下半部换过来，看看上面到底记述了些什么……而莉莉丝只是需要气息，未必会拿走齿轮书。”
想到这里，艾布纳收拾好材料，将工坊恢复成原样，然后便从“机械之心”眼皮底下溜出了萨里先生的别墅。
……
大桥南区，月季花街，丰收教堂。
因为并非休息日，又正好是上工的时间，海柔尔、埃姆林甚至弗莱娅、黛西姐妹还都去了剧院帮忙，所以祈祷厅内显得很空旷，除了高大的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外，再无他人。
穿黑色呢制大衣的艾布纳刚一进来，就看到那位半巨人神父露出笑容，主动迎上来道：“殿下已经在等着你了，跟我来。”
这话怎么让我感觉自己是个上门提供服务的应召女郎？艾布纳心里吐槽了一句，但表面上还是老老实实地跟着主教进入了地下室，并再次见到了那具莉莉丝的神降容器。
那位承载着莉莉丝灵魂的血族公爵先是挥退了乌特拉夫斯基主教，然后对艾布纳笑着道：“将东西拿过来吧。”
艾布纳不敢怠慢，立刻取出齿轮书递了过去。
莉莉丝接过齿轮书后，瞳孔骤然变为了银色，紧接着，令艾布纳惊讶的事情便在他眼前发生了！
只见原本妖异美丽的血族男子竟在短短几秒内就完全转变为了女性的姿容。
那容貌消融冰雪、夺人心魄，那身形修短合度、丰腴适中，仿佛造化人世间的奇迹。
她的那种“美”，再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也无法用辞藻来形容，仿佛其存在本身，就是对“美丽”这个词汇的诠释。
艾布纳仅仅看了一眼就失神了半晌，最后还是靠着“纯白之眼”的自动开启才勉强清醒过来。
“这是……‘美神’？”看着眼前已经发生了质变的前公爵，现女王，艾布纳有些奇怪地问道，“容器，也能进阶吗？”
“其实在许多年前，晋升‘美神’的仪式就已经完成，只是一直没有好时机而已……”莉莉丝露出一个让艾布纳再次失神的笑容，转而说道，“普通的容器自然不行，但他却是特殊的……”
特殊……所以这个公爵的身体真是那位穿越者莱茵公爵留下的？另外，夜之国里那个“漫游者”似乎也几乎准备好了进阶“奇迹师”所需的仪式……
而那些穿越者的身体也确实奇怪，明明死去，却不析出非凡特性，仿佛还在以某种形式存活一样。
血族公爵莱茵是这样，“漫游者”阿尔文也是这样，那位“死亡执政官”维森特估计也差不多……
除了还不知道是不是穿越者的“幸运之神”，下落依旧成迷的费利佩，只有丹尼尔和齿轮书的主人可能死得比较彻底。
但丹尼尔本就是被缚之神的半身，神之左手……我又通过“献祭”让受到三种污染的“1-025”回归了被缚之神的身体……
虽然被缚之神的灵趁机带着唯一性跑路了，可祂的身体依旧被欲望母树捆着吧？那个身体难不成也能视作穿越者前辈的身体？
至于“灾祸印章”，我都想象不出它要怎样才能算“死”……
不过，你们这些神灵是有什么癖好吗？怎么那么喜欢收藏穿越者的身体？
第729章 《血之盛宴》译本
“成为了‘美神’，莉莉丝的身份也就可以和大地母神暂时区分开来，更不会让人怀疑。
“不过，一位‘美神’的晋升，正常情况下是瞒不过‘原始月亮’的，所以我才一直积攒你……你们这类人的气息，借用‘未知’的力量掩盖。
“你这本齿轮书上围绕着的气息刚好补齐了最后一点。”
莉莉丝勾起嘴角，笑着补充了几句。
但这个笑容却再次让艾布纳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一笑倾人城”！
不过母神冕下……您能收起笑容吗？我怕以我的定力把持不住啊……艾布纳艰难地移开了目光，心惊胆战地想道。
若是换别的人在这里，对于“美神”的“美”会倾慕，会由衷喜悦，甚至会因为“美”奉献出自我，可却唯独不会产生“亵渎”的想法。
天使以下根本生不起那样的念头，天使以上怕是只会忌惮、恐惧，毕竟面对“美神”，一不小心就会失去自我，被不知不觉间支配了。
而且在天使眼里，“美”已经是一种概念，一种权柄，一种规则了，并不流于表面。
但有着“纯白之眼”的艾布纳是可以像正常天使那样在莉莉丝不全力出手的情况下部分抵挡住“美”对自己灵魂的侵蚀的。
与此同时，他对莉莉丝“美”的认识又像普通人一样只是流于表面，作为一个正常男人，难免生起一些杂念。
好在“阅读者”途径有着“机械心智”能力，艾布纳借此终于让自己初步“冷静”了下来——在真正做出渎神行为之前。
“罗塞尔登月后，精神里就分裂出另一个不同的自己；
“‘门’先生被‘原始月亮’污染后，也多了一个喊着‘救我’的自己……
“也许，‘月亮’的权柄里就有‘支配灵魂’，‘美神’的‘美’大概就是这种权柄的体现？
“嗯，从罗塞尔和‘门’的状况看，如果生物本身的灵魂强大，难以被完全‘支配’，那就会分裂或者创造出新的、受支配的灵……
“‘创生’的进阶应用吗？
“‘原始月亮’的尊名里有‘所有灵性力量的母亲’的描述，呵呵，这种新分裂出或创造出的灵，可不就是‘支配者’的孩子吗？”
依靠分析“美神”的权柄转移开注意力，艾布纳在“机械心智”的状态下，终于能平静地看向莉莉丝。
莉莉丝似乎察觉到了他之前的一些想法，微笑说道：
“于‘美神’而言，不笑时也同样有着极致的‘美’，而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其实更喜欢那种‘不常笑’的类型，我要是收起笑容，你怕是更‘困难’。”
说到这里，她瞥了艾布纳一眼，又接着道，
“不过现在这样，是魔药逸散出的力量造成的……等过一段时间，力量内敛，就不会有那么大的影响了。”
这一眼险些让艾布纳的“机械心智”崩溃，他连忙做了个深呼吸，转移话题道：“要只是为了瞒过‘原始月亮’的话，为什么不去找女神帮忙呢？”
毕竟祂拥有“隐秘”的权柄，在这方面不会弱于“未知之地”，甚至可能更强。
同时他在心里反驳了几句：什么叫我更喜欢‘不常笑’的类型？笑容好看的我也喜欢啊！
“你应该听说过一句话，‘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格’，这同样适用于神灵之间。
“非必要，我不会去请黑夜帮忙，毕竟有些代价，我不愿意付出。”
莉莉丝收起笑容，严肃地回答道。
果然肃起脸更让人受不了了！艾布纳心里“哀”嚎一声，不得不在重新使用出“机械心智”的同时，又对自己进行了“暗示”。
“按理说，你找来了我需要的‘遗物’，《血之盛宴》的下半部就该暂时借给你，但它的原本确实不适合现在的你观看……这样吧，我将罗塞尔的译本给你，这样也不算食言。”莉莉丝这会儿没再逗弄艾布纳，说话的同时，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本样式老旧的书本，连同那本齿轮书一起递回到情绪颜色重新恢复成蓝色的艾布纳手里。
艾布纳虽略有失望，却也能接受，他先是将齿轮书放到一边，接着一边翻开罗塞尔译版的《血之盛宴》后半部，一边随口问道：
“罗塞尔没有将译本藏在黑王座号上吗？”
我记得老黄在日记里还特意提到过他制作了一柄‘金蛇之剑’，并画了‘藏宝图’，想要诱惑卡伦的后代去寻找……不过，卡伦至今没有后代，反而他妹妹莉迪亚起了寻宝的念头，和格温小姐、特兰少年一起前往迷雾海寻找那艘幽灵船……
算算时间，他们的船应该快到了。
“罗塞尔的‘黑王座号’进过深渊，这一点卡伦早就向教会通报过，海伦在罗塞尔陨落后拿着‘金蛇之剑’处理了这件事，并带回了这份译本。
“说起来，现在的黑王座号经过净化已经不是幽灵船，只能算是一件非凡物品，上面虽然还有些小危险，但给莉迪亚他们冒险倒也合适。”
莉莉丝的脾气似乎格外好，面对艾布纳在“机械心智”下有些生硬的问退。也耐心地做出了解答。
海伦似乎是卡伦母亲的名字，罗塞尔在某篇日记里还惦记过这位女士来着……
难怪卡伦对莉迪亚要去找“黑王座号”的事一点都不着急……都被请扫过一次了，还急什么……
不过，莉莉丝竟然知道卡伦甚至是莉迪亚的名字……她对这个家族很关注啊。
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艾布纳已经将翻开译本的第一页，然后熟悉的笔迹和文风便映入了眼帘：
“我把汉语拼音翻译成中文，等以后有人千辛万苦拿到这份译本，会不会觉得我很坑？”
罗塞尔，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坑货啊？！如果没有海伦女士提前动手，我都无法想象格温小姐、莉迪亚、特兰他们历尽艰险找到译本，怀着激动心情打开它后该是个什么表情！
吐出一口气，艾布纳继续阅读起后面的内容，结果发现这后半部分的《血之盛宴》竟然是莱茵公爵的实验日志。
里面记述了他和所罗门、萨林格尔通过召唤各种灵界、异界、星空生物和物品进行实验的过程，以及在此过程中，三位存在开发出的‘秘术’、仪式、设想等等知识。
这里不乏一些颇为“残忍”的描述，也让“血之盛宴”的这个书名显得更为“触目惊心”。
当然，里面有许多地方被刻意抹去，应该是天使之下无权知道的知识，应该是罗塞尔在决定将其当作宝藏埋藏起来时自己划去的。
而在设想部分的最后，一个名词吸引了艾布纳的注意力：
“银月计划”？
第730章 好学的艾布纳
“银月计划”……“狮子”里昂不远万里从南大陆追到弗萨克，转告给我的那句罗塞尔的话“‘月亮牌’的开启咒文是‘爱特娜’”，我记得也是所谓“银月计划”的一部分……
这计划到底是什么？艾布纳看着只有一个条目，却没任何实质内容的“计划名称”，忍不住暗中吐槽道：
“这计划该不会是莱茵只建立了一个‘空文件夹’，是后续各路穿越者不断完善，到罗塞尔那里才渐渐成型的吧？”
由于没有更多情报，艾布纳只能略过这个设想，阅览起后面的实验记录和秘术来。
这其中大部分的“仪式”和“秘术”因为层次太高，且缺少相应的灵界或星空物品，无法复现，对现在的艾布纳无用。
比如“活体解刨术”，这是一项结合“创生”和“死灵”技术的应用，可以隔空改造目标的身体结构，解刨目标的灵魂，是纯粹为了实验创造出的秘术……可惜这涉及权柄，根本无法学会。
又比如“黑域术”，这个秘术能够免疫除权柄和物理攻击外绝大部分非凡能力的侵袭，是一项相当让艾布纳眼馋的秘术，可它需要一种来自星空的怪物甲壳作为“材料”才能施展，所以也只能看着……
但也有一些“秘术”和“魔法仪式”。却是目前的艾布纳也能够勉强使用的。
比如“魅惑人类”，这个可以让人或者类人生物对施术者产生好感的秘术，就能依靠他自身的积累勉强施展出来。
这个术由两部分构成，一是引导他人的身体产生对应的激素，这一步可以依靠模拟“魔药教授”的能力来完成；二是影响人的潜意识，这是“观众”的领域。
两者叠加，就构成了“魅惑人类”的基础。
它的效果看似单单依靠“魔药教授”或者“梦境行者”都能完成，但却胜在更隐秘，更自然，不容易被天使层次下的存在检查出来，是一个相当实用的秘术。
“这个术其实就相当于‘美神’的最低配置版本……”
认真记下后，艾布纳又将目光投向了另外几个他现在可以使用的“仪式”和“秘术”。
“制造亡灵生物”……这其实就是后来维森特《死灵之书》里“骨龙创生术”的原始版本吧？果然，根据记录，它的初始模型就是莱茵“制造”出的特殊尸体……该不会是他对着某个穿越者前辈的尸体“捏”的吧？
比莱茵还早的穿越者……“幸运之神”吗？
仪式魔法“封印物活化”，举行仪式向未知的存在祈求，奉上祭品，让指定的封印物获得“活着”的特性。
这个仪式魔法要求不是很高，以“阅读者”为例，序列7的“守知者”阶段大概就能完成……但其危险在于哪个未知存在会给予回应并不一定，需求的祭品也不一致，甚至“活”过来的封印物是什么性格，灵智有多高都无法确定……
“总之，变数太多……莱茵为什么要开发这样一个仪式魔法？
“未知……这莫非是他对‘未知之地’的试探？”
心中思索的同时，艾布纳也将其收录到了自己的“学习空间”里。
接下来，他又一一研习了“臭云术”、“珍爱叛逃术”、“永恒静滞”等诸多秘术和魔法，就这样约莫二十多分钟后，艾布纳终于合上罗塞尔的这份译本，并将其归还到莉莉丝手里。
他已经记下了里面全部的内容，就算那些暂时无法学会的也做了收录，再留着这本书毫无意义，毕竟它不是原本。
莉莉丝接过译本，随手一挥，就令其消失不见，接着笑吟吟地道：
“有什么想问的吗？”
艾布纳犹豫了以下，点点头道：“您知道莱茵公爵当初和黑皇帝、冥皇一起进行实验的那座小岛的具体位置吗？”
他想亲自去看一看，也许还能找到一些来自星空的物品。
“在极地海和迷雾海交界的某个岛屿上……你的话，应该可以找到。”莉莉丝没有多说，只给出了大致的范围。
但这对艾布纳来说已经足够了，有了这样的前置情报，他的预言想来会很准确。
“等办完因蒂斯的事情，南下去西拜朗赴约时，可以绕路去找一找那座岛。”
心中有了计较后，艾布纳正要向莉莉丝告辞，却听后者用令人沉醉的嗓音道：“我建议你在这里打开那本齿轮书，毕竟有我看着，就算出什么大动静，也能遮掩。”
“美神”的嗓音自然也是极致的“美”，若不是加持着“机械心智”和“心理暗示”，艾布纳觉得自己一准得再也离不开这里。
这比“美人鱼”的歌声还要厉害了……嗯，没准“美人鱼”这个种群都是哪位“美神”创造出来，并赐予了部分权柄的……如果我猜对了的话，会是谁？
莉莉丝？奥尔尼娅？总不会是拿着“月亮”唯一性的黑夜女神吧？
胡乱猜想之余，艾布纳也从善如流地再次取出了齿轮书，将其拿在手里——神灵的建议可不容忽视。
而此时，失去了未知气息包裹的齿轮书虽然其上的机械锁结构依旧复杂，但在有“纯白之眼”开挂的艾布纳面前却不算什么。
他仅仅花费了三分钟，就将其完全破解。
随着一连串的齿轮转动声响起，这本特殊材质的书籍也终于缓缓展开，并从书页中投射出全息投影。
瞬间，一座巨大的浮空城幻象便塞满了整座地下室，让深处其中的艾布纳吓了一跳。
这时候，莉莉丝用手指轻点墙壁，紧接着地下室的空间就仿佛被扩展了一般，顿时变得空旷起来，而艾布纳也得以见到了那座投影出来的城市的全貌。
那是一截悬浮在半空的倒立山峰，其平整的截面上则有着大大小小的各式建筑，可以看出有商店，有剧场，有学校，还有豪华住宅区……
而在所有建筑的正中央，也是山峰截面的中央，则耸立着一座银白色的高塔。
塔的顶端接引黑暗中的力量，并延伸出“屏障”护住了整座浮空城。
艾布纳一眼就认出高塔顶部延伸出的“屏障”正是他在“堕落晨星”中学到的秘术“伊文思的隐秘屏障”。
而影像中的高塔，依靠更高的位格，也依靠“接引”黑暗中的神力，让这个秘术的效果不知道比自己用出来时强大多少倍，以至于浮空城周围黑暗环境里隐藏的无数怪物，无论弱小还好说强大，竟没有一个发现这座庞大城市的存在。
“另外，这座城市的浮空动力似乎依靠的是被弃之地到处都有残留的‘风暴之主’神力！
“这位穿越者前辈还真是将所有能利用的资源都用到了极致啊……
“果然是文明的奇迹！
“可惜浮空城太大，投影出来细致处观察不到，也不知道它是如何利用‘风暴’神力的……
“总不会是用大喇叭不断播放‘列奥德罗’，然后用落雷的电力和伴随的狂风当动力源吧？
“呵，要真是如此的话，那这座浮空城内部的蒸汽动力机械点火时，是不是要念上一句‘奥赛库斯’？”
第731章 佛尔思的大危机
在艾布纳暗中感叹之际，齿轮书展示的全息影像突然加速，以一种“快进画面”的方式“讲述”着浮空城在顺利升空后发生的改变。
派出探索小队探寻道路，在黑暗之地艰难前行……这个过程中，哪怕有着汲取黑暗神力的“屏障”，浮空城也同样遭遇了无数困难，但最终都被一一化解。
这个阶段似乎持续了很久，当一支人数不足出发前一成的小队终于归来时，画面的播放速度便减慢了许多。
片刻后，浮空城底部亮起无数光芒，并以最大飞行速度，向那支探索小队归来的方向飞去。
仔细看的话，这时候浮空城中的建筑也悄然发生了改变，在那座银色高塔之外，又建立起了四座教堂。
接着，于一场极为隆重的葬礼过后，浮空城即将抵达某个依山脚而建，自然地分成上中下三层的城镇……可就在这时，一场内乱突然发生，房屋被推倒，学校被爆炸笼罩，最后竟然连那座支撑“屏障”的银色高塔也被攻陷……
于是“屏障”消失，无数黑暗中的怪物涌入城中，这座文明的奇迹很快便发生倾斜，继而坠落到了那座城镇之前的地面上。
黑暗中的那一抹文明的光芒就此熄灭。
待投影彻底消失后，艾布纳才从震撼中回过神来，不由得因为这穿越者前辈创造的文明奇迹而感到了深深的遗憾。
那座依山而建的城镇，应该就是原著里提到的下午镇，也是巨人王庭的入口,神话与现实的界限……他们在黑暗中都走到了这里，却因为莫名的内乱而堕落,怎么不令人遗憾？
就算是在抢闯巨人王庭失败逗比这样的结局好啊！
就在艾布纳扼腕叹息之时,莉莉丝却用醉人的嗓音道：“从那座城市升空,到堕落，经历了203年……‘通识者’途径半神的寿命不像血族那么悠久。”
刚才的全息画面虽然在加速播放,但身为神灵，莉莉丝还是从一些细节处推算出了他们历经的时间。。
原来如此，内乱前那场隆重的葬礼是穿越者前辈的吗？在他死后,浮空城失去了领路人，所以才发生了内乱？
不……隐患恐怕早就有，那些后来建立起的教堂……供奉的是真实造物主吗？
穿越者前辈对此的态度应该是默许，毕竟想要穿越王庭，离开神弃之地,没有“真实造物主”的允许是不可能的。
可以“真实造物主”信徒的疯狂,与浮空城其他居民冲突绝不会少……有穿越者前辈在时,还可以压下……但失去了他的镇压，矛盾激化是必然啊！
叹了口气,艾布纳大致推测出浮空城会堕落的原因后。再次叹了口气,想起了自己之前预言得到的启示：“黑暗中,文明的奇迹毁于堕落。”
这堕落看来也不单单指“真实造物主”,也有着人心的堕落啊！堕落的晨星啊！
默默将齿轮书再次拿在手里,艾布纳心生感慨之余,又将视线投入了书籍的内部，在那里除了一个已经和‘方典’有些相似的播放装置外，还有着10页金属片构成的书页。
艾布纳很快就辨别出书页上是用巨人语书写的魔药配方：
“序列9，通识者。
“主要材料：拉德尔铜矿石结晶50克，诺斯克黑山羊的眼珠。
“辅助材料：……”
通识者途径的魔药配方？艾布纳对这意外的收获有些惊喜，很快向后翻了翻,结果发现只有前7页的书页有内容,最后三页却是空白的。
那位穿越者前辈应该只掌握了序列9通识者到序列3奥秘学者的配方，可惜了，若是他能成为天使,未必不能带着浮空城冲出神弃之地。
在艾布纳思索的时候，莉莉丝看了眼空白的那三页书页,眼睛微微眯了眯,嘴角同时勾起,却没有说什么。
另一边,合上齿轮书的艾布纳确定其中并没有非凡特性后,便向莉莉丝女神行礼告辞，对方此刻的“美”虽然已经有所收敛，但他依然很怕自己一个把持不住，就做出亵渎神灵的行为来，到时候岂不是死定了？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
莉莉丝这次没再留他，只笑着道：“你到特里尔后，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去麦穗教堂寻求帮助……另外，海伦目前也在因蒂斯执行任务。”
大地母神作为左右摇摆的“中立”神灵，在因蒂斯也是有教堂的。
“感谢您的眷顾。”艾布纳闻言再次行了一礼，然后才收起齿轮书，离开了地下室。
……
傍晚，在“影视公司”首映仪式忙碌了一天的佛尔思终于有了空闲，她借口进入盥洗室，接着便布置好祭台，向“愚者”先生祈求，请祂将“塔”先生打造的非凡物品“赐予”下来。
很快，一个精美的盒子从虚幻大门里飞出，落到了祭台上。
“忽然还有包装？‘塔’先生可真讲究。”佛尔思心中这么想着的同时，快速收拾好了祭台，这才满怀期待地将那精美的盒子打了开来。
几秒钟后，她便发出尖叫，向后退了两步，接着脚下一滑坐到了地上，也撞破了“灵性之墙”的封锁。
盒子里放着的自然是由三根指骨组成的“血肉扳机”，佛尔思作为一名医学院毕业生，作为一位在知名诊所工作过的医生，她见过的尸体并不少，理应不会害怕这样的东西。
但艾布纳忽略了一点，“血肉扳机”是有“活”着特性的，在他手里时，对方确实很“乖巧”，在“愚者”先生那里也同样不敢造次……
可面对佛尔思这个新主人时，它便展示了自己本质上的血腥和恐怖，直接幻化出一张利齿上挂着血肉的大嘴，给了佛尔思一个下马威。
再加上“蔷薇主教”本身便带着令灵魂感到恐惧的效果，这种恐惧，就连达尼兹那种经验丰富的海盗都扛不住，更遑论没经历过什么残酷战斗的佛尔思？
所以，她不出意外地僵直在了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张大嘴贴近了自己的脸颊。
就在这时，盥洗室的门被推开了。
第732章 名字的禁忌
盥洗室门被推开的同时，之前仿佛已经被吓得不敢动弹，只能任由利齿咬向自己的佛尔思身下却突然出现了一道通往灵界的“门”。
而她腕部戴着的手链上，最后一枚有烧灼痕迹的暗青色石头也在此刻发出了浅蓝而虚幻的光芒。
显然她刚才虽然受到了惊吓，但还是做出了应对……只不过反应有些过头了。
佛尔思这会儿也听到了身后的响动，不由得有些担忧来人会被失控的封印物害死，于是尽力回过身，想在进入灵界的最后一刻给对方警示。
可她刚有动作，却发现进入盥洗室的竟然是一只很肥的橘猫，而它此时已经用肉眼难见的速度跳到“血肉扳机”旁边，并一把按住了它……
佛尔思进入灵界前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利齿之口消失，三个手指组成的“扳机”老老实实在橘猫脚下躺着的画面。
“这……那张利口只是样子货？一只橘猫就能制住它？我竟为此付出了最后一块‘传送石’……”
佛尔思刚想到这里，身影就彻底变得透明，消失在了原地。
……
金斯特街28号的别墅里。
回到家的艾布纳发现伊莲等人还没回来，应该是还在和主教们商谈后续合作的事，于是便想小睡一会儿，补一补觉。
毕竟他昨夜彻夜打造非凡物品，后面在莉莉丝那里精神又高度紧张，到现在确实很是疲惫了。
然而，他刚回到卧室，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就忽然发现床上方的天花板位置正有一道人影飞快地勾勒出来。。
艾布纳当即一惊，一手抓起魔镜，一手握住立在床头的手杖，自创的秘术“裂解术”也蓄势待发。
但他很快又放松了戒备，因为他已经发现正从天花板上落下来的是某条熟悉的“咸鱼”。
噗的一声，佛尔思落到了床上，然后她便同样在床上的艾布纳视线接触到一起。
“晚上好啊，艾布纳。”佛尔思略有些尴尬地打了声招呼。
小姐，你这是把“传送”点设定在我卧室了吗？我记得上次从康瓦男爵那里逃走时，也是直接“传送”到了这。
她是潜意识里觉得我的卧室最安全？
艾布纳心里吐槽了一句,表面却严肃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竟然动用了“传送石”，莫非剧院那边出事了？不过有休和那位薇拉殿下在,除非有复数位的半神闹事,否则不太可能出问题的吧？
看着艾布纳的眼睛,脑海里不自觉回想起传送前那一幕的佛尔思脸上一红，支支吾吾地将刚刚发生了什么复述了一遍,只隐瞒了她接受“赐予”的事，推说是在之前某次非凡聚会上买到的物品。
原来还是我的锅……可“血肉扳机”明明脾气很好啊，怎么会刻意惊吓佛尔思？
心里这么想着,艾布纳坐起身来，边换上外出的衣服，边对依旧趴在床上的佛尔思道：
“我们现在就回剧院，你的物品在那只大猫手里应该丢不了。”
说到这，他瞥了眼佛尔思不太雅观的姿势,咳嗽了一声,道,“你也快点起来吧，这么说话有些奇怪……”
佛尔思在对方穿衣服时就别过了头,听到这话她赶忙起身,接着就向房门走去,
可却被艾布纳伸手拦了下来。
“怎么了？”佛尔思回过头不解地问道。
虽然我的风评已经很差了,但能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误会，还是要尽量减少。
艾布纳腹诽了一句,简单解释道：“我直接带你传送回去。”
说完,他便拉住佛尔思，模拟出了从被放牧的“记录官”那里学来的“传送”能力。
虽然只是低配版本,但金斯特街到希尔斯顿区的路程坐马车只需要十几分钟,这点距离还是能达到的。
很快，艾布纳便带着佛尔思回到了剧院的盥洗室，而“狮子”里昂这会儿竟还等在那里。
重新布置好了灵性之墙，艾布纳便要求里昂将“血肉扳机”还给佛尔思。
“狮子”里昂却没直接答应，它打量了佛尔思几眼,突然开口道：“听说你是一本畅销小说的作者？”
“啊？哦,是的……”虽然之前艾布纳简单和她介绍了一下里昂，但佛尔思还是对一只橘猫能说话而感到惊奇。
“那么，我要和你约稿,你要写一篇我满意的文章，作为帮你保管这件非凡物品的报酬。”里昂摇头晃脑地道。
“您想要我写什么？”佛尔思回过神来，谨慎地问道。
“放心,只是一些罗塞尔的故事而已……”
……
白玛瑙号，达尼兹买的头等舱舱室里，刚刚洗好衣服回到小客厅的3000镑先生忽然看见幽深的月光下，黯淡的房间内，一台无线电收报机在自行运转，吐出了虚幻的白纸。
……这是格尔曼之前放在这里的东西？他怎么自己运转了？达尼兹掌中凝出火焰，小心翼翼地靠拢过去，并决定一有不对，就立刻喊主卧室内的格尔曼·斯帕罗。
——由于莎伦小姐的效率，克莱恩比原著拿到无限电报机的时间早了好几天。
等他靠近了那无线电收报机，看见虚幻的白纸上有几行古弗萨克语单词“你好”后，忍不住道：“你是谁？”
“我叫阿罗德斯。
“作为交换，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白纸上再次打印出两行文字。
问题？这个奇怪的无线电收报机怎么和那个喜欢装……的奇异博士一个爱好？只不过后者更喜欢别人问他。达尼兹心里警惕到极点，表面却清了清喉咙道：
“你可以问，但我也许不会回答。”
对付你们这类东西，最好就是不搭理。
无线电收报机安静了好几秒才重新发出哒哒哒的声音，虚幻的白纸一节节吐出，上有颜色偏红的单词：
“你知道你写的情书在被艾德雯娜捡到后，她给你改了几处语法错误吗？”
……
当格尔曼·斯帕罗，也就是克莱恩来到小客厅时，看到的就是一副“被玩坏”表情站在那里的达尼兹。
而这时候，随着哒哒哒的声音，无线电收报机又吐出了新的白纸，上有两行端正典雅的鲁恩文：
“您忠诚的谦卑的仆人阿罗德斯很荣幸再次跟随上了您的脚步，时刻等待着为您效劳。”
阿罗德斯？那个玩命舔我的镜子也找过来了？
克莱恩思索了片刻，侧头对达尼兹道：
“你去门外守着。”
“……好的！”达尼兹毫不犹豫就奔向了大门。
他害怕那个叫做阿罗德斯的魔鬼问出新的问题！
等到达尼兹进入走廊，关上了房门，克莱恩才在又沉吟了一阵后转向连接着阿罗德斯的无线电收报机，向他询问起“美人鱼”的下落，并最终得到了“诸神之战废墟”的答案。
得到想要的结果后，克莱恩本想今天到此结束，可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又斟酌着问道：
“阿罗德斯，你知道刘博吗？”
听到这个名字，阿罗德斯沉默了许久，最后才语焉不详地道：
“尊敬的主人，您可以换个问题吗？
“‘刘博’这个名字本身便是禁忌，未取得祂同意，仅仅了解都会被莫名污染……
“您和罗塞尔都在默许知道的范围内……
“但我不行……”
第733章 启程
知道就可能被“污染”？听起来“刘博”这位老乡很有逼格啊……这恐怕是真神才有的威能吧？
嗯，根据我掌握的神秘学知识，天使，甚至神灵的尊名、真名，是能够撬动一定程度的自然力量的，这等于从对方那里借用“神秘”，借用“力量”……当然，前提是祂们同意……
如果不同意，就会引来祂们的惩戒。
比如我之前就想通过“魔女”牌的神秘学联系，让灵体的灵性去铭刻真名，撬动我唯一知道真名的“原初魔女”奇克的力量……可后来想了想，觉得还是太过危险，就没有实践……因为更大可能是在我铭刻尊名和真名时，就被“原初魔女”降下力量，当场抽干……毕竟这是非常非常精准的超自然指向……
刘博的情况应该也和这个类似，他默许的，就可以知道，否则就会被“污染”……嗯，所谓“污染”，应该也是他某种力量的体现吧？他的来历果然不简单啊！
不过他是什么时候默许我能知道的呢？
想到这里，克莱恩回忆起自己对刘博一切认知的载体——罗塞尔日记，心中豁然开朗，思忖道：
“是了，‘灾祸印章’跟在罗塞尔身边那么久，肯定知道对方用中文写日记的习惯……而‘灾祸印章’并未阻止罗塞尔将‘刘博’的事写进去，自然是默许了所有看得懂中文的人都有资格知道！”
克莱恩本还想问问刘博的“污染”是以何种方式体现，可灵性直觉却察觉到“阿罗德斯”确实对与其相关的问题极为害怕，于是便不再追问，反而用符合格尔曼人设的口吻道：“那我换一个问题，可以在哪些地方弄到‘诡法师’的魔药配方？”
“诡法师”这个名称，是威廉姆斯街地下那位“红天使”恶灵告诉他的。
而在拥有“秘偶大师”特性,且知道了如何祛除其中的精神污染后，克莱恩自然也要为后续的配方做准备。
收报机里的白纸一下被吐出好长一截,上面充满数不清的复杂符号,然后形成了一个镜面,呈现出一幕真实的场景：
那是一座没有自然光源的幽深殿堂，里面有一团巨大的蠕动的事物,它是如此的模糊，以至于就像被橡皮擦抹掉的铅笔画，根本没法看到任何具体的细节。
不过,阿罗德斯在这幕场景下方有附送一大段文字：
“这是查拉图，祂在晋升序列1‘诡秘侍者’的过程里失控，变成了怪物，不过,他似乎被某位存在转移到了画面里的那座殿堂里，但是谁所做，又移动到了哪里,我无法看清。
“除了祂，您无法在密修会任何半神那里得到魔药配方，因为查拉图当初是直接提供的高序列魔药，而这几乎没有办法通过非凡特性反向占卜出来。”
回答得好详细,而且还让我额外知道了“占卜家”途径对应的序列1是“诡秘侍者”……它的意思是侍奉诡秘的天使？看来密修会这条路，只有直面查拉图才可能得到魔药配方,而我连直视祂都无法办到……
克莱恩被阿罗德斯感动了一下,如果不是觉得自己还没有位格和实力驾驭这件封印物，他都打算真正地将对方视作自己的仆人了。
紧接着,阿罗德斯又展示出了霍纳奇斯山脉主峰藏着的安提哥努斯家族宝藏和贝克兰德圣赛缪尔教堂的查尼斯门中的安提哥努斯家族笔记。
克莱恩一眼就认出了它们，毕竟前者在他的梦境占卜中出现过，后者则是导致身体原主死亡的主因。
兜兜转转，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克莱恩静静注视了一阵,等到画面消失，才找回了属于自己的思绪，斟酌着问道：“‘梦境迷宫塔’里没有获得‘诡法师’魔药配方的机会吗？”
哒哒哒的声音轻快跳动，前面的虚幻镜面模样的白纸消失，写着文字的普通白纸被吐出：“您说的是那座罗塞尔打造的‘梦境迷宫塔’吗？”
果然是罗塞尔那家伙打造……虽然早就猜到，现在终于确认了。。心里这么想着，克莱恩点了下头，简洁答道：“是。”
“我虽然无法看清那座‘梦境迷宫塔’的内部,但却知道它在提供情报能力上的机制和我类似，无法直接给出半神层次及以上的具体配方……所以，它所能给出的答案不会比我更多。”哒哒声里，阿罗德斯给出了答复。
和阿罗德斯类似？确实啊，一个是需要闯关才能得到想要的知识和情报，一个则是需要回答羞耻的问题，就是“梦境迷宫塔”的惩戒手段更多一些，功能也更丰富……不过半神层次的配方无法直接展示，只能提供线索……这是因为半神层次的知识本身就带有“神秘”，容易引来高层次的存在吗？
克莱恩思索的同时“嗯”了一声，对无线电收报机道：
“轮到你提问了。”
哒哒哒，阿罗德斯不出意外地利用无线电收报机打出了一个简笔画笑脸和一行单词：
“我已经问过了，您也回答了。”
这……被舔的感觉果然很舒服啊！虽然早有所料，但对比那位“机械之心”执事伊康瑟的悲惨遭遇，克莱恩还是感到了一阵舒爽。
他瞥了眼白纸前面的内容，看见了上面出现过的问题：“您可以换个问题吗？”“是那座罗塞尔打造的‘梦境迷宫塔’吗？”
原来是在这里回答的……这玩意的规则很自由心证嘛……
不等克莱恩再开口，阿罗德斯忽然哒哒打字道：
“灵界之上的气息即将消失，我等待着为伟大主人您效劳的下次机会。”
这页虚幻白纸吐出后，无线电收报机停止了下来，并失去了那种幽深晦暗的感觉。
再想联系魔镜阿罗德斯，得先把无线电收报机扔到灰雾之上几天？克莱恩一下子把握到了问题的关键，却也察觉到了其中的风险，毕竟盯着“灰雾”气息的存在可不少，远有“真实造物主”，近则可能有被他破坏了计划的“原初魔女”和“黄昏隐士会”背后的那位“空想天使”。
而疑似对我进行“投资”的大地母神和血族始祖在大海上却没什么势力……
好在有了“蠕动的饥饿”和“送葬之刃”的我也多少有了自保之力。
想到这里，克莱恩又翻了翻他来之前，阿罗德斯询问达尼兹的那些纸张，紧接着便不得不压住嘴角，悄然做了个深呼吸。
“……这是把他背着艾德雯娜做的一些小动作全‘泄露’了？
“他应该意识到黄金梦想号上新加的，由塔利姆主讲的‘文法’课程是因为他写的情书被‘冰山中将’捡到的缘故了吧？”
这时候，努力维持住人设的克莱恩看向舱室门口，看向了去而复返，想要对那些问题“毁尸灭迹”的达尼兹。
……
周三中午，贝克兰德蒸汽列车车站。
站台上，艾布纳、佛尔思、乔装打扮过的范妮和伊莲以及幻化成橘猫的“狮子”里昂正等待着登车，而休、海柔尔、艾翠丝、斯卡德夫妇则来为他们送行。
——埃姆林没来，他和艾布纳的交情只能说一般，还不足以让他放下去血族“骗”经费的机会。
这其中佛尔思是临时加入去往因蒂斯的队伍的。
狮子好像听说过她拖稿的习惯，所以要求她要跟在其身边，把约稿的小说写完，才放她离开。
佛尔思本不想真去，但在听说“血肉扳机”要吃50公斤肉，不得不央求艾布纳带她传送到普利兹，连夜将那件封印物送到老师多里安手里后，竟意外地从对方那里得到了一个任务……那个任务的地点就在因蒂斯的一个小镇。
因此，在仔细权衡过后，佛尔思决定加入艾布纳的队伍，在写书、完成任务之余，还能沿途表演“戏法”，消化魔药，也算一举多得。
至于范妮，萨里家族目前已经顾不了鲁恩这边的产业，她一旦离开艾布纳的庇护可能会有危险，而且她的仇人约翰森也回了特里尔，自然选择跟着艾布纳一起去因蒂斯。
呜！随着一阵汽笛响起，蒸汽列车车头的锅炉开始预热，而旅客们也逐渐登车。
艾布纳与朋友们道别后，便和三位女士和一只“橘猫”进入了一等车厢的包间里，等候列车启动。
因为这个世界还没有电灯或类似的装置，天黑以后几乎不会有载人的蒸汽列车运行，所以他们今晚会在步肯堡过夜，明天清晨再出发，中午只在西维拉斯郡首府西为拉斯城停留两个小时，便会于周四夜晚抵达该郡中西部的小城林恩市。
而过了林恩，他们还要再经过近两天的旅行，才能真正进入因蒂斯，抵达边境口岸城市托斯克，也就是“冰山中将”和艾布纳约定见面的城市，同时也是萨里家族最初被罗塞尔安置的地方。
……
就在艾布纳等人登车的时候，西维拉斯郡林恩市郊外某座哥特式城堡里，一只没有半点血色的手掌从“信使”那里取过一封信。
“在西维拉斯截杀艾布纳·布雷恩侦探一行？”
硫磺气味的火焰燃起，将信纸烧为了灰烬。
第734章 暴风雨
“诺斯家族竟然要我派人去对付一个中序列的侦探？
“哪怕那个侦探是大地母神的眷者，也不合常理……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苍白手掌的主人在烧掉信件后思索了片刻，然后嘴唇开合，将一声声恶魔之语传递到了极其遥远的地方。
几分钟后，手掌的主人似是得到了反馈，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无声自语道：
“原来如此，一件由罗塞尔打造，和亚达巴奥大人赐予安德雷拉德的那件击退过诺斯家‘鲜血大公’的封印物类似的物品就在那个侦探手里……
“而且，那件物品里还寄存在一份‘魔鬼’特性……
“呵，这值得我亲自出手了！
“不过，谨慎起见，还是让家族的那些老家伙们去试试那个侦探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依仗。”
想到这里，苍白手掌的主人再次开启嘴唇，将声音传达给了贝利亚家族中几个正在借助沉眠减缓衰老的长老。
……
因蒂斯首都特里尔郊外，德利恩家族的城堡式庄园里。
一位长相帅气的中年男子本来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品尝着他最喜爱的迷雾香槟，可忽然间，他便脸色痛苦地倒在了地上，嘴里喃喃着外人听不懂的语言，昂贵的酒水洒的满地都是。
好一会儿后，他才脸色苍白的站起身，默默收拾好倾洒的酒水，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枚护符挂在胸前，这才转身走出自己的房间，不紧不慢地来到城堡顶楼的一间书房门前，敲了几下门。
“进来。”房间里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
中年男子推门进入办公室，向一位端坐在沙发上的老者恭敬行礼道：
“父亲，贝利亚家族那一位刚才果然通过‘呓语’从我这里拿取了情报……”
老者闻言抬起头审视了他片刻,在注意到他佩戴的护符没有什么异常后，才点了下头,询问道：“那一位没有怀疑你已经脱离了掌控吧？”
中年男子则摇摇头道：“那一位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但我透露的情报并没有造假,只不过不是全部的真相而已。”
“也对,那一位毕竟是‘呓语者’……呵呵，有‘魔鬼’特性和一件全部解封足以匹敌天使的封印物作为诱饵,即便那一位能忍得住，贝利亚其他家族长老们也忍不住。。”老者笑了一声道。
“是啊，曾经的天使家族除了那一位族长外,居然再没有一个半神，仅仅序列5就能成为家族长老……贝利亚竟凋零至此。”模样帅气的中年男子跟着感慨道，“相比之下，在弗萨克蛰伏的安德雷拉德家族就强上许多。”
“当年如果没有罗塞尔的养子，那位恐怖公爵的帮助,安德雷拉德其实还不如贝利亚……”老者话说到一半,脸色忽然变了变,接着有些突兀地转移话题道,“也不能太过相信贝利亚的能力……这样，你亲自带人去一趟林恩市，确保艾布纳·布雷恩一行人的死亡。
“另外，最近有人在托斯克发现了‘冰山中将’的身影,但不能确定她是否已经离开……你执行完任务路过那里时查探一下,如果她还在，就将她杀死或做成傀儡。”
“是,父亲。”中年男子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应了一声就躬身退下。
待其离开后,老者站起身，推开衣柜后的一个暗门,进入了布置好祭台和种种复杂符号的房间。
他先是准备好心脏、血液、大脑等种种祭品，然后跪倒在地,虔诚地念诵道：
“鲜血与欲望的主宰，邪恶和恐怖的象征,失心之神的眷属，拜血教的掌控者艾尔·冯·诺斯……
“我祈求您的降临……”
随着仪式的进行,祭台上逐渐亮起血光，紧接着那些大脑。心脏、鲜血便汇聚成了一个人影，出现在祭坛上。
“恭迎您的降临,伟大的‘鲜血大公’。”老者匍匐在地，亲吻着那由祭品组成的人影脚前的地面。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那道人影没理会对方的恭维,直奔主题。
“我已经吩咐贝利亚家族去截杀那个侦探了……欧文也传来消息，他已经成功控制了‘白之圣女’，并正通过她诱捕‘疾病中将’特雷茜，应该没有失手的可能。
“另外，他还有很大把握让鲁恩的薇拉公主成为他的傀儡……至于另外那个叫休·迪尔查的军情九处人员，失去了薇拉的庇护，自然也不难干掉。”老者汇报道。
“做的不错……‘失心之神’下达过谕令，这些进入过‘丹尼尔迷宫’的人都是罪人，务必要予以严厉的惩戒！除非他们将自己的‘心’交予神，否则一律击杀……如果事情能够成功，神不会吝啬于奖励！”祭台上的人影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问起了另一件事，“那头海怪的祭品准备好了吗？”
“祈求您原谅我的罪过……实在是鲁恩方面近年来抢了我们不少奴隶生意，而最近的一批奴隶又被‘星之上将’的船拦截了……”老者将脑门抵住地面，瑟瑟发抖地道。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祭台上的身影打断：“我不需要你的借口，如果四月十日之前还无法凑够足够多的祭品，你就用德利恩家族的人来填补差额吧！”
“是，大公殿下！”老者松了口气，毕竟还有近三个月时间，问题应该不大。
“很好……我还要继续追捕亚达巴奥，短期内不会再给你回应，希望下次见面能从你这里听到好消息。”
说完，祭台上的身影便瞬间崩塌，变成了一股股恶臭的血浆。
“恭送‘鲜血大公’！”老者趴伏在地许久才站起身，在亲手将祭台恢复成原样后，才去往浴室洗了个澡，将沾染的污秽都清洗干净。
等他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好衣服，下到一楼的会客厅后，他的秘书才急匆匆上前，请示道：
“总理阁下，里舍区爆发了大规模的抗议活动，抗议政府新出台的言论管制和新闻审查制度……
“索伦阁下想要和您就此事会晤……”
老者，也就是目前的因蒂斯共和国总理查理·德利恩表情凝重地看了眼手表，然后对秘书道：“十点整，我将在国会召开紧急会议。
“在会议前半小时，我会和索伦谈谈的……
“你去通知各党派议员吧。”
“是，总理阁下。”秘书严肃地应了一声，接着在行程表上做了记录，然后便转身离开。
待其走后，查理看了眼窗外阴沉的天气，自语道：
“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
夜晚的拜亚姆天色黑沉，大风呼啸，雨水滂湃，就仿佛末日已经来临。
刚刚抵达了这座慷慨之城的克莱恩在暴风雨的映衬下，取出了艾布纳打造的晶石，插入刀柄，令其变化为“送葬之刃”。
接着他缓缓起身，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由有了另一种意义上的扮演感，微笑着低沉着自语了一句：
“今夜，格尔曼加入狩猎。”
说完，他还将“送葬之刃”挥舞了一圈，让目睹这一切的达尼兹觉得这疯子似乎疯得更厉害了……
有些怀疑和对方一起狩猎“钢铁”麦维提，那位“血之上将”旗舰二副的计划到底能不能成功。
……
另外一边，周四傍晚，承载着艾布纳一行人的列车同样顶着暴风雨驶进了西维拉斯郡西部小城林恩市的蒸汽车站。
第735章 林恩市与恶魔
北大陆中部，霍纳奇斯山脉起始处，是一片气候干燥的高原，它大部分属于费内波特王国，偏西归因蒂斯共和国，靠近东边则被鲁恩王国占据，原住民干瘦野蛮却骁勇善战，在过去很长时间内，都是三个国家最头疼的问题之一，但随着火药武器的改进，战争形式的变化，这些高原人终于认清楚了现实，彻底屈服。
而林恩市就位于东部平原和高原的交界，因为毗邻林恩火山而得名，是一座依靠自然资源和旅游业发展起来的城市。
自然资源指的是硫磺矿石和火山灰堆积形成的肥沃土地，前者是工业时代的重要原料，后者则让林恩的经济作物也远近闻名。
至于旅游业，依靠的则是山间那些大大小小的温泉池。
甚至林恩这个名字，都是高原人当初为他们信奉的池水女神取的名字……
当然，条件这么好的地方，现在自然早就被鲁恩人彻底占据，至少艾布纳等人下了列车后，都没见到几个瘦削精悍，肤色偏黑，眼窝比正常王国民众凹陷许多的真正高原本地人。
“艾布纳，今晚可不可以去温泉旅馆住宿？”在列车上写了一天小说的佛尔思仿佛终于“活”了过来，跃跃欲试地问道。
表面打着伞，实际以此为掩护，利用“控水”手段将身边的女士都隔绝在雨水外的艾布纳从下车开始似乎就有些心不在焉，此刻听到佛尔思的问话，他眯了眯眼,继而勾起嘴角，微笑道：“当然可以。”
对此,伊莲和范妮也没什么意见,旅途劳顿,她们也非常想泡一泡温泉解乏。
至于“狮子”里昂，幻化成“橘猫”的它此刻正一巴掌拍开了一只想要靠近的野猫,似乎对他们的谈话毫不关心。
这让知道它底细的三位女士都颇为无语：你一个狮子欺负猫？
只有艾布纳瞥了那只野猫一眼，却又很快收回目光，接着叫停了路边的一辆出租马车。。
“先生,女士们，欢迎来到林恩，您们要去哪里？”车夫打打量了几人的穿着后，礼貌地问候道。
他有着典型地鲁恩式长相，只是身材消瘦,皮肤也偏黑,也许是个混血。
“有安静的温泉旅馆推荐吗？”艾布纳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车夫目光一闪,笑着回答道：“我为您推荐‘温柔之语’，那里距离市区不近不远,很是安静,也不耽误您明早回到列车,而且它的档次很高,温泉的质量也式上乘，符合您的身份,一定会让您和夫人们满意。”
“不错,就去那里。”艾布纳没有刻意解释什么，直接取出1镑的钞票递给了对方,“不用找了,多的就当做消费。”
也当作你的丧葬费用……这一句，艾布纳没有说出口。
待三人一猫进入车厢，马车也冒着雨换换启动后，那只一直在往这边观望的野猫才跑进了一处阴暗的巷子，跳进了一面立在垃圾堆旁边的破碎镜子里。
镜子中是一个只有两米见方的狭小空间,而一个衣着颇为邋遢的中老年男人正吃啃食着一根人类的手指。
野猫跳进镜中后,就语气颇为不善地对男子叫道：“赫塔，之后一定要把那头橘猫留给我！敢用巴掌拍我……我一定要当着它的面吃掉它所有的内脏！”
“那是一只非凡动物？”名叫赫塔的男子停下进食的动作，没有多少表情地问道。
“普通的橘猫可没有那么大力气可以抽飞我……它可能吃了增长体质的魔药,序列也应该不会太高。”野猫做出了自己的判断，毕竟对方都拍它了，显然是有不小的恶意,可它却没有预警……这说明，那橘猫的实力很低，低到对它没任何威胁。
它顿了顿，又补充道：“他们上了格思的马车，应该是去‘温柔之语’了。”
“‘温柔之语’……切茜娅的地盘……看来另外预备在城里埋伏的希LS麦尔和巴鲁都落了空。”赫塔露出一个邪异的笑容，似乎在嘲笑那三位竞争对手。
“你不是一样落空了？”野猫同样嘲讽起了他。
“我是‘镜面使徒’，是镜子中的恶魔，全城的镜子都在我的活动范围之内……我的准备自然是处处都有。”赫塔习惯性的反驳了野猫一句。
他作为贝利亚家族不多的序列5，却不像其他长老那样培养了诸多手下，只有这一只恶魔猫作为助手，倒是和死在贝克兰德的“影子使徒”杰森·贝利亚有着相同的习气。
不同的恶魔也各有一定的特点，擅长的能力不尽相同。
“你想去‘温柔之语’抢先杀掉那个侦探吗？”野猫用爪子扒拉过来一块血淋淋的肉块，边舔舐边问道。
“那个侦探没那么简单，先出手的怕是会吃亏……不如让切西娅、希LS麦尔和巴鲁他们先去试探一下他的底细。”赫塔说到这里摸了摸野猫的脑袋，转而道，“更何况我并不太在意那些蠢货……我的对手只有藏在暗中，善于噩梦的那一位。”
……
行驶的马车车厢内，艾布纳和“狮子”里昂，一个默契地用出秘术“荣耀之盾”，笼罩住了周围，一个则模拟出幻象出现在三位女士眼前。
在确认无人能够窥视后，一人一狮才在对视一眼后，展开了话题。
“你察觉到了吧？这暴风雨中潜藏的危险。”“狮子”里昂率先开口道。
艾布纳看了它一眼，没想到这被罗塞尔带坏了的狮子还文艺了一把……可他略一思索，就反应了过来，直接拆穿道：“后面这句是你‘预言’得到的启示语吧？”
狮子闻言颇为人性化地表情一滞，接着便若无其事地转开话题道：“你这样直接会让恶魔们感知到危险的。”
艾布纳却指了指四周凝聚出的秘术“黄昏之盾”，介绍道：“这是我在晋升‘秘术导师’时，从特性中获得的秘术，它能模拟出一丝‘黄昏’的力量，”
“后来我在打造变身……打造一件非凡物品时，所用的材料里也被‘黄昏’污染，而我从那里得到灵感，改进了‘荣耀之盾’，让它获得了在一定程度上屏蔽恶魔危险感知的能力。”
“原来如此，贝克兰德的那个‘欲望使徒’是你杀死的……那个倒霉鬼之前应该是被‘1-42’伤到了，你的灵感是来自纳盔甲上的古神血迹吧？”里昂故意做出恍然之色说道。
艾布纳诧异地问道：“罗塞尔曾经拿到过‘1-42’？”要不然你怎么那么清楚？
“狮子”里昂则摇摇头道：“是罗塞尔在‘工匠’阶段为了积累经验，请求查拉图为他展示过许多封印物和神奇物品……你应该明白，对于‘占卜家’途径的天使来说，只要见到过，了解过，就能随时拿出来……”
历史投影啊……难怪你那么熟悉……艾布纳没再纠结于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得到的启示，除了那句，还有什么？”
“没了，但刚刚我发现了恶魔的窥视，不过那野猫应该只是个盯梢的，什么计划都不知道。”“狮子”里昂晃了晃脑袋，又向艾布纳问道，“你呢？你获得了什么预言？”
它是知道艾布纳有着“预言”能力的。
“我没有进行‘预言’……”艾布纳却是摇摇头，然后取出“魔镜”，继续道，“我是依靠它其中所放牧‘魔鬼’的危险感知，直接知道了那些恶魔的来历，以及他们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