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章 给小郡主赔罪
乐儿鼓着腮帮子道：“才不会呢，我要起来给娘亲拜个早年。”
一边说着，便拉着小竹跪下了，喜滋滋的拱手作揖：“给爹爹娘亲拜年。”
香梨笑了：“真乖，快起来，爹爹给你们准备红包了。”
郭寒勾了勾唇，拿出了两个红包递过去。
两小家伙欢喜的应下：“谢谢爹爹娘亲！”
“来吃饭吧，”香梨笑道。
两小家伙连忙爬到了凳子上，将红包好生收到自己的怀里，这才安生吃饭了。
乐儿舀了一个圆滚滚的汤圆喂进了嘴里，砸吧着嘴巴笑的眉眼弯弯的，是她最爱的黑芝麻味儿的。
“哥哥，压岁钱你拿去做什么？”乐儿兴冲冲的低声道。
“放着。”
乐儿小脸一皱：“什么嘛，压岁钱肯定要做一点有意思的事情啊！”
小竹淡声道：“哦，那去买书好了。”
乐儿瘪瘪嘴，哥哥真是的！太无趣了！
还是找蒋焕哥哥问问好了。
蒋焕哥哥什么时候来呢？
乐儿凑上去问香梨：“娘亲，今日不是说有好些人都要来拜访的吗？”
“总要吃过早饭先吧，一会儿人估计就多了，到时候你们两个可得给我乖巧些，别添乱，嗯？”
“嗯嗯！”乐儿连连点头，眸子里都满是兴奋。
吃过了早饭，果然前来拜年的客人们就陆陆续续的来了。
乐儿闲着也是闲着，便干脆拉着小竹爬上了靠近府门口的那一刻大槐树上，专心等着蒋家的人来。
上次蒋统领前来拜访爹爹，就带上了蒋焕，这次也理所应当带上才是，毕竟蒋焕哥哥是他唯一的嫡子，而且，也是最得意的儿子嘛。
乐儿喜滋滋的想着，趴在树枝上，看着府门口的方向翘首以待的等着。
小竹原本是懒得在这大冷天的出来的，可乐儿非得拉着他，她还爬那么高的树，他怕她一分心从树上掉下来，所以也只好在树下守着，斜斜的靠着树干，百无聊赖的拿着本兵书翻看着。
忽而听到一声丫鬟的通报：“镇抚司，蒋统领来访。”
在树上等的都快要打瞌睡的乐儿听到这一声，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嗯？”可她也是有些迷糊了，本来昨儿就没睡好，今儿早上强行起来，这等着都要睡着了，这会儿突然听到这一声，自然没能好好反应过来。
可树上有些地方因为昨夜结了冰，有些滑，乐儿一脚正好踩在那儿，一个激灵正要站起来，便脚下一滑，“啊”的一声摔了下去。
蒋统领带着蒋夫人刚刚进来府里，便看到这一幕，登时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丫鬟小厮们吓的脸色发白，一个个冲上去：“小郡主！”
小竹扔了手里的书，脚尖轻点便飞身而上，将险些要在地上摔个四脚朝天的乐儿给接住了。
总算安全落地，乐儿才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虚惊一场，吓死我了！”
小竹虎着脸道：“就知道让你上树就没得安全，功夫不到家还爬那么高，下次掉下来我可不管你了。”
乐儿瘪瘪嘴，扯着小竹的胳膊：“哥哥我错了嘛。”
小竹转头看向了正好进门，就愣在了那里的蒋统领和蒋夫人，拱手作揖：“蒋伯伯，蒋伯母。”
乐儿连忙也跟着行礼：“蒋伯伯，蒋伯母。”
虽说世子和郡主的身份在那里，可最起码的素养就是要尊重长辈，况且，郭寒和香梨也从来不教他们拿架子，小孩子就该有小孩子的礼数。
蒋言笑了一声：“是小竹和乐儿啊，好些日子没见过了，似乎长高了不少啊。”
“多谢蒋伯伯夸奖。”小竹道：“父王已经久等了，蒋伯伯里面请吧。”
蒋言点了点头，小竹向来沉重稳重，真是难以想象这孩子才不过八岁。
乐儿往他们身后看了看，却似乎只看到了两个跟随着的家仆，便眨了眨眼道：“蒋焕哥哥没来吗？”
蒋夫人脸色变了变，看着乐儿眼神里多了一抹不悦，虽然此前就知道这孩子向来散漫，却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她爬树，还从书上摔下来，这是丝毫都不顾及女戒女德，还是说摄政王府的人根本就没教过她？
若非是蒋焕对她起了心思，蒋夫人对乐儿最多也就是恭敬疏远的态度，可一想到蒋焕被她都带的有些不懂事了，蒋夫人心里有些嫌恶的情绪便难以掩饰了。
乐儿并不傻，蒋夫人的脸色就算隐忍着，可从那僵硬的笑容里，她还是看出来了。
她只是觉得奇怪，她如今不过头一次见到这位蒋夫人，为何她对自己这般不满？
蒋夫人走近了几步，小竹便有些警惕的站到了乐儿的前面。
蒋夫人看着小竹微微有些凌厉的目光，心口微颤，的确不是轻易能得罪的人。
蒋夫人看向了乐儿，道：“他今日不来，小郡主要失望了。”
小竹怎么都觉得这话中带刺似的，像是在说乐儿盼着蒋焕来多卑微一般。
小竹淡声道：“失望不至于，只是随口一问，蒋伯母想多了。”
蒋夫人看着乐儿道：“小郡主若是这么想，那就最好了，如今列国盛典也结束了，小郡主大概也不必需要随身保护的侍卫了吧，他也该好生自己沉淀练功了。”
这话说的，好像乐儿耽误了他什么似的。
关键是这语气里满满的嫌弃，乐儿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受到这样的羞辱了，或者说是，没人有胆子敢这么对她了。
乐儿眸光微微一冷，眨巴了两下眼睛，似乎有些天真的道：“我的侍卫，需不需要继续守护我，难不成是由蒋伯母说了算的吗？”
喊一声蒋伯母是客气，真要论起来，也该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子。
蒋夫人脸色一白，万万没想到这看上去刁钻无脑的女孩子，竟然反应这么快，只是看着她的懵懂的样子，这话她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蒋夫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见蒋统领突然对着她厉声道：“放肆！还不快给小郡主赔罪！”
此事说小了，只算是熟识的人之间随意的说两句，此事说大了，便是以下犯上，乐儿有意无意的点出来，目的不就是为了强调此事大了？
第982章 她不是可以随意揉捏的孩子
蒋夫人的身形都跟着哆嗦了一下，抬眼看着蒋言隐隐有些要发怒的神色，心里顿时一阵懊恼，自己不该太冲动了，因为自己话里话外的意思，一个小孩子想必不会太明白，更不会想到好的法子反击。
可算错的一点是，这个孩子不寻常。
乐儿笑了：“蒋伯伯别生气，我只是随口问了一句，我原本也想着蒋焕哥哥要好生练功增进了，整日里跟在我身边做侍卫也难有前景不是？我本来就想着这次要亲自跟蒋伯伯蒋伯母说一声的，让蒋焕哥哥日后专心镇抚司的事情吧。”
蒋言这才笑了：“小郡主为犬子想的还是很周全的。”
“我爹爹娘亲都在等着伯父伯母了，您们快些里面请吧。”小竹道。
“好，”蒋言应了一声，随即眸光微冷的看了蒋夫人一眼，带着警告的成分，这才阔步往里走了。
蒋夫人临走前不禁多看了乐儿一眼，却见她依然是那副懵懂的样子，还冲着她笑了笑，似乎方才的话真的纯属无心一般，蒋夫人心里有些讪讪的，到底还是转身走了。
看着蒋夫人离去的背影，乐儿的笑容渐渐凝固了下来。
小竹脸色也更沉了几分：“你什么时候得罪过她了吗？”
乐儿摇了摇头：“没有，我之前都没见过她，她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对我这么大的恶意。”
小竹沉声道：“若是如此，多半是有人挑拨离间，或者，她误解了什么。”
乐儿陷入了沉思：“可我却一点也不知道，今日蒋焕哥哥没来，八成也是和这个有关吧。”
随即瘪了瘪嘴：“我有那么惹人讨厌吗？”
分明学堂里的小伙伴们都喜欢她呀，爹爹娘亲也喜欢她，哥哥也喜欢她，为什么会有人这么讨厌她呢？
而且这个人，还偏偏是蒋焕哥哥的母亲。
乐儿越想便越是觉得委屈。
小竹握住了她的手：“别想了，此事你若是在意，日后去问问蒋焕，若是不在意，你只管拿出今日的架势去压她，蒋夫人也不敢翻出什么花儿来。”
蒋夫人以为乐儿年纪小，没脑子，是个空有一个身份的傻丫头，可她偏偏料错。
所以小竹其实也不担心乐儿会受欺负，她比谁都鬼灵精。
小竹唯一担心的是，她到底还是在意蒋焕，若是如此，恐怕事情就麻烦了。
“嗯。”乐儿有些闷闷的应下。
且说蒋统领和蒋夫人走远了，蒋统领这才顿住了脚步，转头看着蒋夫人，沉声道：“你今日怎么回事？怎么说话句句带刺似的。”
蒋夫人抿了抿唇：“没什么事。”
“你什么心事不愿意告诉我，我也不强求，可你最起码要看清楚形势先，摄政王府的这两个小主子，你一个也不可轻易招惹，你以为龙君钰的孩子能是草包吗？稍不留意，他们谁都不会让蒋家好过，蒋家如今被提拔进京，全靠摄政王赏识，他可以提拔我们蒋家，他自然也可以打压下去。”蒋言疾言厉色的道。
蒋夫人听着这话，顿时也感到一阵后怕，有些狐疑的道：“方才小郡主说的那话，是有心，还是无意？”
蒋言冷冷的看着她：“你以为呢？别小瞧那孩子，她不是你招架的住的人。”
蒋夫人后背一身冷汗出来，再次回想了一下方才乐儿那状似懵懂的笑颜，只觉得真正傻的人似乎是自己。
那孩子不是好揉捏的。
这一个年过下来，乐儿都再没机会见到蒋焕了，心里不禁有些担心，上次除夕夜，她看到他的时候，他分明还好好儿的，怎么突然之间的，就没再来见她一次，反而蒋夫人也对她这般刻薄。
是不是他除夕夜回去，发生了什么？
乐儿越想越不安，接下来几日都有些闷闷的。
总算过完了年，今日便是十五元宵节了，原本闭门过年的商户们也开张做生意了，街市上都热闹了起来，乐儿再也坐不住了，找了个空子悄悄溜了出去。
蒋焕哥哥那么勤快的人，想必是初十就开始去镇抚司了吧，怎么也等不到现在。
乐儿到了镇抚司，守门的禁军倒是还愣了愣：“小郡主来了？”
这大过年的，还特意来这儿了？
乐儿连忙问道：“蒋焕哥哥来了吗？”
“蒋少爷？还早呢，这年都没过完，再说了，如今蒋少爷应该忙着定亲的事宜，哪里有闲工夫来镇抚司？”那禁军道。
乐儿瞪大了眼睛：“定亲？”
“额，对啊，小郡主不知道吗？蒋家和裴家的亲事要定下来了，大概就在这几日了，此前这事儿就传的很开了呀，小郡主怎么会不知道呢？”
“可，可是那是先前呀，先前不是议亲，然后蒋焕哥哥拒绝了吗？！”乐儿有些急了。
那禁军侍卫吓了一跳，连忙道：“小郡主这话可不能乱说，裴小姐这么好的人，少爷怎么可能拒绝呢？这事儿若是真的，对裴小姐名声损伤多大啊，反正我是听说蒋家和裴家已经开始筹备定亲事宜了。”
乐儿心里“咯噔”一下，呆在了那里，分明说好不会轻易定亲的，分明说好不喜欢裴灵清那样的女孩子的，可为什么，这么一转眼的功夫，他们就要定亲了呢？
“郡主，您还进去吗？”
乐儿失魂落魄的摇了摇头，有些恍惚的转身往回走，不过半个月没见，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呢？
要去蒋府问问吗？
可看着上次蒋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分明是嫌弃的，她怎么还好意思去？
再者说，蒋焕哥哥若是万一想明白了，想要和裴灵清定亲了，那她不是自讨没趣的吗？蒋焕哥哥此前就说过，家里人从来不逼迫他亲事的事情，所以这次是他自己答应的吗？
想到这里，乐儿便更闷了，还是回家吧。
这一个年过完，香梨也总算是轻松了下来，正吩咐若兰仔细清点过年期间别人送来的年礼呢，突然想起乐儿来：“乐儿呢？”
“小郡主在屋里呢。”
香梨蹙了蹙眉：“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乖了，整日里呆在屋里，也不出门儿？”
第983章 不想她错过任何一次幸福的机会
“说来也是，奴婢也觉得奇怪了些，小郡主这性子最受不得束缚，当初王爷关她禁闭的时候，她还想方设法的翻墙出去，可现在，分明可以随意出去了，小郡主反而连房门都不出了。”若兰道。
香梨惊道：“连房门都没出？”
“是的。”
“那孩子肯定是出事儿了，”香梨沉声道：“我这些日子实在太忙了，都没顾得上她，她在屋里闷了几日了？”
若兰道：“大概三五日了吧。”
“我去看看她，”香梨站起身来，将手上的账簿交给了若兰，清点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自己好生仔细着核对就是。”
“是。”若兰接过了账簿，福了福身。
香梨这才往乐儿的院子去了。
在房门口守着的丫鬟瞧见香梨来了，心里都跟着一惊，连忙行礼：“参见王妃。”
“小郡主呢？还在房里？你怎么不在里面陪着？”香梨道。
那小丫鬟连忙道：“回王妃的话，小郡主现在就在屋里呢，只是小郡主似乎心情不大好，就想一个人，也不想让奴婢陪着。”
香梨抿了抿唇，乐儿很少会有这样的情绪的，走上前去扣了扣门。
里面传来乐儿闷闷的声音：“我一个人呆着嘛。”
“乐儿，是娘亲。”香梨轻声道。
乐儿一个激灵，站起身来：“娘亲？”
“娘亲进来了。”香梨话音刚落，便推门进来了，瞧着乐儿这小脸皱巴巴的，似乎还真是遇到了难事儿的样子。
“怎么了这是？听说你好几日都没出门儿来了，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了？乐儿现在也是有心事的人了，什么事情都不和娘亲说。”香梨坐在了乐儿身边，将她搂入了怀里。
乐儿瘪瘪嘴：“才不是呢，乐儿只是不想娘亲烦心。”
“知道乐儿难过，娘亲更烦心，怎么了？”
乐儿有些别扭的道：“我，我，我不知道怎么说·······”
说自己一厢情愿喜欢了个男孩子，然后人家定亲了自己不高兴？
香梨笑道：“那你就捡自己说的出口的说，不愿意说的，娘亲也不勉强你。”
乐儿眨了眨眼，想了想，这才道：“娘亲，你说，如果你有个很珍视的东西，但是他不属于你，而且即将属于别人，那该怎么办呢？”
“失去了，你会很难过吗？”
“嗯，很难过，”乐儿有些忧郁的垂着头，小脸上都满是惆怅，这几日，她将自己关在屋里，什么兴致都没有，好难过啊。
香梨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那就在它还没来得及属于别人之前，去争取，争取过了，依然没办法，那自己也算是坦然了，不是吗？”
“可是，也许它本来就不属于我呢？”
“你也说的也许，可也许它本来就属于你呢？你不去试试，怎么知道？闷在屋里有什么出息？至少要清楚的一点是，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想争取的是什么，就算失败了，该放下的是什么，乐儿，这些道理本该早些教你的，你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香梨轻声道。
乐儿歪着头想了想，似乎，的确是这么回事儿呢！
“我想明白了！”乐儿蹦跶着站了起来。
香梨瞧着她突然精神抖擞了的样子，也是一愣，笑道：“你想明白什么了？瞧你这激动的样子。”
“我想明白很多呀！我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自己去争取！我现在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乐儿握着小拳头道。
“争取什么？”
乐儿狡黠的笑了笑：“不告诉娘亲！”
香梨笑着摇头：“不会是因为蒋焕吧？”
乐儿小脸一红：“娘亲怎么会知道的？”
“因为你是我亲闺女，”香梨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笑道：“我刚刚才知道，蒋家似乎要和裴家定亲了，你因为这个难过是不是？”
“我现在已经不难过了！娘亲说的对，我得去争取一下，若是成功了，自然好，可若是没成功，那我也算是了无遗憾了！”乐儿开心的道。
“乐儿能这么想，我很高兴，去吧。”
“嗯！”乐儿飞快的跑了。
香梨看着乐儿离去的背影，无奈的笑着摇头，这孩子。
秋水有些担心的道：“王妃直接让小郡主去争取，可若是争取不到，岂不是会让小郡主很受挫？”
香梨笑道：“可她却可以了无遗憾啊，遇上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我不希望乐儿错过任何一次可以幸福的机会。”
“王妃······”秋水看着香梨，声音都不禁有些哽咽了。
她似乎从没见过这样的母亲，一心只想着儿女幸福，却从来没用那些所谓的礼义廉耻去束缚他们，有时候看着小主子们过的这么自由，她便只有感慨只因为他们有这世上最好的母亲。
“派人跟着小郡主，别让她出事儿了。”香梨吩咐道。
“是。”秋水福了福身，连忙下去吩咐人跟着去了。
蒋府。
乐儿站在了大门口，此时青天白日，况且蒋府的侍卫自从除夕之后就更加森严了，她自然翻墙不得，眼下她也不想翻墙了，正大光明的进去，反正就这么一次了······
唉，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没什么信心啊。
“什么人？不许进。”侍卫凶巴巴的拦住了她。
乐儿眨了眨眼：“我是摄政王府的小郡主，上次也来过的，此次前来，想要拜会蒋少爷。”
那侍卫面面相觑，可想起夫人的吩咐，到底还是道：“什么人都敢冒充小郡主？赶紧走。”
乐儿瞪大了眼睛：“怎么是冒充呢？我分明是名副其实的小郡主！”
“不管你真的假的，就是不能进，”那侍卫咬了咬牙道，虽然知道冲撞了小郡主肯定没好果子，可若是忤逆了蒋夫人的意思，那更没好下场了！
乐儿正想争辩，便见一辆马车徐徐在蒋府门口停下。
乐儿听到动静转过身去看，还以为是蒋焕的马车，可谁知，却一眼就看到了马车上的一个“裴”字。
一个纤细的身影缓步下车来，看到乐儿先是一愣，随即笑了：“是小郡主呀，来找蒋焕的吗？”
第984章 很难对付的小丫头
乐儿眉头微微一蹙，不知为何，分明是看着她这般温和的笑着，可此时对她的好感却是烟消云散，难道是因为她要和蒋焕哥哥定亲了的缘故？
“裴小姐？”
裴灵清笑了笑：“我正好也进去，不如我带你进去吧。”
乐儿抿了抿唇，才道：“好啊。”
她的目的只是要进去找蒋焕哥哥而已，至于到底怎么进去，她眼下也没心思去管了，虽然心里很抗拒这个“人情”。
那守门的小厮有些为难的道：“裴小姐，这个，恐怕不大妥当吧，夫人特意吩咐过······”
裴灵清笑了笑：“没事，伯母那边，我会去跟她说的，小郡主来都来了，总不好拦在外面不是？此事若是蒋家，这罪名也担当不起的，你也不必担心担责，我一会儿劝劝伯母，她自然就不会在意了。”
乐儿抬眼看向了裴灵清，总觉得她似乎已经拿出了蒋家女主人的架子似的，心里不由得起了一种讨厌的心理，眸光都带了几分疏离。
那守门的小厮这才为难的放行了。
裴灵清带着乐儿进去，一边走一边轻声笑道：“今日是元宵，小郡主怎么还特意跑出来了？若非是今日伯母正好请我来过元宵，小郡主今日恐怕要白跑一趟了。”
邀功，还是炫耀？
乐儿没心思理会，只是眨了眨眼：“蒋焕哥哥在哪儿？”
乐儿完全将裴灵清的话置之不理，让她觉得很挫败，似乎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反而有种完全没被对方放在眼里的错觉。
可随即又摇头笑了，她不过一个小孩子，她应该不必顾虑这么多吧？
可尽管如此，裴灵清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痛快。
“他大概也在忙着定亲的事宜吧，毕竟，这亲事就在这几日要定下了。”裴灵清说着，便不由的垂下了头，有些娇羞的笑了。
乐儿抬眼看了她一眼，若是先前也只是怀疑，现在却是肯定了，她是故意的。
乐儿却也不戳穿，只是问道：“在哪里？”
裴灵清脸色又白了一白，这丫头是完全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吗？为什么总是忽略她说的，不给出丝毫的回应也就罢了，反而只是一味的问蒋焕在哪，蒋焕在哪，她带她进来，可不是想真的让她见蒋焕的。
“他此时大概是没功夫来见小郡主吧。”裴灵清道。
乐儿定定的看着她：“哦。”
随即转身就走。
裴灵清连忙道：“你去哪儿？”
“我自己去找他。”
裴灵清急了，这小丫头怎么一点儿也不安常理出牌呢？
“这到底是蒋府，小郡主进来已经是我私下带来的，郡主在这里乱跑，到时候蒋府的人怪罪下来，恐怕也不好啊。”裴灵清咬咬牙道，她原本是想要故意带她进来，拿出蒋家未来女主人的身份刺激她一番的，最好然她死心。
可没想到的是，这小丫头完全油盐不进，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似的，还一个劲儿的只想见蒋焕。
可她怎么会乐意让乐儿见蒋焕？
乐儿古怪的看了她一眼，这才道：“既然如此，不见就不见吧。”
裴灵清道：“蒋伯母已经在等着我了，我带着你一起去吧。”
乐儿来这儿是为了见蒋夫人的吗？
乐儿暗自撇撇嘴，可面上却还是道：“那好吧。”
裴灵清有些狐疑的看了乐儿一眼，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面前的这个小丫头片子有种很让人看不透的错觉。
就像她现在突然这么顺从的应下，似乎也反而让她有些不敢肯定乐儿是不是真的突然间这么好说话了？
瞧着裴灵清有些犹豫的样子，乐儿歪着头道：“灵清姐姐，我对蒋府不熟，还得请你带路呀，你不能让蒋伯母久等吧？”
裴灵清这才扯出一抹笑来：“嗯，好。”
裴灵清走在前面，乐儿刻意的落后来了她一步，跟在后面，只是她脚步很轻，裴灵清很难察觉到异常。
等到走过一个转角，乐儿轻哼一声，闪身便飞身消失。
裴灵清走了几步了，才转过身来对乐儿说话：“乐儿，你·······”
话音还未落，便骤然看到身后根本空无一人。
裴灵清连忙四处张望着喊：“小郡主？小郡主？！”
可哪里还有人影？半点回音都没有。
一边的丫鬟连忙跑过来：“裴小姐，怎么了？”
裴灵清暗自跺了跺脚，她肯定是自己跑了！
这小丫头，可真是不敢放松半分！
“小郡主方才不见了，你们快去找找看是不是去了蒋少爷屋里了。”裴灵清连忙道：“若是找到了，记得赶紧带去蒋夫人那里。”
裴灵清原本就不是想特意带她进来见蒋焕的，只不过想让她受点刺激，到时候自己放弃，可没想到的是，没刺激到她，反而给她制造机会了，裴灵清哪里能甘心？哪里能放心？毕竟蒋焕对那个小丫头，态度也是有些不同寻常的。
此时见她要得逞，她哪里能放心的下？
自然得立马派人去将人给找回来，不然真让乐儿见到了蒋焕，万一让蒋焕动摇了呢？
裴灵清越想越觉得后怕，连忙催促道：“还不快去！”
那小丫鬟原本还在愣神的，骤然听到裴灵清这般催促，连忙应下：“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随即飞快的跑了。
跟在裴灵清身边的丫鬟小兰道：“小姐，蒋夫人想必要等久了，咱们还是先赶紧去吧。”
“嗯。”裴灵清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那小丫鬟跑远的方向，这才抬脚去了。
一会儿到了蒋夫人面前，一定要她好看！
裴灵清咬了咬牙，心里道。
乐儿哪里会记不清楚地形？就算蒋府她也就匆匆来过一两次，可却早已经将所有的地形记在了脑子里，此时十分轻松的就找到了蒋焕的院子，闪身进去。
自从上次蒋夫人将定亲的事情定下了之后，蒋焕便一直有些阴郁，蒋夫人不许他出去，他其实倒也不是那么的听话，她说不出去就不出去，只是他想不到，自己出去能做什么，就像蒋夫人此前说过的，他自己也高攀不起。
第985章 我哪里知道她这么不听话
他就算是想要反抗，都没有地方可以让他使出力气去反抗。
一个自己觊觎的小心思，连天日都不敢见，他能为了谁反抗？
想到这里，蒋焕便心里更加难受了，歪在屋里闷的很。
却在此时，突然听到窗户似乎被推开的声音。
蒋焕向来不喜欢人伺候，或许是从小跟着父亲在军营里生活的原因，他没太多贵公子该有的姿态，而且蒋言对他的教育也常常都是，你现在什么都不是，要想有属于自己的地位，自己去拼。
所以他自己心底里也没把自己当成个多尊贵的贵少爷，这住处也是清雅简单的很，而且下人也就几个庭院里洒扫的粗使婆子，他的房里，很少有下人进来。
蒋焕听到这动静，下意识的以为是下人，蹙眉看过去，正要训斥。
便骤然看到半个小脑袋冒出来，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闪着灵动的光芒，在看到他的一瞬，瞬间笑的眉眼弯弯：“蒋焕哥哥！”
蒋焕愣了一愣，连忙起身过去将窗户打开：“你怎么来了？”
“我，我来找你玩啊，”乐儿梗了半天，才梗出这么一句话。
蒋焕却笑了：“今日元宵节，你还乱跑，不是先前还说答应你娘亲过年期间不出来玩儿的吗？”
乐儿有些心虚的垂下了头，她的确是这么说过没错，可是，可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她还不来，那他岂不是都要被别人抢走了？
“我，我听说你要定亲了嘛，”乐儿嘟囔着道：“你先前还说不喜欢裴灵清的，你们男孩子怎么比女孩子还善变。”
乐儿语气里还有几分幽怨的味道。
蒋焕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你听说了啊？”
乐儿瘪瘪嘴：“所以是真的吗？”
蒋焕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道：“嗯······”
“你现在突然发现又喜欢她了吗？虽然我也觉得她很好，嗯，比我知书识礼，比我端庄淑女，比我懂女德女戒······”乐儿掰着手指头数着，小脸越来越皱，怎么突然发现自己这么糟糕啊？
乐儿有些生气的瘪了嘴：“说的也是，灵清姐姐这么好，你答应也是应该。”
“没有，我······”
乐儿却突然道：“蒋焕哥哥，我这次来找你，其实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蒋焕愣住了：“什么事？”
乐儿想起娘亲说过的话，争取过的东西，就算没得到，也可以不留遗憾。
乐儿鼓足了勇气，这才道：“我······”
话音还未落，便骤然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小丫鬟的声音：“小少爷，小郡主是不是在这里？奴婢特意来找的！”
蒋焕连忙将乐儿从窗口抱进了屋里，关上了窗户，低声道：“你怎么进来的？怎么还惊动了别人了吗？”
乐儿眨巴着眼睛道：“灵清姐姐把我带进来的。”
蒋焕：“······”
蒋焕连忙道：“那那个小丫鬟是什么意思？怎么还在找你啊？”
“我走丢了，就来找我了，”乐儿十分淡然又坦诚的道，仿佛这个走丢的人不是她自己似的。
蒋焕顿时真是觉得哭笑不得：“你这丫头！”
外面小丫鬟已经到了房门口了，还在喊着：“小少爷，小郡主在吗？裴小姐正在着急找她呢，夫人也让奴婢务必尽快将小郡主带过去，您在里面吗？”
蒋焕无奈的低声道：“不然我让你偷偷跑了？”不然以他母亲如今对乐儿这么大的敌意，想必一会儿不会给乐儿好果子吃，虽然这小丫头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可他到底也不舍得她来受气。
乐儿摇了摇头：“算了吧，他们肯定都知道我来这儿了，又不是当贼进来的，我这会儿突然偷跑了，大家才要把我当贼呢，再说了，再说，我话还没说完呢！”
外面小丫鬟着急的喊着：“小少爷，您再不开门，奴婢就直接进来了，夫人特意吩咐了，必须尽快将小郡主找到带过去，不然奴婢也不好交差啊。”
蒋焕只好去开了门，沉着脸道：“做什么？”
那小丫鬟连忙福身：“小少爷息怒，是夫人让奴婢·······”
“我知道了，我带她过去。”蒋焕道。
“是······”
蒋焕牵着乐儿出去：“一会儿到了母亲那里，我替你解释便是了，我母亲可能情绪会有些不好，你不要太放在心上。”
乐儿咯咯的笑了：“我才不会呢。”
“嗯，”蒋焕笑了，原本有些空荡荡的心，此时也充实了许多。
若是能一直这样多好，若是能一直等着她长大多好，就算看不到结果，至少能多陪她几年，可如今，连这么点小小的愿望都要成为奢侈了。
蒋焕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带着乐儿去了蒋夫人那里。
此时的前堂，蒋夫人坐在上首的太师椅里，脸色有些难看。
裴灵清站在一边道：“伯母也不必太担心了，小郡主应该不会走丢的，左右也是在府中不是？哪里会出什么事儿？”
蒋夫人看了她一眼，沉着脸摇头：“你这孩子，就是太单纯了，你以为我现在担心的是她走丢不走丢的问题吗？”
“那是什么？”
“是······”蒋夫人叹了口气：“罢了，不说了，反正人已经找到了，应该马上就带过来了。”
随即拉着裴灵清的手道：“灵清，你何必将她带进来？”
裴灵清脸色也有些难看，她哪里会想到，那个小丫头片子这么能耐？
她让她进来看看谁才是蒋家未来女主人，让她进来受点刺激，让她进来受点羞辱。
可没想到的是，那丫头油盐不进就算了，还擅自跑去找蒋焕，虽然下人此时已经在蒋焕那里找到了她，可到底也晚了一步。
还是让她见到蒋焕了！
裴灵清暗暗咬唇，万一她让蒋焕动摇了心思，那可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裴灵清扯出一抹笑来：“我哪里知道，小郡主这般不听话，一进来就乱跑，是我错了。”
蒋夫人听了这话，脸色更难看了，焕儿怎么会偏偏喜欢这样的一个小丫头片子？
第986章 甩锅
“请。”蒋夫人沉声道。
裴灵清的脸色也变了变，蒋焕带过来的，是要给那小丫头求情的吗？她就知道会生出事端来！
此时她越发的后悔，早知如此，当时就不该将那小丫头给带进来的！
乐儿刚刚进来，便感觉到屋里的气氛有些压抑，但是她倒是轻松的很，比之爹爹生气的时候的气氛，简直小巫见大巫了！
“小郡主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早知道我就该出去迎一迎，小郡主也不至于在蒋府乱跑了，”蒋夫人语气微沉，虽然因为身份的问题不好对乐儿说什么重话，可这言辞之间，却明显的都是责备。
蒋焕正要说话，便见乐儿点了点头：“蒋伯母说的是。”
蒋夫人的脸色“唰”的一下就黑了：“什么？”
乐儿眨了眨眼：“我说蒋伯母说的是。”
蒋夫人真是心里要呕出一口血来，谁让她说是了？
蒋焕连忙捏了捏她的手心：“乐儿！”
乐儿看着裴灵清道：“若是蒋伯母亲自来接我，也许我也不至于在府中迷路了。”
裴灵清脸色一变，这话什么意思？
“灵清姐姐脚下的步子太快了，我跟不上，走着走着就迷路了，还好遇上了蒋焕哥哥。”乐儿十分诚恳的道。
这是要将锅甩到裴灵清身上了······
蒋焕抚了抚额，他就知道他担心她是多余的。
裴灵清连忙道：“不，不是的，分明我是我一转身，你就不见了。”
乐儿迎合着：“是呀，转个了弯，我就看不到灵清姐姐的身影了，我还以为是灵清姐姐要将我丢在那里了，吓死我了。”
裴灵清几乎要咬碎了一口牙，看着那小丫头佯装懵懂的眸子里，闪过的一抹狡黠，她就知道，这小丫头是故意的！
她似乎是在报复她，她进府来对她绵里藏针的话，那丫头肯定全都记在心里了，先前没说什么，装作没听懂的样子，裴灵清还觉得挫败，现在裴灵清才明白，她不单听懂了，而且还记仇了！
蒋夫人的神色也多了一抹狐疑，她虽说心底里不大喜欢乐儿，可到底也不是个因为个人好恶就去评断事实真相的人，若是真如乐儿所说，那裴灵清方才，是故意对她撒谎了？
裴灵清一看到蒋夫人狐疑的眼神，便连忙解释道：“没有，我没有······”
乐儿道：“灵清姐姐也不是故意的，我不会怪罪的，蒋伯母也别多怪他了，反正蒋焕哥哥找到我了，也没什么事儿。”
裴灵清真是一口血闷在胸口，要郁闷死了！
“焕儿？”蒋夫人看向了蒋焕，显然是要求证的态度。
蒋焕点了点头：“我碰巧看到了小郡主，她受到了些许惊吓，我才带她去我的院子里的，不过裴小姐应该也是无心的，母亲就不要过多的责怪了。”
这番话，显然是将扣在裴灵清头上的那锅给扣死了。
裴灵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她自恃手段高明，没想到今日就这么彻底的被反将一军，败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手里！
更让她难受的是，蒋焕是完全的偏袒那个胡闹的小丫头，她分明才是即将成为他的未婚妻的人！
蒋焕心里都觉得有些脸红，自己如今这说谎不打草稿的功夫也越来越厉害了······
蒋夫人得知自己方才是误会了乐儿了，心里到底也有些过意不去：“是蒋府招待不周了，害的小郡主受到了惊吓，来人，先带着小郡主去休息一下吧。”
“是。”
小丫鬟刚刚应下，蒋焕却道：“还是我带她去休息吧。”
蒋夫人却沉声道：“你留下，母亲还有话要跟你说。”
蒋焕有些为难，只好对乐儿道：“那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待会儿我去找你。”
乐儿心里有些失落，她其实就想跟蒋焕哥哥说几句话，怎么就这么难呢？
可是到底也只好应下：“那好吧。”
下人带着乐儿下去了，蒋夫人这才对着蒋焕沉声道：“你应该记清楚上次我对你说的话。”
蒋焕垂下了头：“我记得。”
“记得就好，”蒋夫人深吸一口气，才道：“今日我也叫了灵清过来，你们正好好生熟悉一下。”
蒋夫人也心疼儿子，不想在这种事情上逼迫他，只是这次实在迫不得已罢了，怕他一不小心，犯下毁掉一辈子的错事来。
所以还是希望蒋焕跟裴灵清多接触接触，没准儿能培养出什么感情来呢？
她现在也开始懊恼，当初顺应了蒋言的意思，只让儿子专心练功学习，从小在军营长大，没怎么接触过女孩子，不然今日他也不一定偏偏喜欢上那么一个任性的小郡主啊。
蒋焕抿着唇没说话，其实就算蒋夫人让他多接触女孩子，他也没什么心思的，毕竟，乐儿只有一个。
蒋夫人拉着裴灵清的手道：“你是我看中的儿媳，我也希望你和焕儿好好儿的，你们好生相处，日后一辈子还长，要携手一起走的。”
裴灵清连忙应下：“是。”
就在她以为蒋夫人已经不计较方才的事情的了时候，却见蒋夫人突然沉声道：“今日的事情到底如何，我也不想知道了，只是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发生了，我们蒋家家规甚严，就算妻妾之间，也是恪守规矩，不像外面那些后宅之中那样，暗地里使手段，你日后若是要进蒋家的门，自然也该守这个规矩。”
这话听着像是忠告，却更像是警告了。
裴灵清身形一僵，似乎有种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的清清楚楚的错觉，裴灵清有些羞恼的垂下了头：“是······”
蒋夫人这才笑了：“好了，你先出去转转，好好儿想想，我有些话要叮嘱焕儿。”
裴灵清自然是连忙点头：“是。”
总算出去，裴灵清才扶着柱子喘了口气，心里似乎心跳如雷，还难以从方才的惊慌之中缓过神来。
小兰连忙上前扶着：“小姐这是怎么了？”
裴灵清袖中的手紧紧握起：“那个小丫头，留着后患无穷！”
第987章 不友善的女人
小兰愣了愣：“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显然是被裴灵清突然冒出来的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狠话给吓着了。
“她是个狡猾的丫头，她不好对付，而且，蒋焕对她也是袒护有加，她留着，不就是后患吗？”裴灵清沉声道。
“这又如何？左右着婚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小姐和蒋少爷都要定亲，还怕这些不成？”小兰道：“再说了，蒋夫人看重小姐就够了，单单这一点，就可以保证小姐在蒋府的地位了。”
裴灵清转身看了一眼蒋夫人那屋子的方向，脸色不大好：“此前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如今······”
“如今有什么不同吗？”小兰疑惑的问道。
如今才知道，蒋家，果真不是寻常的人家，这是个将门世家，世世代代都出英雄，府中的规矩，自然和旁人家的不一样，任何的小手段，在这里，不论是谁，都要受到严惩。
就像今日，蒋夫人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使出的小伎俩，所以警告了她，她不会因为看重她，就会在此事上偏袒她。
想到这里，裴灵清心里都觉得一阵没底。
都是因为那个小丫头！
裴灵清道：“今日她闹了个小插曲，便让蒋夫人对我的印象大打折扣，还对我做出了警告，你说留着她，能安生吗？”
小兰惊呆了似的：“蒋夫人竟然因为小郡主训斥了小姐？”
“总之那小丫头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呢！她狡猾着呢！”裴灵清想起方才的事情，心里就一阵窝火。
早知如此，她就不该带她进来，不该招惹她！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可是那小郡主的身份，别说是咱们，就是蒋家，也不敢轻易的动啊，小姐这······”小兰的语气里都满是为难，显然此事没那么简单。
“可若是她留着，我在蒋家的地位就像个外人！”
蒋焕对她不单单是没有感情那么简单，他对她简直排斥，方才他进来到她离开，他几乎都没看她一眼，还为了护着那个小鬼头撒谎都不脸红，再这样下去，她怎么能够接受？
裴灵清心里想着，便越发的愤懑了。
“可是······”
裴灵清眸中闪过一抹冷色：“教导姑姑曾经说过，遇到棘手的事情，和棘手的人，首先要将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且，还要趁早铲除！”
蒋夫人曾经说，蒋家比不得外面的那些深宅大院，见不得什么龌蹉手段，可裴灵清却就是从那样的深宅大院里出来的，她的教导姑姑教她礼仪规矩，教他女德女戒，还同时教她日后嫁进婆家，站稳脚跟的手段。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在蒋家，这一切都成了禁忌。
禁忌么？
那就在她进门之前，先解决清楚吧。
裴灵清心里有了数，转身便走。
小兰连忙追上：“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儿啊？一会儿蒋夫人就该要和蒋少爷说完话了，到时候就得找小姐了。”
裴灵清道：“就说我身子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去歇息了。”
“那······”
小兰还想多问，可裴灵清便走远了。
小兰怔怔的站在那里，小姐去的那个方向······是要和小郡主在一个地方歇息？
乐儿被送到了这里来歇息，可她其实一点儿也不累，她只是想快点找蒋焕哥哥说话，可她也知道这里是蒋府，不是自己能够肆意妄为的地方，想来想去，到底还是忍下了冲动。
乖乖在这里等着。
没一会儿的功夫，便突然见门口有动静，乐儿以为是蒋焕来了，立马从椅子上跳下来，蹦跶着去开门：“蒋焕哥·····”
话还未出口，却在看到门口的人的那一瞬间，话也梗在了喉头。
“灵清姐姐？”乐儿有些狐疑的看着她，她来做什么？
裴灵清笑着道：“蒋少爷被蒋夫人留下来说话了，我正好闲着，自然就想着来陪一陪小郡主了，毕竟来者是客，客人来了就这么晾在一边不招待，似乎也不大好。”
一口一个客人，还摆出一副女主人的样子，乐儿真想告诉她你真的不必这么累。
“哦，”乐儿点了点头，随手拿起了一个大苹果啃了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显然是没把裴灵清带着几分“挑衅”和得意的话语放在心上的。
裴灵清又被怄了口气，却还是扯出一抹笑来：“小郡主想不想吃点东西？我这次来看望蒋伯母，还特意带了些点心。”
乐儿看了她一眼：“好呀。”
裴灵清这才让下人将一盒子点心送了上来，递到了乐儿的跟前：“这点心我府上最好的厨娘做出来的，听说你偏爱蟹黄酥，这个你肯定喜欢。”
乐儿始终相信一点的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惜娘亲的那一套辨别有毒没毒的法子她至今还不会，便干脆喂了一块到嘴里，却也没咽下去。
忽而一个下人进来，在裴灵清耳边耳语了几句，裴灵清这才道：“我有些事情，先出去一下，小郡主慢慢吃。”
“哦。”乐儿心里觉得越发的奇怪，等着裴灵清走了，便直接吐了嘴里的糕点，只是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的想着，裴灵清真的会在糕点里下毒吗？这可是在蒋家啊，而且敢对小郡主公然下毒，那罪过真的是要灭九族的。
她至于这么蠢吗？
乐儿觉得她不至于，是不是自己防范的太过了呢？
可是乐儿觉得，出门在外，谨慎一点到底是好的，毕竟小命只有一条，况且那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不友善，还指望她能对自己做出身好事儿来呢？
没一会儿的功夫，便见裴灵清回来了。
乐儿道：“灵清姐姐做什么去了？”
裴灵清笑道：“没什么事，只是蒋夫人方才派了丫鬟过来，让我看好生照看着小郡主才是，蒋夫人和蒋少爷对小郡主也都是很在乎的。”
“哦。”乐儿假装无知的听不出她最后一句话是反语。
能不能好好说话？！乐儿心里有些不耐烦应付她了，不时的往门口张望着，只盼着蒋焕快点来。
第988章 出事儿了
裴灵清看了一眼动了一块的糕点，笑道：“小郡主觉得如何？”
“嗯，一般吧。”乐儿没表现出很大的兴致，显然并不想再吃的意思。
裴灵清倒是也不恼，随手捻起一块喂进了嘴里：“我倒是觉得还不错，这口味是我最爱的，可能正好不对小郡主的胃口吧。”
“嗯。”
裴灵清笑道：“蒋少爷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小郡主还不如先做点别的事儿解闷，我不如带着小郡主出去走走？”
乐儿摇了摇头：“我就想在这儿。”
乐儿总觉得，裴灵清此时有点奇怪，却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她对自己的敌意太明显了，可为何此时还非要在这里陪着她耗时间？真的是闲的发慌？乐儿却是不信的。
必然另有所图！
裴灵清轻声叹了口气：“其实我很羡慕你的。”
“什么？”乐儿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她现在是要跟她谈心？！
“听说摄政王和摄政王妃爱女如命，放在手心上疼着都来不及，更不提多严苛了，你这般肆意的性子，自然是宠出来的。”
乐儿瘪瘪嘴，这是在夸她吗？
她爹爹才不是什么都不管，发起脾气来可吓人多了！
裴灵清笑道：“可是我就不一样了，我从开始走路的时候，就开始跟着教导姑姑学习各种规矩了，举止仪态，一举一动，全都要遵守严格的规矩，不可以有丝毫的懈怠，我房里没有什么自己喜欢的东西，全是一个大家闺秀该有的东西，我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事情都要想很多，因为失误的后果是没有人会帮我，反而很有可能被家族抛弃，因为家里的女儿不止我一个，可家族的颜面却半点不可以损伤。”
乐儿歪着头，看着裴灵清的眼神多了一些同情，她这样的情绪，似乎并不像装出来的，她是真的很羡慕她呀。
“这次家里为我安排亲事，我觉得蒋少爷是个很好的人，可以依靠一生的人，所以我欣然接受，可是他却不喜欢我这么个被家族调教出来的木偶，反而似乎对你这样一个肆意洒脱的小丫头很照顾，我才知道，自己和你之间，有多大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裴灵清看着乐儿，眸中的情绪复杂难辨。
随即笑了：“不过，好在，我总算还是要跟蒋少爷定亲了，我其实所求的不多，就这么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我觉得应该不过分吧，小郡主觉得呢？”
乐儿歪着头道：“我娘亲说，每个人都有可怜之处，可用自己的可怜之处去做道德绑架却是不道德的，老天爷不会因为你可怜，就对你宽容，什么东西，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蒋焕哥哥若是真信想娶你，自然会娶。”
她和哥哥从小在食不果腹，有娘没爹的日子里长大，那样可怜的过去，那么动荡的如今，表面的风光算什么呢？谁没有可怜的时候？
裴灵清扯出一抹笑来：“说的也是，有些事情，还是得看天意。”
随即站起身来，扶着额道：“我突然觉得有些乏了，小郡主自己在这儿玩吧，我先去房里歇息一下。”
“好。”
古怪，实在是古怪！
裴灵清今日太奇怪了，跟她说的这些是为了什么？那些糕点她自己也吃了，压根没事，那她是想干什么？
乐儿头一次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罢了罢了，还是不想了，乐儿摇了摇头，还是等蒋焕哥哥来了再说吧。
——
蒋夫人沉声道：“你最好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话，不要当做耳旁风，如今你也是要定亲的人了，还想胡闹不成吗？”
蒋焕垂着头，有些闷闷的道：“我记得，母亲，这是这亲事······”
“这亲事也绝无可能变动，你别想别的心思！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给我记清楚自己的本分，要想违抗父母之命，等你翅膀硬了再说话。”
“那我先下去了，”蒋焕抿着唇道。
“你不雅想着今日定亲，日后还能解除婚约之类的事情，如今这婚事一定下，就不会再有改变，我们蒋家从来不做背信弃义之事，如今虽然只是定亲，可你心底里就该将灵清当做你的妻子来尊重了，日后小郡主那边，我会让你父亲去找摄政王说明，直接换个侍卫守护，不必你随时跟着了。”蒋夫人道。
蒋焕只觉得似乎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来。
“母亲······”
想要反驳什么，可想起蒋夫人那句“要想违抗父母之命，等你翅膀硬了再说话。”便一句话也说不出了，显然现在的他，似乎真的没资格违抗任何父母之命。
气氛僵持了下来，整个屋里都似乎很沉闷。
忽而被一声焦急的丫鬟的叫声给打破：“夫人，夫人不好了！铭翠轩那边出事儿了！”
铭翠轩？不就是送了乐儿去歇息的地方吗？
蒋焕浑身一个激灵，连忙道：“出什么事儿了？！小郡主怎么了？”
那小丫鬟匆匆赶紧来，还喘着大气儿呢：“没，没，小郡主没事儿，是裴小姐······”
“什么？！”蒋夫人“嚯”的一声站起来：“灵清出什么事儿了？”
“裴小姐，裴小姐她······”那小丫鬟说着，似乎有些羞辱启齿。
蒋夫人着急了：“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啊！”
“裴小姐房里，似乎进了个男人。”
蒋夫人瞪大了眼睛：“什么？！”
“还是请夫人先去看看吧，到底怎么回事儿，奴婢也说不清，”那小丫鬟连忙道。
蒋夫人脸色简直阴沉的可怕：“这事儿传出去没有？”
“还，还没吧······”
“给我将整个府里的人都封锁了去，谁敢背地里传一句话，直接割了舌头！”蒋夫人说罢，便怒气冲冲的往铭翠轩赶去。
蒋焕也连忙跟上，裴灵清怎么会在铭翠轩出事？不会跟乐儿有关吧？
蒋夫人赶到铭翠轩的时候，原本喧嚣的地方，似乎瞬间寂静了下来，院子里绑着一个面容丑陋的男人，跪在地上不断的求饶，蒋夫人脸色简直铁青：“到底怎么回事！”
第989章 冲着她来的
下人们跪了一地，一个个瑟瑟发抖：“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啊，只是方才突然之间听到动静，便连忙赶到裴小姐歇息的房间里，却见，却见房里竟然有个男人，这······”
蒋夫人冷眼看了跪在地上的那男人一眼，重重的冷哼一声，随即抬脚进屋：“灵清呢？”
走入了里间，便见裴灵清躺在床上，似乎有些不清醒的样子，她的贴身婢女小兰守在一边哭嚎着：“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
听到蒋夫人的声音，小兰这才转过身来，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一边哭着一边爬到了蒋夫人的脚边：“蒋夫人为小姐做主啊，小姐真的是清白的，小姐没有跟男人有染啊！”
“你说清楚。”
“先前小姐说乏了，要歇息一下，奴婢就让小姐回屋歇着了，后来奴婢想起来小姐睡觉都一定要点上合适的熏香，否则很难睡着，所以又特意折回去，可谁知，谁知，奴婢一进来，便看到屋里竟然有个男人，还鬼鬼祟祟的，要对小姐不轨！”小兰一边说着，情绪便越发的失控，声嘶力竭的哭嚎了起来：“小姐房里怎么会突然有男人，更何况小姐还是昏迷状态的，到现在还没清醒过来，若是让小姐一会儿知道了，她一定，她一定······”
小兰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只能捂着脸痛哭流涕。
蒋夫人厉声道：“这男人到底是哪儿进来的？！”
蒋家规矩严，寻常大户人家内院尚且进不得男人，更何况蒋家，而且这男人看着面生，一看就不是蒋家的人，竟然胆敢摸到蒋家来侵犯女眷，真是胆大包天。
蒋焕安抚道：“母亲也不要太着急，我方才打听过了，小兰发现的及时，那男人没有得逞，裴小姐应该没什么事儿。”
“怎么会没事儿？！裴小姐是在我们府上出事儿的，这该如何给裴家一个交代？！”蒋夫人恼火的道。
此事一看就有蹊跷，内里必定有人作怪，想想蒋家最禁止的就是这些肮脏龌蹉的手段，这么多年都是干干净净的后宅，可没想到，今日竟然在她的眼皮子低下发生这种事情，蒋夫人如何容忍的了？
蒋焕突然道：“小郡主呢？”
一旁的小丫鬟道：“小郡主，小郡主在前厅呢。”
蒋焕心口突突的跳，总有种不大好的预感：“我去看看她。”
蒋夫人正想喝止，蒋焕便已经跑了，便也没心思去管他，只是厉声道：“将那个男人给我带进来！我要亲自审问他！”
此时处处都蹊跷，裴灵清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晕了，屋里怎么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男人，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预示着这就是个阴谋！
那男人被带进来，看着蒋夫人也是一脸的惊恐，几乎都不敢抬头。
蒋夫人冷声道：“你到底是谁？是何居心，竟然胆敢闯到蒋家的内院来！”
“小的，小的是无意间进来的·······小的是误打误撞，求夫人饶命啊！”
蒋夫人冷哼一声：“误打误撞？！你是当我瞎的吗？说！你到底怎么进府里来的？又是何人指使？”
“小的没人指使啊，一切都是小的误打误撞，小的是外面搬运物件的小工，正好给搬东西进了府里，可是迷了路，误打误撞就进了一个房间，却没想到，竟然是裴小姐的房间，还被人误会·······”
那人话还未说完，便被小兰直接啐了一口：“你胡说八道！你若是误打误撞进去的，那为何要想要对我家小姐动手动脚？你分明是另有所图！”
男人吓的不敢再对嘴，只是大喊冤枉。
蒋夫人“嘭”的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厉声道：“够了！”
男人瑟缩了一下身子，连忙闭嘴了，讪讪的看着蒋夫人。
“我只问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你今日若是不说出来，我便让你出不了这个门，不管你怎么喊冤枉，我都懒得听，我只要你说出你背后的指使之人是谁！”蒋夫人脑子又不傻，明显这男人的来历太蹊跷，她怎么会信了他装模作样的求饶，现在她唯一想要知道的，就是到底是谁胆敢在她的府里兴风作浪！
“这······”男人吓的脸色发白，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蒋夫人不耐烦的道：“你自己最好想想清楚，从实招来，碧水！”
“是，夫人。”
“去查查看，裴小姐到底为什么晕过去？”
碧水连忙道：“方才大夫来过了，说是裴小姐应该是沾了迷药，不然不会突然睡的这么沉的。”
蒋夫人脸色一沉：“怎么会沾上迷药？”
“这种迷药发作效果似乎很快，裴小姐应该是来到蒋府之后，才沾上的·····”碧水道。
“裴小姐来了之后吃了什么喝了什么，全都给我细细的查！”
小兰连忙道：“小姐没吃别的，她来了明翠阁陪着小郡主说话，还送上了小姐带来的糕点给小郡主吃，小姐就陪着小郡主吃了会儿东西，喝了会儿茶。”
“去查！”
屋外。
乐儿听着里面的对话，心里只觉得咯噔一下，她似乎依稀明白，裴灵清今日到底想干什么了。
“乐儿，乐儿。”蒋焕喊了她两声。
乐儿才缓过神来，有些呆呆的道：“嗯？”
“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乐儿正要说话，便见一个小丫鬟匆匆的端着一个托盘进去。
乐儿眼尖的发现是方才她和裴灵清吃过的那叠糕点，连忙道：“这糕点怎么了吗？”
“不清楚，夫人让奴婢端去检查。”
小丫鬟说罢，便匆匆进去。
乐儿咬了咬牙，她果然是要冲着她来的！难怪她今日这般古怪！
乐儿立马就要往屋里冲进去，蒋焕拉住了她：“乐儿你干什么去？我母亲现在正火大着呢，屋里也是一团乱，进去了她反而不高兴。”
乐儿连忙道：“我还不进去才完了！”
蒋焕一头雾水，似乎有些摸不清头脑，可乐儿已经冲进去了，蒋焕自然也不耽误，连忙跟着进去。
第990章 欺人太甚了
屋内，此时一个老大夫已经开始用银针查毒，那银针往糕点上一下去，便发下了异样，老大夫连忙捻起糕点放在嘴边嗅了嗅，脸色一变：“这迷药，正是在这糕点上的！”
乐儿一进来便听到这句话，脸色都白了。
蒋焕心里也咯噔一下，有些惊慌的看向了乐儿，这糕点若是有事，不就是要跟乐儿有关系了？
蒋夫人冷冷的看了乐儿一眼，才道：“这糕点，是裴小姐带来的，怎么会有迷药？”
乐儿咬着唇道：“那就是她自己撒上去的呗！”眼看着蒋夫人一步步的似乎要掉入裴灵清的圈套，乐儿便实在是忍不住这暴脾气。
“荒唐！”蒋夫人厉喝一声。
小兰尖声道：“这糕点分明小郡主也吃了的，不是没事儿吗？怎么到了我家小姐这里，就有事儿了呢？这一点难道小郡主不该给个解释吗？”
“为什么要我给解释？她自己带来的糕点，她自己吃了有事，也能殃及池鱼？”
小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蒋夫人道：“奴婢想起来，这迷药，想必是小郡主撒上去的！小姐中途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小郡主便说这糕点不好吃，一口也不愿意动了，想必是因为那时她已经在糕点上做了手脚，可怜我家小姐单纯，真的就吃了！”
一边说着，便嘤嘤的哭了起来。
乐儿心里冷笑一声，终于说出来了，终于将这火的苗头，对准了她了。
蒋夫人落在乐儿身上的眼神，几乎要将她万箭穿心：“小郡主此番来我府上，就是为了闹出这么一个闹剧来的吗？”
小兰立马道：“当然不止，这次若非奴婢发现的及时，恐怕那贼人都要得逞了，这次那贼人，显然是要夺小姐的清白啊！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这么黑心，做出这等事儿来！”
蒋焕慌了，连忙道：“母亲，乐儿肯定做不出这等事情来的，还请母亲不要听信他人之言！”
小兰尖声道：“蒋少爷就算一心护着小郡主，也不能拿我家小姐的清白胡说啊！我家小姐差点毁了清白，这难道还要白白忍下这一口气吗？”
“事情真相都没有定论，怎么就非要认定了是乐儿？”蒋焕驳斥道。
乐儿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现在说不是她，有谁会信？
蒋夫人沉声道：“要弄清楚是不是她也简单，将那个贼人带上来指认。”
蒋焕几乎心跳如雷，他从前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万万没想到这种事情会骤然发生在他的眼前，还发生在了乐儿身上。
那男人被带了上来，蒋夫人厉声道：“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谁指使你的，说！”
那男人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小的，小的不知·······”
“什么不知？抬起头来看看，到底是谁！你再敢不说，我直接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夫人饶命啊，夫人饶命啊！”
“说！是不是她！”蒋夫人指着乐儿，厉声道。
那男人惊恐的抬头，看向了乐儿，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更惊恐的神色，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肯定不是的！夫人饶命，小的不知道，小的真的不知道，求夫人别逼小的了，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啊！”
最后那一句话，像是说出了心声似的，别说蒋夫人了，就是屋里的所有人，都似乎明白了。
那人这么畏惧乐儿，必然是因为乐儿有什么让他畏惧的地方，一切的矛头，都指向了她。
“母亲······”
蒋夫人直直的看向了乐儿，声音冷的不像话：“小郡主怎么看？”
乐儿迎上了蒋夫人的目光，坦然的道：“依我看应该将这个贼人送交大理寺，让大理寺彻底的审查此案，将真相公之于众！”
小兰心里咯噔一下，这种内宅手段，怎么可能经的起大理寺那种专门查案子的人推敲？
恐怕一不小心，就要露馅了。
那男人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连忙求救一般的看向了小兰，小兰立马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即连忙避开了他的目光，大声的道：“这怎么能行？送交大理寺去查这个案子，那岂不是要将此事公之于众？我家小姐险些被人侵犯的事情就要人人皆知了，我家小姐的清誉何在！小郡主大概是想着送交大理寺，就可以让摄政王插手，洗清小郡主身上的疑点吧！”
乐儿“呵”的一声笑出来：“我有什么可怕的？你不乐意，是你自己心里有鬼吧！”
小兰脸色一白，这小郡主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便不再跟乐儿纠缠，反而冲着蒋夫人一个劲儿的磕头：“还请夫人为奴婢做主啊！我家小姐实在是冤枉，奴婢只求夫人能够给小姐一个清白，为我家小姐正名啊！”
话音刚落，便见裴灵清从里间冲了出来，脸上已经满是泪水，跪在了蒋夫人的面前哭道：“方才我已经听说了所有的事情，我真的是被人冤枉的，我从小被父母严加教导，最注重男女之别，怎么会，怎么会让男人进我的屋里，我是被冤枉的，还请夫人给我做主！”
蒋夫人脸色越来越沉，冲着乐儿厉喝一声：“我知道我蒋家势微，冲撞不得小郡主，可是小郡主今日这般，是不是有点欺人太甚了！”
乐儿昂着头，看向了裴灵清：“灵清姐姐才是最欺负人的，自己往自己房里放了男人进来，还要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你，你胡说八道！”裴灵清掩面哭泣了起来，梨花带雨的样子，几乎我见犹怜。
蒋夫人厉声道：“够了！小郡主任性妄为也要有个限度，如今都这个份儿上了，我也不想多说什么，此事顾及裴小姐的名声，到底真相如何，我就当没看到，只是希望小郡主能够有点悔过之心，给裴小姐认真的赔个罪，此事就算了。”
若是平时，乐儿或许也就真答应了，以退为进，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招，可今日，她却半点不想让步，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她被所有人都误认为是一个刁蛮任性到胡乱毁人清白的坏孩子，在蒋焕哥哥的面前。
第991章 你也不信我吗？
“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赔罪！”
“小郡主不愿意赔罪？那就是逼着我去找摄政王亲自要一个交代吗？到时候事情到了摄政王那里，不知道小郡主是不是也要这么嘴硬！到时候，可就不是赔个罪这么简单的了，举国皆知，这刁蛮的小郡主做出了多么丧尽天良的事情！”蒋夫人厉声道。
蒋焕心里都是一惊，连忙道：“母亲，乐儿她只是脾性有些倔，这种时候还是不要逼她了。”
“谁逼她了？分明是她在逼我！逼我蒋家！我蒋家清清白白的地方，如今因为她沾惹上了这等肮脏之事，焕儿，你还想护着她不成？这丫头心术不正，明显就是被宠坏了！”蒋夫人道。
小兰立马跟着道：“就是，小郡主想必是想着我们家小姐要嫁给蒋少爷了，心怀愤懑，才故意使出这一招来，毁掉了我家小姐的清誉报复，小郡主若是不高兴，只管说一声，我家小姐退避三舍就是了，何必使出这么阴险的招数来，非要将人逼到这个地步！只是小郡主身份尊贵，给我家小姐赔个罪，裴家自然也不敢如何了，可小郡主若是连一个赔罪都不乐意的话，那这丑事，我们裴家也没必要帮小郡主瞒着了，只让举国皆知，到时候小郡主恐怕在众人的谴责声中再也抬不起头来！”
方才说要彻查的时候，推辞说要顾及裴灵清的声誉，不能声张出去，此时要逼着她认罪的时候，却用举国皆知这种话来要挟她。
乐儿看着裴灵清，小脸上尽是愤恨，她这等手段！
她们逼着她赔罪，其实真正要的，不就是逼着她认罪吗？逼着她认下这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黑锅，说的好听，赔个罪以后什么事儿都没了，对啊，赔个罪就没事儿了，可在蒋焕哥哥的眼里，在蒋夫人的眼里，她成了什么了？
气氛一下子僵持了下来，屋内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落在了乐儿的身上，蒋夫人眸光坚定，完全没有要退让半步的意思，她已经做了最大的退让了。
今日惹事的若非是身份尊贵的小郡主，按着蒋家的家法，乱棍打死都不为过！
她必须让所有人知道，不论外面什么手段，在蒋家，是绝对不允许丝毫的肮脏存在的！
乐儿咬着唇，倔强的道：“不管我的事！”
蒋夫人冷笑一声：”那好，我便亲自走一趟摄政王府，到时候此事闹的众人皆知，到时候小郡主不要后悔！”
乐儿高昂着头，丝毫不怕的样子。
蒋焕连忙道：“乐儿，你别闹脾气了，先赔罪吧，此事若是让众人皆知，你日后怎么在人前抬的起头？”
此事一传出去，乐儿的声誉算是全毁了，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声誉都毁了，这辈子岂不是毁了大半？
乐儿咬着牙，定定的看着蒋焕：“你也觉得是我做的？”
“现在是谁做的不重要，要先将此事压下去才是正经啊，”蒋焕焦急的低声道。
“可为什么连你也要逼我赔罪？”乐儿眼眶都红了。
她从小经历着苦难长大，小小年纪的她承受的苦难其实比谁都多，在这些苦难的磨砺下，她也强大了，她不会轻易的软弱，就算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她也不会轻易的哭鼻子。
因为她知道，此时她的身后空无一人，她软弱，就是敌人的可趁之机。
可此时，蒋焕的一句“快赔罪吧”，却让她觉得铺天盖地的委屈都翻涌上来，压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我······”
“连你也觉得是我做的一切？连你也这么觉得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就是这么个刁钻任性，甚至连这种肮脏的手段都能使的出来？”乐儿豆大的泪珠子滚出来，委屈的几乎想蹲在地上哭。
“乐儿，我没有，只是眼下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先赔罪吧。”蒋焕都慌了，认识她这么久，真没见过她哭过。
上次她要玩马，结果那马儿性子烈，将她从马儿上面甩下来，他吓的半死，谁知她拍拍身上的灰就站起来了，还摸了摸马儿，咯咯笑道：“这匹马真好，我要能驯服它就好了！”
乐儿眸中含着泪：“你都这么觉得了，我好像再坚持也没必要了。”
“什么······？”
乐儿转身，便对着裴灵清弯了腰：“对不起。”
随即飞快的跑了。
众人都几乎反应不及的情况下，可她却已经没了踪影。
“乐儿！”蒋焕连忙要追出去，却被蒋夫人喊住：“你站住。”
蒋焕着急的道：“她现在情绪不对劲，我去看看。”
随即也飞快的跑了。
蒋夫人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桌子，却也于事无补。
裴灵清还跪在地上，双目含着泪：“蒋伯母不必再说了，今日之事还是到此为止吧，既然小郡主已经认了错了，我也不想将事情闹大，反而到时候毁了小郡主的清誉。”
蒋夫人轻叹一口气，扶着裴灵清站起来：“你受委屈了，此事也的确不宜宣张，也的亏你心胸大度，换了旁人，恐怕非得闹个天翻地覆了。”
裴灵清抽噎着道：“只是我今日遭受了这等冤屈，恐怕不配再嫁入蒋家了。”
蒋夫人却拉着她的手道：“我蒋家怎么可能是这等背信弃义之人？这婚事既然已经定下了，便不会再有变更的可能，更何况你今日是在蒋家出的事儿，若是我蒋家因此悔婚，那蒋家算什么了？你放心，焕儿会娶你的。”
“可是，蒋少爷却似乎对小郡主上心的很······”裴灵清说着，还心有余悸的看向了门口，蒋焕追出去的方向。
听到裴灵清说起乐儿，蒋夫人的脸色都冷了：“那孩子心术不正，任性妄为，我蒋家自然是供不起这等大佛，你不要担心，在这个家里，儿子的婚事，我还是能做主的！”
这话，显然是完全断了蒋焕的心思。
裴灵清要的，也正是这个，她需要蒋夫人百分百的肯定，她需要蒋焕对乐儿的品行也起疑心，她需要完全淘汰掉这个乐儿这个后患！
第992章 必须给她个交代
“乐儿！乐儿。”蒋焕随着乐儿的身影追出去。
可是刚刚才追出了府邸，便没了乐儿的身影，蒋焕着急的四下张望：“乐儿？乐儿！”
蒋焕有些着急的跺了跺脚，只好顺着摄政王府的方向追过去。
蒋府的侧门处的围墙边缘，一个小身影从暗处走出来，小小的身影，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里还闪烁着泪光，一张皱巴巴的小脸上满是倔强，用袖子在脸上背了背，狠狠的擦去了脸上的泪痕，转身便走了。
摄政王府。
“蒋少爷。”守门的小厮瞧见蒋焕来了，恭敬的行了个礼。
蒋焕连忙问：“小郡主回来了吗？”
“额？小郡主，”小厮愣了愣：“还没呢，小郡主没去找蒋少爷吗？”
蒋焕连忙拱了拱手：“多谢。”
随即翻身上马便走了，没回来，那去哪儿了？虽然知道以乐儿的本事，要出事儿也难，不然摄政王和摄政王妃也不会这么放心的让她自己出来乱跑了。
可就算如此，蒋焕却是怎么也不能放心的下，连忙打马四处去找了。
蒋焕走了没多久，乐儿便有些失魂落魄的回来了。
守门的小厮连忙道：“小郡主回来了，方才蒋少爷还特意来找呢，问小郡主回来没有。”
“哦，”乐儿闷闷的应了一声，便往里走。
小厮愣了愣，原以为小郡主会因为听到蒋少爷的消息，便立马追问一番，可谁知，竟然是这么不咸不淡的回应。
可是主子的事儿，他自然是不会过多的问什么。
乐儿回到了府里，便将自己闷在屋里了，心里只有满满的难过，其实今日裴灵清的伎俩并不算多高超，甚至旁人的误解她也并不那么放在心上，因为她有一个强大的内心，这么多年磨砺出来的强大的内心。
她甚至可以完全不放在心上的，因为在她看来，这种伎俩无疑就是跳梁小丑一般宁人厌恶的存在，可是，偏偏她唯一在乎唯一信任的蒋焕哥哥，却似乎也不那么信任她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
她真的，这么不堪吗？
“乐儿怎么了？”小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乐儿闷着声不说话。
小竹便直接推门进来，一眼便瞧见缩在床上哭鼻子的乐儿。
小竹眉头一蹙：“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乐儿小脸上海挂着泪痕，眼睛水蒙蒙的，抬眼看向了小竹，巴巴的问道：“哥哥，我是不是很讨人厌的孩子？”
小竹小脸沉了下去：“谁说的？乐儿明明是最好的孩子。”
“是不是只有哥哥这么觉得？”
小竹沉声道：“是不是蒋焕欺负你来了？我找他去！”
“不是他欺负我，”乐儿嘟囔着道：“你别去，我难受着呢。”
小竹抿着唇，只好闭嘴不言，只是瞧着乐儿这样子，心里也跟着心疼不已，自己从小守护着的妹妹，如今被人欺负成这般，他怎么能放心的下？
乐儿这性子他向来了解，有仇有怨从来不憋在肚子里让自己难受，当场就得报复回去，更别提在这里哭鼻子了，这大概不是仅仅是受欺负的问题了。
双栖阁。
“你说乐儿一直闷着哭鼻子？”香梨蹙眉道。
小竹点了点头：“大概是在蒋家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我让人去打听了一下，蒋家那边没有丝毫的风声传出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乐儿很少这样的，我·····”
香梨不禁轻叹一口气：“大概是因为蒋焕吧。”
“蒋焕？我就知道是他！”小竹眸中闪过一抹凶光。
香梨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别去胡来，不然闹出事儿来，可就不好了。”
“可是乐儿受欺负了！”
“她受欺负了，也得她自己去报复回来才有意思，你去她也不一定高兴，”香梨道。
“那娘亲要去看看她吗？”小竹问道。
“嗯，我一会儿再去吧，她现在没准儿都不想见我呢。”
“嗯，好。”
送走了小竹，若兰才有些忧心忡忡的道：“小郡主不会是认真的吧？奴婢见过那么多针对小郡主的人，小郡主都从来不曾放在心上过，今日竟然会躲起来哭鼻子了。”
香梨无奈的笑了一声：“她年纪还小，哪里懂这么多呢？她单纯的喜欢蒋焕，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喜欢，都会在意他的看法和信任，所以啊，放在自己心尖儿上的人，才是最容易伤害自己的。”
秋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难怪王爷回回发脾气都是因为王妃······”
香梨凉凉的看了她一眼，秋水连忙捂住了嘴：“奴婢什么都没说！”
香梨轻笑一声：“乐儿不是那么看不开的人，经历了这次的事情，不论是好是坏，都一定会好起来的，我先去看看她好了，只是怕这小丫头这会儿害羞好面子，不乐意见我。”
“怎么会啊？小郡主最亲近的人就是王妃了，哪儿能躲着王妃不成？”
主仆几个一边说着话，便一边往乐儿的住处走去了。
——
蒋府。
直到天色擦黑，蒋焕在京城几乎翻了个遍，再次去摄政王府的时候，才得知乐儿已经平安回去了，心里总算放下心来，只是太晚了，自然不好再去见她，她现在躲着他，想必也是不想见他，还是等明日她情绪平复一些了再说吧。
可蒋焕一回来，下人们的脸色都有些发白。
蒋焕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此时的心里倒是没了先前的慌张，反而坦然了几分。
蒋焕直接去了蒋夫人的屋里，蒋夫人已经等着他了。
“你还知道回来！”蒋夫人声音不大，甚至带着几分疲惫，只是语气里的严肃，却依然半点不少。
蒋焕抿了抿唇：“母亲。”
“去找到她了吗？”到底是小郡主，若是人出个意外，蒋府也担不起责任，蒋夫人自然还是得关心一句。
“嗯，她回王府了。”
蒋夫人这才轻哼一声：“回去了也好，我今日算是见识了她的手段，小小年纪歪门邪道的倒是会的不少。”
“她······”
“你不必多说，你和灵清的婚事，就在三日后定下吧，我已经安排好了，灵清在我们府上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是必须要给她一个交代的。”
第993章 待我羽翼丰盈，我就有资格了
蒋夫人语气坚决，显然是半点不容变更。
蒋焕紧抿着唇，沉默了良久，才缓缓的道：“这门亲事，我不要。”
蒋夫人“嘭”的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桌上，怒极的站起身来：“你现在是非要跟我对着干了吗？那孩子多刁钻，多阴险，你今日还没看到吗？那种手段都能使的出来，你是疯了还是怎么的喜欢这样的一个刁蛮的丫头片子！”
蒋焕抬起头看，看着蒋夫人，眸光坚定：“我喜欢她，母亲口中的那个刁蛮丫头片子，我就是喜欢她，她是什么样子的女孩子，我都喜欢。”
“你！”蒋夫人气的一巴掌扇过去。
蒋焕站在原地，不闪不躲，硬生生受下了。
他从小到大挨过的打很多，可基本上都是父亲因为他功课完成的不够优秀而给的惩罚，母亲对他从来都很怜爱，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他。
今日是他第一次挨蒋夫人的打。
蒋夫人那一巴掌扇出去，也是愣住了，抬着手都久久落不下来，随即咬了咬牙道：“这蒋家如今还轮不到你来当家，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翅膀还没长硬，就开始·······”
“所以这次派兵攻打大漠之事，我会向父亲请命，随军出征，自己去拼军功，自己去丰满自己的羽翼，自己去闯下一片属于自己的功勋回来，这样的我，是不是就可以去选择自己的婚事，是不是就有资格去喜欢她了？”蒋焕字字句句慷锵有力，眸中都似乎闪烁着星星之火，满满的坚决。
“你，你说什么？”蒋夫人身形都跟着晃了一晃，几乎要以为自己听错了。
蒋焕定定的看着蒋夫人，沉声道：“我要向父亲请命，随军出征，如今的我，似乎没有任何的资格去反抗母亲的决定，所以我选择强大自己，等我羽翼丰盈，我是不是也就可以去选择自己喜欢的人了？”
也就有资格配的上她了。
“你，你疯了！你才十四岁，你上战场？”蒋夫人几乎要尖声叫出来：“不行！绝对不行！”
“此事我会去跟父亲说。”蒋焕沉声道。
“焕儿！你这又是何苦？那样一个不堪的小丫头，有什么好的？你日后长大了恐怕都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蒋夫人气恼的道。
“不管她是哪样的一个小丫头，我都觉得是最好的，我今日的决定，就是怕以后后悔，母亲，我今年十四了，我已经具备一个成年人的思考能力了，我心里清楚自己的抉择是什么，我也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蒋焕正色道。
之前一直想不清楚，他怎么会偏偏对一个小丫头有多上心？可是今日满京城去找她的时候，他头一次感受到了失去她的慌张感，这种感觉太绝望，还无力，正是因为体验过，所以他才选择拼了命去，也要守护一切。
母亲说如今的他没资格选择自己的婚事，没资格去高攀她。
那他就去变强大，当他变成一个强大的人，当他有资格去选择自己的婚事，有资格去高攀她的时候，才是他最快乐的时候吧。
蒋焕心里想着，眸光便更加坚定了。
“母亲先睡吧，我先退下了，至于和裴小姐的那门亲事，我劝母亲还是早早的回绝了的好，沙场无情，而且征战大漠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我一去几年才归都说不定，耽误了裴小姐的青春年华，我也赔不起。”蒋焕说罢，便也不等蒋夫人的回应，便转身走了。
“你！”蒋夫人气的直哆嗦，指着他就想大骂一顿，可是蒋焕却已经坚决的抽身出去，他必然是去找蒋言了！
若是上战场的事情，那就轮不到她来做抉择了。
书房内，蒋言还在处理公务，却见蒋焕进来了，倒是也稍稍诧异。
“什么事？”
蒋焕“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抱拳道：“求父亲应允我此次随军出征，攻打大漠！”
蒋言完全怔在那里，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沉声道：“为何突然有这样的决定？”
“我想要历练自己。”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此前我也有想过，只是后来想着你年纪尚小，还未成年，直接随军出征，恐怕······”
蒋焕却坚决的道：“我吃的起苦，虽然还未成年，可我却自小在军营里长大，今年虽然年仅十四，可是和十六又有多大的差别呢？父亲，我不想再当一个空有虚名的蒋少爷，我想要有自己的功业，求父亲应允，让我随军出征！”
蒋言沉着脸，看着蒋焕：“你真的想好了？”
蒋焕眸光如炬：“想好了！”
蒋言这才深吸一口气：“好！我的儿子，的确有胆识！既然你想去，我自然没有阻拦你的意思，哪个父亲会阻拦自己儿子的成长的脚步呢？”
蒋焕眼睛一亮，眸中闪过一抹惊喜：“谢谢父亲！”
“只是一点，沙场无眼，急功近利的下场不会太好过，一切当心。”蒋言拍了拍蒋焕的肩膀，一向严厉的眸光，此时也柔和了下来。
说到底，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是。”
书房外，听到这一切的蒋夫人身形都软了，一个踉跄险些摔下去。
蒋焕退出来，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蒋夫人，拱手行了礼，没再说什么，便转身退下。
蒋言沉声道：“你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吧。”
蒋夫人连忙进去：“老爷，你真的要让焕儿上战场？他才十四岁！”
“十四了，也不小了，我蒋家男儿，从出生就背负着使命，他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如今也算是小有气候，上沙场，问题也不大。”
“可是······”
“夫人，焕儿不是任何人能够拿捏住的人，他迟早有这一天的，”蒋言握住了蒋夫人的手：“他不会甘心于一个虚无缥缈的蒋家少爷的身份，他值得更高更有实权的地位，这个地位，只有靠他自己去争取，他不会是为了依附蒋家而生，而是为了成为蒋家的依靠而生，你忘了，他爷爷都说过，焕儿是蒋家的未来，我们不嫩束缚他的手脚。”
第994章 一****逼近的，是离别
“可是他年纪还这么小，沙场之上，刀剑无眼，万一出了什么事儿·······”蒋夫人说着，都不禁抽噎了起来：“他才十四啊！”
“这是焕儿自己的决定，我也无从改变，他态度多坚决，想必你也知道，我原本没想要这次让他上沙场的，可是没想到他自己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来，他，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蒋言顿了顿，才道。
蒋夫人想想今日之事，真是愤恨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捂着脸哭了起来：“是我不好，不该逼他的。”
“什么事？”
“裴家那门亲事，他不想要。”至于多的，蒋夫人却不愿意说了。
蒋言抿了抿唇，道：“既然焕儿已经选择了将权利握在自己的手上，这亲事还是不要勉强他了，他此去沙场，还不定什么时候是归期，到时候对于裴家小姐来说，也是耽误。”
蒋夫人现在哪里还顾得上去想这门亲事？她只是满心的不舍和担忧，焕儿才十四，就要去那种凶险的地方，和那群凶蛮的大漠人打仗，她如何于心能忍？！
可现在再多的话，也都是徒劳，蒋焕决心已决，蒋言都同意了，她还能说什么？
这一夜，蒋夫人哭的一夜都没合眼。
攻打大漠之事，早已经准备妥当，只等着出征，原本计划就是过完年开春就要出发了，如今蒋焕突然决定要随军出征，那么时间，自然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原本是三日后定亲，可现在，却变成了三日后出发边关。
次日一早，蒋焕去了摄政王府。
“蒋少爷？您来了？”
“我想见见小郡主。”
小厮连忙道：“容小的先去通报一声。”
“好······”蒋焕心里有些打鼓，她大概不会想见他吧。
小厮正往里跑，便听到一个微沉的声音：“不必通报了。”
“额？”小厮抬眼一瞧，毫不意外的在靠近府门口的那颗大槐树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小世子？
两位金贵的小主子，都格外的喜欢这棵树······
小竹从树上跳下来，随手将手上的书扔给了小厮，才走向了门口：“乐儿不想见你。”
蒋焕抿了抿唇，脸上有些落寞：“那你跟她说一声，我来找她了。”
小竹看着他这样子，竟然莫名的觉得心软，随即微微蹙眉：“我知道了。”
蒋焕这才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乐儿还闷在屋里呢，小竹进来的时候她都吓了一跳，从昨日回来，她就开始将自己闷在屋里不见人。
“蒋焕来过了。”小竹道。
乐儿一头扎进了被子里：“我睡着了！”
小竹扯开了她的被子：“我让他走了。”
乐儿这才翻了个身，缩在被子里。
她不敢去见他了，她也害怕去见他了，他的不信任，开始让她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真的是个蒋夫人口中所说的那么差劲的孩子，她真的那么差劲吗？他肯定也讨厌她。
乐儿心里委屈的想着，小脸还是皱巴巴的。
小竹道：“娘亲让你去找他，是为了打开心结，不管是好是坏，你总能够坦然一点过去，可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还不如不去呢，害的自己一身伤不说，还没问出个结果来。”
乐儿垂着头道：“有结果的。”
“有？”
“三日后，他就要跟裴家定亲了吧。”
小竹无声的叹了口气：“那就不管他了，你还难过什么劲儿？”
“我再难过一会儿会儿，一会儿会儿就好了，”乐儿皱着小脸，满心的委屈。
乐儿这个样子，香梨其实也挺担心的，可是到底什么情况，乐儿也不愿意说，况且这算是小孩子之间的事情，大人插手，那就有些无趣了。
况且乐儿也不让。
香梨真是满心的无奈，这孩子，实在是让人操心啊。
第二日，蒋焕又来了，乐儿依然躲着不想见他。
蒋焕心里其实也有些落寞，他知道，上次他那样不坚定的立场着实伤了她的心了，她是不是因此就讨厌他了？想到这里，蒋焕心里便更难受了。
乐儿依然像个逃窜的小丑一样躲着，生怕再看他一眼，就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质疑的目光。
年少的孩子啊，似乎总是会在各自的青葱岁月里因为一些稚嫩的心思而彼此错过，就像蒋焕不知道，乐儿害怕的是什么，就像乐儿不知道，蒋焕在乎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一****逼近的，是离别。
第三日，军队出征启程。
天色刚刚蒙蒙亮，蒋焕便到了摄政王府门口。
守门的小厮为难的道：“蒋少爷，平日里上午来，小郡主都不见，这天刚亮，小郡主恐怕还没起呢。”
蒋焕却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信：“希望能够转交给小郡主。”
“啊？”
蒋焕微微垂下了头：“那我就先走了。”
“哎？”那小厮正还想喊着问一句呢，可蒋焕便已经翻身上马，策马离去。
小厮拿着那封信，满心的奇怪，却还是小心的收好，给送了进去。
乐儿昨夜里睡的晚，今早上自然起的也晚，还是被外面沸腾喧闹的声音给吵醒的。
乐儿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小丫鬟连忙端了洗漱的水进来：“小郡主醒了？”
乐儿有些迷糊的应了一声：“嗯，外面怎么这么吵？”
“小郡主忘了吧，今日是将士们出征大漠的日子，从京城出发的十万大军，要去边关和各路大军会师，今日因为要出发，所以百姓们夹道欢送，京城里自然就热闹了，要不小郡主也去看看热闹？”小丫鬟笑道。
乐儿平日里最喜欢凑热闹了，这种事情，她想必第一个冲上去巴巴的看。
可她现在可没兴致，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小丫鬟也跟着轻叹了一口气：“小郡主这么愁眉苦脸的，奴婢也跟着难过。”
乐儿瘪瘪嘴：“好了，我先洗漱吧。”
小丫鬟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信封来：“对了，今日早上蒋少爷来过了，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乐儿愣了愣：“留信？”
什么意思？
乐儿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忙拆开。
第995章 他带着希望离去
“乐儿，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离开了。”
目光扫过第一行字，乐儿的手都似乎跟着哆嗦了一下，离开？
“我跟父亲请命，随军出征，前往边关讨伐大漠，此次一去，不知归期，可我却抱着希望，能够用更好的自己回来见你，我知道你心里恼我，上次的事情我不想再解释什么。
因为说什么都骗不过我自己，骗不过我自己当时心里其实害怕着，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真的是你做的，我害怕真相真的是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害怕你因此毁掉了一生的名誉，我一心只想让你平安无事，其实是不是你做的，又如何呢？我都会站在你这边的，我们说好的，我要一只护着你的，我不是说话不算话的人。
可惜，我这次离去，恐怕无法在你身边护着你了，也不知道我再次归来，会是什么样的境况，也不知道我能否回来，但是我很期待，很期待再次归来能够看到你，你要听话一点，少闯祸，虽然知道你恐怕不会听，可我不在你身边，总也不放心。
你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长大，知道吗？
蒋焕。”
乐儿泪珠子都跟着掉出来，慌忙从床上翻了下来，衣裳都没穿好就往外冲。
小丫鬟吓了一跳，连忙拿了件斗篷追出去：“小郡主去哪儿啊？还没洗漱呢，外面天还这么冷，当心冻着了！”
外面的喧闹声依然不绝于耳，
乐儿跑到院子里，骤然顿住了脚步：“你说今日就是大军出征的日子？”
小丫鬟有些愣愣的，显然不知道方才还颓圮的不行的小郡主此时为何会突然这般在意这次的大军出征了，方才不是还说没兴致去看的吗？
可小丫鬟自然也不敢多问，连忙上前去给乐儿把斗篷披上，一边道：“是的呀，外面都闹腾了一早上了。”
“那现在大军是走到哪儿了？”
“奴婢方才听人说，应该是快出城了。”
乐儿捏紧了手中的信，转身便飞快的跑了。
“哎？小郡主？！”
小丫鬟还想追几步呢，谁知乐儿直接吹了个口哨，她的那匹红枣小马便跑出来，乐儿直接翻身上马，一策缰绳，马儿便飞奔出去了。
小丫鬟跺了跺脚：“小郡主这是去哪儿啊！？”
虽然大军已经走了，可京城的街道上却依然热闹的异常，所有人都在议论着今日大军出征大事儿，交头接耳的，兴致勃勃。
“果然瑞王殿下监国之后，大周的命运便翻身了，从前数十年都是大漠侵犯我朝，如今也轮到咱们去将这仇给报回来了！”
“那是！瑞王殿下是何等雷霆手段？这次必然要将大漠给打的个落花流水！给咱们大周这数十年来受的憋屈的气都换回去！扬眉吐气啊！”
“哪里这么容易？大漠又不是小国，要攻下恐怕也不轻松，这次大军出征，也不知何时是归期啊。”
这话一出，众人也是一阵唏嘘。
忽而不知又是谁突然说起来：“此前的大军队伍里，我似乎看到了镇抚司蒋统领的嫡子，蒋少爷呢！”
“蒋少爷？他不是才十四吗？寻常百姓里征兵都只收十六以上的成年男子，他这般金贵的身份，怎么会这么小小的年纪就上战场啊！蒋统领也真是舍得啊。”
“你知道什么？蒋家世世代代将臣世家，蒋国公如今年过六旬还在前线呢，蒋少爷是蒋国公最得意的孙儿，日后爵位多半也是要落到他的头上，这个身份，肩上的担子可不轻，蒋家的少爷，不是那么好当的。”那人说着，便不禁摇了摇头。
“不过蒋少爷少年英雄，虽然年仅十四，可修为却比之寻常成年人要好太多，恐怕非比寻常，不然蒋家哪里放心的下让他现在去呢？”
众人只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议论纷纷着，落入了乐儿的耳里，却只觉得越发的心慌，他真的去了，她和他关系那么好，可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却是最后知道的，想想这几日躲着他，以至于连最后一面也没办法见的上，乐儿只有满心的懊悔。
乐儿策马飞奔，眼看着看到了前面黑压压一片的大军正要出城，眼睛都似乎亮了起来，连忙加快了速度。
可就在她快要追上的时候，那蜿蜒了不知多长的队伍的大军，却已经尽数出城，厚重的城门缓缓的闭合，乐儿惊呼一声：“蒋焕哥哥！”
蒋焕身形都似乎僵硬了一下，一扯缰绳，不由的停了下来，转头看去，却只看到延绵不绝的大军队伍，还有厚重的城门。
“少爷，看什么呢？”一旁的卫奴道。
蒋焕扯了扯嘴角：“没什么。”随即转身继续随着队伍前行，他听错了吧。
乐儿正想直接从城门这边冲出去，可守城门的将士们便将她拦下了：“今日大军出征，封锁京城，一律人等都不许随意出入！”
“可是，可是我有急事，我想找人！”
“不管找谁，我们听命行事。”
一旁的一个侍卫统领过来，有些狐疑的低声道：“这位是不是小郡主？”
乐儿连连点头：“我只想送行，马上就好！”
“还请小郡主不要为难我们，我们也是按着上面的命令办事。”
乐儿急了：“那，那怎么办啊！”
“小郡主要送行，现在赶上去也不一定来得及，大军纪律严明，一旦启程，半路有人送行，那人恐怕也要按军法处罚的，”那个将领提示道。
乐儿小脸一皱，只好道：“那好吧，我可不可以上城墙？我就看一眼。”
将领犹豫了半晌，才道：“好。”
随即派了个小将带着乐儿上去。
乐儿扒在高高的城墙上，迫切的眺望着下面蜿蜒着的乌压压的大军。
不知是为何，这么多的人，十万大军，可她却一眼就看到了他，那个坐在高头大马上，略显青涩的脸上挂着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的少年，他眸光坚毅，背脊挺的很直，似乎带着最大的决心。
乐儿突然想起，他信中的话，我抱着希望而去，希望用更好的自己回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