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渐渐浮出水面（加更）
听到艾布纳像亲眼所见一般，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点点揭开，镇长兰瑟尔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再次问出了之前问过一次的问题：
“你到底是什么人？”
与此同时，他也终于发觉事情有些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因为“衰败”力量的增长已经接近停滞……
艾布纳却根本不理会他，只轻笑一声，就自顾自地继续道：
“那位巡逻队长在靠近‘夏季’的化身后，渐渐摆脱了你的控制，恢复了理智，所以决定帮助最后的‘夏季’与你进行对抗。
“利用从被你污染时得到的相关知识，他教会了‘夏季’如何使用被‘衰败’侵蚀的神国力量……这将你的个人实力削弱到了只有序列7的程度，再也不能无视镇里那些普通人的武装。
“于是，你一方面找其他人诱导‘夏季’，利用他急于掌权，方便享乐的性格弱点，不断释放出‘血色平原’最后的‘生机’，创造出那些可以快速收获资源的‘季节’区域，进一步让神国陷入到彻底‘衰竭’的境地；
“另一方面，你则使用某种我没有‘看’出来的办法，取代了‘夏季’，乃至‘四季之神’的‘命运’，想要在完成任务时，由自己成为‘衰败君王’力量的降临容器，与你的主融为一体，以免再发生意外。
“但很抱歉，意外还是来了……因为这一次的‘意外’是我！”
说到这里，艾布纳轻轻拍了拍手，紧接着四柄长剑的虚影出现于别墅的四角，将周围的空间完全封闭了起来。
那是四个高位魔女以艾布纳制造的非凡长剑，布置下的基于某个“神秘”事件的“再现”仪式。
“我的运气确实不好，每次成功前都会遇到挫折……我本以为这次已经万无一失，谁想还是引来了你这个意外……
“不，这并非我准备不充分，而是‘钥匙’的持有者超出我能力应对范围，本就是我不走运！”
镇长兰瑟尔微叹口气道。
他并非选择了放弃，而是依旧在通过言语拖延时间，以求积蓄更多的力量。
对此，艾布纳假作不知，笑着说道：“一次是意外，但两次、三次，每次都恒生波折，你真觉得这会是意外吗？”
“当然是意……”镇长下意识反驳了一句，但他随即脸色一变，口中喃喃道，“等等，不……不会的，不会是那样的……”
“不会是哪样？”艾布纳这时候早已用出了“操纵师”的手段，要不然镇长的情绪变化也不会那么大。
不过他并不敢直接入侵对方的心灵，毕竟其身为外神在地球的棋子，谁知道心灵里有什么埋伏，所以只是进行着“引导”。
可就在镇长心情激荡之下想要说出什么的时候，他却忽然“失控”了！
只见其整个人瞬间爆裂开来，化作一根根干枯的树枝，几秒内就填满了阁楼的房间。
那些树枝上没有半点生机，仿佛只要碰触就会立刻朽坏，化作尘埃。
见到这一幕，艾布纳以最快的速度遮住了艾利克斯的眼睛，并随手“开门”，将其扔进了他制造的“隐秘空间”内。
接着，面对缠绕而来的枯枝，他只打了个响指，几十道剑光就后发先至，将那些即将碰触到他身体的枝丫尽数绞杀。
而艾布纳的本体则尽全力模拟出“观众”和“医师”两条途径高序列的能力，“安抚”“治愈”着对方的心灵。
约莫一分钟后，枯枝怪物身上的“衰败”力量渐渐消退，而在其中最粗壮的一条枝丫上，出现了三道缝隙，看起来就像是人的眼睛和嘴。
镇长在艾布纳的“治疗”下，终于再次清醒了过来。
“为什么……会这样？”镇长看着艾布纳，艰难地问道。
艾布纳则推开窗户，展示出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雪景，澹澹说道：“你刚才用‘衰败’斩杀的只是‘夏季’的一个胳膊而已……真正的‘夏季’并没有‘衰亡’，他在被杀死后，自然又开始了新生……
“只不过，‘四季之神’显然也知道‘秋天’的‘衰败’象征最为浓烈，对于她不利，所以直接跳到了冬季……这个万物蛰伏，等待再次焕发生机的季节。
“你既然没能让‘四季之神’彻底衰败，‘衰败君主’的力量自然无法降临……你之前得到的力量不过是‘神国’本身积累的‘衰败’而已，自然很快就耗尽了。”
说着，他还用随身的“魔镜”展示了一下格温小姐用“曦银之剑”斩杀真·恩布利欧时的场景。
“原来……是这样……我的运气……果然不好……”镇长断断续续地说道。
对于他的自嘲，艾布纳不予评价，只在行了一礼后，笑眯眯地询问道：“镇长阁下，我唤醒你，是有几个没想明白的问题想要请教你……希望你能认真回答。”
“我为什么……要回答敌人的……问题？”镇长反问道。他此时的气息已经非常衰弱。
“很简单，你就不想我和那位在背后让你倒霉的存在对上吗？无论我和他谁输谁赢，你都该高兴的吧？”艾布纳笑着说道。
“你说服了我……”镇长沉默了几秒后才再次开口道，“问吧！”
“第一，你当初是怎么知道‘血色平原’在这里的？”以艾布纳目前掌握的情报，对方应该很早就知道“血皇帝”神国的事情。
“呵，你之前有一点猜错了……并非是我侵蚀了‘四季之神’，而是‘四季之神’从一开始就是‘衰败’的使徒，但她却不肯接受吾主的意志，所以我才会来到这里。”镇长如是说道。
“四季之神”从开始就是“衰败君王”的信徒？但她却拒绝了对方？这……这怎么可能？神国诞生的意志有那么强？
等等……他说的是“衰败”的使徒，而不是称为“主”……这说明，“四季之神”信奉的也许并不是“衰败君王”……
那她崇敬的“衰败”又是谁？
艾布纳若有所思地捏了捏下巴，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为什么要设计格温、莉迪亚她们一起到来……以你的能力，单独将艾利克斯引诱过来应该不成问题吧？”
第64章 进入神国
“为什么……要将她们引诱过来……”镇长重复了一遍艾布纳的问题，语气中忽然透露出几分痛苦，喃喃道，“我……我不知道……我忘了！”
忘了……会是谁的手笔？艾布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亚当”，但随即又抛弃了这个想法，因为这并不是亚当的风格，而且以自己和亚当的默契，她不会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来安排自己身边的人。
见镇长真的想不起来，艾布纳只能按下这个疑问，问出了第三个问题：“要怎样才能打开通往‘血色平原’的入口？”
他虽然持有“图铎”的徽章和铭牌，却并不清楚正确的方法。
“‘里层’的小镇本就是‘神国’的入口……你只要在小镇的范围内用灵性激发‘钥匙’，就可以让镇子和‘血色平原’重合在一起了……”
镇长说到最后声音已经几不可闻，周身的枝条也有七八成都化作了齑粉，就连最粗壮枝条上的三道“开口”都变得模湖起来。
见状，艾布纳抓紧时间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刚刚‘失控’前说的‘不会是那样’是指的什么？”
闻言，镇长似乎振作了一些，鼓起最后的力量说道：“要小心‘神国’里……”
话未说完，他就再也支撑不住，彻底化作了一堆粉末，而他的非凡特性也在随后凝聚出来。
“这个‘情节’有点狗血啊……为什么我就不能把最后一个重要的问题提前问？”艾布纳摸了摸下巴，自语道，“虽然我能抢到一定的自主权，但总体走向还是延续着‘剧本’吗？
“那么看来，幕后的存在只可能是她了……
“她这算弄巧成拙？还是另外一重算计的开始？
“哎，这帮lyb算计事情的手段都如出一辙啊，总是主动暴露一些，再以此隐藏一些……
“偏偏我还真就没看出她隐藏的是什么。
“不过，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谋划对我没有坏处……否则一直关注我的女神、莉莉丝她们，这会儿早就将这被外神污染的破地方扬了。”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开始一边进行着收尾工作，一边“观察”着镇子里几位同伴的情况。
当然，几个魔女不用他来操心，格温和莉迪亚也有“维森特·米兰达”在暗中看护，他注意的其实只有佛尔思。
而佛尔思此时正在与一位状态不是很好的“巫王”战斗着……
——这位“巫王”是“四季之神”“夏季”分身的底牌，他之前提到的那位被折服的半神。
嗯，准确的说，和那个脸上满是恶心脓包的“巫王”战斗的人，其实是休·迪尔查的历史投影。
虽然拉艾布纳的投影可以更快结束战斗，但以佛尔思目前的灵性，召唤他出来怕是立刻就要被“抽干”，这在危机四伏的镇子里显然并不合适，所以佛尔思只能退而求其次，拉出了另一位实力强大的密友。
投影的战斗力固然不如本人，但选择信仰了“四季之神”的“巫王”实力却下降得更为厉害，所以已然在和休的争斗里落入了下风。
而佛尔思本人则拿出了《来曼诺的旅行笔记》，不断地激发着上面由“塔罗会”成员们补充的能力。
“神秘再现-卖火柴的小女孩”
“律令-剥夺”
“空气炮”
历经一番苦战，在休以“神秘减弱，现实增强”的律令限制住“巫王”的“替身法术”、“月光化”、“分解成无数蝙蝠”等保命手段后，佛尔思用从艾布纳那里“记录”来的法术“神秘再现-小男孩”，成功将“巫王”消灭。
虽然无论怎么看，那法术都只是“阳炎”和“无暗之枪”结合而来的秘术，但既然艾布纳非得叫它“小男孩”，佛尔思也就任由他了。
值得一提的是，艾布纳还把一种由“阳炎”与“纯白射线”结合成的秘术叫作“胖子”，也不知道有什么含义。
看到佛尔思如此轻易地就收拾了一位半神，哪怕对方状态很差，智力也退化到了很低的水准，但这样的战果依然让艾布纳欣慰地点了点头。
“佛尔思恐怕是最强的序列5了，哪怕是克来恩在‘秘偶大师’的阶段应该也打不过她……
“毕竟在与半神的战斗里，佛尔思都没掀开她最厉害的那一张底牌。
“不过，如果这也是‘剧本’的话，那这个‘巫王’其实是对方主动送来的‘礼物’？”
脑海里转动着诸多念头的同时，艾布纳将“图铎的变异徽章”和承载着它的图铎铭牌再次取了出来，拿在手里。
他闭上眼睛思索了一阵，最终决定还是进图铎的神国看看情况。
毕竟就算这次自己能带着佛尔思和格温、莉迪亚她们离开这里，却难保她们不会再被暗中的存在用别的方式吸引回来，到时候更加危险……不如趁着这次有自己看顾，彻底解决问题。
当然，这还要征求一下格温小姐她们的意见。
至于佛尔思？这本就是她消化魔药的契机，自然得进去“旅行”一番。
很快，几人再次于那位“大祭司”的卧室聚集在一起，不过这回多了两位男士，分别是特兰和艾利克斯。
艾布纳简单地说明了一下情况后，等待起格温小姐的回复。
如果只有格温一人，她必然会毫不犹豫地答应艾布纳探索神国的邀请，但她现在是一支队伍的队长，自然要考虑其他人的想法。
好在莉迪亚、特兰和艾利克斯都做出了“会服从船长命令”的表态。
格温小姐这才没有了顾虑，对艾布纳点了点头。
见状，艾布纳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激发了进入神国的“钥匙”。
下一刻，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血色的大地。
……
表层小镇里，索伦、艾因霍恩、梅蒂奇这三位恶灵调查了许久也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常，就好像她们的信徒和卷属不曾在镇子里失踪过一样。
就在三位曾经的大天使心有猜测之时，忽然有血色光芒席卷而至，其速度之快就连梅蒂奇都没有反应过来，索伦、艾因霍恩自然也被那血色“命中”，进入其中。
……
当眼前的血色逐渐褪去，艾布纳几人还来不及观察周围的环境，就忽然看到“下方”的平原上，正有一支小队艰难前行着。
这支小队里有格温，有莉迪亚，有佛尔思，甚至有几位正在划水的魔女……但却看不到艾布纳的身影。
端坐于半空中，仿佛正在剧院观看话剧的佛尔思忍不住开口道：
“这是什么情况？下面那些人是我们的投影？可怎么没有艾布纳？
“另外，她们的模样虽然和我们一致，但气质却完全不同……”
第65章 维度干涉
被血色侵染的荒原上，上百名身披甲胃、手持长戟的士兵结成阵势，向被围在中央，以佛尔思、格温为首的冒险小队发动着冲锋。
他们虽然只是普通人，但配合默契，相互掩护，更重要的是，哪怕被非凡能力杀死，也能在化作砂砾后重组而出，近乎不死不灭。
因此，被围在荒原上艰难前行的小队越走越慢，甚至已经有人在格温的守护下，依旧受了伤。
见状，格温的眼睛里满是戾气，整个人仿佛被负面情绪包围，面容狰狞地打出了一发“光之风暴”。
这将一旁的莉迪亚吓得不轻，她颤颤巍巍地激发了手中的神奇物品，以“安抚”格温小姐的状态。
而佛尔思则在不断释放大范围攻击法术的同时，高声大喊着什么，鼓舞着整个队伍的士气……
正如在云端上“观看”这场景的佛尔思所言，这些人虽然与自己的样貌一样，但性情却截然不同。
“那与其说是我，不如说更像是休啊……我才没有那种领导能力……”佛尔思很有自知之明。
“下面的那个‘我’，表情看起来有点像是特兰……”莉迪亚也捏着下巴“啧”了一声，同样满脸困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格温小姐的关注点则在这个场景本身上，她转过头看向艾布纳，询问道：“这处‘神国’在利用我们的影像上演‘戏剧’？‘猎人’途径的真神有类似的能力吗？”
“那些不断‘重生’的士兵倒可能是‘红祭司’权柄制造的，但这个仿佛‘剧场’一般的场景却不是……”艾布纳摇摇头，若有所思地道，“我大致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了……但却不明白她那么做的目的。”
“她？你的意思是……‘高维俯视者’？”对“记忆剧场”有所了解的“末日魔女”阿格来亚似是跟上了艾布纳的思路，“下面的那些……是‘历史’中发生过的事情？或者她想让‘历史’这么上演？可为什么一定要让人物的性格错位。”
“‘高维俯视者’是什么？”佛尔思代表其他人询问道。
“和我刚才提到过的‘衰败君王’类似，都是‘邪神’，你们知道名字就行，不要去试图了解，否则有危险。”对其他人叮嘱了几句后，艾布纳才稍作思索，回答了阿格来亚的问题，“这也许不是‘历史’……而是在真实上演的事情。”
“真实上演？可我们……等等，你的意思是……其他世界？”阿格来亚脸上露出恍然之色，望向下方那支小队的目光变得奇特起来。
“你们在打什么哑谜？可以说给我们听听吗？”佛尔思拍了拍艾布纳的胳膊，有些不满地说道。
艾布纳环顾一圈，见包括格温小姐在内，每个人都流露出好奇的神色，这才组织了下语言，对佛尔思道：“你之前跟我进去过《格罗塞尔游记》，应该知道那里是‘空想之龙’使用真神层次的力量创造出来的世界吧？
“而能做到类似事情的，并不止‘空想家’一个，比如我提起的‘高维俯视者’也是可以的……
“她可以利用权柄，从某一个节点开始，创造出一条新的‘时间线’，也就是罗塞尔在他的《英雄》系列小说里提到过的‘平行世界’。
“那个世界有着和我们世界类似的人和物，但每个人的‘命运’发展却可能截然不同，所以有性格、能力上的差异就显得很正常了。
“当然，以‘高维俯视者’的层次，经她之手生成的‘平行世界’应该无法涉及‘唯一性’相关的人和事物……即便有，也不可能是全部，部分特征和力量怕是已经是极限了……”
说到这里，艾布纳忽然想起镇长所说的“四季之神”崇敬“衰败”权柄，自身却并非“衰败君王”信徒的事情……
也许，那位引来了“衰败君王”卷者注意，一直被谋划的“四季之神”，本就不是我所处世界的存在……
这是……“平行世界干涉”吗？
“高维俯视者”居然能做到这一步……单从这一点看，她就不比原着结尾时的“亚当”差了，而这还是她隔着屏障施展的手段……
果然，因为“刘博”的穿越，“高维”的象征被放大了，“高维俯视者”的权柄也许不会比支柱差太多！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衰败君王”及其卷者，其实都只是“高维俯视者”放在明面的幌子而已，是用来吸引屏障内众神注意的……
她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虽然心有疑问，但艾布纳却并不怎么担心，因为他已然发现“高维俯视者”能够在“血皇帝”的神国内建立这么一座“剧场”，展示平行世界影像的手段的倚仗是什么，也确定自己可以随时接管过“剧场”的操控权。
“我们要不要去帮一帮她们？”格温小姐这时候指着下方的战场询问道。
此时，来自“平行世界”的格温、佛尔思小队面对源源不断的敌人，已经及及可危了。
“想要帮忙很困难……因为我们和他们根本不在一个‘维度’……所以只能站在这里‘俯视’。”艾布纳摇了摇头，依照自己往日对“记忆剧场”的了解，稍稍解释道，“平行世界虽然是我们这个世界分出的‘时间线’衍生而成，但维度是比我们要低的……哪怕我们现在所处的两个世界‘交互干涉’的维度，也依旧比他们要高……
“除非，主动降维，否则能对他们做出的帮助极为有限，只能通过手段传递一些信息。”
而一旦降维，意味着自己本身也会面临危险。
就在格温小姐和佛尔思几人有些失望之时，艾布纳却又话锋一转道：“但给他们一点提示，让他们渡过眼前的难关还是没有问题的。”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心里思忖道：格温小姐和佛尔思虽然心地都很善良，但也没善良到会无端为无关的人担心的地步……哪怕那些人是平行世界的自己。
虽然也不能排除她们面对“熟人”突然心生不忍的情况，但此时此刻，倒更像是“剧本”中本就该有的“情节”啊。
也许，产生“干涉”“交互”的第一步，就是让不同世界的自己有了“交流”？
这就是格温小姐、莉迪亚她们会被刻意“安排”过来的原因？因为在平行世界里，她们就是探索“血色平原”的成员中的一员。
第66章 血皇帝的王座
血色平原的战场之中，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暴虐”气息的格温咬紧牙关，拼尽全力激发着自身的“守护”能力，抵挡着那些看似普通，却无穷无尽的攻击。
“我还要坚持……我还要救出被困在这里的艾布纳……我不能死！”格温口中喃喃自语的同时，她的眼角、鼻孔内都流出了暗红的血水，那是灵性“透支”的征兆。
但现在的她，却连取出口袋里药剂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一旦松懈，就意味着小队防御体系的崩溃，到时候她们每个人都要死。
格温隐约间回想起过往的一幕幕画面……那里面有她在出海不久，就因为一次不够谨慎的冒险，导致同伴和朋友尽数葬身于“龙眼巨蟒”之口的场景。
有她卖掉所有物品，只求一把可以伤到巨蟒的武器，为同伴报仇，结果却在随后的魔物攻城中被“魔鬼”附身，成为对方的“玩具”，做下了不知多少可怕事情的过往……
有遇到艾布纳，被其救赎，终于摆脱了那可怕命运的激动瞬间！
所以，一听说艾布纳在这座遗迹里失踪，她就义无反顾地带着手下赶了过来。
“可惜……我的路可能要走到尽头了……”
就在格温小姐想要放弃之时，她的注意力却忽然重新凝聚，枯竭的灵性也在瞬间充盈起来。
还没等她露出惊讶的表情，耳边就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似乎是她自己，却又好像不是。
“那些士兵不能用非凡能力击杀，因为在这‘血色的平原’，所有非凡都会‘衰败’，所以它们是杀不死任何东西的。
“在这里，只有普通人的攻击，才能造成有效的伤害？”
格温整理了一下脑海里“听”到的声音，下意识望向不远处的佛尔思，恰巧对方也在这时看了过来。
两人眼神交汇，虽然她们的关系并不融洽，但这一刻还是瞬间就明白了彼此遇到了类似的遭遇，都得到了“奇迹”的卷顾。
而这时候，一直为团队提供治疗的莉迪亚也用柔弱的嗓音道：“那些士兵似乎不能用非凡能力杀死……”
闻言，格温立刻就猜到莉迪亚同样“听”到了“声音”，于是不再迟疑，在撑起“守护”之盾的同时，抽出一把普通长剑，就砍杀了数个突前的士兵。
接着，她仔细观察对方被杀后的情况，发现其化作砂砾后确实没有再重组成新的敌人，于是精神一振，下达命令道：“所有人换普通子弹，或者用普通刀剑对那些士兵进行攻击！”
……
云端之上，艾布纳见平行世界的格温等人在得到了“正确”的对敌方法后，迅速冲出了包围圈，继续向平原深处奔去，这才暂时收回了目光，分析起刚刚他在那几人绝望之时，诱导她们回想起的往事。
“格温的‘故事’比较正常……‘高维俯视者’在那个世界肯定弄不出作为‘刘博’，知道剧情的‘艾布纳’，所以那里的‘艾布纳’压根不会在贝克兰德东区那个脏乱的咖啡馆，用‘扮演法’与休结识……这应该也是在‘艾布纳’陷入遗迹后，休没有来营救的原因……因为在那个世界，也许他们不是很熟。
“嗯，没有了我和休去达米尔岛帮助加斯东先生，那一夜魔物攻城有很大可能造成比较严重的破坏，而格温小姐也因此被那座岛屿上潜藏的‘魔鬼’附了身……
“我记得达米尔岛在第四纪时是安德雷拉德家族里某个‘魔鬼’的领地，他最后被风暴教会的大主教击杀，死在了达米尔……难道又是个死而不僵的货？
“可我当初并没有察觉到……等有功夫回去瞧瞧。
“言归正传，难怪那个世界的格温小姐身上缠绕着那么多‘负面’情绪，八成是那个‘魔鬼’被‘艾布纳’清理掉后的后遗症。
“不过那个世界的‘艾布纳’到底是个什么底细……虽然升级速度不及正牌的我，但也远超普通非凡者了。
“嗯，从佛尔思的相关记忆来看，他背后也存在着一个隐秘存在，所以才能帮助佛尔思摆脱了满月呓语……那个世界不可能有‘愚者’存在，所以佛尔思能活下来，完全依靠的‘艾布纳’，这也是他们能结下深厚友谊的原因。
“不过，那个世界的‘艾布纳’和佛尔思是在一次文学沙龙上认识的，所以并没有接触到休。
“莉迪亚的记忆里关于‘艾布纳’的内容不多，不过她在那个世界似乎没和特兰走到一起……
“这是因为缺少‘刘博’的情况下，她就是个正常的‘血族’，没有‘缺陷’，自然也不会对特兰产生冲动。
“按理说，她都不该存在才对……但‘高维俯视者’生成这条‘时间线’的节点，应该是在‘艾布纳’被穿越前后，所以八成被强行‘合理’了。
“再有，那个世界的‘艾布纳’与四个魔女又是怎么产生联系的？可惜隔着‘维度’的阻碍，想要读取高位魔女的心思太难了。
“但从她们全程划水，就连小队遭遇危机也没使用半神层次力量的姿态来看，怕是另有目的才来的‘图铎’遗迹。”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和一群端坐于“云端”的观众们跟随小队的视角，看着她们一路突破重围，又历经种种极端天气和灾害的考验，终于抵达了一座如同山峰般大小的雄伟宫殿前。
那是“血皇帝”的行宫，是神国“血色平原”的核心所在。
抵达这里后，反而没有了危险，这让已经精疲力尽的小队得到了休整了机会。
这期间，格温和佛尔思几次于心中呼唤刚才那个声音，却没能得到回应。
约莫半个小时后，恢复了战力的格温、佛尔思等人鼓足勇气踏入了“宫殿”的范围。
但谁想，在外面看到的“宫殿”其实只是假象，她们在跨入正门后看到的仅仅是一张如同山峰般高大，镶满了各种宝石的王座！
那是“血皇帝”于神国内的座位。
而此时，正有一个正常高矮的人类端坐在座位边缘，他双眼无神，手里还捧着一枚血色的印章。
云端上的众人都将惊讶的目光投向了艾布纳，因为在“血皇帝”王座上端坐之人正是那个世界的“艾布纳”，而他手里捧着的则是“0”级封印物“灾祸印章”！
“原来如此……我明白‘高维俯视者’想做什么了……她的目标竟然是在‘未知’深处沉睡的‘刘博’！
“这是谁给她的勇气？难道是在象征得到加强后‘飘’了，还想得到那位给她带来提升的‘源头’？！”
第67章 难题
“高维俯视者”的目的自始至终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利用她“资讯覆盖”的权柄，替代“灾祸印章”里被“刘博”占据的“图铎”残魂，借此获得靠近“未知”之中那个沉睡的“真·刘博”的机会。
艾布纳一早就知道，“刘博”的每次“穿越”，其实都是来自高位的“污染”……这一点，哪怕在“幸运之神”后也没有本质上的改变。
原本的轨迹里，“图铎”只是一个陨落的真神，所以“灾祸印章”才会被“刘博”穿越占据。
但如果“灾祸印章”里原本的残魂成了象征得到加强的顶尖旧日“高维俯视者”，那情况恐怕就不一样了……要知道就算是已经被“未知”收纳的“不定之雾”，其中蕴含的精神也至今没有被完全同化，依旧在进行着抵抗。
所以，一旦这个“资讯”覆盖到现实，“高维俯视者”的精神很可能和“刘博”分身的精神达到某种程度的共生，甚至是“缝合”……这也就间接让她有了靠近真正的“刘博”，争夺“支柱”的机会。
而她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创造了另外一条“时间线”的平行世界。
她引导那个世界诞生于“图铎神国”的“四季之神”信仰了“衰败”的力量，紧接着又利用“资讯覆盖”的权柄，让主世界的“图铎神国”内同样生成了一个“四季之神”，并强行进行了“次元干涉”，让两个不同维度的“神国”有了“交集”。
而之所以选择“图铎”的神国，一来是因为这种失去了主人的神国，天生就是各种屏障的漏洞，可以投射进更多的力量，完成布局。
二来，则是“灾祸印章”就是从这个神国中被索伦家族带出，用来布局有着相当程度的便利，安排起“故事”也更容易变得“合理”。
三来，一个衰败的神国正是“衰败君王”渴求的向屏障内投射力量的媒介，再加上一个因“次元干涉”而带有“衰败”权柄的“四季之神”，哪怕看出有问题，“衰败君王”也绝不会放过，必然会派她在屏障内的卷者来插一手。
而有了“衰败君王”在明面，“高维俯视者”就可以将自己隐藏起来，哪怕被屏障内的众神发现异常，也难以察觉她的真实目的。
当然，她的掩饰其实只是针对对“刘博”并没有太多了解的几位真神，免得她们破坏了计划……而对于女神、亚当等对“刘博”极为熟悉的，则几乎都是“明牌”。
“高维俯视者”在那个平行世界自己扮演“刘博”，并分出有着“刘博”性格的分身，分别污染了那个世界的“灾祸印章”和“艾布纳”，并搞出了这个众多“好朋友”来“血色平原”救援“艾布纳”的剧本。
接着，她又不断干扰着主世界这边兰瑟尔小镇的“命运”，镇长遇到的几次“意外”恐怕都是她的“剧本”里写好的，为的就是在艾布纳到来时，好安排两个世界的人同时进入处于“干涉”维度的“血色平原”，让双方产生“交集”。
“嗯……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八成毫不相干，而‘高维俯视者’对她创造的那个‘时间线’的平行世界应该有着很高的权限，所以可以随时调整时间，保证‘血色平原’上会同时进入相同的人。
“这应该就是格温小姐和莉迪亚被‘安排’过来的原因了……因为那边的她们是救人的主力。
“而那边的佛尔思更像是强加进来的……毕竟‘在一次文学沙龙相识后帮助对方解决满月呓语’的剧情实在是巧合加狗血，更像是‘高维俯视者’在发现我临时起意地带佛尔思过来兰瑟尔小镇后，为了人员对等，不得不来了次‘资讯覆盖’的结果……嗯，那四个魔女估计也差不多。
“而她之所以非得保证人员一致……合理的推测是，想要在涉及‘刘博’的事物上‘资讯’覆盖，哪怕只是间接影响，也需要足够多的……‘干涉见证者’或者‘观察者’……姑且这么叫吧，以达到她的目的……
“不对……如果这样的话，她完全没必要等我来，也没必要安排的都是我身边的朋友……
“是了，‘灾祸印章’目前处于‘未知之地’里，如果没有我的允许，她的‘资讯覆盖’压根没有成功的可能！
“这……是一个抉择！
“一个是我独自抗衡会在不久的将来苏醒的‘刘博’，还是引入一个新的‘变量’，但很可能会让‘刘博’实力短时间内暴增的抉择！
“这也许就是女神、莉莉丝、二五龙她们放任我进入‘图铎’神国的原因……她们也判断不出结果是好是坏，所以将选择权交给了我……
“呵，这次‘神国’冒险果然是没有危险的，但‘风险’却全都在未来啊！
“我该如何抉择呢？”
想到这里，艾布纳看向王座前，那里此时已经发生了混战，只不过格温、佛尔思等人完全沦为了看客。
因为索伦、艾因霍恩、梅迪奇不知从什么地方现出身形，与同样展示出真实实力的四位魔女混战在了一起。
他们的目标显然是“艾布纳”手里捧着的“灾祸印章”，也就是“征服者”特性。
“这就是‘图铎’神国会依靠强烈的‘聚合’效应，将‘猎人’途径的高序列非凡者吸引到兰瑟尔小镇的原因吧？
“恐怕也是‘剧本’的一部分……‘高维俯视者’想要在‘资讯覆盖’成功后，挑一位高序列的‘猎人’夺取‘灾祸印章’，继而对其进行‘污染’，获得在屏障内的自主行动能力？”
思绪转动间，艾布纳用手指捏着下巴，开始思索起两种情况的利弊：
“如果选择同意，那在未来与‘未知’里的‘刘博’对抗时，无疑会多出一个盟友，不再孤军奋战……与此同时，‘灾祸印章’本身存在的隐患也将被‘高维俯视者’除去，它当初留的所有后手，都有‘高维俯视者’去踩雷了。
“但这可能带来的恶果也不小……比如‘高维俯视者’很可能过分自信了，到时候也许直接成为了‘刘博’的‘饼干’，反倒为对方增强了实力……毕竟就连‘白造’都不敢轻易去了解‘刘博’，‘高维俯视者’的象征哪怕再是增强，也不可能是支柱。
“而如果不同意，‘高维俯视者’恐怕也不会就此罢休，之后就是‘敌人’了！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我和她本也不是朋友，目前隔着屏障，她对我毫无办法……比如这处图铎的‘神国’，哪怕经过她长时间的‘改造’，她投射进来的力量也依旧拼不过我手里的‘记忆剧场’。
“依靠那件唯一性形成的物品，我可以将这里的支配权轻易夺走。甚至连那个她创造的‘平行世界’也一并接收。
“可被一位顶尖‘旧日’惦记着，滋味怕是不会好受……毕竟也不能一直‘防贼’不是？
“所以，有没有第三种选择呢？
“一个暂时稳住‘高维俯视者’，又不会让她被‘刘博’吃掉的选项呢？
“哎，哪怕是外神，内核也是‘疯狂’的……真是会给我出难题啊！”
新年写给书友的一封信
起点弄了个新年书友互动福利，据说写这么一个章节，会自动变成彩蛋章，然后大家在彩蛋章评论就能抽点币，最高6666币。
嗯，因为这个活动章节要求得包括回顾2022年创作故事，印象最深的催更内容，书友互动的有趣瞬间，给读者的新年祝福等新年主题相关内容，所以我就随便写写。
首先，回顾2022年创作故事……嗯，2022年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书友群连续被炸了……开个玩笑，创作中印象最深的是去年年初，和大家在深夜讨论有关“财富女神”财富途径的设定，几乎一夜功夫就把这条途径的大部分权柄和序列构建了起来……还是这里得多谢鸟鸟的总结和补充。
嗯，顺带一提，那时候应该还是1群。
其次，印象最深的催更内容……这莫过于狐狸狸大佬的两个白银盟了，当时借着双倍，一下子让我背负了9章的债务……我攒了两周才最终在515活动那天还完。
不过，虽然辛苦，但我还是要说，这样的催更请再多来几次吧！
再次，书友互动的有趣瞬间……我能想到的都是“番外”“番外”“番外”……最近几個月评论多的地方都是这个==这依旧是玩笑，最有趣的评论莫过于猫猫表演各种绝活的时候，毕竟这是本正经的诡秘同人……对，很正经！
最后，祝大家新的一年里万事顺利，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好了，骗彩蛋章的内容说完了，大家记得等彩蛋章刷出来后去抽奖，如果真中了大奖，请记得给名火投一章月票~~
2023年1月16日，名火速返敬上。
第68章 交易
思索了许久之后，艾布纳忽然想起了薇拉与“不定之雾”之间的关系，觉得“第三种”选择也不是没有可能，但需要“高维俯视者”进行配合。
“简单来说，就是需要‘高维俯视者’以类似于‘授箓’的形式，提前赋予某位处于‘我’或者其他‘支柱’控制下的‘人’她所对应源质的权柄。
“这样一来，就算‘高维俯视者’被‘刘博’吃了，也还留有一条退路，就和现在的‘不定之雾’一样……
“当然，这是基于顶尖‘旧日’的意识不会快速被‘刘博’消化基础上的。
“就连诞生意识不算太久的‘不定之雾’都能抵抗‘刘博’几千年，‘高维俯视者’没道理不行。”
想到这里，艾布纳下意识看了眼那如山峰般高大的王座上的争夺战，结果却意外地发现所有人的动作都变得缓慢无比，就连云端上的同伴们也不例外。
很显然，为了让艾布纳有充足的时间考虑，“高维俯视者”调整了这片处于“次元干涉”状态的“神国”的时间流速。
“一直在等待我的答复吗？”艾布纳心中恍然，但在如何决断上，却依旧有些迟疑。
所谓“第三种”选择，看似在同意“高维俯视者”加入“争夺”的基础上留了后路，但却同样有着隐患。
“刘博”苏醒后，吞噬“旧日”补全自身的速度会不会加快且不提，其实这件事本身就还有另外一个他一直都没去想的可能……那就是万一“高维俯视者”真的成功取代了“刘博”，成为了新的支柱，那自己的下场怕是还不如“刘博”赢了的情况……毕竟再怎么说，艾布纳也是“刘博”的一部分，总比“便宜”了外人强。
“但那种可能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虽然还无法判断‘刘博’的本质具体是什么，但仅仅从探索‘未知之地’的感应来看，她给我的压迫感远远超过‘欲望母树’之流……而‘高维俯视者’就算加强了，也不会超过‘母树’太多。”
因为涉及到“刘博”，涉及到旧日，艾布纳的“预言”、“占卜”、“洞悉”等手段都无法提供帮助，他甚至还去灰雾之上问了问“命运道标”的意见，可依然没有结果。
——克来恩的灵性直觉没有给出任何启示。
至于艾布纳背后的真神们，她们既然坐视艾布纳进入“血色平原”，显然是要他自己来做出决定的。
因此，艾布纳在思虑良久后，最终还是选择了“方案三”。
他在云端上环顾了一圈，直接开口道：“我的条件，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如果同意，那我就认可你成为‘灾祸印章’！”
说着，他开启了“纯白之眼”，将那件由“征服者”特性形成的印章放了出来，拿在掌心。
很快，一段“记忆”出现在了艾布纳的心灵中，那是属于“平行世界艾布纳”的……而在这段记忆里，“他”成为了“高维俯视者”册封的“天师”，得到了“源质”赋予的权限。
很显然，“高维俯视者”或是早就做好了“预桉”，或是动用权柄进行了“资讯覆盖”……总之，她接受了艾布纳的提议。
与此同时，被两位旧日力量侵染，作为两个世界“干涉区域”、“连接点”存在的图铎神国“血色平原”，连同那个“高维俯视者”创造出的不同“世界线”的平行世界一起，所有的权限都移交到了艾布纳的手上。
——虽然艾布纳如果动用“记忆剧场”力量的话，也可以将权限强抢过来，但那极可能让本就处于“衰败”状态的“血色平原”损毁，失去这个通往平行世界的入口。
随着艾布纳和“高维俯视者”的“交易”完成，巨大王座上的战斗也到了尾声，“灾祸印章”最终被“艾因霍恩”家族的那位先祖夺得。
“‘高维俯视者’虽然在大略上显得‘疯狂’，但具体做事却很谨慎嘛……
“三位曾经的大天使里，梅迪奇背后有‘真实造物主’，显然不是好的目标，而索伦不但已经转为‘不老魔女’，还是我的朋友，所以也没有选择。
“唯有艾因霍恩作她的‘移动工具’最为合适。”
思绪转动间，执掌着“记忆剧场”的艾布纳敏锐地察觉到世界的内层“信息”有所变动，这是“高维俯视者”在将“她替代‘灾祸印章’里的图铎，与刘博的精神缝合在一起”，以及“‘灾祸印章’在争斗中被艾因霍恩所得”等资讯，“覆盖”入了现实里。
而这次“覆盖”的关键就在于艾布纳，或者说他手里的真正的“灾祸印章”。
如果他不同意，那么“高维俯视者”这次“覆盖”只能以失败告终，毕竟“灾祸印章”一旦进入“未知之地”，她的“资讯”是无法“覆盖”到那里的。
不过，既然做出了让“高维俯视者”去“踩雷”的决定，艾布纳也没有在这时候反悔，任由“灾祸印章”上的“信息”被覆盖，消失在了自己手里。
待一切结束，艾布纳扫了眼停留在“血色平原”里的平行世界格温、佛尔思等人，然后心念一动，让她们和云端上的同伴们短暂重合，然后便将所有人都“请”出了这座图铎的神国，各回各的世界。
……
现实的兰瑟尔小镇内，格温、佛尔思、莉迪亚，乃至几位魔女都恍忽了好一阵才稍稍回过神来。
佛尔思转过头，望向笑眯眯看着自己的艾布纳，梦呓般说道：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个梦里的我有着和现在不太一样的人生……
“不过那个‘我’已经序列4，她的经历让我的‘旅行家’魔药彻底消化完了！”
听到她的话，格温小姐和莉迪亚也连连点头道：“我也一样……完整得到了另一个我的全部扮演经验，‘守护者’/‘魔药教授’彻底消化了。”
第69章 “穿越者”
不同维度世界的人本来是无法有任何交集的，但因为有“高维俯视者”以“图铎神国”制造的“干涉点”，才让佛尔思、格温她们得以与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进行了“信息”层面的交互。
但这也已经是极限，除了“高维俯视者”所执掌途径的高序列非凡者，其他人是无法真正去往其他次元“世界”的。
而就算“高维俯视者”执掌途径的非凡者，想要进入其他“世界”，也大多是以取代那个世界“自己”的方式降临。
总之，在一个世界内，两个“自己”是不能同时长期存在的。
言归正传，佛尔思和格温几人得到的另一个世界“自己”的扮演经验，也是“高维俯视者”预先设置好的“报酬”，用以交好艾布纳，以及对她们参与进这次“剧本”的奖励。
艾布纳将刚刚他与“高维俯视者”进行的“交易”简单地和众人讲了讲后，才取出那块镶嵌有“图铎”徽章的铭牌，总结道：
“也就是说，这个小镇的‘里层’是‘血色平原’的入口，而‘血色平原’又是两个世界的‘连接点’。
“如今开启那里的‘钥匙’就在我的手里，你们有谁如果对那个世界感兴趣，可以来找我，我会给你们安排一次‘穿越’之旅。
“当然，得在我确定那处世界没有危险之后。
“另外，我会暂时封锁这个镇子的‘里层’，清洗所有镇民有关‘大祭司’、‘四季之神’以及‘里层小镇’的记忆……你们也要注意保密，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到这里，艾布纳张开“纯白之眼”，以“智慧”的权柄“引动”着小镇内的人员、物品等等事物自行完成了“封印”仪式，并“遗忘”了与“非凡”有关的一切信息。
“白塔睁目，万象共赴”，这本是“真神”层次才能完成的伟力，但如今的艾布纳依靠二五龙特别为他提升过的“智慧”权柄，借助“命运之论”、“记忆剧场”等强大物品的威能，勉强达到了同样的效果。
——这也是因为这座镇子失去了外神的注视，才让他能如此轻易取得了成功。
“艾布纳……你知道我失踪的几位船员去了哪里吗？按照那位‘大祭司’的说法，他们应该误入了神国，可刚才在‘血色平原’内并没有看到他们。”这时候，格温小姐开口问道。
她显然没有忘记自己带队来这座小镇的初衷。
艾布纳表面沉默，实际则去查看了一下“血色平原”的底层“信息记录”……几秒后，他叹了口气道：“那几位并没有死去，但也回不来了……他们‘误打误撞’进入了平行世界，取代了那个世界的自己。”
说是“误打误撞”，但其实也是“高维俯视者”安排的，为的则是通过“交互”，加深两个“世界”的联系，让“血色平原”这个“连接点”可以存在的更久一些。
而她很难直接对屏障内的人做出影响，或者说做那样的影响付出的代价太大，所以才设置“规则”，让人自己“误入”那个世界。
“去了另一个世界……”格温闻言呆了两三秒，最终无奈说道，“也好……知道他们没有事，我也就放心了。”
之后，艾布纳将格温小队送回了安道尔，接着又“遣散”了四位被召集过来的魔女，这才回到兰瑟尔小镇的镇长别墅里，准备去探索一下那个“平行世界”，顺便接收那里“受箓”体系的“艾布纳”，以便“高维俯视者”未来被“刘博”吃了后，可以留下一部分对源质的权限，不让“刘博”彻底消化。
至于佛尔思？她自己就能“旅行”，无需艾布纳来带，所以先自行回贝克兰德准备晋升“秘法师”的仪式了。
很快，手持“图铎”铭牌的艾布纳就再次踏足“血色平原”，他认真打量了一番这里，不由得在心中思忖道：
“似乎这种无主的衰败神国都很容易成为‘封印’和‘屏障’的漏洞所在啊……‘夜皇’在镜中世界深处的神国是‘失序之国’的泄露点，不死鸟之王的神国‘卡尔德隆城’深处则有透过来的‘永暗之河’支流……而连通着‘灾祸之城’的班西，也很可能是梅迪奇曾经的神国雏形吧？
“看来这些无主神国都是隐患，得注意一下，别再被外神利用才行。”
边思索，艾布纳边来到了“血色平原”的另一侧，那里有着另外一个世界的“入口”。
不过以他自身所处的“维度”，却是无法直接进入的，还得使用对应的非凡能力，让自己匹配那个世界的维度才行。
根据从“高维俯视者”和“记忆剧场”那里得到的相关知识，艾布纳在自身“白塔”内模拟出了一枚不属于地球上22条途径的非凡特性。
那是一条来自“高维俯视者”，与“记忆剧场”相邻的神之途径，而艾布纳模拟出的正是该途径的序列4“穿越者”！
下一刻，艾布纳分出的几颗“慧眼”便降低了维度，投入到了“入口”内。
……
两周后的一个夜晚，贝克兰德，皇后区，霍尔伯爵家。
身穿白纱睡裙的奥黛丽睁开眼睛，拿过一件蓝色的斗篷，披到了身上。
她随即翻身下床，走至房间内的全身镜前，借助透过窗帘照入的绯红月光，仔细审视起自己：
那双碧绿如宝石的眼睛仿佛自己会发光，莹润清澈，能让人清楚地看到每一个细节。
奥黛丽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一切异常皆已消失。
她嘴角一点点地翘起，脸颊凸显出了浅浅的凹陷，眉眼微弯，眸光轻转，在心里低声赞美了自己一句：
“奥黛丽，你终于走到这一步了~！”
她已彻底消化完“梦境行者”魔药。
按照奥黛丽自身的把握与预测，她觉得自己消化完魔药会在转过年的二月份之后，谁知在得到了那位不知是“蛇先生”还是“蛇女士”的“祝福”后，她这段时间竟连续遇上了多个奇异的，完全不同的梦境。
这里面包括多重梦境、心理疾病导致的梦境、清醒的梦境、因邪灵怨魂影响产生的梦境和几位半神的梦境。
正常情况下，奥黛丽作为一名“梦境行者”，是可以笼统判断自己将要进入的那个梦境大概属于哪个层次的生物，避免遭遇危险，可那几位半神隐藏的是如此之好，奥黛丽直到进入他们的梦境，才发现端倪，吓了一跳。
幸运的是，她几次都没被发现，反而积攒了经验，反而因小心翼翼地在半神梦境里旅行、游历、观察、分析，极大地消化了魔药。
另外，其余特殊梦境也给了她全然不同的体验，之后，她有试着自己构建多重梦境，有试着在梦境里藏身幕后，巧妙地引导发展，反向干涉潜意识，治疗梦境主人的心理疾病或驱除邪灵怨魂带来的污染。
她这在某种程度上违背了只观察和记录，不做干涉的自我要求，但却奇怪地加速了魔药的消化。
这让她总结出了新的守则：
“……如果确实要干涉，就做幕后的谋划者，引导者，哪怕目的已经达成，也无人察觉。”
这一点，奥黛丽做得很好，那几位有着较严重心理疾病的人在做了五六次略有点古怪的梦后，就不知不觉痊愈了。
而一个梦显得奇特，难以理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能这么快消化掉‘梦境行者’魔药，这段时间的运气占了主要因素，看来那位殿下的卷者对我‘献祭’的冰淇淋很满意。”奥黛丽看着镜中的自己，浅笑着眨了眨眼睛。
她很快收回目光，接着缓慢吸了口气，无声自语道：
“安曼达山脉的战斗越来越激烈了……
“间海郡又有一个港口失守……
“西维拉斯郡的霍纳奇斯山脉防线据说已支撑不到春天……
“如果不是海上战争占据了一定的优势，和南大陆东拜朗的联系肯定会被切断……
“阿尔弗雷德还在那里……
“这场战争不知会发展到什么样子。
“还好，我就快成为‘塔罗会’的第六，不，是第七位半神了……呜，居然落在了佛尔思后面，早期的成员里只比‘倒吊人’先生和‘太阳’快一些。
“嗯，为了能给‘节制’小姐提供帮助，‘世界’先生已经把‘操纵师’的魔药配方和主材料给我……七个不同人类因强烈情绪产生的泪水也通过这段时间的梦境体验搜集到了……
“树人导师的金色树叶从小‘太阳’那里交易到了，老年心灵巨龙的血液也从‘世界’先生那里买到了‘历史投影’……”
想到这里，奥黛丽开始思索该利用什么样的场合完成“操纵师”的晋升仪式。
那需要在有至少一万人的特定场合里，于他们情绪的巨大共鸣中服食魔药。
思绪电转间，奥黛丽有了初步的想法：
“有两个选择……
“第一，是出资在女神的冬礼日，举行一场大型的弥撒……
“第二，则是在‘布雷恩影视公司’新电影的首映场。
“据说那是一部呼吁和平，反对战争题材的电影，由北大陆各国的着名演员联袂出演，应该可以得到民众巨大的共鸣。
“只不过贝克兰德没有容纳一万人的影院，现在也没有那么多人愿意去花钱看一部电影……
“也许我可以劝说‘塔’先生将首映场放在某个纪念广场，让饱受战争之苦的人们都能够看到？
“说起来，要不是薇拉女皇登基后就一直在打击囤货居奇的不法商人，又出资从南方购买了大批的粮食，稳定住了食物的价格，贝克兰德的中产们现在恐怕都已经要活不下去，也没谁会有心情看电影。”
……
第70章 提升的准备与塔罗会
每年黑夜最长的那天是“黑夜女神”的诞辰，俗称冬礼日。
这一天，所有黑夜的信徒都会前往附近的教堂，见证太阳落山，夜晚来临，然后参与弥撒，享用圣餐，听唱诗班演唱，做各种各样的活动。
1350年对鲁恩的黑夜信徒们来说，是一个沉重的年份，战争的激烈和物价的提升同时让他们失去了好心情，但这次冬礼日，他们依旧走出了家门，这是因为黑夜教会将在“影视慈善基金会”的赞助下发放食物劵和几天后于乔伍德区奥塞斯广场露天首映的新电影的观影券。
前者可以让领到的人凭它们在任何一个救济点，任何一座教堂，得到相应的物品，而后者则可以在首映广场上得到一个座位……这对于很久没有“娱乐”活动的贝克兰德居民来说已经是非常好的新年礼物了。
圣赛缪尔教堂，大祈祷厅内。
奥黛丽披着黑色的斗篷，带着背皮制小包的金毛大狗苏茜，脸庞素净地向自己的座位走去。
她最终没有选择在冬礼日邀请战争中死伤者的家属、亲戚和朋友们，利用他们产生的情绪共鸣来满足仪式的要求，而是与“塔”先生做了沟通，打算在新电影的首映礼上晋升“操纵师”。
“奥黛丽，你是如此的伪善……利用死伤者家属的悲哀，与利用观影者的情绪爆发没有本质上的不同……你选择后者，就是为了将心里的‘愧疚’和‘痛苦’甩给‘塔’先生来背负吧？”
不断剖析自己内心的奥黛丽闭了闭眼睛，不过再次睁开时，已恢复了正常。
通往自己位置的走廊上，多位贵族都向她伸出了友善之手，希望能帮助这美丽高贵却柔弱的少女通过人多之处，通过有障碍的地方，但这些都被霍尔伯爵挡住了。
他让长子希伯特负责小女儿，自己挽着夫人，走在前方，时不时回身看顾下贝克兰德最耀眼的宝石。
他们一家抵达座位没多久，黑夜教会贝克兰德教区的大主教，圣者安东尼·史蒂文森，穿着黑底红纹的长袍走上了布道台。
他环顾一圈，抬起右手，在胸口顺时针点了四下：
“赞美女神！”
等到下方信徒给予了回应，这位圣者嗓音低沉却让每个人都能听见地说道：
“今天是黑夜的庆典，但女神回应的却是怜悯。
“她怜悯每一位失去孩子的母亲，怜悯每一位孤独的孩童，怜悯每一位遭受着巨大痛苦的人。
“她说，这一切终将结束，这所有的苦难都会归于寂静与安眠。”
一切终将结束，并归于寂静与安眠吗？教堂地底，已经来到查尼斯门门口，准备通过抚摸“0-17”再次进入夜之国，并以其为中转去往“卡尔德隆城”深处的艾布纳静立了一阵，继而无声自语道：
“但愿一切苦难能在1351年结束吧！”
……
“未来号”停靠在了鲁恩漫长海岸线的某个地方。
“星之女王”嘉德丽雅手里提着一个行李箱，对简·格兰特以及水手长妮娜等人道：
“我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待在鲁恩，你们要看住弗兰克，不让他做奇怪的实验。”
听到船长的吩咐，妮娜撇了撇嘴巴，指着窗外道：
“弗兰克的实验有不奇怪的吗？”
……嘉德丽雅一时竟无法反驳，只好叹了口气道：
“如果有危险的征兆，立刻写信给我。”
“好吧。”妮娜挺了挺胸口道，“谁叫我是‘未来号’上最成熟稳重的那个呢？”
这话听得简一阵侧目，她瞥了眼妮娜的胸口，又瞧了瞧自己的，不爽地收回目光，然后强行转移注意力，好奇地问道：
“船长，你到鲁恩做什么？接了什么任务？要做敌后破坏吗？”
嘉德丽雅算半个因蒂斯人，在最近这场战争，天然会有一些倾向，所以船员们才猜测船长是不是和因蒂斯的情报部门建立了联系。
“不是！”“星之女王”嘉德丽雅口风很严地回答道。
她能说自己是去找“塔”先生，请求对方帮助自己完成晋升“序列3”仪式的吗？
……
时间很快又来到周一，下午三点整，灰雾之上的古老宫殿内。
随着深红星光蹿起，于青铜长桌两侧形成了一道道身影。
“正义”奥黛丽虚提裙摆，一如既往地带领着众塔罗会成员向着青铜长桌最上首行了一礼：
“下午好，‘愚者’先生~”
“愚者”克来恩微微颔首算作回应，待所有人都相互问候后，他才在看了“塔”一眼后，用手指轻敲了下古老长桌的边缘，低笑道：
“我要颁布一个任务。”
任务？“正义”奥黛丽耳朵微动，眼睛睁大。
在她的印象里，“愚者”已经很久没有亲自颁布过任务了……不过她的每一个任务都可能涉及到高层次的存在，哪怕表面看起来很简单，也必然有着深意，所以奥黛丽是又惊讶又期待又忐忑。
“倒吊人”和“隐者”等人虽然看似没什么变化，但实际却异常紧张，他们和“正义”小姐的想法类似，只觉得这个世界又要有大事发生。
而“太阳”“月亮”“星星”则没想那么多，一个懵懵懂懂，一个不太在意，一个身为“红手套”，将接取任务当成了比较正常的事情。
见“正义”等人没有说话，克来恩笑着颁布出了任务：
“我需要你们尽可能地提供无主神国，或者神国雏形的情报……我会视结果给予你们相应的奖励，比如魔药配方，比如回答一些问题……”
这个任务的真正委托人实际上是艾布纳，所以克来恩半点也不怕自己会拿不出相应的报酬，反正有“塔”来买单。
说起来，克来恩在知道衰败的“神国”可能造成“封印”或“屏障”的漏洞后，对此事也非常上心，这才会以“愚者”的名义来颁布任务。
无主的神国……既然“无主”，那就说明神国对应的神灵已经陨落或失踪……“愚者”先生需要她们的情报，是想夺取无主的权柄，以进一步复苏吗？“倒吊人”阿尔杰和“隐者”嘉德丽雅同时生起了类似的猜测。
第71章 失踪的神秘女王
“太阳”戴里克则想到了白银城正在探索的“巨人王庭”，那其实也算是古神之一的“巨人王”奥尔尼尔的废弃神国。
“‘愚者’先生要我们探索那里，除了想了解‘救赎蔷薇’的秘密之外，还有着其他目的吗？”
他在心里滴咕了一句，却也没想太深，毕竟“愚者”先生有需要其实更让他感到心安。
这并非是他不信任“愚者”先生，而是觉得自己根本无法回报“愚者”先生的恩泽，现在在知道了对方的“需求”后，自然要更加全力以赴地完成任务。
他仔细回想了一阵后，望向最上首，恭敬地说道：“‘愚者’先生，我们白银城很可能有着‘异种王’神国的遗址信息，我回去后就去找首席询问。”
“异种王”克瓦希图恩？她在和弗雷格拉、莉莉丝同归于尽后，异种族群大半都被巨人一族覆灭……“猎魔人”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所以白银城有着“异种王”神国的记录也很正常。
思绪转动间，“愚者”克来恩微微颔首道：“很好……告诉你们的首席，如果有足够详细的情报，我允许他看一次属于‘黄昏巨人’的‘亵渎之牌’！”
对于康他人之慨的行为，克来恩毫无心理压力。
“黄昏巨人”牌？“太阳”戴里克先是一愣，继而露出惊喜的神色。
参加了几十次塔罗会，他早就已经知道“亵渎之牌”意味着什么，那可是隐藏着一整条“神之途径”秘密的宝物。
当然，想要有资格观看它，白银城得拿出足够详细的情报，如果只有一两句记载，恐怕只能换到部分配方……但即便如此，对于刚刚将序列上限推到序列3层次的白银城来说，也是弥足珍贵了。
于是戴里克低下头，很大声地说道：
“唯信仰‘愚者’先生！”
见此，其他人也同样心头火热，毕竟观看一次“亵渎之牌”的机会是在座大部分成员都无法抵挡的诱惑。
“正义”奥黛丽眼眸微转，斟酌着道：
“我即将晋升‘操纵师’，如果侥幸成功，之后很可能就会接触到‘心理炼金会’核心层的委员们……也许可以从他们那里得到相关情报。
“但我的直属上司赫温·兰比斯才死亡几个月，我就成功晋升半神，难免会惹人怀疑，而‘心理炼金会’其余成员有足够的能力和智慧注意到这一点。
“更何况，那些委员里还很可能藏着心灵领域的天使，单靠我自己肯定无法隐瞒……”
她说到这里，转过头望向最上首的那道神秘强大的身影，眼神里隐隐藏着些许期待。
“心理炼金会”？那里不早就成了老刘的下属组织了吗？七个委员，外加一个会长，除了“暴怒”和“嫉妒”外，其余要么是老刘的分身，要么是老刘的朋友和下属，而且不久前，就连作为总部的“尹甸园”都已经姓了“刘”，“正义”小姐你的担心有些多余。
“愚者”克来恩心里吐槽的同时，表面上则是装出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轻笑道：“不必在意‘心理炼金会’的天使和半神，他们不会看出什么。”
不必在意……“愚者”先生这话说的很是“笃定”和“自信”啊……“正义”奥黛丽心里这么想着的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只觉得这些日子以来压在肩膀上的“担子”突然就消失了。
“愚者”先生果然进一步复苏了，她能投射到现实的力量，甚至已经能庇护“正义”轻易瞒过一位天使？这就是她在之前阻止乔治三世成为“黑皇帝”的事情里得到的好处？“倒吊人”阿尔杰一时间浮想联翩，脑袋也垂得更低。
只有去“尹甸园”游玩过的“魔术师”佛尔思和“审判”休立刻就明白了“愚者”先生话里真正的意思，不过她们并没有和奥黛丽解释的想法。
“我明白了，‘愚者’先生……我会尽快弄到有关废弃‘神国’和‘神国雏形’的消息的。”“正义”奥黛丽站起身，提裙行了一礼道。
你八成什么都弄不到，“心理炼金会”就算真有这方面的情报，老刘也早就弄到手了，怎么可能再付你一份报酬。
“愚者”克来恩在心里摇摇头，然后看到“星星”伦纳德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于是稍作犹豫后，就操控“世界”格尔曼望向了他，嘶哑着嗓音道：
“你应该很有兴趣，对吧？”
听到克来恩的话，伦纳德回过神来，并瞬间明悟了他的意思，是以“嗯”了一声：
“我回去翻一下资料，看有没有相关线索。”
很明显，他真实的意思是回去问问老头，那位可是从第四纪活到现在的大天使，作为顶尖的“解密学者”，她肯定知道很多情报。
比如她上次就提到过来茵可以随意进出的几个“神国”和“神国雏形”。
其中也许就有没了主人的……
这正是克来恩想要的答桉，旋即让“世界”格尔曼·斯帕罗道：
“如果你能拿到详细情报，我可以请求‘愚者’先生赐予你晋升‘守夜人’的机会。”
说完，他还毕恭毕敬地向最上首的“愚者”行了一礼，后者则轻轻点头，默认了他的说法。
不过，大家没注意到的则是“塔”艾布纳也在同一时间点了下头。
因为格尔曼这话其实是对艾布纳说的……他口中的“机会”也是“黑夜教会”的正常晋升程序，最多让艾布纳去找女神走走人情，帮伦纳德“插个队”。
这个话题说完，见大家一时都陷入沉默，“愚者”克来恩望向“隐者”嘉德丽雅道：
“这次有什么样的问题？”
“尊敬的‘愚者’先生，我这次没有问题……”
嘉德丽雅最近与“神秘女王”失去了联系，虽然对方在“失踪”前通知过她，但这都已经一周多没有任何音信了，她难免担忧。
而她这次靠岸，除了来找“塔”帮忙准备仪式外，还想要去女王之前的住处看一看对方是否留下了什么线索。
“愚者”克来恩点了点头，向后一靠：
“你们开始吧。”
第72章 为什么不努力？
交易环节刚一开始，“魔术师”佛尔思就看向对面的“月亮”埃姆林，直接开口道：
“我不久前得到了一份‘巫王’的非凡特性，你有购买它的想法吗？”
这枚特性来自于“兰瑟尔小镇”里那位信仰了“四季之神”的“巫王”，之前因为佛尔思忙着准备晋升仪式，所以前两次塔罗会都没有提及……
而在昨天通过亚伯拉罕家族的封印物，成功完成“封印”半神层次生物的仪式后，已经成为“秘法师”的佛尔思终于想起了它。
“巫王”？！听到“魔术师”小姐的话，“月亮”埃姆林一扫身上的悠闲姿态，身体也略微前倾。
要知道，目前的塔罗会中，只有他、“正义”、“太阳”、“倒吊人”和“星星”不是半神了。
而“正义”小姐已经凑齐了魔药的全部材料，就连仪式似乎都“预定”了，只等几天后就能尝试晋升。
“倒吊人”也已然从“塔”那里换到了“灾难主祭”的非凡特性，只不过因为在战争期间需要执行任务，才没有准备好晋升仪式而已。
“星星”刚刚得到了“世界”的承诺，只要能弄到无主“神国”的详细消息，就能从“愚者”先生那里得到晋升机会……
这算来算去，只剩下“太阳”那个笨蛋，和作为血族救世主的自己还没有成为半神的契机了。
对此，埃姆林其实也不是不着急，但血族内部并没有多余的伯爵非凡特性，只能等待现存的伯爵们有谁因年迈或意外去世，留下遗产……
但血族相比人类，有着漫长的生命，哪怕没有爵位，普通的成员也能活三百岁左右，这种情况下，他们可以一点点做积累，将每一个层次都占满，不让太多的非凡特性空余出来。
所以，无论是普通成员晋升男爵，还是男爵成为子爵，都不是那么容易，要么等待现存者逝去，要么从外部获取，要么立下足够功劳，得到珍贵的赐予。
而和前两阶相比，子爵变成伯爵是更加困难的事情，因为血族伯爵已经是半神，轻松就能活一千年以上，那些子爵得一代又一代才有希望等到一位伯爵过世。
正因为如此，只要有一份伯爵特性空了出来，立刻就会被分配下去，而不是放入“仓库”。
如果说男爵和子爵特性，或多或少还有部分以非凡材料、封印物的形式存在于血族宝库中，只是数量不多，每一份的赐予都必须非常严格，那伯爵特性真的是没一点空余。
埃姆林之前也去询问过自己的“继承”顺位，结果却被告知只排在第八……这还是因为他帮忙联系了艾布纳，让伯爵、侯爵们换到了“不老泉水”，积累了大量功勋的缘故。
……但那等到末日来临都未必轮得上……始祖既然给了我拯救族群的重任，为什么不把这些事情安排好？难道，这又是一个考验？等等……“魔术师”小姐得到的“巫王”特性，也许就是始祖的安排也说不定。
思绪电转间，“月亮”埃姆林双手交握放到了古老长桌上，看似“随意”，实则紧张地询问道：“你想用‘巫王’特性交换什么？”
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出不起价钱，但如果“魔术师”小姐需要的东西血族宝库里有的话，那至少可以先让对方暂时不出售给别人，为自己赢得筹措资金的时间。
对于要换什么的问题，佛尔思私下里早就和艾布纳、休商量过，所以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需要‘秩序魔狼’的竖眼，以及它的血液100毫升。”
“秩序魔狼”的竖眼是“混乱猎手”魔药的主材料之一，显然是休之后的晋升所需要的。
而“秩序魔狼”这种魔狼种族中的“另类”存在，早在大灾变前就已经灭绝，也就“血族”这种从第二纪延续至今的种族还可能留存一些它们身上的材料。
“‘秩序魔狼’？我……我好像在宝库的库存单上看到过……但不确定有没有竖眼……”“月亮”埃姆林犹豫着说道，“我回头去确认一下再给你答复。”
在“拖延”一道上经验丰富的佛尔思虽然一眼看出了他的打算，却没有揭穿，只微微点头道：“好……请你尽快确认。”
在看到埃姆林松了口气后，佛尔思的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心道：原来“催”别人时，是那么有意思的事吗？
如果她的编辑听到这话，指定会给她加个前提：那是在自己不着急的情况下！
察觉到佛尔思的情绪变化，坐在其对面的艾布纳迅速猜到了她的想法，不由得摇了摇头，觉得无论是休，还是佛尔思，似乎都被自己给带坏了……
不，也许不是我，是因为“愚者”的缘故也说不定。
这笔交易谈完后，灰雾之上的古老宫殿内短暂陷入了沉静。
片刻后，随着“倒吊人”阿尔杰开口分享海上的战局，塔罗会也正式转入了分享和交流环节。
“……就这样，由于弗萨克方面似乎并不太重视苏尼亚岛和前线之间的交通线，或者说干脆放弃了……风暴教会的破交战非常成功。”
阿尔杰讲述这些内容时，心情还是颇为不错的。
因为与苏尼亚岛上那位福杰大主教有着默契，他好几次刻意请战，表现得既虔诚热血，又康慨激昂，受到了枢机主教们的褒奖。
在破交战胜利后，由于他熟悉罗思德群岛一带，所以毫无疑问被派到了那边，增强重要殖民地的海军力量。
当然，为了不与过去的身份矛盾，也为将来其他事情留条引线，阿尔杰和他的船员会以被招募海盗的名义抵达拜亚姆。
——在这场战争里，许多海盗被招募，成为了各国海军的有效补充，如同第四纪前中期的雇佣军。
接下来，“正义”小姐、“审判”小姐相继分享了一下贝克兰德各阶层的生活情况。
对这些，“隐者”、“倒吊人”几人都不太在意，但克来恩却听得心情异常沉重。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没有薇拉上位后一系列稳定粮价的措施，贝克兰德的居民生活还要严峻许多倍。
直到塔罗会结束，周、刘二人小会开始后，克来恩才叹了口气道：
“鲁恩、弗萨克的女皇都是你的人，因蒂斯的几大家族你也都能说的上话……怎么就不能努把力，让大家回到谈判桌上呢？”
第73章 “高维俯视者”的诚意
你让我一个未来的“战争与毁灭之神”去阻止战争？况且我也阻止不了……就算除去神灵和非凡世界的因素，这次的战争也是矛盾积累到一定程度后的必然……
这不是国家的首脑想要停战就可以停战的！
只有真神才有决定这一切的实力。
心里这么想着，艾布纳却什么都没和克来恩解释，他知道对方肯定也清楚这些，现在不过是和自己发发牢骚而已。
毕竟鲁恩民众现在所遭遇的困苦，也有他协助自己击杀了乔治三世的原因在。
而没了原着里亚当的那一声质问，克来恩显然缺了一次直视内心的契机，没想好自己该如何去弥补。
不过相应的，由于击杀乔治三世的人是艾布纳和休，克来恩在其中只是起到了辅助作用，所以内里承担的道德负担也同样比原着要小得多。
而艾布纳对于背负起这些却并不觉得有什么，他虽然有着自己的底线，但道德标准可比克来恩低得多了，可不会去纠结鲁恩民众会不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蒙受更多的苦难。
毕竟真要说起来，北大陆国家的人在他这个“真·穿越者”眼里其实都一样，完全不会因为艾布纳的身体是鲁恩人就站在鲁恩一边。
更何况，他通过领地贝尔丹的“人口吸纳政策”，通过薇拉女皇制定的“平抑粮价法桉”，通过索菲亚二世新颁布的“严肃军纪条例”，通过萨里家族和索伦家族正在推动的“第利斯城公约”，以及通过“亚伯拉罕家族”进行的粮食贸易，不知道拯救了多少艰难度日的家庭……他可以毫不客气地说一句“问心无愧”！
果不其然，正如艾布纳所想，克来恩在调整了情绪后，很快就主动向艾布纳诚恳地道了歉，接着话锋一转，向他询问起“平行世界”的事情来：
“那里和我们的世界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之前的一次小会里，艾布纳对他讲过“兰瑟尔”小镇发生的事情……当然，因为事涉外神，在离开灰雾之前，一些“要命”的信息都被艾布纳“清理”了。
“最大的不同就是那个世界里虽然有教会，但却没有真神存在……甚至连容纳了唯一性的‘天使之王’也没有，信徒们无论如何祈祷都不会得到回应，就算偶尔有回应，也不是来自真神……因此，大部分的仪式魔法都失去了效果。”艾布纳回想着自己的“慧眼”在那个“平行世界”的经历，笑着说道，“除此之外，那里和我们的世界在历史上也有着一些差异，比如那个世界的你在翻阅《安提哥努斯笔记》后不久就举枪自杀了。”
“唯一性和源质没法在平行世界里出现吗？这是那位‘高维俯视者’的极限？”克来恩若有所思地问道。
“是她隔着‘屏障’所能使用力量的极限……”艾布纳纠正了一句。
“可不对啊……如果真神们在那个世界不存在，那教会是哪里来的？指向真神的仪式魔法也根本就不会被人‘发明’出来，而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失去效果……”克来恩皱起眉毛，指出了其中不对劲的地方。
“那是因为那个世界仅仅才存在了十几天而已……它是在我打算去安道尔时，才被‘创造’……不，准确的说是‘衍生’出来的。”艾布纳用颇为感慨的语气说道。
“才存在了十几天……”克来恩皱起眉毛，仔细思索了一番，继而反问道，“你的意思是……资讯？”
“没错……虽然那个世界的人认为自己的文明存在了成千上万年，有着几个纪元的长度……但其实都是他们‘认为’而已。
“事实上，他们的历史记载，他们的考古发现，他们的知识传承，甚至是自身的记忆，都是被‘资讯’覆盖过的……
“一位天使自认为活了数千年，但其实她才只有十几天大，她所经历的一切都是‘资讯’而已。
“所以在他们的‘认知’里，真神原本是存在的，也会回应信徒，但在十几天前，真神和一部分天使之王突然失踪了。”艾布纳说到这里，语气里也有着惊叹，对于“高维俯视者”权柄的可怕也有了直观的了解。
“这……”克来恩听得目瞪口呆，但旋即想到了什么，脸色难看地问道，“那个世界是这样……那我们的世界呢？难道也同样只存在了很短的时间，那些历史上发生的事情，都只是设定得很完美的‘故事背景’？”
“也许在更高维度的存在眼里确实如此……但对我们来说没任何意义，所以你也无需想的太多。”艾布纳对此倒是看的很开，毕竟作为“真·穿越者”，他本就不是这个维度的人。
克来恩默然片刻，叹了口气道：“只能这样想了……”
而且他也不相信自己在旧日都市的过往都只是“资讯”……更何况以“源堡”的位格，应该也是无法被‘资讯’覆盖的。
克来恩平静了一下心情，面容严肃地说道：“那个‘高维俯视者’如此可怕，你不该和她进行交易的……”
“但就算我当时不和她交易，之后她也有办法让我同意的……”艾布纳微微叹息一声，“我在那个世界里发现了一些事情的痕迹……那应该是‘高维俯视者’展现的‘诚意’之一！”
“你发现了什么？”克来恩诧异问道。
“我发现了‘隐匿贤者’成神仪式的痕迹！
“那个世界并非直接以我们这个世界为模板，而是从另一个被‘隐匿贤者’布置了仪式的平行世界‘衍生’而来……
“‘隐者’的成神仪式需要在大陆范围内，制造一场事先无人发觉的‘神秘’事件。
“这在我们这个‘主世界’几乎不可能完成……除非拥有‘隐秘’权柄……
“所以‘隐匿贤者’极可能主动与‘高维俯视者’进行了交易，获得了对方的相应能力，等到‘平行世界’的仪式完成，再以‘资讯’的形式覆盖到现实中来。
“这样取巧的仪式也许效果差一些，但却能瞒过‘全知’途径的真神，‘隐匿贤者’恐怕是想拼一下的。
“但她显然没想到，‘高维俯视者’为了和我合作，将她给卖了……”
卡文了，请一章假，明天补
年前本来就忙，这段涉及艾布纳成神必须的剧情又有点卡文……实在写不完了，只好推迟到明天。
望见谅，跪了。
第74章 隐匿贤者的布置（补更）
克来恩认真听完艾布纳的发现，低笑了一声道：
“也就是说，就算你当时不同意与‘高位俯视者’进行交易，她也会故意透露出她在与‘隐匿贤者’合作的事情，以此要挟你就范？”
“没错！”艾布纳点了点头，又斟酌着道，“而且我怀疑她手里的牌不止这一张……她可能是对‘未知’最为了解的外神，如果我不答应，那么接下来很可能会迎来她层出不穷的手段……
“所以我在权衡过后，觉得在留有一定制约手段的前提下答应她才是最佳选择……毕竟有她去试一试‘未知’的成色也挺不错，不是吗？”
克来恩默然，隔了几秒才说道：“看‘高维俯视者’做事非常有条例，完全不像‘疯狂’的模样，但为什么会对‘未知’如此执着？感觉她为了与其‘靠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他并不知道“刘博”是“真·穿越者”，来自高维，对“高维俯视者”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也许是不由自己吧……”艾布纳没有多说什么，关于自己的真正来历，他目前还没准备告诉克来恩。
不由自己……克来恩若有所思地看了艾布纳一眼，没再继续这个问题，转而说道：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隐匿贤者’成神的最后一块短板，那枚‘知识皇帝’非凡特性是女神故意交到她手上，在其中必然有着谋划……
“而你猜测‘隐匿贤者’的成神仪式可能需要‘隐秘’权柄，会在某个合适的契机对女神出手，继而落入女神的圈套。
“但现在看来，‘隐匿贤者’是找到了另外一种完成仪式的方法啊！
“或者说，这其实也在女神的意料之内？”
艾布纳缓缓摇了摇头道：“女神虽然谋略出众，但又不是算无遗策，她自然也有预料不到的事情。
“比如‘隐匿贤者’与‘高维俯视者’的合作，如果不是后者将前者卖了，恐怕得等到某个‘平行世界’的‘资讯’覆盖到现实，我和她才能发现。
“当然，由于女神谋划的本质并没有变，只要‘隐匿贤者’还拿着那枚‘知识皇帝’，我们就有拿下她的机会。
“而现在既然知道了她隐藏的手段，自然就更简单了。
“就是想要锁定‘隐匿贤者’真正布置仪式的平行世界，却比较麻烦。”
闻言，克来恩诧异问道：“‘高维俯视者’不是将她卖了吗？”
艾布纳嗤笑一声道：“‘隐匿贤者’虽然和‘高维俯视者’是合作关系，但也不可能真的信任一位外神！
“更何况，她成神仪式里的那场大陆范围的神秘事件需要让智慧生灵看不穿本质，这自然也包括‘高维俯视者’……所以，‘隐匿贤者’在许多平行世界里都进行了一些布置，但却将她真正用于仪式的那个世界隐藏得很深，就连‘高维俯视者’也并不清楚究竟在哪里。
“我这两周探索的那个平行世界只是其中一个为迷惑人而虚设的世界的‘复制品’而已。”
“‘高维俯视者’帮她创造了很多‘平行世界’？”克来恩有些不可思议，他不觉得外神会有那么好心。
见问，艾布纳再次摇了摇头说道：“你要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平行世界’是会自然‘衍生’出来的，并不仅仅是‘高维俯视者’创造的那些。
“或者说，‘高维俯视者’也仅仅是加入了平行世界自然‘衍生’的过程，让其按照自己的心意来确定形成的范围、时间线、事物命运等等‘资讯’。
“所以，平行世界的数量其实根本无法计数，毕竟它们每一瞬间都在不断地诞生、消亡。
“另外，我猜‘隐匿贤者’与‘高维俯视者’的合作，最多是从后者那里了解到一些其卷属的故事，再用‘神秘再现’来完成‘穿越’，以及最后的‘资讯覆盖’。”
“原来是这样……平行世界，竟然不是用非凡能力创造，而是和‘集体潜意识大海’、‘镜中世界’一般客观存在的……这么说来，我前世看到的那些穿越小说没准里面就有真的……”克来恩心中恍然，并随即展开了联想。
这倒不一定，毕竟原着里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描述，也许是在“最初”观察到“刘博”穿越后，才根据其中能理解的部分，诞生出的象征。
而这最后便宜了“高维俯视者”，她也因此变得比原着强大得多……
艾布纳在心里滴咕的同时，又继续说道：
“不过虽然低维度的平行世界众多，但我也不是没有办法确定大致方位……不过还需要嘉德丽雅进行配合。”
闻言，克来恩瞬间领悟了对方的意思，笑着道：“你是想在‘隐者’女士晋升‘预言大师’的仪式上窥探‘隐匿贤者’的行踪吧？”
“对！”艾布纳微微颔首，“本途径的半神晋升，她就算不像以前那样拼命来灌输‘知识’，也大概率会隔空看上一眼……
“而只要她敢来，我就有手段追踪到她的维度。”
他原本就打算在嘉德丽雅的仪式上确定“隐匿贤者”的状态，才会在几周前承诺可以协助对方完成进阶仪式，而现在则是更进一步罢了。
克来恩听得眼睛一亮，联想到自己遇到的“困境”，询问道：“可以分享具体的方法吗？也许……在找寻‘愿望之神’科塔尔的事情上，可以借鉴一下。”
艾布纳瞥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道：“我的方法你还真学不来……但你也有你的优势，没必要学我。”
“我的优势？”克来恩不解反问。
“对，你的优势在于，相对于我、阿蒙，以及乌暗魔狼来说，你很弱小，可以成为她的狩猎目标！
“既然你找她很困难，那不如让她来找你。
“一个‘古代学者’未必会让乌暗魔狼感兴趣，但要是这‘古代学者’还能引动‘源堡’，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
第75章 各自
白银城，圆塔顶部，首席房间。
戴里克边将目光投向头发花白，脸有陈旧疤痕的“猎魔者”科林，边脱口而出道：
“首席阁下，‘愚者’先生新给出了一个任务，报酬非常丰厚！”
科林·尹利亚特沉默了一下，缓慢开口道：
“是什么样的任务？危险程度高不高？”
听到首席话语里透出的谨慎态度，戴里克的心情顿时平复了不少，“嗯”了一声，组织语言说道：
“没有危险……这个任务是要求我们提供‘古神’废弃神国的情报……越详细，可以获得的奖励越好，最高可以得到一次观看‘亵渎之牌’的机会。”
“‘亵渎之牌’？是和‘亵渎石板’有关的物品吗？”科林想了想，视线再次落在了站立于房间中央的那个只有两米出头的少年身上。
对啊，首席并不知道什么是“亵渎之牌”……戴里克深感自己不够稳重，有些懊恼地拍了下额头，然后才在定了定神后解释道：“是的……据我所知，‘亵渎之牌’是正常世界里一位叫罗塞尔的强者在观看第二块‘亵渎石板’后制作的，每一张都记录着一条完整的‘神之途径’，从序列9到序列0的魔药配方都有。”
“这样啊……”科林·尹利亚特微微颔首，在进行了一番思索后才说道，“我们白银城确实保有‘安迪隆·第比利亚城’的情报，那是‘异种王’克瓦希图恩遗留神国的钥匙和地图。”
“安迪隆·第比利亚”在异种语里有“节制与放纵”的意思，不过戴里克并没有学过那种语言所以并不知道，他此时心里满是对白银城能完成“愚者”先生任务的喜悦。
科林·尹利亚特看了他一眼，无奈地摇摇头道：“不要高兴的太早……无论是‘地图’还是‘钥匙’，都是相当危险的物品，所以每年都会进行一次定期封印，中途无法打开。
“所以，还得等几个月才能拿到。”
……
贝克兰德郊外，塔索克河下游。
伦纳德藏好红手套，边缓步往某个地方走去，边和帕列斯聊着天：
“老头，你上次说起过的康斯坦丁的‘终末之地’和塔玛拉的‘荆棘城堡’，有更多的情报吗？”
几秒后，他脑海内响起了帕列斯·索罗亚斯德那略显苍老的嗓音：
“你前同事让你问的？这是那个‘愚者’需要的？”
你怎么一下就猜到了？回想着塔罗会上发生的事，伦纳德压着声音道：
“是的，如果有详细的无主神国和神国雏形的情报，我就可以得到晋升‘守夜人’的机会。”
帕列斯·索罗亚斯德听完，“呵”了一声道：“那你打听‘终末之地’和‘荆棘城堡’并没有用，来茵肯定比我清楚它们的情况，而他会不和‘愚者’汇报吗？”
“再者，如果他真的没汇报，你却汇报了，你会不会因此得罪他？”
“……”伦纳德被问得无言以对、
不过这时候，帕列斯却话锋一转，用苍老的嗓音笑道：
“关于无主的神国雏形，我倒确实还知道一个，本来想等你成为半神后再告诉你的……”
“是哪位大天使或天使之王的？”伦纳德闻言精神一振，连忙问道。
“你应该听说过她，那就是‘魔狼王’弗雷格拉的神国‘曼提尼格罗’。”
……
贝克兰德，西区，奥德拉家的别墅内。
埃姆林·怀特又一次见到了卡西米·奥德拉这中年绅士模样的血族男爵。
“尼拜斯大人怎么说？”埃姆林控制了下自己的心情，努力让自己显得不是那么迫不及待。
卡西米看着埃姆林鲜红的眼睛道：“‘秩序魔狼’的血液，每100毫升需要2000金镑……你应该知道，那种非凡生物在第三纪就灭绝了，它的血液能保存至今，花费的‘保鲜’费都非常昂贵，2000镑已经是血族内部的优惠价格了。”
对于2000金镑的价格，埃姆林虽然肉痛了一下，但也觉得还能接受，不过这才只是辅助材料就已经那么贵，那序列3层次的魔药主材料该是怎样可怕的价格？
卡西米见埃姆林不说话，嘴角勾起，轻蔑地笑了笑，然后才继续道：“至于‘秩序魔狼’的竖眼，族内也只有最后一份了，但却是非卖品。
“想要得到它，要么用族内的贡献兑换，要么用一份‘巫王’的非凡特性进行交换，要么完成一件尼拜斯大人的任务。”
“秩序魔狼的竖眼”虽然被放到血族的宝库内供家族内部成员兑换，但那其实是尼拜斯的私人收藏，他本人拥有着处置权。
贡献？我如果贡献够的话还用来找你？直接走程序兑换不好吗？另外，我本来就是打算用“秩序魔狼的竖眼”去交换“巫王”特性的，结果你告诉我要拿到“秩序魔狼的竖眼”得用“巫王”特性换？
埃姆林在心里吐槽了几句，最后不得不询问起尼拜斯大人颁布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你还真是自信啊！”卡西米再次打量了埃姆林几眼，最后轻轻摇头道，“不过我现在也不清楚尼拜斯大人会颁布什么任务，得等新年后的族群聚会上才能知道。”
闻言，不愿意面对卡西米讥笑目光的埃姆林不再逗留，离开奥德拉家的别墅，乘坐马车返回自己的住处。
自从费内波特向伦堡宣战，他就再也没有去过丰收教堂，只是听“星星”说，那里门被砸坏，东西被抢走了不少，成为了流浪汉的居住点。
至于乌特拉夫斯基神父，半个月在查尼斯门后一间牢房内，半个月在圣赛缪尔教堂上层一个房间里，旁边就是贝克兰德大主教，如此反复，不断循环。
——这是担心长久待在查尼斯门后会让乌特拉夫斯基神父遭受不可逆转的无法治疗的侵蚀，而局势如此紧张的情况下，黑夜教会希望留一个缓冲点，将来也好借此表达善意，开启谈判。
埃姆林虽然不是黑夜的信徒，甚至有些讨厌教堂，但每个月都会固定去圣赛缪尔教堂两次，探望乌特拉夫斯基神父。
结果刚想到“星星”，埃姆林就在推开自家大门后，看到了一个戴着面具，手持一张“星星”牌的男人。
“‘月亮’先生，有兴趣去探索一处‘魔狼’的遗迹吗？那里可能还留存着‘秩序魔狼’的遗物。”那个男人如是说道。
埃姆林却狐疑地看着他，心里思忖道：这个“星星”和我一样是序列5，却能完美避过我设置的所有‘仪式’和‘陷阱’……我的人偶该不会都是他偷的吧？
……
与此同时，“星之女王”来到金斯特街28号，在管家的引领下进入了会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