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陨石天降
迷雾海和极地海交界的小岛上，贝尔纳黛、伊莎贝拉、布鲁娜三位前公主正坐在“神秘女王”召唤出的蔓藤座椅上，盘点着探索的收获。
“除开那些古怪生物遗留的材料和特性不提，最有价值的就是这三样东西了。”
说话的是伊莎贝拉，她整理了一下衣衫，然后将一本笔记、一份地图和一张卡片放到了蔓藤构成的小桌上。
“这张卡片里封印有那个半神层次的奇怪生物……若不是贝尔纳黛你提供了罗塞尔制作的‘决斗卡牌’，我们未必能制服它……也不知道那位亚伯拉罕家族的‘漫游者’当初是如何仅凭‘旅行家’的实力就将它关在遗迹里的。”
说到这里，伊莎贝拉将卡片推到贝尔纳黛面前，继续道，“卡片是你提供，理应由你执掌，我想布鲁娜也不会有意见。”
布鲁娜不缺强大的灵作为帮手，确实没有意见，而贝尔纳黛也没推拒，默默收起了卡片。
接着，伊莎贝拉又拿起那张地图，展示了一下道：“地图标注了遗迹各处设施的作用和进入所需的‘亵渎之牌’卡牌组合，显然是罗塞尔故意留在里面的……
“而你们也已经大略地看过那本笔记，应该知道它是由冥皇书写，蕴含着许多可怕的神秘学知识，内容很可能涉及那位神灵对序列0之上道路的探索和实验……
“由此不难猜出，这处遗迹其实是冥皇和黑皇帝为了探索真神之上道路建立的实验室……
“也许，后来的‘苍白之灾’就是因为冥皇在实验中出了什么意外……
“最后，这张地图本身存在许多禁制，需要靠‘解析’才能得到具体内容，所以暂时由我保管没问题吧？”
贝尔纳黛思索了片刻，认可了她的话。
布鲁娜也无所谓地点了下头，她对于这些本不在行，能交给专业的最好。
“至于这笔记……它不是我们在短时间内能消化得了的知识，而且非常危险，我建议由我带回伦堡大图书馆，由‘智慧之塔’保存，你们若想阅读，随时可以借阅。”伊莎贝拉拿起那本笔记，斟酌着说道。
对此，贝尔纳黛没有异议，但布鲁娜却不认同，她皱着眉头道：“这是‘死神’的遗留，作为其后裔的我有义务回收。”
“但你将它拿回灵教团的话，我和贝尔纳黛就不太可能借阅了……”伊莎贝拉却是不想这么轻易交出。
就在两人气氛越来越紧张时，贝尔纳黛忽然开口道：“我有一个更好的人选，那就是‘死亡执政官’殿下……在将这份笔记交还给祂之前，暂时放在伊莎贝拉那里……”说着，她看向布鲁娜，“您觉得如何？”
布鲁娜想了想，觉得这倒可以接受，毕竟那位殿下是“死神”的亲子，也是她的先祖，于是点点头道：“可以……不过贝尔纳黛，你知道先祖在哪里吗？”
贝尔纳黛闭上眼睛，轻点下头道：“在贝克兰德……我正好需要回去一趟……另外，从那份地图目前解析出的信息看，这处遗迹最核心的位置需要‘红祭司’，‘黑皇帝’，‘月亮’三张牌才能开启……‘黑皇帝’牌，也许就在贝克兰德。”
……
周二早晨，当刚刚离开血族驻地的埃姆琳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灰雾，以及灰雾笼罩下的神秘身影时，他觉得自己的思绪都要凝固了。
“‘愚者’真的回应了！！”埃姆林惊恐之下，面对眼前神秘存在的询问，很快就将知道的全部交代了出来。
“莉莉丝降下神谕？为末日做准备？这是莉莉丝也想投资我吗？
“前有大地母神送来了‘塔’，并复活了邓恩，现在莉莉丝又派来了埃姆林？
“对了，《灵界见闻》那本笔记里，也有类似的末日预言，来自‘黄光’威尼坦，祂同时还指出，亚伯拉罕家族的诅咒将被一位得到隐秘存在帮助的‘学徒’解除，这，很符合‘魔术师’小姐目前的状态啊，她是得到了我这个‘愚者’帮助的‘学徒’……这就有点意思了，难道所有擅长预言的高位者，都看见了末日的不可避免，也看见了‘愚者’的存在和可能发挥的作用？所以要投资我？
“另外，罗塞尔的日记也能算是一种投资……他也预见了‘愚者’？
“嗯……仔细想想，我还摸着圣物发过誓……也许女神也知道我了……”
克莱恩脑海内闪过了一个个念头，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他靠着椅背，在古老青铜长桌上具现出了一副塔罗牌，然后不快不慢地笑道：
“你来选一张作为你的代号吧。”
平和的嗓音让埃姆林从那种僵硬到不知自己在做什么的状态里缓了过来，略显呆滞地摇头：
“月亮。
“我选‘月亮’牌！”
……
待埃姆琳离开后，克莱恩又“点”开象征戴莉的深红星辰，却发现她依旧身处昨夜的房间内……于是只能继续延迟对她的响应。
“但愿队长近期不会换房子……否则只能让戴莉女士根据线索自己去追‘夫’了”
克莱恩嘀咕了几句后便回现实，接着穿戴整齐，拿起手杖，出门乘坐公共马车，赶往了东区，并在黑棕榈街一家桌面油腻的咖啡馆内边享用沾嫩豌豆炖羔羊肉汤汁的燕麦面包，边听老科勒讲述他最近一周内搜集到的消息。
可惜的是，里面并没有具备太大价值的情报。
等到对方说完，克莱恩想了想，又掏出总值两镑的钞票，推了过去。
“您刚才已经给过了！”老科勒吓了一跳，愕然摆手。
克莱恩轻笑道：
“这周以内，我就会去南方度假，辛苦了一年，是该休息一段时间了。
“我也许得两周三周才能回来，所以提前支付你相应的报酬，呵呵，不要忘记帮我搜集消息。
“另外，如果我两三周后没回来，我希望你也不要停止搜集，我已经委托了一位可靠的朋友定期和你联络”
“好，好的！”老科勒又欣喜又感激地接过了那些纸币。
这个瞬间，他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度过新年。
他打算买下之前舍不得买的那条腌制好的火腿，用它搭配自己的面包。
真是让人迫不及待啊……感谢莫里亚蒂侦探！他不自觉吞咽了口唾沫。
克莱恩拿起帽子，又提醒老科勒要注意安全，不要涉险，并得到对方的保证后才满意地起身离开。
与此同时，“女神之眼”伊丽娅敲响了明斯克街15号的房门，却迟迟没能得到回应。
“也不在家？难道和艾辛格侦探一样去度假了？”伊丽娅觉得事情很是“巧合”，她不过只是和索斯特“畅谈”了几个小时，就错过了好几位“欲望使徒”案的相关人员。
这让她更加警惕，双眼中瞬间闪耀出璀璨的星光。
片刻后，她闭上眼睛，口中吐出一个人名：“埃德萨克？”
……
红蔷薇庄园，向埃德萨克王子提交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关于塔利姆下落的线索后，克莱恩趁机提出了结束委托的请求，并最终得到了对方的同意。
可他刚回到马车上，一个不速之客便闯入了进来——她正是魔女特莉丝。
而特莉丝见到克莱恩认出自己，反而很是高兴，和他述说起自己被人控制，不但被迫改名，还要和王子做一些她不愿意去做的事……
克莱恩却不想和她多纠缠，只随意问道：
“他们把你的名字改成什么样子了？”
特莉丝皱起好看的眉头，眼睛有些迷蒙地回答道：
“特莉丝奇克。”
特莉丝奇克……奇克……奇克！克莱恩霍然抬头，再次有了全身发麻的感觉，整个人僵硬得就仿佛大理石制成的雕像。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内只有一则罗塞尔日记在疯狂回荡：
“六月五日，得到了一本古老的典籍，里面竟然提到了‘原初魔女’的名字……
“祂叫，奇克……”
……
东区外的免费学校中，正给黛西四人开小灶的艾布纳霍然转过头看向窗外。
入目所见的是，一颗颗火球坠落向郊外的方位，哪怕贝克兰德糟糕的天气都无法阻隔那壮观的场景……
第662章 大雾霾前的各方
皇后区，霍尔伯爵家的豪华别墅，独属于奥黛丽的书房内。
这位即将成年的少女正在和她的心理学老师伊思兰特说起“倒吊人”先生对“海洋歌者”魔药配方的报价。
“对方选择了7000金镑？”这位心理炼金会的成员压低嗓音问道。
“没错。”奥黛丽语气轻快地将一只手提箱放到了伊思兰特眼前，顺手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叠叠现金。
伊思兰特则略带矜持地点数了一番，然后舒了口气，道：“数目无误。”
停顿两秒，她从自己带来的教材里抽出一本，翻到了其中某一页。
紧接着，一张卷起来的羊皮纸出现在了奥黛丽的眼前。
伊思兰特将其上的线绳解开，向奥黛丽展示了一番：
“序列5，‘海洋歌者’，主材料：塞拉女妖的完整声带，三眼雷鸟额头的眼珠……”
奥黛丽还未来得及审视辅助材料，伊思兰特已及时卷起了羊皮纸。
随即，她合拢了教材，将这本夹带羊皮纸的书籍推给了奥黛丽。
奥黛丽按住那本书，却未及时把7000镑现金交给伊思兰特。
迎着对方疑惑的目光，早有准备的她浅笑说道：
“对方害怕配方是假的，希望能先做验证。
“而验证完毕前，钱和配方都由我保管，放在我这里，他们都认为我很有信誉，我也不会因为区区7000镑而丢失这个名声。”
区区7000镑……伊思兰特目光呆滞了几秒，然后才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地点头道，“我明白对方的顾虑……也同样相信你。”
奥黛丽刚想礼貌地客气几句，却忽然间看见了无边的灰雾，看见一道模糊的人影在疑似树林的地方摆出祈祷的姿势。
那是“世界”先生？奥黛丽还来不及多思索，对方的话语便传入了她的耳朵。
埃德萨克王子……魔女教派……“女巫”特莉丝……欢愉魔女……特莉丝奇克……
原来如此，“塔”所说灾难可能来自魔女和极光会，是因为埃德萨克爱上了一位魔女，继而和他们勾结，才会给贝克兰德带来危机？
奥黛丽将那些最关键的词汇串联起来，刚有了一个初步的推测，就又看到“愚者”先生用平缓中带着些许戏谑的语气“点评”了一句：
“奇克，嘿，这是‘原初魔女’的真名……”
“原初魔女”的真名？！嗡的一声，奥黛丽的表情瞬间失控。
她略一思索，便未做多少演示地向“读心者”***特请了假，向伯爵夫人所在的起居室跑去。
被留在书房内的苏茜和伊思兰特则下意识对视了一眼，前者很快便移开了目光，然后摇起了尾巴。
我和一条狗对视了一眼？有着一头及至腰间乌黑长发和一双湖水般蓝色眼眸的伊思兰特自嘲了一句，开始分析起奥黛丽小姐忽然离去的原因。
“是我刚才的哪句话给了她触动，让那位小姐想到了什么吗？
“还是说，她是以这个为借口，其实是去见配方的买主？”
刚想到这里，伊思兰特就感觉到微小的震动从脚下传来，她不由得满脸惊讶地望向了窗外。
……
乔伍德区的一间咖啡馆内，本来正在制作甜点的“女巫”肖科，不，是莎科忽然呆愣了片刻，接着她垂下头，低声赞美了一句，然后才扔下手里的器具，提着裙子跑上咖啡馆的二楼，敲开了“欢愉魔女”丽娜的房间。
丽娜见她冒冒失失地闯入，不由得皱了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
“我……我刚刚接到‘愚者’先生的神谕，祂告诉我……贝克兰德即将有大事发生，埃德萨克王子可能会有危险！”莎科赶忙将刚刚得到的消息复述了一遍。
丽娜闻言表情先是一变，继而又冷静下来，思索了一阵后，心中有了决断：“我现在就赶往红蔷薇庄园，希望还来得及！”
“那我呢？”莎科询问道。
她现在已经是“女巫”，自觉可以为丽娜提供帮助了。
“你去向官方汇报有人可能会对埃德萨克不利的事……但记得要讲究方式方法，尽量不要暴露自己……
“如果事情顺利，我们明天这个时候，在北郊的那座废弃庄园见面。”
丽娜看似在安排任务，其实是不想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姐妹冒险而已。
“好的。”莎科对丽娜的能力很是信服，所以也没多想，立刻应了下来。
两人刚说到这里，灵性便同时被触动，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窗外，只见一颗颗燃烧着烈焰的陨石划开贝克兰德上空的雾气，砸落在皇后区郊外的位置。
“那里是……红蔷薇庄园的方向？”丽娜脸上露出焦急之色，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就急速消失，就像被人用抹布擦掉了一样。
紧接着，窗户便骤然敞开。
莎科见此也回过神来，她先是下楼关闭了店铺，然后才赶往距离很近的圣风大教堂。
——据她所知，大多数王室成员都是风暴之主的信徒，埃德萨克王子应该也不例外。
至于该怎么举报，她也已经有了主意。
她的好朋友，维恩督察的小儿子布鲁斯之前曾因为非凡者的身份被风暴教会逮捕关押。
但由于他身世清白，“收尸人”魔药配方的来源也不涉及什么隐秘组织，所以最终被代罚者小队吸纳，成为了一位官方的非凡者。
而她之前和对方有过接触，现在既然需要举报，也许可以找他帮忙……
……
工厂区，东罗斯德码头的一处仓库内。
休快步走到薇拉殿下面前，向她汇报了刚刚由“世界”先生转告的“原初魔女”的相关事宜。
她来不及想借口，只推说是从线人那里得到的情报。
薇拉殿下却在沉默了几秒钟后，摇摇头道：“魔女那边自然会有人处理……而我们现在有其他事情要做。”
“什么事？”休奇怪地问道。
现在还有什么比一位邪神更具威胁吗？
“我之前应黑夜教会的要求，在工厂区，在码头区的一些布置，你也看到了吧？你觉得它们是用来做什么的？”薇拉殿下指向仓库里的隐秘祭台，笑着反问道。
“这些布置似乎是某种用来消除人们极端情绪的仪式……”休斟酌了一下，结合自己掌握的神秘徐知识回答道。
“没错……”薇拉点了点头，然后将一叠文件递给了休，继续道，“这是一份调查报告。”
休接过后看了看这份打字机打出来的文件，发现调查人员是一个叫做迈克·约瑟夫的记者，下方有女神的圣徽。
黑夜教会委托调查的？这个迈克记者我认得，他是艾布纳的朋友……
休翻阅了一会儿，然后就看到了对底层民众困苦的生活以及“造物主”邪教传播等她早就了解的情况。
她想了想，忽然明白了薇拉殿下的用意：“您是担心‘真实造物主’可能借机降临。”
“不是可能，而是祂一定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尤其是奥古斯都很可能放任祂那么做的情况下。
“混乱猎手”的晋升仪式需要在一次天使级的邪恶、混乱、疯狂领域的袭击下，最大程度维护辖区的秩序……
如果一切顺利，奥古斯都有一位“混乱猎手”陨落的话，那么他的特性很大概率会提供给同为王室，且完成了仪式的我……
那样一来，我就能在明面上“合理”地晋升为序列3了。
心里这么想着，薇拉叹了口气，继续对休说道：“我们得看守住这些布置，它们可能能救下不少人的性命……尤其是这座主祭台，极光会的人必然会趁机来摧毁它的。”
听到这番话，休认识到这里的重要性，郑重地点了点头。
……
红蔷薇庄园外的树林里，看着几颗燃烧着火焰的陨石高速落下，克莱恩竟有了无力抗衡，绝望等死的想法。
即使不断利用火焰跳跃，他也没办法在“流星雨”砸中地面前脱离树林，脱离危险的核心区域，而以“占卜家”途径非凡者脆弱的身体，也不存在硬扛陨石的可能。
——哪怕那件相当于“惩戒骑士”的非凡物品“罗塞尔之握”可以提升不小的体质。
毕竟就连手枪无法击伤的活尸，在这样的“攻击”下，恐怕也会直接变成碎块或肉泥，并且是焦黑的那种……
好在就在他不断“火焰跳跃”，最终被逼得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看着“蘑菇云”吞噬自己的时候，阿兹克先生突然抓住了他的肩膀，并带着他进入“灵界”。
而在树林的另一头，刚刚赶到的“女神之眼”伊丽娅看到了这一幕，也毫不犹豫地取出了一枚符咒，跟进了灵界。
……
某处地下空间里，一支外表很普通的羽毛笔自行书写道：
“阿兹克·艾格斯本想将夏洛克·莫里亚蒂带到附近安全的地方，但‘女神之眼’伊丽娅的追踪让他产生了误会，双方短暂交手的余波破坏了‘灵界穿梭’通道的稳定，导致他们三人落到了距离因斯·赞格威尔和他的朋友不远的地方。”
写到这里，羽毛笔的表面黯淡了一些。
只剩一只眼睛的中年男子因斯·赞格威尔很快握住了它，但为时已晚，只能招呼他的朋友们，“律令法师”泰斯特和另一位王室的“混乱猎手”，一起做好了战斗准备。
但上一次与阿兹克交手的阴影依旧笼罩着因斯，哪怕这回表面上的战力占据上风，他也没有半点把握。
……
一个古老文明的废墟内，克莱恩遵从阿兹克先生的提醒，没去管五位半神的混战，而是转身向着道路的上方狂奔而逃。
在这样的战场里，他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成为阿兹克先生的累赘。
另一边，因斯·赞格威尔却没第一时间应对“女神之眼”的攻击，反倒望了克莱恩身影消失的拐角处一眼。
黑夜女神教会序列4“守夜人”能在一定程度上给予别人厄运，但刚才无声无息“祝福”了克莱恩的因斯·赞格威尔却发现对方竟未遭遇脚滑摔倒，跌入深谷等事情。
不仅如此，因斯·赞格威尔眼前似乎还出现了幻觉，看见了些许稀薄虚幻的灰白雾气。
没时间多想，他将目光收回，重新投向了伊丽娅……至于阿兹克，他则被“混乱猎手”和“律令法师”联合挡了下来。
……
东区边缘的免费学校里，接到“世界”传讯的艾布纳在四位学生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取出一张精致卡片，并喊出其真名，释放出了半神级的“骨龙”。
时间紧迫，绝望魔女随时可能抵达，他只能争分夺秒……而且，今天过后，这个身份恐怕也很难再在贝克兰德出现了。
当然，他在骨龙身上套了一层“幻术”，免得普通人直面半神话姿态，陷入疯狂。
“‘教授’先生……这是什么？”仅能看到一个轮廓的学生们目瞪口呆地问道。
第663章 大雾霾与……
平日里总是乐于回答各种问题的“教授”先生第一次没有回应学生们的提问，他一步踏上“骨龙”的后背，向黛西等人道：“这里很快就会出事，你们叫上学校的其他工作人员，尽快赶去附近的教堂。”
说完，他便让“骨龙”进入“心理学隐身”的状态，并穿过墙壁，向东区的方向飞去。
教室里，几位学生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经历过侠盗“黑皇帝”救助的黛西率先回过神来，严肃地对贝克等三位男生道：“‘教授’先生既然让我们尽快去教堂，肯定有他的道理，我们还是不要耽搁。”
在她心里，却是已经将艾布纳当作了和侠盗“黑皇帝”一样有非凡能力的超级英雄了。
目睹了“骨龙”轮廓的三位男生闻言也频频点头，显然对展示出神异的“教授”先生更加敬畏了。
而这，也是艾布纳没有一开始就让“骨龙”完全隐身的原因——他需要营造出神秘形象，增加自己在几位学生心中的权威。
虽然“权威”这种事，依靠模拟“仲裁人”也能达到，但他又不能一直在这里施加影响，所以只得采用了这种“震慑”加“暗示”的模式，让他们能完全听从自己的嘱托，不要因为好奇或叛逆去“作死”……
……
东区，科伦街，一个僻静无人，肮脏恶心的巷子里。
随着空间的扭曲变形，“绝望夜莺”潘娜蒂亚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了最深处的角落里。
这超越认知的一幕，让躲在巷子里休息的几个流浪汉下意识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产生了幻觉。
潘娜蒂亚环顾一圈，确认自己来对了地方，然后拉下面纱，遮住脸孔，抬头望向半空，只见午后的太阳重被云层和雾气遮掩，变得苍白黯淡。
淡黄色的雾气不算特别浓厚，沉浮于贝克兰德每个地方，带着略微呛人的味道，冰冷而湿润。
可惜，没有等到雾霾最严重最静止的时候……特雷茜和她母亲可能的介入，塔利姆的失踪，特莉丝身上发生的意外，“0—08”突然而短暂的失控，阿兹克和“女神之眼”的出现，侠盗“黑皇帝”之前的破坏和所谓代号“塔”的非凡者的出手，让事情越来越大，变得引人注意，行动只能提前到今天……
想到这里，潘娜蒂亚对着那几个流浪汉微微一笑，他们的目光便登时呆滞起来，继而脸上闪过不正常的潮红，全都捂住心脏倒地抽搐起来。
“这么死去可比在雾霾里缓慢窒息舒服多了……你们应该感谢我的仁慈才对。”笑着自语一句后，“绝望夜莺”便嗪着笑容走出了巷子。
她的步伐很慢，仿佛正徜徉于雾气的海洋里。
她所经过的地方，雾气难以察觉地浓了一点，染上了些许铁黑的颜色，可见距离悄然变小。
她离开这条街道后，一个穿着陈旧夹克，脸色蜡黄的流浪汉突然咳嗽，咳得剧烈无比，咳得倒在了地上。
与流浪汉相隔很近的两位贫民惊恐地退开，旋即捂住喉咙，发出荷荷荷的声音，似乎得了严重的肺部疾病或支气管炎，已经喘不过气来。
铁黑与淡黄交错的雾霾降临于了东区，降临于了码头区，降临于了正喷薄烟气的工厂区，不断往整个贝克兰德蔓延。
远处的各种景象被“淹没”，就连高耸的钟楼都只剩下淡色的影子，一个个工人，一个个贫民相继有了难受的感觉，艰难对抗着寒冷和困顿的流浪汉围绕那个女士途经的路线，一个接一个发病倒下，人命就像浆洗衣服时的泡沫一样脆弱。
绝望女士表情沉静而柔和，仿佛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她没有异常地行走于路人中间，嘴角微勾，低声笑道：
“鲁恩王国的历史将铭记这一天：
“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一个森冷的声音便从她的头顶传来：“是的，我会记住的……因为它也是你的忌日！”
“是谁？！”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潘娜蒂亚出声质问的同时，好似要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但实际上，她的掌中已然凝出一根尖锐晶莹的冰枪，并将它骤然投向了头顶处。
而她自己则借助反冲之力，以极快的速度向后退去，试图进入下一条街道，融入人群之中。
对于这突然发生的状况，对于诡异冒出，让自己都没能事先察觉到的敌人，她并不是没有疑惑，正好相反的是，她非常不解，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能如此快找到行踪隐秘的自己，仿佛早就埋伏在这里一样……
这难度不亚于毁灭一座大都市，或者从贝克兰德直接传送至南大陆东拜朗。
但作为一名序列4的“绝望魔女”，一步步从“刺客”成长而来，她明白关键时刻不能分心，不能迟疑，所有的问题等安全后再考虑也不迟。
所以，她选择利用对话麻痹对方，然后直接进攻，再趁机脱离。
可她很快就发现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离开这片街区，仿佛有无形的力量限制着她的行动，让她越想脱离，就越是不能成功。
半神级别的“扭曲”能力？他刚才没有偷袭，而选择和我说话，是为了与我产生某种神秘学上的“联系”，继而“扭曲”我的意图？
对“黑皇帝”途径能力并不陌生的潘娜蒂亚心中产生了一丝明悟。
知道自己无法脱离的她第一次正视了对手，然后就看到了站在龙背上俯视着她的一位教师打扮的青年。
而她刚才扔出的冰枪，也并未如她想象一般，白霜凝聚，寒封世界，将对方冻结在其中……反而被对方布置的一个仪式轻易化解。
“我今天的‘预言’，为你而留……自然知道了你的应对！”
站在“骨龙”背上的青年自然是艾布纳，此刻的他在使用“被诅咒的图铎徽章”成功地利用对方的意图困住了她自己后，便不再犹豫，直接开启“纯白之眼”，然后与“骨龙”融合，化身半神话生物，向着魔女扑击而去。
魔女的手段多样，自己又并非真正的半神，靠玩法术、秘术很难胜过对方，还是近身肉搏胜算最大。
……
东区深处的一条街道上。
老科勒抱着装于纸袋内的火腿，急匆匆往租住的公寓返回。
他警惕地四下张望，害怕那些饿得眼睛冒出狼一样光芒的家伙会扑上来抢走自己的“新年馈赠”。
走着走着，他感觉四周的雾气浓了不少，远处还算清晰的教堂钟楼逐渐被淡黄与铁黑混杂的颜色所吞没，就连周围的行人，超过十步，也只剩下模糊的影子。
老科勒瞬间有了被世界遗忘的感受，抬掌捂了下口鼻。
“今天的雾气怎么这么难闻？”他嘀咕一句，加快了步伐。
一步，两步，三步，老科勒觉得自己的脸庞在发烫，额头似乎烧了起来。
他胸口发紧，喉咙不适，很快有了呼吸困难的症状。头脑也越来越迷糊。
荷，荷，荷，他听见了自己艰难的喘息声，双手一软，装着火腿的纸袋重重落到了地面。
老科勒下意识蹲身拾取，却一下摔在了那里。
他按住装火腿的袋子，努力地把它往怀里收。
这一刻，他认为有浓痰涌起，堵住了自己的喉咙，于是，努力抗争，发出风箱拉动般的声音。
扑通！老科勒开始模糊的视线看见几步之外同样有人摔倒，喘不过气来，年纪和他差不多，也是五十来岁，鬓角斑白。
就在他心中逐渐绝望，仿佛看到自己已经逝去的妻子孩子在向他招手时，一位穿哥特式宫廷长裙，戴同色小巧软帽的漂亮女士却忽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并将一管药剂灌入了他的口中。
在失去意识前，老科勒最后的念头是：这位女士是主派来引领我入祂的国的天使吗？
我只是来认识一下夏洛克的线人的……莎伦小姐扶起他后，默默在心里回了一句。
她本待直接将这个线人带回勇敢者酒吧，但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火腿，犹豫了一下，又回身将其捡了起来。
……
东区边缘的雾气还不算浓厚，但也有不少人开始咳嗽，这其中就包括和艾翠丝一起来帮助母亲收需要浆洗衣物的弗莱娅。
在海上冒险了半年的艾翠丝一看到那些雾气，脸色就是一变，经验丰富的他从那里面窥到了“非凡”能力的味道。
“快！捂住口鼻，快去附近的教堂！”艾翠丝拉起弗莱娅就开始跑动起来。
“可……可妈妈还在老公寓楼那里……”弗莱娅却是不肯移动脚步，拽着艾翠丝，焦急地道。
艾翠丝回望了一眼远处的雾气，发现它们扩撒的速度似乎慢了下来，于是咬了咬牙道：“我去将她带出来，你不要在这里等，去教堂！”
弗莱娅怔怔地望着他，然后郑重点点头道：“谢谢你……艾翠丝！你……你也要小心！”
“放心吧，这雾气里的‘疾病’还不至于要我的命。”说完，艾翠丝拥抱了一下弗莱娅，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向着东区边缘的老公寓楼跑去。
弗莱娅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直到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才坚持着迈步走向教堂。
……
东区内，那些或年纪老迈或身有隐疾的人如同被砍伐的树木，在雾气里相继倒下，而此时接触他们的人，则感染上瘟疫，飞快死去，身体还算健壮的成年人和孩子们也有了轻微的不适。
而科伦街还能抬起头的人们，却都隐隐看到一个轮廓模糊的庞然大物正对着一位女士不断撕咬着……
尽管那位女士施展出黑火、冰枪等诸多手段，依旧奈何不得对方，只能依靠替身来减免伤害。
可即便如此，她也已经永久地失去了一条手臂。
艾布纳计算着剩余的“融合”时间，正打算对魔女做最后一击，并决定无论胜败，都要抽身而退的时候。一位披着带兜帽的古典长袍，眼睛和头发都为黑色，面容秀美但呆滞的女士却忽然间出现在了他和潘娜蒂亚的身前。
天使！绝望魔女目光一凝，周身霍地腾起黑焰，散播出去了疾病，并打算点燃周围的一切，制造大规模的火灾。
这个刹那，她的身体奇异地颤抖了一下，凝固在了原地。
紧接着她的身体便一厘米一厘米地消失，并急速往上蔓延，难以遏制，很快就完全失去了踪影。
“天之母亲”？女神的神降容器？
艾布纳见此，心中刚松了口气，就骇然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如同遭橡皮擦光顾的铅笔画，以比刚才魔女还快的速度被飞快抹除着……
他，连同骨龙的身影在几秒内就彻底消失不见。
第664章 英雄
码头区放置有祭台的仓库里。
当大雾霾蔓延开来后，休似乎就看见一道道带着不甘的怨念化成虚幻透明的身影，前仆后继地涌向某个地方，酝酿成未知的恐怖事物，
以休所掌握的神秘学知识，立刻明白这些死去的灵魂很可能暗中信仰了“真实造物主”，至少也是念诵过祂的名……他们残存的灵和怨念此刻被极光会的人献祭，来换取“真实造物主”的降临！
“好在对方的仪式还欠缺一些东西，否则已经成功了！”
休想到这里，看向了仓库中的隐秘祭台，再一次确定了它的重要作用。
——工厂区、码头区和东区沉积多年的麻木、绝望、痛苦、愤恨等压抑情绪是“极光会”仪式必不可少的部分，而薇拉殿下之前的布置，让那些极端情绪被吸收到了这里，这才拖延住了邪神降临的脚步。
“但‘极光会’必然不会放过这么难得的机会……”休的念头刚落下，她脚下的影子就突然活了过来，抓住她的脚踝，水流般上淹，将她死死缠住。
休心中顿时一惊，这个能力她并不陌生，当初与康瓦男爵对战时，对方就使用过这个能力，后来听艾布纳讲解，才知道这是“秘祈人”途径序列4“黑骑士”的“统御阴影”能力。
“极光会”的半神来了！休脑海中转过这个念头的同时，刚要使用殿下借给自己的半神级物品“星辰之牙”斩断那些阴影，耳边便听到了一个威严的女声：
“剥夺！”
霍然之间，那些活过来的阴影仿佛被抽离了灵魂一般，纷纷回到地面，成为了真正的影子。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黑色牧师长袍的男子也缓缓走出了阴影。
他看起来很年轻，五官都很出色，但脸上却仿佛笼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幽暗帘幕。
另一边，“剥夺”了敌人控制阴影能力的薇拉对他的到来似乎早有所料，用肯定的语气道：“‘幽暗圣者’克斯玛。”
“奥古斯都的圣者？按照协议，你不该在这里。”“幽暗圣者”克斯玛盯着薇拉打量了几眼，似乎觉得她样貌过关，所以没有立刻动手。
当然，这也是因为除了这处主祭台外的其余布置都已经被他摧毁，这里能吸收的负面情绪有限，最多只能拖延主降临的步伐，却已无法阻止。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薇拉不为所动，冷冷地笑了一声道，“而且，他们也不希望‘真实造物主’真的能够降临，对我的行动至少是默许的。”
“我明白了。”克斯玛话音未落，就化身成穿黑色全身盔甲的高大骑士，提起又长又宽的直剑向薇拉斩了过去。
同一时间，一道扭曲摇晃的黑色影子从角落里升了起来，它是“幽暗圣者”克斯玛放牧的一个灵魂，来自神弃之地的强大吸血鬼，对应“月亮”途径的序列4“巫王”。
——“牧羊人”放牧的对象如果有半神层次，因其灵体坚固，可以直接外放，但一次只能一个，除非对应“牧羊人”已成为序列3的“三首圣堂”。
此刻，那位扭曲摇摆的“巫王”阴影化身月光，直接“闪现”到了薇拉的身后，接着，他伸手挖出了自己一只眼睛，虚幻的眼睛，鲜红的眼睛。
这眼睛荡漾着明净而绯红的光芒，一下就照亮了整个仓库，仿佛红月降临在了这里。
它的瞳孔中则倒映出薇拉殿下英气的身影，然后拿着自己眼珠的手握了起来，让绯红的“月亮”被黑暗彻底吞没。
随着他的动作，薇拉的四周浮现出深沉的，凝固的黑暗，将她束缚在了原地，仿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色骑士手中的直剑刺中自己。
但薇拉却是没有半点恐惧的神色，只见她周身忽有白色雾气冒出，又旋即消失不见，但束缚她的黑暗却是如冰雪入沸水一般迅速消融，紧接着她左手一抬，虚握住了冲向自己的黑色铠甲骑士在视野里的身影。
这是“律令法师”的“禁锢”！
这番交手说着复杂，但其实只是眨眼间，形势就完成了翻转，而休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举起“星辰之牙”匕首，指向那个刚想有所动作的“巫王”幽影，严肃地道：
“律令：
“此地禁止幽灵！”
随着她的宣告，透明匕首上的一颗颗星辰变得闪亮，紧接着无形的力量便缠绕到“巫王”幽影的身上，打断了他的施法。
“违背律令，当‘放逐’！”休毫不犹豫地再次发动了“星辰之牙”的另一项能力——将不遵守律令的目标“流放”到对应星辰“记录”的坐标。
而这一道“禁止幽灵”的律令，休甚至的坐标是圣风大教堂门口……
另一边，“巫王”幽影的脚下瞬间出现了一扇“门”，趁着它与“律令”的力量抗衡之时，将其吸入了其中。
但可惜的是，它到底并非真正的自由“幽灵”，而是被“放牧”的可怜灵魂，所以它没能去往风暴教会得到救赎，而是在“门”关闭之前，被“幽暗圣者”克斯玛回收进入了体内。
克斯玛已经通过放牧灵魂的能力摆脱了薇拉的“禁锢”，但他隐藏在甲胄下的眉毛却已经深深皱了起来，因为眼前这位奥古斯都家族的女性圣者比他想象的要难缠的多……
对方大部分精力似乎都放在了那处祭台……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轻松地就化解了我的攻击……而且刚刚那个“禁锢”，真的是“律令法师”能达到的程度？
另外，她还有一个执掌着“1”级封印物的帮手……
想到这里，深感事情棘手的“幽暗圣者”克斯玛正准备向主祈祷，请祂临时赐予力量，消灭敌人，摧毁那处祭台……
可就在这时，东区、码头区、工厂区原本汇聚起来的灵魂和情绪却忽然间消散一空……
主降临的仪式被打断了！
怎么会被打断？
A那个废物到底怎么搞砸的？！谷
克斯玛隐藏在黑色甲胄下的英俊面庞扭曲起来，但他的灵性忽然被触动，预感到了危险的临近，于是再顾不得和薇拉纠缠，直接进入阴影，急速远去，沿途不断地消除着痕迹。
半分钟后，一位脸无杂须，眼睛深邃的老者进入了仓库，他看了眼完好无损的祭台，微松口气道：“薇拉殿下，感谢你们阻止了邪神的降临。”
薇拉却摇摇头道：“圣安东尼阁下，破坏了仪式的应该另有他人，我们只是延缓了祂的脚步而已。”
在码头区的布置，是薇拉和黑夜教会联合所为，安东尼知道这里的重要性，自然优先过来支援。
“是啊……不光有破坏了邪神仪式的英雄……还有一位阻止了大雾霾进一步扩散的‘英雄’……”
圣安东尼脸色肃穆地点了点头。
阻止邪神降临和大雾霾的“英雄”……是“世界”先生吗？还是艾布纳？
比较起来，就我最没用……干脆死了吧……
休心中转过这个念头，然后下意识地拿起匕首向脖子上划去。
但她的动作，却是被早就有所准备的薇拉“禁锢”了起来。
——发动“律令”后，会产生强烈的自杀倾向，持续一个小时……这是“星辰之牙”带来的负面效应之一。
……
几分钟前，一个放置有祭坛的大厅内，A先生嘶哑着对冲出来向祭坛射击的克莱恩笑了笑，语气疯狂地道：
“没用的，小爬虫，仪式已经正式开始，以你的力量是无法打破和中断的，即使序列5的非凡者，也办不到！
“但你也是幸运的，你将活着见证我主的降临，融入祂的身躯。
“创造一切的主；
“阴影帷幕后的主宰；
“所有生灵的堕落自性。
“您虔诚的信徒祈求您的降临；
“我愿意奉献我的身躯，让它作为容器，承担您伟大的意志！”
祈祷声里，A先生头顶突有光芒从未知处降临，将他完全笼罩。
见此，克莱恩的思绪快速转动，回想着自己手里的物品，有哪一个能用来破局……
最终他取出了一把黄铜色的钥匙……它来自在满月听着“门”先生呓语喝下魔药的亚伯拉罕家族青年。
蹬蹬蹬！
克莱恩前跨几步，用力甩动胳膊，将攥在掌心的钥匙扔了出去，扔向祭坛内层叠的光层。
光层之内，黄铜色的“万能钥匙”开始分解，开始融化。
而当它的外壳不见，内里蕴藏的诅咒便直接显现了出来，连接到了未知之处的“门”先生。
也就一两秒的工夫，克莱恩看见了一片虚幻扭曲的绯红……
那抹绯红在快速变淡中竭力挣扎，猛地爆开！
紧接着，整个祭台四周的光层扭曲了，坍塌了。
轰隆！
巨大的爆炸从祭台中央往外扩散，掀起了恐怖的风浪。
喀嚓！最近的四根粗大石柱瞬间折断，远处的克莱恩只来得及做出翻滚的动作，就被冲击波拍飞了出去。
砰！
他撞在墙上，一下扁平，化成了薄纸。
那薄纸迅速被后续的风浪撕碎，洒向四周。
等风浪稍有平息，克莱恩便取出一枚圆锥模样的“宝石”，并对准身体前倾，跪在倒塌石柱旁的A先生，激发开来。
这是他花了3000镑从“塔”手里买到的“心灵吐息”符咒！
对方身为“牧羊人”，身体恢复能力极强，不想办法趁着他伤势未愈的时候落井下石，等他好转，自己绝对跑不了！
而甩出符咒后，克莱恩都没看效果，便毫不犹豫地拔腿就跑。
他不是不想趁机击杀对方，但考虑到“牧羊人”能力的多样，考虑到这里还是敌人的老巢，还是不能贪婪，逃走为上！
第665章 王子与魔女
未知的地下遗迹内，奥古斯都家族的“混乱猎手”见自己和“律令法师”泰斯特联手都拿不下对面的阿玆克，不由得心中焦急起来，毕竟这里已经暴露，教会的强者随时可能到来。
他犹豫了几秒，终于下定决心，取出了一件由他执掌的“1”级封印物，并在泰斯特的拼死牵制下，将它成功和阿玆克勾连起来……
下一刻，阿玆克先生便闷哼一声，精神一阵恍惚，就连“冥界之门”都没能再维持住，让差点被拉入其中的泰斯特捡回一条命。
但使用那件“1”级封印物的“混乱猎手”却更为凄惨，脸上的皮肤甚至发生了龟裂，仿佛随时会碎裂成很多小块一般。
“你……你不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大量的血液就从皮肤的裂口处喷射而出，就好像他浑身的血管都发生了爆裂。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另一边正激烈交战的“女神之眼”和因斯都短暂停手，惊疑不定地看了过来。
而最先回过神的是“律令法师”泰斯特，他一看到公爵大人的惨状，就知道灭口已不可能，所以趁着阿玆克精神还在恍惚的时机，当机立断地一边抓起已成血人的“混乱猎手”，一边奔至裤子脱落到脚踝处的因斯身前，并指向对面的伊丽娅，宣告道：
“放逐！”
猝不及防的伊丽娅一下子被丢入虚空，不知扔向了哪里。
但这种“放逐”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对方就能重新找回这里。
所以泰斯特示意因斯?赞格威尔抓住自己，然后毫不犹豫地发动了“传送”。
在头顶有些七道净光的抽象世界里，因斯第一时间确认“0-08”没有自己“瞎”写后，不由松了口气，接着先是使用“堕落晨星”为自己和泰斯特加持了“伊文思的隐秘屏障”，避免“女神之眼”依靠圣物追踪过来，然后才疑惑问道：“为什么不趁机杀死那个叫阿玆克的人？”
“没时间，也办不到……别看他被公爵的攻击击中后似乎没了反抗之力，但实际上想要真正杀死他很难！”泰斯特看了眼手里提着的“血人”，面色难看地沉声说道。
根据他的判断，那个阿玆克很可能用“祂”称呼更为准确！
但这就没必要和因斯说了。
因斯?赞格威尔收起疑惑，点了点头，然后提起了堆在双脚位置，于战斗里几乎撕裂的裤子……
……
红蔷薇庄园内，魔女特莉丝看着拦在自己身前的埃德萨克王子，半是凄凉，半是苦涩地道：
“你应该得到过另一位魔女，‘疾病少女’特雷茜的忠告吧？我记得你和我说起过这件事……而你那时的推测也没错，你和那位蒙巴顿王子一样，都是属于可以牺牲的对象，至于我，既是王室和魔女教派合作需要的人质，也是欺骗所必须的伪装。
“我带着魔女教派的重要物品，处在你们的严密监管下，随时会被摧毁，会丢失宝物，这就是我们展现的合作诚意，而一旦事情暴露，被三大教会或军方另外的派系知晓，那事情的发展就会很简单，埃德萨克王子贪恋美色，偷养魔女，自知罪恶深重，于是吞枪自尽，然后，所有的问题都会被掩盖。”
“不！”埃德萨克脱口喊道。
他不相信父亲会对他如此绝情……
可现实容不得他不信，于是很快又脸庞扭曲地问道：
“他们在和魔女教派合作什么事情？”
“一个随时可能被放弃的人质怎么可能会知道？”特莉丝自嘲一笑，“这就是我想逃跑的所有理由。”
她埋下脑袋，连续低笑，笑得身体轻轻颤抖。
过了几秒才重新抬头，勾勒嘴角道：
“你想怎么处置我？”
埃德萨克王子阴着一张圆润的脸孔，沉默地看了特莉丝近一分钟。
突然，他闭上眼睛，指着另外一边道：
“你离开吧。
“从那扇门离开。”
特莉丝愕然抬眉：
“你要放我走？”
紧接着，她又下意识问道：
“你怎么办？”
“嗯。”埃德萨克转身望向窗外，眷念地望了眼外面的高尔夫场地和正在散步的马匹，缓慢回答道，“至于我……我会活在这个别人为我精心编织好的故事里，迎来最后的结局……”
特莉丝闻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强行斩去心中的异样，然后才转身离去。
埃德萨克王子坐在落地窗边，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神异常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一个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埃德萨克，你怎么了？”
埃德萨克的眼睛活了过来，他循声望去，看到了自己的儿时好友出现在了眼前——虽然是女版，不由得苦笑一声道：
“丽娜……
“我忘记了你给我的衷告，
“甚至一度忘记了你……
“没想到是你来送我最后一程……
“不过这里并不安全，你还是快走吧……”
说着，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牌，放到丽娜手里，继续道，
“另外，我现在只有这张牌对你可能有用……就送给你做个念想吧。”
丽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接过牌看了一眼，发现那上面绘制着一位身上不着片缕，只缠绕着无数蛛丝的栗色头发女士……
她的面容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眼熟。
……
艾布纳刚刚恢复思绪，就发觉眼前一片漆黑，整个人好像完全失去了知觉，就像进入了没有梦境的最深沉眠。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因为每次依靠因多港温泉的溪流进入那片连通冥界的“噩梦”中时，都能体验到。
“女神为什么要将我也‘隐秘’掉？难道是怕我不容易逃跑，所以故意保护性关押？
“或者，祂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布置？
“嗯，至少应该不会对我不利……”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感觉到自己似乎可以控制住身体了，于是立刻施展出晋升时自带的秘术“荣耀之盾”，依靠一丝“黄昏”的力量将吹拂自己的阴冷之风挡在了外面。
然后他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已经解除了与骨龙的融合状态，对方甚至不知在什么时候重新进入了那张罗塞尔制作的精致卡片里……
手里捏着卡片，不敢有任何放松的艾布纳打量起四周，确认所处的环境……以及绝望魔女的位置。
映入他眼帘的首先是弥漫于四周的雾气和深沉清冷的夜色，而就在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镇。
小镇最显眼的建筑是一座风格非常古老的尖顶教堂，它通体成黑色，没有钟楼，顶端盘旋徘徊着一只又一只眼中似有星光的乌鸦。
教堂周围散布着不少建筑，有普通的两层民居，有简陋的木屋，有悬着招牌的面包房，有以水车为动力的灰白磨坊，但没有一个行人，他们似乎已在安静宁和的夜晚沉沉睡去。
和原著里描述的大体一致……
毫无疑问，这里就是“夜之国”！
艾布纳刚想到这里，一道人影就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不远处。
那人样貌美丽，却衣衫褴褛，精神也有些萎靡，嘴角还挂着鲜血，显然受了极重的伤势。
A先生？他这可比原著里惨得多啊！
心中立刻有了判断的艾布纳没有多少犹豫，便激发了一道“魔镜”放牧“魔鬼”使用的“岩浆之剑”！
与此同时，他还弄拟出从红天使那里学到的“致命攻击”能力，加持在了那柄散发着硫磺气味的岩浆大剑上。
第666章 A先生的价值
由赤红岩浆和淡蓝火焰组成的外形绚丽的巨剑巨剑，在“致命攻击”的作用下，径直斩中了A先生的“要害”。
哪怕回过神的A先生化身成如同潮水的阴影，也依然无法抵消掉“熔岩之剑”对他造成的伤害。
这是“致命攻击”能力的效果，不管打在目标哪个位置，都等同于弱点攻击！
这时候，A先生化身而成的阴影却忽然退化成为柔软的纸张，飞快腐烂成泥。
“纸人替身”！
察觉到阴影也无法化解伤害的他及时切换了放牧的灵魂，使用了“纸人替身”！
艾布纳对此却早有预料，甚至可以说，他会在第一时间攻击A先生，除了极光会的人都是疯子，满手血腥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对方放牧了一位“秘偶大师”。
而想要进入小镇的教堂，继而离开这处“隐秘”中的夜之国，操控“灵体之线”的能力是必不可少的。
艾布纳虽然也有一件神奇物品“牵线木偶”可以做到类似的事，但它并非用特性打造，能力有很大欠缺，是不太可能对抗原著教堂里那仿佛“磁铁”般牵引“灵体之线”的力量的。
所以在用“魔镜”发出“熔岩之剑”的同时，艾布纳就预先埋伏了一些心灵上的手段。
这些手段来自“魔鬼”，其产生的影响，如果A先生完好或者能联系到“真实造物主”时还可能抵抗，但以他现在被“心灵吐息”正面击中过的状况，却是没办法依靠“纸人替身”完全免疫了。
身形浮现于另一侧的A先生恍惚间看到了自己通过献祭贝克兰德的羔羊，让主得以降临，一一消灭了那些伪神。
而他也得到了主的赞许，被获准成为主的一部分……
他为此欣喜若狂，因为那是他无上的荣耀！
极端的喜悦下，他的情绪和欲望都飞快膨胀，很快就填满了已经被“心灵吐息”破坏了“防御”的心灵孤岛。
但他不知道的是，要融合他的并非他一心信奉的主，而是一面已经张开“嘴”的“魔镜”！
它之前释放的那一道“熔岩之剑”里就预先埋下了入侵心灵的种子，让对方陷入不可避免的迷幻状态，最终令A先生“自觉自愿”地奉献出了自身。
——不同种族衍变而来的恶魔各有不同，有自身的独特能力，而“魔镜”放牧的“魔鬼”，则在梦境领域有着特殊。
“看来我卖给克莱恩的那一枚‘心灵吐息符咒’是落到了A先生的头上啊，否则‘魔镜’也没这么容易得手……他之前的精神状态应该非常差。”
心里这么想着，艾布纳又瞥了眼似乎“吃”得很开心的“魔镜”，知道这镜子多容纳了那么多灵魂，恐怕会造成“挤压”，让部分能力无法使用……
而刚刚的战斗虽然短暂，但“熔岩之剑”击中A先生身体炸裂开来的动静也绝对不小，所以很可能将同样身处小镇的“绝望魔女”和其他非凡者引过来……
我和“骨龙”融合虽然不怕对方，甚至略占上风，但也没可能在“融合”的那短短时间内将其击杀……
所以，在做好准备前，还是尽量不与她罩面比较好……呵呵，我相信被我撕下一条手臂的她也大概率不想见到我……至少在她饿疯之前如此。
一念至此，艾布纳施展出秘术“伊文思的隐秘屏障”，让自身在心理学、物理学和神秘学层面都进入了“隐身”状态。
对于这个曾经从“堕落晨星”上解析并学会的秘术，艾布纳越是“复原”的完善，越是觉得它仿佛天然就是根据“纯白之眼”的能力设计完成的。
——自己现在只能重现原版七八成的威能，但即便如此，它在反占卜、反预言、反感知的“隐秘”效果上，也和“堕落晨星”用出该秘术时几乎没有差别，甚至犹有超出。
“而且……在这个小镇里，‘隐秘’的效果似乎更强了……我怀疑就算站到一般半神面前，对方都不见得能发现我……
“嗯……我记得克莱恩曾占卜过‘堕落晨星’，得到了其是由罗塞尔打造的结果……可物品是出自罗塞尔之手，秘术却未必……
“这个‘伊文思’究竟是谁？他创造的秘术不但能更好的撬动‘纯白之眼’的高位格力量，还在‘黑暗’笼罩的领域效果更好……
“他会不会也是一位‘纯白之眼’带来的穿越者？
“罗塞尔或者‘灾祸印章’找到了他的某件遗物，所以才知道了这个秘术，并将其融入了‘非凡物品’里？”
思绪电转间，完全隐去身形的艾布纳在安静到没有其余声音的迷雾世界里，没用多久就进入了不远处诡异神秘的迷雾小镇。
镇内，不少房屋的门还开着，里面的桌上分别摆放有啃了一半的白色面包，装着红葡萄酒的玻璃杯，凌乱的银制刀叉……就好似主人吃到一半就开门来欢迎来自异乡的客人，然后就突然蒸发掉了……
根据原著，艾布纳知道这座小镇的一切，包括那些食物都是沉睡在教堂深处的“半个愚者”安提哥努斯的秘偶，一旦吃下那些东西，立刻就会成为小镇“秘偶团”的一员，被挂在教堂里当“腊肉”。
由于“魔镜”暂时还无法使用，为了验证这里是否真的和原著一致，艾布纳只能从上衣口袋里取出当初杀死贝克朗后所得的战利品“牵线木偶”。
这东西虽然很难让他获得和真正“秘偶大师”比拼操作“灵体之线”的能力，但却也能给予其他途径非凡者看到那些虚幻黑色细线的机会。
随便走入一间房屋，依靠“牵线木偶”的视野望向那些食物，艾布纳发现它们就像活着的生灵一样，有“灵体之线”从内部长出，延伸往古老教堂所在的方向。
它们最特殊的一点是，各自只有一根“灵体之线”，与正常生灵的密密麻麻数之不清有明显区别。
果然……看来我干掉A先生，获得“秘偶大师”特性和灵魂的决定是正确的。
心里这么想着，艾布纳没急着去教堂查看，而是透过窗子看了眼半空迷雾里的绯红之月，看着它逐渐穿透迷雾，清晰宁静地照耀小镇……
“当红月变得清晰，这里会发生变化，变得非常危险。”艾布纳回忆着原著里的描述，顺手将门关上，并反锁住。
接着，他一边关注着外面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一边分出精神，开始梳理“魔镜”中放牧的灵魂，做出取舍。
之前的“魔镜”在释放出“欲望使徒”后，还有六个灵魂，分别是序列8层次的“挑衅者”和“诈骗师”，序列6层次的“欢愉魔女”和“无面人”，序列5层次的“梦境行者”，以及序列4的“魔鬼”。
而A先生这里，包括他本身在内，则有八个……
它们分别是，序列8的“医师”，序列6的“腐化男爵”、“记录官”、“恶魔”、“风眷者”，和序列5的“秘偶大师”、“痛苦魔女”以及“牧羊人”。
这里面“痛苦魔女”可以覆盖“欢愉魔女”，“秘偶大师”可以覆盖“无面人”，“恶魔”则被“魔鬼”覆盖……“牧羊人”又被“魔镜”本体覆盖……
再拿掉层次较低的“医师”、“挑衅者”、“诈骗师”，刚好剩下了“痛苦魔女”，“秘偶大师”，“梦境行者”，“腐化男爵”，“记录官”，“风眷者”和“魔鬼”七种。
“这一波赚大了啊！”艾布纳看着“魔镜”在自己选择后吐出来的特性，不由得感慨道。
第667章 来自一千一百年前的谋杀
绯红照耀下，原本空无一人的小镇，突地多出了不少居民，他们行于大街小巷，彼此打着招呼，讨论今天只买面包，还是奢侈一点，来上1磅牛肉。
迷雾小镇忽然之间就好像从死寂中复苏过来，有了几分正常城镇的模样。
可是，那些隐隐约约的身影们并没有尝试进入两侧房屋，他们似乎一直来来回回地走在街上，发出的声音则很难让人相信是在说话，这更接近于野兽的低声咆哮。
“比起克莱恩未来一手打造的‘乌托邦’，安提哥努斯的‘手艺’还是太糙了点……”
收拾好非凡特性的艾布纳吐槽了一句，正待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时，外面的街道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那些野兽低吼般的声音全部消失不见了！
街上来回走动徘徊低语的身影，似乎全部转向了某个方向……
而那个方向，则传来了一个礼貌的男声：“请问，这里是……”
他的话尚未说完，就戛然而止……经过短暂的静默后，嘈杂的低语声重新出现，隐隐约约的身影们继续走来走去。
“那个声音有些熟悉……嗯，应该是埃德萨克王子的管家芬克尔……当初在《每日观察报》总部大楼举办的舞会上，我和他见过一面……
“原著里，他确实被‘0-17’送进了夜之国，只是后来没有交代……现在看来，他是一进来就到教堂当‘腊肉’了啊……”
艾布纳摇了摇头便不再多想这件事，转而边回忆“夜之国”的相关剧情边思忖道：
“如果女神没有刻意针对我的话，那么离开这座迷雾小镇需要进入教堂的最深处，找到有凹痕的墙壁，将一块对应的黑曜石放上去，并绘制出女神圣徽上的符号。
“有被放牧的‘秘偶大师’帮助，操控‘灵体之线’，使它不被教堂上方的‘磁铁’吸走应该不是问题……
“黑曜石在原著里是‘绝望夜莺’潘娜蒂亚持有的……但那是在几个月后，她那时应该吃了镇上大部分的‘幸存者’，才拿到黑曜石的……
“也就是说，现在的黑曜石，还很可能在某个未知的‘未来食材’身上……
“嗯，如果剧情没变的话，黑曜石在哪，迫切想要让自身那道历史投影与外界‘命运’和‘历史’连通，借此完成‘复活’的查拉图肯定是知道的……原著里，他就准确对克莱恩点出了‘绝望魔女’的名字。
“所以只要去问问他，应该就能找到……
“最后，绘制的符号……克莱恩用黑暗圣徽的简笔画图案顺利脱离了这里……但他作为女神的眷者确实没问题，可我……行吗？
“女神在之前那处连通冥界的噩梦里，确实对我进行了一定的投资……但祂这次将我弄进来，真的能允许我什么都不干就安然离开？祂的目的是什么？
“而且，我一旦开启了‘门’，不管用哪个符号，实际都会让这里短暂解除‘隐秘’的状态，与外界的历史和命运产生交汇……这等于提前释放了查拉图啊……
“难道女神其实就是想借我的手放走祂？可为什么呢？克莱恩现在才序列6，甚至无法隐藏身上泄露出的‘源堡’气息，查拉图的复活对他没半点好处……反而会平添了无数危险……
“或者说，历史出现了我所不知道的巨大变动，所以女神才需要查拉图出去搅浑水？”
想到这里，艾布纳不由得皱起眉头，但他也知道这都是自己在瞎猜，想要知道确切答案，最好的办法还是进教堂去看一看……
这时候，穿过窗户的些许绯红月光突然变得极为黯淡，红月又被迷雾遮掩，街道上隐约可见来来往往的身影也全部消失，宛若蒸发，那些野兽低吼般的声音也骤然停止。
见此，艾布纳再次使用“伊文思的隐秘屏障”笼罩周身，然后模拟“学徒”的“开门”能力，沿着这排房屋，不断穿行，一直来到了最后那栋距离尖顶教堂不远的房屋内。
——虽然这处小镇对应的灵界范围同样被“隐秘”，导致无法进入“灵界”，无法进行“传送”，但由于每个人都必然和灵界存在联系，毕竟自身的星灵体就始终处于里面，所以，一些借用灵界特殊的能力还是能够使用的……比如比如“占卜”，比如“闪现”，又比如……“开门”。
这期间，艾布纳遇到了几个已经明显发生变异的非凡者在互相残杀，他们的眼中满是疯狂，都恨不得将对方吃进肚子里。
他们的实力都不算低，基本都是序列5的层次——毕竟稍微弱一点的，恐怕早就被别人吃了。
“虽然以这个层次非凡者所掌握的神秘学知识，最开始肯定会等待非凡特性析出再用‘餐’，但其他死者被囚禁在这里，没有任何食物，只能将目标瞄准彼此，各种特性无规则混杂下，必然越来越失常，越来越疯狂，这样的食物吃多了，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就算是白银城的人吃黑暗中隐藏的怪物，也还需要用封印物祛除污染的！”
心中闪过这些念头，艾布纳却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径直来到古老教堂的侧面，然后伸手按到墙上，无声无息间穿过了那漆黑厚重的墙壁，进入了教堂内部。
此时，古老教堂的尖顶四周，飞舞的乌鸦们却忽然停住，眼中似有星光闪过。
教堂内部，穿墙而入的艾布纳先是让“魔镜”将灵魂切换成“秘偶大师”，让其操纵自己的“灵体之线”，对抗上飘的倾向，然后才模拟出“夜视”能力，打量起这座昏暗教堂的内部。
而他目光所及的范围内，半空挂着一道又一道人类的身体。
他们有的套着黑色古典长袍，有的披着棕色的夹克，有的身穿被撑得很蓬松的裙子，有的衣物破烂，仿佛乞丐。
他们有的长着粗犷的面容，有的轮廓深刻英俊阳刚，有的五官精致秀气美丽，有的稚嫩可爱年纪颇小，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不，他们还是有共同地方的，他们都像正接受风干的熏肉，从高处吊下，脑袋低垂，眼睛翻白，摇摇晃晃。
而挂在最前面的正是和艾布纳有过一面之缘的管家芬克尔先生。
此刻的他似乎察觉到了艾布纳的视线，连同其他悬于半空的身影同时转向，面向了艾布纳。
虽然因为原著的缘故早有所料，但艾布纳还是感觉自己的脖子冷飕飕的，只觉这里的“画风”并不适合自己。
“霍纳奇斯……弗雷格拉……”
再悬挂尸体们的“合唱”中，艾布纳吸了口气，然后一步一步向教堂深处行去，很快便来到了一座漆黑圣坛前。
而圣坛之上，立着一尊石刻的雕像：谷
那是一个脸庞秀美的女性人类形象，但肋部和腰处分别长出了两条兽腿，上面覆盖着短粗坚硬的黑毛。
另外，石像周围有环绕黑色细带，那就像延伸而出的一根根触手。
这石像的脚下，则有一个个魂灵沉睡，仿佛簇拥着它的星群。
“天之母亲”……封印物“0-17”……女神的神降容器！
艾布纳默默道出了祂的三个身份，然后便不再多看，转而将目光移动到雕像的斜后方，寻找起原著里查拉图那道历史投影所在的位置。
可等他看到那里有着什么时，眸光却一下凝固。
因为那里并没有原著里提到的满脸胡须的老者，只有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的青年盘膝坐在雕像旁，身前还摆放着一张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羊皮纸，以及一个装满灰白色粉尘和颗粒的锡白色罐子。
那个青年面容英俊，头发如同夜幕一般黑，蔚蓝色的眼睛半闭着，仿佛在打瞌睡，若不是他的姿势过于“东方”，很像是民俗传说里的吸血鬼公爵。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丝绸长袍，其上还缝制有亚伯拉罕家族的纹章。
艾布纳看着他的面容，心里生起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和他之前看到其他由“纯白之眼”带来的穿越者遗留的物品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亚伯拉罕家族千多年前的那位‘漫游者’？《星象与元素之书》的作者？他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身前的那罐骨灰……难不成是查拉图的？
“嗯……这位‘漫游者’应该在一千多年前就已经死在了这里，否则也不会有后来的丹尼特……
“而查拉图是一百多年前罗塞尔时期的人……按理说祂应该还将一道历史投影放在这里才对……怎么直接变成了骨灰？‘门’都还没开呢……
“这会不会是祂预留在这里的陷阱？”
出于对查拉图的警惕，艾布纳直接开启了“纯白之眼”。
可就在“纯白之眼”打开通道，连接了“未知之地”的一刹那，对面死去千年的亚伯拉罕家族“青年”蔚蓝的眼睛也同时变得“纯白”，紧接着，锡白罐子里的骨灰就化作一道道虚无缥缈的“历史尘埃”，以极快的速度通过了艾布纳眼睛中的“通道”。
艾布纳猝不及防下根本来不及阻止，他恍惚了好一会儿，才从“纯白之眼”回馈的信息里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早在一千多年，这位穿越成“漫游者”的穿越者前辈临死前就布下了这个针对查拉图的局，让他切割出来的历史影像没能如同原著一般长期定格保存。
原来，他早就算定会有自己这个穿越者来到此处，打开“纯白之眼”，利用里面不同于“隐秘”世界的命运，欺骗查拉图的这道历史投影自投罗网，进入未知之地，再也无法轻易与正常世界的命运和历史交汇，也让他借此完成“复活”奇迹的愿望落了空……
原来，女神将我弄进来根本不是为了放出查拉图……而是要让祂彻底无法改变晋升“诡秘侍者”失控的结局！
艾布纳看向对面毫无声息的青年，不由得感慨了一声：为什么我之前的穿越者都是这样的老yb呢？丹尼特如此，这位“漫游者”也如此……而另外的血族公爵和死亡执政官也同样到处都是布置，让人猜不透祂们到底干了些什么。
“而且……这些穿越者前辈真的死透了吗？
“眼前‘漫游者’利用千多年的布局，在我这个‘观众’面前成功谋杀乐儿一位天使……他在这个隐秘的国度里脱离了正常世界至少一千一百年……作为亚伯拉罕家族的半神，甚至是‘天使’，他一旦走出这个国度，必然会让一段属于亚伯拉罕的荣耀历史回归……
“这分别对应了‘诡法师’、‘古代学者’、‘奇迹师’的仪式要求，而他偏偏又处心积虑地杀了查拉图……‘奇迹师’的特性也很可能早已算计好……
“所以他……真的死了吗？”
想到这里，艾布纳平复了一下剧烈跳动的心脏，再次用“纯白之眼”观察起来，很快又有了新的发现：
“这个亚伯拉罕家族‘漫游者’的身体状态和‘骨龙’的状态很像……似乎也沾染了卡尔德隆城……也就是永暗之河的气息……
“换句话说，只要稍作调整，我就能依靠《死灵之书》上描述的操控骨龙的方法操纵这位‘漫游者’作战……甚至肯花费时间创造新秘术的话，与他短暂‘融合’，化身‘漫游者’也不是不可能……
“留下这个技术的‘死亡执政官’维森特·米兰达也是穿越者……这不会是巧合吧？
“总感觉像是一代代穿越者在完善某项技术啊……
“等等……我记得丹尼特也和‘知识与智慧之神’利用‘混沌海’做过实验……
“而康瓦男爵那种疑似被‘三首圣堂’和‘织梦人’创造出的不断重启的‘分裂形态’非常奇怪……
“也许他们开发出的‘分离污染’的秘术只是副产物……
“真正的目的……难道是让后续穿越者分出完美分身，入主先辈遗褪的技术？
“难怪他们需要‘阅读者’……也肯定后续穿越者的我一定是‘阅读者’……
“毕竟之前的那些研究都不完善……这可能是因为局限于穿越者前辈的非凡途径……
“这种涉及多个序列能力，直指其原理和本质，还可能需要利用‘混沌海’的途径，怕是只有因全知而全能的‘阅读者’和因全能而全知的‘牧羊人’了！
“而后者受到‘真实造物主’的影响太大，自然不会是首选……
“可唯一的问题是，这对以前的那些穿越者们有什么好处呢？
“这好处怎么看都是我的啊……平白得了一堆分身……
“莫非他们的终极目标是要我将这个逐代累积的秘术彻底完善，真正‘复活’他们？
“可他们怎么会觉得我有那么高的能力和道德水准？”
第668章 三道“门”
艾布纳思索了片刻后，又将目光投向那位“漫游者”身前的另一样东西。
那是一张看起来有些破旧的羊皮纸，其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从一到三，三个数字，每个数字后面还各有一个简笔的符号。
其他人看到这样的情况，可能会一头雾水，完全没有头绪……但拥有“纯白之眼”的艾布纳却是很轻易地就破解出了其中的奥秘。
那三个数字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门”，它们的后面都隐藏着一个被分割出来的空间，这应该是源于“秘法师”的“空间隐藏”的能力。
换句话说，这张羊皮纸其实就是一个大号的储物格子，而那三个数字代表着三个不同格子的“门”。
就是不知道这三个“门”对应的“钥匙”是什么。
艾布纳伸手想要拿起那张羊皮纸仔细研究一下，结果却发现根本拿不起来，那张纸就仿佛是长在地面上一般。
“或者说……其实这张羊皮纸的本质也是一道幻化出的‘门’……
“看来想要白得一件空间物品的打算是不可能了。”
艾布纳叹了口气，然后蹲下身将手指按在了那个数字“1”之上。
霍然之间，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块石碑，其上刻有碑文，但却只有第一行能够看清：
“序列4：诡法师。”
这是诡法师的魔药配方？这是那位穿越者前辈算计了查拉图后，为免克莱恩得不到半神配方，给他留下的补偿？
那么这道“门”的“钥匙”八成是克莱恩身上常带着的东西……会是什么？
想了想，艾布纳觉得那位亚伯拉罕家族的“漫游者”既然留下东西给克莱恩，肯定不会没有一点提示，于是将视线放到了数字后面的简笔符号上。
嗯……“1”这个数字后面对应的是一个“哨子”形状的简笔画……这也许指的是“阿兹克铜哨”？
想到这里，艾布纳将简送给他的那枚阿兹克同款的铜哨取了出来，放到羊皮纸上，结果却只发现隐秘空间中缠绕着石碑的雾气稍微变浅了一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变化。
有一些作用，但因为不是真正的“钥匙”，所以效果不明显？看来哪怕是高仿的，也终究不如原版。
对此，艾布纳也不失望，毕竟他对“诡法师”的配方其实没什么兴趣。
他收好“铜哨”，又将手指按到了数字“2”上……
这一回，他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块石碑，和之前一样，碑文大部分都被雾气笼罩看不真切，只有第一行清晰可见：“脱离迷雾小镇的方法。”
而在数字“2”之后，则绘制有一个好似石头的符号。
到了现在，艾布纳可以肯定“漫游者”前辈留下这张羊皮纸就是为了补偿克莱恩了，毕竟这些知识，原本都是应该查拉图告诉对方的。谷
至于那个“石头”符号，大概率就是指的那块离开这里必备的“黑曜石”……我如果成功出去，那石头大概率会掉落在附近，克莱恩很容易就能找到……啧啧，他对“愚者”先生还真是“体贴”。
心里感叹了几句后，艾布纳又将手指碰触到数字“3”，这一次出现在他眼前的依旧是一块石碑，而其第一行上刻着：“空间卡牌”
而不同于之前，这块石碑上的其他文字却没有任何遮挡，明明白白地战士在了艾布纳眼前。
这是一道秘术，用来制作类似于罗塞尔那张封印“骨龙”卡牌的秘术。
艾布纳心中一喜，在记下碑文的同时，又下意识看向羊皮纸上数字旁的符号，发现那是一道用简单线条勾勒而成的“眼睛”。
这第三道“门”的“钥匙”应该是“纯白之眼”……这位“漫游者”前辈看来还是照顾了我的……
脑海中转过这个念头的同时，艾布纳又在那位亚伯拉罕家族“漫游者”的身体周围搜索了一圈，结果再无其他发现，只有雕像后面的那扇墙壁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那里绘刻着一个又一个短促古拙的符号，但中间却空了一块，没能连接成形。
那空白的区域有两个巴掌大小，明显往内凹陷，似乎被人挖走了表面的石砖。
艾布纳知道这就是缺少“黑曜石”的位置，也是离开这处“隐秘”世界的“门”所在。
“遗失的黑曜石大概率就在小镇中某个幸存的非凡者手里……
“但这个镇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那些非凡者虽然因为吃了被特性污染的肉，多半都半疯了，但也同样知道规避危险……一旦刻意躲藏，我也很难找到。
“就算我把自己打造成‘诱饵’，吸引他们自投罗网……那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也就没多少用处了，反而更难找到剩下的人。
“而我无法保证黑曜石一定在最初吸引来的人手里。
“更何况，‘绝望夜莺’潘娜蒂亚藏身在小镇里，我也并非完全安全……要是其余人联手，逃跑的就是我了……
“所以……该怎么办呢？”
艾布纳盘算了许久，他不太想学原著里克莱恩那样与敌人虚以委蛇，毕竟他的战力摆在这里，想要“合作”，包括潘娜蒂亚在内的其他人也不会信啊！
而且我也没有食物的“历史投影”用来投喂那些饿得眼睛都红了的家伙们……
咦？历史投影？
一念至此，艾布纳心中一动，转头看了盘坐在雕像侧后方的亚伯拉罕家族半神一会儿，渐渐有了一个主意。
因为刚才用“纯白之眼”解析过，艾布纳知道这位“漫游者”的身体状态和“骨龙”很像，只是稍有区别，但短暂操控应该不成问题……
不过艾布纳没有轻举妄动，因为刚才查拉图的骨灰进入“未知之地”后，他收到的反馈里就有提到，那位“奇迹师”的“历史影像”之所以会被算计，正是因为祂生起了将“漫游者”秘偶化的念头，结果却在成功前，被来自于未知的污染侵蚀了。
第669章 历史投影
查拉图遭遇的“污染”很可能是因为祂在强行“秘偶化”穿越者前辈的尸体时，接触到了“未知之地”……
而据莉莉丝露出的口风来看，未知之地恐怕位格极高，并非查拉图一道分分离出的“历史投影”就可以抵挡……
但这对我是无效的，毕竟对于“纯白之眼”后的空间，目前我才是最大权限的拥有者，按照莉莉丝所言，只要我不主动进入其中，或者深入探究其秘密，单纯接触和使用是没有危险的。
在心中分析了片刻后，艾布纳又利用“纯白之眼”仔细检查了一番那位亚伯拉罕家族“漫游者”的身体，然后才施展秘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灵性蔓延到了对方身上。
这个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那位“漫游者”的体内残存的灵性和艾布纳的精神契合程度之高，甚至远远超出了经过大半个月“精神同调”的“骨龙”，让他很轻易地就掌握了对方的身体。
对于这种情况，艾布纳惊讶之余，也隐隐有了几种猜想，但却在想要深入探究时，被“纯白之眼”触动灵性，带来警告……因此不得不强行让自己转移开注意力，并自我下了“暗示”。
有些事情，还是等“塔罗会”时，去“源堡”中思考比较安全……虽然如果太过危险，回归现实依旧得催眠自己。
暂时将一些念头摒除出脑海后，艾布纳试着操控了一下“漫游者”的身体，结果发现因为身处“隐秘”之中，不能和外面的灵界、星界交互的缘故，导致这位亚伯拉罕家族半神的大半能力都无法正常使用……
而且，他还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在了这座“天之母亲”的雕像之下，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这应该是女神的力量……祂将‘漫游者’束缚在此，恐怕也有那项诸多穿越者前辈接力完善的‘秘术’尚未完成的缘故……
“只有我完美地将其化作分身，并利用他的身体进阶‘奇迹师’后，才能突破这种束缚吗？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现在的‘漫游者’，未来的‘奇迹师’，会是女神手里‘诡秘之主’的另一个候选吗？
“备胎……还是说，他的使命是和原著里的查拉图相同，用来吸引阿蒙注意力，将水搅浑的工具人？
“嗯，原著里查拉图是没按照预计那样去进行争夺的，祂直接‘投’了……女神这回想换人也无可厚非……”
刚想到这里，艾布纳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场景，那似乎来自于“漫游者”身体里残留的灵性。
画面中，盘坐于雕像旁，气息虚弱的“青年”男子向身前一位外表秀美，头发和眼睛都是黑色的年轻女性问出了和艾布纳刚才心中所想类似的问题：
“是诡秘的备胎，还是工具人。”
对面黑眸幽暗深邃的女子嘴角缓缓扯动，向上勾起，露出了一个微笑，回答道：“阿尔文，这完全取决于你的想法……事实上，你如果想要竞争诡秘，我也是支持的。”
“但那样一来，这个世界就可能会陷入危险……”青年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它显然是因为精神处于同调，受到艾布纳想法的刺激，才展露出的一些“记忆碎片”。
原来这位“漫游者”叫阿尔文……阿尔文·亚伯拉罕吗？
若有所思的艾布纳又试着想了些其他的关键词，诸如“穿越”、“纯白之眼”等等，却没能再次触发“记忆碎片”，只得无奈地放弃，继续研究起这位名叫阿尔文·亚伯拉罕的“漫游者”的能力来。
实验了一会儿后，艾布纳发现目前能操控他用出的能力中，最为实用的还是“记录”。
——这位“漫游者”“记录”过“召唤历史投影”的能力！
虽然因为身处“隐秘”中的世界，“历史”也被局限于夜之国范围，但他能“拉出”的强者却也不少……
“天之母亲”……查拉图……安提哥努斯……甚至是，维森特·米兰达！
是的，最后那位“死亡执政官”也曾进入过“夜之国”，并在此留下了历史印记。
“拉出‘天之母亲’投影就等于在召唤女神……这并不妥当……
“安提哥努斯目前的状态不明，拉出祂的历史投影，恐怕会有危险……也略过1
“嗯，查拉图和维森特·米兰达倒是可以试一试……”
想到这里，艾布纳操控着阿尔文用出了“记录”的“召唤历史投影”能力，将一位戴兜帽的老者从历史中拉到了教堂之内。
那老者表情呆板，不够灵动，并用生硬的语气道：
“我许愿，让失落的黑曜石出现在我的面前。”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小镇中某间房屋里的一个中年男子忽然再也抑制不住腹中的饥饿，拿起桌上那些吃到一半的美味食物就放入了口中。
但紧跟着，他的身体就如同被蒸发般消失不见，转而出现在了教堂内的穹顶下，成为了那些被吊起“腊肉”中的一员。
而一块黑曜石也从他的口袋里脱落，就那么滚到了艾布纳的脚边。
随着这个愿望完成，查拉图的历史投影也便再无法维持，回归了历史的孔隙之中。
“奇迹师”的“许愿”果然好用啊！艾布纳一边赞叹，一边捡起黑曜石，将其顺手放到了地上的那张羊皮纸上。
随着他的动作，对应数字“2”的“门”后的墓碑显示出了完整的内容。
其中除了开启墙壁之“门”的方法，还列举了几种符号对应的意义，这些和原著都一般无二……
吸引了艾布纳注意力的是最下面的一行，那里只有孤零零的一个戴着皇冠的骷髅头样子的符号，并没有任何释义。
“这是什么符号？看模样是‘死神’领域的……它指向哪里？”
心中虽然疑惑，但艾布纳却没有“作死”地立刻去尝试，而是将这个符号的样子记在心里，相等出去后进行“预言”。
——在“夜之国”里，命运同样处于“隐秘”状态，自然无法“预言”。
“下面，还剩最后一件事……
“将制造了大雾霾事件的‘绝望魔女’杀死后，我就可以尝试回归正常世界了！”
第670章 门
贝克兰德大雾霾事件由于自己的介入，直接死亡的人数肯定要比原著里少上许多……但后续因为疾病、瘟疫间接而死的人却不会差原著多少……
因为那并非非凡能力所致，而是贝克兰德本身的积弊，是那些混合有各种病菌和颗粒的雾霾本来就会对人体造成极大的伤害！
“魔女”不过是加速了这个过程而已。
所以，那些长期生活在雾霾环境里，一直遭受其侵害的工人、贫民一旦得病，若不能得到及时治疗，是很难撑的下去的……
但现实是，他们没钱看病……而教会的救助也杯水车薪。
虽然明白这场大雾霾的危害几乎是历史的必然，只不过没有“魔女”加速，会将死亡分散到一个较长的时间段里，不像现在这么集中……
但艾布纳心里依旧觉得“绝望夜莺”是该死的，毕竟她那么做只是为了掩盖阴谋，以及完成扮演而已……并没有促进社会发展，完善制度的心思……
虽然我也不是啥“正人君子”，但力所能及下，顺手帮那些无辜的人们报个仇，让自己念头通达的事，还是要做的！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操控着“漫游者”阿尔文用出“记录”的召唤历史投影能力，然后探出右手，再次往面前的空气里抓去。
连续五下后，阿尔文的手臂肌肉肉眼可见地绷紧起来，仿佛在拉动什么极为沉重的东西。
随着他右手回收，一道人影飞快勾勒了出来。
这人影的五官柔和、英俊，和阿兹克先生有几分相似，只是皮肤相对白皙，头发也是跟简一样的暗金色。
这个身影正是《死灵之书》的作者，疑似活跃于第四纪后期的穿越者，正“死亡执政官”，“亡魂主宰”，维森特·米兰达。
同时也是沉眠于“卡尔德隆城”深处的那位简的先祖。
艾布纳对其闻名已久，甚至在因多港的黄昏庭院里曾“回溯”到过祂颇为狼狈的一面，但那也只是个远景，像现在这般近距离观察还是第一次。
也许是“投影”的缘故，这位殿下的目光极为冷漠，仿佛只要看着你，就能将你的灵魂都冻结一般。
祂身穿点缀着繁星的深黑长袍，手里还拿着一张闪烁金属光泽的苍白面具，虽然气势非凡，却并不给人“活着”的感觉。
这就是一位曾经的“死亡执政官”，序列2的天使啊！
感慨一声，艾布纳操纵“漫游者”，让他向米兰达殿下的历史投影发出了指令。
那位天使在接到命令后，神情似乎稍微灵动了一些，祂一步跨出教堂，立于半空，扫视了整个迷雾小镇几眼，然后身体忽然膨胀，化成了一条遮蔽整个小镇天空的巨蛇！
这巨蛇既虚幻又真实，似乎由人类无法理解的事物组成，祂通体覆盖着硕大的阴绿显黑鳞片，缝隙间长出了一根根羽毛，每根羽毛每块鳞片上都有不同形状的奇异符号，即使只是看见，也会让人血肉腐烂，变成活尸。
这是南大陆神话传说里的羽蛇神，祂眼窝中燃烧着苍白的火焰，背后展开了一对夸张而厚实的暗金色羽翼。
而跟在祂身后“开门”走出教堂的艾布纳在“纯白之眼”的保护下目睹了这一神话形态，但仅仅一瞬，他就感觉到了“灵性”极速消耗，“纯白之眼”也险些自行关闭。
艾布纳赶紧收回目光，心中却有些诧异，因为这位米兰达殿下的羽蛇神形态和他当初在艾德雯娜的藏书量介绍的不太一样。
而不一样的地方主要集中在那一对巨大的羽翼和暗金色的羽毛上。
“我记得原著里羽蛇神的羽翼应该是白色的……暗金羽翼的翅膀，其实是开辟冥界的远古死神，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的象征……
“这位米兰达殿下是兼具冥皇萨林格尔和不死鸟的神话形态特征啊！
“阿兹克先生还曾说，维森特·米兰达很可能是他的某个兄弟……
“难不成祂是冥皇和不死鸟共同的孩子？
“或者说，是冥皇用某种手段侵占了不死鸟的复活后手，将其变成了自己的后手之一？
“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米兰达殿下会沉眠在‘卡尔德隆城’，毕竟那座被拖进灵界的城市，是不死鸟曾经的神国。”
就在艾布纳漫无边际地猜测时，那条盘踞半空的羽蛇前探上半身，张口吐出了足以覆盖整座城镇的苍白之焰。
那些白焰不伤及房屋、物品，甚至对被牵引着“灵体之线”的诸多食物都不曾碰触，只将小镇里残存的非凡者笼罩在其中。
几乎所有幸存者，都在沾染了“苍白之焰”后，连惨叫都来不及，身体就迅速腐烂、风化，化作了一堆枯骨。
唯有一位穿着朴素白袍，明艳圣洁的女子借助身上剧烈燃烧起的“黑焰”暂时抵挡住“苍白之火”的冲刷，并奋力向镇外飞奔而去。
但她的抵抗也仅仅持续了两三秒，围绕在周围的黑焰便被突破，继而里面的一层寒冰也迅速消融。
见此，潘娜蒂亚心中一横，就要展现出不完整神话形态，于死中求生。
但还没等她去这么做，就感觉到自身就连灵性变得腐朽，原本念头一动就能施展的能力，也变得极为艰难！
而她美丽圣洁的脸庞和身体正在飞快腐烂着，仅仅一两秒的时间就烂到流出黄绿色脓液的地步，烂到血肉一块接一块地掉落！
啪！啪！啪！
只剩下白骨的“绝望夜莺”甚至来不及体会属于自己的“绝望”，整个身体的骨架就砸在了街道的地面上。
喀嚓之声里，潘娜蒂亚完全散架了，那略显暴露的白色长袍铺在上面，遮挡住了白森森的骨头，遮挡住了掉落在地的几件物品，也同样遮挡住了一块闪烁的光华。
一位序列4的“绝望魔女”就此陨落……面对一位天使，哪怕是不及本体的投影，她能做到的，也仅仅是抵抗了不足半分钟。
半空中的羽蛇神在确定魔女已经陨落后，便忽然消失，回归了夜之国的历史孔隙里。
这就是天使啊……艾布纳感慨了一声，然后“飞”到潘娜蒂亚的骨头前，收敛起战利品。
由于羽蛇神的“苍白之火”让魔女的灵魂和肉体全都陷入腐朽，所以已经不能用“魔镜”放牧，所以艾布纳只是从白色长袍下回收了她的非凡特性。
“嗯……这件白色长袍好像也是一件非凡物品……可以改变穿戴者的身材？
“休没准会喜欢……不对，这衣服有些暴露啊……这样一来拿给她就有些不合适了……
“也许可以先改造一下？”
艾布纳拿起造型朴素，材料却半透明的白色长袍打量了几眼，又将目光投向了骨头中的三件物品上。
那是一个手包，一面镜子和一张卡牌。
镜子只是普通的镜子，应该是魔女用来使用“替身法”和“镜面穿梭”的道具，对艾布纳来说没有用处。
打开手包，里面放有一些作用各异的化妆品和仪式用的材料，除了一副看起来就让艾布纳心中微妙的单片眼镜外，并无其他特殊。
艾布纳“解析”了一番那片眼镜，发现它是由“窃梦家”特性打造，原本应该是“活着”的，不过在“苍白之火”下，自然无法幸免……
戴上它就可以看到一些神秘学层面上的“秘密”，还原一些隐秘中的场景……应该是“解密学者”能力的高级应用……
可副作用很严重啊……居然会让持有者逐渐丧失所有的记忆，成为另一个人……
潘娜蒂亚是怎么敢带着它的？还是说，它之前“活着”时，负面效应没那么严重？
话说，它之前的灵不会也是阿蒙吧？
艾布纳没太在意，反正是不是，它这会儿都死透了，而之前它身处贝克兰德，这个时间段，是不敢和本体或其他阿蒙共享信息的。
最后，艾布纳又捡起那张卡牌，然后罗塞尔“亲切”的面容便映入了他的眼帘。
卡牌上，罗塞尔举着星空的权杖，正穿过一扇虚幻的大门。
这是一张亵渎之牌，“门”牌！
第670章 回归拜亚姆
“门”……
老实说，潘娜蒂亚作为很可能和罗塞尔有过一段“欢愉”过往的魔女，她手上会持有一张“亵渎之牌”艾布纳并不感到奇怪……
但为什么是“门”？
是因为魔女教派下属的“灵知会”掌握有部分“门”途径魔药配方的缘故？
而且这位“绝望魔女”持有“偷盗者”途径的非凡物品和“门”途径的奇物，最后被送来了“半个愚者”的国度……
这个国度里，还存在一位“漫游者”……嗯，她最后死于“亡魂主宰”维森特·米兰达的投影，而那位“死亡执政官”明显和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有关联……后者还是执掌着“死亡”和“门”权柄的古神……
这么算起来，她会死在这里，也许还有命运牵扯的缘故啊……非凡聚合吗？
嗯……这不像是巧合，很可能是有人利用这种命运的牵扯，进行了“合理”的“安排”……目的是把“门”的牌送进夜之国，在“隐秘”的环境里被我得到吗？
这又是谁的局？罗塞尔，还是“灾祸印章”？或者其他穿越者？
女神显然也是知情的……除了让我彻底断绝查拉图“复活”的命运外，祂将我拉进这个小镇，也许还有顺便推动那位布局之人计划的目的……
哎，虽然我不想“迪化”，但这些神灵和幕后黑手们每个举动都仿佛很有深意，实在让人猜不透啊！
艾布纳叹了口气，将那张亵渎之牌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片刻，发现它并未解除“封印”的状态，没有显现出那些足以称得上“亵渎”的知识。
“贝尔纳黛”艾布纳用古弗萨克语试了试原著里“黑皇帝牌”的解封咒文，却没有得到卡牌的“回应”，显然开启的咒语不是这个。
也对，如果这张牌的开启咒文真的那么容易就猜到，潘娜蒂亚恐怕早就试验出来了，根本不会留到现在还没解封。
心里这么想着，艾布纳将“门”牌收了起来。
至于如何开启这张亵渎之牌，艾布纳大体上有些思路，不过得花费时间一一验证……而这处危险重重的小镇，显然不会是验证的好地方。
搜刮完“绝望夜莺”的“遗产”后，艾布纳正准备在小镇里逛一逛，将那些死于羽蛇神“苍白之焰”的非凡者的遗留也收集起来……
可就在这时，与他精神同调中的“漫游者”忽然发来警示，告知他红月即将再次穿透迷雾，而这一次，镇子里会有远超以往的危险降临，即便有“秘偶大师”帮助他操控“灵体之线”，也极有可能被挂到教堂的穹顶之下，让他务必在绯红清晰之前离开。
“漫游者”早已死去，只是尸体状态特殊，有灵性残存而已……哪怕他善于“占星”，又怎么可能突然“警示”我？
这……这其实是女神的意思吧？祂既然用力量束缚住了阿尔文，对其施加有些影响应该不难……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就想明白了女神的意思。
刚刚米兰达殿下投影化身的羽蛇神用“苍白之焰”清洗了整个镇子里的生灵，哪怕刻意避开了那些原本存在的灵体之线，也不可避免地有着误伤……
鉴于这种情况，下一次红月清晰时，整个迷雾小镇恐怕得进行“维护”啊……而像自己这样的“外来者”，在“维护”时，自然无所遁形！
“没时间去找寻那些非凡者的特性了……可惜了。”艾布纳自语一句，然后便摒除了心中的“贪婪”，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教堂之中。来到了漆黑圣坛和“天之母亲”雕像后的那面墙壁前。
接着，艾布纳毫不犹豫地将黑曜石石板放入了那个凹陷处。
两者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多余。
那扇墙壁迅速发出光亮，渐渐变得透明，能看见外面铺着的石板、有破洞的墙壁和半空漂浮的云气。
“只要绘制相应符号，就能出去了……”艾布纳念头转动的同时，又一次看向了盘坐在不远处的“漫游者”阿尔文·亚伯拉罕，然后主动断开了和他的“精神链接”。
虽然暂时无法带走，但仅仅是刚才两次施展“记录”的召唤历史投影能力，既让我得到了很多……不能太贪心！
嗯，下次如果还有机会来这里，我一定要弄清楚全部的秘密！
告诫，同时勉励了自己一句后，艾布纳不再耽搁，伸出右掌，并指成笔，在那透明的墙壁上，描绘出了黑暗圣徽的简笔画图案。
霍然之间，透明大门后的景象水波般摇晃，发生了改变。
虽然还是能看到有破洞的墙壁，但这一次，它处在很远的地方，只隐约见到了个轮廓。
取而代之的是看不见底部的崖壁，是嶙峋的石块，是漂浮于半空的云气，是星星和红月，就像某个山顶的一部分！
门外风轻气冷，呜呜作响。
艾布纳想了想，觉得就这么走了不太礼貌，于是装模作样地在胸口画了个“绯红之月”，然后才推开了那扇虚幻的大门。
他眼前先是一暗，看见了无边的黑夜和璀璨的群星，旋即就发现自己正置身于某个满是积雪的山顶。
而这个山顶很是眼熟。
这不是因多港北面温泉山庄旁边的那座山吗？我之前还在这山峰的某个洞窟里架设过“传送”祭台来着。
见来到熟悉的地方，艾布纳松了口气，然后取出怀表看了眼，指针指向了晚上八点。
“我大概是下午两点多被‘0-17’送入夜之国的，也就是说在那里面停留了六个小时？嗯……有些饿了。”
艾布纳摸了摸肚子，然后径直“飞”往不远处的温泉山庄，准备用安置在地下酒窖里的“传送祭台”回到拜亚姆，享受“芳香庄园”的美食。
刚刚在贝克兰德“人前显圣”了一把，暂时还是避避风头比较好。
下一步就是兑现对狮子里昂的承诺，带它去因蒂斯的特里尔开报社……顺便探一探那个躲去特里尔，名叫碧安卡的女士身上不正常运气的来源……看看她和那位疑似穿越者的费利佩先生有什么关联……
另外，和伊莲的合同也快到期了，她的家也在因蒂斯，正好可以护送她一程……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和我同行。
最后，等处理完因蒂斯的事情，就乘船南下，去西拜朗赴那个早在我刚晋升“守知者”就接到的，由最强工具……不，猎人安德森送来的邀约。
……
第672章 不敢蠕动的饥饿
贝克兰德皇后区郊外，红蔷薇庄园的日晒屋内。
埃德萨克王子正宣泄般地将自己的遭遇讲给了儿时好友，最终他叹了口气，挤出一丝笑容道：
“利兰德……不，该叫你丽娜才对，你能耐心听完我的这些倾诉，让我感到很荣幸……毕竟，那说明我做人不算失败……我还是有朋友的。
“不过，你确实该走了……王室里来监督我‘死刑’的人应该快要到了……
“而我能得到和你道别的时间，说明芬克尔真的背弃了我……否则他早就冲进来阻止了。
“呵……他还是念一些旧情的，至少没打算亲自动手，还预留给我一些逃走的时间……可惜这并无用处。”
丽娜听完埃德萨克的自述，终于全面了解了这位好友到底卷入了多大的事件里，她眉头紧皱，捏着手里对方刚刚送给自己的“魔女”牌，诘问道：
“你打算就这么束手待毙？去等待你所谓的‘故事的结局’？”
说到这里，丽娜直视对方的眼睛，认真地道：
“我所认识的埃德萨克，可不是这样一个轻易放弃的人！
“而且，你既然爱着那个魔女特莉丝，难道不应该为了她而努力活下去吗？”
埃德萨克王子闻言失神了一瞬间，继而苦笑着摇头道：“可惜这件事牵扯太大，我不死的话，是没办法向教会交代的……
“丽娜，说起来……我们的遭遇还真像……”都是成为了一些不可告人交易的弃子。
他这会儿已经彻底想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知道丽娜想要走，拦她的人不会多，但若是对方带着自己，那很可能会招来序列5乃至半神层次强者的出手。
“但我就从没想过将自己的命都搭进去！埃德萨克，有些事情，只有拼一拼，才能有生机！”
经历丰富的丽娜到底比养尊处优的王子意志坚定多了，遇事也更果断，她闭了闭眼睛，然后心里有了决断，继续道，“而且，你我觉得绝望的处境，对于某些存在来说却很可能只是一件小事。”
“你想做什么？”埃德萨克诧异地看了过来，瞪大眼睛问道。
他从丽娜的语气里，多少猜到一些她的打算。
“正如你所想，我需要向一位隐秘存在祈求帮助……”丽娜一边回答，一边取出各种材料，布置起仪式来。
埃德萨克满色复杂地看着她道：“我不值得你为我做到这一步……”
“在我‘失踪’的那几年，你是唯一还惦念我，试图找到我的朋友！”丽娜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后，就将那张“魔女”牌放到了“祭台”上，然后第一次念诵起那个她早就宣称信仰的“神灵”的尊名：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啊，您是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您是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丽娜之前一直是通过肖科……嗯，是莎科，来和“愚者”先生联系，但为了救下埃德萨克，她不得不冒险真正和那位神秘存在建立起更紧密的联系……
好在……埃德萨克的这张“亵渎之牌”是一件非常好的祭品，应该可以取悦“愚者”先生。丽娜“虔诚”祈求的同时，在心里如是想道。
而听到丽娜的祈祷词，埃德萨克在担忧之余，心里也不自觉地产生了一丝希望。
毕竟关于“愚者”及其手下的“英雄”组织和“塔罗牌”组织，埃德萨克王子曾委托大侦探夏洛克·莫里亚蒂调查过，得到不少情报，知道那是一个与极光会和“真实造物主”敌对的强大势力。
“没想到我的好友就是那位‘愚者’的信徒……难怪她有能力摆脱‘魔女教派’的控制……”
……
贝克兰德郊外的一处山林里，克莱恩在目睹A先生被一位穿着深色长袍的秀美女子“擦除”后，就一路奔逃，想要找个小镇融入人群，隐藏起自己。
只有处于人类社会，“无面人”的能力才能发挥到极致。
与此同时，他还对和A先生合作的那个女人，额，应该是魔女，去往东区的行为很是不安……
从仪式的情况看，那边恐怕有大规模的死亡，不知道……有着占卜家灵性直觉的克莱恩忽然心头沉甸甸的。
就在这时，他眼前所有颜色变得浓郁，像是被神灵泼洒了油彩。
这感觉一闪而逝，克莱恩发现自己已远离了原本所在的位置，看见肤色古铜，五官柔和的阿兹克·艾格斯出现于旁边。
他连忙向对方询问了之前半神混战的结果，并关心起阿兹克先生是否因此受伤。
阿兹克则笑着摇摇头，然后简单讲述了一番战斗经过，并在最后道：“因斯·赞格威尔还活着，依然执掌着那件‘0’级封印物……而且他身上可能还有一件可以全方位隐藏自身的物品……至少我就再也无法察觉到他的位置了。”
应该是“堕落晨星”……是我弄丢的……克莱恩心里沉重地想道，然后开口向阿兹克先生介绍了一下那件由罗塞尔打造的神奇物品的能力。
“我似乎听说过这件物品……”阿兹克先生皱了下眉头，回忆了片刻后，继续道，“它在非凡者圈子里应该很有名气，我隐约记得有人依靠它躲过了奥古斯都家族天使的追踪。”
“躲过天使的追踪？”克莱恩没想到那件物品还有这样的“经历”，一时间有些心虚，那毕竟是“塔”先生的东西，价值越大，自己的“欠账”就越大啊。
阿兹克先生则没有再多说“堕落晨星”的事，转而说起了“0-08”的功能和限制，虽然关于这些克莱恩早已知道，但也算在阿兹克先生这里得到了佐证。
克莱恩本来还想问问有关卡伦子爵的事情，但阿兹克先生本身似乎也被一位黑夜教会的强者盯上了，所以不能停留太久，只能抓紧时间道：
“阿兹克先生，我获得了一张罗塞尔大帝制作的‘亵渎之牌’，里面包含高序列的秘密，我认为它能帮助你唤醒更多的事情，不过你得等待一阵，它藏在贝克兰德。”
克莱恩是想用这种方式感谢阿兹克先生的帮助和付出，至于询问卡伦的事，可以等安稳下来后，再写信询问嘛。
阿兹克略感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轻轻颔首道：
“等你取回，让信使带给我，我研究之后就立刻还给你，或者你直接抄录相应的内容给我。”
他顿了顿，似乎也不想平白接受这样的馈赠，哪怕他知道这是对方在感激自己的救助……
所以阿兹克在思索了片刻后，从衣兜里拿出一只轻薄得仿佛人皮制成的手套，递给克莱恩道：
“这是上次那个海盗将军的遗物，我有做一些封印，让它平时不会饥饿，但每使用一次，就必须用一个人类的血肉和灵魂喂饱它，否则，它将吞噬你。
“反正我已经用不到，倒是你拿着更防身更合适。
“不要拒绝，它已经在布雷恩侦探那里遭遇了一次拒绝……你不会也看不上它吧？”
……“蠕动的饥饿”？源于某位“牧羊人”死后的遗留？克莱恩当即回想起那只手套代表什么。
不过……布雷恩侦探？阿兹克先生和“塔”先生也认识吗？而且听他的口气，似乎认为我和布雷恩侦探是认识的？
克莱恩刚想问些什么，科阿兹克先生忽然向西北方向望了一眼，然后在放下一句“保持‘书信’联系”后，便使用“灵界穿梭”离开了。
克莱恩自然也不敢久留，哪怕他已经在“机械之心”那里经由艾辛格大侦探的背书，获得了半官方的身份，但事涉“原初魔女”苏醒，“真实造物主”降临两件最高等级的案子，他必然会接受严格的调查，比如，轮流到“机械之心”、代罚者、值夜者那里品尝红茶，主动或被动地复述全部的过程。
而他的身份是经不起认真审查的……
很快，克莱恩混入了一个附近的小镇里，并变化长相住进了一间小旅店中。
接着，他在窗帘拉拢的房间内布置起仪式，将“蠕动的饥饿”带入了灰雾之上，准备进行研究。
寂静无人的古老宫殿内，克莱恩刚想对那只人皮制成的轻薄手套进行占卜，就看到无垠灰雾里静静悬浮的那些深红星辰中，有一个突然发亮，扩散出如水的光芒！
它膨胀又收缩，收缩又膨胀，异常显眼。
而这是不属于塔罗会任何一位成员，也不属于自己“眷者”的深红“星辰”。
又有哪个冒失的家伙念诵了“愚者”的尊名？克莱恩心中想着的同时，将灵性蔓延了过去，却不做回应，只是浏览。
随着克莱恩的灵性触及，不断膨胀和收缩的深红“星辰”展现出了它包含的画面和声音：
一位穿着衬衣，外罩马甲，做男子打扮的女士正双手合握地祈祷着。
丽娜？她想要献祭一张“亵渎之牌”，祈求我庇护埃德萨克？
这……
克莱恩本来有些为难，但忽然想起阿兹克先生刚刚聊起的战斗经过：一位疑似鲁恩王室的半神在“诅咒”阿兹克先生时遭遇了反噬，大概率因此陨落了！
而当时和因斯·赞格威尔战斗的半神是黑夜教会的“女神之眼”……
“一位王室半神的陨落，鲁恩内部那个和极光会，和魔女教派合作的派系绝对压不下来……毕竟这是‘女神之眼’目睹到的！
“所以，这反倒减轻了埃德萨克那边的压力……毕竟他是背不下这么大的锅的！教会可以接受他和魔女勾结，但绝不会相信他能指挥一位半神为他效命。
“所以，那位陨落的半神才是最佳的背黑锅人选，王子这边的话……真的逃走似乎还能转移开教会的注意力……当然，前提是王子殿下知道的内情不多……”
想到这里，克莱恩尝试做了几次占卜，得到了王室派去处理王子的人并非高序列，却危险程度不高的结论后，准备向“塔”先生询问一下，看他能不能接下找个任务。
但愿还来得及……克莱恩叹了口气，他其实对埃德萨克王子的观感很好，而丽娜和肖科之前也帮助他做了不少事，所以还是希望能够救下对方的。
当然，更关键的是，不能让王室里那个和邪教勾结，造成大量伤亡的派系得逞！
可就在他边思索边用灵性触碰属于“塔”的深红“星辰”时，却发现它好似被一层迷雾隔绝了开来，根本无法沟通到“塔”先生的灵。
“这是怎么回事？！”
第673章 “魔女牌”
这是……“塔”先生出事了？或者陷入了某个连灰雾之上的这片神秘空间都能隔绝的地方？
克莱恩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的同时，具现出纸笔，写下占卜语句。接着，一手虚握那颗深红“星辰”，一手拿着写有占卜语句的羊皮纸，闭上眼睛向后靠去。
“还活着……但具体情况看不到……
“这是被困住了吧？”
片刻后，克莱恩睁开了眼睛，回忆着刚刚占卜的结果，自语道。
这也让他略微松了口气，毕竟“塔”先生虽然很可能是大地母神派来“投资”他的“神眷者”，但却从没有做过伤害他的事，反而给予了很多帮助……
对克莱恩而言，“塔”是慷慨的朋友，是非凡道路上乐于指点他人的前辈，也是“愚者”麾下“塔罗会”中的重要一员……于公于私，克莱恩都不希望他出事。
不过……“塔”既然是大地母神的眷者，由那位真神去将他救回才更合适……
思索了片刻后，克莱恩结合在象征着“塔”的深红“星辰”里看到的景象，“点”开了刚入会不久的“月亮”先生，让他转告给乌特拉夫斯基主教一句话：
“‘月光骑士’陷于迷雾。”
——“月光骑士”是“塔”之前所用的身份的称号，乌特拉夫斯基主教肯定知道是谁……而那位半巨人主教同样是“神眷者”，可以向神祇汇报。
“其实以‘审判’小姐和“塔”的关系，她来办这件事肯定比埃姆林更靠谱……可‘塔’那边情况不明，越早汇报上去，才越可能让他脱困……
“而且，找‘审判’小姐去向大地母神汇报，也显得我这个‘愚者’太无能了。
“虽说这是事实……”
给“月亮”下达了“谕令”后，克莱恩自嘲了几句，便将这件事暂时放下，转而思考起该如何帮助丽娜和埃德萨克王子来。
“虽然让丽娜布置仪式的话，我可以用侠盗‘黑皇帝’的身份降临过去……但那并没有什么用，最多能杀死那个来监督王子死刑的非凡者，却无法带着他逃离红蔷薇庄园……
“毕竟从占卜的结果来看，那里埋伏着不少的非凡者。
“虽然没有高序列，对我，甚至是对丽娜可能威胁都不大……但埃德萨克王子只是普通人，想要杀死他，一颗子弹就够了……
“而且，如果不能让埃德萨克王子快速脱离鲁恩王室的视线，并隐藏起来，同样是做无用功。
“最好的方法是，用‘传送’能力，将他带到足够远的地方，然后再隐藏起来，举行仪式，干扰占卜、预言等侦查手段……
“后面的条件其实不难，我甚至可以为他提供‘纸天使’的祝福……而丽娜似乎对反占卜也很有心得……可‘传送’的问题……该如何解决？
“要是阿兹克先生没被黑夜教会的强者盯上就好了……”
克莱恩边思索，边用手指轻敲斑驳长桌边缘，眼睛下意识瞥过长桌两侧高背椅后的符号，等扫过属于“魔术师”的那扇内部层层叠叠，由无数虚幻的同类重合而成的门时，心中忽然一动，有了主意。
接着，他在脑海中预演了一下场景，便一边让“世界”上线，一边将灵性蔓延到了“魔术师”佛尔思的深红“星辰”上。
……
乔伍德区的一座独栋房屋内，佛尔思立在窗边，忧虑地望着远处那些淡黄染上了铁黑的雾气，发现它们似乎在缓慢地往自己所在的方向渲染而来。
“这有些不对啊……按照一般故事的发展，这样的场景都预示着极大灾难的发生……而且我的灵性似乎也在提示我那些雾气不同寻常！”佛尔思无心写作，皱着眉毛自语了一句。
她并不清楚那雾气代表什么，有些担忧此刻正在外面执行任务的休，以及住在东区的艾布纳。
毕竟雾气就是从那个方向过来的。
忽然，她发现窗外的树枝开始摇晃，玻璃轻微振颤。并以极快的速度发展成肉眼可见的恐怖风暴，然后向着东面鼓荡起了难以想象的飓风。
沉积的雾气被吹散，浓郁的黄色与铁黑飞快淡化，一根根干枯的树枝掉落于地，粉尘与泥土扬上半空，随着雾气远去。
“轰隆轰隆”的声响也随后响起，紧接着闪电跳跃，雷声炸响。
它们很快平息，哗啦啦的雨水开始清洗大地。
佛尔思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她虽然没出过海，但脑海里却瞬间浮现出了报纸、文学作品里对“台风”的描述。
“那雾气真的有问题？这是风暴教会的圣者出手了？”
就在佛尔思胡乱猜测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无边的灰雾，接着她便听到了“愚者”先生的声音。
“‘世界’先生想要和我见面？出了什么事吗？会不会和这场大雾霾有关系？”
脑海中闪过这些问题的同时，佛尔思还是同意了这次见面，反正在灰雾之上也没什么危险。
随着她给予了回应，佛尔思只觉得红光一闪，自己出现在了古老长桌旁的座椅上，她环顾了一圈，发现“世界”先生已经坐在最下手的位置。
佛尔思刚想问候一声，却听到那位看起来有些阴森的先生用嘶哑的嗓音道：“由于时间紧迫，‘魔术师’小姐，我也不和你客套……我见你是有一件事想请求你帮忙……”
“什么忙？”佛尔思见他说得郑重，也直奔主题地问道。
“我需要你那条手链的一枚石头。
“作为交换，你欠‘愚者’先生的十页罗塞尔日记，我可以帮你偿还。
“另外，我可以试着帮你寻找‘灵巫’的配方，但不保证能够成功。”
克莱恩摆出了自己的条件，十张罗塞尔日记等同于一次“天使祝福”，这么换算价值远超一次“传送”。
而承诺寻找“灵巫”配方，是另加的筹码……
虽说佛尔思已经写信给她亚伯拉罕家族的老师询问“灵巫”配方的事了，但她肯定也不敢保证一定能得到肯定的答案，自己这边能多给她提供一条路子，想来她还是愿意接受的。
而且这也并非我的空口白话……戴莉女士既然已经向“愚者”祈祷，也许在给他邓恩下落时，趁机“等价交换”来这个配方？嗯，戴莉作为黑夜教会的中序列强者，想要弄到“灵巫”配方，相对容易很多。
“世界”心中盘算的时候，佛尔思却是颇感震惊，觉得自己似乎所有秘密都被人看穿了。
她精神霍然紧绷，飞快回想自己哪里出了纰漏：
要手链上一枚石头？他怎么知道我有这件东西的？我记得我没有在塔罗会上提过啊……
而且除了老师、休、艾布纳、简和“愚者”先生，没谁知道我有这件物品……
对了，“世界”先生似乎是“愚者”先生的眷者……是‘愚者’告诉他的吗？
佛尔思想到这里，算是送了口气，继而考虑起“世界”的请求是否可以接受，于心中思忖道：
作为一名经常不外出待在家里写稿休息的非凡者，我几乎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而那串可以帮助我穿梭灵界的手链上还有两枚石头，送一枚给“世界”也不会让我彻底失去底牌……
而罗塞尔日记确实太难找到了，我努力了那么久，也就找到一页……而休那边更是一页没有……“愚者”先生虽然没催促过，但有同样接受过祂庇护的奥黛丽小姐的“卓越”表现，我只会被衬托得更加无能啊……
时间一久，“愚者”先生会不会对我失望？要是不再庇护我，我该怎么办？
这么看来，倒不如答应了“世界”的请求，将那些欠账一并转给他。
思绪电转间，佛尔思心里有了决定，只不过否决了“世界”帮他找“灵巫”配方的提议，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我希望您能欠我一个承诺……在我需要时帮助我。”
比如未来有些材料不好得到时，来当我的打手……
“魔术师”小姐似乎对能从亚伯拉罕那里拿到配方很有信心啊……克莱恩心中一动，操控“世界”回应道：“不能是太过困难或者危险的事情。”
“没问题。”佛尔思露出笑容道。
接着，待佛尔思回到现实经过一番操作，将手链上的一枚石头献祭到灰雾之上后，坐在“愚者”位置上的克莱恩也终于接受了丽娜的“献祭”，并将那枚石头和使用方法“赐予”了过去。
看着手里卡牌上罗塞尔的“蛛丝绷带装”形象，克莱恩的嘴巴一点点张开，完全不敢相信大帝竟然这么会玩！
而更重要的是，他这扮相居然还挺“诱人”……克莱恩想到这里却悚然一惊，连忙移开目光。
接着他低头思索了一阵，这才又拿起那张“魔女牌”，用古弗萨克语道：
“奇克！”
随着他话音落下，这张卡牌如同他之前得到过的“黑皇帝牌”一样，展现出了从序列9到序列0的全部配方。
“绝望”、“不老”、“灾难”、“末日”、“混沌”……克莱恩扫过高序列魔女的名称，最后将目光放到了这条途径序列0的仪式上：
“在发生神战的战场中顺利存活，并扩散、放大神战对现实、灵界、星界基础的破坏，打破那片空间三层世界间的屏障，使其重归混沌（原初）。”
……
第674章 铁面人
蔷薇庄园的日晒屋内，丽娜看着出现在祭台上的“石头”，脸上顿时露出喜色。
埃德萨克见此，猜到必然是有好消息，心里生起的那一丝希望也迅速成长，忍不住问道：“丽娜，这是什么？”
“这是吾主赐下的非凡物品，它可以带领我们逃离这里。”丽娜边赞美着“愚者”先生，边回答道。
就在埃德萨克王子还想具体问一问时，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一个浑厚的声音也随之响起：“王子殿下，我是庄园的执事威廉·赛克斯……可以进来吗？”
他的措辞看似礼貌，但语气中却蕴含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赛克斯……他竟然也是被派来潜伏在我身边的人……”埃德萨克王子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毕竟亲近的人背叛自己，心里总是不会好受。
丽娜这会儿却似是察觉到了危险，她飞速收拾好仪式的材料，然后赶在那位执事破门而入前，拉住埃德萨克的手臂。
与此同时，那枚暗青色石头发出了浅蓝而虚幻的光芒。
瞬息间，丽娜和埃德萨克的身影变得透明，消失在了原地。
两三次呼吸后，他们离开了红蔷薇庄园，出现于北区郊外的一处庄园的地下室里。
这是丽娜和肖科约定好的汇合地点，同时也是她们早就挑选好的安全屋，一处因闹鬼几经转手的废弃庄园。
另一边，在丽娜开启“传送”的前一刻，察觉到不对的执事威廉·赛克斯就已破门而入，却来迟一步，只看到王子和一个陌生女子的残影。
威廉原本显得从容的脸庞骤然扭曲起来，接着他将手里一支嵌有紫色宝石的手杖在地上敲了敲，眼睛里也同时闪过一抹紫色的光。
好半晌后，这位执事先生才有些疑惑地自语道：
“魔女？她们为什么会派人来带走王子殿下？这可不属于约定好的合作内容……”
……
北区郊外的废弃庄园里，丽娜松了口气，略显后怕地说道，“刚才门外的那位执事手里应该持有一件很可怕的圣物，还好我们逃得快……”
说完，她打开房间里一个隐蔽的储物间，从里面取出一张铁制面具递给埃德萨克，道：“快点戴上它，否则很可能被王室的人追踪过来。”
埃德萨克这时候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已经逃出生天，只下意识接过面具戴在脸上，直到一股股清凉的感觉从面部传来，才回过神来。
王子拉了拉面具，却没能将其摘下，仿佛面具里有无数的小手黏住了他的脸颊，遂惊讶道：“这是什么？”
“这是一件非凡物品，叫做‘铁面人的面具’……它可以彻底隐藏一个人的气息以及神秘学层面上的痕迹，这似乎是利用了某种‘神秘再现’的能力，但却只能在‘王室成员’身上起效。
“其中，国王和王子戴上它的效果最好。”丽娜想了想，解释道。
“这也是那位‘愚者’先生赐予的吗？”埃德萨克没再继续拉扯面具，只是有些好奇地问道。
“并不是……这是我当初离开廷根，去往康斯顿时，得到的物品之一。”丽娜沉默了片刻才回答道。
现在回想起来，她确定这不会是什么巧合……包括她得到的可以暂时屏蔽“0-08”的物品在内，必然都是有人早就“安排”好的。
这也是她毅然念诵出“愚者”先生尊名的原因之一……只有神秘存在才能真正对抗神秘存在。
“可这面具要怎么摘下来？”埃德萨克也没深问，只指了指面具道。
“需要沾染血亲的鲜血才能取下。”
……
皇后区，霍尔伯爵的豪华别墅里。
奥黛丽站在窗边，看着淡黄与铁黑交错的雾气飞快消散，看着不属于冬日的大雨磅礴而落，心情平稳了不少。
不知过了多久，她和苏茜终于等到霍尔伯爵回家。
“爸爸，怎么样了？”奥黛丽关切问道。
霍尔伯爵一边将外套和帽子交给侍者，一边露出温和的笑容：
“解决了，但具体过程还不清楚……我只知道除了几大教会和军情九处外，上次在尼根公爵刺杀案里出现过的那位‘龙骑士’也再次露面，还阻止了那位魔女继续散播瘟疫……”
说到这里，伯爵话锋一转，笑着看向自己的女儿，继续道，“当然，功劳最大的其实是我的小公主……你这次真的立下了大功劳，值得获得一吨重的勋章！”
尼根公爵刺杀案里的“龙骑士”？“塔”先生也出手了吗？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多亏了“愚者”先生提醒，多亏了祂的眷者冒险调查，多亏了“塔”先生付出的努力……我们塔罗会又一次阻止了邪神降临，又一次拯救了世界！
奥黛丽心里充满了自豪的同时，好奇地问了一句：“那个魔女和龙骑士最后怎么样了？”
霍尔伯爵接过女仆手里的毛巾，擦了下脸庞，没太在意地回答道：“好像一起被黑夜教会的强者‘抹去’了……具体的情报还没有汇总上来。”
啊？“塔”先生没出事吧？怎么能这样？为什么要对‘英雄’出手……奥黛丽很努力才没让脸颊鼓起来，但心中还是不免为“塔”先生担忧起来。
她想了想，旁敲侧击地问道：“东区和工厂区那边平民的情况如何？”
霍尔伯爵本不想回答，但考虑到这件事是女儿最先得到情报，理应知情，所以还是叹息道：
“伤亡很严重，那个魔女让贝克兰德的雾霾变得非常致命……虽然统计结果还没有出来，可我估计东区、码头区和工厂区有接近万人因此病亡，并且瘟疫还在蔓延……
“说起来，要不是那位‘龙骑士’阻挡了魔女，等到教会的人赶到，这个数字恐怕还要翻上一番。”
万人？这是一个奥黛丽能够理解却无法想象的数字，她心头一下变得沉甸甸的，情绪变得低落，但她还记得自己的初衷，假装不愤地问道：“那教会为什么还要杀死那位‘龙骑士’呢？”
“应该不是杀死……虽然大主教没和我解释‘抹去’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那更接近‘囚禁’或者‘流放’。”霍尔伯爵想了想道。
那还好……奥黛丽暗中松了口气，待父亲离开后，才让苏茜区门口放哨，自己则向“愚者”先生汇报起这件事。
……
灰雾之上，刚刚占卜完“蠕动的饥饿”有什么能力的克莱恩正研究着“魔女牌”的成神仪式：
“扩散、放大神战对现实的破坏？也许这就是‘教唆’或‘魅惑’权柄的高级应用……连世界规则本身都能不自觉地搞破坏吗？”
他正思索的时候，忽然接到了“正义”小姐的汇报，接着，心情也同那位小姐一样，一下子黯然起来。
“东区……近万人死亡……不知道老科勒他怎么样了……
“极光会……魔女教派……王室中的某个派系！”
克莱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却变得锐利起来，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他这时候才有心情审视起“正义”小姐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塔”先生原来是被“黑夜教会”的强者“抹去”了？
“抹去”……应该就是那个“抹去”了A先生的女士……她不像不讲道理的样子，至少都没难为我……为什么要“抹去”阻止魔女的英雄呢？
心中疑惑的同时，克莱恩下意识将灵性蔓延到了“塔”的深红星辰上，结果却意外地发现，那一层“迷雾”已经消失，他又能联系到“塔”先生了！
“大地母神看来很看重祂的眷者嘛……这是亲自去找女神交涉了吗？”
第675章 国王与贫民
皇后区，索德拉克宫。
戴着王冠，脸庞坚毅的乔治三世面色严肃地听取着面前行宫伯爵的汇报，待对方说完关于埃德萨克的最新情报后，才抬手打断道：
“也就是说，有一个来历不明的魔女带走了埃德萨克？”
“是的，陛下。”行宫伯爵低着头回答道。
“问过‘魔女教派’派来的代表了吗？”乔治三世面无表情地问道。
“潘娜蒂亚女士已经确定被黑夜教会的封印物‘0-17’抹除……所以……”行宫伯爵不敢看国王陛下的脸色，转而道，“不过，我们有了怀疑的目标。”
乔治三世没有说话，只居高临下地看着伯爵，等待着他的答案。
行宫伯爵赶忙继续道：“有两个魔女嫌疑最大……一个是前洛雷纳伯爵的小儿子利兰德，他……不，她和埃德萨克王子是童年好友，完全有理由在这样的情况下带走王子……
“另一个是‘疾病中将’特雷茜，她在南大陆的‘丹尼尔迷宫’事件后，曾得到过埃德萨克王子的救助，也同样有行动的理由……”
“那孩子倒是很招‘魔女’喜欢嘛！”乔治三世语气莫名地自语了一句，然后又问道，“你认为她们谁的可能更大？”
“是利兰德……她在‘痛苦魔女’事件后，曾宣称和埃德萨克王子决裂……但实际上，只是保护对方的名声，以及疏远他而已……是真正的为他考虑。
“而‘疾病中将’……在品格上我无法判断。”
乔治三世听了这番话后点了点头，他思索了一阵，直接说道：“埃德萨克勾结魔女，私通因蒂斯间谍，事情败露后妄想逃跑，却遭到魔女反噬，最终被‘疾病中将’特雷茜杀害。
“而他之所以会和因蒂斯间谍有了联系，是因为受到魔女特雷茜蛊惑，私下见了叛逃因蒂斯的拉里男爵。
“拉里男爵和特雷茜早有勾结，所以才能在‘丹尼尔迷宫’中抢夺到最重要的宝物，最后又献给了因蒂斯，换取了因蒂斯方面的庇护。”
他用了陈述语气，似乎所说就是事实一般。
宫廷伯爵擦了一把冷汗，小心翼翼地问道：“可教会能相信这个说法吗？”
“因蒂斯间谍确实资助了拉里，这有明确的证据……拉里也确实和埃德萨克的管家联系过，这虽然算不得铁证，但因蒂斯方面也很难甩开关系。
“‘女神之眼’既然看到了格拉尔公爵，教会的注意力现在肯定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不会对埃德萨克的事情死追着不放的。
“而且，既然宣布了埃德萨克死亡，那哪怕他以后再露面，我们也不会承认是真的，而他知道的事情也非常有限……
“总之，既然逃走了，就让他走吧。”
说到这里，乔治三世瞥了宫廷伯爵一眼。
宫廷伯爵立刻领悟了国王陛下的意思，小心翼翼地道：“那三大教会的人要的解释？”
“格拉尔公爵畏罪自杀，尸体可以给他们验证！呵，一位序列3半神的陨落，难道还无法令他们满足吗？
“而我们王室派又不是没人在此次大雾霾事件里出力！薇拉就在第一线阻止了‘真实造物主’降临的阴谋，这件事黑夜教会应该非常清楚……
“所以，这次的事件只是王室里的一小部分以格拉尔公爵为首的人与因蒂斯，与邪教勾结，妄图谋反而已。”乔治三世忽然恼怒道。
“陛下……格拉尔公爵是真的死了吗？”宫廷伯爵虽然不想，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毕竟待会儿还得他去和三大教会的人交涉，所有的筹码都得弄清楚才行。
“死的非常彻底，连灵魂都泯灭了。”乔治三世说起这个也有些难受，他其实也没想到格拉尔公爵作为一名“混乱猎手”，为什么会用那件“1”级封印物去诅咒一个天使……还是一位极为特殊的天使。
他吸了口气，恢复了往常的严肃，又吩咐道：
“你再告诉他们，不管用什么方式得到相应爵位的人，都可以获得上议院的议席，关于选举的财产限制将放宽，无效选区也将得到清除，这是对那些工厂主、银行家的安抚。
“同样的，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将立刻给出结论，有关的法案将很快得到通过，最低保障和工作时长的规定也将在最近以法律的形式呈现！
“济贫法将按照他们的要求改革……允许三大教会派遣人员进入军方！”
“陛下……”行宫伯爵听得吓了一跳。
这样的让步简直超乎他想象，尤其最后那条。
乔治三世哼了一声道：
“就这样告诉他们！这是我们鲁恩王室该付出的代价！但同样参与此事的因蒂斯也不能什么都不付出！他们一样要有相应的代价。”
“是，陛下。”行宫伯爵不敢再提因蒂斯纯属您栽赃的事实，退出了这座宫殿。
待他走后，乔治三世才看向大厅里另一侧，对“空无一物”的空气道：“赫温，我记得经过上次的调解，薇拉已经同意将拉里交给你了……他现在怎么样了？能不能完美地给出有利于我们的口供？”
随着话音落下，大厅里忽然浮现出一个身穿衬衣、马甲、正装三件套和有条纹的蓝灰色长裤，打着暗红色领结的老者的身影。
他就是赫温·兰比斯，心理炼金会评议团委员之一。
当然，现在的他已经被某头心灵巨龙的洗刷了人格，成为了傀儡。
他先是向国王行了一礼，然后才不紧不慢地道：
“放心吧，陛下。拉里男爵会咬死早就和大使馆武官碧安卡有所勾结的。
“而碧安卡化装成拉里男爵情妇的事情，在尼根公爵刺杀案后，就被风暴教会查到了实据！
“呵呵，根据我所掌握的情报，那位碧安卡小姐躲过了因蒂斯方面的灭口，目前已经潜逃……他们肯定找不到人和拉里对质。”
“但欧文那个家伙肯定不会轻易认下，我们同样缺乏决定性证据……当然，作为栽赃的一方，这其实已经很完美了。”乔治三世笑着说道，一点都没有之前暴怒的模样。
“因蒂斯只要不想立刻开战，肯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还要努力修复关系。”赫温指出了对方的最可能的应对。
“呵，不知道因蒂斯那边是那个家族会被推出来成为‘祭品’。”乔治三世嗤笑一声道。
“大概率是‘萨里’家族。”
……
勇敢者酒吧的一间休息室里，老科勒猛地从沉睡中惊醒，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重病将死，被一位美丽的“天使”带走的时候……
“我没死？或者来到了主的神国？”科勒环顾了一圈，却发现这里的环境和他想象中的神国出入有点大。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赶忙四下寻找起来，然后就在房间的角落里看到了自己装火腿的袋子。
他几步跑到近前，拿起早已沾满了泥土的火腿，好不嫌弃地直接咬了一口。
“真是……美味！还好，你还在！”科勒满足地自语了一句。
而他也确定自己没有死去，应该是被人救了下来。
“会是谁救的我？”科勒正思索的时候，却忽然目光一凝，因为一位容貌异常精致，在他眼中美丽得好似天使的小姐不知什么时候坐在了房间里的沙发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