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文明的奇迹毁于堕落”
“有！”莉莉丝微笑看着艾布纳，肯定地回答道。
有？那我之前的猜测果然都是正确的！所有的原著之外的“穿越者”应该都是由那片“未知之地”带来……
可那里究竟是什么？
似是看出了艾布纳的疑惑，莉莉丝收起笑容，再次如在东切斯特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告诫道：
“等你成为半神后，自然就能感觉到那片空间……但在天使前，最好不要进入其中……
“另外，成为半神前，对那些可能和你同样来历的人，你可以适当探究，但不要过分深入……
“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有些东西仅仅是知道，都可能带来不可逆转的变化……也许还会有不小的危险。”
见莉莉丝说得郑重，艾布纳本想继续追问的话语顿时没法再出口，他想了想，又谨慎地问道：“那《血之盛宴》的下半部，是我可以了解的部分吗？”
这其实才是他来丰收教堂的最主要目的……而且，通过这个问题，他也是在试探编写《血之盛宴》的血族公爵，是否也同样是和他类似的人。
“总耍些小聪明！”莉莉丝横了他一眼，笑着反问道，“关于《血之盛宴》的下半部，我想你已经知道借阅它的规矩了吧？”
明明眼前是一位妖异的男子，只是莉莉丝的神降容器，但艾布纳却依旧被那一眼中的惊人“美丽”摄住，好半晌才回过神道：“我听卡伦说过，是需要一些特殊的古物……我猜可能是历史上和我有同样来历的那些人留下的物品。”
该不会“美神”的特性就在这位作为“容器”的公爵身上吧？艾布纳说话的同时，暗中猜测道。
“准确的说，是必须倾注心血，留下精神烙印的物品……”莉莉丝没否认艾布纳的推测，只是补充了一句。
“留下精神烙印……我目前手里有第四纪末的‘死亡执政官’维森特·米兰达书写的《死灵之书》，有一千多年前亚伯拉罕家族的‘漫游者’著作的《星象与元素之书》……不知道可不可以用来交换？”艾布纳思索了一阵后，询问道。
至于在拜亚姆隐秘山崖下得到的拉弥娅和某个卡斯蒂亚家族“仲裁人”的合影，艾布纳则没有拿出来。
毕竟从拉弥娅这个名字推测，她甚至很可能就是莉莉丝用特殊植物制作的分身！
而那张照片就放在山崖下的洞穴里，没有被带走，这说明对方根本不需要。
莉莉丝轻轻摇了下头，笑道：“你说的这两本书我都得到过，只是后来又送回去了而已……
“我可不接受重复的交换。”
都得到过……也就是说之前的穿越者有这么干过的？丹尼尔吗？怎么这些穿越者前辈都爱学习罗塞尔，不给后来人留路啊……
心中哀叹一声，艾布纳思索了片刻，又将身上的“被诅咒的图铎徽章”和“魔镜”取了出来。
这两件东西都和穿越者有关系，虽然珍贵，但有了“骨龙”防身的艾布纳并非不能舍弃一件换取一些秘密。
莉莉丝看都没看“魔镜”，只把“图铎的徽章”拿在手里，把玩起来。
而“魔镜”这会儿也变得相当“乖巧”，一点冒头的想法都没有，似乎对莉莉丝的神降容器极为忌惮。
片刻后，莉莉丝才有些感怀地道：“好久没看到这件东西了，它果然被你拿到……”
闻言，艾布纳想到心里的那个猜测，不由得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和拉弥娅……”
“我现在人性中展现出的‘性格’，很大一部分都是作为‘拉弥娅’时养成的……”
莉莉丝的话无疑肯定了艾布纳的想法，在后者脸上露出惊讶神色的时候，她又接着道：“在这方面，费利佩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费利佩？不是朱塞佩·卡斯蒂亚吗？难道克洛斯菲娅弄错了？艾布纳心里这么想，也就这么问了出来，只是稍微修饰了下措辞。
莉莉丝却直接反问道：“你叫艾布纳·布雷恩，但现在的这张女伯爵的情人脸也叫这个吗？”
您连这个也知道？难道神灵都是不仅闲，还爱看八卦的？艾布纳表面上装出尴尬的神色，心里却在吐槽之余，思考起莉莉丝的话：
也就是说那位穿越者给自己改名了？这倒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只不过为什么叫费利佩？有什么梗吗？
还是单纯地在朱塞佩这个名字的基础上，改了一个发音近似的？
艾布纳心中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莉莉丝后面的话就解答了他的疑问：
“费利佩是因为看到‘拉弥娅’钻研生命改造类的技术，才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据他所说，这名字来自于一位在生命领域颇有造诣的法师。”
说完，祂便将“被诅咒的图铎徽章”交回了艾布纳的手上，再次摇头道：“这东西是费利佩从某个遗迹里带出来的，并非他的造物，所以并不符合我的要求。”
莉莉丝似乎在搜集含有历代穿越者精神烙印的东西，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不过我也是穿越者啊，我专心抄……不，写一本书出来，不知道能不能符合要求？
心里这么想着，艾布纳斟酌着问道：“不知道‘精神烙印’有什么标准？”
莉莉丝似乎对他相当了解，一下子就猜到他在想什么，再次横了他一眼道：“至少也得是半神才符合要求。”
半神……穿越者成为半神后有什么特殊吗？嗯……莉莉丝之前说过，我到达半神才能进一步和“纯白之眼”后的“未知之地”建立更紧密的联系，并感知到它的存在……
也就是说，莉莉丝需要的其实是带有一定“未知之地”属性的精神烙印？
可目前我知道的疑似穿越者的存在中，血族公爵的书籍正本就在莉莉丝手里，是我求取的目标。
“死亡执政官”和“漫游者”的书莉莉丝又都曾交换过……
丹尼尔有没有著作留世我并不清楚……即便有，我也还不知道在哪里。
“灾祸印章”是封印物……就算写书八成也是他人代笔，这样也就没有烙印存在。
朱塞佩……不，是费利佩，他和莉莉丝的分身拉弥娅关系看起来很密切，就算有符合要求的遗留，也肯定在莉莉丝手里。
至于“幸运之神”……
一来，祂未必真是穿越者，毕竟祂只是和我很有缘分，与其他穿越者的交集我目前还没发现……
二来，祂的遗留除了那个“深海中将”供奉的海怪外，其余多半在芳香庄园地底封存的遗迹里……
那里恐怕非常危险，短时间内我绝对不会进去，所以也只能先排除……
到底要去哪里弄到符合莉莉丝要求的古物呢？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开启了“纯白之眼”，然后便在莉莉丝的注视下使用出了今日份的主动“预言”：
“最容易得到的，符合要求的古物。”
很快，他的脑海中就出现了“启示”性的文字：
“黑暗中，文明的奇迹毁于堕落。”
这是什么意思？
嗯……首先，符合条件的物品肯定来源于穿越者……所以，是他在黑暗中创造了文明的奇迹吗？
我记得“通识者”途径的序列1就叫作“文明启蒙者”或者“黑暗之光”……莫非这句话象征着那位穿越者走的是“通识者”途径？
另外，堕落……是指堕落造物主吗？
穿越者创造的文明之光毁于堕落造物主……黑暗中……最容易得到……
想到这里，艾布纳忽然有了猜测，思忖道：
难不成是哪个倒霉蛋直接穿到了“神弃之地”？
小“太阳”之后会去探索的那个有着“真实造物主”神庙的城邦？
所以才相对容易得到？
第617章 现实中的第一次见面
初步“解读”出“预言”给予的启示含义后，艾布纳思索了片刻，决定在下次塔罗会时，委托小“太阳”留意一下“神弃之地”其他被毁灭的城邦里，有没有过创造“文明奇迹”之人的记载。
“看来你有了目标？”莉莉丝见艾布纳回过神，笑着问道。
“确实有些线索……”艾布纳点点头，“不过，具体能不能得到，现在还无法确定。”
“有些事，你其实不必太着急探究，为此冒险更是得不偿失……等成为半神后，即便我或者知识不说，你也自然能知道一些事。”莉莉丝沉吟了片刻后，再次规劝了几句。
“我明白……感谢您一直以来的眷顾和庇护。”艾布纳颔首，郑重地道。
闻言，莉莉丝没有再多说什么，只笑着走上前，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点住艾布纳的额头。
这是做什么？艾布纳虽然有些不解，但却没有躲开，也没有太多其他多余的不安情绪，毕竟对方是一位神灵，祂要是想要害自己，自己绝对没有反抗的能力。
约莫一分钟后，莉莉丝移开手指，笑道：“这算是我对你的‘祝福’，它可以让你化身月光，抵挡一次足以致命的伤害。
“你难得来这里一次，总不能让你空手离开……那样显得我太小气……”
既然您那么客气，那我以后得常来啊……
艾布纳心里虽然这么吐槽着，却也不敢真的总是来打扰，转而取出“魔镜”照了照自己，发现额头中央的位置多了一道银色的竖纹。
那纹路很细小，颜色也不显眼，又被头发遮挡，不仔细看很难看到。
嗯，我之前的“火焰之心”项链在“丹尼尔迷宫”里破碎了，正好缺少一件“保命”的道具，这也算补全“短板”了。
而且一位真神给予的保命手段，能承受的伤害上限肯定更高。
艾布纳思索了几秒后，斟酌着问道：“不知道它承担伤害的极限是什么……要是我捏碎您之前奖励给我的‘吊坠’，释放出其中的‘荒芜’力量，是不是也能‘抵挡’？”
他口中的吊坠是指“莉莉丝的眼泪”，其中蕴藏一道“荒芜”的力量，足以击杀寻常半神，但使用者也很难幸免。
“你要是高喊某位‘暴君’的真名，即便有我的‘祝福’抵消掉部分伤害，也必然死定了。”莉莉丝诧异地看了艾布纳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问题……祂先是开了句玩笑，接着在衡量了片刻后回答道：
“大致能承受的极限就是一次‘荒芜’的程度……不过，如果你不能立刻离开‘荒芜’的范围，一样逃不脱生命的‘凋零’。”
也就是说，只要在靠着“祝福”挡了致命伤害后立刻逃走，就可以了？
脑海中转过这个念头，艾布纳再次向莉莉丝表达了感谢，然后才与其道别，回到了丰收教堂的祈祷大厅。
地下室内，看着艾布纳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莉莉丝这具容器银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疑惑：他这种冒险使用非凡物品的思路是从哪里学来的？
正思索时，祂忽然抬起头看向斜上方，隔着地板打量起一个刚刚踏入教堂的大胡子青年，片刻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克莱恩在去自家眷者的咖啡厅享用过新品后，便一路赶来了大桥南区的丰收教堂。
——值得一提的是，克莱恩还在咖啡厅里遇到了休和佛尔思两位小姐，前者一眼就认出了他，但也没有搭话……毕竟在休小姐的认知里，他只是个可怜的，被她审讯过的侦探而已。
刚踏入安静的祈祷厅，克莱恩就看见吸血鬼埃姆林·怀特在分发完圣餐后，正双手十指交触地坐在前排的椅子上，他掌心虚含，摆在嘴鼻前，似乎正在进行祈祷。
此时此刻，埃姆林·怀特神情温和而安宁，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的傲慢和烦恼。
克莱恩微动嘴角，默默在胸口画了个三角圣徽。
他刚要走到埃姆林身边的位置坐下，却看到一个很是眼生的绅士从教堂的地下沿着阶梯走了上来。
克莱恩皱了皱眉头，开启了灵视，因为他直觉对方身上有种莫名的气息，但具体是什么，又无法描述出来。
身体健康，心情愉悦，精神也很饱满……就是灵性的状态有些特殊……这是位刚刚晋升的非凡者吗？
不太像……那些灵性给我的感觉，倒是和埃姆林身上的有些相似，只是层次更高……
这是用出了“药师”途径高序列能力后，还有后续影响留存的状态吗？一位高序列的存在？
这时候，埃姆林也从祈祷中醒来，他吸了吸鼻子，疑惑道：“这人下去前不是这个味道……”
果然，在地下室里用了高位阶能力吗？克莱恩关闭灵视，不再去看一位可能是圣者的存在，只笑着拍了拍埃姆林的肩膀，说道：
“刚才的你格外虔诚。”
“什么？”埃姆林的脸色一下惨白，他这才如梦方醒般道，“我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他声音渐低，似乎已经回忆起了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也许不是什么坏事。”克莱恩用毫无说服力的话语宽慰了对方一句，旋即坐至吸血鬼的旁边。
“我并不想听见别人这么说，虽然我自己也觉得抗拒感越来越少了……”埃姆林黑沉着一张脸，用略带哭丧意味的嗓音道，“可是，我不想背叛始祖！”
克莱恩没继续刚才那个让吸血鬼伤感的话题，转而问起他这次过来的主要目的，压低声音道：
“你之前来信说找到我要的材料了？是什么？”
埃姆林调整了下情绪，接着看了眼正和那个不认识的青年交谈的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压低嗓音道：
“你跟我来……”
说着，他便带领克莱恩走向了教堂后身的房间。
在经过主教和那位青年时，埃姆林没说什么，但克莱恩还是礼貌地和他们打了招呼。
另一边，看着跟随在埃姆林身后，推开教堂后面房间大门的大胡子青年的背影，艾布纳嘴角微微勾起，在心中回应了刚刚的招呼：
“初次见面，‘愚者’先生。
“现实中的第一次见面。”
第618章 暗流
丰收教堂后面的房间里，摆脱了乌特拉夫斯基主教“阴影”的埃姆林松了口气，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眼前的克莱恩道：
“千面狩猎者的脑部异变垂体和它的血液，我们血族内部的要价是，前者000镑，后者100毫升00镑，总计00镑。”
00？比我预计的要便宜……不过刨除了押在莎伦那里用于购买“人皮幽影特性”的存款外，我手里的金镑并不够……而“正义”小姐下一笔“齐林格斯赏金”，得新年后才能交付……
想了想，克莱恩试探着问道：
“能便宜一点吗？”
“不能，如果不是我，你至少得花费800镑才能拿到手！按照约定，你得额外支付我150镑的报酬，总计450镑。”埃姆林摇头说道。
看了眼克莱恩的表情，他忙又补了一句：
“现在这个时代，巨龙稀少罕见，除了生命悠长的血族，你很难在别的地方找到类似的非凡材料，即使有，也会比这更贵。”
这么算来缺口大概在100金镑上下……还好，明天我就会去和塔利姆介绍的弗兰米·凯奇先生签署脚踏车公司股份的转让协议……这大概能让我收获100镑，将将可以弥补这个缺口……就是年前的这段日子可能会过得比较拮据。
希望“倒吊人”先生尽快把“狼人”的非凡特性卖出去吧！
好在人皮幽影的特性和深海娜迦的头发几乎已经敲定，定金都已经给出，有莎伦盯着，想来不会出什么岔子……克莱恩念头纷呈间，只觉窗外的光亮都黯淡了不少。
他深深吸了口气道：
“好。
“但成交得延后几天，我需要一定的时间筹集资金。”
“这没有问题，我可以先帮你保管一段日子，你什么时候筹够钱直接来找我就好。”
因为之前接受海柔尔的委托，帮助她了解“诈骗”，克莱恩时常会来丰收教堂，是以埃姆林早已和他混熟，可以算得上朋友，这才愿意冒着风险垫付资金，甚至都没要预付款。
“对了……”这时候，埃姆林似是想起了什么，又压低嗓音道：
“私家侦探先生，经常接触各种情报和消息的你，知道拉里男爵吗？据说他进入了贝克兰德，如果可以找到他的下落，那件材料我可以给你打五折。”
你，或者说血族也想来蹚拉里的浑水吗？虽然不知道他背后有谁在算计，但想来不是你一个序列7的吸血鬼能插手的……克莱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面色如常地问道：
“你打听拉里男爵做什么？”
埃姆林叹了口气，小声道：“我族中的一位长辈说，拉里男爵身上可能藏着‘幽灵帝国’的秘密……而我们血族曾经的‘女王’有一件重要的物品遗落在了那里……如果我能够将它找回，没准族中长老就会帮我解除心理暗示。”
你确定你那位所谓的长辈不是在坑你？这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将情报故意泄露给你，然后利用你去当炮灰啊……
克莱恩怜悯地看了埃姆林一眼，接着思索了片刻，才神色凝重地规劝道：
“拉里男爵的事可能有些复杂，他未必真的知道‘幽灵帝国’的线索……而追踪他的人中，甚至可能有半神存在。”
至少那位“白之圣女”就是货真价实的序列！
埃姆林被克莱恩的话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反问道：“真的吗？”
“这其实不难推测，‘幽灵帝国’的价值足以让半神心动。”克莱恩没有正面回答，只说出了一句事实。
埃姆林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蔫了下去，不再言语，就连克莱恩和他道别都只是摆了摆手。
待走出后面的房间，回到祈祷厅后，克莱恩发现刚刚那位从地下室出来，和乌特拉夫斯基主教相谈甚欢的青年已经连同那些吃完圣餐的信徒们一起离开，只余海柔尔伏在桌子旁抄写着什么。
嗯，虽然看不太清，但只从她的写字动作就能判断出，海柔尔又在誊写罗塞尔文了……
心中这么想着的同时，克莱恩向海柔尔的方向走去，虽然对方很大可能只是在抄写那些自己看过的日记，但万一今天就上新了呢？那岂不是赚到了？
瞥到克莱恩靠近，通过之前共同学习“诈骗”的经历，知道他也对“罗塞尔文”感兴趣的海柔尔主动说道：“刚刚那位先生听说我喜欢抄写罗塞尔文，所以留下了一页新的文字……虽然它有些奇怪，比以往的罗塞尔文笔记都工整不少……”
真的有？克莱恩心中一喜，连忙走到近前，侧头望去，然后……一行行熟悉的字迹便呈现在他的眼前：“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这正是几次塔罗会前，他用来临时“敷衍”塔先生的《陋室铭》……
这页日记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我的眼前……这算某种意义上的“因果”吗？
克莱恩暗中自嘲了一句，正要移开目光，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由这页日记联想到一件事：
等等……这页日记是刚刚那位绅士交给海柔尔的……
这日记的字迹和我的一模一样，显然是“塔”当初记下的原版“复印”来的……
所以……那位绅士该不会就是“塔”先生吧？
他的事情忙完了？还伪装身份来了贝克兰德？
想到这里，克莱恩状似无意地问道：“你知道那位绅士如何称呼吗？我刚刚打招呼时忘了询问……”
海柔尔头也没抬地回答道：“他自称马克斯佩克特，是一位骑士……
“这有些奇怪，现在的骑士大都更喜欢被称作勋爵。”
克莱恩却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腹诽道：
“‘月光骑士’吗？结合他之前身上的那种和埃姆林有些相似的灵性，倒也贴切……
“嗯，这样用超级英雄作代号的行为，应该是‘塔’没错了！”
……
西区，因蒂斯大使馆三楼的书房内。
特使欧文先生喝了一口产自南大陆的高原咖啡，对身边的秘书道：
“碧安卡的工作完成的不错……通过她这几周的努力，我大致试探出鲁恩军方一直放任拉里男爵的原因了。”
红色头发的秘书明显有些索伦家族的血统，他目前虽然只是秘书，却也非常可能在特使先生的推荐下留任贝克兰德，协助下一任大使，所以此时听得很是仔细。
“您能详细讲一讲吗？”红发秘书恭敬地道，“我并没能从她送来的资料里得出什么结论……”
“据碧安卡得到的消息，拉里男爵实际上并没有得到‘丹尼尔的宝藏’，真正打开了那个箱子的人是蒙巴顿王子！
“而那位王子殿下目前已经投入了风暴教会，那个秘密也很大可能被风暴教会得到了。
“但这个说辞，其他觊觎‘幽灵帝国’的势力未必会相信……
“所以鲁恩军方一开始就放任了拉里男爵逃走，又消极追捕，为的就是让他最终落入其他势力手里，再从他口中得到真相……这比单纯的解释要更令人信服。”
说到这里，特使先生脸上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继续道，“这应该只是他们最初的目的。
“从这个人和拉里接触开始，我就知道乔治三世还是舍不得他的儿子，想要找一个顶罪的人罢了！
“呵，真是幼稚……
“以拉里的身份怎么可能会让三大教会满意？”
乔治三世真是辜负了会长对他的看重！
红发秘书不知道特使先生最后所想，他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对方手指的人名——这是碧安卡提交报告的一页。
“这是……埃德萨克王子的管家？”
……
与此同时，端坐在国王宝座上的乔治三世也向自己的顾问问道：
“欧文相信了？”
“人总是愿意相信自己查到或推理出的东西，他已经落入了您的圈套。”顾问先生笑着点头道。
“很好！”乔治三世满意地道，“虽然他也是组织的成员，但既然是他谋算我在先，我做出反击也是合理的……
“这也更符合时代的发展。”
……
灰雾之上的古老殿堂内，端坐在“愚者”座位上的克莱恩收到了自己唯一真眷者汇报的消息：
“假拉里委托我监视的艾莎小姐没有工作，却总是出入奢侈品店，日常花销极大，疑似某个大人物的情妇？”
——克莱恩之前去丽娜和肖科的店里吃饭时就发现她们那里距离假拉里委托监视的目标居住的别墅不算太远，便用侠盗“黑皇帝”的身份向她们发布了调查任务，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
大人物的情妇？那个假扮成拉里男爵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第619章 欲望使徒的袭击
夜晚，希尔斯顿区，艾辛格·斯坦顿大侦探那栋有些陈旧的房屋外，开启着“心理学隐身”的艾布纳直奔大门而去。
说起来，艾布纳在下午离开大地母神教会后，是先去了休和佛尔思租住的房子，告知她们自己已经到了贝克兰德的。
——由于距离不远，所以他并没有使用“愚者”通讯。
休当时并不在家，只有刚刚被休硬拖着锻炼了一个多小时的佛尔思如同“咸鱼”一般躺在沙发上。
见到陌生人出现在房间里，佛尔思吓了一跳，直到艾布纳露出真容，她才松了口气。
而休到傍晚时分才回到住所，随后三人一同吃了晚饭，又稍微聊了一阵各自经历后，艾布纳才离开两位女士租住的房屋，根据自己之前下的心理暗示，徒步赶到了老师的家。
可才刚刚走到艾辛格大侦探家门口，艾布纳便感应到一丝不对……
这种感应并非他自身察觉到了什么，而是源自于他身上的“魔镜”！
“魔镜”中放牧了序列4的“魔鬼”，可以让它契约的主人共享一定程度的“危险感应”能力。
而艾布纳哪怕处于“心理学隐身”状态，也在靠近老师的房子后，被“恶意”针对了，而且这种“恶意”是可以切实伤害到他的！
老师家里有半神或者强大的序列5？忘记了与“**使徒”相关所有剧情的艾布纳心中刚有猜测，房屋的大门竟然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仿佛在邀请他进入其中。
如果不是老师正有极大可能面临危险，如果他没在下午时得到莉莉丝的“祝福”，艾布纳这会儿未必敢接受这个“邀请”……但此刻，自忖有保命手段，又身怀至少三件相当于“1”级封印物的他却并不太畏惧。
艾布纳深吸口气，首先开启了“纯白之眼”，对整栋房屋进行了“解析”，十几秒后，他心中有了底，在用出“机械心智”的同时，走入半开的大门，并大踏步向一楼的起居室走去。
这期间，数个老师原本的仆人，包括与艾布纳最为熟识的男仆肯尼先生在内，都毫无征兆地在他面前“炸”得四分五裂，变成了碎尸，就像一直如此，一直是这个状态，只是刚才被缝合起来了一样！
保持着“机械心智”的艾布纳对此熟视无睹，眼神冷酷地径直来到起居室门口。
可就在他准备推开起居室的门，破除其上的某种“禁制”时，却忽然有一股黑色浓雾毫无征兆地升起，如潮水般想要将艾布纳吞没！
这是“黑暗”的力量，可以强行越过现实和噩梦的边界，将人拉入恐怖之中。
而对于这样的力量，艾布纳是再熟悉不过，他进入被噩梦包围的“黄昏城堡”，依靠的也是同样的手段。
只见他的身上骤然被一层“黄昏”的光芒笼罩，如同盾牌一样抵挡住“黑暗”的侵袭，任凭那些黑雾如何冲刷，都无法撼动分毫。
这是他在晋升“秘术导师”时，从所用的特性中获得的秘术之一，带有一丝“黄昏”力量的“荣耀之盾”！
眼见黑雾无法对艾布纳造成影响，又有两个满是污秽堕落之意的恶魔语单词接连响起：
“缓慢！”
“堕落！”
可自从用“纯白之眼”“解析”过后，就知道敌人至少是一位“**使徒”的艾布纳对这些手段早有准备，他胸前别着的一枚徽章适时亮起纯黑色光芒，紧接着他便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穿过了“堕落”的区域，并顺势推开了起居室的大门。
瞬息间，似乎有什么封印被解除，浓烈的鲜血味道传了出来，钻进了艾布纳的鼻端。
——艾布纳依靠“被诅咒的图铎徽章”使用了半神级别的“扭曲”能力，将“缓慢”的效果变为了“极速”，将“堕落”的范围化作了“安抚”。
此刻的起居室中，一把安乐椅倒翻在地，沾染着不少暗红的血液，一本书籍落于旁边，封面朝上。
承载着红酒的玻璃杯摔碎到地砖上，散落了满地的玻璃碴……酒水和血水混杂在一起，让场面显得更加惨烈。
就在艾布纳看着那些碎玻璃若有所思的时候，起居室外传来了脚步声，很快，艾辛格·斯坦顿捂着受伤的肩膀走了进来。
这位大侦探没有进屋，只站在门口处向艾布纳道谢：
“这位朋友，感谢你的帮助……否则我可能就要落入那个恶魔手里了。”
虽然艾布纳解除了“隐身”，但却依然保持着伪装后的面容，所以艾辛格并没认出来。
艾布纳似乎早有预料，也不惊讶，只在确定敌人已经离开，且面前之人是真的老师后，才变回自己的脸，轻声道：“老师，是我。”
说完，他便又重新模拟“无面人”的能力，变了回去。
“艾布纳，原来是你啊……”艾辛格明显松了口气，但旋即又盯着自己学生陌生的脸，语气满是复杂地道，“这才几个月，你居然就这么强了……
“我当初第一次见到你，就有你能在未来帮我度过劫难的预感……应该指的就是这一次了！
“看来我当初收你作‘学生’的决定再正确不过，感谢‘知识与智慧之神’的眷顾！
“就是可惜了肯尼他们……”
说着，艾辛格无奈地叹了口气。
以刚才情况的危急，他根本救不了自己的仆人们。
“不说这些……老师，你的伤势需不需要处理一下？我可以提供治疗类的能力。”艾布纳指着艾辛格大侦探的肩膀问道。
“不要紧，我也有‘治疗’能力，之所以没处理伤口，是想麻痹对方，再进行埋伏反杀掉他。”说着，艾辛格丝毫不避讳屋内的血迹，走到一张桌子旁，点燃其上的烟斗，吸了一口道。
知道老师是在借抽烟掩饰内心的悲伤和惋惜，虽觉得他反击的计划有些冒险，但艾布纳却也只是在暗暗叹了口气后提醒了一句：“老师，那位‘**使徒’背后可能有一位半神级的魔女协助……”
区区一个“**使徒”自然不会给艾布纳带来“危险感应”，那个暗中的魔女才是危险的源头！
这也是艾布纳没尝试去将“**使徒”抓出来的原因……免得惹来魔女出手。
哪怕有“骨龙”在，他也不想和一个半神级魔女死斗一场……尤其还是在人口稠密的希尔斯顿区。
“原来是魔女……难怪我想通过镜面跳跃逃走却一直无法成功，只能在诸多玻璃碎片背后的镜中世界和那个‘**使徒’捉迷藏……
“不过，这样一来，他们的目的就值得玩味了……有半神魔女在，如果真的想要杀我，没必要这么麻烦啊。
“当然，也可能是那位魔女只是被对方请来封堵我逃跑路线，并不会帮对方出手……”
艾辛格侦探自语了几句后，又看向艾布纳道：“你能将我护送到蒸汽教会的杠杆教堂吗？”
第620章 阅读者的特征（加更）
乔伍德区，温斯特街1号的一栋没有灯光的房屋里。
一道瘦长的男人身影站立在二楼窗户前，俯视着一辆刚刚路过门前的马车。
“怎么，有些不甘心？”一个如夜莺叫声般，令人迷醉的女声从他的身后传来。
“那倒没有……毕竟我本就没想杀死那个侦探。”男人缓缓摇头，一边目送马车远去，一边说道，“我只是在猜测恰好到来的‘观众’途径非凡者是谁，身上怎么会带有那么多强大的神奇物品。”
“我只能确定那不是‘心理炼金会’的人……而且他也未必是真的‘观众’。”女声在沉默了几秒后才再次响起。
男人点了点头，又询问道：“有什么猜测吗？”
“没有……你事先也调查过那个侦探，应该知道他交友很广阔，就算是黑夜教会或者蒸汽教会的主教带着封印物来救他，我都不会觉得奇怪。”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又问道，“你还打算按照原计划去吓一吓那些侦探，借此掩饰真正的目的吗？”
“当然要去，不然怎么能让那些傻瓜相信我真的是在为那条狗报仇？不过如果今天晚上的那个人也在的话，我就不会现身……”男人嘴角扯出一个轻蔑地笑容，“至于官方会不会想借此埋伏我？你知道的，那是不可能的！”
“你自己小心就好……按照约定，在你真正动手前，我不会再给你提供帮助了。”那个女声虽是在提醒，但语气却犹如娇嗔。
“呵，放心吧，我如果想逃走，即便一般的半神都追踪不到。”男人自负地回答道。
“自信的男人……我喜欢！”女子的声音里充满了诱惑的意味，“想和我一起研究下最初的‘魅魔’是怎么诞生的吗？”
男子闻言呼吸都粗重了几分，但他还是坚定摇头道：“我是‘欲望’的使徒，是掌控‘欲望’的人，可不会被‘欲望’掌控！”
“呵，这可真令人扫兴。”
……
杠杆教堂，虽然已是半夜，这里依旧灯火通明，人头攒动。
因为这附近大多数信众都不富裕，周末也未必有休息时间，平常的白天更是忙碌不堪，所以，哪怕时间已经接近凌晨，还是有不少信众们来此祈祷和忏悔。
变化作男仆肯尼模样的艾布纳搀扶着肩膀受伤的艾辛格侦探刚一进入教堂，就被一位当值的牧师发现，他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在叫来一位神职人员吩咐了声什么后，径直迎了上来，关心地道：“斯坦顿侦探，您怎么了？”
“遇到了意外……”斯坦顿侦探含糊地回答了一句，转而询问道，“奥肯斯牧师，艾丽莎在吗？”
名为奥肯斯的牧师点点头道：“我已经派人去叫林顿主教过来了……”
他还没说完，就被斯坦顿侦探打断道：“我直接去见她吧……有些事不方便在祈祷厅说……”
奥肯斯牧师闻言思索了一阵，最后还是点头道：“那您自己去主教的房间吧，我这里抽不开身……”
听完他们的对话，搀扶着老师的艾布纳瞬间得出了一个结论：老师对这里很熟，应该是常客，毕竟这位奥肯斯牧师根本就没拿他当外人……就和我去大地母神教会时一样。
不过老师刚刚提到的艾丽莎·林顿主教又是什么人？从老师遇袭后就首先来找她的事实看，关系想来不一般。
去往杠杆教堂后身房间的路上，似是看出了艾布纳的想法，艾辛格大侦探呵呵笑道：“我早就说过，你的老师我交游广阔，除了风暴教会外，和贝克兰德其他官方组织关系都很好……而艾丽莎就是我的至交好友。”
这时，一个略带幽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是至交好友之一而已……除我之外，还有黑夜教会的布兰妮，军情九处的克西亚，北区警长菲奥娜，原来的大地母神教会驻丰收教堂的主教米娅……”
怎么都是女士的名字？而且北区警长菲奥娜，我记得这是我同学苏珊的母亲？
老师，您和风暴教会关系不好，该不会是因为他们那里没有女性神职人员的缘故吧？
艾布纳心里吐槽的时候，一位身着蒸汽教会主教服饰，看起来只有四十岁上下的女士走到近前。
她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一看到艾辛格侦探的伤势，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立刻取代艾布纳的位置扶住了老师，凝重地道：“这是被引爆了‘欲望’？”
“是的……我一时不小心……”艾辛格微微颔首道。
“伤势不算太重，但里面还留有一些恶魔的‘堕落’气息……不祛除恐怕会有些危险。”艾丽莎主教检查了一番后道。
“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帮忙了吗？”艾辛格笑着回应道。
“单纯祛除恶魔的‘堕落’气息哪用得着找我？你是想让我用卷轴将这气息封印起来吧？你想报复回去？”艾丽莎·林顿似乎很了解艾辛格侦探，只不过在反问的同时，又看了眼一边沉默不语的艾布纳。
艾辛格侦探立刻会意，笑着道：“肯尼是我的助手，他值得信任。”
林顿主教这才收回打量艾布纳的目光，带领他们师徒二人进入了她自己的房间。
“我通知了‘机械之心’小队，他们很快就会过来。”林顿主教一边准备着某种仪式，一边说道。
“应该的，我正好也需要官方的帮助。”艾辛格面色不变地道。
他来找艾丽莎，本就有将这件事告知“机械之心”的想法。
“需要官方帮助，你怎么没去找布兰妮和克西亚？”林顿主教白了他一眼道。
“军情九处最近似乎很繁忙，怕是没工夫理会我……而且除了克西亚，我对军情九处的人也没有太多信任。
“至于布兰妮，她已经调离了贝克兰德教区。”
艾辛格大侦探和林顿主教说笑间，仪式已经准备完毕。很快，一丝微弱的黑气就被“提取”出来，封印到了一张放在祭台上的卷轴内。
林顿主教是一位“窥秘人”途径序列6的“卷轴教授”？不过这个仪式“提取”气息的效果，还不如我当初序列8时用“纯白之眼”直接提取魔物气息时的效果好啊……
旁观完仪式的艾布纳正若有所思时，随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房门被推开，紧接着，一队“机械之心”，便在拿着一面花纹古老银镜的伊康瑟执事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而看到银镜的那一刻，艾布纳眼中忽然有些恍惚，暗示自己忘掉的记忆瞬间被回想了起来。
见到“阿罗德斯”，是他设置的恢复记忆的“触发点”之一。
第621章 问答（第三更）
之所以将见到“阿罗德斯”预设成恢复记忆的“触发点”之一，是因为艾布纳觉得等他见到这面镜子时，事情大概率已经尘埃落定，没有再封锁的必要。
而且他也怕将有关“阿罗德斯”的恶劣性格的部分忘记后，到时候出于好奇，去“作死”地向对方询问问题就糟了……
而此刻，恢复了记忆的艾布纳眼中却略微闪过几分失望和懊恼的神色……
要知道他之所以暗示自己忘掉一些事，就是为了能够出其不意地将“**使徒”消灭掉，彻底解决老师的威胁……
结果自己却因为忌惮他背后的半神魔女而只是将其驱离……这多少违背了他的初衷。
至于那个魔女，多半就是“绝望夜莺”潘娜蒂亚了，原著里很可能就是她引走了“神之歌者”阁下，这才给“**使徒”击杀尼根公爵创造了机会。
就在艾布纳心中思索的时候，艾辛格侦探也和“机械之心”成员们攀谈起来。
他和伊康瑟显然也是认识的，于是主动和对方打起了招呼：“伊康瑟，好久不见，你的发型还是那么特立独行。”
伊康瑟下意识用手抚平自己根根耸立的褐发，但手一离开，它们依旧倔强地翘了起来。
于是他放弃了挣扎，无奈地道：“艾辛格，这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话题。”
说着，他将那面银镜顺手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示意身后一名队员做好记录，这才对艾辛格道：“说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看起来并不像是审讯，反而更像老朋友聊天。
艾辛格侦探一边配合着林顿主教对伤口进行包扎，一边组织语言从接受恶魔犬调查开始，一直讲到今天的“**使徒”袭击。
只不过，他隐去了艾布纳关于还有一位半神魔女在对方背后支撑的推测，毕竟一来没有证据，二来他也不好解释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
——总不能把艾布纳的存在供出来。
伊康瑟又询问了一些细节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了那面放在桌子上的银镜。
艾辛格侦探的目光也随着伊康瑟的动作停在了银镜上，脸色略微变了一下。
他以前使用过一次这面银镜，也正是那一次经历，让艾丽莎知道了刚刚她提到过的那些女士的名字。
伊康瑟这时深吸口气，用右手轻抚了表面三次，然后沉声开口道：
“尊敬的阿罗德斯，我的问题是，袭击艾辛格斯坦顿侦探的是谁？”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房间内的瓦斯灯灯光忽然变得朦胧起来，银镜表面也有奇异的水光闪现，汇聚出了一幕场景：
一个覆盖着黏稠黑“液”的人影站在窗前，俯瞰着街道。
紧接着，画面改变，那个黑“液”人影趴伏在床上，隐约在一个同样看不清长相的女士身上冲刺着。
但依稀能看出那位女士的些许特征……
这个轮廓……还有脸上的一些细节，我确定和“**使徒”混在一起的魔女确实是“绝望夜莺”了！
看着银镜内浮现的画面，艾布纳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
“我在‘梦境迷宫塔’的第六层的罗塞尔场景里见过一次潘娜蒂亚，当时她还打算用圣洁清纯的气质勾引罗塞尔来着……
“嗯，那大概是她序列7时的模样……考虑到她很可能是第一个让大帝尝到了‘魔女滋味’的人，她在‘梦境迷宫塔’里的形象和气息还原度应该都很高……
“所以，我应该没认错，‘阿罗德斯’放出来的影像中的女人就是潘娜蒂亚……
“啧，阿罗德斯也是够敷衍的，虽然它展现出的画面也算占卜能做到的极限了，但考虑到它在原著里给‘愚者’先生提供的全息投影还附带声音的效果，现在真是‘偷工减料’得可以。”
艾布纳想法纷呈间，银镜内呈现出来的画面迅速消退。
接着，如同往常一样，一个个鲜红如血的单词勾勒于镜面：
“根据对等原则，轮到我提出问题了，如果你撒谎或回答不出，将接受我安排的任务或惩罚……
“现在，听好了：
“你喜欢侠盗‘黑皇帝’造型的帅气，还是喜欢他的神秘强大？”
？阿罗德斯……你这舔的姿势有些不对啊……这位伊康瑟执事的取向是小众类型的……你这样的问题要是被“愚者”先生知道，他怕不是要当场把你砸了？
我甚至觉得这镜子问这个只是在挖坑，早晚会借助这次的铺垫来一把大型“社死”……艾布纳看到问题后心中陡然冒出了将这场景“传播”到塔罗会的想法。
其他“机械之心”成员们也在隐蔽地瞅了瞅自家执事后，心中莫名松了口气。
蒸汽在上，原来伊康瑟执事喜欢侠盗这款的……这是大部分“机械之心”的心声，自从上次得知执事的取向后，他们从没这么放松过。
要是斯图尔特在就好了……伊康瑟喉咙蠕动了一下，想起了那个似乎已经无所畏惧的风暴教会执事。
短暂的静默后，他还是沉声说回答道：
“神秘强大！”
“正确。”镜面上的血红单词再有变化，“恭喜你这次无需受到惩罚了。”
这时，伊康瑟脸上的表情也明显松快了不少，他不给大家太多思考的时间，转移话题道：“那个‘**使徒’还有一位女性帮手，看起来实力并不比他弱……另外，你们谁能看出那栋房子大致在什么地方？”
艾辛格侦探通过观察刚才的画面，沉吟了片刻后道：“构图上看不清街道的细节……但那种临街的窗户风格，则大多集中于乔伍德区和希尔斯顿区……”
“这个范围还是太广了，而且这两个区都是风暴教会的辖区……我们不可能逐一搜查。”伊康瑟皱起眉头道。
“我明天会尝试去寻找一些线索……”艾辛格看了艾布纳一眼如是说道。
“太危险了……艾辛格，那个恶魔随时都可能对你突袭的！”伊康瑟还没说话，林顿主教便否决了他的提议，转而问道，“为什么不再多问问那面镜子相关线索？这样不能减少很多危险吗？”
不，女士，比起问镜子，我更想去亲自查！艾辛格和伊康瑟同时在心中想道，后者更是斟酌着道：“根据我多年的‘答题’经验，如果我继续问，下一个问题八成会很离谱。”
“怕什么？你们不来的话我来！”
说完，林顿主教便拿起镜子，询问道：“袭击艾辛格的恶魔的具体名字？”
“杰森贝利亚。”银色镜子上闪过这行文字后，很快便又用血淋淋的字迹给出了问题：
“黑夜教会的布兰妮和大地母神教会的米娅是被谁施展手段，先后调离贝克兰德的？”
看到这个问题，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林顿主教身上。
第622章 不经夸的魔镜
房间内，艾丽莎·林顿主教盯着银镜中出现的问题，脸上的表情变幻连连，好半晌后才吐了口气道：
“是我……”
“很诚实。”银镜表面浮现出了新的单词组合。
……果然，及时恢复记忆，不去碰这个镜子是正确的……这问答游戏简直是公开处刑啊！相比起来，还是我的“魔镜”比较乖巧……
艾布纳很想伸手掩住脸孔，但还是强行忍住，只用手指摸了摸口袋里那面巴掌大小，丝毫不起眼的“魔镜”。
“魔镜”通过“契约”感觉到了“主人”心里的“夸奖”，很快传递来一道“高兴”的信息，接着它似乎又进行了一些操作，向艾布纳“邀”起功劳来……
可惜这些信息都被“纯白之眼”截获，它没能得到“主人”的回应。
艾布纳其实感觉到了“魔镜”的回馈，但这么多“机械之心”成员在场，他也不好开启“纯白之眼”查看，所以只再次用手指敲了下“魔镜”的表面，让它安分一点。
这时候，艾辛格侦探咳嗽了一声，打破了房间内略有些尴尬的场面，他略过有关自己两位朋友被调离的内幕，只分析道：
“在古老的第四纪，崇拜恶魔的人类势力就形成了一个松散的联盟，叫做‘拜血教’。
“在这个组织内部，诺斯、安德雷拉德、贝利亚三大恶魔家族鼎足而立，他们的先祖都曾经接受过来自深渊的馈赠，他们崇拜一个叫做‘宇宙暗面’的邪神，认为祂是深渊的主宰，是必将侵蚀和腐化整个现实世界整个广袤宇宙的灭世者。
“而前段时间在苏尼亚岛发生的变故，据说就是有一位上位恶魔打算通过‘献祭’战神教会半神的方式，召唤‘宇宙暗面’降临现实……好在他的阴谋最终被挫败了……
“刚刚‘-111’给出的恶魔的名字是‘杰森·贝利亚’……他显然是贝利亚家族的成员……这也许是恶魔们的又一次‘活跃’！”
伊康瑟却摇摇头道：“贝利亚早已没落，在几十年前就成了依旧强盛的诺斯家族的附庸……至于安德雷拉德家族，他们原本也衰弱的厉害，但在一百多年前得到了一位上位恶魔的支持，重新在‘拜血教’里掌握了一些话语权……为此，他们之间甚至爆发过战争！
“而那位上位恶魔就是之前制造苏尼亚岛事件的罪魁祸首，他和诺斯、贝利亚是事实上的敌对关系，矛盾甚至无法调和，我认为不应该将两件事情联系到一起。”
根据克罗斯菲娅所说的得自“心理炼金会”最高评议团的情报，制造“苏尼亚岛献祭事件”的恶魔，是那位罗塞尔的养子，“呓语者”，“恐怖公爵”亚达巴奥！
他给了安德雷拉德支撑？没让这个家族彻底倒向诺斯，成为“**母树”的手下？
说起来，这个由罗塞尔从“深渊”里带出的“蛋”孵化出来的养子，也是一个很大的变数，他造成的影响甚至不比那些我发现的穿越者少……
若非他还活着，而且破壳而出的年代和“灾祸印章”几乎重叠，我还真要以为他也是一个由“纯白之眼”带来的穿越者了……
可这个“蝴蝶”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呢？莫非是某一个穿越者在深渊里留下的后代？
这不太能说得通，更可能是某个时期的穿越者和“宇宙暗面”法布提有过交流，后者因此事先准备了后手……
就在艾布纳发散思维胡乱猜想的时候，一众“机械之心”成员也和艾辛格侦探讨论起下一步的行动计划。
他们最终决定分成两路，一路由艾辛格侦探为诱饵，尝试引出那位恶魔，再由埋伏好的“机械之心”抓捕他。
至于如何解决恶魔的“危险感知”能力，艾辛格侦探也有了一个初步的设想。
另一路则根据刚才看到的房间的场景，以及“杰森·贝利亚”这个名字进行调查……
毕竟恶魔除了有危险预感这个bug能力外，其实并不擅长占卜和预知……
所以，那个名叫“杰森·贝利亚”的“**使徒”要想查清楚当初是由谁牵头组织侦探们分析出恶魔犬的特征，必然得主动地调查情况，搜集消息……
而罗塞尔大帝说过，“凡走过，必留下痕迹”，“机械之心”们完全可以以这些痕迹为线索，找出那个恶魔的行踪。
艾布纳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和定计，一来是他此刻正扮演着老师的男仆，并不适合插话；二来，则是他根本没有插话的必要。
他之前封锁相关记忆回来贝克兰德的主要目的就是救下老师，让他不会因为被自己“蝴蝶”掉的剧情而遭遇生命危险……
虽说和计划的有些出入，他没能在老师家里留下那个“**使徒”，但却也让事情回到了“正轨”……之后无需他再做些什么，老师遇到生命危险的可能都不会太高，又为什么要做出改变呢？
“嗯，最多在杰森·贝利亚刺杀了尼根公爵后，我尾随一下侠盗‘黑皇帝’，确保‘**使徒’死亡。
“至于明晚老师和克莱恩他们与‘**使徒’的交手……先不说杰森还敢不敢去，就算真的去了，有‘愚者’先生在，他也没本事伤到老师。”
至于“**使徒”的真正目标其实是尼根公爵的事？艾布纳和对方又没什么交情，可不会冒风险去给他提醒。
毕竟被那个不能说名字的组织盯上，尼根公爵其实死定了，即便躲过这次，下一次刺杀依然要死。
提醒毫无意义。
……
乔伍德区的一栋独立房屋内，休忽然从睡梦中醒来，她先是呆愣了一会儿，然后才用被子盖住脑袋，口中喃喃道：
“我怎么会做那样的梦……”
辗转了一会儿，休不得不从床上爬起，准备去浴室洗个澡，清洁一下。
可她走到浴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水声，显然有人先她一步使用了浴缸。
“佛尔思？”休有些奇怪地问道。
据她所知，除了满月之夜，佛尔思不会在半夜洗澡。
“啊？”浴室里的佛尔思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语气甚至有些慌乱，几秒钟后才镇定下来问道：“休，你怎么起来了？要出任务吗？”
蒸汽之神在上，这场景和梦里好像啊……
休这会儿却已经皱起了眉毛，她将随身携带的“黄金面具”戴在脸上，依靠增幅过的“感应”能力探查了一番，然后摘下面具，面色古怪地无声自语道：
“没发现邪恶气息……真的是源自本身的**吗？生理反应？”
休不知道的是，这天夜里，贝克兰德从睡梦中醒来然后去洗澡的人，不止她们两个。
……
艾布纳是在周三早上开启“纯白之眼”例行用“神圣之光”喂养“魔镜”时，才终于收到它传递来的信息，知道了它昨天晚上干了些什么……
待问清楚它都影响了哪些人后，艾布纳才不由得松了口气，毕竟人数不多，且都是和自己熟悉的人，不会引起太大的怀疑……
要是真的让半个贝克兰德的人昨晚都做了那种梦，“英雄侦探”怕是就要成为“魔鬼”的代名词了……还是那种不正经的魔鬼……
“昨天刚夸你不像阿罗德斯那样找事，结果你就给我惹这样的祸？
“我不需要这种讨好……明白吗？！”
教训了镜子一番后，艾布纳深深觉得这种有“灵魂”的封印物自由度太高了，在能减轻“负面效应”之余，也带来了更多的麻烦。
当然，这其实也能算是负面效应的一种！
这也坚定了艾布纳短时间内不去解开“魔镜”下一层封印的决心……
这种不怎么聪明的状态都那么难搞了，要是让它真正有了智慧，怕是比阿罗德斯还要更难缠！
“不过，‘魔镜’放牧的‘魔鬼’能力还真好用，居然可以进入梦境挑动**和情绪……范围更是跨越了两三个区……
“‘心之魔鬼’的称呼还真是名副其实。”
……
清晨，圣乔治区，萨奇街。
克莱恩和他的律师于尔根从发明家雷帕德的房子里出来，他们刚刚和蒸汽动力车大亨弗兰米·凯奇先生签订了协议，出售了脚踏车公司的股份，收获了一张100金镑的支票。
在付给于尔根50镑的报酬后，克莱恩便与其告别，准备去东区和自己的线人老科勒见面。
可就在这时，他的耳边却忽然传来了层层叠叠的祈祷声。
是休小姐吗？嗯，我正好也有事要告诉她……
第623章 “世界”的委托
灰雾之上的古老宫殿内，克莱恩坐在青铜长桌最上首，将灵性蔓延到“审判”小姐的深红星辰上，
霍然之间，祈求声变得足够清晰，且层次分明，克莱恩迅速就弄明白了休小姐在祈求什么事情。
是否被什么邪恶力量侵染？休小姐是执行了什么比较危险且隐秘的任务了吗？怎么都不说清楚？
用手指敲了敲古老青铜长桌的边缘，克莱恩将目光投向祈求的画面，仔细观察了一番，却并未发现休小姐的灵体上有什么不妥……
很“干净”……休小姐应该多虑了，她身上没有问题……嗯，不过保险起见还是捏个“纸天使”祝福一下。
心里这么想着，克莱恩打算用招待阿蒙分身的那一套来给休做个“全身净化”，免得真的遗漏了什么。
片刻后，当休看到十二对羽翼的大天使将自身层层包裹时，眼神顿时呆滞起来：
如果刚刚我没听错的话，“愚者”先生是说我的灵体没有问题的……而即便如此，祂还是派来天使祝福我？
这……“愚者”先生也太好了吧？就算是“神眷者”的待遇也就这样了吧？
休还不知道她在廷根的所作所为得到了“愚者”先生十足的好感……
待“天使”的光辉彻底消失后，休刚想要赞美“愚者”先生的眷顾，可这时，她忽然被骤然出现的深红光芒“吞噬”，等再回过神时，已经来到了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里。
她望向最上首的高背座椅，却没有看到“愚者”先生的身影。
遗憾地呼出一口气，休又用视线扫过青铜长桌旁的每一个座位，直到看到最下手时，才捕捉到了“世界”先生的身影。
“‘审判’小姐，我有拉里男爵的消息了。”克莱恩操纵着“世界”说道。
由于军情九处高层有些暧昧的态度，休其实对抓捕拉里男爵的事没有半点热情，只对被拉里吸引过来的那些隐秘组织成员感兴趣……毕竟他们这两三周已经为休贡献了至少3000镑的收入了。
——他们的人和特性，以及非凡物品需要上交，但一些浮财、材料，以及审讯出的知识和配方，就是默认给予一线人员的福利了。
“‘世界’先生，你想用这个消息换取什么？”休沉吟了几秒，询问道。
如果要价太高，那就算了……反正她也不关心拉里藏在哪里。
“我想请你保护一个人……”“世界”斟酌着说道。
“是谁？”休皱起眉头道。
“马术教师塔利姆·杜蒙特……他原本是贵族子弟，祖上有子爵的爵位，可惜的是，他的家产都被祖父给挥霍光了……
“而最近，塔利姆可能卷入了某件涉及大人物的事件里……我希望你能将他保护性关押一段时间。
“嗯，你最好找‘塔’先生商量一下，尽量不要自己出面。
“因为可能招来不小的危险。”
通过最近几次和塔利姆见面时的观察，克莱恩已经越来越能感觉到对方陷入了某种类似于“恋爱”的状态，而对象恐怕就是埃德萨克王子家中藏着的那个魔女……
那个魔女是想要利用塔利姆达到某种目的，而这种行为显然不会被监控着王子和魔女行为的幕后黑手们接受，所以塔利姆已经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境地……
而克莱恩也通过在灰雾之上的占卜确认了这一点。
“塔利姆？为埃德萨克王子服务的那个塔利姆吗？”休思索了一阵后问道。
因为艾布纳也和塔利姆打过交道，虽然不是很熟悉，但休当初还是跟在艾布纳身边见过他一次的。
“是他。”克莱恩让“世界”点了下头，又用嘶哑的嗓音继续道，“这件事可能有些麻烦，如果拉里男爵的消息不足以抵偿的话，我会另外用一些知识或者隐秘历史补齐。”
看了那么多罗塞尔日记和神秘学书籍，“愚者”先生再也不是从前的空架子，底气也足了不少。
休犹豫了一阵，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她决定听从“世界”的建议，先去找艾布纳商量一下。
对于她的顾虑，克莱恩也很能理解，甚至将拉里男爵的事情先告诉了她，免得情报过了实效性。
就算“审判”小姐最终拒绝“保护”塔利姆，他也可以接受接受其他形势的情报费。
待休的身影从古老殿堂中消失后，藏于灰雾之后的“愚者”克莱恩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力又无奈地自语道：
“塔利姆……作为朋友，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但愿你能安然无恙地度过这个难关。”
他坐在高背椅上发了会儿呆，然后才让灵体下坠，回到了现实中一处餐厅的盥洗室，接着便按原计划前往东区，与自己的线人老科勒碰面。
……
拉里藏在在艾布纳家原本的别墅里？
还有人冒充拉里委托侦探调查一位名叫爱莎的独身女士的习惯和生活规律？
爱莎疑似某个大人物的情妇？
离开了灰雾之上神秘殿堂的休总结了一下从“世界”先生那里得来的情报后，取出了一张艾布纳昨天晚饭后留给她的银色卡片。
这张卡片和当初在南大陆时艾布纳通过“梦境迷宫塔”与她保持联络的卡片功能类似，只是上面没有了“奇异博士”的图画。
“昨夜做了那样的梦……本来不想这么快就面对他的……”
休拿着卡片犹豫再三，还是用灵性触发了其中的某种仪式，然后走进佛尔思介绍的那家食物味道很棒的咖啡厅，等待着艾布纳的到来。
……
另一边，艾布纳接到休的见面请求后心中就是一惊，以为“魔镜”昨夜犯的事被对方察觉，休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但他很快又否决了自己的猜测，毕竟“魔镜”的这个能力隐蔽性极强，让前后两任“贪婪”女士都不知不觉间着了道，一个成了自己的“骨龙”，一个成了克洛斯菲娅的“工具人”……
休虽然直觉敏锐，却也肯定比不过半神……
而且艾布纳也扫了几眼“魔镜”回放的梦，除了佛尔思的比较“刺激”外，其余都算中规中矩，只是普通的那种类型的梦。
最多就是“恰好”同时做了梦，梦中的“主角”又都有他……
只要没人串联分享，应该不会怀疑什么。
第624章 应对诅咒的方法
接近中午时，艾布纳依靠对休手中卡片的感应，找到了一家位于乔伍德区的咖啡馆。
刚一进门，他就看到了一个穿着厨师服装的姑娘端着一盘看起来仿佛绿豆糕模样的东西，送到了坐在店中最里面的休身前的桌上。
这个姑娘长发披肩，模样甜美，只是身形瘦弱，个子也不高，看起来似乎比休还要矮一些……
艾布纳眼中的“纯白”之色一闪而逝，没有盯着这姑娘多打量，径直向休的座位走去。
虽然性别改变，身高也缩水到如今的地步，甚至还通过化妆掩饰了眉眼样貌，但艾布纳通过气息，还是一下就认出那个穿着厨师服装的姑娘正是曾经的警员肖科。
当初他受伤被休救回，并将“堕落晨星”送给自己后，自己还委婉地提醒过他“刺客”未来会成为“女巫”的事……
没想到时隔数月，他真的成了她！
心中感慨了一番后，虽然猜到肖科背后的丽娜多半也藏在附近，但艾布纳也没刻意去查看，毕竟他和对方除了“堕落晨星”的事外，并无其他交情……甚至还短暂交过一次手，可算不上什么友好的关系。
就是这个绿豆糕有些奇怪……
边思索边顺势坐到休的对面，艾布纳的手中出现了一张银色的卡片，在对方的眼前展示了一下后又随即消失。
“每次的模样都不一样啊……还真是方便……”休见此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将那碟绿豆糕和一杯咖啡一起推到艾布纳身前，道，“我已经吃过了，这是给你点的……这家店的甜点款式很独特，而且味道很好。”
临近中午，艾布纳也有些饿了，所以没客气，用餐刀切下一块放到了嘴里。
嗯，细润紧密，清香绵软，进入嗓子还有点噎……确实是绿豆糕没错了！艾布纳喝了一口咖啡，如是想道。
不过肖科和丽娜怎么会做这种东西？就算是巧合摸索出来，也不该和前世的口感那么像……要知道，做法差一点，出来的东西可就完全不同……
更何况，听休的意思，这家店还有好多类似的独特甜品？
莫不是以前哪位穿越者前辈留下的食谱恰好被丽娜和肖科得到了？嗯……不知道有没有精神烙印留存……莉莉丝又会不会收食谱……
当然，也可能是克莱恩的锅……从我之前调查到的一些情报来看，克莱恩和丽娜早在廷根时就认识了……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决定等有时间就暗中来探一探这家店铺的底细，要是真有食谱之类的东西，可以考虑买下来……虽然希望并不大。
毕竟之前“预言”得到的启示是“黑暗中，文明的奇迹毁于堕落。”……
这总不可能解释为因甜食吃的太多而发胖的“堕落”人群在漆黑的夜晚，毁掉了导致她们发胖的“美食”奇迹吧？
心里吐槽了几句，艾布纳又将剩余的甜点一扫而空，然后便在休的带领下出了咖啡厅，转过一条街道，进入了一间不算大的独栋房屋内。
这是休租下的安全屋之一，由于可以算作“工作需要”，所以费用是能找军情九处报销的。
艾布纳打量一番这座房屋，在用“被诅咒的图铎徽章”构建出一个隔绝窥视的环境之余，随口问道：“怎么不在你家见面？”
毕竟这里距离你和佛尔思租住的房子也不算太远。
“……”休的脸色有些复杂，她总不能说是不想在和昨夜梦里一模一样的环境中与艾布纳见面。
大致“读”出对方想法的艾布纳，结合“魔镜”的所作所为，心中顿时了然，立刻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向她询问起见面的原因。
见问，休不在想那些不正经的东西，她组织了下语句，将“世界”先生给的情报和委托一并转述给了艾布纳。
“将塔利姆保护起来吗？”
拉里男爵的事，由于信息太少，艾布纳也不可能分析出什么，但对于塔利姆的处境，他却是能从原著里了解到不少情报的……
而这位马术教师的死亡，并不属于那种随手可救的类型，所以与其关系很一般的艾布纳之前才没想着去救他。
细算起来，救塔利姆的难点主要有两个：
第一，就是需要瞒过“0-08”的监视，否则救不到人不说，还可能将救人者纳入“0-08”的视线，继而迎来未知的危险。
第二，则是这个时间点，塔利姆就算被“保护”起来，也随时可能被特莉丝手中的戒指“诅咒”而死……不，不是可能，而是幕后那些人一旦发现塔利姆脱离了掌控，为了避免意外的他们肯定会控制特莉丝用戒指将其“诅咒”死！
而特莉丝手中的戒指是原初魔女容器的象征，相当于“0”级封印物……要避免被它诅咒而死，至少也要天使出手才行……
在大地母神教会中也许可以庇护住他，但塔利姆恐怕都到不了丰收教堂就会“暴毙”……
而除了救人的难点外，在埃德萨克王子事发后，该如何应对调查也是一大难点……
所以，绝对不能让休出面去“保护”塔利姆，而且，也不能让塔利姆知道具体是谁救的他……毕竟他事后如果还会回到贝克兰德，必然会被王室和几大教会重点盘查！
没敢继续去想更多，因为艾布纳担心“图铎徽章”这件“1”级封印物制订的规则并不能完全屏蔽“0-08”，于是当即召唤出“梦境与现实之门”，拉着休一起进入了“梦境迷宫塔”。
来到塔中的休息室后，艾布纳这才语气郑重地将那些难点都告诉了休……当然，关于“0-08”，他只用了某种可以用于“监视”和“操控”的封印物来代指。
原本精神有些不集中的“审判”小姐听完后也认真起来，她没去问艾布纳关于“诅咒”的消息是从哪来的，毕竟她早就习惯对方突然就“知道”了。
“你说的幕后黑手用于‘监控’的封印物，也许可以找‘世界’先生解决……他作为‘愚者’先生的眷者，应该可以求得一些帮助。”休想了想，斟酌着道。
“愚者”先生的纸天使目前恐怕屏蔽不了“0-08”的感应……不过现在的克莱恩明显比原著同期的手段多了不少，也许能给他玩出什么新花样也说不定。
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艾布纳边思索边说道：“其实不被那个封印感应到的问题解决后，关于如何应对事后调查的问题就好办多了……我完全可以变化作别人将塔利姆带走，并利用‘传送祭台’让其瞬间远离贝克兰德，远离那件封印物的视线……”
“所以……现在唯一的难题就是‘诅咒’了吗？”休顿了顿，又问道，“这个诅咒能无视距离吗？”
“塔利姆很可能有重要的‘媒介’在对方手里……比如头发、血液之类……
“也许距离可以隔绝……但塔利姆能不能到‘传送祭台’都是未知啊！”艾布纳叹了口气道。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休也紧皱眉头，努力思索着对策。
办法嘛……艾布纳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启了“纯白之眼”，使用出了每日一次的“主动预言”。
“解决塔利姆被诅咒而死的可靠方法。”
随着艾布纳念出需要“预言”的事情，一行启示文字直接出现在了他的精神之中：
“法辛警长夫人。”
法辛警长夫人？
被缚之神？！
是了，对付“诅咒”，还是这一位最为在行！
可祂会帮忙吗？
第625章 “欢愉魔女”
解读完“预言”获得的启示后，由于“被缚之神”的事涉及不少正神、邪神，以及天使之王，解释起来太过麻烦，而且以休目前的层次，知道这么多也未必是好事……
所以，基于“守知”的原则，艾布纳没有告诉她太多情报，只说自己在解决“诅咒”一事上有了眉目，但尚需确认。
他们两人商议了一阵后，最后决定分头行动，由艾布纳去找抵抗“诅咒”的办法以及准备后续事宜，而休则去挑选合适布置“传送祭台”的地点，了解塔利姆的行动轨迹，以及向“世界”先生寻求暂时蒙蔽“0-08”的办法。
当然，最后一项却是需要最先问清楚的，因为一切后续布置，都是建立在“世界”有办法屏蔽“0-08”感应的基础上的。
是以，休从“梦境迷宫塔”一出来，就念诵了“愚者”先生的尊名，请祂代为向“世界”先生询问。
很快，她便得到了回应：“世界”先生确实有办法，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准备……
得到了确切消息，休和艾布纳便不再迟疑，各自行动起来。
艾布纳看着休远去的背影，心中思忖道：
请一位近似神灵的天使帮忙，哪怕对方最终同意，我必然也会付出不菲的代价……哪怕现在不用支付，未来也定然要还的……
休若是知道我的办法是这个，肯定不会让我再去尝试，十成十会直接回绝克莱恩的委托，反正无论是我还是她，和塔利姆的交情都很一般……
事实上，我一开始也没准备做到这个地步，只不过在开启“纯白之眼”后，忽然感觉到如果救下塔利姆，改变他死亡的命运，未来会对我有不小的好处……
这应该是提前“体验”的被动预言能力，是未来发展的某种可能……
呵，通过预言，改变某个人的命运，让其未来有更好的发展……这会是“预言家”的扮演守则吗？
嗯，越是难以改变的命运，一旦通过预言真的有所改变，带来的反馈必然也不会小……
所以，被动预言所“说”的“好处”就是“提前扮演”，“预收反馈”吗？
仔细想想，我从穿越以来，可是通过“预言”，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
其中大多数，还是往好的方向改变的……吧？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拦下一辆马车，向大桥南区月季花街赶去——这个时间，法辛太太应该还在听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宣讲教义……而且在丰收教堂和“被缚之神”交谈，自己也更放心一些。
……
另一边，休在去挑选合适的“传送祭台”地点之前，先回了一趟西区贝洛托街9号的军情九处总部，将拉里男爵的情报上报给了薇拉殿下。
毕竟这情报有时效性，一旦“过期”，价值便会大打折扣。
薇拉殿下听完休的汇报，认真思索了片刻后，忽地笑了起来，点了下头道：“原来是这样……难怪上面会一直放任拉里……
“这条情报对我很重要，我会给你记上功勋的……嗯，你后续还是不要插手了。”
休和薇拉殿下早就已经混熟，知道她并非什么古板无趣的人——虽然在外人面前装成那样，所以好奇地问道：“殿下，您联想到了什么？”
“其实他们的谋划并不复杂，只是你情报掌握的不全面，才会觉得不解……”薇拉殿下拿出纸笔，列出几条条目，并指着其中第一条反问道，“‘英雄侦探’是你的朋友吧？你觉得他房子空置的消息真的会那么巧合地传到拉里男爵耳中吗？”
休想了想直接摇头，艾布纳在收回老宅后一直是将其交给斯卡德夫妇打理的。
那对夫妇社交很少，几乎只和大地母神教会圈子里的人来往，拉里男爵其实很难接触到。
“这就对了……”说着，薇拉殿下又指向自己写下的第二、第三和第四条条目，接连说道，“当初帮‘英雄侦探’赎买回别墅的是尼根公爵的秘书洛克哈德·西亚卡姆，所有手续都是他亲自操办，若说谁对那房子最熟悉，除了‘英雄侦探’，恐怕非他莫属……
“而你的线人，就是你说的侦探，被假拉里委托的调查目标艾莎小姐，其实是尼根公爵当前最喜欢的一个情妇……
“最后，拉里的情人帕尼斯夫人，很可能是因蒂斯方面的人假扮的。”
“这……他们想利用尼根公爵做什么事吗？”休依旧满头雾水，无法理解这些线索到底交织出了一个怎样的事实。
“最早明天，最迟后天你就知道了……呵呵，因蒂斯那边这次怕是要吃个亏，不付出一些实质的东西恐怕难以过关，毕竟他们没做好准备……
“不过彼此的矛盾却是积累得更重了……这应该符合那一位预想的发展……”
薇拉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一句休尽力竖起耳朵都没有听到。
之后，薇拉殿下也不再解释，只告诉休那个假拉里肯定不止委托了一个侦探，让她的那位侦探线人最好不要再去和对方碰面，免得事发后受到牵连。
事发？什么事发？休一头雾水地离开了薇拉殿下的办公室，她几经思考还是无果后，便决定暂时放下这个问题，等傍晚与艾布纳见面时再向他咨询。
不过在此之前，她还是向“愚者”先生祈祷，将殿下刚刚提醒的内容转告给了“世界”先生。
虽然不知道“世界”具体是什么身份，但他既然提到了侦探，想来和对方有交集……要是那人出了事，也许回牵扯到“世界”先生，进而威胁到塔罗会。
……
东区的一间廉价咖啡馆中，老科勒拿起桌上的破旧软帽，真心诚意地道谢道：“我该去码头了，感谢您，莫里亚蒂侦探，你让我又拥有了美好的生活！”
美好的生活？在我看来，你目前具备的是一个人最基本的生活……目送完老科勒走出廉价咖啡馆后，克莱恩却坐在那里怔怔出神，因为他在这时又听到了“审判”小姐层层叠叠的虚幻祈求声。
借用了咖啡馆不怎么干净的盥洗室，克莱恩没敢深吸气，反而深受着什么一般来到灰雾之上，听取了“审判”小姐借助祈祷汇报的事情。
去和那个假拉里男爵见面有可能被什么事情牵连？
克莱恩沉吟了几秒，具现出灵摆，做起了占卜。
片刻后，验证了“审判”小姐提醒的事情准确无误后，他叹了口气，自忖道：
我本来是想要下午三四点时去约定的地点见他一面的……看来是不能去了……
嗯，正好利用节约出的时间，让侠盗“黑皇帝”去将“欢愉魔女”丽娜手里那件配合仪式就可以短暂屏蔽“0-08”的封印物借过来。
——那件物品以及相应仪式方法，都是丽娜在离开廷根后，回到贝克兰德前，相当“巧合”地得到的。
这些事，在丽娜决定信奉“愚者”先生后，就已经毫无保留地告知了克莱恩，这也是之前“审判”小姐询问他有无办法时，他能给予肯定答复的底气所在。
不过，当他不久后真正借到丽娜的那件封印物后，眼角却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
傍晚时分，休在抵达和艾布纳预先定好的碰面地点前，忽然收到了“世界”先生传来的消息：
“那件屏蔽监控的物品只能由魔女或者猎人来使用？其他人若想用，得模拟出魔女或猎人的状态和气息？
“这可怎么办？临时去哪里找猎人或魔女？而且就算找到也无法信任啊？
“咦？等等……我记得艾布纳昨天闲聊时和我说起过。他的‘魔镜’里放牧了一个‘欢愉魔女’来着……”
第626章 根源诡计与终末阴谋
大桥南区，丰收教堂。
看着这座有着金黄色外墙的尖顶建筑，艾布纳先是“虔诚”地用手画了简笔圣徽，然后才推门走了进去。
——来找一位天使谈判，总得先将自己的后台取悦好。
由于今天是周三，是工作日，所以祈祷厅内的信徒寥寥无几，有限的几个还都是艾布纳认识的人。
埃姆林，海柔尔，斯卡德太太，法辛太太，名为弗莱娅的少女……咦？艾翠丝居然也在……他这是回贝克兰德过新年吗？
虽然在这里见到艾翠丝这位朋友让艾布纳有些欣喜，不过考虑到自己现在用的并不是“英雄侦探”的马甲，且还有正事要办，是以没有上前和对方攀谈，而是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等待着乌特拉夫斯基主教布道结束。
这期间，他开启了“纯白之眼”，尝试着利用与“灵体”沟通的方式联系法辛太太腹中的胎儿……
很快，对方给予了他一个简短的回应：“去盥洗室谈。”
这是“愚者”先生的影响又扩大了，还是你们这些伟大存在都对盥洗室有偏爱？
我记得原著里小蛇在宴会上和克莱恩沟通，也是在盥洗室里……
心里吐槽了几句，艾布纳还是站起身向教堂的公共盥洗室走去。
说起来，艾布纳之所以对“被缚之神”能出手帮忙有些把握，一来是因为对方明显托庇于大地母神，而自己深受莉莉丝眷顾，祂怎么也要卖个情面；
二来，则是自己上次来丰收教堂时，祂颇为主动地打了“招呼”，显然抱有一定善意；
最后，当初在“丹尼尔迷宫”深处的大殿里，毕竟是自己“献祭”了封印物“1-05”才让祂得到了脱困的契机……这么算来，祂还欠自己一个人情。
基于这三点，艾布纳觉得自己的请求祂不会拒绝，甚至还可能因为用这么简单的方式来还人情而感到欣喜。
艾布纳边咕哝边进入盥洗室，反锁住了房门。
他站在洗漱镜前耐心地等了一分多钟，灵感就被触动，接着，一个金发碧眼，身着漂亮洋装，被绑在木棍上的玩偶的身影出现在了镜子里。
“下午好，‘被缚之神’殿下。”艾布纳礼貌地行了一礼，不卑不亢地打招呼道。
在莉莉丝的地盘上，他也不怕对方会伤害自己。
“我……时间有限……说……重点。”玩偶的嘴巴开合，艰难地吐着单词，语气显得很僵硬。
“另外……不要……称呼……‘被缚之神’……祂现在……不只指向我……”伴随着玩偶下巴的“喀吧”作响，祂又断断续续地补充了一句。
这虽然和原著里的“信使”小姐完全不同，但说话的形式却殊途同归啊……艾布纳暗中啧啧称奇，表面则将自己的请求缓缓道来，末了又问道：“不知道我需要付出什么，才能让您帮忙拦下那件‘0’级封印物的诅咒？”
镜子中的玩偶听完，动作不够灵活地用右手掰断了一根左手的手指，并扔给艾布纳，然后才说道：
“将它……放在……那个人……身上……诅咒……会转移……给我……背负。”
接住那根手指，艾布纳发现它很快就成长为一个新的玩偶，只不过不够精致漂亮，身上的“衣服”也脏兮兮的。
艾布纳沉吟了片刻后，问道：“‘诅咒’会转移到您身上？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囚犯’……背负诅咒……是正常的……没关系。”说到这里，玩偶停顿了十几秒，才继续道，“你不必……付出……这本就是……我欠下的……债务。”
说完，人偶的身影便从洗漱镜内消失了。
欠下的债务？是指我献祭封印物“1-05”的事吗？祂说这个的意思是两清了？
而且干什么走那么快？我还想问问有关丹尼尔的事的……
艾布纳叹了口气，倒也没太多失望，毕竟这次来找“被缚之神”……不，应该是找“灵物之神”托尔兹纳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收好那根手指化成的人偶，艾布纳解决了因吃绿豆糕噎住，而喝了很多水导致的后续问题，这才洗手出门，离开了公共盥洗室。
这时候，乌特拉夫斯基主教的布道已经结束，法辛太太正在艾翠丝和弗莱娅一左一右的搀扶下，向教堂正门走去……
而斯卡德太太早就出去帮他们叫好了马车。
随着他们的离去，原本还有几个信徒的祈祷大厅一下子变得空荡起来。
这时候，埃姆林忽然凑了上来，表情有些狐疑地小声问道：“昨天我就想问了……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感觉你的味道有些熟悉，而且身上的气息很让人……让血族亲切……
你鼻子还真灵，半年多前在警局见过一次就记住了味道？这都堪比“纯白之眼”的气息提取能力了。
腹诽了几句，艾布纳表面上笑着回应道：
“我之前一直在弗萨克。”
弗萨克……我没去过弗萨克啊……难道那亲切感和熟悉感真是错觉？埃姆林稍微思索了几秒就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他犹豫了一阵，转而郑重地询问道：
“斯佩克特先生，我能不能请您帮一个忙？”
——马克斯佩克特是艾布纳现在这个女伯爵情人身份的假名，他昨天来时，和乌特拉夫斯基主教、海柔尔、埃姆林都通报过姓名。
“什么忙？说来听听……”艾布纳奇怪地问道。
他从不知道埃姆林有这么自来熟，自己现在的身份和他基本算是陌生人。
“我想请您留意一下这个玩偶……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个玩偶，是一百年前塔诺大师的作品……可他在几天前突然不见了！
“如果您在哪个商店，哪个市场或者哪个会展发现它的话，请务必要告诉我！”
说着，埃姆林从怀里取出一张厚纸板，上面有一副人偶的“画像”，然后才咬牙切齿地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拿走了它，一定要他好看！
“以为放了钱就不算偷了吗？！”
而此刻的艾布纳是竭尽全力才没让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因为埃姆林手中画像上的玩偶模样，和他刚才在盥洗室的镜子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
克莱恩从丽娜和肖科的咖啡厅离开，回到乔伍德区明斯克街时，天色已经全黑，煤气路灯的光芒甚至比半空若有似无的红月更加明亮。
本想去于尔根律师家蹭顿饭，顺便再撸把猫，可克莱恩刚踱步到了15号那栋房屋外面时，灵性却忽然有些触动，他发现似乎有人进过他的家。
是谁？那个假拉里男爵没有等到我，所以来了我家？
克莱恩占卜了一下，得到没有危险的结果后，才小心地开门进屋，警惕四顾，急着便在茶几上发现了一封信。
低头审视了那封信几眼，克莱恩先掏出黑色手套戴上，然后才将它拿起拆了开来。
信封里面是一张薄薄的信纸，展开之后立刻有暗红的颜色映入克莱恩的眼眸，淡淡的血腥味随之萦绕于他的鼻端。
那信纸之上，凝固的血液书写着一行单词：
“你们都要死！”
恐吓信？会是谁？用的称呼是‘你们’……而我明面上和别人合作完成的案子，只有恶魔犬连环杀人那一件……是那条狗的主人找来报复了？克莱恩心中一紧，快速分析起来。
之后，他在卧室里又发现了另外一封用血书写的恐吓信……而这一回他不再犹豫，立刻选择了报警。
与此同时，他利用在警局去盥洗室的工夫，进入了灰雾之上，借着“世界”告知了“节制”小姐自己的处境。
“节制”小姐没有犹豫，表示她会尽快赶到明斯克街，暗中给予他保护。
得到莎伦承诺的克莱恩明显放松了一些，他虽不知道那恶魔犬的主人有什么图谋，但无论如何，对方绝不会是半神，有自己和莎伦联手，就算打不过，自保应该还是做得到的。
可等他谨慎地返回明斯克街后，却发现一位又一位侦探来到他家拜访……
这其中还包括了受了重伤的艾辛格·斯坦顿侦探。
从其口中，克莱恩终于对敌人有了一个较为清楚的认知。
……
距离明斯克街几条街道外的一栋安全屋内——毫无疑问是休租下的。艾布纳和休也成功碰头，并拿到了由休转交的可以短暂屏蔽“0-08”的封印物。
那是一对耳坠，分别叫作：
“根源的诡计”和“终末的阴谋”。
第627章 阿罗德斯终于找到了主人
打造这对耳坠的材料非常奇特，即便是“纯白之眼”一时半会儿也“解析”不出那是什么，只知道其本质极高，很可能是不属于这个星球的东西。
另外，它们之所以叫“根源诡计”和“终末阴谋”这么有逼格的名字，是因为其上沾染了两位神灵的神血！
其中之一，艾布纳可以肯定来自于“原初魔女”，至于另一个是“血皇帝”还是“死神”的，就分辨不出了。
艾布纳直觉应该是后者，这对耳坠很可能是在苍白之灾后打造而成的，而无论是“原初魔女”还是“死神”都在“苍白之灾”中被七神重创，滴落神血再正常不过。
这对耳坠单论本质，绝对堪比“0”级封印物，不过由于打造它们的人手段极高，借助材料的特殊性让它们彼此封印，形成了平衡，将其危害降低了九成。
当然，伴随着这种平衡和封印，这对耳坠所能展现出的能力也同样丧失殆尽，只余下为“猎人”和“魔女”途径非凡者提供的“遮蔽阴谋”的功能。
这应该是“阴谋家”和“教唆者”的能力升华到接近真神层次的某种应用。
值得一提的是，之所以只有“猎人”和“魔女”才能使用它们，为是因为这对耳坠彼此封印的巧妙结构。
与它们同途径的气息调动力量，那种平衡还勉强能维持；一旦有其他途径气息侵染，平衡就会被打破，耳坠的封印也会短暂解除。
而这对名为“根源诡计”和“终末阴谋”的耳坠在解除封印后负面效应极为惊人，寻常半神都无法承受那样的灾祸降临，所以往往还无法利用它们，就先凉了……
通过“纯白之眼”，艾布纳初步了解了这件封印物的作用后，也对其来历产生了些许兴趣。
可惜他的“纯白之眼”目前提供的能力还只是“解析”，而非“洞悉”，要想知道它们具体怎么来的，恐怕还得靠“愚者”先生作死。
见艾布纳放下了耳坠，休极力掩饰住眼中某种莫名的期待，故作认真地问道：“艾布纳，你能使用它们吗？”
你其实是想问我能不能依靠“魔镜”放牧的灵魂扮成“魔女”吧？休啊，你什么时候也喜欢上看乐子了？
腹诽了几句后，艾布纳思索了一阵，最后给予了肯定地答复：“能！”
说完，他摩挲了一下口袋里的魔镜，气质一下子变得魅惑起来……与此同时，他的五官也开始自行调整，身形、骨骼相继变化……
几秒钟后，休就目瞪口呆地看到艾布纳变成了自己的模样，只不过腿比自己更长，身材比自己更好，曲线比自己更玲珑，就连气质也比自己更加打动人……
这其实就是昨夜休在那个梦里幻想出的自己的形象，只少了魔女的“魅惑”气质，艾布纳这也只是图省事借用而已……
而当这种状态下的艾布纳戴上那对耳坠后，他整个人的气息便彻底消失了！
休利用了各种手段，甚至使用神奇物品增幅了自己对辖区的洞察能力，也以依然无法发现半点端倪……哪怕对方就在自己眼前。
“酝酿中的阴谋无法被察觉”这个由“阴谋家”升华而来的“概念”已经近乎于权柄，休一个不到半神的“仲裁人”发现不了再正常不过。
毕竟用这个“概念”配合仪式，连“0-08”都能短暂蒙蔽。
休打量了一下艾布纳的“新形象”，倒也没有怀疑什么，毕竟做梦时长什么样，她自己是看不到的。
说起来，她这会儿已经没了看乐子的心思，反而生起了一丝羡慕的情绪……
下次塔罗会，也许我可以用这个形象出席？
就在休放飞思绪的时候，明斯克街15号的房子里忽然响起了枪声，紧接着黏稠的黑色液体便透过墙壁，消失在了夜色里。
若非艾布纳用“图铎徽章”扭曲了“光线”的传播，将那栋房子的景象放大得仿佛就在眼前，根本就注意不到那些“黑液”。
“还真的来了……那个‘**使徒’胆子真大！
“而他竟然能从克莱恩、莎伦、老师手里从容退走……”
要知道，现在的克莱恩可是比原著同期多了好几件强力的非凡物品，寻常的序列5恐怕都很难胜过他；而艾辛格侦探手里，除了他自己的那些封印物外，也还有艾布纳借给他的“光之环”戒指防身。
莎伦小姐倒是可以先忽略，官方非凡者就在附近埋伏，若非克莱恩有生命危险，她应该不会出手……
可即便如此，这样的配置竟然还能让“**使徒”逃掉……他们在战斗中得犯了多少错误啊？
……
距离明斯克街五六条街区外的一座七层建筑楼顶，薇拉轻拂被夜风吹起来的发梢，笑着自语道：
“从休汇报的那些对拉里男爵的布置上，我就猜到有一位‘观众’途径的圣者在帮助我那个哥哥谋划布局……
“果然，我的判断没有错！
“原来是那位王室的顾问……
“只不过这位的水平还有待提高啊……亲自下场‘暗示’，可不是一个‘观众’该做的事！
“不过他这样也好……艾瑞霍格正缺少一个契机……”
……
明斯克街15号的房子里。
克莱恩一边心疼地看着墙上的枪眼，一边和艾辛格·斯坦顿，以及另一位女性侦探卡斯兰娜讨论着刚刚他们配合的一系列失误……
——卡斯兰娜是一位“仲裁人”途径的非凡者，可能有军方或者贵族的背景。
说着说着，实力最弱，比较感性的卡斯兰娜神色忽然变得黯然，感叹出声道：
“这次是我卷入过的最危险的事件，我不知道我最后是否能活下来，如果，如果我被‘**使徒’杀死，我希望我的墓碑上能有这么一句话：
“她有一个伟大的母亲。”
卡斯兰娜声音渐低，平常刚硬的神情中多了几分温柔。
艾辛格深有同感地点头道：
“这同样是我面对过的最危险的敌人。”
但他旋即笑道：
“不过我可不会那么轻易死去……事实上，我们如果配合更默契一些，刚才就能留下他。”
而且我的学生，我的朋友都在附近，该担心的怎么想都是那个“**使徒”。
……不要疯狂立Flag！还是不同种类的Flag……这是生怕我们没出事啊！辛亏艾辛格侦探你没来上一句“谁能杀我”……
克莱恩嘴巴半张，不知道该怎么吐槽眼前两位侦探。
要不然我接上一句“这件事过后就回老家结婚？”
但可惜的是，我连老家该怎么回都不知道……
艾辛格看了情绪忽然低落下去的克莱恩一眼，半匙好奇半是关心地问道：
“夏洛克，你在担心吗？还是也有什么心愿想要别人帮你完成？”
有保镖小姐在这里，我可不会死……就算有心愿，也会自己去完成！克莱恩偷眼打量了一下随身带着的一面普通镜子，看到里面正托腮听他们说话的莎伦，才叹了口气道：
“我希望能安葬在风光不错的墓地，尸体最好是完整的，洒有圣水和鲜花……”总之，拒绝火葬！
未来可能会有很多墓地的夏洛克……镜子里的莎伦听到他的话后，下意识地为其取了新的外号……
三人同时沉默了一阵，直到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门铃声。
紧接着，“机械之心”那位叫做伊康瑟·伯纳德的执事便携带着一面花纹奇异的古老银镜来到了他们三人的面前。
第628章 行动之前
盥洗室中，锁好门的克莱恩回想着刚刚那面名为“阿罗德斯”的银镜偷偷展示给自己的话：
“‘您忠实的谦卑的仆人阿罗德斯为您效劳’？
“这是什么情况？这镜子刚才还非常冷酷地玩弄着那位‘蒸汽教会’的伊康瑟执事……怎么转眼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克莱恩又好笑又疑惑，似是在自语，又似是在说给什么人听。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洗漱台前的半身镜中的影像忽然晃荡，变化成了一个穿着黑色宫廷长裙的女子，正是莎伦小姐。
她托腮思索了片刻，才简洁地说道：“你是眷者。”
你的意思是银镜似乎和灵界有一定的关系……而灰雾之上那片神秘空间好像也和灵界存在牵扯，而我作为“愚者”……的眷者，身上带有灰雾的气息，被那个叫阿罗德斯的镜子察觉到了？
克莱恩“翻译”完莎伦的话后，觉得不无道理，而且也正好是一个“借口”……
心里这么想着，他对莎伦说道：“帮我看护一下身体，我去向……汇报这件事。”
“好。”莎伦轻点下头，然后便看到夏洛克在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念诵出“愚者”先生的尊名后，逆走了四步，接着便一动不动了。
“那四步……是取悦‘愚者’先生的仪式？”莎伦从镜子里钻出，若有所思地想道。
……
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里，端坐在“愚者”位置的克莱恩先是蔓延出灵性，倾听起“正义”小姐的请求。
——他之所以进入盥洗室，进入灰雾之上，就是因为听到了“正义”的祈求声。
而“正义”请求的内容，也不出克莱恩所料，是对方终于通过了“心理炼金会”前期的一系列考察，而今晚她就要面对最后一关，需要“愚者”先生的庇佑。
对于“纸天使”祝福的流程，克莱恩目前已经非常熟悉，是以按部就班地进行起操作，很快就将一个剪裁手艺有所提升，却依旧粗糙不已的纸人抖了出去。
没有意外，纸人汇聚灰雾之上被“黑皇帝”牌撬动的力量，化作了一个有十二对漆黑羽翼的巨大天使，通过深红星辰，环抱住了“正义”小姐。
做完这些，克莱恩又看向另一侧不断膨胀收缩的深红星辰，那属于“塔”先生。
似乎不太急，应该只是留言……嗯，他有救下塔利姆的办法了？
心中这么想着，克莱恩点开深红星辰中的留言，在听完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塔利姆身上居然有天使层次才能破解的诅咒？
“而‘塔’先生真的请了一位‘天使’出手帮忙？
“他到底是什么来历……莫非真是大地母神的眷者？”
最后这一点，还是莎伦告诉他的，不过就连莎伦本人也不太确定。
克莱恩越想越觉得头大，这倒不是因为“塔”先生有什么背景，毕竟在塔罗会上相处了那么久，他对于这位“博学”的先生还是信任的……
可救助塔利姆的难度远超他的想象，这可不是区区一点“拉里男爵”的情报就能作为交换的……
虽然“塔”先生没提额外补偿的事，甚至还请求自己帮忙向“审判”小姐隐瞒……
但“世界”可不能真的装傻没有表示，毕竟这有悖于“愚者”先生定下的“等价交换”原则。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世界”该拿出什么东西，才能补偿请一位天使出手的人情？
哎，只能等下次塔罗会时，找“塔”先生私聊问问看了……希望他需要一些我知道的高端知识。
想到这里，克莱恩吐出一口气，然后让灵体下坠回到了现实。
见莎伦蔚蓝的眼眸看了过来，克莱恩咳嗽一声，说道：“‘愚者’先生说，不用在意那面镜子。”
因为在意了也没用……
莎伦轻轻颔首，身影逐渐变淡，消失不见。
克莱恩则在洗手后回到客厅，望着墙上被子弹打出的孔洞陷入了沉思：
是挂副廉价油画遮掩，还是修补一下，粉刷一下？
或者让“塔”先生的老师向“机械之心”问问可不可以报销装修费用？毕竟这勉强也可以算是他们的埋伏行动造成的……
……
希尔斯顿区，第七大道，“心里炼金会”成员伊思兰特的家中。
依靠着“愚者”先生给予的“天使祝福”，奥黛丽顺利地通过了眼前两位男士的最后考察，成为了“心理炼金会”的正式成员。
——那两位男士一个是由爱玛的母亲，尼根公爵夫人的妹妹诺玛夫人介绍奥黛丽认识的心理学家希尔伯特·阿鲁卡尔德，一个是之前心理研讨会的召集者斯蒂芬.汉普雷斯。
他们都是“心理炼金会”的骨干。
之后，两位男士为奥黛丽科普了“心理炼金会”的来历和主张，提及了赫密斯和“心灵巨龙”，并在最后赠予了她一份“读心者”魔药。
只是没人注意到的是，当他们提及了那两个名字时，自己的心灵孤岛中，悄无声息地潜入了什么。
拿着魔药离开伊思兰特的家后，奥黛丽一路安静，没怎么说话，直到进入房间，短暂打发走贴身女仆安妮等人，才侧头对金毛大狗苏茜笑道：
“你的魔药有了~”
苏茜看着那瓶“读心者”魔药，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等你成为了‘读心者’后，我还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奥黛丽看着它脖子上挂着的金边眼镜，笑着道。
“奥黛丽，什么礼物？”苏茜侧着头，好奇地问道。
“一对叫‘巨龙之瞳’的耳坠’。”
这件物品从“审判”小姐那里买到手后，奥黛丽倒是戴过几次，可由于其已经是过气的款式，平时在家也就罢了，出去的话，安妮是不会允许她戴着它们的……毕竟那可能会让别人以为霍尔家族是不是遭遇了财政危机，从而引起误会。
可在家戴着非凡物品又有什么用？是以思来想去，奥黛丽决定将其暂时交给苏茜保管。
“耳坠？那有什么用？”苏茜不解地问道。
奥黛丽想了想，然后肯定地回答道：“戴着它们，那些向你献殷勤的野狗就不敢靠近了！”
毕竟那是“龙威”……
苏茜闻言，尾巴摇得更加欢快了。
……
凌晨两点，“梦境迷宫塔”的休息室内。
同样得到一对耳坠的艾布纳在休的注视下变化成了一位有着乌黑卷发和蔚蓝眼眸的美丽女士。
“特雷茜？”休在“丹尼尔迷宫”最深沉时曾见过“疾病中将”一面，所以记得她的长相。
“对……既然塔利姆的事涉及‘魔女’的诅咒，那我就索性变化成另一个有后台的魔女去救下她，日后就算对方依靠特殊手段调查出什么，也会将矛头指向特雷茜。
“她们若是自乱阵脚，那就赚了……”
艾布纳噙着抹笑容解释道。
这个笑容让休看得都呆了呆，她微微偏过头，询问道：“你好像在两处地方布置了‘传送’祭台，却只带我看了城外的那一处……是因为城内那一处只能用一次吗？”
“乔伍德区那一处是注定要舍弃的！我也进行了一旦使用就会自毁的布置……毕竟贝克兰德市区内‘传送’还是太过危险了……而且，那些追查塔利姆的人也可能找到那里。
“而城外那一处，是我返回需要用到的……而且它位置不错，可以长期利用。”艾布纳边说边换了一身海盗常穿的服装。
这是特雷茜的风格……就是出去后可能稍微有些冷，毕竟贝克兰德正处于隆冬。
“你想将他带去哪里？”休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好奇地问道。
“送去艾德雯娜的船上……我已经和她说好了。
“她也对塔利姆的学历表示满意。”
第629章 上了贼船的塔利姆
某个隐秘的房间里，一对男女正呼吸粗重地缠绵缱绻着。
其中的男人五官深刻，却瞎了一只眼睛，正是因斯·赞格威尔，他刚刚要触摸到巅峰时，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桌上的羽毛笔竟然脱离了“封印”，在翻开的日记本上自行书写起来。
因斯心中当即一惊，再没心思体会“欢愉”，推开身边的女伴就一跃来到桌边，握住了那支羽毛笔。
床上那位明艳中带着点慵懒的女子不满地哼了一声，接着穿好衣服，不紧不慢地下床来到因斯的身边，娇嗔道：“我为了能陪你，可是连那个‘欲望使徒’都没去照看，你就这么对我？”
你没去看护那个“欲望使徒”，难道不是因为有“傲慢”跟着？当我不知道吗？
心里虽这么想着，但因斯·赞格威尔没有和她争辩，只是表情凝重地道：“出了点意外！”
“什么意外？”女子，也也就是“绝望夜莺”潘娜蒂亚疑惑地将目光扫向笔记本，看到上面出现了数行崭新的字迹：
“……睡梦中的塔利姆突然醒来，他似乎看到了什么，显得很是惊讶。
“塔利姆被什么东西迷惑了，他受到牵引，离开了在乔伍德区的住所，向塔索克河岸边的河岸南街走去。
“塔利姆进入了23号的空置房屋……”
羽毛笔只写到这里，之后就被因斯握到了手里，他划去上面一句，另外写了下面一段话：
“目标决定立刻用诅咒杀死塔利姆。她在收集对方血液时便考虑过这么做，所以这样的发展是合理的。”
“塔利姆？埃德萨克王子的那个手下？他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潘娜蒂亚想了想说道。
“他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不妨碍有心人通过他推测出一些事！尤其是那人竟然可以屏蔽‘0-08’的感应……”因斯摇摇头，继续道，“你们的计划最好提前，免得发生什么变故。”
“还没有完成准备，再快也还需要至少十天……”潘娜蒂亚说着已经戴好饰品，穿上鞋子。
“你要去河岸南街？”因斯微皱眉头道，“小心是陷阱。”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潘娜蒂亚脸上露出让人迷醉的笑容，但她的视线很快对上因斯满是冷酷的独眼，不由得轻“啐”了一下，小声道，“无趣的男人！”
说完，她便走向门口，在出去前，才又回过身说道：“我正好要扮作那个欲望使徒去引开‘神之歌者’……你帮一下忙，让几个‘代罚者’恰好发现河岸街那栋房子里的异常，我想用‘杰森·贝利特’的身份杀了他们的同时，对那里进行一下简单的调查……
“这样一来，那个妄图带走塔利姆的幕后黑手也许可以代替我去承担‘神之歌者’的怒火。”
因斯·赞格威尔思索了片刻后，才点头道：“好！”
“那就等我回来后，再让你享受今天未完的‘欢愉’了。”潘娜蒂亚暧昧地抛了个飞吻后，身形却如同被橡皮擦擦掉一般，渐渐消失在了空气中。
……
拜亚姆，芳香庄园的地下室里。
艾布纳看到自己放在塔利姆身上的那只玩偶忽然出现了无数的裂纹，而一朵朵细小的黑色火焰也在裂纹中升腾而起。
果然，单纯的距离是无法阻隔这个级别的“诅咒”的……好在有“被缚之神”……不，是“灵物天使”帮忙背负了诅咒。
艾布纳正思索间，那些裂纹中的火焰竟一点点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一条条黑色的细绳，将那个玩偶重重捆绑了起来。
片刻后，那些无形的火焰慢慢凝固，仿佛真的成了捆绑玩偶的绳子，再无其他神异。
看了眼被自己“催眠”，对自身危机一无所知的塔利姆，变回自己模样的艾布纳再次拉着他走进传送祭台上蓦然出现的“火圈”里。
——说起来，艾布纳之所以没直接传送到“黄金梦想号”，反而在芳香庄园中转，就是为了改换回自己本来面貌，顺便换身衣服。
毕竟自己特雷茜版的“女装”扮相给休看看还无所谓，却是没必要再继续扩散了……
……
当塔利姆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一位有着浅蓝色眼眸的美丽女士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我记得我之前一次醒过来，也看到了一位极为漂亮的女人，但却绝不是这一个……
这难道是梦吗？可为什么这么真实？
难道像夏洛克平常开玩笑时说的那样……这是我清醒的方式不对？
还没等陷入迷茫的塔利姆想清楚，他就听到面前的女士用平静的声音问道：“你是哪所大学，哪个专业毕业的？”
“贝克兰德大学，经济学专业……”塔利姆下意识回答道。
“除了鲁恩语，你还精通哪种语言？”
“古弗萨克语和因蒂斯语……”
“对历史知识了解多少？”
“读过《鲁恩王国史》的程度……”
这样几个问答回合后，塔利姆终于再也忍不住，打断道：“女士，请问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黄金梦想号’……”问问题的女士自然是艾德雯娜，她稍微想了想，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的一位朋友将你介绍给了我，并请求我留你当一阵船员，我答应了。
“我必须结合你所掌握的知识来决定你在船上的职务以及需要补习的课程……所以才会向你询问了一些基本信息。”
“黄金梦想号？！你……你是‘冰山中将’？”塔利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漂亮女士，不敢置信地道，“不要开这种玩笑啊……女士！我刚刚明明还在贝克兰德的！”
艾德雯娜没有说话，只静静看了他几秒，然后叫来了达尼兹，并吩咐道：
“让他认清一下现实。”
“好的，船长！”
达尼兹回了一句后，狐疑地看了几眼只穿着睡衣的塔利姆，不明白他这个时间为什么会在船长的房间里。
……
待达尼兹带着塔利姆去“认清现实”后，艾布纳才现出身形，笑着对艾德雯娜道：“希望塔利姆能尽快适应。”
所谓“认清现实”，是“冰山中将”为船上的新船员立下的规矩，一般都是从各种“劳动”开始的。
这个办法其实有些类似于现代的新兵训练，目的是为了培养服从命令的习惯。
艾德雯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拿起手边一本深棕色封皮，由羊皮纸装订而成的书籍，转而问道：“还记得上次见面时，我说过的邀请你参加一次探险的事吗？”
艾布纳瞥了眼书的名字，眼皮不由一跳，斟酌着问道：“你说的探险……是指进入这本书吗？”
艾德雯娜“嗯”了一声，回答道：
“对……这本书里存在一个‘世界’，它以往的持有者可能都误入其中再也出不来了……所以明明是3000年前的古籍，书页里却出现了从古至今各个时代的人物……
“而我知道了可能安全进入其中的办法……这得益于伊莎贝拉老师给我的一个‘预言’……”
“什么样的预言？”艾布纳好奇地问道。
“‘灾祸的印章将北方之王的钥匙赠予了士兵的家人’。
“这是老师得到的启示。
“灾祸的印章大概就是‘狮子’里昂提到过的最得罗塞尔大帝喜爱的封印物……
“而‘士兵’我觉得应该是指那位最后进入书里的鲁恩士兵……
“可惜我找了一个多月，还是没能找到有关他家人的线索……”
第630章 分析与嫁祸
灾祸的印章将北方之王的钥匙赠予了士兵的家人？
“灾祸印章”？怎么哪哪都有它！这家伙到底留下了多少布置……目的又是什么？
艾布纳腹诽了几句后，也认真思索起这句“预言”的含义来：
“首先，那个‘士兵’，应该如艾德雯娜所想，就是165年前误入了《格罗塞尔游记》的鲁恩士兵龙泽尔，他进入书中的时间和‘灾祸印章’活跃的年代相近，比较容易找到，所以那位穿越者才会将所谓的‘北方之王的钥匙’交给了那个士兵的家人？
“其次，‘灾祸印章’作为穿越者，也许也打过《格罗塞尔游记》的主意……它在得到这本书后，通过一些手段，制作了‘北方之王的钥匙’，给书中世界开了个‘后门’？可‘征服者’有‘空想’的权柄吗？
“等等……我记得罗塞尔日记里曾提到过，他在得到‘灾祸印章’前，对方似乎就给他托过梦……它可能真的有‘梦境’相关的能力也说不定……
“另外，通过休在东切斯特郡的遭遇，我判断‘空想之龙’安格尔威德已经在古龙艾瑞霍格身上苏醒……也许祂醒来的还要更早一些……
“可能就是‘灾祸印章’唤醒的祂……至少也参与了唤醒……
“而《格罗塞尔游记》是巨龙之王空想出来的，掌握着那个世界的‘权限’，想构建一个‘后门’再容易不过……所谓‘北方之王’的钥匙该不会是祂随身捏造出来的吧？
“最后……艾德雯娜的导师，那位伊莎贝拉女士能得到这样的‘启示’，根据我的经验，她必然是掌握了大量的相关情报，‘预言’才会如此精准，几乎没有什么‘云山雾绕’的话。
“而伊莎贝拉和罗塞尔是很亲密的情人关系——关于这一点，我已经从狮子里昂日常的碎碎念里偷听到不少……因此，她知道的，罗塞尔很大可能也会知道……
“《格罗塞尔游记》里有他们的谋划吗？那目的又是什么？”
思绪电转间，艾布纳又想起自己和休第一次出海乘坐的那一艘“万城辉煌号”客轮的船长阿兰森·爱德华，他就是误入《格罗塞尔游记》中的士兵——龙泽尔的家人的后代！
说起来，那一次和休的旅行虽然是老师安排他们俩暂避魔女的无奈之举，却一路上遇到了龙泽尔家人后代，“梦境迷宫塔”，东切斯特郡的古龙……等诸多和“梦境”相关的事件……
这是巧合？还是某种聚合效应？
“水越来越深了！”艾布纳揉了揉额角，然后略作犹豫，还是对艾德雯娜说道：
“关于这书中那位士兵的家人，我有一些线索……”
闻言，艾德雯娜眼眸晶亮地问道：“是什么？”
“‘万城辉煌号’客轮的船长阿兰森很可能就是龙泽尔家人的后裔。
“我之前坐过他的船，听他说起过他有一位先祖在160多年前莫名失踪的事……而他家当时就住在贝克兰德，而且他那位失踪的先祖也是一位士兵。”
艾布纳将说到这里，想起那天正是“愚者”先生降临的夜晚，而他也承诺如果可能，会将阿兰森船长的那句“随时欢迎你回家”带给龙泽尔……虽然那位船长多半都不记得自己喝多后说过些什么。
“‘万城辉煌号’……”艾德雯娜沉吟了几秒，浅蓝色的眼眸微转，又接着道，“我会去调查的，有结果的话会立刻告知你。”
如果不是还要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大雾霾，我真想亲自去找那位阿兰森船长……毕竟这事关“灾祸印章”，事关穿越者……
好在艾德雯娜会邀请我一起去《格罗塞尔游记》里探险，倒也不会错过什么。
而且莉莉丝告诫我在半神前对那些“穿越者”前辈的探查不要过于深入……所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谈完正事，两人又聊起各自之前的经历，艾布纳趁机将自己“奇异博士”马甲转让的事告知了对方。
而艾德雯娜最近心情却不是很好，因为她的“黄金梦想号”上有船员“叛变”，还将她打捞起那枚巨大的黑铁钥匙，以及截杀“极光会”D先生的事情透露了出去。
对此，艾布纳直接通过“博学者交流术”邀请对方进入了自己的学习空间，和其交换了数个“秘术”的构造模型，这才让她转移开注意力。
……
贝克兰德，西区，爱德华街6号。
这是“欲望使徒”伪装成的银行家帕特里克·杰森的房屋。
此刻，房屋正门突然被打开，一群穿着黑色呢制大衣的值夜者小跑入内。
他们的神情警惕又戒备，仿佛面临着极端恐怖的敌人。
蹬，蹬，蹬，伦纳德穿戴着一具银色的全身盔甲走了进来。
那盔甲风格古老，左肩斜着往下腹的区域沾染着一片泼洒式的无法清洗的暗红血迹，如同独特而华丽的装饰。
“队长，那个恶魔不在这里。”伦纳德借助盔甲的能力在屋子里“检查”了一遍后汇报道。
“安魂师”索斯特点了点头，然后掏出怀表看了一眼道：
“换人！
“伦纳德，二楼主卧盥洗室，已经准备好热水，不要耽搁时间，否则你就只能回归女神的怀抱了。”
伦纳德不敢怠慢，忙在其他同事的帮助下脱卸盔甲，可就在这时，一个值夜者跑了进来，汇报道：
“索斯特队长，有人在乔伍德区的河岸南街目睹了帕特里克……不，是杰森·贝利亚，有两位‘代罚者’已经赶去侦查……他们希望我们能就近支援。”
河岸南街虽然地处乔伍德区，但却只和北区的一支值夜者小队驻地隔着塔索克河。
“风暴教会的人怎么也加入了这个案子？”索斯特疑惑地询问道。
“有两位侦探的家属不愿意被保护，觉得不会被牵连，所以留在了外面……结果他们被发现死在了各自的办公室内，一个是太过恐惧，吓死了自己，一个则非常兴奋，耗光了最后的精力。
“他们都是‘风暴之主’的信徒，是以代罚者正式介入了这个案子。”
那位值夜者回答道。
脱盔甲脱到一半的伦纳德听到这番话后先是没觉得什么，但他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是随口说道：
“刚介入就有了线索？还真是很‘巧合’啊！”
巧合？索斯特队长听到这个词，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
圣乔治区一栋别墅内，拉里男爵看着收到的信件，自语道：
“埃德萨克王子的管家约我今晚在科特街3号的别墅见面？
“我记得那里距离圣风大教堂不远……
“会是陷阱吗？”
心中犹豫的同时，他取出一件非凡物品进行起占卜，很快得到了不是“陷阱”的结果1
拉里男爵这才松了口气，心道：如果能见到王子殿下，争取到他的信任，也许可以得到面见国王陛下的机会……到时候，必然能洗刷冤屈！！
可惜亲爱的昨天才来过……否则就能和她分享这个好消息了！
她真是个好女人，如果我重新掌权，一定要把她从帕尼斯那里夺过来！
……
河岸南街，艾布纳之前布置“传送祭台”的房屋内，“绝望夜莺”潘娜蒂亚放下手边的两个生死不知的“代罚者”，自忖道：
“没有埋伏……看来幕后之人的目标只有塔利姆，甚至为此准备了一次性的传送仪式……可惜他们打错了主意，‘原初’的物品释放出的诅咒，可不是距离能消弭的！
“呵，虽然使用物品屏蔽了气息，但罗塞尔那死鬼曾说过，‘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而我正好有这方面能力的物品。”
顶着“欲望使徒”杰森面孔的潘娜蒂亚自信一笑，取出一面镜子照向破碎祭台周围，很快就看到了一个极为模糊的曼妙身影。
“怎么会是她？！”潘娜蒂亚面露惊讶，可她随即冷静下来，思索道，“不，也不是没有可能……
“据我所知，那对母女最近都来过贝克兰德……尤其是特雷茜，还刻意接近过埃德萨克……
“她们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