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炸开
事实上，艾布纳也没有只盯着“克来恩”迫害，他有时也会迫害不同世界的“艾布纳”，只不过没有进行“录像”，没有拿给“愚者”先生观看而已。
总之，对于老刘的“挑衅”，克来恩现在懒得理会，也没兴趣知道他又给低维世界本该死去的“克来恩”灌输了怎样的“虚拟人格”，直接转移开话题道：
“所以说，你依旧没能找到‘隐匿贤者’布置仪式的世界？上次不是说快了吗？”
闻言，艾布纳却没有半点着急的意思，他笑着回答道：“确实是快了……我有预感，要不了几天就会有结果了。”
“再过几天……”念叨了一句后，克来恩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吧？
“那一天有特别的‘象征’？‘运气’会格外得好？
“另外，你不会准备把围剿‘玫瑰学派’城邦的行动也订在那一天吧？
“之前你说要保证自己处于‘巅峰’状态，不能亲自召唤我的‘历史投影’，也是因为在那一天有更大的计划？”
听到这番话，艾布纳收敛起笑容，深深地看了克来恩一眼，然后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得太多了！”
“你还想把我灭口了？”克来恩没好气地回应道。
他刚刚被艾布纳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最后却只是玩了个梗。
“虽然不能灭口，但还是要抹去一些记忆的……有些事在灰雾之上能想能说，但回了现实却不行……会被‘隐匿贤者’预感到的。”艾布纳简单解释了几句。
甚至可能在某些自主生成的低维世界体现出来，提前暴露。
“这样啊……那我暂时先不问具体细节了。”克来恩识趣地再次转移话题，询问道，“贝尔纳黛也不是真的去找‘黑暗牌’了吧？”
“不……她是真的在找‘黑暗’牌！”艾布纳肯定地道。
他将“真的”这个词加重了语气。
克来恩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道：“和你说话真费事啊……什么都要猜。”
“谁让你总问那些不能说的问题！”艾布纳斜了他一眼，“如果你肯配合问问我又拿某个‘克来恩’做了什么，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说那个我可‘欢喜’不起来，那只是你在自嗨而已！”克来恩吐槽了一句，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对了，我距离女神给的那个信奉‘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的城邦地址应该不远了，最多还有一两天的路程，也不知道那里会有什么……”
之前他去向女神求取查拉图的另一枚“奇迹师”特性时，女神给出了这个让他去某个废弃城邦取一件东西的任务。
“能和‘奇迹师’特性相提并论的东西，想来不会简单，你自己小心一点。”艾布纳叮嘱了几句，却也没过分关注，毕竟女神不将这任务交给他，就是不想他插手。
这也许是单纯为了考验或锻炼克来恩，也可能是她确实不希望艾布纳去办这个事。
“作为‘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我一向是小心谨慎的。”克来恩笑着回应道。
艾布纳看了他一眼，内里却腹诽道：“占卜家”途径的非凡者虽然平时很“苟”，很“怂”，但一旦“莽”起来全都不要命啊！
比如不带秘偶的“罗大师”，比如正面硬刚A先生的“谭大师”，比如被我‘洗’成信徒的黛芙妮，比如直闯夜之国的“查拉图”，比如强行容纳唯一性的“半个愚者”，再比如原着里靠着放“天尊”赢了阿蒙的你……
虽然大部分都是事出有因，或者迫不得已……
……
待艾布纳也离开了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后，克来恩坐回“愚者”的位置，他先将“塔”先生带上来的“黄昏巨人”牌通过仪式扔进了“太阳”的红色星辰，接着才伸手将“太阳”之前献祭上来的，所谓“异种王”神国的“地图和钥匙”从杂物堆里召唤了过来。
拿起那个“眼珠”状的物品端详了一阵，克来恩才暂时将其放回盒子里，然后具现出钢笔和羊皮纸，书写下占卜语句：
“这‘眼珠’的来历。”
他担心白银城的记载有错误，或者“眼珠”里投射出的“地图”本身就是个陷阱，所以打算通过“梦境占卜”来进行确定。
放下钢笔，克来恩低头看了眼一旁的诡异“眼珠”，表情颇有些凝重地呼了口气：
“又要开始作死了……”
他直觉这玩意很可能就来自“异种王”克瓦希图恩，白银城将其称为‘克瓦希图恩之眼’也许不是随意取的名字……他可能会直面那位和“空想之龙”同样强大的古神。
不过，今时也不同往日了，克来恩现在已经是序列3“古代学者”，是半神，能承受的伤害、能调动的灰雾之上神秘空间能力都远超以往。
花费几秒钟的时间平复了下心情，他后靠住椅背，一手拿起“克瓦希图恩之眼”，一手捏着纸张，低声重复起占卜语句。
一遍又一遍，克来恩以冥想状态为跳板，进入了深沉的梦境。
迷迷蒙蒙的世界里，竖立着一个个巨大的凋像，它们或双手被绑在了背后，或身体缠着荆棘玫瑰，或形如木乃尹，直观地给人“束缚”的感觉。
凋像下方，诸多“苦修士”席地而坐，盘腿打坐，给人非常“安静”的感觉。
但忽然间，满月当空，原本安静的“苦修士”们顿时“沸腾”起来，他们或化作狼人，或变为活尸，或化作怨魂，开始肆意地放纵起恶意和欲望来。
而这时候，城市周围的空间出现了一道裂痕，一道丑陋扭曲，却在身上缠满荆棘和带刺玫瑰的身影出现在了裂缝中。
但下一刻，那道身影就忽的炸开，炸得四分五裂，最后她那只映着城市倒影的眼睛也飞遁而走，不知所踪。
与此同时，伴随着那身影的炸裂，克来恩的思绪也没征兆地炸开了。
……
第90章 见面
待粗大的石柱重新屹立，斑驳的长桌回归了原样，恢弘神圣的宫殿也仿佛没有发生过变化后，克来恩的表情难以遏制地扭曲了起来，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头。
“这似乎不是古神该有的威力啊……超过了‘空想之龙’安格尔威德，只比‘远古太阳神’稍差……
“‘异种王’克瓦希图恩如果真有这样的力量，莉莉丝当初是怎么做掉她和弗雷格拉，还全身而退的？”
虽然白银城的记载中是那三位古神同归于尽了，但清楚老刘和莉莉丝很可能有一腿的克来恩自然知道血族始祖依旧存在，当初还在“梦境迷宫塔”第一层的事件后给了他“月亮”牌当报酬。
“嗯……刚刚那个，应该是三古神大战尾声，克瓦希图恩拼死想要回到神国的场景……所以才突然有‘黑暗’降临，有‘满月’升起……
“她在陨落前最强烈的意愿是回到神国……那么合理的推测是，并不是‘异种王’本身有那么强，而是她的神国里存在着某种强大的东西，可以救她的命！
“我会遭到如此可怕的‘反噬’，应该也是试图窥探那东西所致……”
稍微思索了一阵，克来恩就理清了思路，接着他轻敲了下斑驳长桌的边缘，让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又一次开始震荡。
震荡之中，宫殿地面突然浮现出一道血色的光芒。
这光芒扭曲着，挣扎着，最终还是被灰雾的力量清扫一空，毫无残留。
又过了好几十秒，克来恩才真正缓和下来，心里思忖道：
这光芒有些像“原始月亮”的力量，但本质上好像又不太一样……还有种“堕落”、“污秽”的感觉……那究竟是什么？艾布纳提到过的“堕落母神”？还是处于“囚犯”和“罪犯”两条途径顶点的那个所谓的“欲望母树”？
一个个疑问在克来恩脑海内闪过，让他有了不少猜测，却难以得到最终的答桉。
收敛住思绪，将疑问压回心头，克来恩具现出新的纸笔，书写下了刚才直视“异种王”收获的知识：
“序列2：古代邪物。
“主材料：‘克瓦希图恩’的心脏，或者‘古代邪物’非凡特性。
“辅助材料：‘深渊’第一层的岩浆50毫升，侵染过古神‘克瓦希图恩’血液的荆棘或者玫瑰花刺十根。
“仪式：……将自身化作‘诅咒之物’，供别人使用至少三百年……”
“序列1：神孽。”
“主材料：‘克瓦希图恩’的‘诅咒之源’，或者‘神孽’非凡特性。”
“辅助材料：……”
“仪式：……在一位容纳了唯一性，或者拥有神灵象征的存在身体中孕育，并作为其孩子诞生……”
“序列2：创生者。”
“主材料：‘克瓦希图恩’的大脑，或者‘创生者’非凡特性。
“辅助材料：……
“仪式：……创造一个非凡种族，并让这个种族可以凭借自然繁衍延续至少百年……”
…………
做完这些事情，克来恩重新拿起那个眼珠，再次表情沉凝地端详了一阵，然后将灵性蔓延到其中，观看起里面投射出的“地图”来。
但很快，他就惊讶得脱口而出：
“这个位置……不就是老刘在来茵那一世和‘黑皇帝’、‘冥皇’一起进行研究的那个小岛吗？
“‘异种王’的神国竟然就在那座小岛监狱的内部？
“是了……她们的研究方向里就有来茵从星空里召唤出来的物品……而废弃神国可能都是‘封印’或‘屏障’的薄弱地带，在那里召唤来自星空的物品更加容易吧？
“另外，克瓦希图恩神国里的那个可怕的东西，也可能落入了来茵、‘黑皇帝’和‘冥皇’手中……那应该是他们研究的主要方向。”
脑海里闪过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克来恩决定还是找机会和老刘说说这件事情……不过也不用太着急，毕竟“亵渎之牌”还没有凑齐，距离他们去探索那座小岛估计还有段时间。
更何况，老刘应该已经恢复了“来茵·卡伦尔迪亚”的记忆，没准知道那里的情况……就算他不知道，“灵物之神”托尔兹娜这位“异种王”曾经的从神目前就是老刘的天使，她肯定清楚老上司神国的情况。
思绪转动间，他将这“克瓦希图恩之眼”扔到了杂物堆里，并调动灰雾之上神秘空间的力量，将它压制，免得下次上来，自己剪的纸人都已开始在欲望驱使下“放纵”起来。
……
西拜朗，一处名为诺曼的港口城市。
这里是鲁恩王国的殖民城市之一，月前一度被“玫瑰学派”支持的军阀打得及及可危，还是因为那军阀后方的卡拉斯顿地区发生了叛乱，才最终防御了下来。
不过即便如此，港口的房屋和各种设施也遭到了破坏，大部分有关系的北大陆人都已经撤离，留下的除了一时难以离开的贫民，就都是归化的混血儿和亲近鲁恩的本地人了。
当然，鲁恩的殖民军和教会的部分神职人员也还留守在这里。
此时港口码头的一角，身穿黑色立领风衣的埃姆林·怀特拿出怀表看了一眼，然后化作无数透明蝙蝠向大海深处飞去。
与此同时，距离港口约莫五六海里的海面上，一艘造型古老的战舰从海中升起，露出了全貌。
那正是艾布纳借给“歌之上将”的旗舰——“三叉戟号”。
一分钟后，无数蝙蝠汇聚成人形落在了甲板上，并向从船长室走出的两位女士行礼道：
“下午好，夏塔丝女士、格温女士。”
身高已经超过两米的格温小姐简单回了一礼，笑着道：“就等你了，怀特先生。”
而有一头柔亮发光的黑发，并将它绑成了简单马尾的夏塔斯神情则有些恍忽，口中喃喃道：“巨人……血族……对付‘玫瑰学派’……
“我怎么有了种回到当初三族同盟，共同对抗异种的错觉……”
第91章 盘点战力
夏塔丝很快就回过神来，毕竟格温小姐并非真正的“巨人”，一切也都是她的错觉而已。
埃姆林·怀特倒没想太多，他在行过礼后就跟着两位女士走入了不远处的舰长室内，而在这里，早就有两位先生和三位女士边喝着咖啡边等候了。
那三位女士分别是“疾病中将”特雷茜、“苍白上将”玛利亚，以及“看门人”简·格兰特。
埃姆林之前与玛利亚和简见过面，还有过合作，而特雷茜的样貌大海上尽人皆知，所以他都认得。
两位男士里，只戴着一张面具作为伪装，甚至手上还有红手套的“星星”伦纳德，埃姆林自然是认得的……但另一位身材看似消瘦，却将椅子腿都压得咯吱作响的男子他却没有什么印象。
待三人走进房间各自落座，“三叉戟号”便开始下潜，并很快通过一扇虚幻的大门，进入了一座位于“隐秘”中的海底城镇。
直到这时，伦纳德侧过头，似是听到了什么，这才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拍了拍手掌道：
“在座各位有的是接到了命令，有的是为了帮朋友的忙，有的则是和‘玫瑰学派’有仇怨……
“但大家今天坐在这里，那么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剿灭卡拉斯顿的‘玫瑰学派’势力，尽可能地杀伤‘玫瑰学派’的成员。
“所以，大家来商议一下具体的作战计划吧。”
他的话音刚落，与他提前有过商量的埃姆林就接话道：
“虽然‘玫瑰学派’放纵系的那些非凡者容易被自身的情绪和本能控制，但这不表示他们的脑子已经随着活尸化消失，就算真的消失，他们内部也是有其他途径的非凡者的。
“既然他们的半神直接参与了战争，暴露了本身的位置，那就不会不考虑到血族、节制系、教会等敌人和仇人的袭击，我认为他们一旦遭遇攻击，能够瞬间得到大量的支援。
“根据现有情报初步估算，恐怕不会少于五位！”
闻言，“疾病中将”特雷茜却冷笑一声道：“五位？这估计太保守了！我们得按照十位半神来预估才行……这里可是南大陆，是‘玫瑰学派’的老巢！”
作为曾经与“玫瑰学派”有过短暂合作的魔女，她对这个组织的底蕴有着一定的了解。
“另外，对天使层次敌人的阻拦，不能只依靠艾布纳……那样，他可能也有危险。”特雷茜说到“艾布纳”时，无论语气还是态度都缓和了不少，不再那么尖锐。
见此，简和格温小姐同时皱了皱眉，前者斟酌着道：“我可以请‘战争与毁灭之神’教会的大祭司出手，那是一位天使层次的强者。”
不知为什么，那位只见过几次面的大祭司对简很是关照，而简也同样觉得对方亲近，两人相处时间不长就已经颇为亲密，所以她才敢夸下这个海口。
“战争与毁灭之神”的大祭司是天使？我怎么不知道？为对方效力了小半年的埃姆林呆愣了一阵，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苍白上将”玛利亚这时候也开口道：“‘灵教团’可以派出一位圣者……但她会携带‘0’级封印物，勉强可以加入天使的战场。”
埃姆林想起塔罗会上讨论行动计划时“世界”说过的话，立刻转述道：“格尔曼·斯帕罗说他短时间内可以牵制住一位天使。
“另外，节制派还有一位天使也会加入战斗。”
“这样一来，有贝尔丹子爵、‘战争与毁灭之神’的大祭司、节制派天使，再加上一位手持‘0’级封印物的圣者，以及自信可以短暂牵制天使的格尔曼，哪怕‘玫瑰学派’来四到五位天使，都有办法应付了……更何况，他们未必有那么多天使存在。”
夏塔丝简单总结了一番后，又环顾一圈，让众人说一说可以参战的半神层次力量，并首先开口道：
“我可以请来一位‘灾难主祭’。”
她指的自然是海底精灵聚居地“呼啸镇”的大长老艾米莉，那位阁下在喝了“不老泉水”后，状态好了不少，至少十年内寿命不会走到尽头。
埃姆林习惯性地举了下手道：“除了格尔曼，‘星之女王’也会到来……还有‘节制派’的一位‘木偶’和‘战争与死亡之神’教会的一位‘摆渡人’。”
玛利亚则将“苍白的正义”长剑拄在身边，澹澹说道：“有了它，我本身就是半神层次的战力。”
格温小姐见状，同样将“曦银之剑”抽出，笑着道：“我也一样！”
简不甘示弱，打开自身“冥界”的大门，将一股半神气息隐隐透露了出来。
她瞥了眼“疾病中将”特雷茜，扬起下巴道：“我也是！”
很显然，她依靠先祖的馈赠，成功地在自身冥界里“养”了一只半神层次的死灵。
特雷茜却没有理会简这般在她眼里颇为“幼稚”的行为，只轻笑一声道：“我的母亲会来参战，她是一位序列3的‘不老魔女’。”
“我们‘晨星城’可以提供一台半神层次的‘机械傀儡’。”一直没有说话的消瘦男子在特雷茜之后说道。
他本身就是一台机械分身，来自“晨星城”评议团委员之一的安尼克。
这时候，伦纳德咳嗽一声，再次拍了拍巴掌道：“教会的半神虽然都已经撤离，但这次鲁恩军方会派遣一位圣者帮助剩余的驻军打一次反击……这么算起来，我们这边也有了十位半神战力，与‘玫瑰学派’可能派出的战力上限相差不大……但没有决定性的优势。”
“这其实足够了……只要牵制住‘玫瑰学派’所有的半神和天使，对方的中低序列的非凡者和普通人军队远远无法和我们几方之和相比！”埃姆林底气十足地说道。
一来，他说的是事实；二来，他其实并不觉得半神层次的战力会是均势，毕竟如果战局不利，塔罗会“正义”小姐、“审判”小姐、“倒吊人”先生等半神随时可以过来支援。
第92章 汇聚（加更）
南大陆某座港口城市的军营内。
一个看起来二十三四岁，金发灿烂，蓝眼如湖，长得相当不错的年轻军官正坐在一张简易的办公桌后，阅读着从本土辗转发来的电报。
这个年轻军官正是奥黛丽的二哥，阿尔弗雷德·霍尔。
几分钟后，阿尔弗雷德放下手里的电报，面色凝重地站起身，走到一旁悬挂的作战地图前。
他的副官，黑发褐童的帕格尼见状，惊讶问道：“电报里说了什么？”
“要我们在后天配合黑夜教会的红手套小队，发动对卡拉斯顿地区的反击。”阿尔弗雷德一边在地图上写写画画，一边回答道。
帕格尼闻言却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道：“总部疯了吗？卡拉斯顿地区可是有着半神存在……我们这么去是送死！”
“不必担心半神的问题，我们的目标是那些土着军队，其余会有人帮我们拦住的……”说到这里，阿尔弗雷德顿了顿，又继续道，“另外，军情九处会派一位半神过来防止意外。”
帕格尼听到解释松了口气，然后恢复了以往那副“吊儿郎当”的姿态，随口问道：“是哪位阁下过来？”
阿尔弗雷德停下了手里画线的动作，语气颇不自然地回答道：“是……‘看不到的恐惧’，休·迪尔小姐。”
上次这位小姐来南大陆时，序列与他相当，但如今他依旧是序列6，而对方却在去年就已经是半神了……这多少让他有些受到打击。
“‘看不到的恐惧’啊……听说这位可是女皇陛下的心腹，又是那位炙手可热的贝尔丹子爵的情人……她既然被派了过来，说明危险不会很大。”帕格尼听到休的名字后神态更加放松。
他们虽然身处南大陆，但身为大贵族家的子嗣，消息还是非常灵通的，对贝克兰德的政治局势也是了如指掌。
“对……所以虽然不清楚这次反攻作战的细节，但想来，高层应该很有把握……”
就在阿尔弗雷德和副官说话的时候，军营的一处营帐内，沃尔上尉却是满脸愁容地擦拭着手里的枪械。
他原本已经退伍，但因为南大陆的局势恶化，又被强制征召，跟随阿尔弗雷德的部队转战。
一开始还好，与土着军队的战斗鲁恩殖民军明显占据着绝对的上风，部队伤亡不算高。
但随着邪教徒的参战，各种恐怖诡异的敌人都出现在了战场上，导致士兵们有时只要不小心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就会立刻变异为怪物，或者直接暴毙！
沃尔上尉因为前年给那支去丹尼尔谷地的军情九处特别小队当过向导，见识过非凡力量的可怕，所以比较机灵，这才没有像几个同伴一样惨遭不幸……
但这也只是苟活一时，再这么下去，他也难逃一死。
“好在我的妻子女儿都在古拉因城，那里是王国在南大陆的重要据点，不会轻易被放弃……她们还是安全的……
“而阿尔弗雷德上校是一位真正的绅士，不会克扣抚恤金。”
沃尔上尉庆幸地自语了几句。
他所不知道的是，就在营帐的另一头，处于“心理学隐身”状态的休和佛尔思正静静地看着他。
“佛尔思，他就是你的父亲？”休见他想的都是现在的妻女，对于身处北大陆的自家好友仿佛完全遗忘了一般，不由得抿了抿道，“你不是早就不在乎了吗？”
佛尔思点点头道：“我确实早就不在乎他了……但我也不想我那个没见过的‘妹妹’也失去父亲。”
“那我开一张调令，将他调回古拉因？”休询问道。
“没必要……而且从这里到古拉因的道路也不安全，死在半路上的可能并不小。”佛尔思说到这里叹了口气，“我会暗中在他身上安放三个‘替身’符咒，如果三次替死都救不了他，那就是他‘命该如此’了。”
……
未来号，嘉德丽雅再次将妮娜找来吩咐起自己离开后的注意事项。
妮娜撇了撇嘴道：“就是看好弗兰克和那个工匠嘛……知道了！知道了！
“不过，船长你这次又要去做什么？”
“我去帮简对付一位半神。”嘉德丽雅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对卡拉斯顿的袭击目前还处于准备阶段，不宜过早暴露。
虽然她信得过自己的船员，但也难保不会因此透露出风声，毕竟这个世界的非凡手段种类繁多，很难完全防的住。
妮娜没敢追问，指了指门口道：
“船长，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我就出去了。”
“星之女王”嘉德丽雅点了点头，示意这位“未来号”的水手长可以带着她的下属们离开了。
就在妮娜握住把手，轻轻拧动时，嘉德丽雅突地想起一事，忙开口喊道：
“妮娜。”
“嗯？”金发绑成高马尾的妮娜转过头来，一脸“迷惑”。
“不要酗酒！”“星之上将”嘉德丽雅认真地强调了一句，“等我回船，会让你好好喝的。”
妮娜顿时露出了迷人的笑容：
“成交！”
嘉德丽雅想了想，又叮嘱道：
“除了弗兰克，你们还要注意希斯的状态，不要让他对未知的声音产生好奇，不要太过疲惫，还有，经常把奥托洛夫从他的房间内拉出来，控制他接触神秘学知识的频率和次数，还有……”
“知道啦知道啦，我还不了解他们？”妮娜摆了摆手，答应了下来。
等到这位水手长离开船长室，顺手关上了房门，嘉德丽雅才将目光投向窗外，眺望目前还看不见的卡拉斯顿。
……
白银城，圆塔顶部的房间内。
刚刚将“黄昏巨人牌”交给戴里克，让其送还给“愚者”先生的首席科林·尹利亚特正对那个外面那个陌生的世界产生遐想时，一个“黑影”忽然现身，并汇报道：
“首席阁下，‘前任首席’在地底失踪了！”
科林闻言却并不意外，只点点头道：“这件事我知道……放心吧，他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
第93章 一具尸体
某个“平行世界”内的迷雾海，拉夏岛。
一座纯粹由翡翠组成的华丽城堡内，“贝尔纳黛”缓缓睁开了眼睛。
身材高挑的神秘女王打量了几眼自己身处的这个城堡内部观景效果最好的半开放房间，点点头自语道：
“看来这个世界和现实的差别不是很大。”
这位“女王”殿下，正是“穿越”而来的主世界贝尔纳黛，她是为了“黑暗牌”而来。
在父亲的一本“穿越小说”里，贝尔纳黛发现了“黑暗牌”的线索，知道其很可能被父亲藏在了某个平行的低维世界里……
而在年初某次泡澡过程中，她又一次“触发”了那个如同剧场的神秘空间，并在其中“明白”了“穿越者”是某个序列的名称，继而根据小说的内容开发出了新的“神秘再现”。
而她在实验这个新法术时，却发现其会带着自己连续“穿越”多个不同世界，耗时可能会很久，且发动后无法终止，所以只得赶在第一次“穿越”完成前，给嘉德丽雅去了信，让其不必担心，却连收拾房间的功夫都没有。
“这都是第九个世界了……也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有没有父亲在小说里提到的‘吃地瓜的穿越者’……
“接下来有接近三周的时间供我调查……嗯，还是从‘艾布纳’开始……在这么多世界里，我认识的人中就数他的变化最大，性格的‘种类’最多……无论怎么看，都是他比较可疑。”
想到这里，贝尔纳黛招来这个世界的“黎明号”，向着贝克兰德而去。
她没注意到的是，一枚“慧眼”就附着在她的星灵体内，一直伴随在她身边。
……
“血色平原”中，通过“慧眼”感知到这一幕的艾布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自忖道：
“在你的眼中，肯定以为我是假借寻找‘亵渎之牌’的名义，在利用‘贝尔纳黛’和你的同途径聚合效应，查找你布置仪式的那个世界吧？
“但很可惜，这只是个‘幌子’……
“等到南大陆那边的战斗开始，你肯定会觉得我再无心去了理会你的谋划……那恐怕是你最为松懈的时候，也是我的机会所在！”
……
神弃之地，独自“流浪”的克来恩根据女神给予的位置刚走出一处河谷，就看见了一座死寂的城邦。
这座城邦的建筑已坍塌了大半，剩余则有着很尖的顶部，仿佛在象征通往天国的高塔。
它们表面生长着暗红色的藤蔓类植物，结着一颗颗不知能不能吃的果实。
进入城邦，克来恩发现每一栋房屋前都有具石棺，里面躺着或成白骨或刚有点腐烂的尸骸。
它们的共同点是非常畸形，有的长了四条腿，有的眉心裂开了缝隙，有的缺少皮肤，直接显露出了血肉，有的手臂缠绕在脖子上，如同尾巴。
“这就是信仰不死鸟的城邦啊……不过从一些遗留的神像来看，这座城邦后来应该改信了‘远古太阳神’……
“女神要我取走的东西就在中央神殿的地下。”
思绪转动间，克来恩没有急着走入那座还算完整的神殿，而是伸手向前一抓，拉出了自己一分钟前的投影，让其先进去探路。
很快，几根倾斜的石柱映入了他的眼帘，顶部暗红的荒草从它们的缝隙里长了出来，缠绕住了一个个鸟类浮凋。
提着煤油灯的克来恩环顾了一圈，确认这座城邦的居民并没有真正死绝，还残余着少量幸存者，他们不知通过什么办法，转化为了黑暗深处的怪物，正躲避着昏黄的光芒，在视线无法触及的地方包围着神殿，想要袭击克来恩这个看起来正常的人类。
——克来恩之所以能确定那些怪物原本是这座城邦的居民，是因为它们的“灵体之线”出现了一定的畸变，或灰白，或扭曲，或部分黏连，与其他地方的怪物截然不同，更接近石棺内那一具具尸骸给人的感觉。
不知道怎样的绝望和崩溃，才让这里剩余的人类选择了这么一条路……或许最深沉的绝望就是每天都看不到希望，而且周围的情况越来越差……相比之下，白银城都已经是“天堂”了！克来恩心中有些感慨。
不同于原着，没有和阿蒙玩过“游戏”的他，不曾经历过那种一次次出现希望又一次次收获绝望的遭遇，也完全不想经历……
但这不妨碍他对这里的居民心生怜悯。
在神殿内仔细找了一圈后，克来恩却并没有发现地下室的入口。
“难道要我徒手挖地洞？
“应该不会……对了，艾布纳曾和我说过，不死鸟始祖除了自身的‘死神’途径，还容纳了‘门’途径的唯一性。
“而‘秘法师’序列的能力可以将部分区域隐藏了起来，分成表里两个部分……
“也就是说，必须通过特定的‘门’才能进入！
“但我并不善于找‘门’……”
想到这里，克来恩捏着下巴思索了一阵，然后伸手向前抓了几下，从“历史孔隙”里拉出了“0”级封印物“星之杖”。
紧接着，他在脑海里勾勒出“艾布纳”的画面。
——持握着“星之杖”时，脑海里如果能浮现一些非凡能力或者人物，这根手杖就会再现对应的能力对应的人，后者能发动一次非凡能力。
当然，要想达到这样的效果，对能力和人物有足够了解是前提，否则会出现意想不到的异变。
而克来恩将记录的“艾布纳”复现至此，自然是要他使用一次“洞悉”。
很快，一个相当隐秘的地砖碎片映入了克来恩的脑海，那显然就是通往地下隐秘空间的秘门。
见此，哪怕本身是投影，克来恩也没贸然进入，而是操纵着暗中的怪物“秘偶”们钻入了其中。
——早在二三十秒前，克来恩就已完成了对它们的控制，进行了彻底转化。
借着怪物们共享来的视野，克来恩看到了“隐秘空间”中藏着的东西……
那竟然是一具皮肤上覆盖着诸多羽毛，形似人类的尸体。
第94章 遗蜕
一具覆盖着羽毛，疑似人类的躯体？
克来恩本还想细看，可这时候，他操纵的那些“怪物”竟飞快腐烂起来，烂到流出黄绿色的脓液，烂到血肉一块接一块地掉落。
啪！啪！啪！
怪物们的脸庞只剩下白骨，眼珠脱离了凹陷，不分先后地砸在地面上。
喀察之声不绝于耳，所有的怪物都完全散架，继而化作了灰尘，只余下一颗颗闪烁着光芒的物体留下原地……那是它们的非凡特性！
与此同时，莫名的力量也蔓延到了“灵体之线”上，就要顺着联系入侵操纵着它们的克来恩历史投影。
不过，却被察觉到危险的克来恩果断中止了联系。
“仅仅是看一眼就遭到了‘死亡’力量的污染？那具身体到底是什么来历……女神的任务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虽然早就猜到不会那么顺利，但克来恩的历史投影还是皱起了眉毛。
他思索了片刻，然后摆出祈祷的姿势，向“愚者”进行了祈祷。
接着，克来恩的本体进入灰雾之上，利用“太阳”刚刚交还的“黄昏巨人牌”撬动“源堡”的力量，制作了一个“纸人天使”，随后将其投入到了属于自己的“光点”内。
带有“黄昏”光芒的“天使”随即拥抱住克来恩的历史投影，为其带去了祝福。
做完这些，克来恩才再次藏进历史孔隙，专心操控起自己的投影，让其从那块碎裂的地砖“入口”，进入了神殿的隐藏空间内。
正如他之前通过怪物看到的那般，地下的隐藏空间虽然面积不小，但却显得很是空旷，只有位于中央位置的那口没有盖上棺盖的石棺最引人注目。
克来恩没有立刻去看棺材里的尸体，而是先将散落在周围的，属于怪物们的非凡特性收集了起来。
——主动转变成怪物的大部分是能进入城邦暗面或隐雪区域的‘学徒’途径非凡者，所以收集起来的非凡特性都属于这条途径，从“学徒”到“旅行家”都有，只是没有“半神”以上层次的。
“合适的时候可以赐给亚伯拉罕家族里信仰‘愚者’的成员……”口中滴咕了几句后，克来恩取出一枚黄水晶吊坠，对自己去看那具尸体的危险性进行了占卜。
待得到了“很危险，但在可承受范围内”的结果后，他才深吸口气走到棺木前，认真观察起之前只来得及扫了一眼的尸体。
当他的视线刚一触及那些覆盖在尸体上的羽毛时，“死亡”的力量就再次顺着联系蔓延了过来，但最终都被投影外的那一层澹澹的“黄昏”光芒阻挡了下来。
“这么看残留的力量也不是多强，只是层次很高，普通的半神都未必能幸免……”克来恩见“纸人天使”的力量挡住了来自“死亡”的侵袭，这才松了口气。
他定了定神，认真观察起棺木里的那具尸体来。
那是一个女人，一个有着东西方人种双重特点，长得非常漂亮的女人。
哪怕她现在毫无声息，且在这处隐秘空间里躺了不知多少年，但却没有变成干尸，反而肌肤光滑饱满，如果不是脸上白得没有血色，就仿佛在熟睡一般。
“这位女士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被安置在信仰不死鸟的城邦里？而且她这怎么看也不像是真的死了啊……
“另外，这位女士本身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污染的源头其实是她身上的‘羽毛’。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我的任务只是将她交给女神，又不需要探究她的来历。”
思绪电转间，克来恩开始布置起“献祭”仪式，并将那些收集起来的非凡特性放到了祭台上。
就在即将打开“献祭之门”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接着又从那具女人的尸体上拔了两根羽毛下来，放到了诸多特性旁边。
至于那具躯体本身，克来恩却是不想将其送上“灰雾”，毕竟还不能确定其是死是活，万一里面藏了个“阿蒙”或类似的东西怎么办？
眼看着诸多非凡特性和羽毛消失在了出现在虚空的“大门”中后，克来恩的投影这才摸出一枚“黑夜圣徽”拿在手中，然后边用一只手触碰到那具尸体，边用巨人语高声道：
“阿曼妮西斯……”
不同于之前念诵这个名字时什么声音都不能发出，想要说的内容仿佛被隐秘，这一回，手持黑夜圣徽的他却完整地念出了女神的真名。
下一刻，“黑暗”的力量爆发，克来恩的投影和那具女人的身体同时被擦除，消失得无影无踪。
同一时间，整座神殿无论是外层，还是被隐秘的空间都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并在几秒内就完全坍塌，化作了一片废墟。
藏于历史孔隙里的克来恩本体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幕，许久后才微叹口气，然后逆走四步，来到了灰雾之上。
他先是将那些特性扔到杂物堆旁，然后才拿起自己拔下的两根羽毛之一，开始“作死”……不，是开始“梦境占卜”。
灰蒙蒙的天地很快有了变化，他看见刚才那位美丽的女士站在一座祭坛前，眼中的神色不断变化，有着挣扎，有着痛苦，有着疯狂。
但片刻后，这些情绪全部被收敛，那位有着东西方人种混血长相的女士漂亮的眸子里只剩下了坚定。
她躺倒在祭坛上，任由突兀出现的苍白火焰吞噬了她的衣物，她的身体，甚至她的灵魂！
啊！啊！啊！
剧大的痛苦中，那位女士发出了不似人类的嘶吼声，但声音却越来越低，直至消失。
就在克来恩以为她已经被苍白火焰完全“吞噬”的时候，一头体型庞大的巨鸟却从苍白中冲了出来。
它体表覆盖着苍白火焰和神秘花纹织成的羽毛，眼睛仿佛青铜铸造，里面藏着层层叠叠的虚幻之门。
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
从“梦境”中惊醒的克来恩立刻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原本竟然也是人类？！”
“那具躯体，是不死鸟‘涅槃’后的遗蜕？”
第95章 奥尔尼娅的问题
“这么看来，不死鸟也和巨人、血族、精灵一样，是由旧时代残存的人类演变来的……难怪会有人类城邦信仰不死鸟……
“嗯……在莉莉丝明面上与‘魔狼王’和‘异种王’同归于尽的那一战后，固然让类人阵营的精灵和巨人走向了分化，但同属于‘非人’阵营的不死鸟和巨龙也一样不再信任彼此。
“在那一战里，执掌着‘门’途径的‘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竟然没有‘及时’赶到，这多少有些说不过去……
“也许格蕾嘉莉真的是‘非人’阵营里的二五仔也说不定。
“毕竟她原本就是人类，还很可能与‘幸运之神’时的老刘关系不错……‘女神的诗歌’嘛……
“这也能解释女神为什么非得要我，而不是让艾布纳来取走对方的‘遗蜕’。
“说起来，所谓‘遗蜕’其实就是‘不死鸟’在每一次新生后抛弃的旧身体，一般来说，如果特意遗留了特性的话，可以当做自身的‘容器’或‘分身’来使用。
“我刚才看到的画面，应该是格蕾嘉莉第一次进行‘涅槃’，并完全抛弃人类身份，化作完整神话生物时的场景。
“古神们不知道魔药序列，也不清楚相应的晋升仪式，在生吞特性后再想保持人类的姿态是不太现实的，只有彻底变成神话生物才能对抗那种源自神性的污染。
“格蕾嘉莉之前能勉强保持住人类的形态，多半和‘不死者’的特殊有关，也许可以在每次‘死亡’后‘洗掉’一部分积累的疯狂……但这样的操作到了接近神灵的层次就不行了。
“从那些画面里就能看出，她当时的状态非常糟糕，恐怕已经到了极限，这才不得不彻底变成了‘怪物’！
“但即便如此，格蕾嘉莉也将自己作为人类时的躯壳保留了下来，可能还被当作了‘容器’使用。”
作为“占卜家”的高序列非凡者，克来恩很轻易就从“梦境占卜”看到的画面中解读出了诸多内容，甚至还在直视了尚未成神的“不死鸟始祖”后，得到了“死神”途径序列4到序列2的魔药配方。
这对他还是有些用处的，毕竟戴莉女士如今也是他的“信徒”，他总得有些能奖励对方的东西。
至于女神拿走“不死鸟始祖”的遗蜕有什么用处？那关他什么事？
女神就算只是为了彻底消灭“竞争”对手，该头痛的也是老刘才对……
当然，女神肯定没那么肤浅，她拿走格蕾嘉莉的遗蜕必然另有谋划。
思绪转动间，克来恩再次拿起那两根从“遗蜕”身上薅下来的羽毛，心里思忖道：
这可是神话生物身上的材料，如果能制作成符咒肯定对我有着不小的帮助……嗯，我等等还要去圣赛缪尔大教堂领取我的任务奖励，也许可以顺便问问这方面的知识。
……
南大陆，卡拉斯顿地区东南边缘，阿尔德镇。
这座背靠铁矿山的小镇在“战争与毁灭之神”神使的帮助下度过了危机后，就彻底信奉起这位在战乱中庇护他们的神灵来。
与半年前相比，这里的模样变化很大，不但人口翻了几十番，吸纳了众多来此避难的居民，就连整体的规模都扩大了十数倍，已经是不输古拉因多少的南大陆大都市了。
城中的房屋绝大多数都是新建造的，虽然坚固耐用，但普遍低矮，造型也很朴素……只有处于中心位置的“战争与毁灭之神”大教堂鹤立鸡群，最为华丽。
这座教堂是负责南大陆传教事务的“神使”奥尔尼亚操纵自己的“血仆”建造而成，自然得符合血族的审美标准。
当然，现在的“奥尔尼亚”已经不是“神使”，而是升任为教会在南大陆的“大祭司”。
此时，“大祭司”奥尔尼亚，或者说她用“创生”手段制造的分身正端坐在教堂后身的会议厅，边喝着下午茶，边听取着埃姆林和简两人的汇报。
“……综上所述，各方会在周五凌晨一起对‘卡拉斯顿’首府发动袭击，目标是尽量击杀‘玫瑰学派’的高序列非凡者，彻底占领卡拉斯顿城。”简将之前在“三叉戟号”上开会讨论的结果向“大祭司”进行了通报，接着就要谈起具体作战细节。
结果她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奥尔尼亚打断道：“不必告诉我细节，只需说什么时候让我去哪就行。”
“这……真的好吗？”简和埃姆林面面相觑，都觉得“大祭司”的性子可能大概有些懒散……
奥尔尼亚自然看得出他们的心思，放下茶杯，摇摇头笑道：“你知道各方为什么会让你们这些甚至不是半神的小家伙们去制定作战计划吗？”
好像确实是这样……我之前竟然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简皱了皱眉毛，低头思索了一阵，却愈发迷惑起来。
而埃姆林回想了一下在塔罗会听到过的一些知识和秘闻，若有所思道：“是因为我们的实力比较弱小吧？因为弱小，所以我们的谋划自然无法真正危害到某些存在，继而让她们感知到？”
奥尔尼亚有些意外地看了埃姆林一眼，没想到这个血族后辈竟然能想到这一点，于是相当感慨地夸赞道：“说的不错……你还是有些见识的。”
说到这里，她再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公爵红茶”，觉得比自己当初种的那些“女王红茶”还要好一些，这才继续道，“‘玫瑰学派’的部分高层可以借用‘欲望母树’的力量，而那一位同样具备‘恶魔’的一些手段，比如‘危险感知’。
“正如埃姆林所说，你们这些小家伙再如何谋划，也不可能真的威胁到她……再加上‘隐秘’的庇护，也就不会提前泄露出计划。
“但如果我知道了具体细节，可就不一样了……”
毕竟“欲望母树”能在屏障内部投放的力量有限，天使层次已经具备足够的威胁了。
奥尔尼亚笑着解释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询问起了另一件事：
“你们知道‘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吗？”
身为“愚者”座下天使，我总得对那位有些了解不是？
第96章 开团
周四上午，贝克兰德圣赛缪尔大教堂的祈祷室内。
克来恩的历史投影先是“虔诚”地在胸前点了“繁星”，然后才探出右手，往空气里薅了一下又一下。
四五下后，他手臂一沉，拖出了一位着简朴亚麻长袍，系树皮腰带，赤着双脚，披着乌黑长发，容貌普通的女士。
黑夜教会苦修士首领，“隐秘之仆”阿里安娜！
同一刻，塞维亚半岛，亚伯拉罕家族驻地的一栋房屋内，有一位约莫二十七八岁的女子似乎被无形的丝线拉着，勐地坐了起来，身体挺得笔直，额头血管直跳。
她感觉自己的灵性就像决堤的洪水，汹涌着奔向了前方的虚空，怎么都遏制不住，眼看就要变得干涸。
下一秒钟，这种趋势缓解了不少，但依旧吓人，不是现在的她能完全承受的。
她叫作玛莎，是亚伯拉罕家族内部的一名“愚者”信徒，自从得到那位伟大存在的庇护，再也不用担心满月之夜后，她就成为了对方的“狂信徒”。
玛莎的信仰也得到了神灵的肯定，就在几天前，“愚者”先生赐下了“记录官”的非凡特性，帮助她顺利进阶，而代价仅仅是“记录”一种半神能力，作为卷者阁下降临的媒介。
取出一瓶“银月药剂”喝了下去，灵性枯竭问题得到缓解的玛莎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不由得感慨道：“不愧是‘卷者’阁下，哪怕有‘愚者’先生赐予的‘灵之虫’帮忙分担消耗，也差点直接将我榨干……”
圣赛缪尔教堂的祈祷室内，见阿里安娜女士的历史孔隙影像获得了意识，克来恩长话短说，直接开口道：
“女士，我已经完成了女神的任务。”
阿里安娜轻轻点头，表示知道了，不过她没有多说什么，而是不知从什么地方抓出一个小盒子，递到了克来恩手里。
那正是女神允诺赐予的，原本属于查拉图的“奇迹师”非凡特性。
见这位苦修士首领如此干脆，克来恩也不避讳，直接布置仪式，将盒子送到了灰雾之上。
做完这些，他才抓紧时间拉出从格蕾嘉莉身上得到的“羽毛”投影，请教道：
“您有没有利用这羽毛的办法？”
阿里安娜打量了几眼，嘴巴微张道：
“我知道一种名为‘不死鸟护符’的符咒的制作方式……”
接着，她便将这方面的知识塞进了一只自然灵的“脑袋”里，并转交给了克来恩。
……这知识的传递方式还真别致啊……将那只灵拿到手里的克来恩刚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意识就突然模湖，然后看到对面的女士和她眼中的自己同时虚化，飞快不见。
……
灰蒙蒙的梦境世界里，艾布纳漫步于一座漆黑的尖塔内部，并在这里见到了躺在黑色婴儿车里，裹着银色丝绸的威尔·昂赛汀。
都是一岁的人了，还当自己是几个月大的婴儿啊？隔壁托尔兹娜都满地跑了！艾布纳腹诽了几句，假装没看见对方正在吸手指，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觉得我这次成功率有多高？”
肉乎乎的威尔·昂赛汀缩回拇指，上下打量了艾布纳几眼道：
“在‘命运’领域里，拿着‘命运之轮’的你可比我更具备‘象征’……你好意思来问我？”
“我为什么问你，你心里不清楚吗？”艾布纳却似笑非笑地道。
闻言，威尔肉乎乎的小脸顿时皱了起来，带着哭腔道：“我积累‘幸运’也不容易……”
“我只是暂借，会连本带息还的！”艾布纳摆摆手，连哄带骗道。
听到这话，威尔当即拔高嗓音：“这可是你说的！”
话音未落，威尔就从自己的“婴儿车”上抽出一张顺位的“力量”牌，递给了艾布纳。
顺位的“力量”象征着不断突破自我，朋友和上司都对自己有充分的信心，成就接踵而来……确实是个好寓意，作为“好运”的载体非常不错。
艾布纳接过牌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就要告辞离开。
可这时候，威尔却喊住了他，用婴儿气十足的洪亮嗓音道：“让那位‘正义’小姐给我带一份纯正的，因蒂斯首都特里尔出产的顶级冰淇淋。”
艾布纳闻言停住脚步，笑眯眯地反问道：“你最近吃了不少冰淇淋吧？不怕影响这具身体的发育？”
威尔·昂赛汀犹豫了下回答道：“最后一次！”
说完，这肉乎乎的一岁小孩翻了个身，将脸埋到了婴儿车内的小枕头里。
见此，艾布纳笑着摇摇头，心道：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
……
周五凌晨，西拜朗，卡拉斯顿城。
已成为这里最高统治者的“木偶”达克斯立在原本属于黑夜教会的教堂顶层，俯视着灯火稀疏的城市，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他是纯粹的南大陆人，对于北大陆的神明极为厌恶。
不远处一栋房屋内，埃姆林·怀特对身旁的简·格兰特·米兰达点了下头，然后拿出了一个镶嵌着多枚红宝石的青铜盒子。
那盒子内装的是一个眼珠状的玻璃球，是埃姆林从血族内部申请来的“太阳”领域“1”级封印物，叫做“纯白之视”。
在对付“异种”途径的半神上，它有着非常好的效果，在某些方面甚至称得上克制。
当然，它不会因为埃姆林和简是自己这边的非凡者就产生怜悯的情绪，变得仁慈。
而简则取出一枚方型黑沉戒指戴在手指上，又拿出一块铁牌拿在掌心，这才打开“门”，将自身小“冥界”内的那只半神层次的死灵放了出来。
方型黑沉戒指自然是得自“地狱上将”路德维尔的死神戒指，而“铁牌”则是她从自家先祖陵寝里带出来的，可以号令诸多死灵的“信物”。
这两者叠加在一起，简才勉强达到了操控一只半神死灵的标准。
深吸口气，埃姆林·怀特打开镶嵌有红宝石的青铜盒子，用戴着黑色天鹅绒手套的左手，拿起了那颗“纯白之视”。
他的表情顿时扭曲了一下，体会到了完全暴露于炽烈阳光中的痛苦。
强忍着这种感受，埃姆林将那眼球状的透明玻璃球凑到了右眼位置。
前方所有建筑突兀“消失”在了他的视线内，只留下一道道或阴冷，或堕落的身影。
其中，有道人影就如同巨大的黑色漩涡，疯狂吞噬着周围的光线，让自身都变得扭曲。
这正是埃姆林的目标，那位神孽的学生，卡拉斯顿当前的统治者，“木偶”达克斯。
一点光芒随即亮起，凝聚成了灼热的，刺眼的射线，从“纯白之视”上蹿出，直奔教堂内的那道身影。
第97章 各处战场
（这是加更，半夜还有一章）
灼眼的纯白射线直接穿透了教堂的玻璃窗，落到了“木偶”达克斯身上。
它随即爆发出强烈的光芒，消融着所有的不死、阴暗和邪恶。
达克斯的身影腾得燃起了发白的火焰，但他的目光却锁定了发出了这道攻击的埃姆林，脸上流露出一抹残酷的笑意，继而整个人化作了一个木偶……一个长相酷似埃姆林的木偶！
这是“木偶”的“诅咒之源”，一旦双方建立起联系，对任一方的任何伤害，都将反应在另一方身上。
他的头顶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轮红月，其散发的月光已经将达克斯健硕的身躯和埃姆林勾连在了一起……
而“木偶”显然比“深红学者”更能忍受伤害。
于是下一刻，一道炽热的光芒在埃姆林的身上爆发开来，瞬间就将其吞没！
对于一位不到半神的血族来说，这样的攻击是致命的，哪怕“月光化”都不能消弭掉如此可怕的伤害，埃姆林看上去似乎到了绝境。
然而，无论是其本人，还是一旁的简，面容上却没有丝毫表情变化，仿佛早有预料一般。
轰隆！
伴随着两声剧烈的声响，教堂内的达克斯化作了一个仿佛由绯红月光凝成的纸人，任由其在爆炸中烧毁，而他本人则出现在了教堂的尖顶处，将冰冷的目光投向了钟楼附近的简，以及被炽热光芒笼罩，开始四分五裂的埃姆林。
可就在这时，达克斯的眼眸内映照出了身穿黑色宫廷长裙，头戴小巧软帽的莎伦身影，躯体一下僵硬，似乎失去了自我控制的能力。
而被炸成碎片的埃姆林却从另一处房屋的阴影中走出，接住了掉落下来的“纯白之视”。
对手是“玫瑰学派”的半神，埃姆林怎么会不防备对方的“诅咒之源”？所以刚才发动攻击，被“诅咒之源”锁定的“埃姆林”只是“世界”格尔曼召唤出的一道历史投影而已。
他的那一道“纯白射线”，既是对达克斯的试探，也是在为依靠“蠕动的饥饿”藏身阴影中的格尔曼创造机会。
而很显然，他们的作战计划成功了，达克斯不但消耗了手中神奇物品“月亮纸人”的次数，还落入了“圈套”，被格尔曼召唤出来的“节制”小姐投影附身。
埃姆林见状，没有犹豫，就像演练过千百次一样，将“纯白之视”对准了对面“木偶”的脑袋，准备激发“太阳”领域的“无暗之枪”。
当然，这肯定会给“附身”于达克斯的莎伦造成较为严重的伤害，但她毕竟只是个没有自我意识的投影，死了也就死了。
眼见埃姆林手中的透明玻璃球又一次积攒起光辉，延伸出了一支纯净到极点炽白到极点的长枪，四道隐藏于教堂内部的身影借助破碎的玻璃勐地现出身形。
他们一人直接“跳跃”到埃姆林身后，挥动一把血色长刀噼向正做出投掷动作的“深红学者”。
一人拦住驱使半神亡灵上前支援的简，并激发手中的一件拳套模样的封印物，将亡灵暂时困在其中。
一人发出响彻夜空的“尖啸”，将身处“阴影”，伺机而动的格尔曼投影逼迫了出来。
最后一人则直视达克斯的双眼，将身体虚幻，头发澹金，眼眸浅蓝的莎伦投影从其身上逼出了少许。
这突然出现的四人中，有一位“沉默门徒”，一位“木偶”，还有两个手持“1”级封印物的“怨魂”，显然是“玫瑰学派”提前安排在卡拉斯顿城的埋伏，
他们本来想等达克斯将所有敌人都吸引出来，再出击包围……谁想仅仅一个照面，达克斯这位“神孽”的学生竟然就差点真的被做掉，所以不得不出手帮忙。
这时候，埃姆林却不得不散去制造好的“无暗之枪”，化作“月光”躲开了来自背后的偷袭。
而达克斯僵硬迟缓的动作勉强恢复了正常，在头顶封印物制造出的红月光辉里，化成一团血色，分裂出了无数光之碎片。
他的身影飞快于教堂另一处尖顶重组，身穿黑色宫廷长裙的莎伦虚影则被那位“沉默门徒”锁定，僵立在原地。
“看来只有四个人……五打四，优势在我！”达克斯吐了口气，看向正在与“沉默门徒”巴赞对峙的莎伦投影，异常残忍地笑了起来。
……
卡拉斯顿区域北侧，鲁恩海外军团与“玫瑰学派”所支持军阀的战场上，休·迪尔查和精灵一族的“灾难主祭”，冒充“风暴教会”大主教的艾米莉大长老察觉到“卡拉斯顿城”方向半神力量的爆发，就要脱离部队，赶去支援。
可就在这时候，披着镶嵌金丝的白色长袍，头发澹黄微卷，眼窝明显凹陷，脸庞瘦削见骨的“沉默者”麦哈姆斯却挡在了两人的身前，而他的身边还有着两位手持“1”级封印物的“怨魂”。
休和艾米莉对视一眼，没有着急去支援卡拉斯顿城，反而与“沉默者”就地缠斗在一起。
……
卡拉斯顿区域西侧，“苍白上将”玛利亚和“龙骑中将”格温被一位“木偶”与一位同样带着“1”级封印物的“怨魂”挡了下来。
……
卡拉斯顿区域东侧，本来正和“女神之眼”在古拉因城外对峙的“沉默门徒”加西玛忽然面色有所变化，激发了手中的“0”级封印物“水晶玫瑰”，让一股极为可怕的气息笼罩向古拉因的平民区和城外交战的士兵们。
而他自己则迅速抽身撤离，向着卡拉斯顿城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一道又一道圣洁空灵声音组成的吟诵在古拉因上空突然响起。
这吟诵来自城内的黑夜教堂，就仿佛有多个唱诗班在赞美女神。
士兵们、市民们、军官们相继沉睡了过去，就在工事后，战壕内，街道旁。
他们梦见了一片宁静的黑暗，梦见了一朵朵月亮花，一丛丛夜香草，身心都极为宁和，不再受到恐怖气息的侵蚀。
古拉因城的黑夜教堂里，“值夜者”高级执事，“女神之眼”尹丽亚努力维持着这笼罩全城的梦境，无力再追击制造了这一切的加西玛。
不过加西玛却并没有顺利返回卡拉斯顿城，因为有两道身影挡住了他。
其中之一是白银城的前首席，一位“摆渡人”，而另一位则是提着四个明艳脑袋的“信使”小姐蕾妮特·缇尼科尔。
身穿阴沉繁复长裙的蕾妮特·缇尼科尔手里提着的四个脑袋同时转动，望向加西玛手中那宛如封印着一朵玫瑰花的蓝色球形水晶，依次开口道：
“那是……”“我的……”“部分……”“躯体……”
第98章 图穷匕见
见到蕾妮特和一位陌生的半神联手堵住了“沉默门徒”加西玛，天空中忽然有另外两股邪恶、恐怖的气息酝酿，仿佛就要隔空降临过来。
然而下一刻，那两股气息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没有出现过。
加西玛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但他却并不畏惧，毕竟蕾妮特目前只是恶灵，状态不是很好，哪怕再加上那个陌生的半神，也未必是自己这个神灵卷者的对手。
“蕾妮特，想知道你躯体的主要部分在哪里吗？来好好求求我，也许我会告诉你！”加西玛肆意笑道，完全不顾忌“沉默门徒”的扮演守则。
与此同时，他于暗中激发了另一件封印物，准备挑动蕾妮特的情绪。
“送给……”“愚者……”“通灵……”“也能……”
“得到……”“我的……”“躯体……”“位置……”
蕾妮特的四个脑袋盯着加西玛的脸，依次说道。
……
“奇迹师”阿尔文·亚伯拉罕制造的“诡域”内，之前想要出手救援加西玛的“玫瑰学派”天使“诅咒之王”巴兰卡和“邪灵君主”贝洛克突兀地出现在了这片漫无边际的特殊空间内。
不过“诡域”虽然是变异来的特殊能力，有着“诡秘之境”的部分特征，却不可能真的困住两位序列2的天使。
就在她们打算联手打破这片空间，回到现实的时候，两人的攻击却忽然被一座突然出现的“门”吸收，跑去了其他“世界”。
紧接着，一男一女相继现身于“诡域”内，拦在了两位天使的面前。
男的自然是艾布纳，他用的是本来面目，但却是阿尔文变化而成。
另外一位则是“血月女王”奥尔尼亚，她同样展露出自身真正的容貌，让那两位放纵派系的天使看得一阵失神。
可惜她们都是在第五纪才登临的天使位阶，并不认识眼前这位仿佛“美”这个概念代名词的女人是谁。
但她们不认得，却不代表没有人认得……
在“诡域”外的某片隐秘空间里，“血魔之主”伍基和“触手之王”代诺加通过暗藏于“诅咒之王”身上的手段，静静观察着这一幕。
她们是隶属于“玫瑰学派”的另外两位天使，两位“月亮”途径的“创生者”……
然而，她们却丝毫没有援手的打算。
“‘血月女王’啊……她竟然也复苏了……血族藏得还真深啊！”“血魔之主”伍基冷笑一声道。
“怎么？你要去帮忙吗？”她旁边的“触手之王”代诺加嗤笑一声，“说起来，几处战场里，只有加西玛那里落入了下风……啧啧，他们的‘1’级封印物的数量真是够多啊！”
伍基瞥了她一眼，冷冷说道：“我怎么可能会帮忙？他们手里那些‘1’级封印物是怎么来的，你还不清楚吗？
“呵，当初莉莉丝夺取‘原始月亮’权柄时，我们的孩子们虽然不像那些野生的吸血鬼一样失去了自我，但也因此实力大降……
“这让那些放纵的家伙们找到了机会，几乎将组织内信仰‘原始月亮’的成员清空，都化作了封印物！
“而我们现在已经是真正的‘母神’信徒，就该将这些‘母树’派的家伙们清除干净。”
“触手之王”代诺加玩味地反问道：“你不再害怕‘神孽’的惩罚了吗？”
“斯厄阿？她现在自身难保呢！要不然在蕾妮特出现时，她就该降临了。”“血魔之主”伍基不屑地冷哼一声，继续道，“而且我并不觉得对方拿出了全部的实力……至少我们原本那位‘被缚之神’就还没露面呢！”
“那就再等等看……”代诺加点点头，认可了伍基的判断。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所处的那片“隐秘”空间外围，不知什么时候笼罩起一层迷雾……
那是象征着“欺诈”的迷雾！
……
同一时间，某个低维的“平行世界”里，遨游于无数“镜中世界”的“幽灵帝国”内。
倒在讨伐“魔王”最后一步的“勇者”朱塞佩·卡斯蒂亚忽然睁开了眼睛，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得与之前完全不同。
“呵，这个‘世界’已经没有艾布纳，没有阿尔文，没有尹文思，没有来茵，没有维森特……甚至连‘色欲’、‘傲慢’等我用过的‘小号’都没有了！
“啧，这是在清除我的痕迹，用一切手段防止我‘穿越’进来啊……‘隐匿贤者’对我还真是重视啊！
“可惜了……你漏掉了朱塞佩这个确实是我，却又一直‘宅’着，与其他的‘我’格格不入的‘刘博’啊！”
无声自语了几句后，艾布纳稍微熟悉了一下这个“平行世界”里朱塞佩的身体和能力，这才继续思忖道：
应该是因为今天是我，也就是“命运之轮”执掌者的生日，再加上威尔送的“幸运”，才让“隐匿贤者”露出了这个破绽，否则我就得考虑利用“记忆剧场”来强行“资讯覆盖”了……
不过那样一来，有不小的可能让“隐匿贤者”发现端倪，之前的准备也就都白费了……
故意让她发觉我在以“黑暗牌”为幌子，利用“神秘女王”的“非凡聚合”探索低维世界，在明面上吸引住“隐匿贤者”的注意力；
早就发现了这处布置成神仪式的世界，却引而不发，直到南大陆大战开始，“欺诈”隐匿贤者，让她觉得我或者女神根本无法再分心探索“平行世界”时，悄悄潜入……
最后再加上女神和莉莉丝的那些我也不太清楚的布置……将“隐匿贤者”彻底留在这个世界！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没有强行闯出“幽灵帝国”，毕竟那样一来，很可能让时刻观察着这个世界的“隐匿贤者”发现他的存在。
所以他耐着性子先和舰灵沟通了一番，等待“幽灵帝国”重新回到那处位于“狂暴海”的“港口”后，这才从其中走出，通过“传送”回到了北大陆。
1350年6月……这个世界的时间线还在战争爆发前啊……但除了一些人和神不见了，好像没什么不同的地方……
“隐匿贤者”布置的“全大陆范围内的神秘事件”会是什么呢？
第99章 洞悉
虽然降临在了低维“平行世界”的朱塞佩·卡斯蒂亚身上，但通过“记忆剧场”，艾布纳同样可以借用到“本体”的部分权柄，所以很快就“洞悉”到了这个被“隐匿贤者”选中的世界到底与现实世界存在哪些差异：
“各国王室和大天使们已经察觉到真神和天使之王的突然‘失踪’，七神教会的威严在这段时间内屡遭挑战……
“嗯，这种挑战是从半年前开始的……看来这个世界和现实时间流速差不多嘛……现在的北大陆各国虽然明面上还算平稳，但在各个隐秘组织的挑唆下，与教会的冲突恐怕不可避免。
“不过这是正常的‘平行世界’演变，在我之前路过的许多世界里都发生过类似的事情，这并非是‘隐匿贤者’插手导致。
“诸多‘0’级封印物丢失的消息也算正常，毕竟教会和各天使家族、隐秘组织手中的封印物里，有部分涉及到唯一性和被‘源质’污染的物品，无法在低维具现出来……
“咦？等等……‘0-17’居然也丢失了……这不对！
“‘天之母亲’虽然是女神的容器，但本质上也只是个序列2的‘隐秘之仆’，如果说借机‘复苏’还有可能，但直接‘失踪’？怕不是被‘隐匿贤者’偷偷毁灭了吧！
“目的是……万一被人发现了这个世界的不妥，阻止‘女神’借助‘容器’降临？就和她提前清除了艾布纳、阿尔文、丹尼特、尹文思、维森特等‘我’一样！
“如果是的话，其他神灵的容器估计也都会被清理了。”
想到这里，艾布纳心中一沉，不再浏览世界的“表层”信息，开始有针对性的进一步使用起“洞悉”能力。
“果然……血族被灭族……除了战神教会的大审判长外，所有正神、邪神的狂信徒和卷者都莫名‘失踪’，‘灵教团’的‘苍白女皇’被取代……
“‘隐匿贤者’还真是够‘谨慎’啊！要不是克来恩之前告诉我女神要走了‘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的‘遗蜕’，我八成会转身就走，不再抱于这个世界‘狙击’她的希望。
“至于莉莉丝……‘隐匿贤者’既然忽略了朱塞佩，也就自然不知晓拉弥亚的真实身份，那更不会去在意某位‘植物’化作的小姐了吧？”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动用权柄探查了一下远在“神弃之地”某座城邦废墟下的“遗蜕”，以及费内波特城跟着朱蒂小姐吃吃喝喝的“植物”小姐，脸上露出了笑容，自忖道：
“‘隐匿贤者’清理了绝大部分可能被当作真神降临容器的人或物，却到底漏掉了朱塞佩、‘植物’小姐和‘格蕾嘉莉’……果然是我的‘幸运’，是她的‘灾难’。
“不过，她到底在这个世界策划了什么样的‘神秘’事件呢？
“各国的官方小队居然都没有相关记录……
“嗯，丢失封印物什么的肯定不算，毕竟一来那算是世界自己演变，二来也只是小部分高序列非凡者知道，并不能算‘大陆范围’的神秘事件……
“先去存放‘来茵’的金斯特街28号别墅下调查一番，也许能抓住她的‘尾巴’！”
想到就做，不过为了不让“隐匿贤者”察觉到异常，艾布纳没有直接“传送”回家，而是叫了一辆出租马车。
……
金斯特街28号别墅的起居室内，等在这里的佛尔思看到推门进来的休后，满脸期待地想要询问些什么。
但后者却只是摇摇头……这让佛尔思的表情一下子垮了下来。
“艾布纳都失踪几个月了……他到底去了哪里啊……”佛尔思表情落寞地瘫回了沙发上，说话间眼神里充满了悲伤。
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永远失去那位最要好的朋友了。
休沉默了几秒，开口道：“虽然没打探到他的消息，但我今天却意外得到了另外一个情报，也许和艾布纳的失踪有关。”
“是什么？”佛尔思闻言眼睛一亮，立刻支棱了起来。
休犹豫了一下，反问道：“你听说过末日吗？”
“末日？我知道……但这和艾布纳有什么关系？”佛尔思疑惑地问道。
“有传闻说，神灵之所以不再回应祈祷，是因为她们都在为末日做准备……
“当末日降临，规则不存，会有死尸复苏、地震山崩、水淹大陆、冰封万里……届时神灵会造‘救世之舟’去往新世界……
“以上，就是我听来的‘预言’……你说，艾布纳会不会也加入了这个‘救世’计划，才一直没回来？”休斟酌着说道。
闻言，佛尔思再次“咸鱼”瘫在了沙发上，没好气地道：“休，你不会加入什么不正经的教派了吧？
“这故事编得比我的小说还夸张！”
休却抿了抿嘴，放低声音道：“但这也许是他唯一可能的好结果了……而且，这个传闻是从弗萨克的战神教会里传出来的。”
之后，两位女士默然许久，这才各自出门，继续去打探消息了。
直到这时，隐在暗处的艾布纳才现出身来，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末日降临……单纯末日也许并不算什么‘神秘’事件，但再加上那些所谓的死尸复苏、地震山崩、水淹大陆、冰封万里等异像，可就不一样了……另外，还有‘救世之舟’以及去往‘新世界’……
“这就是在暗示最后对现实的‘资讯覆盖’吧？
“是了，这应该就是‘隐匿贤者’背后的谋划！
“这么进行仪式的好处大概有三点。
“一来，在末日真正爆发前足够隐秘，如果我没有利用嘉德丽雅的晋升仪式锁定了这个世界，那么单凭探索，也许就会将这个世界忽略过去。
“二来，这个世界的人最后的记忆大概就都是各种末日景象，和通往新世界的‘救世之舟’……等这样的‘资讯’覆盖的现实，那大概率会有相当多的人真的以为自己抵达了所谓新世界……这就意味着‘隐匿贤者’的成神仪式也被复刻到了现实里！
“三来，所有人都以为是神灵们拯救了他们，无形中提高了‘锚’的质量……这样一来，相当于向众真神卖好，也就不会过分追究成神后的‘隐匿贤者’……至少她不会被围攻。
“当然，这也符合仪式的需求，将她自己真正隐藏在了幕后。
“真是好算计啊！”
第100章 开始（月初求月票）
“不过，既然关于‘末日’，关于所谓‘救世之舟’的传闻都扩散到连休和佛尔思都知道了……
“那么说明，‘隐匿贤者’准备了半年之久的仪式快要开始了啊！
“战神教会传出来的消息？再加上唯一没有失踪的真神卷者也来自‘战神教会’……
“‘隐匿贤者’和‘战神’果然联盟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隐匿贤者’会将这个世界的存在告知战神……嗯，这应该是后手，是一条退路。
“如果她的仪式被破坏，也有战神进行接应……”
顷刻间，艾布纳就“洞悉”了“隐匿贤者”的大部分布置。
他想了想，开始以“未知之地”为中转，将这里的情况，以及这个世界的定位传递给了主世界的女神和莉莉丝。
很快，两位真神的回应相继到来。
女神的信息很简洁，只告诉他在这个世界“末日”到来时，去“神弃之地”那座信仰“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的废弃城邦。
而莉莉丝的回信里，透露的内容则相对多得多……
正如艾布纳所料，莉莉丝会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植物”小姐身上，但却是以“大地母神”的身份和姿态降临。
这样一来，会给“隐匿贤者”带来一定的错觉，认为她并不是真正的敌人，而是追击“黑夜女神”才降临了这个世界，减少对方立刻逃跑的可能。
所以，需要艾布纳再给她安排一个“对手”，假装拖住她片刻。
当然，这个“对手”得是自己人，且实力至少是“天使之王”的层次。
“果然……女神和莉莉丝都倾向于在‘隐匿贤者’的仪式开始后再动手。
“也对，和乔治三世类似，只有在成神仪式的关键时候，‘隐匿贤者’才不会轻易逃走，只能被动地进行防御，以期仪式能够完成。
“而不同于乔治三世那种水货，‘隐匿贤者’哪怕在举行仪式的时候，战力也肯定能保证完好，甚至就算仪式失败，也最多遭遇重创，不会就此陨落……
“毕竟她是‘唯一性’成精的，在抵抗神性污染方面，有着天然的优势……就和‘我’一样……
“不过莉莉丝的计划有个很大的漏洞啊……那就是她一旦和女神联手杀死‘隐匿贤者’，那么就必须将察觉到这一幕的人全都灭口，否则她们私下有联系的事情就会暴露出去。
“尤其是‘隐匿贤者’还疑似和战神有着默契，甚至利用对方留了后手……
“我刚才传递消息时，特意强调了这一点，女神和莉莉丝不可能没有看到……那么说明，她们另有谋划？或者……并不在意？”
若有所思的同时，艾布纳忽略掉了心里的些许疑问，转而思索起该给莉莉丝找个什么样的“对手”才合理。
能挡住真神容器的存在，最差也得是“2+1”的天使之王才行……还得是我这一边，并在这个低维度世界存在‘容器’，方便降临的。
这么一来，范围可就非常小了……
算来算去，只有“知识与智慧之神”一个！
而“二五龙”降临这里并不麻烦，毕竟有着“未知之地”里她创造的那颗“全知之眼”作为媒介，我随时都能制作出合适的“容器”……虽然不可能存在太久，但也够用了！
就在艾布纳想通了所有事宜，准备先放松放松，找这个世界的熟人们进一步了解情报时，却忽然听到外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吼叫声，让他不由得皱起了眉毛。
走到窗口向外瞧了瞧，艾布纳发现天空中日月同时出现，还有九颗星辰排成了一套直线。
“这是啥？九星连珠？群星归位？这是末日征兆啊……
“‘隐匿贤者’这就发动了？我还以为再快也得再等个把月，忍到现实里战争更加激烈后她才会尝试晋升的。
“怎么会那么急？她预感到了什么吗？
“还是因为寻找‘黑暗牌’的贝尔纳黛距离这个世界已经越来越近，给了她很大的压力？毕竟她知道我在贝尔纳黛身上‘插’了‘眼’，所以不敢轻易出手干扰她。
“或者，是她觉得我现在被拖在了南大陆的那场天使之战里？看来‘阿尔文’的‘欺诈’很成功嘛！
“当然，也可能这些因素都有，它们综合起来才导致‘隐匿贤者’不再等待更合适的时机，直接开始了仪式。”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已经离开了金斯特街28号的别墅，直接出现在了费内波特城的街道上。
——他得首先保证“植物”小姐的安全，如果她这会儿死掉，那莉莉丝想要降临过来可就困难了。
可艾布纳的身影才刚刚从“灵界”里出来，就忽然感应到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他没有多想，当机立断地伸出右手，用“朱塞佩”的能力宣告道：
“律令：震慑！”
这是半神层次的“威严”，足以让靠近的死灵以及其他怪物自行退去。
然而，那股死亡气息却依旧缠绕过来，仿佛没有受到“律令”的影响。
艾布纳忽然想起刚才这个世界的休带回的那句预言：
“当末日降临，规则不存，会有死尸复苏、地震山崩、水淹大陆、冰封万里……届时神灵会造‘救世之舟’去往新世界……”
末日降临，规则不存……呵，规则都不存了，那我这个制定规则的“律令法师”确实没啥用处……
朱塞佩果然是个“废”啊！
吐糟了自己一句，艾布纳开始借用本体的力量，右手一挥，赤金色如火的光芒一闪，阳和灼热之气弥漫，直接将偷袭的怪物淹没。
做完这一切，艾布纳才观察了一下街上的怪物们，发现它们不同于一般活尸，好像是受到了“冥界”气息污染的新品种……
“世界末日……肯定不止星球的物质世界，这个低维世界的灵界八成也要受到牵连……所以是从灵界中被切割出的冥界开始崩塌吗？
“不过，既然‘传送’还能用，说明所谓‘末日’，对灵界的影响有限。
“也对，想要灵界毁灭，那得是造物主苏醒的级别才行……哪怕是这种低维度的灵界投影，也不是‘隐匿贤者’现在的水准可以破坏的……她最多破坏一下‘远古死神’的‘冥界’。”
艾布纳思索的同时，身体却并未停歇，再次发动“传送”，抵达了“植物”小姐所在的位置。
而此时的费内波特城内已经是活生生的人间地狱，到处都是被冥界气息污染的尸体在吼叫，在撕咬着血肉，少数活人想要依靠枪械自卫，却发现火药已经失去了应有的作用。
“规则不存啊！”艾布纳感慨了一句后，“闪现”到了正被朱蒂保护在身后的“植物”小姐侧面，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紧接着，两人的身体迅速虚化，一同进入了灵界。
等再出现时，他们已经来到了“神弃之地”一座废弃城邦的神殿地下空间内。
艾布纳将被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根本说不出话来的“植物”小姐和棺材里的“不死鸟始祖”格蕾嘉莉“遗蜕”摆在一起。
然后他开启“纯白之眼”，以“智慧”权柄撬动起“记忆剧场”的力量。
第101章 登临
约莫半分钟后，“植物”小姐和“不死鸟始祖”的人类遗蜕相继睁开了眼睛。
“大地母神”和“黑夜女神”借助艾布纳的力量降临了这处“平行世界”。
“黑夜女神”站起身环顾一下四周，然后轻轻挥手，覆盖在躯体上的羽毛就化作了一件华丽的羽织外衣，配合着“格蕾嘉莉”原本的容貌、气质，更显高贵。
做完这些，她才开口说道：“这就是‘低维’世界啊……看起来像是我们所在星球不完整‘数据化’后的复制品……
“不过这样的世界在本质上，确实和作为信息生命的‘隐匿贤者’比较契合，难怪她会选择借助‘高维俯视者’的力量在低维世界布置仪式。
“毕竟无论是我，还是莉莉丝，或者‘知识’、‘风暴’，甚至是亚当和‘蒸汽’，都没有能力降低维度来到这里。
“除了可以通过‘神秘再现’来完成降维的‘隐匿贤者’，恐怕只有同样掌握‘高维’权柄的你可以找到她的布置了。”
编织“低维度”世界确实是对“数据”的操作，据我从“高维俯视者”那里得到的知识，执掌“维度创造”的正是“记忆剧场”这唯一性所在的那一条途径。
其序列4被称为“程序员”，又叫作“世界架构师”。
脑海里转着上述念头的同时，艾布纳谦虚回应道：“除了我，‘门’先生如果‘记录’了‘高维俯视者’的能力，应该也能办到。”
“但‘门’现在还被阿曼妮关着呢！”一旁刚刚适应了“植物”小姐身体的莉莉丝脸上露出笑容，她看向“黑夜女神”，用颇有些揶揄地语气道，“你难得说这么多话，是因为没有预料到‘隐匿贤者’的手段而为自己的失算辩解吗？”
“黑夜女神”微笑着看了“大地母神”一眼，平静地说道：“你模拟出的性格太过刻意，几乎是在复刻来茵和朱塞佩……想要获取‘人性’，就需要作真正的自己，而不是去模拟他人。”
“难道我的‘人性’部分就不能和他一样吗？”莉莉丝反问道。
“黑夜女神”却没再理会她，转而望向艾布纳，嗓音轻缓地说道：
“我当初只是知道罗塞尔留下来的那一枚‘知识皇帝’特性有问题，但具体是什么问题，却也不是十分清楚，所以才故意露出破绽，让‘隐匿贤者’夺走它，让她代替你来踩这个可能的陷阱……
“让我没想到的是，那枚特性里竟然有着‘高维俯视者’布置的手段，这才让那位顶尖旧日找到机会和‘隐匿贤者’进行了交易，也让她有了插手屏障内事务的能力。
“现在想来，罗塞尔当初登月时，不仅是‘堕落母神’预留了手段，同样作为顶尖旧日的‘高维俯视者’也暗中进行了安排啊。
“好在她的目标非常明确，只有‘未知’深处的那一位，与我们暂时还称不上敌人。
“嗯，总的来说，‘隐匿贤者’的布置确实出乎了我的预料，但我同样在‘知识皇帝’特性里隐藏了手段，而且‘隐匿贤者’大概率到现在都没有发觉，所以她能成功登神的可能并不高。”
但是可能性再低，也要阻止，否则万一让她成功了，想消灭一位真神就非常困难了。
“你在‘知识皇帝’特性里布置了后手？这是怎么办到的……‘隐匿贤者’在容纳那枚特性前肯定会进行粉碎重组的，她又不是欧弥贝拉那种没脑子的蠢货。”莉莉丝语气相当惊奇地问道。
这一下，就连艾布纳都觉得她“演”得有些过了。
“如果是特性里蕴含的‘知识’本身有问题呢？”“黑夜女神”微笑反问道。
“知识本身……”莉莉丝收起脸上的笑容，肯定地道，“你在特性里添加了‘未知’和‘刘博’的知识？”
“要不然‘隐匿贤者’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关于他的情报？”“黑夜女神”的语气依旧平和，“这其实还是从你夺取‘美神’特性的事情上得到的灵感。
“‘隐匿贤者’现在没有察觉到不妥，是因为‘灾祸印章’，或者说‘刘博’当初默许她知道，但现在……”
说到这里，“黑夜女神”再次看向艾布纳，微笑说道，“你如果在‘隐匿贤者’仪式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候，突然不‘允许’她知道了，那她会立刻被‘未知’的力量侵蚀。
“当然，如果可以，最好不要用到这一手段，毕竟她的特性如果全部被‘未知’污染，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听到“黑夜女神”的这番话，艾布纳才完全了解了神灵之间的算计，露出了恍然之色。
也就是说，如果是我去容纳那枚罗塞尔遗留的“知识皇帝”的话，恐怕当场就会变成“高维俯视者”入侵“未知”的媒介，根本不用像之前那般来和我进行交易了……
至于在“知识皇帝”非凡特性里“添加”知识，要么是“隐者”途径独有的特质，要么是女神也借助了“未知”或者“永暗之河”的权柄才办到的。
啧啧，诡秘世界里，“知识”果然是有“毒”的！
三人谈话间，艾布纳其实也没闲着，他以“纯白之眼”内的那一枚虚幻“全知之眼”为媒介，临时创造出了一具适合“知识与智慧之神”降临的容器。
不过并没有造成人形，而是将“全知之眼”的形象具现到了这个低维世界里。
“全力战斗的话，只能维持大约三分钟……开始吧！”艾布纳对着那枚睁开的巨大“眼珠”行了一礼，郑重说道。
此时，世界各地的末日已经进行到了最巅峰阶段，“救世之舟”估计马上就要出现。
而艾布纳、女神、莉莉丝、二五龙虽然没有再交流，但都明白“隐匿贤者”必然藏在所谓“救世之舟”深处——毕竟她本身也是需要回到现实的，必然要和那些作为仪式一部分的“幸存者”们一起升维。
果不其然，仅仅过去半个小时，就有一块庞大到遮天蔽日的“陆地”飞临弗萨克，而观其形状，艾布纳认出那正是“苏尼亚岛”！
整座“苏尼亚岛”都被做成了“飞舟”？很大的手笔嘛！不过“飞舟”上的天使们似乎觉得这是精灵们遗留的宝物，是被众神所利用才称为“救世之舟”……
而为“救世之舟”提供动力的，她们也认为是消失的“众神”。
“隐匿贤者”藏得很深嘛，而且这故事也编得很不错，至少比“0-08”强多了！
艾布纳有些咋舌，但他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向前迈出一步，“传送”到了“救世之舟”上。
与此同时，一道模湖隐约的身影从“救世之舟”的侧方探身而出。
这身影穿着层叠却不繁复的黑色长裙，上面点缀着数不清的星光。
她的身形比苏尼亚岛最高的山峰还要高大，肋间、腰部分别长出了一对覆盖深黑短毛的手臂，却有一张秀美温柔，蒙着薄薄黑纱般的脸孔。
她的眼眸仿佛浓缩了藏着繁星的夜空，既让人心生安宁，又不可遏制地感觉恐惧。
她其中两只手拖着一把长长的巨镰，另外一只拿着鸟型黄金饰品，剩余则空着，仿佛在托举无形的事物。
“黑夜女神”！
“救世之舟”上的天使、半神，以及刚刚才登上这座飞行岛屿不久的普通人见到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了惊骇的目光。
第102章 神战
比山峰还要巨大的“黑夜女神”俯视着这座由苏尼亚岛化作的“飞舟”，举起了长长的巨镰。
这深黑的巨镰飞快虚化，仿佛变成了一具浓黑雾气构成的非实体棺椁，想要将整座岛屿都“装”入其中……这样一来，无论“隐匿贤者”藏在哪里，都会随着岛上的生灵陷入死亡。
面对女神不讲道理的攻击，“隐匿贤者”终于不能继续隐藏，一道无法被绝大部分非凡者看见的“光芒”从某座谷地里升起，直直撞向由浓黑雾气构成的非实体棺椁。
这光芒没有实体，仿佛由一股又一股庞杂的信息组成，它以虚幻的姿态，洪流般穿透了棺椁，直奔女神本人而去。
“隐匿贤者”很清楚，降临在这处低维世界的绝不可能是“黑夜女神”的本尊，所以只要毁坏了相对脆弱的“容器”，女神就会失去媒介，短时间内肯定无法再次降临。
就算没能得手，也能迟滞女神的攻击，为她成神仪式的最后阶段争取时间。
而她之所以使用这种很难被发现的“信息流”攻击，也是为了不让已经登岛的部分天使和半神看出端倪，免得降低了仪式的效果。
眼见那一股又一股庞杂的信息就要击中女神，一只没有睫毛的黄铜色眼睛却忽然出现在女神之前。
紧接着，这只眼睛中射出一点微光，溶入了“隐匿贤者”发出的“信息流”。
下一刻，“信息流”仿佛“大梦初醒”一般，竟然直接转向，反射回它之前出来时的那个小山谷。
“白塔睁目，万象共赴。”
这是“知识与智慧之神”的权柄！
见到两位真神同时来阻止自己，山谷内一双虚幻透明没有睫毛的眼睛看了眼还在不断被传送上“救世之舟”的普通人们，几乎没有迟疑，就要放弃快要成功的仪式，逃离这个世界。
如果只来一位真神，她还有心拖一拖，但现在却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可就在那一道道“信息流”，以及黑色的“棺椁”即将笼罩入山谷时，一轮绯红的月亮在这已陷入末日的世界中升了起来。
沐浴着月华的山谷外围，瞬间长出了一丛丛小麦，一朵朵鲜花，一个个蘑孤，一株株树木，它们彼此纠缠，一层又一层叠加，将整座苏尼亚岛都密封于内。
这一刻，“隐匿贤者”所在的山谷就仿佛尘封在历史和森林中几千年的遗迹，已被自然彻底吞没，完全隔绝了巨镰化作的“浓黑雾气”。
虽然在“浓黑雾气”的侵染下，那些植物屏障很快就陷入了死亡，可是，无论小麦、鲜花，还是蘑孤、树木，它们的新生都来得非常快——刚刚回归大地母亲的怀抱，就重新长了出来。
就这样，那些自然屏障一层层新生，又一层层死亡，一层层死亡，又一层层新生，进入了某种僵持状态。
执掌着“月亮”途径唯一性的“大地母神”挡住了“黑夜女神”，但她的植物屏障却对“知识与智慧之神”反射回的“信息流”并没有办法。
见此，“隐匿贤者”停下了逃跑的“脚步”，既然“大地母神”挡住了“黑夜女神”，那么面对“知识与智慧之神”，她自觉能够抵挡到仪式成功，毕竟对方也只是以“容器”之身降临，并不比分心仪式的自己强多少。
只是“大地母神”为什么能够进入这个世界？而且她似乎还拿到了“月亮”唯一性……那不是被“黑夜女神”赐予了她的盟友古神莉莉丝了吗？
难道“大地母神”已经击杀了莉莉丝，是在与“黑夜女神”的缠斗中，被艾布纳那个小子双双召唤入这个世界的？
传闻中，“大地母神”也非常喜爱艾布纳，或者说那一位……但我是战神的盟友，“大地母神”不可能为了他坐视一位未来神战中很可能成为胜负手的角色陨落……
艾布纳还是太天真了。
“一边分心思索，一边对抗着‘知识与智慧之神’的‘隐匿贤者’没有发觉，山谷周围的‘植物’屏障不光隔绝了女神的攻击，也同样将她困在了其中，想要逃走变得不那么容易了……”
艾布纳拿着一支“羽毛笔”在随手创造出来的“笔记本”上写下最后一段话后，随手一挥，就让那支笔消失在了历史孔隙里。
——这个世界的历史中同样存在着“0-08”。
做完这些，艾布纳将目光投向了被神战震慑住的，这个世界的天使和半神们。
她们中有许多熟人，比如奥古斯都家族的“秩序之手”“保护者”威廉一世，比如艾因霍恩家族的“天气术士”弗瑞斯·艾因霍恩，比如卡斯蒂亚家族的“平衡者”弗朗西斯·卡斯蒂亚……
但却没有一个教会的天使，甚至没有“极光会”、“魔女教派”、“玫瑰学派”等背后存在真神的组织的天使！
当然，更没有在艾布纳控制下的“密修会”、“摩斯苦修会”等势力的天使……
“这是排除了一切和我熟识，以及有可能干涉这里的存在的卷者，免得成为‘降临’的载体？
“要知道那些天使可都不弱，‘隐匿贤者’悄无声息地做掉了这个世界的她们恐怕也不容易啊……难怪她准备了半年多，才将将完成了仪式的布置。
“而现在还在这里的天使，恐怕已经在不知不觉间上了‘隐匿贤者’的贼船，哪怕看到神战爆发，居然也没有逃走……
“她们现在执掌着这个世界里大部分的‘0’级封印物，还是有可能影响到女神、莉莉丝和二五龙的！而我的任务是……
“拦住她们几分钟！”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看到“救世之舟”上的天使们已经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们中部分人脸上露出了犹豫和挣扎，但为首的几人还是立刻下定了决心，“解封”了封印物，准备辅助大地母神对抗黑夜和知识两位真神。
见此，艾布纳看了眼下方还在不断被传送到苏尼亚岛上的普通人，叹了口气道：
“这次，我可能才是‘反派’啊！
“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在一切结束后，我会来当一把‘救世主’的！”
第103章 阻拦和得手
叹息过后，艾布纳心念一动，一面巨大到几乎和“黑夜女神”比肩的镜子就浮现在了苏尼亚岛的上空。
镜子的表面很快就变得幽暗深邃，紧接着，一艘漆黑如墨，全身皆由钢铁铸造而成的战舰从其中钻了出来。
其“科幻感”十足，和任何一个国家的舰船风格都不相同，整体封闭，没有甲板，与其说是一艘海上行驶的舰船，更像是科幻小说里的宇宙战舰！
这正是特伦索斯特帝国的遗产，在主世界担当通往“夜皇”神国作用的“幽灵帝国”。
因为天使之王和真神们都突然消失了，这个世界没有爆发战争，而且时间线才刚来到1350年的6月，所以“幽灵帝国”依然存在。
而“隐匿贤者”在大半年前就专心于在这个世界布置仪式，对主世界的观察有限……再加上乔治三世成神一战的细节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所以她显然不清楚“幽灵帝国”已经被艾布纳所掌控，这才让陷在“幽灵帝国”里面的朱塞佩侥幸躲过一劫，成为了艾布纳降临于此的媒介。
而“幽灵帝国”既然没有损毁，那它的舰娘……不，是被封印在这艘舰船内的灵魂“魅魔始祖”莫妮卡自然也在。
所以在艾布纳去“神弃之地”迎接两位女神降临的同时，也“安排”了主世界的莫妮卡去和“记忆剧场”建立了联系，继而“穿越”到了这个世界的她自己身上。
间接地帮助艾布纳掌控了“幽灵帝国”这艘集合了“秩序之手”“旅法师”“灾难魔女”三重途径的强大战舰。
毕竟面对五位天使，不明数量的“0”级封印物，以及接近三十位不同途径的半神，艾布纳想要拖延住他们，自然得要些技巧。
单单横截面积就比贝克兰德还要庞大的战舰刚一出现，就动用了“旅法师”的权柄，将天使和半神们全都“吸纳”，或者说“放逐”进了“幽灵帝国”内部。
再以“秩序之手”的权柄将他们分隔在了不同的“镜中世界”里。
与此同时，“亡魂主宰”“死亡执政官”维森特·米兰达在一处宛如冥界一般的“空间”里，挡住了“秩序之手”“保护者”威廉·奥古斯都一世，没有让她在第一时间突破“秩序”限制的打算得逞。
一处相对正常的“世界”里，“智天使”艾布纳·布雷恩拦下了艾因霍恩家族的“天气术士”弗瑞斯·艾因霍恩；
另一处陷入毁灭，到处都是灾难爆发的“镜中世界”内，“灾难魔女”“魅魔始祖”莫妮卡娇笑着打量起面前的“平衡者”弗朗西斯·卡斯蒂亚，但她的目光却更多停留在对方手中的一只闹钟上。
在她的灵性直觉里，那只闹钟比弗朗西斯·卡斯蒂亚本人更加危险。
最后的一个满是机械造物的世界里，“知识导师”尹文思最强的机械分身与“小蛇”威尔一起已经和另外那两位天使，以及诸多的半神开启了“谈判”。
说起来，也许是因为“幸运”，这个世界的“小蛇”威尔是艾布纳的朋友里唯一没有暗中被“隐匿贤者”杀死的天使，在“救世之舟”的战斗爆发后，她竟然主动来到“幽灵帝国”，选择帮助艾布纳。
而敌方剩下的那两位天使，以及大部分半神，其实也并没有太强烈的交战欲望，毕竟他们连为谁而战，和谁而战都不知道……
所以，他们默契地与尹文思。小蛇对峙起来。
……
“幽灵帝国”的舰长室内，朱塞佩边看着屏幕上几处被分隔开的战场的情况，边分心观察着苏尼亚岛上那座山谷的神战，时不时地拿起“羽毛笔”在笔记本上书写着什么。
作为艾布纳在这个低维世界的“媒介”，“朱塞佩”是不能参加战斗的，万一他有什么损伤，借着他降临到这个世界的艾布纳本体、维森特，以及尹文思的机械分身，都得返回现实。
“啧，威廉一世身上竟然带着两件‘0’级封印物，一件是鲁恩王室换给‘魔女教派’的那个由‘征服者’特性形成的‘皇冠’；另一件是……‘苍白的死亡’？
“看来这个世界的贝尔纳黛也被杀了……她的封印物最后落在了威廉一世的手里。
“‘平衡者’弗朗西斯·卡斯蒂亚同样携带着两件‘0’级封印物，一件是亚伯拉罕家族的‘星之杖’，一件是‘时之虫’特性形成的闹钟……
“‘时之虫’啊，帕列斯也没有逃过……
“至于弗瑞斯·艾因霍恩，她手里的是‘永眠之剑’和‘永不落幕的剧场’。
“都是持有两件‘0’级封印物作战……呵，她们也许还占有更多，但在一场战斗里却无法同时使用。
“这样的话，我还应付得过来……毕竟我的目标不是杀死她们，而是拖延时间……暂时不用将阿尔文也叫过来了。”
想到这里，“朱塞佩”又将目光投向了苏尼亚岛那个已经被植物完全覆盖的山谷……在那里，神战依旧进行着，只是“隐匿贤者”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可她还来不及细想，或者说她被“合理”地‘来不及细想’的时候，漂浮于“救世之舟”上方的“黑夜女神”一只“手”端起那个鸟型黄金饰品，将它的头部对准了下方。
这鸟型黄金饰品的青铜眼珠内部，虚幻层叠的门涌了出来，让一滴没有颜色的，带着强烈永寂气息的水液落往山谷内。
这是一滴“永暗之河”的河水。
这滴水液下落的速度极快，“大地母神”构建的自然屏障很有“默契”地收缩了一点，为它让开了道路。
与此同时，那只黄铜色的“全知之眼”内部再次闪过一道微光，利用“智慧”权柄为“隐匿贤者”构建了一个简单的“逻辑”：
“这个世界大部分人不打‘伞’都会被从天而降的‘水滴’淋到，你也不会例外！”
以此强行为“隐匿贤者”制造出了一个破绽。
啪，“永暗之河”的河水准确滴在了“隐匿贤者”的头顶，无声无息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