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付出代价
婉儿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不想去看他卑微的样子，也不想去面对这惨淡的现实。
可良久，当她睁开眼，却发现一切依然如此，楚子轩依然跪在她面前乞求着，那条非走不可的路，依然摆在她的眼前。
非走不可的路，呵！
“婉儿！”楚子轩双目通红，乞求的喊着。
楚婉儿掰开了他的手，眸中已经完全冷了：“我知道了。”
随即转身离去，没有再有丝毫的停留，决绝的如同恩断义绝。
楚子轩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都似乎跟着空了一块，他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拥有她了。
她恐怕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想了，而这一切，都是他亲手造成的。
楚子轩颓圮的跪坐到了地上，浑身都似乎没了力气，他终于，连她都彻彻底底的失去了。
——
楚婉儿走了，走的猝不及防，香梨都完全没有料到。
“她真的走了？”香梨惊道。
若兰点了点头：“奴婢知道这消息也算是晚的，听说昨日就走了，祁阳国的国主倒是还在这里，但是终日闭门不出，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香梨也是满心的茫然，她以为婉儿为了楚子轩的事情，大概会来求她，到时候她倒是可以见她一面，问清情况，可没想到的是，她没来，而且还走的这么突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没有任何预料的，就走了。
“她是回祁阳国？”
“不知道，奴婢再派人去细细的打探一下吧。”若兰道。
“快去！”
若兰匆匆退下，便见郭寒进来了。
香梨连忙道：“你可知道楚婉儿走了？”
“刚刚才知道，”郭寒道：“看来楚子轩想让她找西夏搬救兵。”
香梨脸色一白：“找西夏？！婉儿不是好不容易才从西夏逃出来的吗？！”
郭寒看着她：“不然你以为楚子轩是个什么好东西吗？”
香梨气的直接就要冲出去：“我去找那混账！”
却被郭寒直接拉住了：“现在找他没用，楚婉儿昨夜里就悄悄走了，想必就是怕旁人阻拦横生枝节。”
“那就这么让婉儿去西夏？！她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郭寒拉着她坐下：“不论是不是楚子轩混账，这都是楚婉儿的命，去西夏求聂麟傲，想必也是她自己同意的，是她逃不掉的宿命，有些宿命，是注定要承受的。”
香梨咬了咬唇，却到底没办法否认这一点，就算婉儿再怎么无奈的选择了，可选择了就是选择了，没的退缩的余地，就算是她，也没有办法轻易去改变一个人的宿命。
“再说，”郭寒顿了顿，才道：“她去西夏应该比呆在楚子轩身边安全多了。”
香梨想想倒觉得也是，就算婉儿不喜欢聂麟傲，可这没有对比就没有差距，要是她，她也宁愿呆在西夏，至少不会被别人轻易的卖了。
香梨无奈的叹气道：“罢了，就当做是不幸中的万幸吧，不过······她现在回去求聂麟傲，真的有用吗？聂麟傲似乎已经放手了，那是不是已经没兴趣了？”
“不会。”郭寒十分果决的道。
“为什么？”香梨狐疑的眨了眨眼。
郭寒想了想今日水生来汇报的事情，到底还是没说，只是道：“我猜的。”
香梨没好气的道：“你现在也凭第六感下断言了？”
郭寒勾唇道：“嗯。”
“不过，若是楚婉儿真的劝动了西夏出手帮忙，那你该如何？”总不会要和西夏打吧？
虽说国与国之间这些纷争免不得，可西夏刚刚才帮他杀回大周，转身就为敌，总觉得，是不是不太道义呢？
郭寒唇角勾起一抹笑来：“若是如此，事情就更好办了。”
“什么？”香梨瞪圆了眼睛，巴巴的问着。
郭寒却摸了摸她的脑袋：“怀着孩子别想那么多，费脑子，你安心养胎，这些事情我自有处置。”
香梨瘪瘪嘴，没好气的道：“知道了！”
不告诉就不告诉！她还不稀罕知道呢！
忽而见秋水打了帘子进来道：“王爷，王妃，罗太妃来了。”
香梨愣了愣，看向了郭寒：“她······”
郭寒淡声道：“知道了。”
秋水福了福身，退下去了。
“我只是让十七闭门思过，没限制罗太妃，所以她能出宫。”郭寒道。
“她来，想必也是为了十七的事情，你怎么想的？”香梨其实知道，郭寒对十七，已经仁慈了。
郭寒道：“可以做皇帝的人很多，不是十七也可以是别人，机会到了自己手里，珍惜与否全看自己，他做出没脑子的事情来，就该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代价。”
“什么代价？你要让大周易主吗？现在大周朝局刚刚才稳定下来，骤然起风波，恐怕不好。”香梨沉声道。
她这话倒不是为了十七求情，只是国之根本不能轻易动摇，帝位不是过家家，不是随便想换就换，换一次，就代表着一次动荡，需要很久才能平复，而这期间，又是外敌觊觎的时机，如今大周好不容易从动荡之中渐渐稳定下来，要是又掀起风波，麻烦必然也是一堆。
“这些我知道，要废早废了，”郭寒道。
香梨心里这才宽慰了几分，笑道：“那罗太妃·······”
“我懒得应对那女人，让她直接来见你吧，”郭寒几乎都能猜到，估摸着她又是一通哭哭啼啼，他最见不得这样，因为在他眼里是软弱无能的表现。
不过小媳妇例外，嗯，小媳妇任何时候都是例外。
想到这里，郭寒不禁微微勾唇。
香梨便道：“也好。”
郭寒这才起身出去，对着秋水吩咐道：“去把罗太妃请到这里来，别让她呆太久，王妃也要歇息的。”
“是。”
郭寒走了没一会儿，罗太妃便进来了，面容比之从前又憔悴了不少，头发都似乎白了一半，香梨瞧着她这样子，也不禁微微摇头，也是个可怜女人。
“参见王妃。”罗太妃有些艰难的行礼。
香梨连忙道：“太妃娘娘身子不便就先免了吧。”
第967章 别被别的女人勾搭走了！
其实按理说，罗太妃不该给香梨行礼的，但是她俨然已经不把自己当太妃的身份了，她知道，自己是个罪人。
罗太妃却还是坚持行了礼，秋水搬了凳子过来，让罗太妃坐，罗太妃倒是没拒绝，想必是身子也的确有些撑不住。
她此前就是起不来床的状态，如今因为十七的十七，想必情况更糟了。
罗太妃坐定了，这才缓缓的道：“我此次前来，王妃想必也大概能猜到我的来意。”
香梨抿了抿唇，没说话。
罗太妃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来，接着道：“我这样说，王妃可能会觉得我不要脸，但是我还是想说。”
“罗太妃不必如此······”
罗太妃眼眶都红了：“十七这孩子，从小到大都很敏感，因为我没用，所以他受过太多的苦，他也没有亲近的人，把我当成他的唯一一般，他曾说，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不能失去母亲，因为他只有一个母亲了，若是连母亲都没了，就太孤独了，他其实说到底，也只是个孩子。”
香梨听着罗太妃说这些，心里也触动不少，她似乎能理解，因为她也有孩子，她也懂从小在苦难中过来的孩子，对唯一的亲人的依赖。
就像她深入虎穴进宫一趟，小竹和乐儿便会不安的坐在门槛上等着一样，他们心底里的安全感是很少的。
罗太妃叹了口气：“他不是贪心的孩子，也不是那么愚蠢的孩子，这一次，的确是关心则乱，才让人抓住了最敏感的那一点加以利用，我知道他这次犯了大错，我不求你们能原谅他，就算是废了他的帝位，我也没话说，只求你们放他一条生路，就算让他当一个平凡的孩子，我也一样安心，我知道是我贪心了，他犯下的错，死罪难逃，若是如此······”
罗太妃顿了顿，才道：“让我替他吧。”
说罢，便忽而从袖中拿出一把刀来，决绝的往脖子上抹。
香梨一惊，随手抓起一个茶杯盖子掷出去，只听“叮”的一声，罗太妃手上的刀便被打飞了出去，幸好罗太妃因为病久，所以手上没什么力气，香梨这一击即中，总算救下了。
秋水连忙捡起了刀子，罗太妃茫然的看着香梨，不禁哭了：“王妃何必救我，我这等拖累之人，活着也没意思，只求用我一命换十七一命，还求王妃成全！”
香梨沉声道：“罗太妃今日一死百了，可曾想过十七？他用母亲换来的命，苟且的活着，你是要让十七一辈子不得安心吗？”
罗太妃跪在了地上，哭着摇头：“可是，可是······”
“太妃娘娘，时至今日，您还没想明白吗？十七需要的，不是一个时时刻刻想着自己无用，时时刻刻想着死去的母亲，而是需要一个能够在他的背后为他撑起一片天，为他分担的母亲，如果罗太妃足够强大，如果罗太妃不至于让人这么不放心，十七今日或许不至于做出这等蠢事来，罗太妃要活着，因为你是十七的精神支柱，你该学会强大的活着了。”香梨冷声道。
她不想给她同情，她也不想给她宽慰和希望，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希望这些能够打醒她，让她坚强起来。
旁人若是冲着你下手，无非就是觉得你好欺负，当你告诉他们你不好欺负，他们自然就不会来踢你这块铁板，反之，他们只会死抓着你不放。
上次是秦太后，这次这大漠，祁阳，下次又会是什么？
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罗太妃眸光一颤，香梨的话，似乎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她的脸上，却似乎因为这么一巴掌，她清醒不少。
香梨站起身来，扶起罗太妃来：“王爷既然已经选择了十七，必然是对他有一定的信任的，也不会轻易换人，毕竟江山不是儿戏，罗太妃经过这几次教训，唯一要学到的，就是强大，你的强大，不单单是对自己的保护，也是对十七的保护，你懂吗？”
罗太妃眸光都渐渐坚定了起来：“我明白了。”
香梨笑了一声：“我知道罗太妃是聪明人，不然不会安稳的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中安稳的走到今天，只是太妃娘娘最好将这份聪明，用在该用的地方。”
罗太妃点了点头：“王妃今日一席话，让我如梦初醒，多谢王妃。”
香梨这才道：“太妃娘娘既然明白了，就先回去吧。”
“那十七他······”
“做错了事情，惩罚自然不能少，太妃娘娘不必求情，若是做错事之后没有代价，以后怎么长教训？”
罗太妃心里虽然心疼儿子，可也明白香梨的话，一国之君的位置，并不是那么好做的，既然享受这份殊荣，这些就是他该承受的。
“那，我先走了，”罗太妃道。
“秋水，送罗太妃。”
“是，”秋水福了福身，对着罗太妃做了个请的手势：“太妃娘娘，您请。”
香梨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心里却不知为何，多了许多别样的情绪，或许是因为婉儿，或许是因为罗太妃，命运真的是个很难说的东西。
随即不禁笑了一声，是不是怀了孩子的缘故，她可真是越来越矫情了。
列国盛典在这场喧嚣的风波之中，终于结束，列国时辰也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去，包括楚子轩和大漠王子，可他们的心情却不轻松，他们太明白，回去之后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狂风暴雨，大周即将对大漠和祁阳国，又要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
这样的恐惧，笼罩着他们，几乎像一把悬在头顶上的刀，当落不落，折磨着你的神经。
郭寒也的确开始谋划了，祁阳国那边复杂一点，他也不急，大漠这边，便已经开始召集朝中大将们开始商议攻打大漠的事宜了。
出师有名，一切就绪，该来的代价，总会来的。
——
香梨已经歪在府里半个月了，她觉得再待下去，自己真的要发霉了。
就在香梨为了此事一筹不展的时候，有体型优势的乐儿已经翻墙了，她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见过蒋焕哥哥了，会不会被别的女人给勾搭走了？想到这里，乐儿便着急的不得了！
第968章 说什么胡话
看着乐儿爬着墙翻出去的笨重身影，站在墙角不远处的回廊里看着的小竹微微蹙眉：“那小子有什么好的？”
一旁的下人急的直哆嗦，心里哭道，小主子你觉得不好就该劝劝小郡主别出去呀！
眼睁睁看着乐儿已经翻出去了，下人这才无力的闭了眼，他什么都没看到！
“此事不要告诉爹爹娘亲了。”小竹淡声道。
那小厮都要哭了：“小的当然不敢。”
他不想活了才去找死吧。
双栖阁。
香梨百无聊赖的歪在窗台看着外面的风景，现在已经快要入冬了，天气凉的很，她轻易也不会出去，最多在窗口吹吹风。
“王妃。”若兰撩开了厚重的帘子进来：“似乎这几日就要下雪了，这可是咱们今年的第一场雪呢。”
香梨摸了摸小腹：“转眼你都快五个月大了，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落地，娘亲现在春夏秋冬都只能被你爹关在屋里了。”
不知道是在对孩子说呢，还是在对若兰。
若兰忍不住笑道：“王妃这话可别跟奴婢说，跟奴婢说了没用，现在王爷正在气头上，您可不能忘刀口上撞啊。”
香梨轻哼一声：“乐儿和小竹呢？”
“说是好像在屋里学习呢。”
香梨本来也是随意的问了一句，自然也没放心上：“嗯。”
随即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道：“你觉得乐儿她·······”
而后又顿了顿，似乎有些不知该怎么问似的。
若兰问道：“小郡主怎么了？”
“乐儿她对蒋焕，似乎很不错啊，”香梨道。
“蒋家小少爷吗？奴婢瞧着蒋小少爷也很照顾小郡主呀，两个人关系自然亲近些，小郡主人缘儿好，谁都合得来，”若兰笑道。
香梨微微蹙眉道：“我怎么觉得没这么简单呢。”
“嗯？”
所谓知女莫若母，香梨倒是真没见过乐儿对哪个人这么热情的，上次为了让她出面给蒋焕求情，自己主动跑来认错还罚抄，怎么想都觉得似乎······
香梨连忙摇了摇头：“我真是想多了吧！”
若兰奇怪的道：“王妃怎么了？”
香梨讪讪的笑了笑：“没什么。”
若兰笑了：“奴婢让阿文去镇上打听了，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话本子出来，给王妃买回来解闷儿。”
“也好，反正我歪在屋里都快闲的发霉了。”香梨幽怨的道。
——
乐儿溜出了府里，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去镇抚司了。
蒋焕这一年到头都是在这儿，要找他自然还是得来这儿。
“小郡主？”镇抚司守门的侍卫一瞧见乐儿也是一惊，还以为这小主子总算没兴致往这儿跑了呢，没想到现在又来了！
乐儿咯咯笑道：“蒋焕哥哥在哪儿呀！我去找他去！”
“在，在里面·······”
侍卫话还未说完，乐儿便已经没了身影，飞快的跑了。
操练场上，气氛依然是一片肃然，就算是兴奋的乐儿，走进了这个地方，都不禁收敛了情绪。
列队的禁军们在操练场上乌压压的一片，气势如虹的操练各种招式，乐儿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方的蒋焕，眼睛都跟着亮了一亮。
操练总算结束，列队的禁军们整齐的散去，乐儿连忙兴奋的冲着下面挥手：“蒋焕哥哥！”
蒋焕正打算走了，忽而听到上面观台上传来的声音，身形都顿了一顿，抬眼一瞧，那小丫头片子不就是乐儿？
蒋焕脸色浮现出一抹大大的笑意，连忙快步往上面跑去。
“乐儿，你怎么来了？我听说你被摄政王关禁闭一个月呢，这才过了十六天，你就能出来了？”蒋焕飞身翻上了看台，脸上的笑意绽放的如同阳春三月的阳光，灿烂的不像话。
乐儿觉得，蒋焕哥哥的笑容就是最好看的阳光了！
乐儿咯咯的笑了：“蒋焕哥哥你都知道我被关了十六天啦？！”
蒋焕脸一红，有些磕磕巴巴的道：“没，额，我······”没在数着日子。
这样说是不是太假了点？
可是他又不会说谎，这会儿一时间还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好。
乐儿却完全没在意这么一点小插曲，激动的抱着蒋焕的手道：“我今儿特意溜出来的，现在列国的使臣都差不多要走光了，外面哪有危险了，爹爹就是不许我出来，我都快闷死了。”
蒋焕无奈的笑了：“虽然危险的确是没了，可到底是你爹爹命令的不许出来，你这样，万一他知道了，恐怕没你好果子吃。”
乐儿瘪瘪嘴：“我不会让他知道的。”
蒋焕笑着摇头，这天真的小丫头，这京城怎么可能会没有摄政王知道的事情？他不说，只不过是因为宠溺不追究罢了。
“不过，如今京城都已经安全了，列国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为什么，镇抚司气氛还这么紧张呢？”乐儿歪着头道。
蒋焕牵着乐儿一边走一边道：“虽说京城的事情是完了，可有些事情，却才刚刚开始。”
“什么事情？”
“这次大漠和祁阳国侵犯了大周，大周势必要报复回去，恐怕会出兵讨伐，这自然就是更大的事了。”
乐儿瞪大了眼睛道：“蒋焕哥哥你不会要去打仗了吧！”
蒋焕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我倒是想，只是父亲说我现在还不够资格，得再磨炼两年再扔到战场上去，这次带兵出战的，是我的爷爷，蒋国公。”
乐儿松了口气：“那就好，蒋焕哥哥的爷爷，啊！我知道，就是那位远在蒲州的蒋国公是吧？”
蒋国公也是大周一代枭雄了，他长期驻守蒲州等边关要塞，都没有回京过，乐儿心里对他也是有些崇拜的。
“嗯，”蒋焕眸中都满满的自豪：“等哪一日，我也想像爷爷一样，上战场杀敌。”
乐儿笑嘻嘻的道：“那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要去打仗！”
蒋焕笑了：“小孩子家家的，说什么胡话？”
正说着，便见卫奴突然过来道：“小少爷，夫人让您操练完了就回府一趟。”
第969章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乐儿皱着小脸：“你这就要回去了呀，我特意出来找你呢。”
蒋焕便道：“那你跟我一起回去，我母亲应该没什么大事。”
有大事都是蒋言直接找了。
乐儿眼睛骤然一亮，这是要提前见公婆？！
蒋焕瞧着乐儿神色古怪的愣在那里，也是摸不清头脑：“或者乐儿你要是觉得太无聊的话就算·······”
“当然不能算！”乐儿蹦跶了起来，欢喜的道：“好呀好呀，我跟蒋焕哥哥一起回去吧！”
蒋焕愣愣的看着她：“乐儿你怎么突然这么开心？”
乐儿轻哼一声：“你不懂啦！”
蒋焕摇了摇头，他一直都不那么懂，这小女孩的世界······
蒋府。
蒋焕刚刚走到府门口，便瞧见门口停了一辆陌生的马车。
蒋焕看了一眼，没多在意，便牵着乐儿进去了。
“小少爷。”守卫的小厮瞧见蒋焕回来了，行了个礼，这才道：“夫人已经在花厅等着了，小少爷快些过去吧。”
蒋焕顿了顿，才道：“母亲找我什么事？”
“这个·····”小厮讪讪的笑了笑：“小的也不清楚呀，小少爷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嗯，好。”蒋焕应下，这才打算往里走，却见乐儿站在那里没动弹了，看着府门口的那辆马车在出神。
“乐儿？想什么呢？”蒋焕道。
“额，啊？”乐儿这才反应过来，扬起小脸笑了：“没事，蒋焕哥哥我们快些进去吧。”
“嗯。”
蒋焕牵着乐儿先去了他的院子：“我母亲在花厅见我，大概是有客人，我不好贸贸然带你过去，你在这里等我，我见了客人一会儿就回来了。”
蒋焕对于和外人的应酬那一套一直都不那么熟，所以就算有客人来，母亲也最多让他打个招呼了事，他自然也没想着多呆，更何况还有乐儿等着呢。
乐儿小脸一皱，扯着蒋焕的衣角道：“那你可快点回来呀。”
“放心吧，”蒋焕摸了摸乐儿头，这才道：“乖乖等着我。”
“嗯。”
目送着蒋焕走远了，乐儿这才连忙溜出了蒋焕的院子，问了下人去花厅的路，飞快的跑了。
她方才可看的清清楚楚，那马车上面有个“裴”字，那不就是裴家的马车吗？
蒋夫人特意让蒋焕回来，来客又是裴家的马车，肯定是让裴灵清过来，说不准都是准备要议亲了！
乐儿这会儿哪儿还能坐得住？立马过去偷偷听着。
蒋府的布置都十分素雅简单，毕竟是武将世家，跟行事作风一般简单利落。
蒋焕进入了花厅，便拱手作揖：“母亲。”
随即看到了一旁坐着的一个贵妇，一时却想不起这是谁了。
蒋夫人笑道：“傻孩子，这是裴夫人啊，上次在易竹阁才见过的。”
蒋焕这才想起来，有些愣愣的道：“裴夫人好。”
这会儿自然也是看到了坐在裴夫人身边的裴灵清，他再傻，约莫也是知道了今日是什么情况了，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蹙。
蒋夫人拉着蒋焕坐下，笑道：“焕儿，今日既然灵清也来了，母亲便也不说暗话了，原本上次就想要给你将亲事定下，结果因为列国盛典的事情一再耽搁下来，推到了今天，总算是闲下来，也可以让两家好生商议一番了。”
蒋焕愣道：“母亲没跟我说起过此事·······”
“这会儿不是跟你说了吗？”蒋夫人嗔笑道：“再说了，就你这性子，跟你说了也是白说，这方面的事情，若不是母亲来给你操持着，恐怕你这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亲事定下来，灵清是个好孩子，知书识礼，乖巧懂事，再适合你不过，这亲事，可是连你父亲那么挑剔的人都同意了的。”
父亲都同意了？
裴灵清有些害羞的垂下了头，轻抿着的唇却不由的轻轻勾起。
蒋夫人笑了：“这孩子，还害羞了不成？”
“毕竟也没见过两次，”裴夫人笑道。
蒋焕其实知道，这种事情向来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他也不那么在意这些，既然父母都认可的儿媳，自然是最好的，娶也是应当。
可不知为何，他现在却只有满心的抗拒，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种莫名的情绪是因为什么。
蒋夫人瞧着蒋焕脸色似乎有些不好，便关切的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裴夫人和裴灵清也看了过来，今日其实应该是大好的日子，这次捅破了窗户纸前来，不就是为了定亲的事情吗？若是顺利，今日这婚约就能定下了。
可是······
蒋焕咬了咬唇，突然道：“母亲，我不想定亲。”
蒋夫人和裴夫人几乎都当场愣住，裴夫人的脸色变的不好了，显然这完全是让裴家没脸。
蒋夫人轻斥道：“胡闹，你说的什么浑话？这婚事都是父母之命，都要定下了，你突然说不想定亲？”
蒋焕跪在了地上：“此前孩儿就说过还不想定亲，母亲大概是忘了，这门亲事，我的确还不想定。”
“那你想怎样？！”蒋夫人着急的道：“裴夫人和灵清都·······”
蒋焕只好对着裴夫人赔罪道：“实在是我对不住裴夫人和裴小姐，还望裴夫人不要怪罪蒋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裴夫人的脸色依然不大好，这种事情，在定亲的时候突然说不定亲了，到底是打她的脸，还是打裴家的脸？
裴夫人气的拂袖而出。
“母亲！”裴灵清连忙追了出去。
蒋夫人气的几乎想要一巴掌扇过去，可手到了他的脸颊边，却还是咬牙放了下来：“你说，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
蒋焕垂着头：“没有不满意，只是不想定亲而已。”
“为什么？！”
蒋焕呆呆的想着，为什么？他怎么知道为什么？他抗拒去接受裴灵清，是只是抗拒她？还是抗拒所有要成为他妻子的女人？
“你说话呀！”蒋夫人跺了跺脚，真是着急的没办法。
“不知道······”
第970章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你！”蒋夫人气的坐在了椅子上，扶着额道：“母亲其实也不想逼着你定亲的，只是如今你奶奶突然病重，你爷爷马上也要出兵大漠了，你奶奶因此心病交加，更是一病不起，你是她最疼爱的孙子，所以想着给你把亲事定下来，让你带着灵清回去蒲州一趟看望你奶奶，没准儿还能让她老人家高兴一番，早日成了亲，让她老人家抱上曾孙，也算是圆了她的一个愿望。”
蒋焕满是愧疚的垂下了头，奶奶的确最疼他了，原来母亲这么急着让他定亲是因为这个。
蒋夫人自然是明白儿子的性子的，他不乐意的事情，你说再说他也改变不了心意，就这么犟着跟你干耗着，一时也是没法子，只好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此事之后再说吧，你先出去！”
“那·····母亲消消气吧，我先出去了。”蒋焕作揖道：“我改日亲自回蒲州去看望奶奶。”
随即转身出去。
蒋夫人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骂道，你一个人回去，她老人家也不见得多高兴！
一旁的丫鬟碧水给递了茶水过来：“夫人消消气吧，小少爷心底里排斥，这婚事硬是成了也不好，夫人想必也不想让小少爷跟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孩子过一辈子吧。”
这话算是说到蒋夫人的心坎儿里去了，轻哼一声：“我自然是不想，可这孩子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再不开窍，也不能连母亲安排的亲事都直接果断的拒绝吧？”
碧水突然道：“奴婢瞧着小少爷这般，似乎也有些反常呢，这么反常，莫不是小少爷如今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蒋夫人眼睛一亮：“此话当真？”
她那不开窍的木头儿子，竟然也能有喜欢的姑娘？！
碧水连忙摆手道：“奴婢只是猜测，哪里来的当真不当真的？只是小少爷从前对于夫人的一些安排，都谈不上排斥，大多也都接受了，没有像现在这般的。”
蒋夫人兴奋的道：“快去叫卫奴来，我要问问焕儿最近跟哪个女孩子走的近！这孩子，有喜欢的女孩子也不说一声，趁早提亲也省得被人抢了呀！这次焕儿若是能带着她回蒲州一趟，他奶奶肯定高兴的病都好起来！”
碧水讪讪的道：“不过·····少爷既然不愿意说，奴婢猜测，估摸着不是什么好的人选·······”
蒋夫人笑道：“我给焕儿的挑妻子，家世背景都不重要，只要是个贴心的，懂事的，我都觉得还好，你只管去打听一下去，那孩子真当我是恶婆婆呢！”
碧水笑道：“奴婢明白了！”
卫奴很快被带进来，还一脸迷茫的行了礼：“夫人找小的有什么事？”
蒋夫人笑道：“小少爷最近有没有走的近的女孩子？”
卫奴挠了挠脑袋：“少爷一般都呆在镇抚司，哪有女孩子？”
“没有？”
“没有啊，”卫奴愣了愣，才道：“小郡主算不算？”
蒋夫人没好气的道：“那是少爷服从命令要保护的人，哪里算的上是？你还不赶紧给我如实相告。”
“真没有啊！”卫奴委屈的道。
一旁的碧水一脸忧色，不是女孩子，那难不成是男孩子？！
——
乐儿早在裴夫人她们母女冲出来的时候，便连忙闪了，想想自己方才偷听到的话，简直觉得不可思议，蒋焕哥哥当众拒绝了定亲？
乐儿心里本该高兴的，可是此时想着蒋焕哥哥方才提到亲事的时候那么抗拒的态度，看上去是真的一点也不想讨老婆呢。
乐儿瘪瘪嘴，不讨就不讨！反正来日方长！
“乐儿？乐儿！”蒋焕有些焦急的喊着。
乐儿连忙跳出去：“蒋焕哥哥！”
“你这小丫头，跑哪儿去了？让我一通好找，可急死我了，生怕你跑丢了，让你乖乖在我院子里等着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安分。”蒋焕捏了捏乐儿的小鼻子。
乐儿咯咯的笑了，眼睛如同月牙弯弯似的：“哪儿这么容易走丢了？我一个人呆着太无聊了嘛。”
蒋焕笑了笑，牵着乐儿道：“走吧，你这些日子在王府里闷着肯定闷坏了，我带你去街上玩儿，上次吃的那家面馆还不错。”
“好呀！”乐儿心情雀跃不已，走路都蹦跶着步子，欢喜的不得了，现在去吃啥她都高兴！
乐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蒋焕哥哥，方才我看到裴夫人和裴小姐了，她们来做什么呀？”
“嗯······没什么。”蒋焕也不好说，自己都拒绝了，自然不能将议亲的事情说出去，这不是败坏了裴灵清的名声吗？
“蒋焕哥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灵清姐姐这样的不喜欢吗？”乐儿突然凑上去问。
这一点很重要，提前打听情报，以后才有战略目标啊！
蒋焕脸微微有些红，他还真没跟人讨论过这种事情：“不知道，我跟裴小姐没什么的，你可别乱说。”
乐儿瘪瘪嘴：“蒋焕哥哥你太无趣了！”
蒋焕摸了摸鼻子，唔，他也觉得。
乐儿却暗暗搜肠刮肚的想着，不喜欢灵清姐姐这种？那他喜欢什么样儿的？没有喜欢的，那可就难办了。
哎，这世道实在是太艰难了！
蒋焕瞧着乐儿这一脸较真的沉思模样也是觉得好笑，便问道：“那乐儿喜欢什么样儿的？”
乐儿眨巴眨巴眼睛：“我喜欢蒋焕哥哥这样的呀！”
蒋焕脸一红：“你方才不是还说我很无趣的吗？”
“额······”乐儿又一次陷入了沉思，蒋焕哥哥这么无趣，她为什么要喜欢他？
蒋焕顿时哭笑不得，这小丫头立马就要改变主意了吗？真是小孩子呀。
“罢了罢了，走吧，一会儿天色晚了可就没的玩了，想去哪儿？”蒋焕突然很怕乐儿说那还是喜欢别人好了之类的话了，连忙打断了乐儿深思，牵着乐儿走了。
虽然知道她就是个孩子，说话也是全凭心情喜好，可是就是莫名的想较真，他是怎么了？
第971章 王爷很生气！
乐儿偷偷溜回府里的时候，几个小丫鬟早就在围墙低下等着了。
乐儿一蹦跶下来，那几个小丫鬟连忙围过来：“小郡主你可算回来了，王爷，王爷已经回来了！”
乐儿瞪大了眼睛，心都跟着提到了嗓子口：“我爹爹发现了？！”
“不知道啊，王爷一回来先回了双栖阁，似乎还没问起小郡主呢，也不知道到底是知道了，还是没知道。”小丫鬟简直一脸的视死如归。
乐儿握紧了她的手：“放心，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小丫鬟简直要泪奔，奴婢不这么觉得啊！
“还在这儿傻站着干什么呢？去双栖阁。”小竹不知什么时候来了，睨着乐儿道。
“哦对对对！爹爹都回来了，我得在他问起我之前出现在他面前！”乐儿连忙飞快的跑了。
——
“王爷。”
郭寒前脚刚进双栖阁，一路的下人们便连忙跟着行礼。
“王妃呢？”郭寒一边阔步往里走，一边问。
“王妃后面的小花园里喂鱼呢，今日食欲倒是还好，午膳用了一碗饭，只是心情大概有些闷闷的。”跟在身后的张婆子连忙跟着道，因为郭寒的脚步太快了，所以只能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嗯，府上没什么事吧。”
“老奴就跟在王妃身边，这大概是没什么事吧。”张婆子道。
郭寒没再说话，此时已经走到了小花园里，郭寒站在台阶之上，抬眼一扫，便看到了那边趴在湖心亭里喂鱼的香梨呢。
正打算走过去，便见一个小丫鬟正好也要过去，手上还拿着信件一样的东西。
“你拿着什么？”
那小丫鬟连忙站定，福了福身道：“回王爷的话，这是送给王妃的信件。”
“什么信？”
“这个······奴婢也不大······”小丫鬟话还未说完，郭寒便直接从她手里将信抽了过去。
很简单素净的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李香梨亲启五个字。
郭寒眸光微沉，这笔迹笔锋转折之处都带着锋利，可见不是女人能写的娟秀的字，是个男人？
那小丫鬟腿肚子莫名的一软，方才和好好儿的，王爷怎么突然之间就脸色这么差？
郭寒直接拆了信封，冷眸扫过去，上面寥寥数语，主要是问候的话语，似乎老朋友般的来信，很有书生气息的用词造句，看似保持着谦谦有礼的距离，却似乎夹杂着若有似无的亲昵。
呵！
郭寒冷笑一声，看到下面，最后一句格外刺目一些。
“明日就将启程回国，此次一别，恐难再会，希望能够当面告别。”
郭寒冷冷的扫了一眼落款——韩硕。
韩硕？
她什么时候认识的韩硕这么个人？
郭寒眸光沉的有些吓人，那小丫鬟哆嗦着身子道：“奴，奴婢只是方才从门房那边拿到的信，奴婢也不知道这信是谁的······”
“你退下。”郭寒冷声道。
“那这信······”小丫鬟讪讪的道，万一王妃问起来，王妃可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啊。
郭寒眸光冷冷的扫了她遗憾，那小丫鬟连忙道：“奴婢这就走！”
随即闪身退下，眼下这种情况，肯定还是赶紧自保的好。
郭寒手里捏着信封，几乎稍稍用力，就能直接让信成粉末了，可到底还是忍住了，阔步顺着长长的桥梁往湖心亭走去。
“王妃，王爷回来了。”
香梨还在闲散的喂鱼呢，若兰瞧见了郭寒，便提醒了一声。
“嗯？”香梨随手将鱼食放到了一边，刚刚抬眼，便见郭寒已经走进了亭子。
她穿着大大的斗篷，整个身子被包裹在里面，只露出一个小小脑袋，可天气到底还是有些凉，冷风吹过，把她鼻头都冻的有些发红，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他：“你回来啦？”
郭寒原本一肚子火气，瞧着她这小模样，顿时什么脾气都没了似的，大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有些凉。”
“外面吹着冷风当然凉了，”香梨嘟囔着道：“你都不许我出府，现在连屋子都不许我出了？”
郭寒凉凉的道：“出府做什么去？”
“总比在府里窝着发霉的好。”香梨没好气的道。
郭寒没说话，只是香梨莫名的觉得气氛怎么突然这么冷啊。
香梨奇怪的抬眼看向了郭寒，却见他脸色有些沉沉的。
“怎么了？朝中有什么难事了吗？列国的使臣不都要走了吗？还有什么烂摊子不成？”
郭寒捏着她的下巴，俯下身来，定定的道：“在你的心里，你相公我会因为朝中的难事皱眉的人吗？”
香梨顿时更奇怪：“那你怎么了？”
郭寒瞧着她这一脸无辜的样子，心里倒是舒坦了几分，看来只是某些胆大包天的人单相思，哼！
郭寒神色舒缓了几分：“没事。”
随即大手摸了摸她的脸。
香梨蹙着眉道：“你怎么这么奇怪啊，总觉得你有事儿瞒着我。”
郭寒勾了勾唇：“你不是说在府里呆的闷了吗？明日我带你出去。”
香梨眼睛一亮：“真的？”
“自然是真。”郭寒搂着她往屋里走：“外面风大，出来透透气就是，不要呆太久。”
香梨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的狐疑的道：“你怎么突然这么好心？我还以为十天半个月之内你不会让我出府一步呢，竟然明天就要带我出去？”
郭寒捏了捏她的脸：“对啊，不然我媳妇儿不知又要在心里怎么怨我，不是说要在家闷的快发霉了吗？”
香梨这才欢喜的笑了起来，勾着郭寒的脖子咯咯笑了：“相公你真好！咱们明日去哪儿啊？！”
郭寒勾了勾唇，带着一抹诡异的笑：“香溢楼。”
——
双栖阁外。
小竹和乐儿正打算进去呢，便见守在外面的小丫鬟道：“小主子们还是先不忙吧，王爷今日心情似乎很不好，方才那脸色还吓人的很呢，也不知是因为什么生气。”
乐儿心里“咯噔”一下，连忙道：“这下坏了，不会是发现了我了吧！”
小竹道：“先进去看看。”
第972章 这么巧？
以不变应万变，这才是最重要的！
乐儿强自镇定下来，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这才视死如归的一般的走了进去。
“爹爹，娘亲。”两小家伙进去，便仔细的看了看郭寒的脸色。
咦，似乎还真有点儿难看。
香梨笑道：“爹爹一回来你们就来了，难不成是想爹爹了？”
乐儿心里有些心虚，讪讪的笑道：“碰巧，碰巧，嘿嘿。”
随即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一下郭寒，爹爹神色无异啊，看来不是生她的气，那她就是安全了？
乐儿正打算呼出一口气来，便见郭寒凉飕飕的道：“今日去哪儿了？”
乐儿瞪大了眼睛：“我，我在屋里温书啊。”
“嗯？”
乐儿很怂的垂下了头，可怜巴巴的道：“我错了嘛。”
香梨一看这情况便知道乐儿估摸着又偷跑出去了，倒是也不忍心，扯着郭寒的袖子道：“罢了，她这性子哪里在家里闷的住？罚了她半个月禁闭便算了，再关半个月，估摸着都不知要憋成什么样儿了。”
郭寒这才道：“看在你娘亲给你求情的份儿上，今日的事情就算了，下次再敢不听话，我罚你三个月禁闭都算少的。”
乐儿眼睛都亮了，爹爹这话的意思是，上次罚的一个月的禁闭就算结束了？！
乐儿欢呼着扑向了郭寒：“爹爹你最好了！”
次日一早。
香梨洗漱过后，便瞧见郭寒刚刚好练完功从院子里回来了，外面虽然冰天雪地的，可他身上却似乎没有寒意一般，反而带着暖暖的热意。
“起来了？今儿怎么这么早。”郭寒笑道。
平日里没事儿的时候，香梨都是能在床上赖多久赖多久的。
香梨轻哼一声：“今日难得出门一次，我当然得早早的起来，我快点收拾收拾，咱们早些出去！”
郭寒笑了一声：“去吃早膳吧。”
“孩子们起来了吗？”
“乐儿还在睡，小竹自然是起来了，他每日这个时候都在练功了。”
香梨瞧着外面还在用功的小身影，不禁道：“乐儿这孩子向来过的怎么开心怎么来，肆意的很，所以我倒是没怎么想太多，倒是小竹这孩子，我怎么也很难想他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或许是他太不凡了些吧，一个天才，一个努力刻苦的天才，日后成为一个跟他爹一样强大，甚至比他爹还强大的男人之后，会不会也觉得什么事情都没意思了呢？
当初郭寒不也是对于世间什么事情都没什么留念的吗？
郭寒道：“等娶个媳妇儿了就好了。”
香梨没好气的道：“小竹才不到八岁呢。”
郭寒微微勾唇：“不是你说未来的吗？”
“那你怎么就觉得他娶媳妇儿之后就能明朗一些了？”
“因为他爹就是这样的。”郭寒俯身，在香梨的唇角落下一个吻，微微勾唇：“放心吧。”
香梨却还是有些忧愁的道：“跟他爹一个德行的话，是很难找到媳妇儿的。”
郭寒捏了捏她的脸：“快去吃饭，不想出去了是不是？”
香梨连忙点头：“我这就去！”
用过了早膳，郭寒便带着香梨出去了。
香梨已经许久没出门儿了，此时瞧着外面什么都新奇的很，趴在车窗口，马车沿着喧闹的街道走过，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有热闹的街市，香梨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
郭寒瞧着她难得这么高兴的样子，心里不禁也有些愧疚，这些日子他一直忙于列国盛典的事情，常常很晚才回来，怕京城因为列国的人来，鱼龙混杂，她怀着孩子出门不安全，他不放心，所以也不许她出门，她一个人在家，想必是憋闷的难受。
可她却从来没有抱怨过他陪着她的时候太少了，这个小女人，有时候就是懂事过了头，让他心疼。
“如今列国盛典的事情也忙完了，以后我常常陪你出来。”郭寒捏了捏她的手心。
香梨笑了：“好啊！”
香溢楼。
马车在香溢楼门口一停下，那小厮便眼尖的看出了这是香梨的马车，忙不迭的跑了过来。
“夫人来了！”
香梨踩着脚凳下来，郭寒紧随其后。
那小厮正打算再多说些什么喜庆的话，一看到跟在李香梨身后的男人，脸都不禁白了几分，他不用猜都能想到他是谁。
这就是权震大周的摄政王啊！
这位正主儿今日竟然来了，我的天！
香梨笑了笑：“酒楼这些日子如何？”
小厮连忙将香梨往里迎，一边走一边道：“酒楼的生意一切都好，夫人尽管放心！小的这就去叫谢公子来？”
香梨瞧了一眼这几乎人满为患的酒楼，摆了摆手：“不忙，这会儿正好到了饭点了，想必他此时也忙的走不开，等一会儿再说吧。”
香梨说着，便直接往里去。
“哎，好嘞！”
香梨走到了楼上，便瞧见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连忙迎了过来：“小的见过摄政王妃。”
香梨愣了一愣，这小厮一看就不是酒楼的人，酒楼的人都叫她夫人。
“你是？”
那小厮笑了笑：“王妃不记得小的了，小的是跟在韩相身边的人啊。”
“韩硕？”香梨有些惊讶，笑道：“原来你是他的人呀。”
“那是自然的，韩相就在那边的雅间·······”
那小厮话还未说完，便骤然觉得这气氛突然间阴沉了几分似的，让他都不敢擅自说话了。
小厮讪讪的抬眼看过去，便见站在香梨身后的那个男人，脸色有些阴沉的可怕。
那小厮愣了愣，这人，怎么似乎有些眼熟呢？
香梨扯了扯郭寒的袖子：“你干什么呢？吓着别人了！”
郭寒忽而勾起一抹笑来：“既然难得碰上了，一起见一面也不错。”
香梨愣了愣，他向来不喜欢应酬之类的事情，更不喜欢与人接触打交道，这会儿怎么会突然想和韩硕见一面？
香梨自然想不到的是，郭寒今日前来，心里就是打着这个算盘的。
雅间的门被打开，小厮进来笑的有些讪讪的，还有欲言又止的道：“公子，王妃来了。”
韩硕笑了：“快请进来。”
“那个·······”
第973章 两个男人的对峙
那小厮犹豫着的话还未说完，便见香梨已经进来了。
韩硕笑着拱手作揖：“你来了。”
香梨也跟着作揖，笑道：“真是巧，韩相也在这里，看来韩相很喜欢香溢楼的东西，这段日子在京城就时常来吃吗？”
韩硕正想说话，抬眼便看到跟在香梨身后进来的男人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微不可查的微微一滞。
香梨说，真是巧？
韩硕也是精明的人，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倪端来，更何况她身后还跟着那个男人，难不成，他的信落到了他的手里？
看来大概也只有这种情况可能了。
韩硕却也看破不说破，淡笑道：“摄政王也来了？久仰。”
郭寒淡声道：“她在府里闷的无聊，我陪她出来走走。”
一边说着，便十分自然的搂住了香梨的腰，似乎宣誓主权似的。
韩硕笑容不变，做了个请的手势：“坐吧。”
香梨和郭寒坐下。
香梨没怎么去注意郭寒的动作和话，只觉得一切似乎都算是正常，便笑着和韩硕道：“我听说列国使臣这段日子都陆陆续续的走了，我还以为你也早走了呢，没想到你还在。”
韩硕笑了笑：“明日就要启程了，今日正好能见到你，算是辞别了。”
“也是，今日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了，希望韩相你以后一切如意吧。”香梨笑道。
“你也是，”韩硕说着，不禁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沉默的男人，他只是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他大概不是为了说话才来的，只是为了告诉他，李香梨是他的女人罢了。
真是个幼稚的男人。
可分明知道他是幼稚的举动，韩硕的心里却依然隐忍着一抹隐隐的不快。
“婉儿她······她好像去西夏了，希望韩相日后尽量能够照顾，便帮忙照顾一二吧，”香梨道。
韩硕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只是她的事情，我向来是无权插手，但是我尽量能帮衬，自然还是会帮衬一些，你放心。”
香梨这才稍稍放心了些许，点了点头：“那就好。”
随即不禁幽幽的叹了口气：“她其实，过的一直也不好，只是个人命数，我也没办法帮太多忙。”
再者，楚婉儿有自己的使命，有自己的信念，和她要守护的东西，不是香梨想要帮忙，就能轻易帮到什么的，毕竟关系着国家之间的大事。
“嗯。”
郭寒看着香梨道：“饿了吗？先吃点东西？”
香梨笑道：“我才吃了早饭，现在饿什么呀？”
她早上起的晚，这会儿虽然也算是中午饭点了，可她还是没饿的。
郭寒捏了捏她的手心：“谢长君应该知道你来了，可能等着跟你说酒楼近日的情况呢，先去看看吧。”
香梨愣了愣：“我一会儿再见他就是······”
香梨话还未说完，便见郭寒笑的凉飕飕的：“可我觉得你现在就可以去了。”
香梨莫名的一阵哆嗦，抬眼看向了韩硕。
韩硕笑道：“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香梨瞪着眼睛，这两男人，嫌她在这儿碍事就直说，这么赶人！分明是她开的酒楼好不好！
香梨没好气的站起身来：“那我出去了。”
郭寒拉住了她，也跟着起身，给她将斗篷披上了，细细的系好，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外面没里面这么暖的碳炉，穿的严实点。”
“哦，”香梨瘪瘪嘴。
郭寒微微勾唇：“去吧。”
韩硕脸上的笑容，染上了几分僵硬的味道，他从来都知道她是遥不可及的人，他也从来没想过真的要去觊觎，他只是小心翼翼的掩藏着自己的心思，用最客气，最疏离的朋友的身份去偶尔交集，他也没想过更多的。
可今日看着那个男人有意无意的和她的亲昵，心里却渐渐有了一种不爽的感觉。
嗯，很不爽。
随着香梨出去，屋内的气氛也渐渐冷了下来，韩硕和郭寒对坐在桌前，眸子都渐渐显露出了原本的情绪。
韩硕眸中的笑意渐渐消失，郭寒的眼神也布上了寒霜一般。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废话，彼此都是一眼就看清了对方的用意的人，何必多此一举？
直接开门见山反而痛快些。
“韩相似乎很关心我的夫人，临走还特意送了信来，我想着不能辜负了韩相的一片美意，所以特意带了她来，今日也算是圆满的辞别了，韩相明日启程，也该安心了。”郭寒冷声道。
安心？带着一肚子的不爽回去能安心？
“你大可以不必这么防范我，你这般，反而让我觉得你对自己很没信心，或者说，是对你们的感情很没信心。”韩硕定定的看着他，丝毫没有败下阵下来的意思。
郭寒唇角掀起一抹嘲讽的笑：“没信心？这辈子，我最有信心的事情就是，她非我不可。”
“这么有自信？”
郭寒语气微冷：“因为我不允许，别的情况发生。”
除了非他不可，她不可以有任何另外的选择，也不可以有任何另外的情况，终其一生，他们都只能厮缠下去。
任何人，都不可以成为她的另一个选择。
韩硕眸光也冷了几分：“是吗？听上去似乎很****，她大概不是这种****能够掌控的住的女人吧。”
“那也不是你能觊觎的女人。”郭寒冷声道。
“我说过，你大可不必防范我，心在她的身上，她若是真心要待的人，就算至死也不会选择别离，可若是让她心冷的人，就算是你通天本领，你也锁不住她。”韩硕一字一句，无情的说出了最现实的话。
郭寒的脸色微沉，他倒不是因为韩硕说的这些反驳的话让他觉得不爽，而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对她的了解程度，让他不爽！
他心尖尖上的女人，旁人多看一眼都不可以，他凭什么做出一副最了解她的样子教育作为她的丈夫的他？！
郭寒冷笑一声：“那是寻常男人，可是我，却可以。”
韩硕冷声道：“想要好好锁住她，还是想着如何好好待她吧。”
“我要如何待我的夫人，也不需要你一个外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第974章 你是不是病了？
韩硕站起身来，掀了掀唇：“我倒是没闲工夫对你指手画脚，只是希望你起码能够有点男人的样子，出事了让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给自己当诱饵算什么什么男人？她不是多傻的女人，失望累积够了不用任何人插足她都会选择离开，到那个时候，我倒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留住她。”
郭寒眸光一沉，冷冷的道：“你在教训我？”
“是在忠告你。”韩硕定定的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道，随即恢复了风轻云淡的温润姿态，浅浅的笑了一声：“我还有事，不跟摄政王多聊了，若是下次有机会，再会。”
随即转身便准备出去。
郭寒冷冷的掀唇：“自以为很了解她，所以就可以在我面前趾高气昂了吗？”
韩硕脚步顿住，却见郭寒接着道：“别自作聪明了。”
韩硕转过身来，笑道：“是么？”笑容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让人，很不爽。
韩硕没等郭寒回话，便直接转身出了门。
这一场博弈，不知谁胜谁负，可郭寒心里却憋闷的很，若非是顾忌着韩硕西夏丞相的身份，他真想掐死他。
烦躁的想要一掌拍在桌上，却还是硬生生收回了手上凝聚的内力，这是香梨的地盘，香梨的桌子。
韩硕走到大堂里，便正好看到了站在柜台边查账的香梨。
“嗯？你们这么快就说完正事了？”香梨语气里还有些没好气的。
韩硕笑了笑：“嗯，很大的正事，抱歉了。”
香梨摆了摆手：“罢了，看在你明日就要走的份儿上，我就不说什么了，你现在就要走吗？不吃饭了？”
“嗯，我吃过了，明日就要走了，今儿还得去收拾收拾准备一番。”韩硕顿了顿，才道：“你好好保重。”
香梨笑了：“你也是。”
韩硕笑道：“其实我不是西夏人，我是靖国人，很早就亡国了，那时候我还很小。”
香梨愣了愣，不知道韩硕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韩硕接着道：“那时候我就想，我要去一个新的国家，找一个新的地方大展拳脚，没有选择来大周，因为觉得大周已经开始了没落之势，现在我有点后悔。”
香梨笑了：“哈哈，看着大周如今从风雨飘荡中挺过来了吗？是不是比西夏还有前途？现在来也不迟。”自然是调侃的话，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轻易变更？
韩硕掀唇笑了笑：“我走了。”
“嗯。”
韩硕走出了酒楼，才喃喃自语一般轻笑一声：“当初选择大周，也许还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早点认识你呢？”
可随即又是摇了摇头。
小厮迎上来：“公子这么快就走了？”
“嗯，可以走了。”
香梨其实觉得有些奇怪，是韩硕突然说起的那番没头脑的话觉得奇怪。
后悔？为什么后悔呢？
在她看来，韩硕可不是墙头草一样的人物，正如当初他选择去大周还是去西夏的时候，一眼就能看出正当繁荣的大周早已经有了衰败之相，而国力尚且弱小的西夏却有了强大的资本，他怎么可能因为眼下大周突然好起来了，便又会后悔？
不然，又是因为什么呢？
香梨看着韩硕离去的背影，不禁微微蹙着眉深思，直到人影都完全消失了，香梨还没回过神来。
忽而一阵阴测测的声音从身后响起：“看什么？”
香梨吓了一跳，转过头没好气的道：“你走路没声儿的呀！吓死我了！”
郭寒逼近了她几步：“我问你在看什么。”
香梨眨了眨眼：“方才韩硕走了。”
“哦。”
香梨好奇的凑上去：“你们说什么了？是为了祁阳国的事情吗？是不是婉儿的事情有什么结果了？”
郭寒脸色不怎么好：“你方才不是跟他说过话了？怎么不问他？”
香梨古怪的看着郭寒，这男人突然间的又抽什么风？
“我怎么好问他？”
“为什么不好问他？”
“人家，人家是西夏的丞相，这种国之大事，会告诉一个外人吗？”香梨瞪着眼睛道。
郭寒挑了挑眉：“嗯，外人？”
香梨莫名的觉得后背一阵凉飕飕的冷汗，咽了咽口水，不由的退后了两步：“额······怎么了吗？”
只是她身后就是柜台，根本无处可退，香梨的心里真的是惊吓不浅，她分明什么事儿都没做啊，怎么就突然惹到了这个男人似的呢？
方才她出来的时候还好好儿的呢！这男人变脸咋比女人还快！
郭寒慢慢的逼近她，就在香梨紧闭着眼睛打算大喊一声我错了的时候，便见郭寒突然勾起了唇角，大手摸了摸她的脸：“帐查完了吗？一会儿带你去太明湖转转如何？这几日下了雪，听说那里雪景很美。”
香梨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突然阴转大晴的男人，一脸的莫名其妙：“你是不是病了？”
郭寒捏住了她的小手，放在了唇边，轻轻勾唇：“嗯，相思病，药石无医。”
香梨没好气的抽出了手，古怪的看了这个男人一眼，都说怀了孩子的女人可能性情有些不稳定，她都还没发作呢，他一个没怀孩子的男人怎么比她还难伺候！
郭寒微微一笑，原本还有些阴郁的心情，此时瞬间明朗了，对峙谁输谁赢有什么重要？在她的眼里谁是外人谁是可以依靠的人再明了不过，单单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
“你今日还敢跑出来？”蒋焕瞧见乐儿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乐儿咯咯的笑道：“我爹爹饶了我了，说关了半个月禁闭就够了，现在我可以随便出门啦！”
蒋焕这才笑了：“摄政王还真是惯着你。”
“蒋焕哥哥，你定亲的事情怎么样了？你会不会被逼婚？我听说很多人家都是这样的！”乐儿紧张兮兮的问。
“你想太多了，我父母向来很尊重我的意愿，哪里会因为这种事情逼迫我？”蒋焕笑了笑。
“那就好！”乐儿欢喜的道：“马上就要年关了，要是蒋焕哥哥跟我一起守夜就好啦！”
第975章 一个顽劣的孩子
蒋焕想了想，笑道：“也不一定不可以。”
“嗯？！”
蒋焕却笑着道：“过年了，乐儿就又大一岁了。”
“又大一岁，我也才八岁呀，”乐儿嘟囔着道。
蒋焕也似乎有些闷闷的：“也才八岁呀。”
“不过过年了，蒋焕哥哥就十四了，哎，我一直也追不上。”
蒋焕笑了：“我等你就是了。”
“怎么等？”乐儿眨巴着眼睛。
“慢慢等。”蒋焕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很暖，前所未有的期待，期待着时光流逝，期待着未来，期待着温暖，真好。
乐儿似乎还有些不明白呢，蒋焕便牵着她道：“去镇抚司吧，今日有大操练，你看着肯定喜欢。”
“嗯！”
两人离去了，不远处的马车里，才走下来一个少女。
裴灵清看着蒋焕离去的背影，眸光有些隐隐的难过。
“小姐既然都来了，怎么瞧见了蒋少爷反而不上前去了？至少问清楚，将话说明白，也好落个心里痛快不是？”一边的小丫鬟小兰有些不解的道。
裴灵清微微垂下眸光：“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裴灵清原本的确是抱着表明了心思，问清楚了蒋焕的意思，若是他不愿意接受，便从此再无牵扯，可真的走到这里，她却犹豫，她害怕是坏的结果，或者说，她已经料到，会是坏的结果了。
方才他那样的轻松温暖的笑容，对自己似乎是从来没有过的，他对她，向来是生疏又距离的笑，到不了心底。
“他似乎，不那么喜欢我。”裴灵清抿了抿唇。
小兰这才犹豫着道：“奴婢其实有一事，一直不知当说不当说。”
“什么事？”
“奴婢上次听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说起，似乎蒋少爷果断的拒绝这门婚事，是心里有人了。”
小兰这话一出，裴灵清的脸色骤然一白。
小兰接着道：“蒋夫人似乎也挺高兴，就想着日后蒋少爷能娶一门亲就可以了，至于那女孩儿是谁，她倒是没太大的意见，只说是个懂事的就好。”
裴灵清连忙道：“是谁？”
“奴婢也不知啊，似乎连蒋夫人也不知道，蒋少爷一年到头都在镇抚司呢，哪里有功夫接触别的女人呢？奴婢想着也是奇怪。”
裴灵清有些恍惚的想起方才的蒋焕和乐儿一起的画面，心里不禁有些发愣。
小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瞪大了眼睛道：“不会，不会是小郡主吧？！”
裴灵清心里狠狠一痛，瞪了小兰一眼：“说什么胡话？蒋少爷和小郡主说白了就是君臣关系，哪里能扯的这么远了？”
小兰捂住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了。
裴灵清袖中的手却捏的有些隐隐作痛，若是果真如此，若是果真如此，她真的比不过那么一个顽劣的孩子吗？
——
蒋焕今日回府里，便见小厮已经在等着了。
“怎么了？”一般时候怎么会有人特意在门口等着他？想必是有事儿。
“小少爷，夫人说了，您回来了就去找夫人一趟。”
蒋焕无奈的摇了摇头，不会有事定亲的事情吧？想想自己也是无奈的很，他现在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定亲，只是如今奶奶病重，母亲心急，这些事情恐怕怎么也逃不掉。
蒋焕心里虽然很没底，但到底还是去了。
“母亲。”蒋焕推门进去。
蒋夫人笑道：“快些进来。”
“母亲特意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儿？”蒋焕直接问。
“瞧你警惕的样子，你不想定亲，母亲还能逼着你不成？从小到大，母亲什么事情逼过你了？”蒋夫人嗔笑一声。
“那母亲是······”蒋焕有些诧异，只是心里却跟着松了口气。
“你上次这么果决的拒绝了裴家的婚事，你总得给我给理由。”
“额······”蒋焕不禁磕磕巴巴了起来：“我，我，我只是不想这么早定亲而已。”
“你是我的儿子，你什么心思我还能不知道？这事儿你态度这么强硬，可见是抗拒的，你实话告诉母亲，可是有喜欢的姑娘了？”
蒋焕脸一红，连忙摆手：“没，没有！”
“还瞎说！你只管告诉母亲，若是晚了，人家女孩子定了婚事，你日后想哭都没地儿哭了！”蒋夫人嗔笑一声。
定亲？她应该还小吧······
蒋焕道：“真的没有！”
“哎，你这孩子可真是！”
“母亲，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蒋焕说罢，连忙跑了。
蒋夫人真是一阵无奈，真是拿这孩子没办法啊。
蒋焕出了屋子才总算呼出一口气来，这事他怎么好说？他自己都不确定，再说了，她不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他怎么会喜欢个孩子呢？大概也只是当妹妹疼的吧？蒋焕糊里糊涂的，也是没能明白。
随着年关将至，整个京城都要热闹起来了。
这是香梨在京城过的第二个年了，比之从前都不一样的是，她肚里多了个小生命，对于新的一年，也有了更多的期待。
香梨摸了摸肚子：“宝宝六个月了，等你出生，都春天了，春天多好啊，你一出来，便是一年里最好的时节，肯定是上天眷顾的孩子。”
若兰笑道：“奴婢觉得，能够成为王妃的孩子，就已经是上天眷顾的了。”
香梨暖暖的笑了：“快要过年了，我身子重了不方便去管那么多，但是该布置准备的还是要布置起来，这大过年的府上可不能冷清了。”
“那是自然的，奴婢早已经吩咐下去准备了，到时候将细则列出单子来给王妃瞧。”
“嗯。”若兰办事她还是放心的。
“乐儿和小竹呢？”
“小世子在院子里练功呢，小郡主今儿去了镇抚司了。”
“又去镇抚司？”香梨秀眉微蹙。
“嗯，小郡主，似乎希望往哪儿跑。”
香梨摇了摇头：“这孩子，这过了年又大一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收收心才是。”
蒋府。
此时的蒋夫人也是忙碌的不得了，因为要过年了，年礼的准备，府里的布置，还有一年到头的大结算一系列的琐事都缠的她几乎得不了空，蒋焕定亲的事情自然也就搁在了一边。
却在此时，见一个小丫鬟来报：“裴家小姐来了。”
第976章 都会翻墙了！
“裴家？”蒋夫人愣了愣：“哪个裴家？”
小丫鬟低声道：“就是此前跟小少爷议亲的那个裴家。”
蒋夫人有些不可置信，上次因为蒋焕很不给面子的直接拒绝了，所以裴家也因此跟蒋家疏远了，这种情况也是意料之中，蒋夫人都打算坦然接受了，可没想到的是，现在裴小姐竟然会亲自上门。
蒋夫人顿了顿，这才道：“去请进来吧。”
“是。”
蒋夫人将手头上的事情吩咐下去了，这才让下人将人给迎进来。
“蒋夫人，”裴灵清进来，便福了福身，行了个礼。
蒋夫人笑着点头：“灵清来了。”
“如今快到年关了，我想着来看望一番蒋夫人，顺便给带了一些年礼，小小心意，提前送了，也省得蒋夫人年关的时候太忙留意不了。”裴灵清笑道。
“你这孩子，真是有心了，”蒋夫人心里一阵感慨，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可惜了。
裴灵清轻声道：“我母亲前阵子也是因为在气头上，还请蒋夫人不要太在意，其实母亲对于裴蒋两家的关系还是很看重的。”
蒋夫人笑了：“上次的事情原本就是蒋家有错在先，裴夫人生气也是理所应当，还让你这个小辈来说和，你这孩子也是太实在了。”
“我和蒋少爷的婚事不成，可好歹两家也算是世交的关系，如今因为我们小辈的事情闹僵，自然是不值当的，说来也是我没福气，”裴灵清说着，脸上不禁有些黯然。
蒋夫人心疼的牵住了她的手：“是焕儿没福气。”
裴灵清摇了摇头：“蒋少爷对我的确没什么心思，我看的出来，听说蒋少爷已经心有所属，我自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蒋夫人有些愣愣的道：“你，你怎么知道？”
裴灵清扯了扯嘴角：“没，外面都这么传的，我也是听说，蒋夫人应该知道的吧。”
蒋夫人干笑了两声：“我也不大清楚呢。”
“若是蒋少爷真心喜欢的，如今就算真的如此，我自然也是只有祝福了，只是我心里好奇，那女孩子，是哪家的千金？”裴灵清问道。
蒋夫人讪讪的笑了一声：“我真不大清楚。”
蒋焕都没跟她细说，也没承认，她怎么知道呢？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外面竟然已经传开了。
“那好吧，”裴灵清有些闷闷的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久留了，我来也只是想跟蒋夫人送个年礼。”
“嗯，好，那你就先去吧，替我向你父亲母亲问声好。”
“嗯。”
裴灵清转身便要走，走了几步，却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过身来道：“蒋夫人。”
“嗯？”蒋夫人抬眼看去。
裴灵清突然问道：“不知蒋少爷现在在哪儿？”
蒋夫人愣了愣，她怎么会突然问这个？但是她倒是也没时间去多想，直接道：“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在镇抚司的。”
“前几****还在街上看到过蒋少爷呢，”裴灵清笑了一声：“陪着小郡主在易竹阁看戏呢。”
蒋夫人笑了笑：“那大概是小郡主想听戏了，焕儿那孩子是一点儿也不喜欢那些玩意儿的。”
裴灵清心口微微一颤，脸色都跟着僵硬了几分，他一点也不喜欢，只是陪着小郡主去的。
“这样啊，那我先走了。”裴灵清没再多留，转身便走了。
蒋夫人此时却是满心的疑惑，不知这裴灵清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
他心有所属，那个女孩是谁呢？
他去听戏了，带着小郡主一起。
蒋夫人登时瞪大了眼睛，小郡主？！
“来人！”
蒋夫人突然喊了一声，守在门外的丫鬟连忙跑了进来：“夫人。”
“少爷现在去哪儿了？”
“镇，镇抚司呀······”
“小郡主在吗？”
“在······”小丫鬟听的莫名其妙，忍不住道：“少爷的任务之一就是护着小郡主，自然常常跟小郡主在一起的。”
蒋夫人沉声道：“似乎是列国盛典期间才有这个任务吧，如今京城四下太平，治安更是好的没话说，还需要他随身护着了？”
“这个······”
蒋夫人心里真是咯噔一下，什么女孩子不好，偏偏是她？！
摄政王的掌上明珠，被爹娘放在手心里疼着，自然是多少人家都高攀着求娶的，可他蒋家，也得有这个资格去高攀！
对于乐儿来说，蒋焕的身份就是个侍卫，一个侍卫，对自己守护的主子起了心思，这是什么罪过？一旦摄政王发现了蒋焕的心思，那摄政王得用什么手段对付他这个胆敢觊觎他才未满八岁的小女儿的人？
蒋夫人单单是想想都觉得心惊胆战。
这还是其次，退一万步说，这亲事她也是不能放心的，乐儿的跋扈任性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不知多顽皮的孩子，还是个沾不得碰不得的千金郡主，日后若是进了门，那可不是娶了个儿媳进来，而是请了一尊菩萨。
蒋夫人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安，立马道：“少爷这几日都有出去吗？”
“奴婢也不清楚······”
“去叫卫奴来！”
“是。”
小丫鬟匆匆退下，没一会儿的功夫，卫奴便赶来了，心里也是一阵心惊胆战，夫人突然叫他来，必然是少爷这里出大事儿了。
“夫人。”
“少爷这几日经常出去吗？”
“是·····去镇抚司吧。”
“没出去玩？”
卫奴咽了咽口水：“不是，是去保护小郡主。”
蒋夫人脸色越来越差：“上次花灯节，他肩上受伤，是不是也是跟小郡主一起出去挨的？”
“那次，好像是·······”卫奴真是心里叫苦不迭，上次的事情夫人老爷都因为心疼少爷的伤势，所以也都没问什么，这都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就突然想起来来了呢？这叫他怎么说才好啊！
“上次也是为了保护小郡主啊······”卫奴憋出一句来。
“那他是怎么出去的？”
卫奴垂下了头：“翻墙。”
“翻墙？！”蒋夫人声音都拔高了几分：“焕儿如今都会翻墙了吗？！”
所以她早先就说过，对蒋焕的定亲人选没太大要求，懂事就行，可这个算什么？她一向听话努力的儿子如今都被带的会翻墙了！
第977章 因为喜欢，所以无趣也很可爱呀
“让焕儿回来！”蒋夫人厉声道。
“啊？”卫奴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
一边的碧水连忙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小少爷回来啊！”
“啊，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卫奴从前真没见过一向温婉的夫人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如今突然这般，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但是自然也不敢忤逆，飞快的就跑了。
镇抚司。
“少爷，少爷！”
蒋焕正在自由操练呢，听到卫奴的声音也是一愣：“卫奴？怎么了？”
卫奴连忙道：“夫人突然发脾气呢，让少爷赶紧回去一趟。”
“母亲发脾气？！”蒋焕愣了愣：“怎么会？母亲很少发脾气的。”
“我也不知道啊，夫人就问了我一些少爷最近的情况，我也觉得似乎没什么，可夫人就是很生气的样子，少爷还是赶紧回去一趟吧。”
蒋焕抿了抿唇：“那好吧。”
走了两步又道：“一会儿小郡主该要来了，你留在这儿记得跟她说一声，让她今日不要在外面逗留，早早的回去。”
“知道了！少爷您现在还有心思担心别人呢！”
“嗯。”
蒋府。
“夫人，小少爷回来了。”
蒋夫人“蹭”的一声站起来，碧水却连忙拦住道：“夫人还是不要太冲动的好，这事儿到底是不是误会还不知道，直接就下定论，对小少爷也不公平啊。”
蒋夫人抿了抿唇，突然也似乎觉得自己冲动了些，从一开始到后来得出结论，其实说来也是自己的臆测罢了，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背牵着鼻子走了？
看来的确是她太冲动了。
“我会好好处理的。”蒋夫人沉声道。
碧水这才稍稍放了心：“嗯。”
话音刚落，便见蒋焕推门进来了：“母亲，您找我？”
蒋夫人此时已经平复了自己有些恼火的情绪，只是沉着脸道：“嗯，有些事情要问问你，坐吧。”
“母亲其实觉得，裴家的那门亲事还是很不错。”蒋夫人道。
蒋焕眉头一蹙：“这事儿不是已经过去了吗？怎么又提起了？”
“母亲也是为你好，你日后是要上战场历练的，到时候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若是现在不趁早将亲事定下来，你日后这婚事还不定得拖到什么时候去？”
“可我现在真的不想······”
“你若是不想跟裴小姐定亲，那你是想和谁？”蒋夫人定定的看着他。
蒋焕怔在那里，说话都不禁有些磕巴了：“没，我，我哪里······”
“若是你说不上来，那我就定下了，母亲说过，亲事的人选上不会为难你，你若是有真心喜欢的，那女孩子是个懂事的良家女子，母亲基本都能接受，你说出来，母亲就帮你撮合，若是你说不上来，或者，你自己都知道不可能说的出口，”蒋夫人说着，便顿了顿，看着蒋焕的眼神带了一抹深意。
蒋焕脸色一白，不知为何，心里一阵心虚。
蒋夫人道：“没话说？此事我就定下了。”
蒋夫人也不想听到他说出什么刺激她的话来，也害怕听到，这种觊觎的心思，一旦暴露人前，别说旁人，摄政王能放过他去？
原本还不那么着急让他定亲来，想着一切随他心思，可如今看来，一切刻不容缓了。
“母亲·······”
蒋夫人扶额道：“我乏了，你先去吧，此事没什么好说的了，如今快要年关了，府里一堆事情等着我来忙，你还是少让我操心吧，等年后开春了，就商议你的亲事吧。”
蒋焕还想再说什么，可蒋夫人却完全不给他机会了，最终所有的话也只有梗在了喉头。
你自己都知道不可能说的出口的话。
蒋焕深深的垂下了头，他有什么资格说呢？以他如今的身份，以他如今的地位，对于乐儿而言，就是小人觊觎之心吧。
可亲事就这样定下了吗？
蒋焕却怎么也觉得心有不甘，他从前很少抗拒父母什么事情，可头一次，有这么强烈的不甘。
从小到大，头一次有那么想要得到的东西，那么不想失去的东西，可是·······
蒋焕有些失魂落魄的走着，似乎整个人都没了生气一般。
乐儿一下学就跑到镇抚司去了。
可是却被告知蒋焕因为急事回家去了，只好闷闷的回去了。
“今儿小郡主回来这么早呀？！”小丫鬟看到乐儿这么早回来，脸上都要笑出花儿来了。
“哦，”乐儿闷闷的应着。
小丫鬟愣了愣，小郡主不开心了？
这个好办。
“吃些糕点吧，小郡主想吃苹果还是梨啊？”
乐儿眼睛微微一亮，拿了个大苹果：“吃梨多不吉利呀，以后我都不吃梨！”
随即在大苹果上痛快的啃了一口，咯咯的笑了。
小竹无语的摇了摇头：“以后人家送你点儿吃的就能把你给骗了。”
乐儿眨了眨眼：“哥哥你确定吗？”
“蒋焕拿点吃的就能把你骗了。”
乐儿嘻嘻的笑了：“蒋焕哥哥不拿吃的我都愿意上当受骗！”
小竹懒得搭理她了，转身看起书来，乐儿却抱着苹果巴巴的凑到了小竹的面前：“哥哥我问你。”
“说。”
“你说，蒋焕哥哥这么无趣，我为什么会喜欢他呢？”乐儿咬了一口苹果，问道。
其实上次和蒋焕说的话，让她一直觉得很不理解，而且百思不得其解。
小竹凉飕飕的道：“我怎么知道？我不也很无趣，你还不是一天到晚的粘着我？”
乐儿一拍桌子：“对啊！哥哥你比蒋焕哥哥还无趣，可我也喜欢哥哥呀，为什么呢？”
“因为我是你哥。”
乐儿眼睛一亮：“所以，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不是因为他有趣无趣我喜欢他，而是因为我喜欢他，就算他无趣也觉得很可爱呀！”
小竹微微蹙眉，这什么逻辑？
乐儿咯咯的笑了：“哥哥你不懂啦。”
小竹睨了她一眼，懒得理她，自从她迷上了蒋焕那小子之后，越来越不正常。
“过年了我才八岁呀，真想一下子长大，这样的话，我就不用这么怕蒋焕哥哥被人抢走了。”乐儿嘟囔着道。
第978章 会废了他
乐儿想起此前差点和蒋家定下亲事来的裴灵清，心里就是一阵紧张。
“哥哥，不如我告诉爹爹，你说爹爹会不会帮我做主？！”乐儿眼睛亮晶晶的。
若是爹爹帮忙做主的话，不就不怕别人再横生枝节要抢她蒋焕哥哥了？！
小竹淡声道：“爹爹会帮你把蒋焕废了。”
乐儿小脸一垮：“为什么呀？！”
“他现在就是一个负责保护你的侍卫身份，还能让年仅七岁的小主子吵着要嫁给他，”小竹凉凉的道：“爹爹肯定会说，嗯，很好，胆子很不错，然后······不一掌拍死他算不错了。”
说的不好听的，这算攀龙附凤。
乐儿手里的苹果都掉了，连忙道：“那我不说了！”
“还算有点儿脑子。”
“可是······蒋焕哥哥万一跟别人定亲了呢，”乐儿嘟囔着道。
“若是他轻易跟别人定亲，想必对你也没什么心思，你若是要嫁个对你都不上心的男人，爹爹不同意，我也不会同意的。”
乐儿歪着头：“话是这么说，似乎也没错。”
“现在要年关了，娘亲身子也重了，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让别的事情让娘亲操心了，等小宝宝出生了再说吧。”
乐儿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双栖阁。
“这一对玉如意，送到袁大人府上。”
“这金荷连螃蟹簪一对，送到罗太妃处。”
“嵌无光东珠六颗，送到李宰相府上去。”
·······
香梨一边清点一边念着，若兰在一边快速的记在册子上。
“嗯，差不多就这些了，到时候还有差的，你到时候再来跟我说，先去库房把东西清点出来吧。”
“是。”若兰将册子收起来：“这几日要送年礼来的人恐怕也多，到时候恐怕来不及一一清点造册，先全部放在小库房，以便后期再细细的清点吧。”
“也好，这样也免得出什么差池。”香梨点了点头：“这要过年了，府上的下人们都发放些赏银吧，四等粗使丫鬟就赏一件冬衣，三等丫鬟二两银子，二等丫鬟三两银子，你嘛，到时候我给你封个红包好了。”
说着，香梨都笑了。
这府上如今只有一个一等丫鬟，也就是若兰了，她在府里，算是半个主子。
若兰笑着福了福身：“多谢王妃赏赐，王妃对府里的人也真是大方，上次还听到平南侯府的下人悄悄抱怨说，他们府里的二等丫鬟过年也就赏了一两银子呢。”
香梨笑道：“那是人家府上下人多，分的细致，我们府上一等丫鬟就你一个，二等丫鬟相当于是一等丫鬟了，三等丫鬟更是相当于人家府上的二等丫鬟了，赏的多一点也是应当，大过年的，大家都高兴高兴也好。”
“王妃说的是。”
正说着呢，便见一个小脑袋探头进来。
香梨笑着道：“今儿放学就回来了？怎么这么乖？”
乐儿跑进来，扑到了香梨的怀里：“娘亲。”
“马上就要过年了，收收心少往外跑，让你爹爹知道了，没准儿要教训你呢。”香梨笑道：“这年过的，估摸着咱们也有的忙了。”
过年，难免就是走家串户的，如今在京城这个贵族圈子里，也就走的正式些，摄政王如今正当大权，这一过年，想必大半的朝臣都要来了，这门槛儿都没准儿要被踩烂了去。
乐儿十分乖巧的点头：“我就在家陪着娘亲！”
“真乖，”香梨笑着摸了摸乐儿的小脑袋。
乐儿摸着香梨的肚子，瘪瘪嘴道：“不然，等小宝宝出生了，娘亲肯定就不喜欢我这个不听话的孩子了。”
“谁说的？”香梨笑了。
“嘿嘿。”
没过几日，便终于是新年了。
这日是大年三十，京城里大街小巷里都是热热闹闹的鞭炮声。
孩童们走街串巷的嬉闹着，穿着一年里最好的新衣裳，手上也拿着一年到头难得吃的上的贵重的零嘴儿，和小伙伴们玩的欢喜的不得了。
摄政王府也热闹的很。
香梨一大早起来，还特意下厨去了。
“王妃，还是别了吧，王爷一会儿回来了看到了，还不得让我们这些当奴才的好看啊！”下人们连忙拦着。
香梨没好气的笑道：“放心吧，若是有事儿我给你们担着就是。”
她如今虽然也是五六个月的身孕了，可倒是也没到这种地步，肚子也不算特别大，而且身形格外灵活，哪里需要那么特别的照顾着了？
下个厨而已，大过年的，自己做的饭才算过年嘛。
香梨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虽然很久没沾厨房的活儿了，但是再次上手也快的很。
乐儿喜欢叫花鸡，小竹喜欢鸭血粉丝汤，郭寒嘛，她做的他都爱吃，随便做一些好了。
香梨心里大概有了九道菜，便撸起袖子开始忙活了。
两个小家伙也跑来帮忙，香梨其实还嫌他们碍事，但是孩子们勤快她也就不说什么了，打发他们去摘菜洗菜去。
郭寒下午进宫去了，按着规矩，群臣都需要进宫朝拜，恭祝圣上新年。
晚饭前就会回来了，香梨自然得加快速度，不然郭寒回来了肯定不许她干了。
“王爷回府了！”
小丫鬟特意扯着嗓子喊一声。
看似通报，实则却像是通风报信似的。
郭寒眉头微不可查的一蹙：“王妃呢？”
“王妃，王妃在屋里呢。”小丫鬟缩了缩脖子。
郭寒阔步进去，便看到一桌子的菜摆在上面了，香梨挽着他的胳膊坐下：“我还以为你还要晚一点回来呢，还快了一点儿呢。”
郭寒看了这一桌子菜，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笔，捏了捏香梨的鼻子：“你还给我去厨房闹腾？当心动了胎气。”
“哪儿这么金贵了？”香梨笑道：“我这不好好儿的吗？今儿晚上年夜饭，也是团圆饭，我亲自下厨做的，自然更有味道些，快尝尝看，我好久没下厨了，也不知道手艺生疏了没。”
郭寒虽然还沉着脸，可眸中的暖意却是掩不住的，握住了香梨的手：“嗯。”
第979章 已经等久
小竹和乐儿着急的道：“爹爹都回来了，是不是可以吃了，我早就饿了！”
乐儿盯着那一盘叫花鸡，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吃吧，吃吧，把你给馋的。”香梨笑道。
郭寒轻声笑了：“等来年过年，咱们就是一家五口人了。”
乐儿咯咯的笑了：“有了小宝宝，我就要当姐姐了！”
哥哥每次管着她，就因为比她早出生那么一会儿，如今她也总算能当姐姐了，哼!要拿出当姐姐的威风来！
想到这里，乐儿都开心的不得了。
一顿团圆饭吃的和和美美。
接下来自然就是要守岁了，小竹带着乐儿出去玩烟花，香梨身子沉自然不方便去，郭寒便干脆陪着她在屋里闲着了。
乐儿蹲在台阶上，看着夜空里绽放的各色烟花，似乎全世界都在喧闹，可她却觉得心里有一点点小失望。
蒋焕哥哥说今天来找她的。
“困了吗？困了先去睡吧。”小竹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爹爹会守岁的，玩累了就先睡，明日一早起来，肯定还有不少人上门来拜年，到时候可耗精神了。”
乐儿打了个哈欠，也的确是有些乏了，便点了点头：“哥哥也去睡吗？”
“嗯，走吧。”
乐儿有些留念的往门口看了一眼，一整天都没来，今天大概是不会来了。
算了。
乐儿洗漱了一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便捂着被子睡下了。
可刚刚吹了灯，便突然听到窗口有小石子的声音。
细细碎碎的响了三次，守夜的下人们没能发现异常，只以为是什么野猫乱窜，可乐儿却有些狐疑的轻声翻下了床，推开了窗户。
窗下，郁郁葱葱的树丛之中，一个少年站在夜色里，一双明亮的眸子似乎能照亮整片黑夜。
乐儿惊喜的笑了：“蒋焕哥哥！”
蒋焕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
乐儿点了点头会意，这才轻手轻脚的翻窗出来，蒋焕也不带着她走远，抱着她脚尖轻点，便上了屋顶。
此时虽然已经入夜了，可人们大多都还在守夜，从高高的屋顶往下看，几乎灯火通明。
乐儿欢喜的道：“蒋焕哥哥你真的来啦！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蒋焕解下了身上的斗篷，罩在了乐儿的身上，她方才出来的急，身上就披了件棉衣，大大的斗篷将她罩住，蒋焕这才笑道：“今日过年，我家一直都在忙，我自然不好出来，这会儿半夜了才总算借口睡觉溜出来了，答应你陪你守夜的，自然要来。”
乐儿咯咯的笑了：“蒋焕哥哥要见证我又长大一岁。”
“对啊，冷吗？”
乐儿缩在斗篷里摇了摇头：“不冷。”
“那就好，”蒋焕摸了摸她的小脸，还挺暖和，也就放心了，轻叹了一口气：“对啊，又长大一岁，我也长大了一岁。”
“蒋焕哥哥不想长大吗？我可想长大了！”乐儿笑的眉眼弯弯，眸中满是期待。
“我也想，”蒋焕笑了：“从小做梦都在想，自己要快点长大，上沙场，杀敌军，我还曾经为此懊恼过时间过的太慢。”
乐儿瘪瘪嘴：“上战场多危险呀。”
“男子汉怕什么危险？”蒋焕笑道：“你爹爹不也不怕吗？他可是列国闻名的战神英雄，手下从无败仗。”
蒋焕说着，眸中还带着几分敬佩，显然是打心眼儿里敬仰的。
“可是我爹爹再厉害，他要上战场，我娘亲也会不舍，也会担心，也会害怕，”乐儿皱着小脸道。
蒋焕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可是总有人要上的，不然，大周的安稳靠谁呢？”
“嗯，”乐儿抱着蒋焕的胳膊道：“那我以后也上战场，跟着蒋焕哥哥打天下！”
蒋焕无奈的笑道：“你还是给我老实呆着。”
“怎么就让我老实呆着了？蒋焕哥哥自己都不愿意老实呆着！”乐儿气呼呼的道。
“因为我是男子汉。”
“那我就是女子汉。”
“不，你是乐儿。”蒋焕笑道。
“嗯？什么意思？”乐儿眨巴着眼睛，有些不明白。
是他要守护的乐儿。
蒋焕笑了笑：“没事。”
“蒋焕哥哥你以后要娶妻会娶什么样的女孩子呢？”乐儿凑上去问。
“这个啊······”蒋焕想起母亲此前说过的话。
年后开春就把和裴小姐亲事定下来吧。
顿时脸上有些惆怅，他到现在也没想出什么好的法子来解决。
他从前无视功名利禄，就算父亲不给他蒋家少爷该有的地位待遇，而是将他扔到镇抚司从一个小兵做起，他也没有丝毫的怨念，他一心想着的都是如何学习，如何进步，他不在乎那些。
可时至今日，他却开始懊恼自己没有地位，没有权利，没有资格，所以他连自己的心事也羞于启齿。
头一次，他那么急切的想要强大。
“蒋焕哥哥？”乐儿摇了摇蒋焕的胳膊，瞧着他发呆，不知想什么呢。
“嗯？”蒋焕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以后再说吧。”
“好吧。”乐儿瘪瘪嘴，心里却已经开始紧张的想了，要拿下蒋焕哥哥，真是任重道远！
“乐儿，时候也不早了，明日大年初一，必然很多人上门拜访，你肯定得早早的起来的，还是先去睡吧。”蒋焕道。
乐儿有些不舍：“还早嘛。”
“不早了，不然明日起不来可怎么好？”蒋焕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去睡吧。”
乐儿没法子，只好任由蒋焕将她带下去了。
蒋焕很快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乐儿看着这漆黑的夜色，眼睛都亮晶晶的，这个年，总算是过的圆满了！
——
蒋焕到了府里，自然不会走大门，这会儿他都是偷偷溜出来的，便轻车熟路的翻了墙，可当他翻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墙内，无数的火把照亮了一切，蒋夫人沉着脸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待已久。
蒋焕的脸色都白了白，怔怔的道：“母亲······”
蒋夫人失望的看着他：“原本此前听别人说，我还不信，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儿子，怎么可能叛逆到这种地步，可今日亲眼看着你这么轻车熟路的翻墙进来，我才知道，什么叫失望。”
第980章 就这么定了
“我·······”蒋焕想要辩解什么，却发现自己似乎什么也说不出口，他该说什么呢？他能说什么呢？
蒋焕只有垂下了头。
蒋夫人痛心疾首的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些的？看着你这架势，似乎不是第一次了吧，你现在学的这么坏，都是因为小郡主？”
蒋焕骤然听到“小郡主”三个字，瞳孔都是一缩，连忙道：“母亲，不是的！”
蒋夫人深呼吸了几口气，才沉声道：“你随我进来，其他人退下。”
蒋焕心里一时间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今日要有什么事情躲不过了，母亲到底是知道了什么呢？
此时夜色已经深了，蒋府上上下下去依然灯火通明，今日虽然是大年夜，父亲蒋言身份禁军统领，维护整个京城的安定的职责在身，自然还是在宫中，但是尽管如此，今日的蒋府却丝毫不冷清，反而热闹非常，毕竟府中的人还是很多的。
可此时，却是一片寂静。
屋内，蒋焕关上门，便垂首站着，像个认错的孩子：“母亲。”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小郡主动了心思？”蒋夫人沉声道。
蒋焕脸色一白：“母，母亲这是说的什么话？”
“你看着我的眼睛说，”蒋夫人正色道。
蒋焕抬起头看，迎上了蒋夫人的眸光，蒋夫人眸光如炬，丝毫不给他退缩的机会，下定了决心，今日必须将一切问出来。
蒋焕咬了咬牙，道：“儿子年纪尚小，乐儿她更不用说，不必刻意非要往那方面想。”
“不这么想，那你给我一个不愿意定亲的理由！除了这个，还有别的理由吗？！”蒋夫人厉喝一声。
蒋焕抿着唇不说话了，或者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母亲不想跟你说别的，单单抛去别的不谈，小郡主的身份就不是你如今能够肆意高攀的，她虽说明面上就是个郡主的身份，可整个大周谁不知道她比之公主的分量还重？这样的人，日后若非列国联姻，若非嫁给大权大贵之人，可你现在是什么地位你应该清楚，如今你就她身边的一个侍卫，若是让摄政王得知了你觊觎小郡主，你看他得怎么收拾你。”
蒋夫人说着，都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蒋焕垂着眸光道：“母亲，我没用做出逾矩之事，只是把乐儿当妹妹疼的。”
“那不是你做不做的问题，而是你是不是已经起了心思的问题！焕儿，你应该知道你父亲，乃至你爷爷对你的期望多高，你日后一片前途坦荡，是整个蒋家的期待，万一因为此事惹恼了摄政王，你是不要未来了是不是？”
蒋焕垂着头不说话了。
“而且，”蒋夫人沉声道：“那般刁钻顽劣的孩子，我也是不乐意的，况且她身份尊贵，谁敢娶了她，便要做好一大家子人捧着她的心理准备，我们蒋家世代家规森严，哪里能被她给搅和的乱七八糟？”
“乐儿她不是那样的人，就是有点任性而已，她还小·······”
“不是？你现在跟着她都学坏了，还翻墙，你真是要气死母亲是不是？”蒋夫人瞪着眼睛道。
蒋焕咬着唇，无奈的叹了口气。
“行了，你也别忙着给她辩解了，你自己起了这心思，也不想想她是不是也看的上你，她如今就一个小孩子，小孩子心性你不是不知道，今日瞧着你喜欢，和你走的近，明日瞧着另一个喜欢，哪里还会搭理你？这事儿你自己一厢情愿，在摄政王的眼里，就是攀龙附凤，你如今身份这么特殊，你还敢有这个心思，”蒋夫人瞪了他一眼。
蒋焕实在无话可说，他头一次为自己的无权无势感到难过，他头一次有个那么想要得到的东西，可似乎所有人都在告诉他，你不配。
蒋焕袖中的手渐渐收起，眸中神色莫辨，只是他垂着头，蒋夫人并不能看清。
蒋夫人道：“这次过完年，你和裴灵清的婚事必须定下来，你不必再多说什么了，到时候你乐意不乐意我都会定下来的，你如今到底年少，容易冲动行事，日后你就该知道母亲的良苦用心了。”
“母亲······”
“灵清这孩子哪里不好？你就算不喜欢她，慢慢尝试着相处总会有感情的，你如今对一个小孩子的心意，能有几分认真？母亲是过来人，此事就这么定了。”
蒋夫人说罢，便转身拂袖而出。
蒋焕呆站在屋里，半天也没有动静，看着窗外被云层藏了大半个的月亮，似乎心里也是满满的浓云密布的惆怅。
次日清晨。
“小郡主，这几日过年，不知多少客人要前来送年礼，可别睡了，快些起来吧。”小丫鬟苦口婆心的喊着。
乐儿昨儿半夜才睡着，这会儿一大早的哪里起的来？缩在被子里不愿意动弹。
“郡主，一会儿王爷王妃问起来可如何是好？”
乐儿翻了个身嘟囔着：“唔，再睡一会儿。”
小丫鬟真是要哭了，正着急着呢，便见房门突然被打开，小竹走了进来，一把掀了乐儿的被子。
小丫鬟惊了一惊，这一大早的小世子和小郡主又要开始吵架了吗？大过年的······
温暖的被子骤然被掀开，乐儿冻的一咕噜坐起来，气呼呼的正要闹脾气，便见小竹凉凉的道：“一会儿蒋家的人要来了。”
乐儿瞪圆了眼睛：“谁？”
“蒋家，镇抚司统领蒋言一家。”
“真的吗？！”
“还不起来？”
乐儿欢喜的蹦跶了起来：“真的呀！太好啦，快些快些，我要洗漱了。”
小竹无语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如今摄政王在朝中是一手遮天的权臣，这过年的时候，自然是朝中的大半的朝臣都得来一趟的，这算是起码的尊重和礼数，蒋家自然也不例外了。
乐儿飞快的就洗漱好了，和小竹去了双栖阁和爹爹娘亲一起吃早饭。
香梨瞧见乐儿倒是还惊讶了一番，笑道：“今儿起的这么早？我还以为你要在床上赖到日上三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