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幕后的算计
周四下午，艾布纳终于乘车回到了市区。
这并非是因为他和艾德雯娜聊得太久，险些误了时间，而是他将“传送祭台”的位置放在了贝克兰德周边的一座小镇上，这才多花了小半天功夫乘车赶了回来。
——由于“欲望使徒”事件让官方组织全部警觉起来，艾布纳不太敢用“斗篷”直接飞进贝克兰德城区。
艾布纳刚一走下马车，就听见了呜啦的声音。
他下意识抬起头，只见半空的昏暗被狂风吹散，淡黄色的稀薄雾气随之被清扫一空。
没有树叶的枝丫摇摇摆摆，大风拖出了一道明显的痕迹，直奔东南方向。
几秒之后，一切恢复了正常，平静如初。
这不是正常的风……里面夹杂着熟悉的“狂风”力量……是“神之歌者”斯内克阁下去追魔女假扮的杰森·贝利亚了？
我现在的位置距离码头不远，都追到了这里……那说明对尼根公爵的刺杀应该已经开始或快要开始了……
但愿我还赶得及……如果克莱恩没能如原著一般及时干掉他，我就出手补刀……免得那个恶魔真的逃走了，未来对老师造成威胁……
心中计议一定，艾布纳便赶往了附近最近的地铁站。
不敢“飞行”的情况下，乘坐“蒸汽地铁”可比开着“隐身”跑步快多了。
……
克拉格俱乐部外面的马车内。
克莱恩将自己在灰雾之上占卜到的有关“欲望使徒”的内容以“推理”的名义，告知了“机械之心”的执事伊康瑟。
不过他还是隐瞒了恶魔的目标可能是尼根公爵的情报……
毕竟这种事很难靠“推理”来解释，若非他在塔罗会上听“塔”先生谈起过那个不能提及名字的组织用“深渊牌”诱惑“拜血教”成员刺杀公爵的计划，他也根本联想不到这方面。
“你认为我们有被误导的可能？”伊康瑟并未嗤笑、不屑和轻视，反倒很认真地和他讨论起问题。
毕竟他身上的“骄傲”、“自满”、“偏见”等脾气，早就都被阿罗德斯的问题给磨平了……
伊康瑟思索了一阵子，表情变得凝重，目光先望向了掌中的银镜，又瞬间移开，然后侧头对身边的队员说道，“你们继续暗中保护莫里亚蒂先生，我去一趟‘值夜者’那里……”
毕竟在这里直接询问阿罗德斯很可能被恶魔感知到，得借助值夜者那件盔甲模样的‘1’级封印物的力量才行。
“是，执事！”两名“机械之心”成员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伊康瑟当即离开，赶往值夜者所在。
“神之歌者”被调开，女神教会的封印物也已经出动……“欲望使徒”真要有什么行动，肯定就在这会儿！
希望官方非凡者能赶得及，希望阿罗德斯能给出正确的答案……但这样一来，我就没机会掺合，没法亲眼看见那个危害着大家的恶魔死去，没法接触他装满钞票、金条、金币和珠宝首饰的手提箱……
克莱恩一阵唏嘘一阵失落地望着伊康瑟的背影。
至于没捞到扮演机会的事，他倒是不怎么着急，借助上次破解“血肉之渊”仪式时在A先生，在一众代罚者，在蒸汽教会圣者面前的“表演”和“谢幕”，他的“魔术师”魔药早已消化了绝大部分，剩余的一点也在这一个月来的零星表演中消化完毕……
如果材料齐全，克莱恩立刻就能成为“无面人”。
所以，他很快就恢复了心情：
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我冒险，可以安安稳稳地解除这次的危难，等明后天从埃姆林手里拿到“千面狩猎者脑部异变垂体和血液”，再加上莎伦承诺在周日会带来的“人皮幽影的特性”……也许我下次塔罗会前就能晋升序列6了！
这也能有效缓解“塔”先生“假期”结束后的塔罗会会议时间缩水问题。
唯一可惜的就是再没机会拿到那个“欲望使徒”的手提箱，那里面可是有其作为银行家的全部积蓄，至少价值5万金镑的黄金、珠宝、钞票……
大气污染调查委员会的玛丽夫人，算上考伊姆公司股份的价值，也顶多这样的身家！
一边想着，克莱恩也一边回到了克拉格俱乐部的休息室，待反锁好门后，脸色苍白，容貌精致的莎伦小姐忽然从一面镜子中走出，她沉默了几秒，简洁地道：“需要我去拿手提箱吗？”
你也在惦记它啊？不错，“节制”小姐你和“愚者”先生的思想很一致嘛，是“眷者”的好苗子！克莱恩心里吐槽了一句，表面上却摇摇头道：
“那里必然有‘1’级封印物，甚至是半神到场，太危险了……还是算了吧。”
“很理智，也懂得‘节制’！”莎伦小姐用缥缈的嗓音赞了一句，然后便消失不见。
这是在提醒我不要被贪婪的情绪左右，以免被“欲望使徒”利用？
克莱恩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手边的镜子，在心中为自己辩解道：
其实我没有那么贪心，毕竟“机械之心”肯定不会亏待我，真要是成功了，我的观点和建议必然处在非常重要的位置……
并且我本人是蒸汽与机械之神的信徒，根据几大教会的风格，应该会分一笔收获给我……在以5万镑为前提的情况下，怎么都不会太少……
……谷
乔伍德区，圣风大教堂不远处的一栋豪华别墅型房屋，同时也是克莱恩接受假拉里男爵委托调查的艾莎小姐的居所内。
腰部臃肿眼眸灰蓝的帕拉斯·尼根于床上抱起他的情妇，那是一个脸上还带着几分纯真的美丽少女，前些日子才刚满20岁的艾莎小姐。
而她是公爵近三年来最宠爱的女人。
在吃下从某个药师那里买到的木乃伊份药剂后，尼根公爵似乎找回了年少时跟着父亲和长辈，在广袤土地上骑着马匹，驱赶猎犬，追逐野兽的感觉。
可就在这时，那种愉悦那种舒爽猛地爆开，不断爆开，没有极限没有终点地一次又一次爆开，让他的心脏再也难以负担，遭受了重创。
其他房间里保护公爵的非凡者立刻察觉到了神秘领域的味道，纷纷闯入了卧室里。
而为首的正是风暴教会的执事，“秘术导师”斯图尔特！
在“神之歌者”阁下追踪杰森·贝利亚去了码头后，有过几次类似“经历”的斯图尔特就察觉到不对，于是主动请缨，换下了原本保护公爵的“风眷者”。
一边模拟出“治疗”能力，修复着公爵的损伤，斯图尔特一边施展秘术，想要将恶魔施加在公爵身上的能力反向“投射”回去……
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尼根公爵的金发秘书竟直奔神秘力量源头的阁楼位置，并使用能力将那里“密封”起来，似乎想要将对方困住。
但这样一来，却也阻断了斯图尔特的秘术。
“秘术导师”皱了皱眉，却也没有指责什么，毕竟他和对方没有合作过，配合不默契在所难免。
他索性也没再插入对方和敌人的交手，免得造成误伤，只专心守护着尼根公爵，还顺便对他进行了“安抚”，免得他情绪激动下给了对方空子。
可那位金发秘书的实力虽强，却明显没能彻底封锁住“欲望使徒”，被对方依靠自己的特殊，化身为影子绕开了攻击。
就在“欲望使徒”打算制造公爵情妇艾莎小姐的死亡来挑动公爵的恐惧情绪，继而杀掉他时，斯图尔特却适时阻止了他，并依靠多样的手段，瞬间找到了他那些独特的影子法术的弱点！
眼见斯图尔特手中凝聚起惊人的“圣光”，“欲望使徒”就要饮恨败亡……突然，一个男人的身影骤然出现在了尼根公爵的身旁，他推出左掌，用赫密斯语庄严宣告道：
“死亡！”
随着话音落下，男人的身体与某种奇特的力量合一，体表浮现出晨曦般的光华，一下就撞到尼根公爵的头上，将他的脑袋打得粉碎！
——如果尼根公爵没有受伤，他作为一名中序列非凡者是断然不会这么轻易被打中的……就算被打中，他也绝对来得及发动能力，减弱伤势，至少不会立刻死去………
但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保守党首领，国王之外最大的土地贵族，本届首相的哥哥，序列6的非凡者，货真价实的大人物，帕拉斯·尼根公爵就这样死了。
这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就连斯图尔特都来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公爵失去了脑袋……
后面急赶而来的金发秘书更是脱口叫道：“拉里男爵？！你竟然杀了公爵大人！”
话音未落，他就在激愤之下发动了攻击。
突然出手的男人正是王国的通缉犯拉里男爵，他这会儿如梦方醒般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我做了什么？”
对于金发秘书的攻击，他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可这次攻击还是落空了，因为拉里男爵的身形再次消失无踪，就好像他从没有出现过一样。
至于“欲望使徒”则似乎早有所料，他趁着众人惊讶之际，没再去管手提箱，飞快离开别墅，按照预定的路线撤离着现场。
直到他的眼前出现了一片浓郁的血色海洋，而在血海中央，则站着，一具银色的全身盔甲！
……
与此同时，乔伍德区上空生起了白色、灰色、黄色、黑色交杂的雾气，由于这样的雾气在贝克兰德是常态，所以并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而雾气之中，一个身穿衬衣、马甲、正装三件套和有条纹的蓝灰色长裤，打着暗红色的领结，头发已然全白但依旧茂密的老者正面目狰狞地抱着自己的脑袋，但片刻后，他便放下了自己的手，气质也恢复成了温和儒雅。
老者微微一笑，环顾了一圈，很快看到了一个英气逼人的年轻女子，她的手里还提着陷入了昏迷的拉里男爵。
见到这一幕，老者对那女子行了一礼，笑道：
“薇拉殿下……呵呵，这么称呼现在的你没问题吧？”
“没问题……”薇拉殿下轻点下头，看着老者道，“艾瑞霍格殿下。”
“我为他虚拟出的人格依旧是赫温·兰比斯，最多是有艾瑞霍格记忆的赫温……还请您不要再叫错了。”老者，也就是虚拟出的“赫温·兰比斯”纠正了一句后，继续道，
“若非您提前在拉里身上预先埋伏了那件物品，让赫温陷入极端的‘厄运’，想要替换有着那一位所做‘标记’的心灵大师的人格，即便是我，也不会这么容易成功……
“就算成功，也很可能触发那一位留下的心灵手段……
“呵呵，不对……应该说没有您的帮助，我必然不会成功，毕竟没有这雾气遮掩，我们所做的一切都瞒不过祂。”
这是他当初送给我的东西……自然是很好用的……薇拉沉默了几秒，语气平淡地回答道：
“我答应你的事做完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履行你的承诺？艾瑞……赫温·兰比斯阁下？”
第632章 工具人和背锅人
“我答应你的事做完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履行你的承诺？赫温·兰比斯阁下？”
“不会太久，布置大致完成，最多半个月，你就能看到结果。”由古龙艾瑞霍格操纵的“赫温·兰比斯”自信地回答道。
说着，他的目光又投向薇拉手里的拉里男爵，询问道：“您可以把他交给我了。”
“为了不被怀疑，最好还是让他在我这里比较好……”
薇拉轻轻摇了摇头，又意有所指地道，“而且我们还要留下一些交手的假象。”
“在您的手里？还要留下交手的假象？
“对，确实该如此……毕竟若是没有交手，或者交手后我还能带着他逃走，才会惹来更多的怀疑！”
“赫温·兰比斯”状似恍然地微笑道。
“这才有了点那位王室顾问的样子……”薇拉点了点头，转而问道，“你既然操控了他，那应该已经知道我的那个哥哥在拉里身上的全部计划了吧？可以和我说说吗？”
“当然可以，美丽的公主殿下。”
赫温·兰比斯很绅士地行了一礼，呵呵笑道，
“那个拉里男爵最初只是被推出来转移视线，将所谓‘幽灵帝国’线索嫁祸给其他势力的倒霉蛋而已……
“可他运气不错，又得到了因蒂斯情报部门的帮助，居然成功逃回了北大陆！
“那之后，因为鲁恩军方对他略显暧昧的态度，众多神秘组织又在追踪他时受了不小的损失，所以对他是否真的掌握那个情报也变得将信将疑。
“恰好在这时，军情九处发现为拉里提供掩护的帕尼斯夫人是由因蒂斯大使馆的武官碧安卡假扮的，那位和陛下、和‘我’同属于一个隐秘组织的特使欧文先生似乎想借此弄清楚鲁恩的一些秘密。
“于是在‘我’这个王室顾问的建议下，乔治三世陛下决定调整计划，一边为拉里安排了隐秘的住所，脱离您和诸多追踪他的人的视线，一边派人假扮成他雇佣侦探，故意调查尼根公爵的那位情妇……
“接着，‘我’又建议陛下安排埃德萨克王子的管家芬克尔与拉里接触，给予他一个缥缈的希望……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在‘尼根公爵刺杀案’和王子那边存在的隐患爆发后，将责任推到拉里男爵头上，继而嫁祸给为拉里提供了帮助的因蒂斯做准备。
“毕竟，相比于经常发表‘负责’言论的‘极光会’，因蒂斯间谍和本国叛逃男爵相互勾结，刺杀保守党公爵，引发王国政局动荡的理由更能得教会信任。
“而埃德萨克王子那边也是同理……单纯的王子沉迷魔女，哪怕他为此付出生命，都未必能让教会相信……但如果是因蒂斯方面让叛逃的男爵利用了王子的天真，才造成的灾难，那不但鲁恩王室的罪责更小，逻辑上也更能说得通。
“而证据其实不难找，毕竟真正的帕尼斯夫人早就被谋害，以教会的手段，只要认真调查，绝对不难发现。
“呵呵，说起来，之前的‘我’以为拉里在进入贝克兰德后就脱离了您的视线，却没想到您早有安排，竟然将那件物品放到了他的身上，最终帮助‘我’成为了我。
“而您的运气也非常不错，竟然有手下‘适时’地发现了拉里男爵的下落，这就将拉里身上有您安排的物品的事情也掩饰了过去……
“即便那一位事后调查，在有这雾气遮蔽大半信息的情况下，也更多会怀疑那个叫休的小姑娘。
“更妙的是，那个小姑娘和‘英雄侦探’关系密切，这也许会让那位的目光投向‘知识之神’。
“而您在祂眼里，可能就只是一个野心勃勃，利用封印物劫走拉里，妄图获得‘幽灵帝国’的王室公主而已……
“这恐怕也是您要带走拉里，并制造和我交手假象的另一个原因吧？
“真是厉害！竟然连‘知识之神’也算计了进去！”
说完，“赫温·兰比斯”故意用敬佩地目光看向薇拉，顺便观察她的神色。
薇拉表情不变，只轻摇下头道：“你怎么会觉得我们的所作所为不在‘知识之神’的预料之内？”
“这……”目前赫温·兰比斯的人格虽然有艾瑞霍格的全部记忆，仿佛被那头古龙“夺舍”，但却缺少自“艾瑞霍格”身上醒来的“巨龙之王”安格尔威德的相关内容，所以对那位曾背叛过巨龙一族的真神缺少必要的了解。
“另外，你的话太多了！描述很是冗余琐碎，这不符合赫温的习惯！”薇拉又指出了他存在的一些问题。
这样的问题，在人类的“观众”途径非凡者身上根本不会发生，因为要是这么没水平的“扮演”，早就失控了。
但巨龙一族是天生的神话生物，身体强大，能极大程度抵抗失控成为怪物——毕竟它们本就是怪物，所以在这方面就比较粗糙。
“这是‘艾瑞霍格’的习惯……他就喜欢自顾自地说一些事……”赫温·兰比斯解释了一句，接着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冰蓝色的金属圆筒，转移话题道，
“这是一件‘心理炼金会’交给‘我’执掌的‘1’级封印物，叫做‘腐烂的流星’，它来历不明，但可以肯定的是，部分材料来自星空！
“这冰蓝色的金属圆筒里能发射墨绿色的奇特弹丸，凡是被它们命中的人，将瞬间中毒，开始腐烂，连灵体都无法幸免，对半神同样有效。
“它的负面效果是持有者有概率被星空中投下的目光注视，不知不觉遭遇污染，若非那一位做了一定的封印，‘我’之前肯定不敢随身携带！
“不过，也正是由于那位做了封印，我以后若是使用，被察觉到异样的可能很大……
“所以，我想将它交给你……毕竟，我从您的手里‘逃脱’，不付出一些代价是不可能的……这样也更能增加可信度。”
薇拉接过金属圆筒，扫了几眼后便招来四周的雾气将其包裹起来，然后才看向对方道：“好了，我要动手了……
“你先‘龙化’吧，否则单凭序列4的身体，可能真的会死！”
……
黑暗的下水道内，一道影子正贴着石墙底部，往某个方向飞快游走。
他正是之前袭击尼根公爵的“欲望使徒”，但此刻的他却颇为狼狈，因为他在即将逃离时遭遇了黑夜教会的“1”级封印物。
那是一具极其可怕的盔甲，仅仅一击，就让他不得不抛弃了身体，只留下影子遁走。
可即便如此，那盔甲还是越追越近！
他唯一的机会就是借助那染血盔甲高大沉重，不方便在下水道某些狭窄区域活动的特点，甩开对方！
或者撑到那盔甲的负面效应爆发！
……
与此同时，下水道的另一段管道中。
艾布纳正通过“魔镜”对“欲望”的感应，监视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眼见追逃双方距离自己这里越来越近，艾布纳收起镜子，取出了一张绘有骨龙的精美卡片，叹息道：
“侠盗‘黑皇帝’真的没来啊……
“他的‘魔术师’魔药消化完了？
“还是笃定我会为了帮老师解除威胁而出手？”
第633章 伦纳德大受震撼
除了“魔术师”魔药已经消化完成，以及认为“塔”先生肯定会去处理“欲望使徒”的事外，艾布纳大致上还把握到了克莱恩的一些其他心思：
比如，他暂时不想暴露“世界”就是夏洛克·莫里亚蒂的这件事。
毕竟自己“盛名”在外，一旦侠盗“黑皇帝”出现并截杀了“欲望使徒”，这很容易让塔罗会成员产生联想，进而将夏洛克·莫里亚蒂侦探纳入视线。
虽然自己压根就不用去推测，也根本不会怀疑……因为用不着！
腹诽了几句后，艾布纳便单手高举那张精美卡牌，用古弗萨克语高呼道：“青眼白龙！”
霎时间，一具十余米长的巨龙骨架出现在了下水道内，其趴伏在地，眼窝处还有青色火焰跳动。
若非“骨龙”是亡灵生物，可以将身体灵体化，以下水道的高度和宽度都容纳不下它。
与此同时，艾布纳周身也浮现出一身银色铠甲，外罩兜帽长袍，背后还披着那件“斗篷”模样的炼金生命。
他纵身跃到骨龙的背上，操控着它迎向即将逃至此处的“欲望使徒”。
……
另一边，“欲望使徒”由于伤势再难压制，不得不停顿下来，他紧贴潮湿的墙壁和冰冷的管道，努力收束心里的嗜血和杀戮欲望。
呼，呼，只剩薄薄一层的影子有所起伏。
就在这时，他猛然转头，望向另一侧的墙壁。
因为就在那里，一个比他身体还要大的巨龙头骨忽然钻了出来，映入了他的“眼帘”！
没有停顿，没有交谈，更没有犹豫，巨龙眼窝处的青色火焰微微跳动间，直接就张开嘴巴，发出了一道近乎无形的透明吐息。
这是直接针对心智体和精神体的伤害！
“欲望使徒”根本来不及反应，影子般的身体便掉下了大片大片的黑色，如同在抖落沾染了最深沉欲望的雪花。
仅仅一击，本就重伤的“欲望使徒”便陷入了死亡的边缘。
他最后的一点意识努力地想要让自身影子散开，以化成漆黑的液体，向着四面八方逃窜……
可惜的是，面对一头“心灵巨龙”，哪怕只是亡灵，在心灵岛屿的防护被破开后，他也再难以贯彻自己的想法。
被“修改”了潜意识的他非但放弃了“逃跑”了想法，反而还收束所有的影子。奋力向龙背上的艾布纳扑去，以做最后一搏。
这个决定主观看起来虽然算不得“错误”，但却也葬送了“欲望使徒”的最后一丝生机。
只见端坐在龙背上的“骑士”在那些粘稠的影子临身前，不慌不忙地取出了一面金色边框，表面却漆黑如墨的镜子。
紧接着，镜面上便张开了一张长满利齿的大嘴，静等着那些黑影扑入了其中。
片刻后，“魔镜”亲昵地蹭了蹭艾布纳的手，向他传达了已经成功将“欲望使徒”放牧的消息。
同时，它“吐”出了一枚“航海家”特性，并释放了那个海盗的灵魂。
对于“魔镜”中原本“放牧”的灵魂，除了“魔鬼”外，艾布纳对于用“欲望使徒”替换哪个并无所谓，毕竟他已经确认过，那里面并没有好人，各个都是枪毙不亏的货色。
值得一提的是，艾布纳让“魔镜”放牧“欲望使徒”并非是为了其“能力”，而只是想暂时保留他的灵而已。
收起“航海家”特性，艾布纳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忽然看到一具高大沉重的铠甲以极快的速度奔了过来。谷
它左肩斜着往下，染着一片凝固血迹，透出妖异的美感，每一步都让下水道管道出现了轻微晃动。
对于黑夜教会这件“1”级封印物的到来，艾布纳并不意外，甚至针对性地做了准备。
他摩挲了一下佩戴在长袍上的“图铎徽章”，预先布置的仪式顿时被激活，即将发动攻击的盔甲顿时停了下来。
而被兜帽遮着脸庞的艾布纳则笑了笑，然后将一张“塔”牌抛到了地面上。
做完这些，他才操控“骨龙”载着自己，直接进入了附近居民的梦里。
另一边，身披“盔甲”追踪“欲望使徒”而来的伦纳德颇感不可思议，因为原本还有接近一分钟才会爆发的负面效应竟有了提前的趋势，若非老头帮了忙，他恐怕连脱盔甲泡热水澡的机会都没有！
“别发呆了！赶快脱下盔甲，泡进刚才那人给你准备的热水里！”帕列斯苍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这也是第二个让伦纳德感觉不可思议的地方，刚刚的龙骑士竟然给他准备了热水？！
“老头……这是怎么回事？”伦纳德不敢怠慢，但还是边脱边问道。
“嘿，对方动用了半神级的‘扭曲’能力，将这盔甲的负面爆发时间缩短了。”帕列斯简单解释了一句。
“我是说……他为什么要救我？”伦纳德心情有些低落地问道。
“你不是有所猜测吗？觉得他其实是教会的人，所以才对这盔甲那么熟悉？所以才对你留手？”帕列斯“呵呵”笑道。
“难道还有其他可能？”泡进热水，拔除着身上一道道“银纹”的伦纳德听出了帕列斯的言外之意，惊讶地问道。
“呵，那可能可太多了！既然我都能一眼认出它上面的血属于谁，别人也未必看不出来……”帕列斯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才略有些郑重地道，“而且刚刚那位骑士身上有‘全知’的感觉……”
“全知？”
“‘阅读者’途径的序列1叫作‘全知之眼’。
“刚刚那人虽然肯定达不到那个程度，但我没感觉错的话，至少也有‘洞悉’的水准。”
……
“红手套”队长索斯特收到伦纳德的汇报时，正在写着一份申请。
他放下笔，看向面前的值夜者队员，面色凝重地询问道：
“那个以塔罗牌为代号的组织又出现了？还提前截杀了‘欲望使徒’？这次放在现场的主牌是‘塔’？”
“是的，队长。”那个值夜者回答了一句后，又继续道，“根据伦纳德的判断，对方并不像是和‘欲望使徒’一伙。”
索斯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思忖道：
“如果不是真的事先就在那里准备灭口的话……就又是一个巧合……
“巧合……”
咀嚼着这个单词，索斯特的视线又重新放到了自己写的申请报告上：
“……以上，基于‘欲望使徒’案件中的种种巧合，我判断因斯?赞格威尔可能还潜藏在贝克兰德……
“我申请得到‘女神之眼’阁下的支援。”
第634章 各方的应对
西区，因蒂斯大使馆。
似乎在模仿罗塞尔，刻意留着两撇小胡子的机要秘书敲开了特使欧文先生办公室的门。
“先生，尼根公爵被刺杀了！动手的是一位‘欲望使徒’和……和拉里男爵！”秘书顾不得特使的不满，快速汇报道。
“什么？！”特使先生一下站了起来，他惊讶的不是尼根被刺杀，毕竟这是他们组织早已确定要做的事。
让特使先生觉得棘手的是，拉里竟然出现在了刺杀现场，还起了主要作用……
欧文略一思索便急声问道，“拉里被抓住了？还是被当场击杀？”
“没有……据说他在代罚者面前逃走了……”秘书不敢隐瞒，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简要描述了一遍。
“在那样的情况下居然能逃走？这是哪位存在插手了吗？”特使欧文沉吟了片刻，再次发问道，“那个‘欲望使徒’呢？”
“还不清楚……但我得到的一些消息显示，他应该被什么势力灭了口。”
事情才刚发生不久，秘书先生能得到这么多情报，已经算是相当有能力了。
特使欧文在房间里踱了几步，自语了一句“我可能落入了乔治三世的算计啊……”后，又吩咐道：
“你立刻安排人去解决掉碧安卡，不能让鲁恩方面得到我们给予过拉里帮助的证据。”
“是，特使先生。”秘书先是回应了一声，然后才略显犹豫地提醒道，“不过，既然是鲁恩方面设的局，那么，他们很可能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毕竟为拉里提供帮助的还有其他情报人员，不止碧安卡一个……
“而且，碧安卡那边，也可能已经晚了……”
“这不重要……其他的情报人员被抓住我们完全可以不承认……”说到这里，特使欧文冷冷一笑，继续道，“如果碧安卡来不及灭口，鲁恩方面又必须要个交待，我们还可以将萨里交出去顶罪。
“以他首席武官的身份，以他和碧安卡的多年同事交情，以他‘故意’和鲁恩保守党贵族交好的‘反常’举动……他有这个能力，也担得起这个责任……不是吗？
“毕竟因蒂斯还没做好准备，不能在这个时候和鲁恩翻脸……那样弗萨克会非常开心的！
“为了伟大的祖国，这是必要的牺牲……我相信萨里先生会愿意的。”
说到这里，他眼中光芒乍现，意味深长地看了秘书一眼。
“我明白了……我会让萨里先生‘愿意’的……”说着，有着两撇小胡子的秘书忽然觉得精神一阵恍惚，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等做完一切之后，我会自行‘消失’……”
“很好。”特使欧文闭上眼睛，“你不用顾忌萨里家族在国内的政治势力，我会联合索伦家族的人一起压下他们。”
秘书似乎忘了自己喃喃出口的话，心里竟然满是振奋和期待，因为萨里先生可是他争夺大使位置的主要对手。
不过，他在离开前还是将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既然刺杀尼根公爵的整个事件都很可能是鲁恩王室的布局……那为什么不将这个秘密宣扬出去呢？
“哪怕没有确凿证据，也能让鲁恩人心惶惶，更加混乱……”
特使欧文却直接摇摇头，没有回答，只在心里道：
“因为那不是时代的选择……”
……
“这是时代的选择……”尼根公爵的金发秘书洛克哈德·西亚卡姆在接受完代罚者和机械之心的审讯后，异常平静地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接着，他不紧不慢地回到了官方为他安排的房间，老老实实地接受了暂时被软禁的结果。
目送这位秘书进入了房间，蒸汽教会的执事伊康瑟才对身边一同参与了审讯的“秘术导师”斯图尔特道：“你怎么看？他会是内鬼吗？”
经过几次合作，以及共同被阿罗德斯“社死”的经历，两人的关系已经相当不错……虽然斯图尔特很不愿意承认这一点……
“我没感觉到他有撒谎的痕迹……但也可能是他有什么特殊手段可以规避我的‘秘术’。”斯图尔特沉吟了片刻后，又继续道，“但我直觉他可能有些问题……毕竟之前的战斗虽说有我配合不好的原因在……但他阻挡了我的法术也是事实。”
“那样的话……还是问一问阿罗德斯比较保险。”伊康瑟想了想后，建议道。
这话说完，除了斯图尔特面色不变，两人身后的“代罚者”和“机械之心”队员们齐齐退了一步。
察觉到这一点的伊康瑟颇为无奈地道：“我没让你们问……怕什么？”
“你今天好像对它不那么畏惧？”斯图尔特看到这一幕笑着问道。
“阿罗德斯今天心情似乎很好，刚刚有一位‘红手套’询问它‘欲望使徒’的位置，它就没问太过分的问题。”
说话间，伊康瑟望向手里的银镜，用右掌抚了表面三次。
停顿两秒，他深深吸了口气，沉声道：
“尊敬的阿罗德斯，我的问题是，洛克哈德·西亚卡姆最近几个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周围的黑暗忽然变得氤氲，银镜表面荡起了一道道水光。
很快，银镜内浮现出了一幅幅画面：
有他安排人监视奥黛丽·霍尔小姐账户的画面；
有他和一个乔装打扮，掩藏住面容的人在咖啡馆谈论什么的画面；
有他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商量事情的画面……
场景虽然无声，却也显示出这位出身军情九处的秘书先生确实有一些问题。
“为什么不直接问他是不是内鬼？”斯图尔特观察着画面的同时询问道。
他之前更多的是用“秘术”祈求阿罗德斯的力量，虽然也被“玩”得很惨，但却并不知道阿罗德斯可以回答问题的界限在哪里。
“因为这样‘是否’的问题必然会给出肯定的答案，他是军情九处安插在尼根公爵身边的人，本身就是内鬼……而问一些诸如‘他是否参与了刺杀案’，或者‘他是否出卖过公爵’的问题，给出的答案也差不多，都是牵强附会，极不准确！
“另外，向它询问这样的问题，之后无论是选择惩罚还是回答问题，威力和难度都会提升几个层次！
“我猜测，是阿罗德斯不喜欢单纯的‘选择’类问题，它更喜欢像某些‘预言’和‘占卜’一样，给出启示或画面。”
“‘活着’的封印物啊……”斯图尔特叹息着点了下头，组织语言分析道，“我们先得弄清楚画面中和他见过面的那两个人的身份……
“至于奥黛丽·霍尔小姐那边……我个人觉得应该和这个案子无关。”
伊康瑟认可对方的猜测，刚想回话，却忽然看见镜面中的画面消失，紧跟着有鲜血般的单词一个接一个地成形：
“你是否对‘秘术导师’斯图尔特心动过？”
伊康瑟一下呆住，只觉周围的“机械之心”和“代罚者”队员们一起将目光投了过来。
或诧异，或惊悚，或诡异，或恍然……不一而足。
而斯图尔特却是目光有些涣散，他没想到，即便“无所畏惧”如他，也依旧能遭到“迫害”……
“阿罗德斯不喜欢被问及‘是否’的问题，但它喜欢这么问别人！”
……
第635章 意外的收获
西区，希望街9号，首相官邸。
现任首相，仿佛一下子就苍老了好几岁的阿古希德·尼根正在和霍尔伯爵进行着交谈。
他虽然是保守党的大佬，但在自己的哥哥被刺杀后，唯一能想到的可以商议对策的对象竟只有霍尔伯爵……
毕竟只有处理好后续的事情，才能让王国这列沉重的蒸汽列车不至于冲出轨道，彻底失控！
霍尔伯爵听完阿古希德对整个事件的描述，皱起眉头道：
“帕特里克·杰森？他是一个伪装成银行家几十年的恶魔？我记得我的巴伐特银行刚收购了他的产业……
“另外，拉里男爵竟然也参与了刺杀？他到底为了什么才做到这一步？
“据我所知，拉里男爵一直在军方供职，和帕拉斯并无大的矛盾……”
尼根公爵的全名是帕拉斯·尼根。
阿古希德组织了下语言，说道：
“那个恶魔是一位序列5，却突然抛售产业，丢弃掉经营了十几年的身份，冒着极大的危险刺杀我的兄弟……
“据此，我们可以做出有力的猜测，他受到了某个人或某个势力的指使，可惜的是，他被人杀死在了逃亡的路上……据值夜者汇报，是一位高序列非凡者做的。
“对了，对方在离开前，还扔下一张塔罗牌主牌——‘塔’牌。”
“塔罗牌？是那个与极光会为敌的，信奉着一位叫做‘愚者’的存在的组织吗？我记得看过类似的报告……”霍尔伯爵回想了片刻后问道。
“应该就是那个新出现的神秘组织……他们之前派出一位所谓的侠盗‘黑皇帝’，在贝克兰德出现过几次……”
“牵扯到一个极端隐秘的组织，而我们短时间内查不清楚这件事情？”霍尔伯爵反问了一句。
“事实上还是有些线索的……”阿古希德取出一份文件，边将其递给霍尔伯爵，边继续道，“这是军情九处传来的最新消息，拉里男爵在逃亡期间曾经受到过因蒂斯间谍的资助，甚至他的情妇帕尼斯夫人也是由大使馆武官碧安卡，一个序列7的‘巫师’假扮……”
霍尔伯爵踱了两步道：“你怀疑刺杀事件是因蒂斯在背后指使的？或者说，那个信奉‘愚者’的神秘组织和因蒂斯有关系？”
“一个一出现就能派出圣者的神秘组织可不会没有根底……它更可能是某个‘老朋友’！”说着，阿古希德首相再次展示出一份文件，道，“这是风暴教会和蒸汽教会之前提交的‘极光会’那次布置‘血肉之渊’仪式的报告……那一次的事件，实际上是侠盗‘黑皇帝’解决的。
“而报告中还提到了一句，因蒂斯特使的保镖，也死于这次事件，还是在与‘极光会’神使的战斗中牺牲的……
“但一个因蒂斯特使的保镖，怎么会恰好在夜晚误入了大桥南区的地界？之前我们都没注意……现在想来，他会不会是去支援侠盗‘黑皇帝’的？
“也许那个‘愚者’和密修会有什么关系……
“几个月前，风暴教会因为一位‘风眷者’被‘秘偶化’的事一直在报复密修会……
“而之后的因蒂斯大使被刺杀事件，我们都知道不会是风暴教会所为，但因蒂斯方面不一定相信……即便他们也认可了是‘极光会’动的手这一说法。
“所以，这次事件我猜测很可能是因蒂斯在背后策划的……目的就是让风暴教会难堪，报复之前的打压。”
霍尔伯爵沉吟了片刻，问道：“国王陛下是什么态度？”
“悲伤，但没有具体的指示。”阿古希德回答道。
闻言，霍尔伯爵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斟酌着道：
“仅凭军情九处目前提交的证据，因蒂斯方面是不会承认的……而即便他们可以找到关键性证据，比如那位假扮成帕尼斯夫人的大使馆武官的口供，因蒂斯方面也顶多会找个‘替罪羊’，给我们一个交待而已……甚至都不会公开！
“毕竟弗萨克给我们的压力已经很大，我们不可能和因蒂斯先因此进行一场战争……”
“而我们还得另找一个幕后主使，让民众不至于太过仇视因蒂斯……”阿古希德首相叹了口气，接着霍尔伯爵的话说道。
霍尔伯爵点头道：
“没错……其实想要解决问题，重要的不是幕后的主使是谁，而是我们想借这件事情达到什么目的……如果想要战争，想重启殖民地的争夺，那就告诉民众，指使帕特里克·杰森的是弗萨克帝国，或者因蒂斯，证据什么的只要说得过去，我想民众不会深究。”
阿古希德首相没什么笑意地扯了扯嘴角，无奈道：“但是，我们正在做一系列的变革，最早得明年下半年才能稳定下来，拥有发动战争的能力。”
霍尔伯爵笑着说道：
“信奉‘愚者’的组织或者密修会知名度都太低了，要是就这样公布出去，肯定会引起更大的恐慌，人们总是害怕未知的不够了解的事物。谷
“所以，你觉得‘极光会’怎么样？”
……
西区，威廉姆斯街，帕尼斯家族的别墅中。
伪装成帕尼斯夫人的碧安卡正和自己的“丈夫”共进晚餐。
帕尼斯先生约莫四十岁左右，身体肥胖，样貌不佳，脾气颇为暴躁，对女人的态度也是典型的风暴之主信徒做派……
也难怪原本的帕尼斯夫人会出轨年轻帅气，气质出众的拉里男爵。
碧安卡腹诽了一句，可一想到夜里她还得用身体去侍奉对方，就感到连美味的饭菜都难以下咽了。
奈何为了任务，为了维护这个身份不被拆穿，她不得不忍耐。
可就在她化悲愤为食欲之时，却忽然感到头晕目眩，思维都有些迟钝起来……
“饭菜里有毒！”碧安卡心中顿时一惊，顾不得再掩藏身份，就要念诵“咒语”，依靠巫师的巫术解毒。
可她却骇然发现自己的舌头、喉咙竟然彻底麻痹，别说念咒语，就连发声都难！
但碧安卡并不放弃，她依靠意志，用最后一点力气从贴身的衣物里取出了一张卷轴。
她刚要撕开，那张卷轴却被突然伸过来的一只手掌拿走了。
碧安卡愣了几秒，艰难地向那手掌的主人望去，结果发现那竟是自己的“丈夫”帕尼斯先生。
“碧安卡，你的身体是那么让我迷恋……若不是上面下了命令，我真舍不得杀了你。”帕尼斯先生面露惋惜之色的同时，将卷轴放到一边，摸了一下碧安卡的脸，配合着咒文揭下了她的面具。
你也是……卧底？可上面为什么要杀我？碧安卡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疑惑。
“你真漂亮，比帕尼斯夫人漂亮的多！真想在你用原本样貌时和你来一次……可惜，时间不够了……
“在杀了你后，我还得把保存着的真正的帕尼斯夫妇的尸体放到这里，做出他们中毒死亡的假象。”
帕尼斯先生一边赞叹，一边拉开碧安卡胸前的衣服，找到她的心脏处，在她惊恐的目光中，一下将手臂穿了进去。
但很快，他脸上挂着的笑容便凝固了，因为他明显察觉到自己的胸口传来了剧痛！
帕尼斯先生隐约间明白了什么，就要抽出手掌，先为自己疗伤……但全身传来的麻痹感，却让他连动都动不了！
这时候，碧安卡却站起身，她低头看了眼穿进自己心脏的手臂，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念诵咒文，使用出类似于“风刃”的法术，切断了对方的脖子。
接着，她将帕尼斯先生的手臂从自己胸前抽出，这才叹道：
“你的运气是真的不好……那么多杀死我的方式，你竟然偏偏选择了去掏我的心脏……
“每一位‘巫师’都能从自己的血脉源头获得一种独特的巫术……而我得到的恰好是一种用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心之诅咒’……只有在被击中心脏时才会触发的‘鸡肋’巫术……
“呵，看来并不是我的‘主人’才会倒霉……只要和我有过那样关系的都会……这会是那场实验带来的吗？
“算了，想那些没用……当务之急要先藏起来，再打探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特使会派人杀我灭口！”
碧安卡边思索边穿好衣服，接着又捡回被夺走的面具，然后才在乔装一番后，顺着下水道离开了别墅。
而约莫十几分钟后，一队由代罚者和军情九处联合组成的小队进入了别墅里。
……
梦境迷宫塔的休息室里，艾布纳听完“魔镜”在初步“搜索”过那个欲望使徒的灵魂得到的报告后，喃喃自语道：
“安德雷拉德家族在和另外两大恶魔家族的争斗中使用过一枚印章类的高位阶封印物……它可以给人带来厄运？
“这是那位亚达巴奥公爵交给安德雷拉德执掌的物品……
“亚达巴奥是罗塞尔的养子……
“会是罗塞尔打造的剑镜印中的‘印’吗？”
第636章 缺少力量
艾布纳在下水道将“塔”牌甩在伦纳德面前后，便驾驭着“骨龙”使用“梦境穿梭”能力，脱离了乔伍德区。
——虽然是下午，但贝克兰德上夜班的职员和工人不少，有的是这个时间依旧处于睡眠中的人。
之后，他来到事先在东区租下的一处安全屋内，在封锁了房间后，通过“梦境与现实之门”进入了“梦境迷宫塔”，研究起那个被捕获的“欲望使徒”来。
他没让“梦境”去碰那些事关“黄昏隐士会”的记忆，转而审问起了他的来历，以及“拜血教”三大恶魔家族的现状——即便是在“梦境迷宫塔”里，也很大可能无法遮蔽那位天使之王的感应。
在“欲望使徒”口中，诺斯、贝利亚、安德雷拉德三大恶魔家族不同于原著中后两者臣服于诺斯的格局，反而走向了全面对抗的新局面。
安德雷拉德是在最近一百多年得到了“恐怖公爵”亚达巴奥的支持后，才重新振兴，竟然勉强抵抗住了诺斯家族的侵蚀。
同时，也让已经臣属于诺斯的贝利亚生出了不少心思。
而“欲望使徒”杰森·贝利亚就是有“小心思”的恶魔一员，所以才会为了得到成为半神，甚至更高序列的机会，接下了刺杀尼根公爵的任务。
这些情报中，最让艾布纳感兴趣的就是，安德雷拉德家族在和诺斯家族最激烈的一次冲突中，完全解封一件“印章”类型的封印物，其爆发出的威能竟击退了诺斯家族的一位“鲜血大公”！
“那枚印章很可能就是罗塞尔用三位‘天使恶灵’打造的剑镜印三件非凡物品中的‘印’了……
“比照‘魔镜’，完全解封后，那印章里封印的‘索伦家族天使恶灵’很可能已经完全苏醒，祂会不会依旧留在安德雷拉德家族都不一定……
“但到底是一个线索……”
想到这里，艾布纳又让“魔镜”搜索了一下几个恶魔家族驻地的记忆。
最后得到的结果是：诺斯家族在哪里，杰森·贝利亚并不清楚，他只知道贝利亚聚居于鲁恩王国的西维拉斯郡，而安德雷拉德则藏于弗萨克北面的安塔尔斯山脉。
“贝利亚家族在西维拉斯郡？嗯……这和老师的那本《西维拉斯地区的恶魔传说》中的描述吻合，应该是真的。
“另外，安德雷拉德藏在弗萨克安塔尔斯山脉中的说法也有迹可循……我记得之前在因多港帮助克洛斯菲娅用‘奇异博士’的身份于噩梦里‘演戏’时，就救下过一个青年……那个青年的噩梦便是在安塔尔斯山脉中的小镇里遇到了魔物……
“而那个魔物是‘四臂骨面猿’，它的骨面就是恶魔的主材之一。
“至于‘诺斯’……虽然没有佐证，但我直觉他们应该藏身于因蒂斯……毕竟，“魔镜”中放牧的第一个灵魂，就是来自诺斯家族的‘魔鬼’！
“可惜那个‘魔鬼’的灵魂似乎被做过手脚，哪怕被‘放牧’，也依然无法掏出更多信息……
“当然，如果我进一步解开‘魔镜’的封印，倒也不是不能突破……但得不偿失啊。”
艾布纳叹了口气，在将“欲望使徒”掌握的知识全都“掏空”后，这才让“魔镜”将其灵魂和特性释放了出来。
特性，艾布纳不打算卖，如果被某个“恶魔”得到，岂不是要去连环杀人准备仪式？他肯定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所以还是等“大雾霾”事件结束后，回拜亚姆打造成非凡物品比较好。
至于“欲望使徒”的灵魂……趁着还没消散，艾布纳将其“献祭”给了“愚者”先生，让克莱恩也能再薅一把“二手”羊毛，也算废物利用了。
当然，他找了个“欲望使徒”可能涉及那个不能提及名字的组织，请“愚者”先生帮忙处理的理由……倒是没让克莱恩产生什么怀疑。
做完这些，艾布纳才回归现实，乘车向大地母神教会而去。
对于那个被黑焰凝固成的绳索捆住的木偶，他想了想，还是交还给那位过去的“被缚之神”，现在的“灵物天使”比较好。
……
灰雾之上的古老的宫殿内。
望着褐发棕瞳，眼神空洞的“欲望使徒”，克莱恩忍不住吐槽道：
“所以说，对于‘愚者’先生的开发利用这是又更进一步了吗？
“这算什么新服务？
“毁尸灭迹？不太准确……倒像是不敢惹某个组织，所以找个‘背锅’的来动手……
“可我只想说，这样的事要多来一点！谷
“毕竟每一个强者灵魂里蕴含的知识都具有极大价值，都是‘钱’啊！”
想到这里，克莱恩又无声自嘲：
“怎么一下子就想到了钱？我本质不是特别爱钱的人啊，就是正常喜好而已，在廷根的时候，一直鼓励梅丽莎消费，一直撺掇她和班森请女仆，觉得不管怎么样都尽量不要亏待自己，每次做隐秘行动，也是安全第一，小心为重，不会被财富影响心智。
“连莎伦都称赞了我的‘节制’……
“但为了复仇，必须提升序列，而提升序列又必须购买昂贵的非凡材料，再加上强力的非凡物品……只能一便士一苏勒地积攒，能省就省……”
微叹口气，克莱恩抛开咱乱的思绪，靠‘冥想’集中了精神，然后蔓延灵性，开始对“欲望使徒”进行起审讯。
在灰雾之上的这片神秘空间里，他已经可以像真正的“通灵者”那样直接与残存的灵沟通，无需再向谁祈祷，甚至不需要仪式辅助，这一点，他在通灵“秘偶大师”罗萨戈时就已经验证过了。
片刻后，在“欲望使徒”的灵体完全消散后，克莱恩一边用手指敲着长桌边缘，一边喃喃道：
“原来那个‘塔’先生和罗塞尔都提到过的不能说出名字的组织叫‘黄昏隐士会’……听起来很有逼格啊！
“这个组织竟然真的能拿出‘亵渎之牌’来作为刺杀‘尼根公爵’的奖励……
“‘深渊牌’……‘暴君牌’……”
思索了一阵后，克莱恩忽然感觉到现实里的身体被移动了，心中顿时一惊，连忙模拟出下坠的感觉，离开了灰雾之上。
刚一回来，他就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盥洗室，身上也有些发冷，不受控制……而他的不远处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位“机械之心”成员，他似是正在说着什么。
“机械之心”的卡尔森忽然来访，确认我的情况，所以莎伦按照事先的约定附了我的身体，与其虚与委蛇？
克莱恩一下就判断出当前的状况，而身体里的寒冷也在退却，显然莎伦已经发现了他的归来，将身体控制权还给了他。
戴着厚重眼镜的卡尔森看了他一眼，灵感不高的他没察觉克莱恩内里换了人的事实，继续刚才的话题赞道：
“你的侦探直觉和逻辑思维给了我们最重要的帮助，执事在信上说，事后会隐秘地给你一笔赏金，大概1000镑。”
这么慷慨？嗯……我还以为是“塔”先生得到了那个手提箱里的五万榜……现在看来，还是被官方拿到了啊……是“欲望使徒”跑得太匆忙将它落在尼根公爵情妇的别墅里了？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卡尔森又斟酌着邀请他成为“机械之心”的线人。
对此，克莱恩一本正经地在胸口画出三角圣徽，欣然接受了。
“深受‘愚者’宠爱的夏洛克……”藏身镜中世界的莎伦小姐默默在心里咕哝了一句。
……
丰收教堂地底，将木偶递给莉莉丝的容器，请求其代为转交给“被缚之神”的艾布纳犹豫了一阵，还是询问道：
“东区的灾难真的无法避免吗？”
莉莉丝银色的双眸认真地看向他，想了想后回答道：
“借用某个人的说法，这是时代发展的必然……
“这个‘必然’不是由谁定下的，哪怕祂预想的‘时代发展’也是建立在发展大势上的……
“再加上某个需要掩饰‘人口’失踪的国王……
“即便这一次能阻止，下一次也会发生类似的灾难！
“当然，最主要的是……你也好，你看中的那位也好，现在都没有颠覆这种发展趋势的力量……”
对这个答复早有猜测的艾布纳叹了口气，终于死了心，只自语道：
“所以，只能尽力补救吗？”
第637章 周一
感慨过后，艾布纳决定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不再期待神灵能够展现仁慈，毕竟就连对他最看重的莉莉丝都表达出了“婉拒”的意思，其他神灵哪怕看穿了乔治三世的把戏，也不会有多在意。
而他的原计划则很简单，就是最近一直住在东区，坐等“绝望魔女”出现，再出手阻止她散播神秘学领域的“瘟疫”。
时代的发展他无法阻拦，但人祸，却是有办法将影响降低的！
至于为何要一直住在东区？那是因为在种种“蝴蝶”效应的改变下，他已经无法确保潘娜蒂亚一定会如原著般在12月28日出手了……提前几天，或者推后几天都是很可能会发生的事。
他只能选择守株待兔。
计议一定，艾布纳又在想了想后，向莉莉丝请求道：“我还想请您帮个忙……”
“什么忙？”莉莉丝笑着问道。
“我想请您帮我准备一个假身份……在东区蛰伏的这段时间，我想试着进行‘秘术导师’的扮演。”艾布纳没提对身份的具体要求，只把自己的需要说了说，他相信以大地母神教会在鲁恩的势力，应该不算很难。
毕竟原著里，就连“要素黎明”这样的隐秘组织都能帮克莱恩搞一个假身份。
莉莉丝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你直接向‘知识’祈求就行了……‘学习’、‘模仿’，然后造出假货，是祂的强项。”
我用这个理由去找“知识与智慧之神”祈求会不会遭受神罚？这是祂被黑得最惨的一次了吧？
艾布纳顿感无语，但也明白自己直接向莉莉丝请求这个事确实不太妥当，所以才被对方调侃……
都怪她无论语气、表情还是姿态都太随意，让我都忘了她本质上是一位神灵……
心中为自己狡辩了一句后，艾布纳就又听莉莉丝说道：“刚才是开玩笑……我会让克洛斯菲娅通过‘心理炼金会’将这件事办妥的……就算你用那个身份惹了祸，也会有‘心理炼金会’背锅。”
这个莉莉丝的人性也太丰富了吧？感觉就像是假的……听到对方的话后，艾布纳的心里又一次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在诚挚地向莉莉丝表达过感谢后，艾布纳便与其告辞，顺着楼梯离开了地下室。
他刚一回到祈祷大厅，就看到了原著里的经典一幕：
大胡子的夏洛克·莫里亚蒂侦探和血族青年埃姆林·怀特如同黑帮交易一样交换了手提箱和钞票，后者更是在交易完成后快步退到了乌特拉夫斯基神父的旁边，检查起钞票的真伪。
见到这一幕，艾布纳嘴角抽了抽，立刻回想起当初自己和卡伦交易“长者之树树心”时的场景……
对比之下，他竟然觉得当时他和卡伦的行为正常多了。
这时候，确认好两件材料状况的克莱恩也看到了从楼梯口走上来的艾布纳。
“‘塔’先生……”
通过之前的《陋室铭》，克莱恩已经确定顶着这张陌生面孔的人就是“塔”先生，刚刚击杀了“欲望使徒”的“塔”先生！有着半神手段的“塔”先生！
——最后这一点，他是通过“机械之心”的描述，以及对“欲望使徒”灵魂的问询得知的。
但他不打算让现在的侦探身份和“塔”先生过多接触，免得露出破绽，于是按照原本的计划打了个响指，让衣兜内特意分出来的火柴燃起，让陡然升腾的赤焰将自身包裹。
等到火焰回落，他已是消失不见。
大致猜到克莱恩想法的艾布纳隐蔽地撇了撇嘴，但很快他的嘴角却又勾了起来。
因为刚刚他忽然得到了一个“被动”的预言，或者说预感：
距离他揭穿对方“马甲”的日子不会太远了！
而契机，竟然是艾德雯娜？！
艾布纳捏了捏下巴，思忖道：
简单的演绎结果是，艾德雯娜会在不久后在龙泽尔家人的后代那里找到所谓“北方之王的钥匙”，以安全的方式邀请我进入《格罗塞尔游记》。
嗯……为了保险，我大概率会向“愚者”先生汇报……而如果克莱恩那时候已经是“格尔曼”，没准会真身过来参与……
当然，我没准也会主动邀约“世界”。
所以，扒马甲的契机其实是“诚实大厅”？
嘶……好在我提前想到，在那之前最好预先开发个收束想法的“秘术”出来……否则，怕不是双向的“掉马”？
……
周一上午，东区黑棕榈街30号的房屋前，一位文质彬彬，衣着却显寒酸的中年男人在和房东握了握手后，从干瘪的钱包里取出1镑的钞票递给了对方。
这是一个月的租金。
“伊文思先生，我听说您应聘了免费学校的老师？您真是一位品德高尚的先生。”房东习惯性地恭维了一句，但房租却半点都不会让。
免费学校是由三大教会或者某些慈善组织建立的夜间学校，晚上八点到十点上课，完全不收取任何费用，甚至会免费提供书写工具和一定的纸张，属于脱盲性质的教育，顶多再涉及一些宗教方面的知识。
但因为薪水微薄，所以一直缺少教师。
弗莱娅和她的妹妹黛西就一直在那里上课，哪怕艾翠丝为她们介绍了更好的学校，也没接受他的好意。
“您过奖了……如果可以，您其实可以叫我‘教授’先生，我更喜欢这个称呼。”中年人笑呵呵地说道。谷
“好的，‘教授’先生。”房东虽然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却到底如他所愿，反正称呼一声又不要钱。
待房东走后，关起门来的艾布纳才以手扶额，不由得在心里吐槽道：
“克洛斯菲娅……不，也许是莉莉丝，给我定制的人设到底是个什么鬼啊？
“梦想成为‘教授’的落魄音乐家？在贝克兰德屡屡碰壁后不得不来教会于东区边缘设立的免费学校教书？
“对于‘教授’的称谓有莫名的偏执？
“为什么要给我一个这样的身份？”
心中生起疑惑的同时，艾布纳回想起之前莉莉丝将身份证明交给自己时说的话：
“这个身份的设定，源自莱茵当初讲给我的一个故事……在故事中，‘教授’是受到了银月的眷顾的。”
……
罗思德群岛首府，慷慨之城拜亚姆。
从“幽蓝复仇者号”上走下的阿尔杰换上绣有风暴花纹的长袍，径直来到了海浪教堂。
他一步入大祈祷厅，就当即向主教行了风暴教会的礼仪，并恭敬地道：“风暴与你同在！”
“风暴与你同在！”那位主教以同样的姿势回应了他。
不等阿尔杰开口，主教就拿出了一份电报，凝重地道：
“你来得正好，有一件事正好需要你知道……
“尼根公爵被刺杀了，枢机会议让所有代罚者和教士留意涉及塔罗仪式的事件，信奉‘愚者’的组织，以及侠盗‘黑皇帝’，‘钢铁侠’，‘奇异博士’等人的情报。
“另外，密修会的情报也要尽量收集。”
“塔罗仪式？密修会？”阿尔杰心中震动，表面却充分表现了自己的诧异。
他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尼根公爵的死会和塔罗会，会和“愚者”先生扯上关系。
而这里面又关密修会什么事？
主教郑重颔首道：
“刺杀尼根公爵的是一个序列5的恶魔和拉里男爵，但后者直接消失不见不提，前者在逃亡的路上，被一位圣者杀死了，他还留下了一张‘塔’牌……这和刺杀公爵失败的‘飓风中将’齐林格斯下场一样，虽然那一次没有塔罗牌留下。”
“另外，拉里应该得到过因蒂斯方面的资助，而之前‘黑皇帝’对付极光会的事件里，也有疑似密修会的人参与……
“所以，枢机会议判断，信奉‘愚者’的组织也许和密修会有关联！”
“塔”截杀了“欲望使徒”？他成为半神了？原来他请假三周是去完成晋升仪式了……
嗯，如果真是他，那他很可能是接受了“世界”或者“愚者”先生别的哪个眷者的委托……
是了，“愚者”先生注视的恐怕是刺杀事件背后隐藏的真相，注视的是那位真正的凶手！
会是密修会吗？我记得“愚者”先生对这个组织很重视，还为它的情报发布过任务……
呵呵，有一点枢机会议可能猜对了，“愚者”先生应该确实和密修会有关系……但不也不会太紧密，甚至可能是敌人。
阿尔杰瞬间联想到很多事情，他低头看向电报，发现教会为了尼根公爵被刺杀之事，成立了一个由代罚者、机械之心、值夜者共同组成的调查小队，每个队员都是各自组织里面的精英。
目光划过斯图尔特，戴莉，伊康瑟等名字，阿尔杰一时有些犹豫要不要申请加入，以便把握调查进度……
不过最终，他还是决定遵循原本的规划，低调发展。
……
贝克兰德，明斯克街15号的联排房屋里，克莱恩在收到莎伦送来的“人皮幽影的特性”后，终于凑齐了“无面人”的材料，成功晋升了序列6。
就在他实验新的能力，变化成女性面孔，并在自己胸前捏了“一对A”时，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这吓得他差点发动“火焰跳跃”，好在及时镇定下来，变回夏洛克大胡子的模样，打开了房门。
而屋子外则站着个管家打扮的老者，他的到来是为了邀请夏洛克去见一位大人物。
大人物自然是埃德萨克王子，而他找来克莱恩，是为了委托他调查塔利姆的下落。
“塔利姆？据‘塔’先生所描述，他也许正‘红袖添香夜读书’呢……大概是这个意思，也不知道罗塞尔抄没抄过这句……”
……
黄金梦想号上，莫名成为了“海盗”的塔利姆正拿着纸笔，苦闷地默写着古赫密斯语的单词。
而他的身侧，达尼兹一边吃着烤鱼，一边指出塔利姆的错误。
属实是“红”袖添“香”……
第638章 新的日记
三点整。
灰雾之上的古老宫殿内。
随着虚幻深红的光芒腾起，奥黛丽·霍尔出现在了长桌旁自己的座位上。
她环顾了一圈，第一时间发现缺席三周的“塔”先生终于回归了聚会。
早在听说尼根公爵被刺杀的消息后，她就让苏茜从父亲霍尔伯爵那里偷听到了一些重要消息……比如，拉里男爵的莫名失踪；比如拦截“欲望使徒”的是一位高序列强者，驾驭着一头巨龙，还当着值夜者的面留下了一张“塔”牌……
昨晚，她又从“心理炼金会”确认了这个消息。
基于此，她得出了和“倒吊人”阿尔杰类似的推测，那就是，“塔”先生不在的三周，应该是去完成晋级半神的仪式了！
而她也对“塔”先生拦截“欲望使徒”的动机有些疑惑，却并不认为他会是刺杀公爵的主使。
思绪电转间，“正义”奥黛丽依照惯例站起身来，将目光投向青铜长桌最上首，虚提裙摆，带领两侧的成员们行礼道：
“下午好，‘愚者’先生~”
刚晋升“无面人”，心情颇为不错的克莱恩轻轻颔首，回应了塔罗会成员们的问候。
重新坐下后，奥黛丽在一一向其余成员问好的同时，依靠能力，将众人的神态、举止都纳入了眼帘：
“倒吊人”先生悄然打量了“愚者”先生一眼，带着不明显的好奇，然后，他望向“塔”先生，情绪中似乎带有些羡慕……也就是说，身为风暴教会一员的他知道了尼根公爵被刺杀案的详细经过，也对“塔”先生目前的序列有所猜测？而且，他对这件事情幕后隐藏的真相应该有相当大的探究欲望……
“塔”先生给我的感觉越发高深莫测了……似乎天然带着“龙威”，但细观察又什么都察觉不到……是我的错觉？还是半神本就有如此可怕？
另外，他的心情依旧很不错。
“太阳”的情绪很稳定，并带着几分轻松，这说明他认为白银城对他的监控已经解除……
“世界”先生的情绪还是看不透彻，就和“节制”小姐一样……也许我得到中序列才能把握住他们心里的想法。
佛尔思放松之中有点抑郁……她成为亚伯拉罕家族的学徒后被迫接受了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吗？
“审判”小姐身上的威严更胜以往……但她的身材怎么和以前相比有了变化？这是在衣服里垫了什么东西吗？
不对，来到灰雾之上的只是星灵体，形象大半是她对自己的认知……不用那么麻烦。
咦？“塔”先生似乎也发现了“审判”小姐形象的微小变化……他的情绪似乎变得有些复杂……但还是“快乐”居多……
唔，“愚者”还是那样神秘，强大，无从揣测。
一连串的念头划过了“正义”奥黛丽的脑海，她望向灰雾笼罩中的身影道：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新得到了四页罗塞尔日记。”
这是她从“心理炼金会”那里索要来的抄本，因为昨晚才提及，时间较为仓促，伊思兰特只来得及给她三页，而另外一页，则是今天上午，介绍她入会的1希尔伯特.阿鲁卡尔德先生送来的。
“你想要什么报酬？”克莱恩微笑问道。
奥黛丽想了想，斟酌着问道：
“我有一个问题……在尼根公爵被刺杀的事件里，截杀了‘欲望使徒’的人，是您的眷者吗？如果是，我想知道这背后有什么原因。”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看了眼斜对面的“塔”。
“正义”小姐……不，是奥黛丽·霍尔小姐……她看向“塔”先生做什么？难不成尼根公爵是“塔”先生杀的？可是报纸上不是说是一个伪装成银行家的连环杀手？
嗯，休最近一直都在忙，今晚才能回家，到时候我得问问这件事的情报。
另外，我回去就写信给老师，问他那里有没有罗塞尔的日记，不，对外得说，笔记……“魔术师”佛尔思顿时有了渴望和动力。
“倒吊人”阿尔杰这时候也将目光投了过来，显得很是关心。
原因？原因大概率就是“塔”先生在帮他老师减除后患……真的没那么复杂……
心中这么想着，克莱恩表面上不甚在意地摇摇头，笑道：
“这件事你得问‘塔’先生。
“如果他同意，你可以将日记的报酬转给他。”
果然！“正义”、“倒吊人”都在心中暗道一声。
经过“愚者”先生亲口确认，无疑证实了他们之前的猜测。
“正义”奥黛丽前倾身体，期待地望向“塔”，问道：“可以吗？”
随着她的发问，其余人也都将视线集中了过来。
“可以。”艾布纳则同样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接着也具现出两页日记，望向上首的“愚者”先生，恭敬地道，“再加上我这里的两页，请您一起计入我的‘贡献’。”
自从通过“预言”分析出，不久后他有可能会邀请“世界”与艾德雯娜一起探索《格罗塞尔游记》，就有了积攒“贡献”，让克莱恩不好拒绝的念头。
毕竟既然“预言”到了这个结果，就说明这次探索，缺少“世界”恐怕是无法成行的。
至于罗塞尔日记？这却是他在拜亚姆时从“狮子”里昂那里买来的，都是它当初跟随大帝时，亲眼看到过的内容，总共有20页。
除去与自己曾交给克莱恩的日记重复的外，前两次他没参与的塔罗会前，还分给了休几页，目前手里还剩下6页……
艾布纳打算分几次上交，毕竟不知道是不是大帝有意为之，“狮子”里昂见到过的这20页日记的内容几乎全部都是一些不正经的东西……
当然，也可能是大帝在干完不正经的事后，写日记时没避讳那头狮子。
回想着日记上的那些辣眼睛内容的同时，艾布纳见“愚者”先生点头认可，便看向“正义”奥黛丽，询问道：
“需要单独交流吗？”
奥黛丽闻言环顾了长桌一圈，笑道：“不用，请您直接说吧。”
艾布纳组织了下语言，语气不疾不徐地道：
“刺杀尼根公爵的幕后黑手，依然是我之前给你们提到过的那个组织……那个‘凡有言，必被知’的组织！
“他们这次依旧用了一张亵渎之牌作为报酬，以此诱惑‘拜血教’的‘欲望使徒’刺杀了尼根公爵。”
“那个‘凡有言，必被知’的神秘组织？不是因蒂斯和密修会吗？”奥黛丽闻言惊讶出声。
她之前其实也有想过这个组织，毕竟“塔”先生推测上次齐林格斯去刺杀公爵，背后就很可能是他们。
但拉里男爵的参与，各教会和军方的合理推测，又让她转移了怀疑的目标。
毕竟说到底，她对那个组织什么了解都没有，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而“倒吊人”阿尔杰也是类似。
“拉里男爵不过是被推出来嫁祸给因蒂斯方面的工具而已，当时他未必清醒。”艾布纳摇摇头，解释了一句。
如果是几天前，他对拉里在这次事件里的作用还没那么了解……但休昨天和他见面后，曾将薇拉殿下的那番遮遮掩掩的话告诉他，这就让他明白，这件事的背后，搞不好还有“黄昏隐士会”内部的博弈……
而那位薇拉殿下，也借此插了一手！
克洛斯菲娅在帮他办理完那个假身份后，页提了一嘴，似乎是“傲慢”在那位殿下手里吃了亏，拉里也被对方带走了。
“嫁祸？是谁在嫁祸？还有第三方的组织在布局吗？或者说，那个‘凡有言，必被知’的组织想要挑起因蒂斯和鲁恩的战争？”
奥黛丽感觉这个组织太可怕了，因为根本无法预测他们想要做什么……而他们偏偏有能力做成很多事。
“也许……”艾布纳想了想，给出了一个含糊的答案。
毕竟“黄昏隐士会”确实在激化矛盾，引起战争……但他们想要的战争，规模可大得多。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神秘莫测的组织，总不会和“极光会”一样，都是些搞破坏的疯子吧？
奥黛丽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当然，她也没指望“塔”先生能够回答，毕竟之前的问题对方都不太确定，而且这个问题恐怕超出四页日记的价值了……
真要讲清楚，怕不是要将亚当的底细爆出来？艾布纳腹诽了一句，刚想找点能透露的东西提点一下大家，结果就听到“笃笃笃”的敲桌声响起。
众人精神顿时一振，齐向最上首望去。
“愚者”克莱恩这时则抬起手指，状似随口道：
“他们的主旨是复活，或者说唤醒真正的造物主。
“他们干涉着历史的进展，让它符合自身的需要，以此在某个节点完成目标。
“如果时代的潮流不像他们预计的那样，他们就会竭力扭转这个趋向。
“除此之外，他们就只是安静地旁观，冷漠地旁观，也许几十年几百年都不会有一次行动或委托……”
这是从“欲望使徒”的灵里审问出的内容。
为了所谓的历史进程，就选择找人刺杀尼根公爵？这……这有些荒谬啊……可这是“愚者”先生说的，肯定不会错……
也许是尼根公爵，不，或者说保守党阻碍了他们想象中的历史？
果然，这个组织太危险了……我觉得他们比“极光会”还要无法让人理解！毕竟没人知道他们想象中的历史进程是什么样子的……
奥黛丽、阿尔杰、休，甚至是戴里克和新入会几周的莎伦一时间都想了很多……
只有佛尔斯听得略显迷茫，什么“欲望使徒”，什么拉里男爵，什么“凡有言，必被知”的组织，什么历史进程，都和她从报纸上了解到的内容截然不同。
见“愚者”先生说完那段话后便不再言语，奥黛丽在遗憾之余，起身行礼道：“感谢您的解答，‘愚者’先生。”
说完，她又转向艾布纳，“也感谢您的回答，‘塔’先生。”
做完这些，奥黛丽才将具现出的四页黄褐色日记传递给了“愚者”先生。
而艾布纳也在回礼后做了同样的事。
克莱恩接过总计五页日记，首先拿起了“正义”小姐提交的第一页，只见其上写道：
“十月十六日，通过和‘门’先生的再次交流，我知道了一件困惑我许久的事。
“也就是，莱茵·卡伦尔迪亚身为血族公爵，为什么会选择支持‘黑皇帝’，成为所罗门的贵族。
“‘门’先生告诉我，这其中原因很多……比如莱茵比其他血族更得始祖莉莉丝眷顾，让包括‘血月女王’奥尔尼娅在内的血族高层对此极为不满，甚至隐隐排斥……毕竟莱茵并非天生的血族，他原本在血族中是受到排斥的。
“又比如莱茵和‘永恒烈阳’似乎有仇怨，不愿意在六神支持的‘夜皇’麾下效力。
“而最主要的，则是因为特伦索斯特杀死了塔玛拉家族的‘秩序之手’，夺取了她的特性……莱茵最后只来得及抢下了她陷入疯狂、堕落的恶灵。
“而她是莱茵的好友。”
第639章 变相“举报”
我记得“塔”先生曾说过，“夜皇”是在六神的支持下，成为了“仲裁人”途径的序列0……
所以，“秩序之手”是这个途径序列1的名称吗？
为了成神所以狩猎了塔玛拉家族的大天使，结果惹来了刘博的憎恨？
呵呵，刘博这也算冲冠一怒为红颜了！
嗯，好像他每一次穿越，人性都保存得相当完好啊……除了“灾祸印章”……当然，这也可能是“猎人”途径有“阴谋家”属性，天性如此。
心里分析的同时，克莱恩继续看向下面的内容：
“‘门’先生在讲述完莱茵·卡伦尔迪亚为何会选择效忠所罗门后，却怎么也不肯多说关于那位血族公爵的其他故事了……呵，这是他的惯用伎俩，想要再以此吊我的胃口？没门！
“他不说，我还可以去问赫密斯，去问查拉图嘛！虽然后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我联系，似乎失踪了……”
所以，罗塞尔，你的初衷其实还是想问清楚刘博的女性朋友都有哪些，是不是真的有那么高质量吧？大帝啊……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比这个有意思吗？
就那么想找回场子？
心里吐槽了几句后，克莱恩又将注意力放在最后一句话上，思忖道：
“这是我第二次在日记里看到大帝说查拉图失踪的事了……祂到底去了哪？在看过安提哥努斯家族的笔记后，直接去了夜之国吗？”
思索了几秒钟后，他重新将目光投向了手里的羊皮纸，翻开了“正义”小姐提供的后面几页日记。
第二、三页日记上记载的依旧是罗塞尔和“门”先生的谈话，但和第一页明显不是一个时期的，看起来要更早一些。
其中记述的对第四纪元天使家族的描述，克莱恩大多都在“塔”先生那里听到过，只有关于“月亮”权柄的归属问题，引起了他的沉思。
“‘月亮’没有主人？那莉莉丝呢？从有关刘博的事情上就能看出，祂恐怕并没有陨落在第二纪……不过从其只偶尔才能回应血族来看，也许状态不是太好。
“原始月亮呢？祂可是直到今天依然有人信仰，并做出过回应的存在！甚至大帝身上的污染都可能和祂有关！祂也不是‘月亮’的主人吗？
“而女神，倒是很可能如‘门’先生所言，只代表着‘星星’……
“也许……是莉莉丝在第二纪确实陨落过一次，并且因此遗失了部分权柄……比如序列1的特性……又比如唯一性？
“这个可能不低！”
克莱恩沉下目光，将日记翻到了第四页，也是“正义”小姐交上来的最后一页。
前面有关贝尔纳黛给大帝捶背，索伦家的弗洛朗成为半神后像是换了个人的内容克莱恩一扫而过，毕竟这些不是没什么重要内容，就是他已经知道或看到过的情报。
直到这一页的最后，他才又停顿住自己的视线：
“六月五日，得到了一本古老的典籍，里面竟然提到了‘原初魔女’的名字，非尊名那种！
“祂叫奇克，这是男性的名字啊。
“这古籍是假的吧？”
奇克？难道如“塔”先生所说，“原初魔女”以前真的是个男的？克莱恩险些抬手捏自己的下巴。
这么看来纯粹女性如果走“刺客”途径，恐怕会别有艰难……所以“魔女教派”才只挑选男性变的“女巫”来培养？
我的那个“眷者”倒是挺符合条件……可惜以他……不，是她的性子，能晋升到序列7已经到头了……
我很难想象她能扮演好给他人带去灾祸和痛苦的“女巫”！
念头闪烁间，克莱恩放下“正义”的日记，翻阅起“塔”先生献上来的那两页。
但他很快又将它们反扣在桌面上，然后让其与之前的四页日记分开消失。
毕竟这两页里全都充斥着大帝对一位魔女的各种“好评”……唯一有用的部分，就是让克莱恩知道了那个魔女叫作“潘娜蒂亚”……
让它们和有价值的日记一起消失，克莱恩都害怕“玷污”了前者。
“塔”先生给出的日记，“质量”一如既往的“稳定”啊……他暗中吐槽一句后，他微笑对“正义”等人道：
“你们可以开始了。”
说完，他就操控“世界”用嘶哑的嗓音对“审判”小姐道：“委托你办的那件事我很满意……它也超过了我事先给予的报酬，按照约定，你想要什么类型补偿？”
休想了想，却摇摇头道：“你的那个情报让我得到了很多，不用再补偿了。”
她并不知道艾布纳为了挡下“0”级封印物的诅咒，请求了一位天使出手的事。所以并没觉得自己或艾布纳付出很多。
而薇拉殿下在“拉里男爵”的情报上，却给了她极为丰厚的报酬。
不但给休介绍了军情九处内部“异常事务法庭”的法官工作，还私人给了她5000金镑的奖励。
——异常事务法庭是专门处理非凡者案件的法庭，最适合“法官”序列的非凡者扮演。
至于她欠艾布纳的人情，那就是他们俩私下的账了，不会涉及到外人身上。
“世界”仔细观察了一下“审判”小姐的情绪颜色，发现她确实觉得交易公平，这才点了点头，道：“也好……不过我还是附赠你个消息，也许你会感兴趣。”
“什么消息？”休好奇地问道。
既然不涉及交易，是免费的知识，那就不要白不要了。
“‘欲望使徒’杰森·贝利亚很可能还有一个同伙，大概率是尼根公爵身边的人，而且有一头金发。”
“世界”沉声说道。
这是蒸汽教会的“2”级封印物，名为“阿罗德斯”的银镜昨夜突然出现在他的梦里后透露出的消息……
这个金色头发的人不但和恶魔有关系，还监视着“正义”小姐的银行账户……
若非他们塔罗会一早就在“塔”先生的建议下开启了“灰雾物流”，这会儿怕是有不少成员都会被其顺藤摸瓜控制住了！
这样的人，要坚决予以举报！
第640章 塔的委托
向“审判”小姐“举报”了那个和恶魔勾结的金发男人后，“世界”又申请了和“塔”先生单独交流，很是忐忑地询问起那位出手的天使需要什么……
或者，付出人情请来天使的“塔”先生又想要得到什么。
对此，艾布纳心中早有想法，他没打算立刻收取报酬，毕竟刚刚序列6的克莱恩手里除了有一张亵渎之牌外，也没什么让他心动的东西。
“暂且记账吗？”操控着“世界”的克莱恩既松了口气，又感受到了实实在在的压力。
毕竟欠人债务的滋味不好受不说，“天使”级别的人情，更是难还啊！尤其对方还是仿佛什么知识都知道一些的“塔”先生，很难用信息不对等取巧。
“得更快地提升序列才行……否则一旦跟不上‘塔’先生的脚步，别说‘世界’，就连‘愚者’先生都可能掉逼格啊！
“好在‘秘偶大师’的特性已经有了，‘美人鱼’应该也不难找……至少序列5应该是没问题的。”
勉励了自己几句后，克莱恩解除了对其余人感官的封锁，让塔罗会继续进行。
“倒吊人”阿尔杰见他们两个私下谈完，当即望向“世界”：
“你的‘狼人’非凡特性卖出去了，一位工匠买下了它……不过，你提醒过其中可能蕴含着‘玫瑰学派’的‘诅咒’，这导致了它的价格再次被压了一些，只卖出了1000镑……
“根据约定，我将得到其中180镑作为报酬。”
这个分成比例不算低，但考虑到“倒吊人”也会因此承担不小的风险，克莱恩略一思索，就操作“世界”回应：
“没有问题……”
刚刚从“机械之心”拿到一笔钱的克莱恩觉得自己不差这几十上百镑。
毕竟钱再多，也很难“买”来天使“出手”的人情。
听到这里，“正义”奥黛丽也举了下手，重复了一遍自己一直以来的需求：
“镜龙的眼睛一对，它的血液50毫升，长者之树的果实……”
她本没抱多大希望，毕竟这几件材料自她从“太阳”那里拿到配方后，就一直在求购，到现在都有快两个月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魔术师”小姐竟直接接话道：
“这几件材料我前几天都向老师询问过，他给出的答复是，家族里还保存着一份‘镜龙的眼睛’，但去取来需要一定时间……这也许要一到两周。”
佛尔思成为亚伯拉罕家族的“学徒”后，我们“塔罗会”又多了一条新渠道啊！
再加上我背后的“心理炼金会”，“审判”小姐背后的“军情九处”，“太阳”先生背后的“神弃之地”，“塔”先生和“倒吊人”先生背后可能的“正神教会”……
算起来，我们“塔罗会”的各种知识和材料渠道，几乎能覆盖半个非凡世界呢！
奥黛丽心里很有主人翁意识地联想着，表面则对“魔术师”小姐道：“我不是很着急，只要有确切消息就好……至于价格，那不是问题。”
价格不是问题……那我适当地加一点价应该也没问题吧？“魔术师”佛尔思听得眼前一亮，有些心虚地想道。
参加过那么多次塔罗聚会后，她明白了一个道理，就像罗塞尔大帝说的那样，金钱不是万能的，可没有金钱，什么也办不到……
嗯……到时候把加价的事情照实说就行了，以奥黛丽小姐的慷慨，肯定会默许这种行为。
当然，最主要的是，我也没把握瞒过一位“读心者”。
见亚伯拉罕家族的新“渠道”一“上线”就发挥了作用，“倒吊人”阿尔杰也有了期待，忙问道：“有‘海洋歌者’魔药配方的线索吗？”
“魔术师”佛尔思摇了摇头，道：“我前几天也问过老师……不过很抱歉，他手里并没有。”
就在阿尔杰略有些失望的时候，“正义”奥黛丽却犹豫着说道：
“‘心理炼金会’应该有……但我才刚加入不久，短时间不可能得到这个等级的配方……你明白的，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序列5层次的非凡者，已经可以被称呼一声“强者”了，哪怕在各大正神教会中也是中流砥柱，这个级别的配方自然不会随意扩散，想要拿到恐怕得完成相应的组织派发的任务才行……
思绪转动间，阿尔杰叹了口气，没有强求，只让“正义”小姐帮忙打听一下获取那份配方需要什么代价。
一旁的艾布纳听完他们的对话，心里想的则是“贪婪”、“懒惰”两位女士应该有办法将那配方兑换出来。
不过他张了张嘴，最终却没有说出什么。
毕竟未征得她们同意的情况下，也不好代为承诺什么。
即便对她们来说可能是举手之劳，但于自己而言也是人情，将来必然要还的……毕竟他又不是真的“女伯爵情人”。
“而且，如果艾德雯娜能找来了‘北方之王的钥匙’，那探索《格罗塞尔游记》必然在一两个月内提上日程……
“到时候，还可以去找游记里的那个精灵妹子换配方嘛。”
在艾布纳胡思乱想的时候，塔罗会的交易环节已然结束，平稳地进入了交流阶段。
“魔术师”佛尔思环顾一圈，试探着问道：
“女士，先生们，除了生孩子的方式外，你们有办法解决同层次非凡特性积累太多的问题吗？”
“生孩子”这个办法，是上周艾布纳回贝克兰德的第一天，佛尔思向他请教时，对方给出的答案。
这个办法不但耗时极长，还不见得一次成功……对于低序列来说，还不如多花点功夫“扮演”消化。
而当天晚上，佛尔思还做了一个荒唐的梦……她自觉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彻底摒弃了这个念头。
“倒吊人”阿尔杰看向“魔术师”佛尔思，反问道：
“你被迫喝了第二份‘学徒’魔药？”
为什么你直接就猜出来了……就和当场看见一样……佛尔思不太自在地清了清喉咙道：
“是，就当是吧……
“你们有什么解决的办法？需要我用什么事物交换？”
“正义”奥黛丽很想捂嘴偷笑，毕竟她也有类似的经历，当初自己询问“宠物误服魔药”时，也是一样直接被“倒吊人”和“塔”猜了出来……
现在回想，当初的自己真是青涩啊！而现在的我已经能哄骗“心理炼金会”中序列非凡者都不露破绽了……
只不过佛尔思的情绪里怎么还有些害羞？以她的性子，就算被拆穿，也不会有这种情绪吧？她这是联想到了什么？
“正义”小姐习惯性地扮演“读心者”的时候，“倒吊人”阿尔杰则摇头道：
“据我所知……没有！
“至少中低序列没有这样的手段……当然，使用向神灵祈祷的仪式除外。
“毕竟如果有神灵降下威能，就算是快速生出孩子，借此分离特性，也不是不可能……”
说着，他还偷偷望了“愚者”先生一眼。
看我干什么？“愚者”先生又没有快速让人生孩子的能力……克莱恩很想翻个白眼，但还是强行忍住，用手指敲了敲长桌边缘，状似无意地笑着提了一句：
“‘原始月亮’可以做到……但向祂祈求的人，很大可能连同后代一起异变为只知道生育的怪物。”
这既是彰显逼格，也是给塔罗会成员们加深“原始月亮”极其危险的印象。
毕竟，连老黄都很可能栽在这位手里了。
一众成员听得心中凛然，“魔术师”佛尔思也勉强笑道：
“我明白了，最好的办法依旧是靠扮演来消化。”
艾布纳这会儿插了一句嘴：“序列7以下是这样，中序列则可以考虑寻找‘太阳’途径高序列的非凡物品来让多吃的‘魔药’析出。”
当然，生孩子也行，毕竟一般人消化魔药可不像塔罗会成员们这么快，大都是按年计算的，甚至两年三年，五年六年都是寻常……原著里那位人造死神的副产物，能够十年半神，都是神灵眷者级别的待遇了。
场面安静了一阵，这还是其他人第一次知道“太阳”途径半神的能力还有这用途。
而对戴里克来说，白银城虽然没有“太阳”途径的配方，但“造物主”、“太阳神”的威能却都是记录在课本里的，完全不觉稀奇……
他调整了下坐姿道：
“我又被安排探索任务了。”
“探索哪里？”“倒吊人”阿尔杰侧头问道。
“还是那座有堕落造物主神庙的被毁灭的小镇。”戴里克不算凝重地回答。
之后，“倒吊人”在传授了一番令戴里克目瞪口呆地“混子”经验和“摸鱼”教学后，艾布纳看向被忽悠得还有些晕乎乎的“太阳”，斟酌着道：
“‘太阳’先生，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如果我能办到，一定帮您办！”“太阳”戴里克回过神，真诚地说道。
他自觉欠“塔”先生许多，早就想有所报答。
“嗯，请你在探索那座小镇时，仔细调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城邦的人留下的痕迹……”
第641章 偶遇
“其他城邦的人留下的痕迹？”戴里克重复了一遍“塔”先生的委托，顿感为难，毕竟那座城市已经废弃许久，就算有其他城邦的人抵达过，留下了痕迹，他也分辨不出到底是那座城市本就有的，还是其他城邦来客留下的……
艾布纳猜到他的难处，于是又笑着补充道：“我说的其他城邦痕迹，是指和白银城以及那座废墟城市文明差距极大，一眼就能认出不同的那一种。”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太阳”戴里克这才松了口气，接着认真地道，“我会帮您留意的。”
“一切还是以你自己的安全为主，不要为了我的事，就忘记了‘倒吊人’先生刚刚的教导。”艾布纳最后又叮嘱了一句。
于他而言，能找到他“预言”中的东西最好，如果找不到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必需品。
“好的。”戴里克口中虽然这么回答，心里却决定在探索时，仔细调查1一下那座废墟城市。
而这也不和“倒吊人”先生分享的“诀窍”相违背，毕竟他说的是，进入神庙后，“不该看的别看，不该听的别听，不该吃的别吃，不该接触的不要接触。”……
城市废墟并不属于神庙。
对于“塔”委托“太阳”事情，“正义”和“倒吊人”等人虽然好奇，但到底没有多嘴地问出口，毕竟看“塔”先生的样子，并不想多说。
这个话题过后，阿尔杰看向对面的几位女士，尤其是“正义”和“审判”，组织语言问道：
“我想知道尼根公爵身亡后，贝克兰德的政局变化。
“另外，战争的风险是否会因此升高？”
他在加入塔罗会不久就委托“正义”小姐探查过王国是否会有与弗萨克开战……最后得到的结果是鲁恩还没做好准备，并无战争意图。
——这个情报来自于苏茜在1伯爵书房的偷听。
奥黛丽回忆了下最近直接或间接听到的消息：
“尼根公爵的死亡让上议院出现了分裂，虽然他的长子即将继承爵位，成为上院议员，但威望不足以平息纷争。
“近十位上院议员联名提议，让新获得爵位的贵族也有机会得到固定的议席。
“简单来说就是，让那些通过政治捐款，慈善捐献，并购买相应土地而被敕封为贵族的人能成为上院议员。
“至于战争……我想让‘极光会’承担了一切罪责的行为，已经释放出足够大的信号。”
“审判”休也在一旁补充道：“军情九处没能抓住假扮帕尼斯夫人的因蒂斯大使馆武官碧安卡……
“但这依旧无法掩饰住拉里男爵受到因蒂斯方面资助的事实……虽然，那位欧文特使一再申明，那只是一位叛逃武官的私人行为。
“不过，根据我的判断，因蒂斯最多也就再交出一位有足够‘分量’的人物出来‘顶罪’。这件事就能了结。
“鉴于弗萨克带来的压力，王国不可能真的和因蒂斯翻脸。”
听到这里，“倒吊人”阿尔杰微松口气，低语一句“短时间内，确实不会有战争”后，用略带嘲讽的口吻，点评起上议院的提议：
“家族拥有一定历史的贵族们不是最鄙视这种靠不正常途径得到敕封的家伙吗？他们最大的骄傲最后的荣光不是可以世袭的，固定的上院议席吗？”
“正义”奥黛丽对此倒是不以为意，只平静地说起了另一件事：
“好在争执虽然让许多议案被搁置，包括不限于提高工人报酬，改善劳动时间和修订《济贫法》等事项，但‘愚者’先生提议的政府雇员统一考试还在稳步推进，没有停止！嗯，对贝克兰德大气污染情况的调查也在深入。”
显然，被搁置的才是“黑皇帝”仪式的重头戏！一套严密复杂但却有违正常情况的规则吗？乔治三世显然是想等大雾霾过后，在教会逼迫时，顺理成章地答应下来……
这样做能很大程度上避免教会的猜忌……虽说所有的真神心里都清楚得很……
艾布纳暗自摇了摇头，不过他觉得乔治三世的“成神”路未必会有原著里那么顺遂……毕竟那位穿成“灾祸印章”的穿越者明显也是知道剧情的，罗塞尔哪怕只听到只言片语，也不会没有布置。
……
回到现实后，休祛除了身上的伪装，便离开安全屋。向西区贝洛托街9号的军情九处总部而去。谷
她想先将“世界”先生举报的金发男子的事情，汇报给自己的上司——薇拉殿下。
可他刚进入院子，却隔着草坪看到了薇拉殿下正在和一位戴白色假发头套的中年男子交谈着。
而那个男子，休认得。
他曾是休父亲的副手，目前的宫廷侍卫长，斯特福德子爵。
休在遇到艾布纳之前，其实一直以为是这位唯一在父亲案件中升官的子爵陷害了她的父亲，很可能是她的仇人。
但现在，休却不这么认为了……
毕竟就凭一个宫廷侍卫长也配让艾布纳忌惮？
他就算和自己父亲的死有关，也顶多是个次要的小角色而已。
心中这么想着，休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向殿下的办公室走去，准备在那里等殿下回来。
十几分钟后，听完休汇报的薇拉却取出一张画像，说道：“这是上面新交给我们的任务，由宫廷侍卫长亲自带来……所以，其他事情都要先放一放。”
休瞥了眼画像上的人，发现那是一个五官柔和肤色古铜的男人。
画像下面还有一行简单的介绍：历史系教员……
“那与恶魔勾结的‘金发男子’的事？”休的眼睛扫过画像后，依旧没放弃“世界”先生举报的事。
“你没有证据……而我们现在分不出人手去调查……”说到这里，薇拉话锋一转，又笑道，“不过，我可以将这件事透露给首相，我相信他很乐意查清楚的。”
休听到这话，才略微松了口气，转而仔细看起那张画像，并边看边问道：“这人犯了什么事？
“居然连宫廷侍卫长都来了。”
“具体我不太清楚……但他似乎闯入过索德拉克宫！”
……
罗思德群岛首府，慷慨之城。
阿尔杰·威尔逊走出旅馆，向“香树叶酒吧”的地下交易市场行去。
在“巨力士”奥兹尔遭遇天罚死去，这个非凡交易场所换了主人后，名气是越来越大，出现的非凡物品层次也提高了不少。
这虽得益于“鉴定师”和“公证人”的存在，也有“海蛇”威弗确实善于经营的原因在。
而这一次，那位幕后的“鉴定师”和“公证人”放出了好几页“罗塞尔文的笔记”准备出售……
这对于阿尔杰来说，是绝对不能错过的宝物！是取悦“愚者”先生的必备之物！
当然，如果那里有“正义”小姐需要的材料出现，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买下。
毕竟帮那位小姐代购，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
贝克兰德东区，艾布纳离开“黑棕榈街”的居所，夹着准备好的教案，向距离东区地界只有十几米远的免费学校走去。
不过，他刚一跨过校门，就看到了一个熟人迎面走了出来。
那人穿着戴兜帽的黑袍，涂着蓝色的眼影和腮红，有种妖异的美丽。
正是戴莉女士。
第642章 斯图尔特的秘术扩散
戴莉女士？她来免费学校做什么？这里出了什么非凡案件了吗？
心中疑惑，艾布纳表面上却装出一副意外的模样，盯着戴莉女士看了好几眼。
毕竟这里距离东区很近，如她这么漂亮，又如此打扮的女士很少，偷瞧才是正常反应。
戴莉女士果然没有怀疑什么，直接无视了艾布纳，径直登上了路边一辆有着黑夜教会标志的马车。
艾布纳直到目送马车离开，才转过身步入学校，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而四位学生早已等在了那里。
——愿意做免费学校老师的人很少，所以，那里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教学模式，那就是老师提前到，先召集学习进度最好的几名学生，将今天要讲的内容灌输给他们，然后再由他们负责不同班级的教学，老师则来回巡视，纠偏纠错，这被称为“导生制”。
艾布纳在拿到现在这个身份，并应聘了这座黑夜教会出资的学校后，就和四位学习不错的学生见了一面，记住了他们的名字。
这四人三男一女，身上的衣服都很破旧，但还算干净整洁，而且很有礼貌。
这里唯一的女孩叫做黛西，正是经历了卡平案，被侠盗“黑皇帝”救下的浆洗女工的女儿。
当然，现在她们一家因为得到了艾翠丝的帮助，已经搬离了东区，但依旧从事浆洗工作。
艾布纳检查了一下他之前布置的作业，然后才状似无意地询问了一句：“学校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要不然怎么会引来一位“值夜者”……
“有的，先生。刚刚有一位女士来过，她是教会的主教。”一个十三四岁，脸上有着淡淡雀斑的男孩恭敬地回答道。
他叫做贝克，非常常见的名字，毕竟这里是贝克兰德。
“她是来做什么的？”艾布纳询问道。
“不知道……是校长先生接待了她……”贝克想了想后，又指向身边的女孩道，“对了，她好像将黛西叫过去单独问了些什么。”
听到他的话，艾布纳的目光也投向了黛西。
他也不怕背后打听惹来怀疑，毕竟见到一位漂亮女士，打探信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黛西的脸上却显得茫然，“我……我只记得戴莉女士身上的香水味道很好闻，然后……然后我一直迷迷糊糊的，完全没注意她到底问了我什么……”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这是使用“通灵”了吧？只对黛西“通灵”，那就不是学校发生了什么……还是在调查侠盗“黑皇帝”的相关事情吗？
不过经过刚才的“教授之视”观察，戴莉女士好像走出了悲伤了啊……她的情绪里竟然半点哀思都没有了……反而多了点幽怨……
所谓“教授之视”，是这两天艾布纳结合“灵视”、“读心”以及从“魔镜”那里学来的“感知欲望”的能力，试水创作出的一种“秘术”，可以更准确、更完整地观察到他人的情绪和思绪变化。
而且因为引入了“魔鬼”的能力特性，这个“秘术”使用起来相当隐蔽，几乎不会被同层次的非凡者感应到，哪怕对方灵感很高。
“根据原著里戴莉对邓恩那种哪怕不要性命也要为其报仇的炽烈爱情，可以排除掉她变心的可能……
“那么……戴莉女士这是已经确定邓恩没死了？去挖过坟了吗？
“也不知道邓恩在和克洛斯菲娅分道扬镳后，有没有回来找过她……
“不过，以邓恩那样的性子，恐怕还会担心他自己的出现会让戴莉为难吧？”
心里这么想着，艾布纳拿出教案，开始为几位“尖子生”教授起今日的课程。
……
明斯克街15号，塔罗会结束后不久，脸色苍白，容貌精致的莎伦小姐就敲响了克莱恩家窗户的玻璃。
看着安静坐在对面的“节制”小姐，克莱恩不等对方开口询问，笑笑道：
“这是欠你的‘深海娜迦头发’的费用，以及之前两天的保护费，总计500镑。”
说完，他从衣兜里取出了两叠现金。
由于机械之心答应的1000镑酬劳还没到账，克莱恩上周时只能先欠着莎伦的账，现在拿到了“倒吊人”先生卖出“狼人”特性的款项后，自然要归还。
莎伦静静地平视着他，然后只拿了其中的200镑，摇头道：
“这次我没有出手，你不必付钱……”谷
“保镖都是按天算的嘛！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是朋友，所以你不会再计较费用。
“但我这同样是朋友的一些心意。”克莱恩含笑将剩下的现金再次递了过去。
莎伦看了他一眼，终于伸手接过了过来。
她没有血色的手掌一翻，现金就都不知去了哪里，接着嗓音飘忽而虚幻地问道：
“那处有恶灵的地下遗迹？你在塔罗会说过没有？”
“只描述过大殿里的情况，然后‘塔’先生就给我讲述了第四纪双执政官时代的部分历史……我之前和你说过这个。”克莱恩没问莎伦为什么这么问，只想了想说道。
甚至还知道了特伦索斯特成为了“审判者”，图铎成为了“红祭司”……只不过这个消息是“塔”单独卖给“正义”小姐的，按理来说“世界”并不知情，所以暂时没和你说。克莱恩心里遗憾地补充道。
他还记得当初为莎伦科普“塔罗会”上出现过的这段知识时，这位小姐一直单手托腮，专注倾听……她似乎有观看场景戏剧和听各种传闻的爱好。
莎伦抬起头，“嗯”了一声，简洁地道：
“有人在挖掘通道去地下遗迹。”
由于之前问题的铺垫，克莱恩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对方在说哪件事情。
有人在挖掘通道，想进入那座地下建筑？克莱恩沉吟几秒，询问道：
“那个什么从男爵？好像叫庞德？”
他记得对方是图铎的后裔，住在贝克兰德警察厅所在的西维拉斯街，自己当初去审问他时还险些被他骗了过去。
“嗯。”莎伦给予肯定的回复。
“他想寻找什么？他不知道里面有个恶灵吗？他不知道他们家族之前的非凡者都死在了里面吗？”克莱恩自言自语般提出了几个疑问。
莎伦安静端坐，认真回答道：
“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他还有多久能挖通？”克莱恩斟酌着问道。
“两到三个月，他暂时只有一个人。”莎伦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呼，克莱恩幅度很小地吐了口气道：
“这不需要着急，等我做好准备，我们一起去‘拜访’他。”
说到这里，他忽然反应过来，明白了莎伦之前那么问的用意：
“你想将这件事透露给塔罗会成员？想约‘塔’或者‘审判’一起去？”
“对！‘塔’很可能成为了半神，有他在，可以减少危险。”因为“审判”被她认出就是休的缘故，莎伦之前一直猜测“塔”应该是艾布纳。
但这次的“欲望使徒”事件后，她不太敢确定了。
毕竟仅仅半年前，“英雄侦探”还只是一个序列9。
“塔”先生肯定没到半神，这点我敢肯定……不过他大概率有半神手段！
心中虽然如此想，但克莱恩表面上却在犹豫了一阵后，还是同意了莎伦的建议，决定去邀请“塔”先生一起去。
就是不知道分享一个第四纪的遗迹，能不能抵消一部分天使出手的人情呢？
……
戴莉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将窗帘全部拉起，然后开始布置仪式，最后取出一面镜子放在了祭台中央。
这是她从斯图尔特那里学来的，可以向蒸汽教会的封印物“2-111”祈求的秘术。
“掌握雷霆的行刑者，订立契约的公证人，开启全知之眼的魔镜，伟大主人的谦卑仆人，阿罗德斯……
“我祈求你的力量降临到这面镜子上；
“我祈求你的知识带给我问题的答案……”
念诵完咒文，她将一张写有问题的羊皮纸用灵性点燃，令灰尘消散在祭台上。
第643章 戴莉和阿罗德斯
戴莉在纸上写的问题是：“邓恩·史密斯是如何复活的？”
这里她取了个巧，没有先问“邓恩是否已经复活”——她只是没挖到邓恩的尸体，其实并不能完全确定对方真的已经复活。
但自从看到“钢铁侠”眼睛的那一刻，她就直觉那就是她的邓恩，所以把握还是比较大的。
而根据斯图尔特所言，对于一些相对可靠的前置条件，“2-111”一般不会太较真。
很快，祭台上放置的镜子里开始出现了一幅幅画面，展现出一位有着瘦长脸颊的男子挖出邓恩的尸体，将其装在麻袋里带到一座别墅，继而用一颗“石头”将其唤醒的全过程。
“是‘奇异博士’！果然是‘奇异博士’！
“而更重要的是，邓恩……他真的已经复活了！
“他就是‘钢铁侠’！”
戴莉难掩心中的激动，脸上分明洋溢着明媚的笑容，但泪水却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可是……他在复活后为什么不来找我？
“他应该知道我肯定不会举报他的……
“是复活他的那个组织不允许？
“还是……那个人怕连累到‘前途光明’的我，不敢再现身？
“呵呵，也许我猜中了……这还真是邓恩会做出的事啊……”
思绪电转间，戴莉又将目光投向祭台上那面作为“秘术”载体的镜子，有些好奇它会问出什么样的问题。
斯图尔特在教她这项秘术时就提到过，虽然明面上“秘术”是可以绕过“2-111”的一些限制，比如不用在他人围观下答题，即便仍旧需要大声喊出答案，也可以选择没有人或者隔音好的地方来做。
但实际上，这种取巧行为能否成功全看“2-111”的心情，它心情好时，就会遵守“秘术”的规则；可心情不好时，或者它就是想玩弄你时，甚至可以“催眠”你来完成它的要求。
而那些“要求”，也不局限于大声喊出“答案”……据斯图尔特透露，贝克兰德代罚者小队的前队长库恩，就曾在小队里公开展示过他健美的身材……
“那件封印物似乎只是喜欢看人笑话……可我并不怕被人笑话……
“更何况，我还借着去那所免费学校查案的便利，特意在东区临时租了这间房屋，周围并没有熟悉的人……”
心里这么想着，戴莉用平静的目光望向那面结束了画面，开始显露文字的镜子。
结果只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就扭曲起来。
“‘钢铁侠’在和‘懒惰’小姐同居时，有哪些‘欲望’无法控制地生起过？
“请大声喊出问题的答案。
“如果回答不出或有误，将遭受惩罚。”
……
普利兹港附近的一座村庄里，邓恩?史密斯看着眼前被他放出的灵制服的美貌女子，面色冷静地举起了左轮手枪。
故意拉开衣衫扣子，那女子见状，哭得梨花带雨，还故意拉开衣衫扣子，隐约露出里面的白嫩，不断求饶着。
但邓恩对此无动于衷，没有任何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砰！砰！砰！砰！砰！
五声枪响过后，女人无头的尸体摇晃了一下，向后倒在了地上。
由于那些灵的束缚，她没能用出替身法。
这是一个魔女教派的“女巫”，邓恩偶然间发现她为了准备一个仪式，杀害了这个村庄不少人。
而为了掩盖这件事情，不被教会注意到，她还在村庄里投放了一种瘟疫……这导致了更多无辜者的死亡。
因此，哪怕不再是“钢铁侠”，邓恩也依旧出手将其击杀了。谷
“这个仪式和特莉丝以及雪伦当初在廷根布置的不太一样，它的指向好像不是‘原初魔女’……
“魔女教派里还有人信奉其他隐秘存在吗？”
邓恩一边记下那个象征符号的样式，一边取出一把具有蕾丝花边的女士扇子，对着无头的尸体扇了扇。
这是邓恩执掌的神奇物品，可以加速非凡特性的析出，就是在使用后会有一种随机的‘欲望’被放纵，如果不能依靠意志进行‘节制’，就很可能被‘欲望’控制，做出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
这只会持续两个小时……一般来说，如果被放纵的‘欲望’不是太过分，邓恩会都选择硬扛过去。
等了十几秒钟，待邓恩将“女巫”的特性收好后，他的脑海中便不可抑制地呈现出戴莉的身影。
总是用言语戏弄他的戴莉；
和他非常有默契的戴莉；
自信张扬，充满魅力的戴莉；
以及……和他在办公室里缠绵的戴莉……
总之，这一刻他迫切地想要见到戴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想！
他被放纵的是“见到戴莉”的欲望！
邓恩依靠自身“安魂师”的能力，才勉强让心安静下来，不再被欲望填满。
他趁机处理好了魔女的尸体，然后便一口气跑到普利兹港的蒸汽车站，买了一张明早开往贝克兰德的车票。
——这个时代，夜晚是不会有火车行驶的，那太过危险。
两个小时后，邓恩看着手里的车票苦笑一声，自语道：
“即便没有那个负面效应……我也依旧在想着她……
“要不然就不退订车票了吧……
“我去贝克兰德看看她！
“远远地看一眼就好……
“嗯……只看一眼！”
……
贝克兰德东区的一间房屋内，遭受过惩罚的戴莉面色难看地盯着祭台上那面作为“秘术”载体的镜子，虽然清楚刚刚经历的只是梦境，不能当真，但那样的场景对她还是太难堪了！
“我怎么可能在邓恩面前做那样的事？
“但最初进入惩罚梦境时，我一点都没发觉那是假的……是梦……
“嗯，那应该是我心底恐惧的折射？我最怕邓恩亲眼看到我以前不堪的模样吗？”
想到这里，戴莉犹豫了一阵，但还是再次取出纸笔写下了一行文字：
“‘奇异博士’是‘愚者’的下属吗？”
然后，她用灵火将其点燃，等待起镜子的答案。
但奇怪的是，这一次它竟迟迟都没有回应……
……
与此同时，刚刚睡下的克莱恩忽然在梦里看到了一面银镜。
银镜表面如水波般荡漾，很快汇聚出一行白色文字：
“伟大的灵界之主，您忠诚的仆人阿罗德斯向您汇报，有人在询问和您相关的事，您想知道她是谁吗？”
第644章 克莱恩的醒悟
有力量入侵了我的梦境……又是那面蒸汽教会的镜子？阿罗德斯？
因为上周有过一次类似的经历，还得到了与“欲望使徒”有勾结的金发年轻人的情报，所以这一回，克莱恩并没有再故意装迷茫，而是立刻切换至“愚者”那种俯视一切，高深莫测的状态，轻轻颔首道：
“你知道什么，就直接汇报吧。”
闻言，那面虚幻古老的诡异银镜两侧眼睛般的黑色宝石顿时有微光闪动，似是有些开心，紧接着便用白色的单词勾勒于镜面：
“是！您忠实的仆人阿罗德斯向您汇报！”
它的话音未落，克莱恩就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处房屋中，周围光线昏暗，布置了许多蜡烛和灵性材料，中央放有祭台。
而一位穿着通灵者黑袍的女士正诵念着阿罗德斯的尊名，向其祈求着问题的答案。
“戴莉女士？”克莱恩一眼就认出了那位女士的身份，毕竟她和队长一样，都是自己穿越第一天就见过的非凡者，印象极为深刻。
更何况戴莉女士有一段时间还天天夜里来给自己辅导“通灵”知识。
看着眼前的场景，克莱恩边回忆往昔，边结合自己所掌握的神秘学知识推测道：
“戴莉女士是在用某种‘秘术’或者‘仪式魔法’沟通阿罗德斯，想要探求某个问题的答案？”
念头闪烁间，克莱恩走到祭台前，看向其上那张羊皮纸。
“‘奇异博士’是‘愚者’的下属吗？
“果然涉及到了我……还带上了‘塔’先生……
“可戴莉女士问这个干什么？她想确认什么吗？”
克莱恩眉头微皱，没急着向阿罗德斯询问，而是谨慎地说道：
“我知道你的原则，现在该你提问了。”
根据上一次的经验，这面镜子应该不会太过难为自己，所以克莱恩还是有些底气的。
——顺带一提，那一回阿罗德斯的问题是：“晚饭吃了什么”。
听到他的问题，银镜镜面上再次显露出了一行文字：“我已经问过了，您也回答了。”
什么时候？克莱恩先是一愣，旋即想起镜子刚才出现时的那一句“您想知道她是谁吗？”，而自己的回答是让他“直接汇报”……
……这也行吗？克莱恩嘴巴微张，短暂竟说不出话来，脑海里则有声音在回荡：
怎么感觉这面镜子不但在蒸汽教会当二五仔，还有化身“舔狗”的趋势？
虽然被舔得很舒服就是了……尤其是对比蒸汽教会那位被整得极为凄惨的伊康瑟执事……
这家伙怎么会养成这样的性格？克莱恩考虑了两秒，转而询问起另一个问题：
“阿罗德斯，戴莉女士为什么会询问‘奇异博士’和‘愚者’的关系？”
“您要看画面吗？”镜面上出现了这么一行文字。
这又是提前让我回答问题？不得不说，这面叫做阿罗德斯的镜子在讨好我这件事情上，真的是没有一点节操啊……克莱恩内里吐槽，表面却端着姿态道：
“画面。”
“是，伟大的主人！”
阿罗德斯在镜面上显示出这行文字后，四周的场景虽然没有发生大的变化，便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却倒退了几个刻度，回到了十分钟前。
而戴莉女士放在祭台上的纸条，也显然与刚才不同。
“‘邓恩·史密斯是如何复活的’？！”
克莱恩在心里下意识将这个问题重复了一遍，然后陡然瞪大了眼睛。
他被这个问题里透露出的信息惊得手都有些微微颤抖，若非还记得要在阿罗德斯面前保持“威仪”，恐怕根本来不及用“小丑”能力管理表情。
“队长……复活？戴莉女士这么问，是确认队长和我一样也已经复活了吗？
“而这件事和‘奇异博士’有关，所以她才会继续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嗯，我在贝克兰德的几次出手，用的侠盗‘黑皇帝’形象确实也很类似‘超级英雄’，官方会有所怀疑也是理所当然的……”
克莱恩压抑住激动的心情，正展开联想的时候，四周的景象却发生了变化，变成了廷根市拉斐尔墓园的场景。
这是阿罗德斯为戴莉女士展示的答案“画面”？嗯，她肯定不会体验这种全息版本，最多看到构图……
心里嘀咕了一句，克莱恩便跟随着“奇异博士”挖开邓恩的墓，将尸体带到值夜者们曾抓捕特莉丝的别墅。
在那里，他看到了“奇异博士”将一块黑色的石头放到了邓恩的身上。
“这是……‘生命之石’？我记得老尼尔为了复活他的妻子，也用自己的血炼制过……可惜他最后还是因此失控成为怪物……
“不过这一颗‘生命之石’似乎层次很高……咦？队长竟然真的醒了过来？！”
看着这一幕，克莱恩眼中的喜悦几乎突破了“小丑”能力的控制，险些真的叫出声来。
因为……
队长，他还活着！！
待复活邓恩的画面结束，场景回到之前的出租屋，戴莉因回答不出阿罗德斯的问题，而即将遭遇惩罚时，克莱恩才从惊喜中回过神来，叫停了镜子的继续播放。
毕竟戴莉遭受的是一个即不雅观的噩梦，只见到开头，克莱恩就觉得不适合自己观看。
“从刚才墓园场景的天气和周遭植被来看，时间大概在9月或者10月……那个时候，‘奇异博士’必然还是‘塔’先生！
“对了，‘奇异博士’第一次出现就是在廷根抓住了一位‘连环杀手’，‘塔’先生当时还委托‘倒吊人’先生找工匠将那枚特性制作成了一个能吃人的宝石箱子……
“他很可能就是去廷根复活队长时，恰好发现那个‘连环杀手’的……这就对的上了……
“可问题是，‘塔’先生为什么要复活队长，那颗‘生命之石’又是哪里来的？
“最后……他知不知道克莱恩？又知道不知道克莱恩也早已复活了？”
想到这里，克莱恩认真审视起历次塔罗会中“塔”先生的表现。
片刻后，他轻摇了摇头，觉得“塔”先生应该是不知道的……但他背后的存在就不一定了。
“有能力炼制那种等级的‘生命之石’……大地母神吗？考虑到‘英雄侦探’和丰收教堂那边的关系……不是没有可能……
“再加上自己帮助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去除另一个人格后，他所说的‘这一切都是母神的安排’……
“当时我只觉得那是完整而自洽的信徒逻辑……
“现在看来，却不一定啊！”
克莱恩苦笑一声，稳定了一下心神，又思索起队长的事情来：
“队长他复活后会去了哪里？
“嗯……他如果真的还是队长的话，即便不回教会，也会想办法报仇的……为我报仇，为在因斯的阴谋下牺牲的其他同事们报仇……
“和我一样，队长对上已经半神的因斯也不会有胜算，必然不会先去找他……所以，兰尔乌斯？”
“原来队长就是‘钢铁侠’啊！
“我在‘梦境迷宫塔’里得到《钢铁侠传记》也是这个缘故啊……难怪！
“另外，‘审判’小姐曾提到过，‘钢铁侠’的那身铠甲也许是‘古代炼金师’的产物……而莎伦和我交换知识时提到过，‘古代炼金师’正是大地母神教会执掌的‘耕种者’途径的序列4。
“有这个佐证……队长很大可能就是大地母神教会派遣‘塔’先生去复活的。
“原来‘塔’先生是大地母神教会的人……甚至是神眷者！这也解释了他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高端知识……
“大地母神也许在‘塔’先生加入塔罗会时，就注意到了我……
“好在祂似乎没有恶意……更准确的说，祂让‘塔’做的事情，一直是释放善意的……这是对我投资吗？那么看好我的将来？”
老实说，被一位神灵注视着，克莱恩的压力很大，但这已经是既定事实，对方又没做出什么让他反感的事，反而与大地母神教会有关的“塔”先生、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埃姆林，甚至是海柔尔小姐都已经是他的朋友。
“也许并不是坏事……真遇到危险，我也许可以去求救……祂投资了那么多，不会不管吧？”
克莱恩自我安慰了一句后，觉得这件事还是去找“塔”先生确认一下比较好……不过让“愚者”亲自去问并不合适……
毕竟强大、神秘的“愚者”先生，早就该知道“塔”的底细才对。
“嗯，正好莎伦小姐想要邀请‘塔’一起去处理那位庞德男爵挖遗迹的事情，我可以借机提一嘴‘钢铁侠’，看他什么反应再说……
“而且在问‘塔’先生之前，也许可以先问一问阿罗德斯。”
思绪电转间，克莱恩将目光重新投向那面银镜，斟酌着问道：
“场景里那颗‘生命之石’是由谁制造的？”
银镜沉默了一会儿，才显示出答案：“那是一位女神……”
文字很快又被抹去，出现了一行新的字迹：“至高的伟大的主人，您渺小的卑微的忠诚的仆人阿罗德斯可以请求您不要再追问这个问题吗？那很危险。
“另外，伟大的主人，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回答那位女士的问题？”
女神？能被成为女神的，只有那几位啊……克莱恩心思转动，表面上却轻轻颔首道：
“可以……另外，你先离开吧。”
“是，灵界之上的伟大存在。”阿罗德斯浮现出这行单词后，便让四周的场景彻底破碎。
确定它的力量已然离开自己的梦境后，克莱恩才闭上眼睛，自语道：
“队长……你能回来，真的太好了！
“我真的舍不得你！
“无论大地母神有什么目的……只因为这个，我都愿意尽力报答！”
……
东区的出租屋内，戴莉在差点以为得不到回应时，终于等来了一个肯定的答复。
借着，那面用于承载仪式的镜子便自行破碎了。
“这是斯图尔特提到过的，‘2-111’不准备再回应我的仪式的标志？
“难道是我的问题涉及近神的隐秘存在，所以被它厌恶了？
“可我还想问问‘懒惰’小姐到底是谁来着……”
戴莉面露可惜之色，若有所思地自语道。
第645章 画像
周三上午。
因蒂斯大使馆，特使办公室内。
欧文先生在让秘书将一位上门交涉的鲁恩外交官送走后，重新坐回座位。
他在喝了一口咖啡后，又拿起笔不紧不慢地画起了什么。
片刻后，有着两撇小胡子的秘书再次走入办公室，他关好门，低声道：“欧文先生……鲁恩议会中对严惩凶手，让我们必须给出一个交待的呼声越来越高，甚至成为了保守党的底线之一……再这样下去，恐怕新党不会再在这件事上压制保守党……”
“告诉他们我们因蒂斯也在自查，让他们再等一两周时间……我相信鲁恩的那位首相还是办得到这点小事的。”欧文先生抿了口咖啡，不甚在意地道。
“鲁恩方面其实已经让军情九处减缓了办案的进度……但即便如此，两周也是极限了。
“到时候我们如果不能给一个令他们满意的答复，战争也不是不可能……至少也会有一场烈度不低的殖民地代理人战争……
“而我们还没做好准备……一旦真的爆发代理人战争，您肯定要受到牵连。”秘书提醒道。
“放心吧，我已经在国内协调好人手，只要找到合适的时机，会立刻向萨里家族发难！
“而下周的年终会议，就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到时候以整个家族的命运作为要挟，不怕我们亲爱的首席武官不去顶罪。”欧文先生笑着道。
“下周嘛……我会尽量争取到那个时候的。”秘书先是点了下头，接着犹豫了一阵，又问道，“我见萨里先生对他的那个孙女很好……为什么不用她来要挟萨里先生就范？”
“呵，萨里再宠爱他的孙女，也不会将其和家族放在同等位置……毕竟他一旦认罪，必然会给他的家族带去污点！
“也只有让他的家族也陷入危机，才能逼他主动承担起责任。
“至于他的那个孙女，倒是可以用来做最后攻破他心防的工具……
“用罗塞尔的话来说，就是‘压死马匹的最后一根草’。”
说到这里，欧文先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将刚刚画好的那幅画推到秘书眼前，笑问道，“知道她是谁吗？”
秘书接过一看，发现画上的是一位身着军装，英气十足的女子，他回想了一阵，不太确定地道：“这是乔治三世陛下最小的妹妹……薇拉殿下？”
“对！这位殿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既有能力又有野心！”毕竟就连“傲慢”都在她手里吃了亏。
当然，最后一句欧文先生没有说出口。
“您画这位殿下的画像是想？”秘书不解地问道。
他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特使先生的思路了。
“你觉得，我如果提出和这位公主殿下联姻，乔治三世陛下会答应吗？”欧文先生摸了摸画像中女子的脸，不答反问道。
“这……”秘书显然从没考虑过这种可能，但还是定了定神，询问道：“您打算推荐哪位绅士和薇拉公主殿下联姻？”
“自然是我！”欧文先生笑了一声，收起那幅画像，而他的脸上也好似出现了一张眼睛落于鼻梁中段，仿佛在从下往上看人的虚幻面具。
那是一张“色欲”面具。
……
贝克兰德大学图书馆中，萨里先生的孙女，艾布纳的好友之一，已经晋升“野蛮人”的范妮小姐和她的密友爱玛小姐敲定周末一同参加某个非凡聚会后，便起身告辞。
待她走后，正想继续看书的爱玛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要是你，就尽量远离她！”
听到这个声音，爱玛却没有一丝奇怪，挑眉道：“为什么？”
“至少有三位非凡者监视着她，其中一个还是中序列……她必然惹上了什么麻烦。”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爱玛闻言沉吟了一阵，再次开口询问道：“真的只是监视吗？你不会偷不到他们的想法吧？”
“暂时确实只是监视……不过之后就不一定了……”那个声音说到这里，又强行停住，不满道，“我不是你的宠物，我们签订的契约里，可不包括为你提供这种无关之人的情报。”
“没有我，你能意识到附身在动物身上的弊端吗？这是你欠我的。”爱玛笑眯眯地说道。
“可我教给了你那么多知识，已经是你实际上的老师，你难道不能修改一下那该死的‘契约’？”那个声音里蕴含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
“老师？我可没海柔尔那么好骗，难道不知道你没安好心吗？
“而且，若非你心术不正，智力又因为附身动物下降的厉害，也不会掉入我的陷阱里。”谷
说到这里，爱玛顿了顿，继续了之前的话题，“那些监视范妮的非凡者是什么人？”
“我没仔细查看……只知道他们是被一位有两撇小胡子的年轻人雇来的……”那个声音挣扎了半晌，最终还是回答道1
“将那个人的长相帮我画下来……放心，我也不白白使唤你，这也算作那‘契约’里的一次‘约束’。”
……
皇后区，霍尔伯爵家的豪华别墅。
冰冷的空气被挡在了窗户与墙壁之外，屋内温暖如春，壁炉典雅。
***特·奥西斯莱卡小姐跟在女仆安妮小姐的身后，步入了奥黛丽小姐的画室之中。
这位“心理炼金会”的正式成员看起来非常年轻，像个还在公学或文法学校念书的少女。她有一头及至腰间的乌黑长发和一双湖水般的蓝色眼眸，个子比奥黛丽矮了三四厘米。
这时，由于奥黛丽小姐还在接受时尚设计师吉尼娅太太的测量，以便对方能根据她最近的身体和气质状态构想新年舞会的服装，所以***特独自欣赏起墙上的画作来。
森西先生的《内心夜晚》？卡斯摩太太的《星夜》？格兰爵士的《日出》？
神灵啊……这些该不会都是真品吧？这里的每一幅画都至少价值一座贝克兰德周边的中小型庄园……
***特咽了口唾沫，尽量保持住优雅的姿态，不做出失礼的表情，避免让奥黛丽小姐的女仆看轻。
不到五分钟，奥黛丽进入画室，她在找了个理由打发走安妮，并用眼神示意金毛大狗苏茜到门外“站岗”后，笑着问道：
“***特，我之前向你委托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特恋恋不舍地从那些画作上收回目光，组织了下语言说道：“‘海洋歌者’的魔药配方我们有，但没有卖出的必要，除非对方能给出无法拒绝的回报。”
愿意谈就说明有希望！奥黛丽碧眸微转，轻声笑道：
“你们希望获得什么？”
伊思兰特捋了下发丝，早有准备地回答道：
“‘海洋歌者’的魔药配方7000镑或者与它大致等值的非凡物品。”
也就是说，你们更想得到神奇物品，为此能接受降价……“心理炼金会”属于最年轻的隐秘组织之一，这方面的积累明显不如其他啊……奥黛丽抿了下嘴唇道：
“我会反馈过去，但不保证他们能接受。”
伊思兰特点了下头，又从随身的包取出一张画像递给奥黛丽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想要找的人，不知道你认不认得？如果能查出他的身份，我的朋友会付出一份不错的报酬。”
奥黛丽没讲报酬的事放在心上，只拿起那张画像，看到上面的有着两撇小胡子的男人，似乎觉得在哪里见过，又想不起来。
待***特离开后，奥黛丽叫来守门的苏茜，将画像也给它看了看。
“这不是因蒂斯大使馆的机要秘书吗？他来拜访过伯爵，我在客厅见过他。”苏茜却是一眼就认出了画像中的人是谁。
因蒂斯大使馆？机要秘书？心理炼金会的人打听他做什么？心中疑惑，奥黛丽表面上却夸奖了一句苏茜，让后者的尾巴顿时摇得更快了。
……
东区黑棕榈街的一居室房屋内，艾布纳正整理着这几天的教学心得。
虽然狮子里昂说“秘术导师”的扮演守则是“收集秘术、创造秘术、教导秘术，让秘术最终不秘”，但在“扮演”时，“秘术”却并非专指非凡能力。
通过这几天的实践，艾布纳发现哪怕只是单词拼写的技巧，数学计算的窍门，记忆事物时的方式方法……这些其实都是生活、学习中的“秘术”。
而在他将这些东西归纳总结，教给那几个孩子后，自然而然得到了一定的扮演反馈。
“但仅仅依靠这样的扮演……怕是要五六年才能消化完全啊！”
艾布纳叹了口气，虽然他知道这才是中序列正常的扮演消化速度。
就在他备好课，准备进入“学习空间”，研发一种新秘术时，眼前却忽然出现了深红色光芒。
克莱恩找我有事？还是休又紧急联络我？
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艾布纳任由那如潮水般的深红将自己吞噬。
灰雾之上，艾布纳刚出现于古老青铜长桌的一侧，就看到“节制”小姐和“世界”先生早已等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