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齿轮书
雄伟宏大的宫殿内，斑驳的青铜长桌和背有不同符号的二十二张高背椅安静屹立，似乎亘古未变。
艾布纳坐在属于自己的高背座椅上，认真地听完了“世界”先生对威廉姆斯街地下遗迹的描述。
“克莱恩说的基本上和原著里没什么区别，他没刻意隐瞒其中蕴含的危险……
“而他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产生兴趣，主动跟他们一起去处理那位庞德从男爵的事情？
“我该不该配合着他演一波，顺势答应下来呢？
“嗯……首先从安全角度来看，倒是还能接受……
“原著里，这一次‘红天使’恶灵确实附身了那位从男爵，但结果却是有惊无险，只用言语诱惑克莱恩和莎伦帮他解除封印。
“而失去了身体和特性的索伦·埃因霍恩·梅迪奇哪怕曾经是天使之王，也最多只有半神战力——原著里祂面对刚晋升‘诡法师’的克莱恩都没有把握留下。
“更何况现在封印还在，祂恐怕还要更弱一些，我要是一心逃走，祂应该拦不住……
“其次，从利益上说，去那座遗迹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吗？
“好像还真有……与莉莉丝的分身拉弥娅女士生活在一起很长时间的那位朱塞佩·卡斯蒂亚……或者说，后来的费利佩先生，在被‘纯白之眼’带来的穿越者附身前，就很可能死在了遗迹里……
“而新生的‘费利佩’先生带着‘被诅咒的图铎徽章’顺利离开了遗迹……这期间他大概率和‘红天使’有过交流……
“也许我能从梅迪奇那里询问一下那位穿越者前辈的事？
“另外，不知道祂对写下《血之盛宴》的那位公爵又有多少了解……”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故意流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斟酌着道：
“你们是想邀我一起，再次进入那座遗迹探索一番吗？”
克莱恩和莎伦原计划里当然不包括这个，他们只是想吓唬一下那位庞德从男爵，让他老实一点而已。
但“塔”先生也去的话，目标自然会有所改变&
“如果能净化了那头恶灵，再次探索遗迹是理所当然的。”“世界”嘶哑着声音说道。
净化恶灵？你怕是不知道那恶灵的本质是什么……也对，克莱恩现在确实不知道……
艾布纳心里吐槽，表面上假装思索了一阵后问道：“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行动？”
“周五晚上。”克莱恩回答道。
“我还需要考虑一下，明天给你答复。”艾布纳如是说道。
他今天的“预言”刚好用完，要不然要不了那么久。
“可以。”克莱恩点头道。
待艾布纳的身影消失后，克莱恩才向一直沉默不语的莎伦小姐问道：“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和你平常去盥洗室一样。”莎伦平静地回答道。
去盥洗室？也就是说，这得看“塔”先生回去“占卜”、“预言”或者“请示”的结果？
不过，“节制”小姐……我也不是每次要去盥洗室都是为了找借口……
克莱恩心里吐槽了几句，然后才装模作样地向“愚者”先生表示了感谢，这才让莎伦回到了现实，而他自己则将“正义”小姐刚刚“汇报”的消息，转接给了“到吊人”。
……
7000镑？或者差不多价值的非凡物品？还在罗思德群岛首府慷慨之城拜亚姆的“倒吊人”阿尔杰·威尔逊听到这个数字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棒。
他的存款目前只有不到4000金镑，如果将身家全部卖掉，也许能凑够。
可惜，那不可能。毕竟就算得到了配方，他后续还要为材料积攒钱财，若是没了合手的物品，他又拿什么去黑吃黑，或者“执法”？
毕竟大部分普通海盗其实都不富裕，他们习惯了刚收获就挥霍的生活，烈酒、烤肉、妓女、大麻和赌博榨干了海盗们的钱袋。
只有有非凡者的海盗队伍才真正有油水！谷
心里这么想着，他从贴身的衣物口袋里取出了一张黄金制成般的面具。
那面具之上有勾勒粗略的五官，它们组成的样子很有古老丛林里原始人的特点。
犹豫再三，阿尔杰还是将其又收了起来，他准备用这张面具去“香树叶酒吧”的非凡聚会换取一件强力的非凡武器……
然后，他要去猎杀一位悬赏在3000镑以上的大海盗！
他成为了“风眷者”后，已经有了这个实力！
“就是得注意隐藏身份，毕竟教会还不知道我已经序列6了……”
……
闪电逐渐平复，黑暗变成了大地的主宰。
“太阳”戴里克跟随白银城的探索小队经过不长但也不短的跋涉和零零星星的战斗，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一座已经沦为了废墟的城市。
戴里克还记得“塔”先生的委托，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队形，边审视起街道两侧的房屋。
它们大半塌陷，只有少数还勉强支撑，但表面全都斑驳，充满时光的尘埃。
那以白和蓝为主基调的涂层，那不同于白银城的尖顶建筑结构，也都已经灰暗，让人难以想象它们原本的样子。
“这……这里到处都是显示着与白银城的不同啊……‘塔’先生说的不同文明难道就是这些房屋？
“‘塔’先生之前的意思是，他所找的文明痕迹，是我一眼就能察觉出来的……这里虽然有别于白银城，但我大抵还是能认出它们之前的功用的……”
戴里克稍稍有些走神的时候，“猎魔者”科林环顾一圈，脸色有些沉凝，他指着前面道：
“注意力要集中！
“另外，其他地方已经清理完毕。
“我们的目标，也就是那座神庙在城市最中央。”
戴里克闻言回过神来，紧握住“飓风之斧”，跟在首席身后，前往了神庙的地下。
一路上，他们看到了“堕落造物主”在末日降临后对抗邪神，庇护残存人类的壁画，看到了一丛丛蘑菇状，让人忍不住流口水的美丽事物，看到了竖立着漆黑的十字架和倒吊的“堕落造物主”神像。
在神像的祭台上，竟然还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
而小孩的手边，还有一个只有巴掌大小，表面露出齿轮和许多精巧结构的铜制书籍。
戴里克只看了一眼，便猜到那恐怕就是“塔”先生委托他寻找的，其他文明的东西了。
这时候，首席已经审问过那个小孩，得知了他叫杰克，是来寻找主的圣所的。
但那小孩忽然察觉到了戴里克的视线，回过头看向他，如同呓语般说道：“这是我在路上捡到的，你想要吗？我可以给你，但你得给我找些吃的。我好饿！好饿！好饿！”
说着，他在将那本书忽然扔向戴里克的同时，嘴巴一下咧开，一直咧到了耳根位置，白森森的牙齿整整齐齐，略显粘稠的唾液不断外涌。
与此同时，他扑了出去，扑向了戴里克，快得原地还留有残破的影像。
戴里克下意识接过那本齿轮书，然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首席猛然拔剑……
紧接着，他猛地晃了个神，从沉睡里醒来，看见了面前静静燃烧的火堆和尽职守卫着营地的队员。
盘腿坐在一根石柱旁的“猎魔者”科林睁开眼睛，沉声说道：
“50次闪电后出发。”
听到这句话，戴里克想到即将抵达的城邦，想到那座堕落造物主的神庙，想到“塔”先生委托的任务，他就难以遏制地有些紧张。
直到他跟随着首席跨过破旧的城墙，进入诡异的神殿，都没发觉他的口袋里多了一本有齿轮机关裸露在外的铜制书籍。
……
第647章 威慑
周五，夜里的钟声安静荡开，就像来自极为遥远的地方。
艾布纳按照约定来到了威廉姆斯街的街心公园，并很快将目光投向了一位黑发整齐，眼眸深棕的年轻绅士。
他有混血特征，但长相更偏向于鲁恩人长相。
但这些不是艾布纳注意对方的原因……他注意到的其实是这位绅士手上戴着的铁黑色手套，左胸前别着的暗金色太阳鸟形状胸针，右胸悬挂的漆黑徽章，以及枪袋里放着的左轮。
“‘太阳胸针’、‘告白’手枪……手套应该是在‘卡平案’中从赫拉斯手里夺过的那件原著出场过的，有着‘惩戒骑士’能力的非凡物品……
“至于另外一枚徽章，就不知道克莱恩从哪里弄来的了……但初步‘解析’，应该是‘不眠者’途径的东西。
“再加上必然被他带在身上的‘心灵吐息’符咒，克莱恩这是全副武装了啊……
“而且，他变化成的模样，如果再戴个金边眼镜，就有点格尔曼的意思了啊。”
艾布纳观察克莱恩的同时，克莱恩也在观察着他，并在心里吐槽着：
又换了一个形象？到底我是无面人，还是你是无面人啊？
而他之所以能认出眼前这位仿佛教师一般斯文的家伙就是“塔”先生，则是因为对方已经在默念“愚者”的尊名了。
由于行动的细节早已在灰雾之上确定，所以双方只是眼神交流了一番，便擦身而过，这也宣告着行动正式开始。
进入附近的下水道，艾布纳顺利解封那张精致卡片，召唤出“骨龙”，并驾驭它进入“心理学隐身”状态，一路来到威廉姆斯街中部的一座废弃小教堂中。
——这是他们定好的策略，由“世界”、“节制”在明面行动，“塔”则在藏在暗中，伺机而动。
废弃教堂里空间狭小，枯萎的藤蔓爬满了墙壁，粪便与杂物交错，石堆和枯草相间，灰色的石头落得到处都是。
好在“骨龙”属于亡灵，灵体不受地形影响，否则哪怕处于“心理学隐身”状态，也肯定会被人察觉。
这时候，半坍塌的角落里，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物的中年男子本来正在用挖掘工具从隐蔽的洞口内，向地下挖掘着通道。
可忽然间，就在他前方一空，出现了一座黑沉的地下宫殿时，男子却在癫狂之余，猛地察觉到还有一个人在静静地“看”着他，
那是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嘴巴，没有眉毛，没有耳朵的人！
男子，也就是拉夫特·庞德从男爵瞳孔一缩，只觉麻痹之意从腰部以下升起，沿着脊椎，直窜后脑。
他想都没想，当即丢下所有的器物，疯狂向后退去。
他的双肘啪啪撞着地面，撞得血肉模糊，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终于，拉夫特·庞德离开了地道，回到了废弃的小教堂内。
就在他松了口气时，却正好遇到前来阻止他继续挖掘的莎伦和克莱恩。
看着穿着哥特式宫廷长裙，戴着黑色小巧软帽，有一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孔和不像人类的淡金头发、蓝色眼眸的莎伦小姐缓缓向他靠近，拉夫特·庞德连退几步，险些被石头绊倒。
毕竟在这样的场景，遇到这样的人，说不是遇到了女鬼恐怕都没有人信……虽然说，“怨魂”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货真价实的女鬼。
就在这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一下压住了恐惧的情绪，露出忐忑与希望交织，兴奋与期待共现的表情：
“你，你是地下宫殿内那个恶灵？
“是，一定是你！
“果然，我的判断没有错，真正的‘黑皇帝’出现后，‘血皇帝’的荣光必定再现！”
黑皇帝？你该不会指的是侠盗‘黑皇帝’吧？从男爵阁下，你好像误会了什么事情……虽然使用“黑皇帝”牌加强魂体后，我的灵体上肯定带有“黑皇帝”的某种特质……但那也是罗塞尔的黑皇帝，和你们四皇之战时的皇帝没关系……
藏在阴影里，看着莎伦自由发挥的克莱恩忍不住腹诽了几句。
他和莎伦最初的计划是装神弄鬼吓走拉夫特·庞德，吓得他再也不敢来窥探地下遗迹，但对方的反应却有些出乎他们的预料。
莎伦静止一秒，刚想问些什么的时候，那位庞德从男爵的眼睛却突地发直，猛然向侧方走了几步，来到还算完好的一面石墙前。
这……真的出现了变故……克莱恩和莎伦同时察觉到了异常，各自做出了应对，他们一个微抬右手，拔出左轮，并取出一枚符咒捏在手里，一个让废墟般的小教堂洒满了绯红的月华。
拉夫特·庞德却看都没看他们，直接用脑袋撞向墙壁，直到额头流血地晕厥了过去。
紧接着，他又爬了起来，眼睛不知为什么已满是血丝。
那位从男爵伸出舌尖，舔了舔额头上留下的猩红液体，陶醉般说道：
“图铎的血脉，真是美味啊，简直让人沉醉。
“这会让我的憎恶最大地超过极限，帮助我将封印的边界短暂扩大。”
由于有着预案，克莱恩并不惊慌，只枪口瞄着对方喝问道：
“遗迹内的恶灵？”
那恶灵笑着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
“你猜得没错。
“我之前判断你实力弱小，想污染你的精神，进入你的梦里，蛊惑你来解救我，谁知道，呵呵，你也是一个有秘密的人。”
说的真直接……好在在场的人除了恶灵都是塔罗会成员，所谓‘秘密’都可以让‘愚者’先生背锅……
克莱恩庆幸的同时，直接反问道：“你想做什么？”
那恶灵却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头，瞥了眼教堂只剩小半的穹顶，讥笑道：“藏在上面的也是你们的同伴吧？
“他藏的不错，那件炼制好的亡灵物品威力也很强，那是你们的倚仗吧？但你们确定只依靠这种玩具就能对我产生威胁？”
说着，他又看向克莱恩手里捏着的符咒，嘲讽道：“若非我还有事要你们帮忙，肯定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恐怖！
“让冷静的侦探，节制的怨魂一起吓得尿裤子，肯定非常有趣！”
我真该听从“塔”先生的建议，带一架单片眼镜来……看谁吓谁……
克莱恩听出这是对方在用嘲讽的方式打压己方的心气，让自己几人觉得处于绝对下风，这样他再有什么要求，自己就不好拒绝了……
而他用这种方式本身，就说明他的状态确实不行……
但明知如此，还是好气啊，又不好还嘴……只能期待“塔”先生的准备足够充分了。
这时候，被点破行藏的艾布纳自然也现身出来。
至于“骨龙”，则依然保持隐身，免得其庞大的体型，吓到附近的居民。
艾布纳同样对三合一恶灵的话感到不爽，毕竟“冷静”的侦探，也同样能指代他。
看向缓缓落在地面的艾布纳，恶灵再次讥笑道：“不继续坐在你那个玩具上了吗？
“它最厉害的地方也就是展露不完整神话形态，但我却恰好不怕。”
艾布纳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后一言不发得取出“魔镜”，又将袖口抬起，将挂在手边的“莉莉丝的眼泪”展示了一下，末了才笑着道：
“我希望你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并体现起码的礼貌。”
恶灵看着那两件物品，沉默了几秒后说道：“一旦释放了其中蕴含的力量，你自己也死定了！”
这看似是在威胁，其实他的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
艾布纳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用手指剥开额头的头发，显露出一条微不可见的银色细纹，笑道：
“认识这个吗？”
那恶灵再次沉默了许久，接着一反之前的高姿态，转而叹了口气道：
“我只是因亚利斯塔?图铎的野心而被残害的无辜者，因为尸体的约束，被困在那个地下遗迹里接近或者超过了两千年。
“我希望你们帮助我摆脱困境，让我成为自由自在的灵，我发誓，我不会去对付无辜的人。”
克莱恩对恶灵这番前倨后恭的表现惊得目瞪口呆，在对“塔”先生那两件物品好奇的同时，也于心里感叹道：不愧是大地母神的眷者啊……强大的物品层出不穷！
艾布纳则在恶灵紧张的注视下，捏了捏手里名为“莉莉丝的眼泪”的吊坠，似是沉吟了几秒后才笑眯眯地问道：
“被图铎野心残害的无辜者？
“那你是索伦？
“还是艾因霍恩？
“又或者是……梅迪奇？”
第648章 对“纯白之眼”能力的猜测
听到艾布纳的问题，恶灵默然两秒，低沉说道：
“看来，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艾布纳把玩着“莉莉丝的眼泪”，笑着道：“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你是被亚利斯塔·图铎残害的无辜者’……而有资格被‘血皇帝’亲自残害，又以恶灵的形式存在于双执政挂时期的宫殿里，两千年都无法磨灭……
“我知道的，也只有那三位序列1的‘征服者’了。”
恶灵想了想，也忽然笑了起来，说道：“呵呵，但你猜得都不准确。”
艾布纳打量了他几眼，接着装作恍然的模样，点头道：
“我明白了。”
“塔”先生，你明白了什么，讲解一下啊……在一旁竖着耳朵听着的克莱恩腹诽了一句。
从刚才双方的对话，结合自己手里“黑皇帝”牌上的类似知识，他大抵猜到面前的恶灵恐怕就是当年“血皇帝”晋升“红祭司”的材料之一。
而当年的三份序列1材料，“塔”先生也已经言明，正是索伦、艾因霍恩和梅迪奇。
索伦是因蒂斯的前王族，艾因霍恩是弗萨克帝国的皇室，两者都执掌着“猎人”途径，倒也对的上……但梅迪奇是谁？
一个已经灭亡的天使家族吗？
而这时候，恶灵用满是血丝的眼睛极为认真地望向艾布纳，好一会儿后才转移话题道：
“如果你们能帮我摆脱困境，我会付出相应的报酬……不，准确的说，是足以让你们觉得丰厚的报酬。”
“这才是求人的态度嘛……”艾布纳点了下头，皮笑肉不笑地“”道，“有什么报酬，说来听听。”
恶灵先是指向莎伦小姐，道：“她应该是异种途径的‘怨魂’，下一步就是成为半神的关键节点，我不知道你们是否有‘木偶’的魔药配方，但我可以帮助你获得，甚至成为你仪式的组成部分，这就是我允诺的报酬之一。”
“木偶”，异种途径的序列4叫“木偶”？奇怪的名字……克莱恩在心里咕哝了一句。
莎伦没理睬恶灵的话，仿佛恶灵谈论的报酬并不关她什么事。
“被缚之神”就在法辛太太的肚子里，我们其实不缺异种途径的配方……而且，如果原著剧情没太大改变的话，克莱恩要不了多久就会遇到“信使”小姐了。
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艾布纳脸上表现出不太在意的神色，并示意恶灵继续。
恶灵见三人似乎都不为半神的配方所动，瞥了一眼艾布纳放在手边的“魔镜”，低哑笑道：
“你是想用那镜子里放牧的‘魔鬼’给她晋升吗？那也不错，毕竟节制的欲望与张扬的恶性一直很锲和！”
听恶灵的意思，“恶魔”途径和“异种”途径是能在高阶互换的途径？它们属于同一种“范畴”内？另外，“塔”先生手里的镜子竟然可以“放牧”半神……难怪恶灵那么忌惮！
克莱恩心中思索的时候，艾布纳却摇摇头道：“你不必刻意点出‘半神特性’的事，耍弄什么阴谋……你目前在这方面的‘非凡能力’很难影响到我们三个……
“而且，我还有半神位阶的心灵巨龙时时清除着这里的精神影响，以你现在的状态很难成功。
“还是说说你真正开出的价码吧。”
一直开启着“纯白之眼”的他早就发现了眼前的三合一恶灵的伎俩，但因为自己既有多种物品进行防护，又有眼睛后面的“未知之地”进行“过滤”，几乎受不到影响。
克莱恩经历过太多的事情，在类似方面经验丰富，后续又能去灰雾之上“净化”，倒是也不必担心。
而莎伦小姐作为“异种”，时时刻刻都需要“节制”各种欲望，一点靠“阴谋”挑动起来的“贪婪”根本翻不起花。
艾布纳点出这一点，也是为了和恶灵在进一步的交涉，积累心理优势。谷
恶灵闻言，笑容僵在脸上，约莫半分钟后才摊开掌心，让绯红的月华凝成了一副画面。
画面之内，有一张正常大小的塔罗牌，上面的形象与其他种类截然不同，坐在战车中的，不是王者，而是一个穿着深红长袍的男性祭司。
祭司的模样俨然便是罗塞尔.古斯塔夫！
这……亵渎之牌！克莱恩的目光瞬间移动，看见左上角的星辉凝成了一行文字：
“序列0：红祭司！”
艾布纳对此毫无意外，毕竟他早就知道对方手里有这张牌。
至于莎伦，她白到近乎透明的脸庞上没有一点表情的变化，仿佛恶灵展现的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塔罗牌。
序列0的相关知识，克莱恩同样给她讲解过，所以并不如何惊讶。
见三人都在沉默，那个恶灵再次露出笑容，道：“也许你们不知道序列0意味着什么，认识不到它的价值，事实上，这是一件足以称得上神奇和珍贵的物品……”
“不用解释了，我们知道……那意味着真神！‘猎人’途径的真神！这张‘亵渎之牌’应是因为聚合效应，才被你得到的。”
说到这里，艾布纳顿了顿，又展示了下自己手边的镜子，继续道，“那张牌的制作者和这面镜子的制作者是同一位……也许我们能在此见面也是一种聚合……”
恶灵深深地看了艾布纳一眼，缓慢让手中的“亵渎之牌”投影消失，接着低沉问道：“所以，这件物品足够显示出我的诚意了吗？”
“它确实是一件珍宝……”说着，艾布纳和克莱恩以及莎伦交换了一个眼神，后两者则都示意由他来回应，于是，他不紧不慢地摇了摇头道，“但对我来说却没什么用处。”
“你想要什么？”恶灵的情绪似乎悄然发生了一些改变，措辞和语气都和之前有了不同。
艾布纳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答非所问地道：“我随时可以拿到‘索伦’后裔的血液，艾因霍恩的也不困难……”
自家女仆的合同目前还没到期，而弗萨克的那位女伯爵的学生，就是一位直系的艾因霍恩。
“你知道解除封印的办法？”恶灵满是血丝的眼睛望了过来，语气里不自觉带了些惊讶和急切。
“这种层次的封印却是瞒不过我的眼睛的，毕竟我是一位‘秘术导师’。”
艾布纳笑着回应道。
“‘秘术导师’？这封印就算是‘洞悉者’也不见得能‘解析’出什么来！”恶灵嗤笑一声，完全不信艾布纳的话。
毕竟我开挂了嘛……艾布纳自嘲的同时，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从刚才那番试探可以知道，我之前的穿越者……至少是那位朱塞佩·卡斯蒂亚，并没有“纯白之眼”带来的“解析”能力……
不同的途径，“纯白之眼”提供的能力不一样吗？
还是说……“解析”的能力，是在朱塞佩或者说费利佩死后，“未知之地”才新加的能力？
这和它恰好带着我穿越到被“推理学员”特性污染的艾布纳身上，会有什么关联吗？
罗塞尔、“灾祸印章”，甚至是那位丹尼特大师……他们笃定我是“阅读者”，会不会也与此相关？
嗯……丹尼特在伦堡当过教授，狮子里昂也说过，“灾祸印章”似乎和知识之神有些勾连……
而我穿越的第一天怕是就被知识之神发现了……比莉莉丝要早的多……
那个“解析”能力，恐怕和二五龙脱不开关系啊！
第649章 交流
脑海中虽然闪过诸多念头，但艾布纳表面上却是丝毫没有显露出来，只在稍作犹豫后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想要的报酬其实很简单，就是要你演示一遍‘猎人’途径序列9到序列3的所有能力……
“其余可以等你脱困后再说，但‘收割者’的‘致命攻击’却是要预付。”
事实上，艾布纳现在最迫切想知道的其实是朱塞佩·卡斯蒂亚是否真的如自己所猜测的一般是从这个遗迹里走出去的……
毕竟这是自己之前一系列推断的基础。
但艾布纳不能表现出自己对这方面的关心，否则立马就会被恶灵探知，并利用其掌握这场“谈判”的主动。
到时候，反而可能什么都问不出来。
“果然是‘阅读者’途径的，这幅嘴脸和某个家伙还真像啊！”恶灵打量了他几眼，继而冷笑说道，“可我为什么要预付报酬给你？”
“两个理由……”艾布纳则不慌不忙地竖起两根手指，笑眯眯地道，
“第一，如我之前所说，我可以随时取得索伦和艾因霍恩直系后裔的血液，比其他人都更接近帮你解除封印的条件。
“至于第二嘛……”
艾布纳说到这里顿了顿，瞥了眼恶灵不以为然的表情，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其他备用计划用以脱困……如果真的有，我要是想从中破坏也是很容易的……
“所以，预付一点报酬，非常合理！”
怎么有种收保护费的既视感……克莱恩听到这里忍不住腹诽了一句，但随即在心里道了声：干得好，“塔”先生！
恶灵瞪视着艾布纳好一会儿，才“呵”了一声道：
“你很有挑衅的天赋！
“好，我答应了！”
话音未落，一道火焰凝就的箭矢就毫无征兆地凭空出现，并向艾布纳激射而去。
面对这支火焰箭矢，一直开启着“纯白之眼”的艾布纳立刻感觉到自己身上多了一处足以致命的弱点——正是那支箭矢瞄准的方位！
这是恶灵演示的“致命攻击”，同时也是对艾布纳的一次试探。
对此，艾布纳却是早有准备，只见他轻轻摩挲了一下别在袖子里的“被诅咒的图铎徽章”，四周的空间便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命中’和“距离”的概念也随之产生了“扭曲”……
而那支火焰凝就的箭矢来势不减，依然在以极快的速度射向艾布纳的“弱点”，可令人惊讶的是，它却怎么也飞不到目标所在……仿佛静止在了艾布纳身前一般。
“‘堕落伯爵’？”恶灵见状脱口而出，颇有些惊疑不定的味道。
算上刚才的镜子、吊坠、银色细纹……这人身上的高阶物品也太多了吧？
就算是神眷者，也太过夸张了……难道我被封印的这些年，外面发生了什么大的变化？可是庞德一家的记忆里也没有啊……
恶灵略感棘手的同时，也顺势撤回了那支有着“致命攻击”力量的火焰箭矢。既然“试探”不出什么，再留着它也没用……毕竟答应对方的演示也算做完了。
这一切都在艾布纳的预料之内，他见火焰箭矢消失，也同样收回了构建出的“规则”，并状似无意地将袖子中的徽章暴露在了对方的眼前。
他不好主动询问，以免对方趁机拿回谈话的主动权，但却是可以利用“心灵巨龙”的配合，进行潜移默化地“引导”，哪怕对方曾经是“天使”，目前精神状态不佳的祂也察觉不到，毕竟这不涉及“非凡”，也不会对祂产生危害。
而正如艾布纳的预想，恶灵看到徽章后，立刻诧异地道：“原来那枚徽章到了你的手里……它居然没有反噬你……你难道是索伦家族的成员？
“咦？不对，这上面有‘死亡执政官’的力量……原来如此，是有天使帮你做了‘封印’……”
说到这里，恶灵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道：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历？有血族天使为他施展祝福不说，还有死神的天使帮他处理封印物……
现在的真神眷者都那么夸张了吗？
“死亡执政官”？这是“收尸人”途径天使层次的魔药名称吗？克莱恩为又知道了一个高序列名称而振奋。直觉这次旁听一点不亏。
“我是从一位卡斯蒂亚家族成员的遗物里找到的……你认得它？”艾布纳却是装作一副惊讶的模样，好似随意地问道。
“我记得那小子叫朱塞佩·卡斯蒂亚，是除了你们外，唯一闯入地下宫殿还活着出去的家伙，不过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运气的不正常……
“说起来，上周四晚上时，有一股和他那不正常运气似是而非的气息从下水道路过……可惜我还不能离开遗迹太远，没法查探。”
恶灵简单说了几句，就不再多谈。
不过，这些对艾布纳已经足够，既然确定那位穿越者是从遗迹里出去的，那么等将来三合一恶灵被因斯挖走后，在遗迹被官方毁灭前，自己完全可以进去“回溯”嘛。
“不过，运气不正常？上一次的穿越者的挂难道是运气？我宴会舞会总出事会不会是受了他影响？
“另外，我记得上周四是尼根公爵遇刺的日子……莫非这附近有谁和这件事有关系，连夜从下水道逃走了吗？”
他想了想，却不再多提这个话题，转而向恶灵问道：“梅迪奇家族的成员我从没见过，你有什么线索吗？”
虽然从没打算帮恶灵解封，但做戏好歹要做全套。
“很正常，他们总是喜欢躲在阴影里，他们是被污染的天使，他们建立过一个极端隐秘的组织。”恶灵语带轻蔑地笑道，“那个组织叫做‘救赎蔷薇’。”
你这是在“我嘲笑我自己”吗？还是“疯起来连自己都‘挑衅’”？
不过“救赎蔷薇”可以说是诡秘世界最强大的隐秘组织了，里面最差也是天使之王，你倒是真敢把“建立者”的名号往自己脑袋上套啊！艾布纳暗中啧啧了几句。
这名字好熟悉……对了，白银城最新发现的废弃的“真实造物主”神庙内，某副壁画的角落就书写着类似的文字，他们怀疑是城邦或者神庙修建者的名称……现在看来，这标志着一个极端隐秘的组织，由被污染的天使们建立……他们信奉“真实造物主”？和极光会有什么关系？
另一边，克莱恩沉吟片刻后。忽然插嘴道：
“和‘真实造物主’有关？”
恶灵骤然转过头，打量了他几眼，笑着说道：
“果然，我的判断没错，你的秘密不小啊。
“不过，准确的说，‘救赎蔷薇’与‘真实造物主’的诞生有着密切的关系，你们绝对无法想象的某些家伙都曾经是‘救赎蔷薇’的成员……”
黑夜女神、知识与智慧之神、风暴之主、永恒烈阳……听他说到这里时，艾布纳在心里默数道。
不清楚捏着那枚危险吊坠的小子在想些什么，恶灵继续道：
“你们只要能找到信仰‘真实造物主’的组织，并一路追查下去，总能接触到‘救赎蔷薇’，继而找到梅迪奇家族的人。
“当然，你们也可以去宾西镇碰一碰运气。”
“宾西镇？在哪里？”
面对克莱恩的询问，恶灵却再也不肯透露更多，转而询问起了另一件事：
“你们有人知道莱茵?卡伦尔迪亚吗？”
第650章 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
莱茵·卡伦尔迪亚？这不是刘博血族公爵那一世的身份吗？
这个恶灵既然认得对方，它活着时大概也是第四纪中前期……难道“塔”先生之前猜对了，它真是索伦、艾因霍恩或者梅迪奇中的一个？可它口中的“不准确”又是什么意思？
克莱恩表情不变，心中却是一动，斟酌着主动开口道：“是所罗门帝国的‘银眼伯爵’吗？”
穿越者老乡的事一向是他关注的重点，毕竟那可能蕴藏着“回家”的办法。
“你们对第四纪的了解超过我的想象啊！莱茵他确实有一个‘银眼观察者’的称号……”恶灵说到这里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然后才继续道，
“不过……‘银眼伯爵’？他投靠所罗门并不让我感到意外，但所罗门居然只给他封了伯爵？”
听着他们的对话，艾布纳原本想回答的话语也暂时咽了回去，同时在心里思忖道：
克莱恩好像对那位血族公爵比我还要熟悉，我都不知道祂还有“银眼伯爵”的爵位……这是他从谁上交的罗塞尔日记里看到的吗？
嗯，罗塞尔在鲁恩游历时，找到过莱茵帮助所罗门修建的“星图”遗迹，肯定会调查其身份，写在日记里也是合情合理的……更何况，罗塞尔身边的“灾祸印章”也是一个穿越者，美着呢还能提供一些线索和“聚合”效应。
而且，我记得卡伦还和我说过，埃姆林也在询问兑换《血之盛宴》下半部的方法，这很大可能就是克莱恩委托的。
“我只知道‘银眼伯爵’是那位血族公爵自己要求的……”克莱恩回答的同时，心里则想着：这很可能是在玩我不知道的梗，毕竟根据那页日记所说，这个名字都是刘博从某本小说里借鉴来的。
“这倒是他的风格……”恶灵点了点头，目光从克莱恩脸上扫过，笑了一声问道：“你既然知道他，那知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加入了哪个势力？”
“据我所知，那位血族公爵在四皇之战结束前就陨落了……”克莱恩斟酌着回答道。
“他竟然陨落了……”恶灵闻言愣了一下，旋即皱起眉毛，气质再次发生了改变，低沉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克莱恩却没有立刻回答，毕竟这个答案已经涉及到了神灵，他肯定不会白白告诉对方。
这恶灵知道的那么多，得趁机多掏出一点干货来才行。
一旁的艾布纳见此，立刻猜到了克莱恩的心思，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了一句：不愧是“愚者”先生。
恶灵见他沉默不语，也反应过来，再次问道：“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吧……但必须将你知道的关于莱茵的情报都告诉我。”
“我想知道‘占卜家’途径序列4的魔药配方，或者告诉我哪里可以得到配方也可以……”克莱恩毫不犹豫地漫天要价道。
“‘占卜家’的序列4？‘诡法师’？那你得去问查拉图或者安提哥努斯……如果他们还都存在的话……
“当然，科塔尔也行，但前提是，你能找到的它，它在大灾变后就完全失去了踪迹。”
恶灵瞥了他一眼，转而说道，“我只知道‘诡法师’的仪式是什么，可以告诉你让你提前有所准备……虽然我完全不觉得你能成功。
“这个价码已经不低，你还是不要太过贪心。”
原来我所在途径的序列4叫“诡法师”……听起来有点像反派啊。
嗯，从“占卜家”、“小丑”、“魔术师”、“无面人”和“秘偶大师”的能里可以看出，这条途径的重点在“诡术”、“狡诈”、“恶作剧”、“奇异”这些单词上面？或者直接概括为‘诡异’？
嗯，我记得“塔”先生当初就是把“占卜家”、“学徒”、“偷盗者”这三条途径概括到了所谓“诡异”范畴。
“诡异”……这个词汇，也许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含义！
思绪电转间，克莱恩点头答应了下了。
他其实没抱太高的期待，现在能知道“诡法师”的这个名称，能知道仪式需要什么，他已经很满足了。
见他答应，恶灵也没食言，似笑非笑地看着克莱恩道：“‘诡法师’需要的仪式是‘依靠你自身的力量和策划，在众多观众的目睹下，导演一出盛大的戏剧，以此谋杀一位半神或同等的超凡生物，然后，在戏剧的尾声部分，服食魔药’……你自己出力越多，仪式的效果越好。
“我不觉得你有本事完成这个仪式，所以，趁早放弃吧。”
谋杀半神……果然很困难啊……可惜不方便进入灰雾之上，无法确认真假……克莱恩心里这么想着，试探着询问道：“我怎么知道这个仪式的要求不是假的？”
恶灵嗤笑一声，道：“我有必要骗你？更何况，我同样不知道你的情报是真是假。”
克莱恩无言以对，他想了想，还是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起了从罗塞尔日记里得到的有关莱茵·卡伦尔迪亚的情报。
当然，有关他就是“刘博”的部分，被克莱恩隐去了。
“他竟然被‘永恒烈阳’神降杀死了？”恶灵听完后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那你们有没有听说他留下了什么东西？”
留下东西？是这恶灵死前将什么重要的东西交给那位血族公爵保管，所以想要要回来，才不惜付出部分半神配方来打听对方吗？可惜，那位公爵早已陨落了……
至于那件东西，也许《血之盛宴》的下半部里回记载它的下落……
克莱恩和艾布纳同时在心里这么想着，然后默契地选择了向恶灵隐瞒，对其摇了摇头。
恶灵见此有些失望，但他很快调整过来，自语了一句：
“至少‘永恒烈阳’教会那边会是一个线索……”
接着，他顿了顿，又看向三人，低声笑道：
“好了，我知道你们好奇，但我的时间到了，等你们帮我解除掉封印，我再和你们详细讲述我经历过的那些历史。”
说到这里，从男爵拉夫特·庞德的眼睛霍然失去了焦距。
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软软倒在了地上。
莎伦静静看着这一幕，忽然往前踏了一步。
呜！
风声激荡，地上的泥土和石块纷纷移动，落入地道，封闭了进口。
处理好后续，三人默契地离开威廉姆斯街，在沉寂的黑暗里，绕行至另一片街区。
等他们一行进入一间艾布纳事先准备好的“安全屋”后，三人才各自诵念“愚者”先生的尊名，来到了灰雾之上。
宛若人偶的“节制”小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艾布纳，最后又转向克莱恩，嗓音虚幻飘渺地问道：
“你们会帮它解除封印吗？”
“不会。”艾布纳和克莱恩二人异口同声地做出了回答，后者更是反问道，“‘节制’小姐，你呢？”
莎伦摇了摇头，表示同样不会，哪怕对方愿意提供“木偶”的配方。
克莱恩暗中松了口气，又望向艾布纳，道：
“‘塔’先生，你似乎猜到了那个恶灵的身份？”
他没问对方为什么没有净化那恶灵，如果能做到，他相信“塔”先生肯定不会吝啬于出手。
“你们可以叫他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
第651章 爱画画的天使之王
“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世界”克莱恩咀嚼着这个名字，若有所思地道，“那个恶灵是由它们三个共同组成的？难怪它说话时，语气有过几次转变……
“所以说……那处遗迹其实就是它们陨落的地方……‘血皇帝’在成神之前就有那么强吗？还是祂另有帮手？”
“节制”莎伦这时却简洁地接上了一句：“祂们相互是敌人，”
也对，也可能是“血皇帝”趁着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内斗的时候进行了突袭，才将祂们一起拿下的……但还是很困难，必然有着帮手。
心里这么想着，克莱恩看向了“塔”先生，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艾布纳想了想，觉得说给克莱恩知道也无所谓，便斟酌着回答道：
“支持图铎成为‘血皇帝’的是亚当和阿蒙……祂们应该都是造物主的子嗣，也都是天使之王。”
造物主……是指白银城的那位造物主吗？祂竟然给自己的两个孩子取名叫亚当和阿蒙？难不成这位其实也是刘博？
不太像……刘博取名的风格似乎更偏向于他看过的小说，几乎没用过神话传说里的名字……
所以……其他的穿越者吗？这个世界难道是筛子？这是被多少穿越者“临幸”过了啊？
另外，“真实造物主”和那位又是什么关系？单纯模仿对方，使用造物主这个称谓和十字架象征？或者，两者之间还有某种深层次的联系？
思绪电转间，克莱恩好奇地问道：“‘塔’先生，我记得你说过阿蒙是‘时天使’……那同样作为天使之王的亚当，又是什么称号？”
“亚当号称‘空想天使’，是所有天使之王里最可怕的。”艾布纳郑重地回答道。
空想……克莱恩念叨了一下这个词汇，再次问道：“是‘空想之龙’那个‘空想’？‘观众’？类似于‘0-08’？”
“太阳”上交的典籍里不止一次提到过，在遥远的第二纪，巨龙一族最强大也最可怕的就是“巨龙之王”安格尔威德，它又被称为“空想之龙”。
很会联想嘛！艾布纳暗赞一声，表面上则点头道：“亚当比‘0-08’更加可怕，所以你们回去后尽量不要去想祂的名字。”
想都不能多想吗？果然比“0-08”还要麻烦……克莱恩心中忌惮之余，感慨道：
“原来如此，有祂进行‘安排’，算计死三位序列1的大天使，就可以理解了……”
“不是三位大天使，而是两位大天使和一位天使之王！”艾布纳先是纠正了克莱恩话里的错谬，然后才补充道，“梅迪奇自称‘战争之神’，同时也是称号为‘红天使’的天使之王。”
又一位天使之王，“塔”先生在塔罗会上曾提到过，“远古太阳神”，也就是白银城的那位造物主座下有八位天使之王……而我已经知道了三个……
这样的知识，按理说“塔”先生不该这么轻易就告诉我……
理下于人，必有所求啊！
犹豫了一下，克莱恩在感谢了“塔”的讲解后，还是直接问道：“‘塔’先生，我要为这些知识付出什么？”
如果代价太离谱，就先欠着。
艾布纳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道：“你可以先欠着账……我过段时间可能有一场探险需要你的帮助。”
“什么样的探险？”克莱恩谨慎地问道。
“还不确定，等有了确切消息，我会先征求你的意见。”艾布纳自己都在等“冰山中将”艾德雯娜的消息。
虽说大概率会是进入《格罗塞尔游记》冒险，但很难说经过罗塞尔和“灾祸印章”的手，那书里的故事还会不会和原著一致。
这时，坐在艾布纳斜对面的莎伦却忽然开口道：“我呢？”
“这是邀请‘世界’预付的报酬……我已经默认‘世界’会告知你，所以‘节制’小姐你无需再向我支付……当然，你若是过意不去，也可以直接还给‘世界’先生。”艾布纳笑着调侃了一句。
“节制”莎伦闻言看了“世界”一眼，便不再说话。
克莱恩也没太在意，他本想借机问问“钢铁侠”的事，但考虑到这次“小会”时间有些长，而且也没有太好的话题引导，只能暂时搁置，等过几天塔罗会时，再让“愚者”找“塔”私聊……毕竟，邓恩的事还涉及了大地母神。
回到现实后，三人很快分道扬镳，克莱恩赶上了最后一趟地铁，回到了乔伍德区的明斯克街——这也是他不得不散会的原因之一。
而艾布纳想了想，没有回东区，而是直奔休和佛尔思的家而去。
梅迪奇说上周有个和朱塞佩一样运气诡异的人从下水道路过威廉姆斯街的事让他有些在意，所以准备去找休问问那附近是否有什么犯人逃走了。
至于莎伦，她则趁着夜色赶往了一处即将开始的隐秘聚会。
……
佛尔思和休租住独栋房屋的客厅内，艾布纳将刚才的行动没多少保留地和休分享了一遍。
至于佛尔思？她还在苦逼地赶稿，所以就没打扰她。
听完艾布纳的讲述，休边回忆边若有所思地道：“说起运气不正常的人，我之前有听薇拉殿下提到过一个……而她也确实在尼根公爵刺杀案当晚就失踪了……”
“是谁？”艾布纳好奇地问道。
“因蒂斯大使馆的武官，‘巫师’碧安卡……我记得在你刺杀贝克朗前，我给过你她的资料。”休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面色古怪地道，“她之前伪装成了帕尼斯夫人，充当了因蒂斯和拉里男爵联系的桥梁……但她在上周四后就失踪了。”
碧安卡？艾布纳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看过的资料，想起这位好像是贝克朗的情妇，而且他去改造大使馆的仪式屏障时还撞见过对方窃取机密……
她的运气有哪里不正常吗？而且休说起她时表情有些不对……
艾布纳正思索的时候，就听到休用莫名的语气道：“薇拉殿下告诉我……似乎与她有染的男人都会遭遇厄运……我特意去调查过……目前生死不知的拉里男爵可能是下场最好的一个……”
原来她运气的不正常是指这个……可这和那位穿越者前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梅迪奇会觉得似是而非……是因为同源吗？
带着这些疑问，待时间过了十二点，迎来新的一天后，艾布纳开启“纯白之眼”，进行了一天一次的“主动预言”：
“碧安卡的下落。”
很快，一个单词出现在了艾布纳的脑海里：
“特里尔。”
碧安卡跑去了因蒂斯的首都？
这还真是巧了，我年后也打算去一趟因蒂斯……一来算是护送伊莲还乡，二来兑现帮狮子开报社的诺言……
另外，早在我晋升“守知者”时，就有人通过安德森送了封信过来，邀请我在成为“秘术导师”后去一趟西拜朗……
从因蒂斯过去，也算顺路。
……
周一下午三点，随着一道道深红光芒带来的人影出现在古老长桌两侧，塔罗会也如期开始。
坐在青铜长桌另外一边的“正义”奥黛丽在带领大家向“愚者”先生问好后，原本想与往常一样，愉悦而轻快地逐一和“倒吊人”、“塔”等人打招呼，但她目光一扫，立刻发现小“太阳”的情绪不对，当即开口问道：
“‘太阳’先生，发生了什么事情？探索真实，额，堕落造物主神庙的行动并不顺利？”
“太阳”戴里克这时似乎才回过神来，因为就在他登上灰雾后，才猛然想起，自己已经重复经历了许多次探索，每一次却都有细节上的差异……但他在之前却没有丝毫察觉，就连出现于他口袋里的那本齿轮书都被他下意识忽略了许多次！
听到“正义”小姐的问题，戴里克赶紧将事情的经过大致描述了一遍，末了道：
“那个小男孩被‘首席’阁下清除后，我们全部闭了闭眼睛，然后苏醒在了城外的营地里，准备着开始新一次的探索，再没有之前的记忆。
“这样的过程重复了五遍，除了最初的那本齿轮书一直在我口袋里，后续不曾再出现于小男孩的手边外，其余大同小异。
“如果不是‘愚者’先生提醒，我甚至不知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在过重复的人生。”
他理所当然地认为来到灰雾之上后多出的记忆源于“愚者”先生的提醒，于是站起身，向坐在青铜长桌最上首的模糊人影郑重行了一礼。
我还是听你描述，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愚者”克莱恩从刚才到现在都有些懵。
他保持着原本的姿态，轻轻颔首，以做回应。
见“愚者”先生仿佛没有波浪的幽深古井，“太阳”戴里克一下安心了不少，他转而看向“倒吊人”、“塔”、“世界”、“审判”、“正义”、“节制”和“魔术师”，诚恳地问道：
“你们知道问题的根源吗？该怎么解决？”
“正义”奥黛丽和“魔术师”佛尔思几人有心作答，却发现自己没有一点头绪，甚至连猜测都办不到。
而“审判”直接将目光投向了“塔”。
“倒吊人”阿尔杰听完“太阳”的描述，斟酌着说道：
“我只能想到两种可能，一是你们遭遇了超过半神半人层次的梦魇或幻觉类能力，你在‘愚者’先生帮助下找回记忆后，一返回现实世界，应该就能立刻察觉出不对，这样一来，问题就很容易解决。
“二是你们在某个节点上被迫或主动地进入了某个奇特的空间或状态中，那里的时间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流动，但又固定在某个范围内，循环往复，平衡延续，也就是相对静止。
“这就需要强大的外力才能破局了……
“另外，你得到的那本齿轮书既然可以在这种循环之外，也许就是关键的道具！”
说到这里，他看向身边的“塔”，说道：“我能推测出的就这么多……‘塔’先生，你觉得呢？”
见众人都随着阿尔杰的话望向自己，戴里克期待的情绪更是隔着灰雾都能观察到，艾布纳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这很像‘水银之蛇’的‘命运循环’……
“而‘太阳’提到的壁画，让我想起一位效忠于‘堕落造物主’的天使之王……
“祂就很喜欢留下这类画作。”
第652章 “正直”的塔和“奸诈”的倒吊人
水银之蛇？效忠于“真实造物主”的天使之王？
那个威尔·昂塞汀，也就是艾伦那还未出世的孩子，之前十有八九就是在躲避祂的追捕啊！
这么看来，“真实造物主”在贝克兰德的势力绝不止于A先生和他的手下，只不过两条“水银之蛇”为了序列0位置的争斗牵扯去了那位天使之王的所有精力，无暇他顾……
想到这里，克莱恩不由得有些庆幸，毕竟他之前可是在极光会的A先生面前狠狠地秀了一把存在感，还借此消化了“魔术师”魔药……没被对方的大佬抓住真是女神庇佑！
这时候，塔罗会众人从“塔”先生吐露出的消息里回过神来，“正义”奥黛丽更是代“太阳”问出声道：“‘水银之蛇’是什么，魔药名称吗？”
闻言，艾布纳正待回答，却忽然听到“笃笃笃”的敲击声传来……这是“愚者”先生要“发言”的前兆。
而听到这个声音，塔罗会成员们的精神俱是一振，连忙将目光投向最上首那道隐藏在灰雾后的神秘强大身影。
“愚者”收回敲击长桌边缘的手指，轻笑一声道：
“‘水银之蛇’又称‘命运之蛇’，是‘怪物’途径的序列1……
“呵呵，说起来，祂差一点就能更进一步。”
“怪物”途径的序列1？“水银之蛇”“命运之蛇”的名字很让人心生向往啊！不知道“观众”的序列1叫什么……也许和巨龙有关？“正义”奥黛丽闻言心中立刻产生了种种联想。
而“到吊人”阿尔杰在感慨又知道了一个序列1名称之余，还有更深层次的思考，比如……“愚者”先生刻意点出的“差一点能更进一步”是什么意思……
“愚者”口中的“祂”，应该就是“塔”先生所说的效忠于“真实造物主”的那位“水银之蛇”，那位天使之王！
而我已经能确定“愚者”和“真实造物主”是死敌……那么，也就是说，那位天使之王更进一步的尝试是被“愚者”或者祂的眷者出手阻止的吗？
我记得“怪物”途径原本执掌在“生命学派”手里，可最近“生命学派”忽然陷入了混乱……难道也和这件事有关？
莫非是那位天使之王突袭了“生命学派”的高层，想要获取某件能让他更进一步的东西，而对方在走投无路下投向了“愚者”，获得了祂的庇护？
思绪纷呈间，“倒吊人”阿尔杰转过身体，略埋脑袋，望向青铜长桌最上首。
他不敢直视，只能注意边边角角，想要观察对方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是否能更多的对现实进行干涉。
但“愚者”一如往常，让阿尔杰难以窥出虚实……
他忽然自嘲一笑，随即将头埋得更低：我居然妄想窥伺一位能让天使之王的谋划落空的伟大存在？看来在成功狩猎了一支有灵知会背景的小海盗后，我有点自信过头了啊……
塔罗会其余成员这时候在知道序列1名称的短暂愕然后，也都或快或慢地对“愚者”话中透露出的意思产生了一定的明悟：
“愚者”先生不但认识那个在“真实造物主”神庙里绘制壁画的天使之王，还在近期挫败过祂的阴谋！
只有艾布纳强行忍住了吐槽的冲动，才没让自己的情绪过于波动，但他还是没忍住腹诽了一句：克莱恩见缝插针的能力是越来越娴熟了啊！这都能给他找到机会装？
“太阳”戴里克在“愚者”先生敲桌子时，本以为祂会顺势给出脱离“命运循环”的方法，但激动过后，却发现那位伟大存在并没有继续谈论这件事，一时间不免有些失望。
但他很快调整好心态，思忖道：不，不能总是向“愚者”先生求助……祂开口认可了“塔”先生对天使之王的猜测，就已经给我很大的帮助了，其余得依靠我自己才行……这也许是对我的考验！
有所明悟的戴里克思索了下，侧过头看向艾布纳道：“‘塔’先生，你认为摆脱‘命运循环’的关键点是什么？”
至于“命运循环”是什么，只从名字和他自己之前的遭遇里就能猜的出来。
艾布纳想了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问题抛回给了阿尔杰，毕竟这世界各种“蝴蝶”乱入太多，他也不敢保证用原著的办法就真的能结束“命运循环”，还是得看过“现场”再说……
而且，他对戴里克所说的，不受“命运循环”影响的齿轮书更感兴趣。
假装犹豫了几秒后，他看向身边的阿尔杰，问道：“我记得你在达米尔魔物攻城事件后曾提到过，你那时奉命在海上追捕一位极光会的‘倾听者’，他出海的目标就是寻找‘真实造物主’的圣所？”
“倒吊人”阿尔杰见问先是一愣，他奇怪地看了“塔”一眼，接着便沉声说道：
“对，我也发现了这件事上的巧合……那个‘倾听者’同样带着他的孩子，年龄和‘太阳’描述的杰克很接近。”
只不过这是风暴教会内部人员才能查到的资料，虽然不算机密，但外人也没谁会刻意去打听……“塔”先生是怎么知道的？莫非，教会内部有“塔”的线人？阿尔杰心中有些异样地想着。
另一边，艾布纳还没回话，“太阳”戴里克就愕然反问道：“您是说，那个杰克是从你们的世界来到白银城周围的？”
短暂的沉淀后，他的心里竟莫名有了些欣喜。
因为这意味着白银城所在的区域没有被彻底封死，还有机会与“倒吊人”、“正义”他们所在的正常世界连通！
“我只能说有这个可能。”“倒吊人”先是模棱两可地回复了一句，然后又给出了一些建议，比如让“太阳”故意在那个小男孩1面前提一提苏尼亚海，鲁恩王国和港口城市……当然，最后他话锋一转，又开始诱导对方展示更具体的情况。
而这也是艾布纳将问题又抛回给“倒吊人”的目的，“正直”“可靠”的“塔”先生可不能给大家留下“欺骗小孩子”的不好印象，尤其是在座的塔罗会女性成员中，除了“正义”小姐，都是他的熟人……
更何况，这种对“学生”诱导、欺骗、占便宜的行为，也许并不利于“秘术导师”的扮演。
听完“到吊人”的话，“太阳”戴里克立马醒悟过来，连忙争得“愚者”先生同意，然后具现出了能够回忆起来的一幅幅画面，将探索的历程和自认为的重点以间断的方式展现于了“倒吊人”、“塔”、“审判”、“正义”、“魔术师”、“节制”和“世界”眼前，然后再辅以一定的讲解。
那阴森晦暗的风格，那步步危机的氛围，那充满诡异的发展，让“正义”奥黛丽和“魔术师”佛尔思看得颇为激动，产生了异常浓厚的兴趣。
“审判”和“节制”虽然看不出什么外在的情绪表露，但却没有另外两位女士的“浪漫”想法，只觉得这样的地方太过危险，换作自己怕是早就撤离了。
“世界”克莱恩则在唏嘘白银城能在这样的环境下维持到今天之余，小心地计算着自己的灵性，毕竟塔罗会才刚开始不久，他可不想连罗塞尔日记都来不及阅读，就宣布散会。
“好在我已经是‘无面人’，灵性比起从前不可同日而语，否则还真未必能承担得起这样的消耗……即便如此，也不能任由‘太阳’无限制地具现图像……幸亏他没见过电影，否则一帧一帧具现，形成动态影像的话，我早就吃不消了。”
不提克莱恩的感慨，艾布纳却是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太阳”第一次遇见小男孩时，得到的那本黄铜齿轮书上，并让“太阳”在讲述完毕后将其影像放大。
“这本书很有‘蒸汽’教会的风格嘛。”作为“蒸汽与机械之神”的信徒，“魔术师”佛尔思率先开口道。
“但看它表面的磨损程度……这本黄铜齿轮书至少历经了数百年……”“审判”休皱起眉头说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魔术师”佛尔思有些疑惑地道。
“‘蒸汽与机械之神’是在一百多年前的罗塞尔时代才有的‘蒸汽与机械’之名，也是那时，齿轮才成为了祂的象征之一。”“正义”小姐在另一边为她讲解道。
这样啊…佛尔思莫名有些心虚，因为她没认真看过《蒸汽与机械圣典》，信仰似乎只是一种生活习惯。
“蒸汽与机械之神，原本叫做工匠之神……数百年前的物品就能看到祂在罗塞尔时代后才更改的象征，确实有些奇怪……当然，也不排除那本书其实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久的历史，毕竟神弃之地的环境和外界不同……”“倒吊人”阿尔杰半是解释，半匙猜测的说了几句后，想起上次塔罗会“塔”给“太阳”的委托，于是转过头看向对方询问道：
“‘塔’先生，你似乎知道那本书的来历？”
第653章 命运道标再立新功
虽然那本齿轮书只是影像，但艾布纳看着它却隐约感觉到了熟悉……
这种感觉，就和之前看到拉弥娅和朱塞佩的合影照片时类似……
应该就是属于“穿越者”的东西，因为很可能通过“纯白之眼”在其上留下过烙印，所以我才会有所感觉？
而这，也解释了齿轮书为什么能抵抗“吞尾者”乌洛琉斯的“命运循环”……因为其上很大可能有“未知之地”的气息，它的“命运”并不在“水银之蛇”的掌控之内。
心中思索的同时，艾布纳听到了“倒吊人”的问题，他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回答道：“事实上是因为我之前进行了一次‘预言’，得到的启示中，暗示着我需要的一件物品可能会被‘太阳’得到。
“那应该就是指的这本齿轮书。
“不过，它应该和天使之王留下的‘命运循环’无关……那个小男孩不是也说这是他在路上捡到的吗？”
原来是这样，“预言”还能用来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不知道“占卜”可不可以……“世界”克莱恩表面毫无反应，内里却若有所思着。
“太阳”戴里克闻言却心中雀跃，因为他总算是没有辜负“塔”先生的信任，帮到了对方……
但他随即想起了什么，又有些踟蹰地说道：“‘塔’先生，这本齿轮书的构造很复杂，我没法打开它向您展示……而我现在跟着首席，也不方便进行‘献祭’……”
艾布纳笑着回应道：“没关系，等你方便时将它给我就好了……另外，我会付出相应的报酬。”
比如“太阳神官”所需要的主材“黎明雄鸡的红冠”，这东西在北大陆还能买到，“香树叶酒吧”的非凡聚会就曾经收到过一朵，被艾布纳留了下来。
但在神弃之地，想找一只黎明雄鸡恐怕就是非常困难的事了。
“不……这是我自愿帮您寻找的，并不能问您要报酬……”“太阳”戴里克却连连摆手道。
眼见话题要跑偏，心疼灵性的克莱恩只得操控“世界”开口打断，将“太阳”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了他具现的画面上，并让他重点将一幅描绘“真实造物主”的壁画展示了出来。
在这幅画上，洁白的十字架屹立于最中央，周围是海水般的黑色，淹没了许多挣扎着伸出手臂的人类。
十字架上是倒吊着的“堕落造物主”，生锈的铁钉、血色的污迹与北大陆出现过的“真实造物主”神像没有区别。
但在这幅壁画里，“堕落造物主”正承受着黑色的侵蚀，以至于十字架的洁白都有部分地方变得漆黑。
除此之外，十字架支撑着一片朦胧的大地，无数人类在向“堕落造物主”跪地祈祷。
画面的四周，黑暗最深处的地方，则藏有六道邪神一样的身影。
左上角是一个穿着黑色古典长裙的女郎，她的衣物层叠却不繁复，镶嵌着星星般的诸多辉芒，她的身体较为虚化，有往外荡出涟漪的迹象，她的脸庞模糊不清，似乎戴着一张没有五官的面具。
她的周围，黑暗呈涌动的状态，一只只诡异的眼睛若隐若现。
正上方是一个套着纯白长袍的年轻男性，他的脸部被涂成了纯粹的金色，长出了一根根光芒般的触须。
他的双手分别握着腐绿色的书籍和光辉凝聚成的长矛，胸前与背心颠倒了位置。
右上角是手持三叉戟的怪物，它长着章鱼般的脑袋，眼睛圆睁，身缠闪电。
无数鸟类的羽毛组成了它的披风，黑暗变成波浪，托住了它的双脚。
右下方是一位丰腴柔美的女士，她的胸口高高鼓起，赤裸在衣外，她的怀里抱着一个脸部腐烂的婴儿，她的脚下是黑色的麦穗，蠕动着肉块的泉水，流着脓液的草药和狂乱交配的动物。
正下方是戴着兜帽，露出嘴巴、皱纹和白色胡须的老者。
这老者拿着翻开的书册，上方有一只象征全知的眼睛。
乍一看来，这老者最为正常，可他嘴角勾勒出的微笑却有种难以名状的邪异。
左下角是穿着破败盔甲的巨人战士，他杵着长剑，坐于王座，背景是凄凉的黄昏。
它表达出的意思是，“真实造物主”在牺牲自己，背负黑暗和堕落，与邪神对抗，拯救世人？仔细看完这幅画的除“太阳”和“塔”外的塔罗会众人均皱起了眉毛，因为这打破了他们对“真实造物主”的固有印象。
而艾布纳则是在看到大地母神被污蔑成那样扭曲的形象后，对乌洛琉斯心生莫名的反感。
他审视了一下内心，暗自猜测道：“是因为莉莉丝一直对我颇为照顾，所以不愿意见到别人刻意诋毁她吗？”
“这是哪些邪神？”阿尔杰望着那身缠闪电，脚踏黑浪，背披鸟羽披风，手持三叉长戟的章鱼头怪物，心里同样有些联想。但他又控制住了念头，因为那已经是“亵渎”……
“太阳”戴里克诚实摇头：
“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们会认识。”
“正义”奥黛丽。“魔术师”佛尔思、“审判”休同时将目光投了过去，仔仔细细观察了几遍，依然没有猜测的对象。
这……“愚者”先生这时却操控着“世界”看向“节制”小姐，发现对方也将头转过来看向了他。
两人对视一眼，都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毕竟这些邪神的图画和他们两个在图铎家族地下遗迹内看到的六神雕像相当接近！只不过一个是正常版，一个是黑化堕落版……
真是有些让人不敢直视，尤其大地母神、风暴之主和永恒烈阳，已经不仅仅被黑成邪神，更接近于丑陋的怪物……
克莱恩心中却有些疑惑，虽然“真实造物主”一方的天使之王诋毁六神，扭曲形象，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为什么会对大地母神、风暴之主和永恒烈阳区别对待？
按理说大地母神的待遇不应该给知识与智慧之神吗？毕竟祂和另外两位同属于“全知全能”范畴的途径，才是“真实造物主”的真正“敌人”！
处于“观众”状态的“正义”小姐发现了“世界”和“节制”的互动，也第一次“读”到了对方些许情绪波动，不由得好奇地开口问道：“‘世界’先生，‘节制’小姐，你们见过类似的画像吗？”
因为涉及“太阳”是否能摆脱那重复着一小段人生的奇异困境，克莱恩本就决定把自己了解的情况讲述出来，此时听到“正义”的问题，他再次看了眼“节制”小姐，毕竟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说出去前得征得同意。
“节制”小姐明白克莱恩的意思，微不可见地点了下头。
克莱恩这才让“世界”嘶哑着开口道：
“我确实见过类似的雕像。”
吸引到众人的目光后，他顿了顿，补充道：
“在一次探索第四纪遗迹的冒险里。”
“正义”奥黛丽对此非常感兴趣，但表面却维持着基本的矜持：
“‘世界’先生，那是什么样的雕像？能向我们展示一下吗？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或者需要报酬，都可以再商量。”
“不需要，因为这也能为我解开一些疑惑。”“世界”本想阴沉笑上一声，但考虑到莎伦就在那里看着，这么干后，自己以后用夏洛克的身份面对她时多半要尴尬，所以便即作罢。
他装模作样向“愚者”先生提出了请求，得到允许后，将见到的六神雕像和相应的圣徽一一具现了出来。
枕着圆月，衣裙层叠而不繁复的女士看似朦胧，却给人一种异常秀美的感觉，她的黑色长裙之上，同样有着点点星辉，仿佛深夜的天空，再加上那标志性的黑暗圣徽，“正义”奥黛丽当即就认出这是自己信仰的黑夜女神。
而这具雕像与壁画左上角的邪神有着七八分相像，只是脸孔更接近人类，四周的环境里也未藏着一只只诡异的眼睛！
亵渎！这是对女神的亵渎！奥黛丽霍然有些愤怒，但又迅速平静了下来。毕竟“真实造物主”让信徒丑化女神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
可是，地下遗迹内为什么会有女神的人形雕像……不是说正神只有符号吗？奥黛丽微皱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
“倒吊人”阿尔杰却是证实了自己之前的猜测，叹息般说道：
“原来壁画上是扭曲的六神形象。
“祂们曾经真的有人类形象……”
“太阳”戴里克先是震惊于画面中的邪神们就是外界正常世界的六神，但很快又不再关注这些事情，因为那对他目前的处境没有帮助……
他想了想，再次问道：
“这幅壁画是关键点吗？”
可惜没人能给出确切的回答，就连艾布纳也不行，这些具象的画面毕竟不是原样，只是来源于戴里克的记忆，是没办法“解析”的。
虽然原著里，它确实是关键所在。
“这时候，就得看‘命运道标’会不会如原著一般‘可靠’了！”艾布纳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
他才这么想着，端坐高背椅的“愚者”就悠闲地调整了下坐姿，用手指轻敲起斑驳长桌的边缘，对着激动看过来的众位成员轻笑了一声道：
“救赎蔷薇。”
第654章 新的日记
之所以会说出“救赎蔷薇”这个名字，是因为克莱恩忽然想起前几天他和莎伦还有“塔”先生一起遇到恶灵的事情。
当时那个恶灵就说过，“救赎蔷薇”与“真实造物主”的诞生有着密切的关系，只要一路追查信仰“真实造物主”的组织，总能接触到“救赎蔷薇”。
而“太阳”之前提到过，白银城第一次由牧羊人长老带队对“真实造物主”半废弃神庙的探索时，就有发现“救赎蔷薇”这个名称……
“那个恶灵，据‘塔’先生猜测，应该是由三位天使的灵魂聚合在一起的……其中的索伦和艾因霍恩不提，梅迪奇既然号称‘红天使’，是天使之王之一，又是‘救赎蔷薇’的建立者之一……祂很可能也是‘真实造物主’的信徒！
“这也解释了祂为什么会被同为天使之王的亚当和阿蒙算计，毕竟后两者很可能都和‘真实造物主’敌对……甚至，那个罗塞尔曾经加入过的‘黄昏隐士会’就是亚当和阿蒙建立的！
“毕竟那个组织‘凡有言。必被知’的特性和‘0-08’很像，应该来源于那位‘空想天使’所执掌的权柄。
“大胆猜测的话，也许是白银城的那位造物主身死后，祂座下的天使之王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追随两位神子创立了‘黄昏隐士会’，另一部分追随了与白银城造物主有着一定关系的‘真实造物主’……
“而祂们彼此敌对？
“额，扯远了……总之，那位‘塔’先生口中喜欢画壁画的天使之王应该也是‘救赎蔷薇’的一员，祂所留下的‘命运循环’，很大可能就是‘救赎蔷薇’的布置。”
克莱恩一边发散着思维，一边准备就此结束这个话题，让塔罗会回归既定流程。
至于这个名称是否就是所谓的关键点，克莱恩并不确定，也不担心，反正解释权在他手里，“太阳”理解错了真正的意思，也是他自己的问题。
但他还是在“正义”小姐举手表达出疑惑后，操控着“世界”简单地将恶灵当初的话复述了一遍，引得“倒吊人”、“正义”和“审判”都在心中猜测起“救赎蔷薇”和这件事的联系来。
只有艾布纳暗中点了点头，判断出破局的办法仍然和原著没什么区别……他还是很信任“愚者”先生的“直觉”的。
这时候，一众成员消化完“世界”的话，又将目光投向最上首的伟大存在，却见“愚者”先生轻笑不语，“正义”等人只好遗憾地不再发问。
对于这种只给提示，不做解释的情况，他们并不觉得有任何问题，神灵一级的存在往往都有类似的习惯，有的时候，给的甚至不是提示，而是启示。
艾布纳想了想，转过头看向戴里克，结合原著剧情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找机会找到写有‘救赎蔷薇’文字的壁画，那里面或许就藏着关键点……必要时，可以将这个猜测告诉你们的首席，他经验比你丰富的多，只要有一些提示，破局的机会比你大很多。”
“好！谢谢您的建议。”戴里克眼睛一亮，觉得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不愧是“塔”先生！
“可这样一来，‘太阳’先生又会被怀疑了吧？”“魔术师”佛尔思举了下手，疑惑地插言道。
听到这话1，“太阳”戴里克也反应过来，但他抿了下嘴唇，决定就算被怀疑，也一定要将首席和同伴们带出那座神庙。
“哪怕什么都不做，‘怀疑’也不会完全打消的……更何况，这次的‘命运循环’事件如果得到解决，对白银城来说，一切都将不同了。”艾布纳笑着回答道。
这话让“太阳”和“正义”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倒吊人”阿尔杰则面露恍然，继而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
“什么不同？”“魔术师”佛尔思先是不解，但随即反应了过来，“您的意思是说……那个小男孩？”
“对，外界之人的出现，通往外界道路的出现，必然让白银城看到‘希望’！这样的时候，对可能带来这种‘希望’的‘太阳’和牧羊人长老，都会宽容许多……甚至利用你们彼此制衡！”艾布纳点了点头道。
“出去的路必然需要‘堕落造物主’的力量，而那位邪神的危险，只要有眼睛有脑子的智慧生物，都能察觉，你们首席绝不会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到祂那里，他必然会寻求可以制衡的力量。”“倒吊人”阿尔杰见“太阳”眼中依旧迷茫，“好心”地解释了一句。
戴里克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然后便不再纠结，对于他来说，目前最重要的目标还是尽快摆脱“命运循环”。
“塔”先生和“倒吊人”先生说得都很有道理呀……在分析事情和对局势的判断上，我和他们还有不小的差距……也许该去找爸爸学习？“正义”奥黛丽略感沮丧，甚至想鼓一下腮帮子，但旋即觉得这是不优雅不体面的行为。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后，见“太阳”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于是望向青铜长桌最上首道：谷
“‘愚者’先生，这次又有三张罗塞尔日记，我还欠七张。”
这是她为了通过“心理炼金会”的最后考验，申请“天使庇护”时欠下的账。
听到这句话，有着类似经历的“魔术师”佛尔思忙跟随道：
“‘愚者’先生，我也收到了老师那边的回复，下次就会有罗塞尔日记了。”
说着，她在心里长叹口气，抱怨了几句休的效率……加入了军情九处那么久，都没能得到哪怕一页罗塞尔日记……果然是不受重视吗？
“倒吊人”阿尔杰这时候也跟着道：“我这次拿来了三页。”
这是他在“香树叶酒吧”的非凡聚会里买到的，由于要筹钱从“正义”小姐那里买“海洋歌者”的配方，他不敢乱花钱，所以只拿下了三页。
艾布纳想了想，同样具现出两页日记交了上去，并表示依旧选择积累贡献。
“很好。”克莱恩轻笑一声，然后环顾一圈，见再没其他人要上交日记，这才看向“倒吊人”，问道：“你需要什么？”
“倒吊人”阿尔杰似是早就考虑好，没有犹豫地道：“我想知道刺杀尼根公爵的幕后组织的名字。”
说到这里，他又补了一句：“我请求单独交流。”
“可以。”克莱恩屏蔽了众人的感官，但很快就又恢复。
“正义”奥黛丽见到这一幕，却莫名有点骄傲的心情：
“倒吊人”先生比我晚了一周才知道“黄昏隐士会”这个名字呢！
但她随即又觉得自己的想法有点幼稚，于是不断告诫自己：奥黛丽，你已经不是天真烂漫的少女，你是快要成为序列7的非凡者了！
回答完“倒吊人”的问题后，克莱恩先拿起“正义”具现出来的三页日记，满含期待地开始阅读起来。
罗塞尔第一次觐见国王也会紧张……这让他见到了权势的魅力？所以他后来才推翻了索伦家族在因蒂斯的统治？
贵族讲究卫生是因为有非凡者能够利用肮脏的习惯传播瘟疫？这是哪个途径的能力？恶魔？魔女？或者是异种？
“通识者”的序列4叫“炼金术士”……仪式需要抽取一定区域的全部生命力……大帝也和我一样，觉得魔药序列这个体系，有着太多灰暗疯狂的地方啊……
另外，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造出“高达”来……嗯，就算有，也大概率是原型机，不可能量产。
看完前面两页的内容，克莱恩一边在心中随意点评，一边又拿起了“正义”小姐提供的第三页日记：
“五月十二日，从深渊出来后，‘黑王座号’的状态很不好，我们已经迷航了好几天，感谢神灵，今天终于见到了陆地……
“根据船上的定位仪器显示，这是一座位于迷雾海和极地海交界海域的小岛，它表面看起来没什么特殊，但我却在寻找水源时偶然间找到了一处遗迹的入口。
“这勾起了我的兴趣，我想停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先弄清楚这座遗迹是由谁，在什么时候留下的。
“五月十三日，我利用一些特殊手段，获得了这座遗迹的部分信息……它竟然是黑皇帝和冥皇共同打造的监狱？
“四皇之间难道不是该相互敌对的吗？难道我学的历史是假的？
“可惜卡伦没有跟着出航，否则倒是可以找他问问。”
第655章 魔棒系列
冥皇和黑皇帝共同建造的监狱？
监狱……还是建造在隐秘小岛上的监狱，里面会关押着什么？
克莱恩也产生了和罗塞尔类似的疑惑，但他的关注点显然在冥皇和黑皇帝的目的上。
嗯……很可能是一些非常危险的东西，要不然也不会选择偏僻的海上小岛……
当然，也可能有要避人耳目的原因。
心中胡乱猜测的同时，克莱恩又继续向下看去：
“五月十四日，我利用‘黑王座号’的主炮，终于将遗迹入口的封印破开了一个缝隙。
“一头怪物从其中跑了出来，它长相极为怪异，不是我所认识的任何一种超凡生物。
“它的实力虽然不强，但却免疫除物理攻击外几乎所有的能力。
“我和爱德华兹几人好不容易才联手将它击杀，可等它的‘非凡特性’析出后，我却无法‘鉴定’出那究竟属于那一条序列……
“这是我的前置知识不够，还是这怪物本就那么特殊？
“五月十五日，经过一夜的思考，我决定暂时将这座遗迹的大门再次封闭。
“毕竟仅仅跑出一只怪物，我们应付起来都很吃力，鬼知道这所谓的‘监狱’里还关押了多少这种玩意。
“还是等我实力强大到足以应付里面的东西时，再来探索吧。”
看来“深渊”一行，倒是让罗塞尔谨慎了不少，性子有些收敛，不像之前那么莽了……
也对，大帝虽然有些中二，总是觉得自己是“主角”，但如果他真的是那种不会吸取教训的人，也没可能达成他后来那些成就。
不过，不怕非凡能力，只吃“物理”攻击的怪物？那究竟是什么？
我记得之前通过“塔”先生观看的海战“直播”里，有“仲裁人”途径的半神使用“神秘减弱，现实增强”的能力，达到过类似的效果……
但那可是半神级的能力，罗塞尔在日记里记载的怪物明显达不到这个水准，毕竟大帝那时候顶多是个中序列。
一个个念头在脑海中转过，克莱恩放下这三页日记，拿起了“塔”先生献上来的两页。
“十二月二日，我在卡伦的住所见到了他的母亲，一位血族伯爵，序列4的‘巫王’。
“她的名字叫做海伦，是一位异常美丽的女士……
“见鬼，血族当初为什么要把卡伦这个‘丧’得要死的家伙派过来辅佐我，而不是派他的母亲？
“可惜，太可惜了！卡伦已经是我的下属，我的朋友，我不能对他的母亲展开‘攻势’……毕竟那位女士来自鲁恩，那里的风气可不像因蒂斯这么开放。”
看到这里，克莱恩暗中摇摇头，不知道该赞扬大帝到底还有些底线，还是鄙视他看见不同类型的美女就想尝试……
而且，从字里行间就能看出这货贼心不死啊！
“十二月三日，今天卡伦向我提出要请假一段时间，我询问缘由，才得知海伦女士这次到特里尔，是来通知她儿子她要再婚的消息的……
“卡伦的继父将是一位大地母神教会的主教，还是一位神眷者。
“我突然感觉我暗藏在心里的某个美梦破碎了……”谷
果然……克莱恩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拿起了“塔”先生上交的第二页日记。
这一页上就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内容了——虽然上一页里也没太多，但好歹让克莱恩知道了卡伦的母亲叫海伦，知道了血族，也就是“药师”途径的序列4确实叫“巫王”。
而现在手里这一页上，除了大帝差点被“肛”的黑历史外，没有任何值得克莱恩关注的点，他只扫了一眼就让其自行消失了。
接着，他拿起了“倒吊人”上交的日记，结果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罗塞尔对某魔女的“好评”……
克莱恩无语半晌，向后翻了翻，发现这三页都是自己在“塔”先生之前献上来的日记里见到过的内容。
“‘倒吊人’先生，你该不会是和‘塔’在一家买的日记吧？”腹诽了一句，克莱恩却也无可奈何，毕竟随着积累的日记越来越多，未来收到日记的重复几率只会越来越高。
在灰雾遮掩下隐蔽地叹了口气，“愚者”先生却仿佛什么辣眼睛的内容都没看到过一般平和开口道：
“你们开始交易吧。”
“魔术师”佛尔思当即转头望向同一侧的“正义”小姐，饱含期待地说道：
“我已经收到回信，我的老师那里有镜龙的眼睛一对，价格是1000镑。”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佛尔思已经确定“正义”就是奥黛丽·霍尔小姐，而对方似乎也没想继续隐瞒，甚至在近期的一次私下见面时暗示过只要能拿到材料，加价什么的她并不在意。
可即便如此，佛尔思依旧有些忐忑，毕竟她的老师多里安·格雷·亚伯拉罕的心理底线是800镑，这已经比正常情况的五六百镑溢价了不少，而她在这个基础上，又添加了足足两百镑。
虽然我在最后期限才交稿，但新书的保底稿酬总算已经到账，我的存款又有300镑了……可序列晋升的路需要的钱缺口更大……别的不说，序列7层次的主要材料，一件至少也要五六百镑……
等待回应的间歇，佛尔思用“现实”安抚着自己的“良心”。
“1000镑？”“正义”奥黛丽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她收购“心理医生”魔药材料也不是一周两周了，如今终于有了消息，是以欣喜地点头道：
“好，成交！”
至于溢价几百镑的事？那还不够她的产业在银行几天的利息。
答应了？答应了……“魔术师”佛尔思又是高兴又是感慨，不愧是慷慨的奥黛丽小姐……
见她们的交易敲定，“倒吊人”阿尔杰调整了下坐姿，开口道：“我要出售一枚‘女巫’的非凡特性，1500镑，不接受还价。”
这是他之前突袭灵知会下属海盗所得的战利品，因为不好脱手，以免被灵知会甚至是魔女教派的人顺藤摸瓜找上自己，所以便想在塔罗会售出。
如果没人要的话，只能冒险去找夏尔夫打造成非凡物品了……哎，关键是那个家伙可未必会给我保密……“倒吊人”阿尔杰边观察其余成员，边在心里思忖道。
这时，艾布纳却举了下手，道：“我要了。”
他自从击杀“欲望使徒”后，就在琢磨该将其特性打造成一件什么类型的物品，可惜一直没什么好的想法……
刚刚听到“倒吊人”要出售“女巫”特性，却来了灵感：
“不如将它们一起制作成一柄‘变身魔棒’，和加斯东先生为‘五海之王’打造的那一根凑成一个系列？
“女巫有黑焰……
“欲望使徒有岩浆……
“不如就造一根‘变身魔棒-火’？”
第656章 克莱恩的提醒
听到“塔”有意购买，“倒吊人”阿尔杰心中一喜，不过他还是先环顾了一圈，见并没有其他人竞价，这才点了点头，提醒道：
“这枚‘女巫’特性来自于一位‘灵知会’下属的海盗船长，她在‘魔女教派’中可能有些背景，你使用这枚特性时要小心。”
他之所以不怕，是因为第一时间就将其“献祭”给了“愚者”先生托管……这一招还是和“塔”先生学的。
坐在最上首高背椅上的克莱恩灰雾遮挡下的面色则有些古怪，因为“倒吊人”将特性“献祭”上来时，那个“女巫”的灵还未完全消散，所以他依靠“通灵”得到了一些比较让人三观“炸裂”的情报。
那个被“倒吊人”杀死的“女巫”原本是个男人不说，她最初的妻子，也就是她所谓的“背景”，是一位“魔女教派”的“痛苦魔女”……
而那位“痛苦魔女”在还是男人时，是“疾病中将”特雷茜的爸爸，她的妻子正是“塔”先生提到过多次的“白之圣女”卡特琳娜……
总之，魔女家庭非常混乱……这也许就是她们向外界传播灾难的理由？呵，作为这种扭曲源头的奇克真是造孽啊！克莱恩静静地发散开思维，却并没有让“愚者”开口说起这件事。
一来，这样的事情出自“愚者”之口，多少有些掉逼格；二来，他相信背靠着大地母神的“塔”先生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
只看那天在地下遗迹面对恶灵时“塔”先生身上带着的那些可怕玩意儿，就知道哪怕是“白之圣女”亲自来，也未必能在他那里占什么便宜。
不过，依照“塔”先生的风评，他更可能会被美色所迷……
“多谢提醒。”不知道克莱恩在暗中编排自己的艾布纳向“倒吊人”阿尔杰道了声谢，约定好等聚会结束就举行仪式交换物品。
交易敲定后，“倒吊人”阿尔杰于心中盘算了一下自己的资产，这才看向对面的“正义”奥黛丽，语气平静地询问道：“‘海洋歌者’配方的交换条件发生变化了吗？”
“正义”奥黛丽见问，噙着一抹浅笑回答道：
“没有变化，依然是7000镑或者价格相近的非凡物品……后者优先，而且能接受一定程度的降价……”
“7000金镑，等塔罗会结束后，我就给你。”“倒吊人”阿尔杰肉痛了一秒，还是坚定地说道。
这几乎是他全部的积蓄了。
7000金镑？“魔术师”佛尔思默默咽了口唾沫，才刚刚赚了200镑，让总存款突破500镑的她本来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些资本，但现在看到这动辄几千镑的交易，再次感觉到了自己贫穷的本质。
她见其他人陷入了沉默，于是在想了想后，举手说道：
“各位，你们谁有陨星水晶和拉瓦章鱼的血液结晶，或者它们的消息？”
这是“占星人”魔药配方的主材料，因为老师可能要外出一段时间，害怕来不及在她“晋升”戏法大师后归来，所以提前给了她下一步的配方。谷
——而事实上，佛尔思在成为对方学生之前，就已经是戏法大师了。
陨星水晶？拉瓦章鱼的血液结晶？这听起来很耳熟啊……对了，熟悉是因为“占卜家”魔药配方的主材料是星水晶50克，拉瓦章鱼的血液10毫升！“占星人”的主材料很像“占卜家”的升级版啊……果然，“学徒”途径和“占卜家”途径同属于“塔”先生所说的“诡秘”范畴，是可以在高位阶互换的……克莱恩听后进一步验证了“塔”讲述过的“范畴”理论，并越来越对所谓“范畴”背后的深层次含义产生了好奇。
另一边，听到佛尔思求购材料的艾布纳忽然想起邓恩在因多港时曾说过要用“占星人”和“蔷薇主教”的非凡特性换取“灵巫”的魔药配方。
后来因为克洛斯菲娅也答应帮他寻找，所以自己这边就没有多上心……但现在既然佛尔思提起来，他倒是正好可以提一嘴，帮邓恩问问，也许亚伯拉罕家族底蕴深厚，收集到过这个配方。
而据他所知，克洛斯菲娅小姐那边应该还没有头绪，毕竟“心理炼金会”收集最多的还是“全知全能”五途径的配方。
艾布纳思索了片刻后，斟酌着说道：“我有一个朋友，他想要用‘蔷薇主教’和‘占星人’的非凡特性换取‘灵巫’的魔药配方。”
“魔术师”佛尔思闻言精神一振，但她并不清楚“灵巫”是哪条途径的序列魔药，所以谨慎地问道：“‘灵巫’是序列几？”
至于“蔷薇主教”，鉴于“极光会”的赫赫威名，她倒是早有所耳闻，休和艾布纳都对她讲述过相关知识。
“‘灵巫’是‘不眠者’途径的序列5，单论价值其实比不上那两枚非凡特性……但‘不眠者’途径的配方几乎都掌握在黑夜教会手里，恐怕只有一些古老的家族和组织才可能有相关配方。”艾布纳简单地为佛尔思解释了几句。
“这样啊……我会写信询问我的老师，希望他那里有这个配方。”佛尔思想了想道。
坐在最上首的“愚者”克莱恩听完这番对话后却是心中一动，想起啊罗德斯展示的“奇异博士”复活邓恩的画面，暗中思忖道：
“灵巫”……“塔”先生所说的朋友，会不会就是队长？
嗯，队长已经在“梦魇”停留了好多年，掌握了扮演法的他不难晋升“安魂师”……所以，是他在谋求“灵巫”的配方？
我记得当初在贝克兰德，在兰尔乌斯被我击杀前，“钢铁侠”确实击杀了一位“蔷薇主教”……也就是报纸上曾引起不小风波的“钢铁侠”大战“绿巨人”事件。
而“塔”先生目前就在贝克兰德……
难道队长同样也在贝克兰德吗？他是冲着“0-08”和因斯来的？他也发现了埃德萨克王子的异常？可是那边非常危险啊！得给队长提个醒才行。
想到这里，克莱恩让“世界”主动挑起了话题：
“我最近收到的一些消息表明，贝克兰德有大事在酝酿，这将带来极不安定的因素，也许会有惨剧发生。”
说着，他看向“塔”，诚恳地道：“‘塔’先生，不知道您怎么看？”
第657章 女神之眼
我怎么看？这个时候我是不是该应景地来一句“此事必有蹊跷”？
艾布纳腹诽了一句，认真思索起克莱恩向自己询问这件事的目的来：
他应该依然如原著一般察觉到了埃德萨克王子的不妥，察觉到了封印物“0-08”的干扰……所以，是想借我在某些方面的权威给大家提个醒？
想到这里，艾布纳斟酌着回答道：“确实有阴谋在暗中酝酿……它们可能来自于魔女教派，也可能来自于极光会。”
他没提“0-08”和其他具体的情况，免得“正义”、“魔术师”甚至“节制”几位小姐进行有针对性的调查时被盯上，继而遭遇危险。
更何况，即便真的消弭了大雾霾事件，只要王室还想借机隐藏人口失踪的事，就一定还会制造类似的惨案，而到那时，完全没有剧情先知的自己根本来不及阻止，搞不好伤亡比原著还要更大……
所以，不如不去改变，依靠先知的优势，在这场事件里尽量救下更多的人，让自己问心无愧就是了……毕竟以他目前的实力，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正义”、“魔术师”两位生活在贝克兰德的女士都皱起了眉头，毕竟“塔”先生和“世界”先生说的情报都太过宽泛，在不知道不安定的因素和可能的惨剧会出现在哪里的情况下，是很难有所防备的。
这样简陋的情报，就连举报都没有办法啊……
不过根据历次塔罗会建立起的信任，她们确认“世界”先生和“塔”先生的消息源值得信赖。
克莱恩听完“塔”的话，就猜到对方对埃德萨克那边的异常了解得应该比他还要多。
不过这也并不让人意外，毕竟之前拯救塔利姆的行动前，“塔”先生就预判到了“0”级封印物的诅咒，显然他有着自己的情报来源。
刚才他的问题只是为了再确认一下而已。
这样一来，作为“塔”先生朋友的队长，应该也会对危险有所了解……我倒是白白担心了。
心中这么想着，克莱恩操控着“世界”叹息一声，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我这边得到的消息也是彼此矛盾，让我无法得出确切的结论。”
说到这里，他抬起脑袋，诚恳地望向隔着斑驳长桌的灰雾内身影：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想用我积累的贡献，请求您给予在这件事上的提示。”
众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青铜长桌最上首，有的好奇，有的担忧，有的期待，有的紧绷。
只有艾布纳依旧在压制着自己越来越活泼的念头。
这样的注视下，“愚者”克莱恩向后微靠，平淡随意地说了一句：
“埃德萨克·奥古斯都。”
这……怎么会是他？他会与什么危险的，可能导致惨剧的大事有关系？而且，这件事情似乎已经得到了“愚者”先生的注视！难道埃德萨克和“极光会”或者“魔女教派”有什么瓜葛？
“正义”奥黛丽瞬间产生了极大的忧虑和疑惑。
“魔术师”佛尔思的感觉也是类似，只不过她没有什么好的渠道去打探消息，只想着回去后向休隐晦地提一提，让她去想办法查一查那位王子。
嗯，最好也告诉艾布纳，有他看着，休才不会那么莽撞，我也能更放心一些。佛尔思心里如是想道。
“审判”小姐的心中却闪过一丝明悟，她之前还不明白薇拉殿下的一些布置，现在看来，那很可能是围绕着埃德萨克王子展开的……
只不过，不知道殿下的目的是什么……而且，如果真是什么隐秘之事，她为什么一点都不避讳我？休在明白了什么的同时，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倒吊人”阿尔杰对此也颇感兴趣，但又不敢再问明显只做提示的“愚者”先生，只好沉吟两秒，对“正义”和“魔术师”道：
“大海之上的气氛也不平静，这或许与贝克兰德产生了联动，就像那些机器一样。”
他这句话毫无根据，纯粹是想夸大危险程度，让几位身在贝克兰德的塔罗会成员积极调查。
……不得不说，“倒吊人”先生配合得真好……旁观的克莱恩顿时放弃了让“世界”说类似话语的打算。
这个话题结束后，克莱恩本想私下向“塔”先生问问队长目前的所在，以及大地母神对自己到底持有什么态度……
但想了想，又觉得后面那个问题现在提出并不合适，也找不到适合的措辞，于是只能暂时搁置。
至于邓恩在哪的问题……也许用不着问“塔”先生。
心里这么想着，克莱恩嘴角微勾，靠住椅背道：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下周再见。”
待一道道身影被深红光芒吞没后，克莱恩思索了好一阵子，终于落笔写了下“梦境占卜”的语句：
“邓恩·史密斯现在的状况。”
放下具现出的深红色圆腹钢笔，克莱恩握着写有占卜语句的纸张，向后靠住了椅背。
他先回忆了下自己与邓恩相处的诸多往事，接着才闭上眼眸，默念语句，进入冥想。
克莱恩的思绪飞快平和，迅速陷入了梦境。
那灰蒙蒙的天地里，断断续续的画面一幕幕闪过，最终定格于贝克兰德北郊外的一处庄园。
温暖的起居室内，邓恩正拿着一张戴莉的照片仔细地看着，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可能是在私密的环境内，他是以真面目示人，旁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一张造型古朴滑稽的面具。
而那张照片，从角度来看，应该是偷拍的。
果然，队长真的还活着！那张面具我也认得，“塔”先生曾经寄放在我这里很长一段时间！克莱恩脱离梦境，神色间全是兴奋，喜悦之色溢于言表。
毫无疑问，那就是队长，是我认识的那个队长，而不是被“生命之石”复活的怪物！
真不愧是大地母神炼制的宝物！
激动过后，克莱恩这才开始响应“倒吊人”、“魔术师”、“正义”等人的“献祭”，帮助他们交换起各种物品。
做完这些，他回到现实，本待立刻去北区郊外和队长“偶遇”一次，但他随即又想到自己被“0-08”纳入视线的事实。
于是只能暂时忍住，想等明天去和王子道别，然后让莫里亚蒂侦探明面离开贝克兰德，变化模样暗中返回……之后，于“0”级封印物的视线外再去和队长“偶遇”，才比较好。
……
圣赛缪尔教堂的底部，伦纳德刚和小队队长索斯特打过招呼，就看见一位有着黑色长发，身穿黑底点缀着繁星的修道服，戴着面纱的女士走了进来。
伦纳德正欲询问，却看到身边的队长索斯特站起身，在胸口画了一个绯红之月，恭敬行礼道：
“‘女神之眼’阁下，欢迎您的到来。”
第658章 戴莉
伊丽娅是一位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女士，虽戴着面纱，但只是那一双仿佛星辰般的眸子，就能知道定然样貌不俗。
她是女神的眷者，因为执掌着一件圣物，才有了“女神之眼”的称号。
这位阁下目前主要负责教会在南大陆的事宜，这次是因为可能事涉因斯·赞格威尔，她才放下手头事务，紧急赶来了贝克兰德。
——当然，这得到了圣堂的允许。
“看来你之前的提醒有了效果啊。”伦纳德耳畔响起了苍老的笑声。
伦纳德不敢在一位圣者面前和老头聊天，只在偷眼打量伊丽娅女士之余，于心里嘀咕道：自从得到了阿蒙的那条“时之虫”，老头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不用多礼，我还要感谢你们给我这个机会。”伊丽娅温和地对“红手套”的队长索斯特点了点头。
因斯·赞格威尔是在她值守圣堂的时候盗走的“0-08”，她身为眷者，会去坐镇南大陆，也是因为受到了这件事的牵连……
因斯·赞格威尔已经快逐步演化为她的心病，如同噩梦一般缠绕着她。
原著里，因斯想要狩猎“女神之眼”来完成晋升，不单单是为了向“女神”证明他更优秀，也有伊丽娅女士状态不佳，且心态容易利用的原因在。
“这也是伦纳德的敏锐提醒了我。”索斯特队长并不揽功，还将伦纳德介绍给了对方。
双方又寒暄了几句后，伊丽娅才认真地听取了索斯特的讲述，初步了解了之前“尼根公爵刺杀案”中的种种巧合之处。
伊丽娅听完后思索了一阵，又询问道：“索斯特队长，为什么你们不深入调查与杰森·贝利亚发生过接触的人？这里面很可能就藏有和因斯有关的线索。”
“尼根公爵是风暴之主的虔诚信徒，代表着风暴教会在政坛的利益，代罚者们肯定会疯狂地寻找真凶……我们过度关注这件事，很可能会与他们产生矛盾……”索斯特没有说完，但意思却已经表述清楚。
伊丽娅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对伦纳德道，“能将涉及‘尼根公爵’案子的人员资料拿给我吗？我之后会一一过去拜访。”
伦纳德听到这个请求愣了愣，险些没反应过来，毕竟那些档案就在隔壁的资料室里，为什么非要自己过去拿？
而他的耳边，帕列斯苍老的声音也再次响起：“你是真的不会看眼色，人家只是想支开你而已。”
支开我？为什么要支开我？
咦？等等……教会的半神不少，但队长怀疑因斯就在贝克兰德后，却偏偏打报告请求远在南大陆的伊丽娅阁下支援……
难道索斯特队长和伊丽娅阁下……？
伦纳德的脸上露出了恍然之色，看了眼一旁面色不太对的队长，咳嗽一声，点头道：“我会慢慢挑选，帮您取来那些资料的。”
说完，他就转过身，快步走向隔壁的资料室，还“好心”地带上了门。
确定门被关严的伦纳德刚想暗骂一声，却看到档案室里正静静坐着一位女士，她似乎没有察觉伦纳德的到来，只盯着眼前的一张羊皮纸。
戴莉？她今天没去和“风暴教会”的斯图尔特以及“蒸汽教会”的伊康瑟一起行动？这是在看什么？伦纳德心中好奇，迈步走到戴莉的侧后方，瞥了一眼羊皮纸上的内容。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伦纳德差点下意识念出声来，还是老头在他耳边“哼”了一声，才没有付诸行动。
这时候，戴莉也发现了他，笑着道：“你这样的姿势可不会让女士感到舒适。”
伦纳德闻言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不去接这个话茬，转而问道：“你怎么看‘愚者’的名号看的那么入神？”
见问，戴莉眼眸微动，接着表情严肃起来，问道：“你觉得……想要调查一个神秘组织，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嗯……打入对方内部……”说到这里，伦纳德忽然停下，瞪大眼睛看向戴莉，“你……你想念诵祂的名，让祂关注到你？你疯了？！”
“人嘛，总是需要刺激，不能一直平缓，偶尔也需要攀登向“顶峰”，享受欢愉……”戴莉没有否认，用调侃回应了一句后，见伦纳德想说些什么，又笑着补充道，“当然，需求这种刺激需要一定的‘保护’，我不会在危险期乱来的。”
“……你的风格真是一点没变……”伦纳德松了口气，斟酌着道，“不过，我觉得你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你之前开这类玩笑时，，‘口味’……应该是这个词，都更加的重。”
“事实上我现在更猎奇了，正筹谋着得到一个‘死人’……”戴莉似是意有所指，又好似贯彻往常的风格。
伦纳德的嘴角抽了抽，但还是郑重说道：“你如果去盗取墓园的尸体，我发现后会举报的……虽然，哪怕为了队长，你应该也不会那么做。”
这里的队长，是指的邓恩。
正是为了你以前那位队长，我才会要“他”啊！戴莉沉默了几秒，展颜笑道：“你担心我失控了？事实上，我只是想向‘愚者’祈求，看看祂会不会赐予我一个‘死人’。”
你这想法比失控还危险啊！伦纳德心里虽这么想，却到底放下心来，对方应该清楚地知道一位隐秘存在的危险，现在这么说，八成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毕竟死人哪里都有，完全没必要找“愚者”祈求啊。
戴莉的目光却再次投到了那张羊皮纸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
马车驶出西区，于岔路口向南，很快就抵达了一处军事基地。
偷偷跟随在艾辛格大侦探身边的艾布纳，很快来到了一片夯土铺成的广场，那里停着一个深蓝与纯白结合的庞然大物。
这是一艘飞空艇，它有几十米长，厢体上面伸出了一根根坚固而轻盈的合金骨架，蔓延交错，支撑起了装有气囊的不透气防水布料，下方则是机枪口、投弹口和火炮口。
此时，高燃素蒸汽机的嗡嗡声还未响起，相应的桨叶也未出现旋转，一切都显得非常安静。
艾辛格托了关系，才得以乘坐飞空艇直奔南方的拉德郡，再从那里转乘列车，途径费内波特，回到伦堡。
至于托的谁的关系？自然是杠杆教堂那位艾丽莎·林顿主教口中提到过的克西亚女士，她目前就身处拉德郡……
等待登艇的时候，艾布纳再次和老师道别，后者正要离开贝克兰德，回到伦堡度过新年。
“你先回去吧，虽然你拿着休小姐的通行证，还变化成了她的模样，但这是军事基地，难保不会有哪位阁下路过，看出破绽。”艾辛格侦探提起手提箱，笑着道。
艾布纳环顾了一圈，发现周围其他乘客中也有类似于老师这样的关系户，于是摇摇头道：“都送到了这里，总要有始有终。”
艾辛格也没多坚持，只笑着自嘲道：“下次见面时，我应该就能晋升‘博学者’，不至于落后到学生的后面了。”
不，哪怕您成为“博学者”，也依然比我差了一个位阶。艾布纳没和老师说自己已经是“秘术导师”的事，毕竟这个晋升速度其实很不正常，他怕吓到了对方。
两人闲聊了几句，飞空艇终于开始了“检票”，艾布纳目送老师将文件和身份证明交给了守在舷梯旁边的军官，并一步步登上飞空艇后，才转身离开了“停机坪”。
正当他走到这处基地门口时，却忽然看到一位眉宇间充满英气的漂亮女子迎面走了过来。
她看到休模样的艾布纳后先是一愣，继而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一丝雾气也随之若隐若现，但很快又不见踪影，仿佛幻觉一般。
第659章 新年快乐
但艾布纳肯定忽然出现的些许雾气并非幻觉，而且莫名地，他还觉得有些熟悉，似乎自己在哪里见到过。
正在他思索时，对面的英气女子却似乎回过神来，她对着变化成休模样的艾布纳点了点头，露出一丝笑容道：“很像，但有些高了。”
说完，她便不再停留，向着基地内的一座办公楼走去。
我也知道有些高了……但以我目前能够模拟出的“无面人”能力，实在无能为力啊！
腹诽了一句，艾布纳边登上来时叫的马车，边思索道：
看她的样貌和衣着，应该就是休的那位上司，乔治三世最小的妹妹，薇拉殿下了。
她认出我是假扮的却没有拆穿？是因为休的缘故嘛？
不过，这位原著里未曾出场过的公主殿下身上的秘密可能不小啊……
那个雾气又是什么？给我的感觉既熟悉又危险……该不会也是以前某个穿越者留下的东西吧？
带着许多疑问，艾布纳进行了今天的“预言”，却意外地没能得到任何结果……
他的心中顿时一惊，因为这意味着要么有很高层次的力量在干扰那位公主的命运，要么就是她的命运被“隐秘”了……
无论是哪一种，都说明这位薇拉公主很不简单！
而这么不简单的人物好像对休特别看重……甚至倚为心腹……究竟是因为什么？休的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没有立刻回归东区，而是先让车夫载着自己去了乔伍德区休和佛尔思租住的房屋。
与此同时，步入办公楼的薇拉殿下微微叹了口气，无声自语道：
“原来真的是他！
“呵，赫密斯试探了许久，最后竟然将他排除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至少要等他成为半神……”
……
乔伍德区，明斯克街15号。
克莱恩下至一楼，坐到起居室内，感受着壁炉不断外散的温暖。
安乐椅上的他静静摇晃，没有看报纸，没有翻杂志，也没有阅读书籍。
他在等待莎伦小姐的到来……自己即将离开贝克兰德，还有些事需要和她商量，所以在塔罗会后就通过“愚者”先生向她发出了见面的邀请。
就在克莱恩估计莎伦小姐快要到来的时候，门铃的声音却叮叮当当传来。
咦？莎伦小姐每次过来不都是敲窗户吗？怎么这回按门铃了？嗯……也可能不是莎伦……
穿着家居衬衣，羊绒背心的克莱恩起身走向外面，这个过程中，“小丑”能力预判到的访客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他拉开房门，呵呵笑了一声：
“下午好，埃姆林，这个时间你不是应该在丰收教堂帮忙吗？”
来者正是头发斜着后梳，俊美得有些阴柔的吸血鬼埃姆林·怀特。
听到克莱恩的招呼，这眉眼傲慢的家伙表情顿时僵住，好不容易才恢复过来。
“我有事情想咨询你，夏洛克，莫里亚蒂，侦探！”埃姆林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吐出。
请他进入起居室后，克莱恩重回安乐椅，笑着问道：
“什么事情？咨询费用1镑，但不能超过1小时。”
埃姆林·怀特并未在意他的话语，沉思着说道：
“有位大人物让我去做一件事情……那件事情虽然能侧面帮助我解决隐患，但也蕴藏着很高的风险。
“我没什么朋友，又怕父母担心，而你是一位见识丰富的非凡者侦探……你有什么建议？拒绝，还是接受？”
又是大人物？我最近对这个称呼有些“过敏”……毕竟听到它时都没什么好事……当然，除了对方付钱时。
不过埃姆林口中的大人物显然不可能是埃德萨克王子……会是谁？血族高层吗？克莱恩斟酌着说道：
“只有‘事情’这个单词的情况下，我无法给出任何建议。”
埃姆林·怀特沉默好几秒，咬了咬牙，压低嗓音道：
“和那位‘愚者’有关……”
“啊？”克莱恩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待确认对方说的确实是“愚者”后，方才用随口编出的数据吓唬眼前的吸血鬼，让他更直观的认识到一位来历不明的伟大存在究竟有多么危险，劝其趁早打消念头，或者另找办法解决信仰“大地母神”的精神暗示。
为此，他不惜自己黑了自己几句。
埃姆林听完后，表情沉重地沉溺了十几秒，然后才说道：
“如果我选择尝试，肯定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整个血族！趁机拜托大地母神的信仰只是附带……”
为了族群的利益？这套路好熟啊……“倒吊人”先生忽悠“太阳”在探索中摸鱼时，用的也是这个借口……
只不过一个是唆使别人冒险，一个是唆使别人摸鱼……
所以说，这孩子肯定是被忽悠了！克莱恩心中得出了结论，呵呵笑道：
“一个实力不强的吸血鬼，有机会拯救整个族群，你自己相信吗？”
“血族，血族！”埃姆林强调道，“而且，我的实力也不差，相当于你们人类的序列7，还是擅长战斗的那种！”
说完，他便起身告辞，并留下一句“上次交易材料时的皮箱作为咨询抵扣”后，就离开了克莱恩的住所。
克莱恩这时才反应过来，于心理嘀咕道：“‘塔’先生几个皮箱没了都没找我要……相比之下，真是个小气的吸血鬼……”
可还没念叨完，克莱恩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莎伦小姐的身影已然出现在沙发上，正自己给自己冲泡了一杯红茶，小口地喝了起来。
她见克莱恩望了过来，放下茶杯，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向‘愚者’先生祈祷等同……”
这是刚才克莱恩自黑时说过的话，她没有复述完全，免得对“愚者”先生不敬。
小姐，你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啊？克莱恩顿时尴尬的笑了笑，解释道：
“我只是为了打消他的念头……而且‘愚者’先生也不会介意……”
莎伦摇了摇头，低声道：“相信神灵的威能……收不收下他，是‘愚者’先生才能做的决定，而不是你。”
但不要相信神灵的仁慈吗？我听过这句“谚语”……但我确实在为自己做决定啊。
知道莎伦是一片好心，担心他失去了“眷顾”，所以克莱恩也没争辩，反而从善如流道：“我会注意的。”
之后，知道莎伦需要在贝克兰德等候什么，不会轻易离开的克莱恩将一些他自己未完成的事都委托给了对方。
比如定期付给老科勒线人费，比如代管自己在脚踏车公司的部分股票，比如继续监视庞德从男爵……
莎伦也一一认真记下，并让他放心。
等交代完这些事后，眼见莎伦小姐即将离开，克莱恩才微笑着开口道：
“提前对你说一声，新年快乐。
“同时，也请你将这声祝福带给马里奇。”
莎伦默然两秒，抿了抿嘴唇，用飘忽的嗓音回应道：
“新年快乐。”
说完，她的身影逐渐淡化，消失在了房间1内。
……
神弃之地，真实造物主神庙地下布置有祭坛的最终大厅，戴里克再次见到了那个哭喊着“求救我”的小男孩。
他趁着首席斟酌语句的工夫，率先问出了小男孩的来历——从恩马特港乘船渡海而来。
而正如艾布纳和阿尔杰所料，男孩嘴里吐出的“恩马特港”、“大海”等词汇仿佛在首席科林面前展开了一副新世界的画卷，让他终于看到了白银城未来的希望。
接着，根据男孩的回忆，他推测出想要达到海边，需要通过“巨人王庭”的废墟！
而这时，戴里克却顶着首席怀疑、惊惧的目光，取出了那本齿轮书，向小男孩问道：
“你还记得它吗？
“如果记得，能说说是在哪里捡到它的吗？”
第660章 大事件的前夜
黄发柔顺帖服的小男孩闻言看向戴里克手里的齿轮书，眉头紧皱，眼中有着极大的困惑，好一会儿后才回忆般说道：
“它是我在一片废墟中捡到的……那是一座仿佛从天空中堕落的山峰的残骸……
“而这本书是在山峰上一座半塌的高塔里捡到的——我们曾在那里过夜。
“爸爸说它是一群忤逆主的罪人的造物……
“是一颗堕落的星……
“我记得我一直将它带在身边的……怎么会出现在你的手里？”
戴里克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追问道：“你为什么要随身带着这本书？”
“因为带着它可以让我保持清醒……”小男孩杰克说着说着，脸上忽然露出茫然之色，“对了，它还可以让那些不好看的东西安静下来……让我不那么饿……”
“什么不好看的东西？”戴里克小心翼翼地问道。
小男孩杰克没有回答，而是拉开衣物，露出赤裸的胸腹。
在那里，镶嵌着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
那不是画上去的，也不是宝石拼凑出来的，纯粹由真正的眼睛、真正的鼻子和真正的嘴巴构成，并且彼此不像一组，仿佛分属于三个人。
霍然之间，戴里克想象出了一个画面：小男孩杰克吃掉同伴后，用他们残余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在胸腹间组成了一张怪异的人脸。
那人脸温柔淡漠，让戴里克莫名感觉眼熟。
只是一两秒的工夫，戴里克就弄清楚了熟悉的原因：
这张人脸很像上方壁画内的那个天使，脚踩循环河流的银发天使！
果然，我们不断重复探索的原因就源于祂！戴里克心中一动，脱口念出了一个单词，就像要给出解除困境的咒语。
“救赎蔷薇！”他郑重喊道。
小男孩杰克抬起脑袋，怔怔望着他，嘴巴一点点咧开，咧到了耳根位置：
“我好饿……
“好饿……
“你快给我！”
……戴里克一下呆滞，看见了激烈的战斗。
等他再次清醒，又坐回了营地的篝火旁。
“救赎蔷薇”不是咒文……也许该听“塔”先生的建议，给首席一些提示……他深刻地检讨起来。
……
灰雾之上，克莱恩坐在青铜长桌最上首，手指轻敲地望着旁边一圈圈荡开的光幕，没有表情地欣赏着祈求的人影。
虽然那很模糊，但克莱恩还是一眼就认出对方是吸血鬼埃姆林·怀特。
很有勇气嘛，这是拿出了去购买人偶的行动力？
克莱恩感慨一声，未做回应。
他虽然想弄清楚血族的真正目的，却没必要让自己陷入危险，毕竟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
克莱恩看着深红星辰中的埃姆林·怀特，笑着自语了一句：
“我可以延迟响应啊……”
他打算等到埃姆林离开了高位阶血族的身边后，再进行回应……当然，前提是事先占卜确认好风险。
就在他准备离开灰雾之上的古老殿堂，返回现实时，忽然间，又有一颗陌生的深红星辰膨胀收缩起来。
克莱恩并未惊讶，自从“极光会”将“愚者”的尊名宣扬出去后，总有那么一些不怕死或无知的人进行尝试，他早已习惯了——虽然这多少影响了他的睡眠。谷
有时候克莱恩都想找人去散布消息，比如：向“愚者”祈求的最佳仪式时间是白天？
可就怕塔罗会的成员们也信了啊……
发散着思维的同时，克莱恩熟练地进行了占卜，确认了查看这颗新冒出的“深红星辰”没有危险后，才将其“点”开，展现出了它包含的画面和声音：
一位穿着黑色长袍的女士独自坐在床上，她双手交握，抵在嘴鼻前，做出祈祷的姿势。
而和刚刚观察埃姆林时类似，她的长相同样模糊，让人看不真切。
但克莱恩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女士的身份——“死灵导师”戴莉·西蒙妮！
戴莉居然向我祈祷？为什么？这是值夜者在试探吗？可我刚刚占卜的结果显示没有任何危险……
心中惊讶的同时，克莱恩也听清楚了对方的祈求：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执掌好运的黄黑之王，
“我祈求您让我和邓恩·史密斯相见……”
这……戴莉女士似乎误会了什么啊……我还是通过那面镜子打你的小报告，才知道邓恩没死的消息的……
而且，这个问题为什么不去问阿罗德斯，而来向我这个邪神……不，隐秘存在祈求？难道在她看来，阿罗德斯的“威慑力”比一位未知的隐秘存在还大？
或者……也和埃姆林一样，戴莉女士只是被利用来试探的棋子？
克莱恩手指轻敲了下斑驳长桌的表面，最后决定使用和埃姆林同样的处理方式，等戴莉女士离开现在的环境后，再予以回应。
“不过和埃姆林不同的是，戴莉女士自身的动机倒是非常清晰……而且我正好知道队长在哪，也许可以帮她圆个梦？给她一个惊喜和奇迹……”
……
乔伍德区，一座独栋的房屋内。
恢复成自己样貌的艾布纳向休提了提薇拉殿下的异常，让她注意。
休听完后却摇摇头道：“殿下的许多异常之处，我都很清楚……她可能有着自己的目的，但对我应该没有什么坏心思。”
殿下对她一直器重，且从没危害到她，所以休不愿意去恶意揣测对方。
艾布纳知道休就是这样的人，只要帮助过她，没有伤害过她，她就会回以真诚，所以才会有很多朋友……包括自己，也是这么获得她信任的。
他也不再劝，毕竟那位殿下也许真的只是赏识休……更何况对方就算真有什么阴谋，就算真的想要利用休去做什么，也不会突然就对她不利……
艾布纳这思索的时候，休犹豫了一下，对他说道：“对了，殿下最近似乎和王室的顾问，赫温·兰比斯约见了几次……
“他们一开始似乎相处的并不融洽，但在国王的一次召见后，后者似乎做出了妥协，最后达成了协议。
“但据我所见，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表面和谐而已。”
赫温·兰比斯？这不是“心理炼金会”评议团委员之一的“傲慢”吗？
“傲慢”在国王的调解下才和薇拉公主达成协议？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矛盾？
艾布纳沉吟了片刻，忽然觉得原著剧情似乎已经被“蝴蝶”得面目全非了。
……
西区南郊的军事基地里，薇拉殿下看向对面的一位少校军官，询问道：“艾瑞霍格，事情怎么样了？”
“‘女神之眼’已经抵达，艾格斯家族的失忆天使也很快就会查到线索，到时候我会‘安排’他们进入那里……
“明天，至少会有一位奥古斯都的‘混乱猎手’陨落。”“少校”胸有成竹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