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清穿之木兰TXT下载清穿之木兰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清穿之木兰全文阅读

作者:荷籽纤     清穿之木兰txt下载     清穿之木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11 求情

    康熙闻言皱眉半晌不语的看着阿布泰,似乎在考虑接下来该如何处理他的问题。

    阿布泰压抑着紧张的握紧了拳头,舌尖的伤口处依然有点点血丝泌出,尖锐的涩痛混合着带有铁锈的血腥味,让他有些心跳加快胸闷气短的难受。

    正在这时,一旁的胤突然开口进言道:“皇阿玛,儿臣刚才听阿布泰说,现在在那棵如意树下面就是一个黑洞,而且看着深不见底。

    儿臣猜测那下面就是这些蚂蚁的老巢,估计那里面还会有不少的漏网之鱼,皇阿玛您不是想要一些活的蚂蚁用以研究。

    如今这三只蚂蚁真是少了些,弄不好待会就会死个一只两只,儿臣觉得,皇阿玛您不如再派人前去查看一下,也许还会有另外的发现。”

    胤说完后状似无意的看了阿布泰一眼。

    阿布泰见着四贝勒那别有意味看过来的眼神,顿时福至心灵的俯首大声恳求道:“皇上,这次的差事请您派奴才去,也好让奴才有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康熙沉着脸听了他的请求,沉默思量着仍没有回应。

    胤见着似乎有些犹豫的继续进言道:“皇阿玛,既然阿布泰他之前跟这些蚂蚁打过交道,而且也有了不少的经验,既然现在阿布泰他主动请命,皇阿玛您不如就给他一个机会。”

    “奴才恳请皇上您给奴才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阿布泰俯首磕头后再次铿锵有声的请求。

    “既然老四你这么说,那朕就给他一次机会。”康熙说着看向阿布泰,神情严厉的带着些许杀气:“阿布泰,如果你这次再办砸的话……”

    阿布泰满脸坚毅的开口承诺:“那奴才到时任凭皇上您处置,奴才绝无任何怨言。”

    康熙听了沉着脸摆手道:“行,那你就带着人去吧。”

    “是,奴才叩谢皇上,奴才遵命。”阿布泰俯首磕头后起身快步退下。

    ”老四,你刚才为何要为阿布泰求情,朕记得,你之前跟他好似没打过交道?”康熙见人走了,转头笑着看胤,问出的话很是随意,仿佛只是随口而出。

    胤却是没有一点犹豫的回道:“皇阿玛,儿臣以前确实并没有跟这个阿布泰打过交道,不过就儿臣这一天的所见所闻。

    儿臣觉得这个阿布泰的身手不错,而且是个性子坚毅聪慧之人,再加上他刚刚一心为着下属求情,儿臣想着能帮就帮一下。”

    “哦,这话怎么说?”康熙有些好奇的眯起凤眼,略带些兴味的问。

    这个老四明知道阿布泰这次所犯的罪不轻,却依然选择当面明着帮他求情,难道真不怕他此举会惹怒他这个皇阿玛?

    还是老四已经看出他并不想过于严厉的惩罚阿布泰等人,所以才顺势而为的帮着他开脱和求情?

    胤想了想后正色道:“皇阿玛,今日这事,阿布泰他们固然有些存着侥幸之心的急功近利,不过真要说起来这些蚂蚁也确实不好对付。

    皇阿玛您只看这一箱子的蚂蚁尸体,就可看出阿布泰他们当时的危急情况,儿臣先前光是听阿布泰他的讲诉,就可以想到那些侍卫身上的伤势是如何的严重。

    毕竟那些蚂蚁连精铁匕首这样的利器都能轻松的咬碎吃进肚子里,那些侍卫的血肉之躯又如何能抵挡的住。

    现在那棵如意树虽然被烧毁了,那些蚂蚁看着似乎是没了,可那树下面的情况,儿臣估计此行依然十分的危险。

    之前那些蚂蚁畏光的事也是阿布泰第一个发现的,儿臣觉得他观察的很是仔细,看着不像是那些有勇无谋的莽夫。

    再说他刚刚一心只为他手下的那些侍卫求情,似是想把今日这事一个人一肩扛下,儿臣先不说他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不过由此就可看出他的一些本性。

    皇阿玛您这次若是另外派人去处理此事,他们一来没有和这些蚂蚁拼杀的经验,若是也存了些侥幸之心,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二来,儿臣也确实想给阿布泰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若是他此次能顺利完成差事的平安归来,那皇阿玛您看在他们英勇拼命的份上,也能稍稍宽恕他们之前的罪过。

    可若是他们不能完成皇阿玛您吩咐的差事,那不论此次他是受伤,或是死了,那也都是他咎由自取,也算是皇阿玛您处罚过他了。”

    康熙沉吟着听完他的这番话,没有再多说什么,似乎是认同了胤的话,又似乎是另有想法。

    胤这时也没有继续多言为阿布泰开脱,而是把话题转移到了那些蚂蚁身上,着重描述了这些蚂蚁身上的厉害和特别之处。

    “朕刚才只见这些蚂蚁身上的硬壳不惧利器,还真没见过它们能吃下这精铁匕首。”康熙有些惊讶的看着下面装着蚂蚁的箱子。

    胤上前从箱子里拿起一把利剑,然后慢步上前向康熙低声道:“皇阿玛,您看。”

    他说完拿起桌案上的匕首放到那只不停挣扎的蚂蚁嘴边,然后就听一连“咔嚓咔嚓”的好几声,只见那只蚂蚁激动的张嘴咬了匕首好几口。

    这时康熙也看见那把匕首上多了三四个小缺口,顿时他就有些激动的上前接过胤手里的匕首,拿着翻来覆去的看了许久。

    随后康熙也拿着匕首凑到蚂蚁嘴边,看着它依然很有精神的啃咬着匕首,然后咀嚼着囫囵的吞进了肚子里。

    胤低头看着剑尖上的这只蚂蚁,发现比他契约的那只看着大了一些,想着它刚才啃咬匕首的那股狠劲,难道这些蚂蚁是个头越大就越厉害?

    再看它挣扎着不顾腹部伤口扭动的方向,似乎是朝着桌案上那只装着红色“沙粒”的箱子。

    想来那里面的东西肯定吃着对这些蚂蚁有好处,就如同那些如意树上的树叶一样。

    阿布泰之前说他们已经把这些东西都收集了起来,但胤想着当时负责看守如意树的侍卫基本都是他的人,也不知这些收集“沙粒”的活计,他们有没有机会插上一手?

    只可惜他今日没有把苏培盛留在府里,否则当时如果有他在的话,见着这个情形,依着苏培盛的机灵,又怎会不在这件事情上主动的帮上一帮。

    正在他们父子二人盯着那只蚂蚁各有心思的时候,殿外有小太监急急的进来禀告,说是梁公公回来了。

    康熙和胤听了抬头看向殿外,两人脸上的神色渐渐的收敛着,心中都有些明了。

    既然梁九功回来了,显然是已经问出了些什么,看来如意树这件事是可以水落石出了。

210 请罪

    “皇上,今日这一切都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侥幸大意的贸然行事,才会导致如意树被火烧毁,对此奴才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皇上,奴才如今不为自己辩解,奴才只恳请皇上您能宽恕那些已经受伤的侍卫,奴才恳请皇上您能宽恕他们的罪过。”阿布泰面带愧疚的连连磕头恳求。

    听了阿布泰详细的讲诉后,康熙的面色很是难看,眼里闪过压抑的怒意。

    他没想到只是吩咐阿布泰去抓几只活的蚂蚁,他竟然就会给他搞出这么一个无可挽回的滔天祸事。

    帐篷,黑布?

    那棵如意树全被火烧毁了?

    想到以后再也吃不到如意果,再想着今日这事的罪魁祸首,康熙有些迁怒的看着阿布泰,心里的怒气是蹭蹭蹭的往上冒。

    胤静静的在一旁站着,面色也很是难看,光是听阿布泰刚才的讲诉,他就可想而知如今兰院是何种破败惨乱的景象。

    这些蚂蚁是以如意树为食,如今如意树整个都烧没了,这些蚂蚁以后吃什么?

    特别是他已经成功契约的那只,虽然这些蚂蚁看着什么都能吃下肚,但若是它们的主食少不了那如意树的话,难道以后要活活的饿死不成?

    还有那些有着奇异功效的树叶,如今竟然全都被烧毁了,想着实在是太可惜了。

    康熙皱眉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渐渐收敛了脸上的怒意,声音略带暗哑的问:“东西全都带回来了?”

    “是,皇上,那些东西如今都在殿外放着。”阿布泰有些愧疚和畏惧的低下头。

    因为他带进宫的东西里面有利器有异物,而面圣时没有皇上的许可,任何人都不能随身携带兵器。

    虽然他的身份是御前侍卫,但他现在并不是负责保护皇上安危之人,而且他又是刚从宫外回来,所以还是不能例外,因此那些东西按规矩只能被留在外面。

    康熙朝一旁的小太监示意,让人去把东西都抬进来。

    小太监颔首领命的快步出殿,不一会就见几个小太监抬着三个木箱子进来。

    那三个木箱子两大一小,几个小太监把它们小心的放在了大殿中央。

    康熙沉声吩咐人打开一看,只见第一个大箱子里装着无数数不清的蚂蚁尸体,一片艳红密密麻麻的看着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第二个大箱子里则放着三把被木架子架在半空的利剑,每把剑的剑尖上面都穿透插着一只蚂蚁。

    那三只蚂蚁此时正在张牙舞爪剧烈不停的挣扎,身子扭动的方向却都一致朝着它们的右边。

    第三个最小的箱子里则装着大半的红色“沙粒”,看着数量不少,就这么一眼看去,仿佛在红色的沙面上点缀着星星点点的银光,看着很是璀璨夺目的引人注意。

    除开前面两个箱子,这第三个箱子里装的红色“沙粒”,康熙和胤刚刚只是听阿布泰说过,现在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这就是如意树被火烧之后留下的东西?

    看着果然很不一般。

    康熙吩咐小太监把第三个箱子放到桌案上,他伸手准备拿起一些细看,胤在一旁看着忙出言阻止,只道最好还是先让他查看一下。

    康熙闻言欣慰的笑了笑,能体会到他的一片孝心和关切,可随后还是摆手示意不用他,接着就再次伸手摸向了那些红色的“沙粒”。

    那些“沙粒”接触到皮肤,触感带着些许温热,握紧后没有一点割手的感觉,反而显得很是圆滑与温暖。

    康熙有些惊异的抓起一把拿在眼前细看,发现那一粒粒沙子状的东西看着很是规则,一颗颗看着基本都是同样大小的圆状物。

    它们的整体大部分都是鲜红色,只有一些地方星星点点的透着些许银光,那些银光并不是浮于表面,而是像从内部往外的投射而出。

    那些“沙粒”看着玄妙而又漂亮,康熙拿着在鼻子前闻了闻,上面毫无一点异样的气味,干净的如同清水一般。

    康熙半眯起眼选出了一颗放在垫了黄布的桌案上,然后拿起一旁之前用来查看蚂蚁尸体的匕首。

    因为这些“沙粒”的个头并不大,所以他很是专注小心的拿着匕首轻压着割下、划开、然后慢慢的碾去。

    可惜那些“沙粒”的质地很是坚硬,尖锐的匕首在它们身上留不下一点痕迹。

    康熙试了几次后才终于放弃的丢开匕首,然后叫着一旁对此很感兴趣的胤也来试试。

    胤上前照着康熙刚才的步骤走了一遍,随后也满是惊异之色的放下了匕首。

    此时两人都没看依然跪在地上请罪的阿布泰,仿佛大殿里根本就没他这个人一样,而阿布泰也只是继续沉默老实的跪着不啃声。

    他现在只一心盼望祈求皇上能枉开一面的从轻发落,就算撤了他的官职,或是罚他打板子都好,只要不牵连他的家人,只要不降罪那些已经受伤,有可能以后会残废的侍卫就好。

    只不过他也知道他们今日犯的错太大,算是已经无可挽回的大罪,毕竟那棵如意树有可能世间只独此一棵。

    不过幸好之前那棵如意树就已经先被人所害,再被蚂蚁疯狂啃咬的损毁了一半,说来他们也只是此次事件中其中的一个参与者。

    “是不是觉得这些东西跟那些蚂蚁一样的也不惧利器?”康熙的脸上难得带了些笑意,只不过依然并没有深到眼底。

    胤若有所思的点头,随后思量着开口道:“皇阿玛,若这些东西都是如意树被火烧之后留下的,儿臣觉得它们有可能就是如意树里面的精华所在。

    而那些蚂蚁也许就是吃了如意树里面的这些精华,所以才会慢慢的产生了异变,从而导致它们现在身上的硬壳不惧利器。

    又因为这些精华本身不惧烈火,所以在那样的火烧之下,这些精华才能依然不损分毫,反而慢慢的凝固变成了现在的这种结晶。

    皇阿玛,您看这些结晶上面的银光,像不像那些蚂蚁身上的银色花纹,又像不像那些如意果果肉上面的花纹?”

    康熙听了胤的一些猜测,想了一下后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又再次看向下首跪着的阿布泰道:“阿布泰,这些东西你们都收集全了?”

    阿布泰闻言恭敬的抬头道:“回皇上,除了那半截还没有倒的树干和树根外,奴才等人在如意树周围都仔细的查看过了,全部的东西都在这。”

213 石出

    当时他听了这个消息后,那叫一个心痛和着急,可他那时在万岁爷跟前根本就没有说话的余地和机会。

    而且他私心里也知道,就算他把这件事捅到了万岁爷跟前,万岁爷也不可能会为了一个奴才,而去处置一个虽然他根本就没见过,但名义上却可能是他的侄子或是侄孙的人。

    而后他为了救儿子,想来想去也只好主动去找了索大人,毕竟太子爷也不是他想见就能见的。

    说来后面在兰院里之所以他能一手遮天的瞒住消息不往外传,也还是靠着有索大人在后面给他撑腰,帮着他处理了一些不听从他吩咐的人。

    那时他为了救出自己的儿子,就主动带着如意树树根里的汁液,还有如意树的树叶去见了索大人,并当场告知了他这两样东西的神奇效果。

    这如意树树根里那些带着血腥味鲜红色的汁液,人吃了后会立刻觉得精神亢奋的浑身散发着热气,太医把脉后说是服用后人的体质会比之前强盛不少。

    那些汁液甚至带着些许壮阳补肾的药效,所以这男人服用后的效果是尤其的明显。

    而那些如意树树叶里面的透明膏体,则能快速的止血恢复伤口,他当场拿刀划伤自己试用后,可把索大人都给看呆了。

    他本以为把这些事告诉了索大人,索大人和太子爷得了些好处后,就能帮着他先救出儿子。

    之后他再把这事禀告给万岁爷,只要这中间时间耽搁的不要太长,他应该能把这事给周旋着瞒过去。

    他原本是这样打算的,可他怎知索大人的胃口会那么大,虽然索大人帮着他救出了儿子,可之后也借此开始一次次的催促他,要他帮着带去更多的如意树树根的汁液还有树叶。

    那如意树上的树叶倒是好摘,而且摘一些平时也看不出什么,可那如意树树根里的汁液,却是每次都要他费一番功夫。

    而且每次他得到的汁液都不多,毕竟那些树根拿刀子很难才能割破,那些割破的地方要不了多久就会合拢的重新长好,而那些刀口长好后也看不出一点之前的痕迹。

    不过这点也着实帮了他,让其他人都看不出他曾经做了些什么。

    可惜渐渐的,他看出那棵如意树有些不对劲,似乎比之以前小了一些,他当时心惊胆跳的十分不安,怀疑是不是他过度的采集那些汁液,从而导致那棵如意树伤了根基。

    也为了不让别人有机会看出来,他后来才会严禁有人再接触如意树,并且还让一些已经被他收买的侍卫严加看守。

    不过那些细致隐秘的活计还是只能让他一个人来,所以他才会每次带着包袱进去,把东西搞到手后又会带着包袱出去。

    这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那棵如意树上的如意果看着越来越不对劲,他也开始慢慢的想着后路,想着要让之前那个告密的家伙做他的替罪羊。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此次有可能不能全身而退,不过只要能保住他唯一的儿子和家人,他倒是什么都能豁得出去。

    他和索大人秘密的谈好了条件之后,就在私下里做好了两手准备,他准备在第二批如意果送进宫后,就立刻找机会离开四贝勒府。

    在这期间他吩咐人找来了一具跟他个子和身材相差不大的尸体,只要让那具尸体换上他的衣服,然后再把脸划伤的毁容,好做出他被人灭口的假象。

    而他则躲到太子爷在城外的一个庄子里,只等此次的事情过去后,他再找机会和家人离京去别的地方生活。

    有了索大人预先给他的那诸多的金银,他和家人以后的日子也不用担心会过得拮据。

    不过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四贝勒府里的一个格格会小产,而且此事还会牵连到了兰院里的侍卫。

    而之后四贝勒府里的人竟然以此不准他们外出,这样一来就破坏和打乱了他之前的准备,所以他那天才没能找到机会逃出去。

    也是怪他之前存了些侥幸的心思,还以为这件事能再多瞒上一些时间。

    之后那些侍卫来审问他的时候,他是铁了心咬紧牙关的不开口,他心里那会其实已经存了死志。

    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还是下不了决心,毕竟这人都是怕死和惜命的。

    而后来要不是梁九功把他的家人都抓进宫,甚至以他家人的性命相威胁,他也不会无可奈何的吐露出实情。

    康熙和胤听完梁九功有声有色的讲诉后,康熙气得直接摔了茶盏,他脸色阴沉难看的半晌不语,眼里的杀意毫无掩饰的露了出来。

    梁九功见着愣了一下后低下头,知道万岁爷这次恐怕是不会再心软了。

    依着万岁爷一直以来的习惯,万岁爷他今日要是把这火直接发出去,那这件事情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现在万岁爷偏偏是自己硬生生的压抑住了,反而表明万岁爷心里的怒火和杀意已经到了顶峰。

    毕竟这怒气压抑的越久,这爆发出来时也就越激烈和越伤人。

    胤这时若有所思的皱了眉,思量着开口道:“皇阿玛,儿臣觉得这事情有些太过凑巧了,那个管事的刚接管这个差事不久。

    而那边如意树的研究也刚有了点结果,他儿子这么巧就出了事,也许这里面有些说头,有可能是别人给他设的套,就只等着他傻傻的往里钻。”

    康熙听了认同的点头,这设套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索额图,当然也有可能是别人,不过就最后的得利者来看,还是这个索额图的嫌疑最大。

    这个索额图行事还真是无所顾忌的胆大妄为,若是再让太子跟他接触相处下去,只怕太子以后真会被他给毁了!

    看来这个索额图果真是留不得了!

    既然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康熙反而渐渐的收敛了怒气,面上和眼里的神色看着又恢复了平静。

    梁九功见着松了口气,他倒是不在乎万岁爷会如何处置那索额图,他只担心万岁爷的身子,可不要被这些事给气出个好歹。

    “万岁爷,这,这里面装的就是那些蚂蚁?”梁九功作势偏头看着旁边的木箱子,有心岔开话题。

    “你都听说了?”康熙无所谓的摆摆手,示意他自己去看。

    梁九功躬身点头说他刚听外面的几个小太监说了,之后他走近随手打开了一个木箱子一看。

    见着那密密麻麻几乎快装满的蚂蚁尸体,他整个人惊叫着被吓了一跳的踉跄着摔倒在地。

    看着他那难看和滑稽的倒地姿势,还有那无奈苦笑扭曲吃痛的嘴脸,康熙见着反而放松的扬眉轻笑了一声。

    看着这一幕的胤暗自点头,难怪这个梁九功能跟在皇阿玛身边这么久,而且还一直备受信任和重用。

    他刚刚的那一摔虽然有些假,估计皇阿玛这会也看出来了,可他此举却还是稍稍让皇阿玛放松了些许盛怒之下压抑的情绪。

    这个梁九功,他果然很了解皇阿玛的心思,也算是个忠心耿耿还会逗乐的“实诚”人。

212 水落

    平日脸上一直挂着笑的梁九功这回严肃着脸快步进殿,他恭敬的跪地给康熙行礼道:“奴才给万岁爷请安。”

    康熙语气淡淡的叫起后,他放下了手里的匕首,摆手让一旁的小太监接过胤手里的利剑,把它又放回了大殿中央的箱子里。

    胤眯起凤眼上下打量着梁九功,他此时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再看他额角和发辫处的湿气,显然他在来之前还特意的梳洗过。

    可就算是这样,嗅觉敏锐的人还是能闻到他身上短时间内清除不掉的血腥味,再混合着他身上那稍带甜腻的熏香,似乎在刻意的掩饰着什么。

    梁九功这个人跟着皇阿玛身边多年,又怎会不知皇阿玛平日的喜好和习惯。

    他今日身上熏了这么味重的香,请安时又特意站的远,明显是知道自己身上这会的味道会让皇阿玛不喜。

    可就算是如此,他仍是给自己身上熏了香,可见他之前身上的血腥味该有多重,由此也可以相见那些被他审问的人此时又该是何种模样。

    “都问出来了?”康熙转身坐回到椅子上,接过一旁小太监送上的热茶后,他摆手示意胤也坐下好好的听一听。

    梁九功起身站好,见万岁爷此举是明着不想让四贝勒回避,他便也当作不知的开始讲诉他审问的经过和结果。

    他刚去审问那些人时,其他人还算好,他使了点手段后基本都招了,不过这些人知道的事情也不是很多,但他慢慢听着联系在一起后,还是大概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他们这些人刚到兰院时,本来排班看守如意树的事还算正常,那些负责研究如意树的人,也能在许可时间内正常的接触到如意树。

    可这种情况大概只过了十多天左右,兰院那个管事的就重新安排了换班的时间和人选,把一些人固定安排到了外围,让他们负责白天和晚上去看守兰院的大门。

    而他同时还叫人在如意树的周围拉起了没封顶的帷帐,让外围的那些侍卫平时根本就接近不了如意树。

    而其他剩下的侍卫也被排成了两班,一些人负责在帷帐外看守,不许那些名单上没有名字的人进去接触如意树。

    只有少数个把侍卫负责在帷帐里看守如意树,他们同时也负责监视那些少量被允许继续研究如意树的人。

    不过那些研究如意树的人每次进出都要被侍卫搜身,不允许他们带出任何跟如意树有关的东西。

    起先那个管事的这么做还有人不满的抗议,可后来那些抗议的人全被以莫须有的罪名撵出了兰院,甚至回到家里先后莫名其妙的出了事,慢慢的大家也都怕惹事非的闭嘴不再说了。

    特别是那几个据说已经研究出一些结果的人,他们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也不知这些人到底是死了还是失踪了,这未知的恐惧越发让剩下的那些人心慌和害怕。

    其实后来这段时间兰院里能接触如意树的人并不多,那些负责研究如意树的人心里都怕了乱了,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上面,每次也就是应付的做做样子罢了。

    不过在这期间,那个管事的倒是每天晚上都要去看看那棵如意树,而且每次手里都会拿着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包袱,然后走的时候又带出来,也不知那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东西?

    兰院里看见他这异常举动的人虽然心里有疑问,可又因为害怕而不敢直接问出来,大家只能继续闷不啃声的当做不知道。

    后来有一个胆子稍微大一点,负责研究如意树的人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把如意树异常的消息传出去派人去宫里告密。

    可惜等宫里来人询问时,却被那个管事的给糊弄了过去,而那个告密之人的身份也随之暴露了。

    此事被那个管事的知道后,才下令完全禁止再有人去接触如意树,而且同时加派了看管他们这些人的侍卫。

    而这时已经知道那棵如意树有些不对劲的人,私心里为了躲灾和避祸,也都纷纷老实的默认了此事。

    可让他们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那个告密的人并没有因此被赶出兰院,而是被一个侍卫严加看管了起来。

    大家私下看着都觉得这个情况不对劲,怀疑这人弄不好要被当成替罪羊的推出去。

    慢慢的,这个管事是听命于太子爷和索额图索大人的事,这个消息不知被谁阴悄悄的传了出来。

    大家听了后就更是不敢反抗和有别的心思了,毕竟太子爷是何种身份,他们哪敢跟太子爷对着干,又不是嫌命长了。

    听了他们这些人大同小异的回答后,梁九功再去审问那个管事的,为了撬开他的嘴,他着实是废了一番功夫,最后还是使了些不可说的手段后,那人才老老实实的招了。

    那个管事的直言他原本就是太子爷的人,这次是使银子又托了关系,才好不容易得了这个差事。

    当然最主要的,也是因为万岁爷看重这个如意树,所以他才会被太子爷和索额图索大人从下面挑选而来。

    虽然索大人不久前才被万岁爷呵斥的降了职,但他毕竟是太子爷的亲舅舅,而且太子爷又一向亲近他,这底下人又哪会看不懂眼色的得罪他。

    他一开始是准备好好的当这个管事,也是想让万岁爷看看他的本事,也许以后还会因此再找到一条出路。

    所以在那些负责研究如意树的人发现了一些特别的事后,他才会大着胆子暂时压着没有上报。

    他不知到底是该直接上报给万岁爷,还是该如之前索大人叮嘱交代的那样,有了发现后首先要跟太子爷和索大人那里打声招呼。

    谁知这还没等他想明白,他家里唯一的独子就出了事,他的儿子竟然因为口角打伤了一个宗室皇亲家里的庶子。

    现在那个皇亲家里的姨娘,也就是那个庶子的额娘,正在闹着不依不饶的叫着想要他儿子的小命。

    虽然那家只是一个没什么权势地位的宗室皇族,但他们毕竟都是姓爱新觉罗的,他一个汉人管事又哪能与之对抗。

    所以他的儿子才会这么明着在大白天就被人从家里抓走,那些人还当场就打折了他儿子的一条腿。

    甚至在把他儿子拖走前,那领头之人还得意嚣张的说是叫他们等着给他的儿子收尸。

215 算计

    索额图见太子能听进去他的规劝,忍不住老泪纵横的闭了闭眼,深恨他之前的心存侥幸和那无尽难以满足的贪欲。

    若是之前他得了些好处就早点放手的话,事情也不会弄到如今难以处理的地步和局面。

    当初他之所以派那个管事的去四贝勒府上,一是觉得那棵如意树确实有些奇异之处,想要把这个好处牢牢的掌握在太子和他的手中。

    二就是他有些怀疑四贝勒在如意树这个事情里身处的角色,还有其中牵扯着一些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关系。

    虽然这些年四贝勒一直跟在太子身后办事,基本上事事都在为着太子着想和打算。

    每每有了功劳或是万岁爷的赞许,他也会主动退让的站到太子身后,一副以太子马首是瞻的忠臣模样。

    旁人都觉得四贝勒此举是对太子的一片忠心,可他看着却觉得四贝勒背后是另有心思和谋算。

    这么些年看下来,他总觉得这个四贝勒不像是一个肯屈居于人下之人。

    可他这几年规劝太子不要太相信四贝勒的话,太子总是不肯相信,总觉得是他疑心太重,要不然就是说他没有证据。

    的确也是,这几年他几次试探四贝勒,四贝勒几乎都没有露出马脚,这让他在太子那里也渐渐的没有了说辞。

    不过这次四贝勒府邸如意树的这件事一出之后,他就觉得这是四贝勒终于不甘的露出了些许痕迹,他也越发的对四贝勒胤警惕和防备了起来。

    再说之后四贝勒府里还传出一个格格怀有身孕,而且这个孩子是伴随着那棵如意树而来,四贝勒府里还有人大肆传言,说是这个还未出生的孩子是个大有来历的。

    这出生在皇家的孩子,“大有来历”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不愿多谈。

    虽然四贝勒对于这个传言没有回应也没有特意压制,但他越是回避着不管不问,他反而却觉得四贝勒此举是心虚或是另有目的。

    所以他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越发觉得四贝勒是居心叵测的窥视那太子之位,甚至因此想要对太子不利。

    其实一开始他对如意树这事是呲之以鼻的,认为这就是一个人为弄出来的祥瑞和吉兆,全是假的骗人的。

    可等他后来真正品尝到如意果的美妙滋味后,他才打消心里怀疑的相信那棵如意树果真不是凡物。

    可越是如此,他也就对如意树和四贝勒两者越发的关注。

    毕竟若是这棵如意树真不简单,那它为何会蹊跷的出现在四贝勒府里,为何不是别的什么地方?

    这让他觉得四贝勒对太子的威胁是越来越大,对那个格格肚子里传得沸沸扬扬的孩子,他也有了一些难解难忍的杀意,觉得那个孩子最好还是不要出生为好。

    他当时明着派了那个管事的去兰院主事,其实暗地里他还派去了一个另有任务,并负责监视他行动的人。

    所以当那些研究如意树的人有了一定的研究结果后,他也算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个消息。

    其实要不是有他在后面撑着和帮手,难道只凭着那样一个管事的,还真能把这么重要的事给隐瞒下来。

    当时他听了那个暗探回禀的消息后,他就知道那个管事的动了别的心思,所以他才会叫人去挑唆那个管事的儿子,让他去跟一个他惹不起皇室宗亲家的庶子对上。

    他此举就是为了逼那个管事的来主动投靠,这回有了他的儿子在手,他也不怕那个管事的能翻出天去。

    而事情也果然如他所料想的那般,那个管事的为了救出唯一的儿子,他开始不遗余力的主动送上些好处。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事,那棵如意树会如此的脆弱和敏感,只不过是采集了一些树根处的汁液和树叶,竟然就会让那棵如意树怪异的越长越小,而且那些如意果也渐渐变得有些不太正常。

    后来再出了有人试图向梁九功告密一事,他这时才发现事情不好,若是瞒不住的话,有可能这事会牵连到他头上。

    本来他已经对此做了几手准备,却不知人算不如天算,他最终还是栽在了一件小事上。

    之前他派去监视那个管事家中的探子前来回禀,说是见着宫里面的人前去把那一家人都带进宫了,他就知道事情不好。

    本来依着他和那个管事商谈的结果,是要他那日自己找机会逃出四贝勒府,到时候再找一具跟他相像的尸体来个金蝉脱壳,好借此作出他被人灭口的假象。

    虽然此事他们明着是这么商定的,但其实他暗地里已经找了人决定要真的对那个管事的出手,来一个真正的灭口。

    毕竟有些秘密只有死人才不会暴露的说出去。

    这期间也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他才会放任那个管事的家人继续好好的活着,一心只等着此事了结后他再派人去斩草除根。

    他这么做也顺便可以降低那个管事的对他的防备和警惕,让他以为自己真的会按照他们之前商议的法子行事。

    他原本是打算以此来脱身,毕竟这段时间他真正接触的人只有那个管事的,其后那些被收买的侍卫,也都是他吩咐那个管事的以他的名义行事。

    其他人就算有点小道消息,可只要是没有真凭实据的话,依着他是太子亲舅舅的名头和关系,就算万岁爷那里对他有些不满和怀疑,可多少也会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宽恕一二。

    他觉得自己只要能忍到太子继位,到时候他也能做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只可惜万岁爷的身子向来康健,太子能继位的时间也不知还要等多久,再加上这些年万岁爷重用明珠等人,对他是越发的不信任和诸多为难。

    所以他这几年才有些急躁了,毕竟太子底下的那些皇子阿哥成年长大的是越来越多,再加上还有一个一向与太子不对付的直郡王,他总是觉得太子这个位子坐的不稳当。

    他总担心有一天太子他这个位子坐到头了会被人扯下来。

    这个人有可能是太子兄弟中的某一个人,但也有可能这人是那高高在上的万岁爷。

    就因为这些担心和不安,所以他这几年才会做事失了章法的有些冒进,导致有些事情上被人抓住把柄的捅到了万岁爷跟前。

    而之后万岁爷对他的疾言厉色和处罚,也让他明显能看出万岁爷对他的不喜和杀意。

    也许这次,他是真的脱不了身,真的要栽了!

    索额图想着有些无奈颓废的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口再跟太子交代一些紧要的话。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急冲冲的进殿后跪地行礼道:“太子爷,万岁爷派人来叫您过去,说是有事要说。”

    太子闻言和一旁脸色难看的索额图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还有那注定的绝望和无奈。

214 示弱

    毓庆宫

    “舅舅,你糊涂啊!”太子失望烦躁的扶额,随后痛心疾首的怒斥,可看着舅舅那颓废老态的模样,他后面那些指责的话却也说不出口了。

    前几日如意树和如意果出问题的事他早已知晓,但却万万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跟他的舅舅索额图扯上关系。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舅舅把这个事情瞒得死死的,他这里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说来也是他太相信自己这个舅舅了,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在背地里玩这一手。

    他也是直到今日舅舅来主动坦白,他才知道如意树这事是他这个舅舅一手折腾出来的。

    前些时候舅舅打着宫外寻找到一个神医的名头,叫人送了些据说是神医亲手所配的药酒给他。

    他喝了药酒后感觉效果很好,近段时间他的精力旺盛,感觉体魄也越发的强盛,他还考虑着要不要送一些药酒去给皇阿玛,也好让皇阿玛知道和体会他的一片孝心。

    可他现在才知道那哪是什么神医配出的药酒,那些其实就是那棵如意树树根里的汁液,再稍稍少量混合着白酒加工而成。

    他真是没想到舅舅这回竟然连他都骗着瞒着,只怕要不是如今见事情败露了没法子挽救,舅舅这会才不得不想着来找他告知实情。

    可他如今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个错误?

    上次为了底下官员肆意敛财贪墨灾银的事,他已经为了舅舅跪求皇阿玛他枉开一面。

    而今又出了这事,还跟那棵明显来历不一般,让皇阿玛也很是关注的如意树扯上关系。

    这次他要如何跟皇阿玛开口,如何才能再次救得了舅舅?

    其实若是舅舅能早点告诉他实情,他或许还能想些别的法子救上一救。

    可现在皇阿玛那里都已经把相关之人带进宫里严加审问,搞不好现在都已经有了明确的证据,他又该如何才能改变皇阿玛的心思和决定?

    还有四弟胤,先前那个小太监来回禀,说是今日一早四弟就跟那个被皇阿玛派去兰院的御前侍卫阿布泰一起进了宫。

    他们一行人此次不但带着那些有嫌疑的相关人士,好像还随身带了几个木箱子?

    也不知那箱子里面装着些什么?

    是不是跟舅舅此事有关的一些证据?

    太子想着有些不悦的忍不住责怪起四弟,虽然他觉得此次的事,也许跟四弟胤没什么关系。

    可若是四弟他明知道这件事牵连到了他的舅舅索额图,却不想着主动派人告知,甚至还蓄意隐瞒的话。

    就算此次四弟他心里也许是为了他着想,不想舅舅索额图的事把他也牵连进去。

    可只要想着四弟胤也有事瞒着他,他心里就不禁有几分迁怒,觉得四弟如此做是对不起他,也算是间接的背叛了他。

    就像他的舅舅索额图一样,明着都是为了他好,为着他着想和打算,可怎知每次的结果却都是无情的坑了他。

    索额图见着太子脸上的为难和着急,想着他今日来此的目的,他下定决心的开口道:“太子,这次若是万岁爷那里一定要追究和严厉的处罚微臣。

    那舅舅我只求太子你先保全自己,不要贸然的去为我求情,不要让万岁爷因此事而对太子你失望和疏离。

    只要太子你一日还是大清的太子,你日后就会是大清的下一个皇帝,至于今日舅舅这里的事,你就不要再管了。

    舅舅如今只拜托你一件事,不管如何,希望你能看在舅舅和你多年的情分上,帮着给舅舅留下一丝香火,不要让舅舅这一脉因此事而断绝。”

    “舅舅,你不要这么说,这个事情不会如此严重的,皇阿玛那里应该不会对你”听了这些绝望中带着些许死气的话,太子有些急切和激动的想要开解他。

    索额图却是摆手略显平静的制止道:“太子啊,你以为舅舅我会看不出来,万岁爷他早就对我起了杀心,就算这次不是因为这个事,以后只要有了机会,万岁爷他还是会拿我开刀的。”

    太子见舅舅他这么说,再想着上次他为舅舅求情时,皇阿玛眼里的不悦和失望,还有那无尽寒凉的杀意,他慢慢的就闭嘴低下了头。

    “太子,以后,舅舅有可能就帮不了你了,太子你也长大了,该懂得保护自己了。”索额图一脸疼爱的看着太子,这个他姐姐拼命生下的孩子,心里的万语千言这一瞬间却喉咙哽咽的几乎说不下去。

    “舅舅!”太子心里难受的红了眼,张开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索额图有些逾越的伸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他平静了一下心绪继续叮嘱道:“太子,你的那些兄弟,你是一个都不能相信。

    就算是一直跟着你的四贝勒,他也绝不是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和忠心耿耿,更别说还有直郡王,还有八贝勒等人在一旁虎视眈眈。

    太子啊,你要知道这大清的皇帝只有一个,这大清的太子也只有一个,在你的那些兄弟里,几乎就没有简单甘于平凡之人。

    毕竟你们都是万岁爷的儿子,身体里都留着爱新觉罗家的血液,那个龙椅,那个皇帝宝座,多少年来让一些父子手足相残,那是累累白骨堆砌而成,是被鲜红给染红的。

    太子你以后千万不能大意,也不能心软,你的那些兄弟,你都要警惕和防备着,千万不能给机会让他们把你拉下来,也千万不能让万岁爷对你失望和厌弃。

    所以这次舅舅的事,太子你就不要管了,这求情虽然也要求,可却不能跟万岁爷对着干,当然也不能转变得太快,以免让万岁爷以为你有了别的心思。

    或是甚至已经开始隐瞒并欺骗于他,万岁爷这个人疑心很重,掌权和掌控欲就更重,太子你以后千万不能犯了这个大忌,以免万岁爷对你有了戒心和打压的心思。

    这次的事,太子你就照实跟万岁爷说,就说之前是我故意瞒着你行事,你是到今天才知道实情的。

    等万岁爷当面问你的时候,太子你还要露出些许对我失望和受伤的情绪,之后你再对着万岁爷孺慕亲近一些,要让万岁爷觉得你以后能依靠的人就只有他这个皇阿玛了。

    示弱与人,示弱与敌,都能很好的争取到时间,能暂时回避和保护好自己,也能让你那些兄弟没有机会把这次的事牵连到你身上。”

    “舅舅……”听了索额图这样真心关切,语重心长的诸多叮嘱,太子红着眼难忍心里的酸涩之意,忍不住激动不舍的抓紧了他的手。

217 醒了

    见阿布泰等人抬着两个木箱子走了后,胤立即开口吩咐苏培盛,叫他挑一些人再下去底下的洞里面看看,找一找有没有漏网之鱼。

    这时旁边有一个年轻侍卫上前,说是有事要跟贝勒爷禀告。

    胤闻言看了他一眼,随后心下一动,就叫人跟着他去了前院。

    等回了前院书房,胤接过那个侍卫从怀里掏出的荷包,他打开来一看,见里面果然装着那些红色的“沙粒”。

    虽然数量不多,只有一小把,但也算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胤随即叫人赏了这个侍卫,然后才笑着叫他退下。

    见人走了,胤把那些红色的“沙粒”倒在手心里细看,发现果然跟他之前在宫里面看见的一模一样。

    只可惜那些侍卫里机灵的就只有刚才那一个,若是能再多几个,那他如今手里的这些红色“沙粒”也就不会这么少了。

    想着这些,胤仔细的把东西装好,把那个荷包收进书柜里,然后又叫人把那个装了蚂蚁和如意树树枝树叶的箱子拿到书房。

    胤本做好了脑子里和耳朵里又要被哼哼唧唧声音包围的预感,只不过让他诧异的是,等那个木箱子被摆到了桌案上,他的耳边依然清清静静地没有一点异动。

    这是怎么了?

    是那只蚂蚁出事了?

    还是它待不住跑了?

    胤皱眉有些紧张的打开了箱子,他低头仔细的找了一下,才在最底层的一片叶子上看见了那只蚂蚁。

    见它还好好的待在里面,胤顿时松了口气,不过还是有些弄不明白它此时为何没有发出声响?

    总不可能之前他听到的声音都是幻觉吧?

    胤想着伸手把那片叶子小心的从里面拿出来放在桌案上,他低头靠近细看,才发现那只蚂蚁如今正歪斜着躺在叶子上,看着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它这是睡着了?

    胤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只蚂蚁好像长大了不少,此时它身上的硬壳看着也比之前更红了一些。

    他之前滴落在这只蚂蚁身上的鲜血也似乎消失了,看着就像是被这只蚂蚁身上的硬壳吸收了一样。

    胤很感兴趣的看了半晌,然后伸指推了一下蚂蚁的身子。

    他推一下,那只蚂蚁动一下,他再推一下,那只蚂蚁又再动一下,可看着就是不醒。

    这也睡得太香了!

    胤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微微勾起,凤眼里闪过几丝略带温暖的笑意。

    接着他似乎是玩上了瘾,趁着这只蚂蚁目前毫无知觉和防抗的时候,把它的身子小心的勾着转着给看了个遍。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动静有点大有点频繁,在他又一次试图要看那只蚂蚁的腹部时,那只蚂蚁突然伸出手脚牢牢的抱住了胤的手指。

    似乎只有这样它才不会再被打搅,才能继续好好的休息一会,能好好的睡上一觉。

    当胤的手指刚被那只蚂蚁抱住时,他心里陡然一惊,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准备抽手甩开。

    还好在他的心底深处,总觉得这只蚂蚁应该不会伤害他,所以才又在第一时间停下了抽回手反抗的动作。

    这会胤把自己的手指竖起来拿到眼前细看,也许是身处的位置变了,那只蚂蚁又抓得不紧,这一会功夫它就从手指尖一下子滑落到了手指底部。

    感觉整只蚂蚁就像是卡在了胤的手指缝隙间,看着有种可怜又可爱的怪异感。

    随后那只蚂蚁像是有所感知的动了动身子,然后它的六只“手脚”磨蹭着紧了紧,像是不舍得放手抱得更紧了些。

    看着它不自觉的亲近举动,胤心里是一片柔软与好笑。

    他这个人从小就喜欢养狗,一是因为他那时身边需要陪伴和玩伴,而且狗这种动物很是忠心,一般不会轻易的背叛。

    二就是他喜欢那种被需要被亲近被信任和在乎的感觉,他也喜欢狗狗这种软萌的东西,看着一举一动都很是讨喜和可爱。

    现在这只蚂蚁也给了他同样的感觉,让他之前郁闷的心情都变好了一些。

    此时苏培盛一进入书房,就见贝勒爷正低头有些怪异的,甚至是温柔带着些许笑意的看着自己的手?

    贝勒爷这是在干什么?

    苏培盛一时间有点懵。

    可等他走近了再看,却是立马被吓了一跳,原来贝勒爷不是在看他的手,而是在看那只抱着他手指的蚂蚁。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苏培盛张着嘴有些心惊肉跳的胆寒,他可没忘记这些蚂蚁的厉害之处。

    贝勒爷这会这么大意的让蚂蚁抱着他的手,也不怕这只蚂蚁饿极了会张开嘴咬上一口。

    想着兰院里那些躺着依然昏迷不醒的侍卫,想着那些血肉模糊露出白骨的伤口,他一身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

    “贝勒爷,您,您这是……”苏培盛有些结巴的拿手指了指。

    胤见着他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随意的摆手示意他有话就说,不过却是依然没有把他手上的蚂蚁弄下来。

    苏培盛见贝勒爷这么不在意的模样,只能有些心慌的咽了咽口水,不自觉的压低声音道:“贝勒爷,奴才叫人下去看了,那下面被清理的很干净,他们点着火把找了很久,也没再找着有用的东西。”

    胤听他这么说,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又低头看了抱着他手指睡的呼呼的蚂蚁,本来还想给它找一个伴的,这回看来是没希望了。

    他皱眉想着阿布泰等人带进宫的木箱子,想着里面那些被细铁签插着的小蚂蚁,也许只能等皇阿玛那里有了结果后,他才能等皇阿玛主动的赏下一只来。

    依着皇阿玛一贯的大方,那么多只蚂蚁里应该有他的一份。

    “那些被烧的树干和树根呢?”胤问完后接着道:“也被阿布泰他们带走了?”

    他可没忘记,先前阿布泰他们可是抬着两个木箱子走的。

    苏培盛见着贝勒爷那略带失望的模样点头道:“是,贝勒爷。”

    “他们清理的还真干净。”胤有些无奈的轻笑了一声。

    “贝勒爷,您看兰院下面的那个大洞,要不要奴才吩咐人用泥土来填满修缮一下?”苏培盛想着那个深不见底的洞口,这人要是一个不注意掉下去,搞不好就会直接摔死。

    “先不用管它,等皇阿玛那里有了吩咐后再说。”胤说着不自觉的又低头看了一眼那只蚂蚁。

    苏培盛听命的点头道:“是,贝勒爷,奴才知道了。”

    “你”胤本准备再问问兰院里那些受伤侍卫的情况,谁知就在这时,那只抱着他手指的蚂蚁动了动,然后胤耳边就响起了那熟悉的哼哼声……

    那只蚂蚁,它醒了!

216 挖空

    湛青色的马车从宫外驶出,慢慢向着四贝勒的府邸行去。

    胤没理会旁边有些坐立不安的苏培盛,只皱眉沉着脸想着之前在宫里的事。

    虽说关于如意树一事的始末,梁九功都已经查问明白,可看皇阿玛的言行态度,他却有些摸不清皇阿玛的心思。

    除了刚得知此事和证实确实是索额图所为时,皇阿玛难忍气愤震怒的摔了茶盏,可之后皇阿玛却是喜怒难辩的再没有任何的命令传下去。

    若说皇阿玛是想要严惩索额图,可却不知为何隐忍的没有当场发作。

    可要说皇阿玛要再次枉开一面的放过索额图,他又觉得有了今日之事,皇阿玛应该不会再继续容忍索额图的不敬和胆大妄为。

    那最后就只有一个可能,是皇阿玛他还在考虑太子对于此事的想法,又或是皇阿玛他还摸不清太子在这件事里所处的位子和角色。

    毕竟索额图是太子的亲舅舅,两人又一向亲近,难保索额图这次敢如此行事,背后没有太子的默认和支持。

    这次若是真要处置索额图的话,依着皇阿玛对太子的在意和看重,皇阿玛不可能不先跟太子打声招呼。

    看来皇阿玛也深知太子对索额图这个舅舅的感情,不想因为这件事或是索额图这个人,而跟太子有隔阂和心结。

    也许这会皇阿玛就是在等着太子亲自去见他,然后再看看太子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到底如何。

    不过不过怎样,这索额图的结局几乎已经是注定了,毕竟他的心思不正不臣,皇阿玛就算是为了太子着想,也不会容许他再留在太子身边。

    胤随即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之前梁九功去审问的那些人里,苏培盛告知他里面其中一个就牵扯到了钮钴禄氏小产一事。

    可刚刚梁九功却丝毫没有提这件事,是梁九功他之前一心只审问了如意树之事,还是他已经问出了些什么,可是却因为他当时在场,所以他才不好明讲?

    若真是如此,那钮钴禄氏小产一事背后的主谋是谁?

    是他一直以为的老九?

    又或是另有其人?

    苏培盛见马车慢慢的停了,他拉开车帘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就先下车拉起帘子低声提醒道:“贝勒爷,已经到府门口了。”

    胤淡淡的点头后下了马车,想着在他出宫前还未回宫复命的阿布泰,他一进府就吩咐苏培盛找人去问。

    等得知阿布泰等人还在兰院没离开后,他没有回前院休息就直接带人去了兰院。

    刚一进入兰院,胤先就见着院中的一片狼籍,地上到处都是暗红色已经凝结的血迹,还有许多被火烧后焦黑的痕迹,看着凄凄惨惨的让人不忍直视。

    等他转头再看向原先如意树的地方,只见那里此时正围满了侍卫,一片闹哄哄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胤皱着眉迈步走近一看,虽然他之前听阿布泰描述过这个情景,可此时他亲眼见着,却还是让他有些惊讶的愣了一下。

    看着那个几乎够一个成年男子随意进出的大洞,胤只觉得阿布泰之前说的还不够清晰和严重。

    此时那个洞口边上的地上正拉着一条粗粗的绳子,一头牢牢的绑在了院子角落里的一口水缸上,一头正垂直落入那个洞口深处。

    这时旁边看见他的人赶紧退后了几步,大家互相提醒招呼着向四贝勒行礼问安。

    胤见了随意的摆手叫起,还没等他开口问阿布泰此时人在哪里,大家就听见那个黑洞里似乎有人在喊着什么?

    这时听见声音的众人赶紧上前拉起旁边的绳子,几个人用力往后把一个人从那个大洞里拉出来。

    胤皱眉走近一看,见这个刚被拉出来的人就是阿布泰,不过他此时的模样可比之前在宫里时还要更狼狈几分。

    阿布泰气喘吁吁的从洞里爬上来脚落了地,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先见着了一旁的四贝勒。

    想着之前在宫里时,四贝勒在皇上面前进言帮了他一把,阿布泰心里就是万分的感谢和感激,所以他赶紧笑着上前给四贝勒行礼请安。

    胤见状也笑着摆手叫起,问他此次的差事办得如何了。

    阿布泰点头直言不负所托,他们这次没有让皇上失望,他边说边回头叫那些侍卫把绳子放下去,这下面还有人还有一些东西没拉上来。

    胤见着阿布泰此时满脸放松的样子,就可想而知他此次的差事办得算是符合他的心意。

    阿布泰见四贝勒一直好奇的看着那个大洞,逐上前略显殷勤的跟他解释起来。

    他们这些人来到兰院后,把如意树树干处的洞口挖大了一些,然后他叫人先用绳子拴着灯笼慢慢的放下去,他想先看一看这底下的情况到底如何。

    可惜出乎大家之前所预想的,那个洞里面真的很深,他们放了老长的绳子感觉那个灯笼都没有落到实处。

    之后他带着人拿着火把下去后,才发现那个洞底下是又深又大,他们看着都有些心惊胆跳,深怕这地面上站的人多了这洞的上面就会塌方。

    毕竟这下面几乎都被那些蚂蚁挖空了,看着那曲曲折折密密麻麻的一个个小洞,他们都在猜测这底下是原先就有这么一个大洞,还是最近才被那些蚂蚁给挖空了?

    也不知那些泥土都到哪去了,难道是被那些蚂蚁吃了?

    不过好消息就是他们在底下发现了一些刚出生不久的蚂蚁,虽然是刚出生的,可看着基本都有黄豆大小。

    也幸好那些蚂蚁都是刚出生的,他们拿着火把围堵,再用一些找来的细铁签扑杀后,除了一些不慎挣扎出逃时被火烧死的,其它的蚂蚁他们抓了不少。

    这次他们行事都万分的谨慎和小心,所以基本都没有人受伤,这也是阿布泰最高兴和最满意的一点。

    等底下洞里的人全都被绳子拉上来,当然中途还有一个被绳子绑紧的木箱子。

    阿布泰上前打开一看,胤见里面装着密密麻麻的细铁签,基本每一根上面都穿透着一只小蚂蚁。

    它们此时都在疯狂的挣扎着,有些靠近木箱边缘的蚂蚁,已经开始愤怒的啃咬着靠近嘴边的木头。

    阿布泰等人见着吓了一跳,幸亏检查后发现那个木箱子还没有被啃穿,那些蚂蚁没有一只逃出去。

    胤见着这么多蚂蚁有些眼热,不过想着他已经契约成功的那只,他又快速的收敛了心思。

    阿布泰不好意思的看着这地上的一片狼藉,只说他待会会叫人来好好的收拾一番。

    至于那些受伤的侍卫,等他回宫复命后再派人来接,目前就只能再麻烦四贝勒派人照看一下。

    胤闻言只道他不需要如此的客气和见外,随后他提醒阿布泰最好还是赶快进宫去向皇阿玛复命,希望皇阿玛到时能看在他此行顺利的份上对他们枉开一面。

    阿布泰听了感激感动的连连向四贝勒道谢,然后才叫人带着东西准备进宫去向皇上复命。

219 诱惑

    这时胤也发现他此时耳中的那些哼哼声跟之前有些不同,里面似乎带着点急切和激动的味道。

    胤拿着荷包快速转身的回到桌案边,见苏培盛一脸诧异和惊慌的拿手指着前方。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胤见原本趴在树叶上睡觉的蚂蚁,这会正摇晃着手脚向着桌边走去,只怕再走几步就要掉下去了。

    估计苏培盛是怕那只蚂蚁掉下去才会叫的,胤皱眉如此猜测。

    苏培盛见贝勒爷回来了,顿时就松了口气。

    毕竟这只蚂蚁那么凶,他可不敢伸手去接,可依着贝勒爷对这只蚂蚁的喜爱,若是它掉下去真有个好歹,苏培盛又怕贝勒爷会因此怪罪于他。

    这一紧张,他就完全忘了这些蚂蚁身上的硬壳,是连匕首连戳几十下都毫无损伤的坚硬。

    胤见着那只蚂蚁此时有些危险的举动,本还准备伸手去接,谁知中途那只蚂蚁却会突然改变了方向,开始呼哧呼哧的往那个装着如意果果皮的箱子上爬去。

    也幸亏那个箱子并不高,才让此时手脚有些迟钝的蚂蚁能慢慢的一步步的往上爬。

    胤看了一眼它之前趴着的那片如意树树叶,还有桌案角落处装着树枝和树叶的木箱子。

    看来这些果皮相比于那些树枝和树叶,对于这只蚂蚁的诱惑力显然要更大一些。

    胤这时也没有阻止那只蚂蚁的举动,而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它晃晃悠悠的爬进了箱子里,然后就近抱着一块果皮就开始埋头用力啃。

    这时胤耳朵里那些哼哼声的味道也变了,里面带着一些兴奋激动和满足的意味。

    胤发现他现在虽然听不明白这只蚂蚁具体在讲些什么,但这其中所蕴含的意思或者是心情,他细细体会之下倒是能明白一二。

    只不过现在时间还短,想来等以后时间长了,他应该就能听明白的更多也更准确,不过就是不知这种“能力”是单向的还是双向的?

    若是以后这只蚂蚁也能听懂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就好了,估计到了那时他才可以称为是成功的契约了一只异兽。

    胤满怀希望的想着低头看去,见那只蚂蚁它啃一两口果皮后还会休息一下,像是这会吃东西累着了它似的。

    要不是此时耳中依然是那不变的哼哼声,胤几乎都快以为这就是它在吃力喘息的声音。

    此时那只蚂蚁它那六只手脚紧紧的抱着那块果皮,好像生怕这怀里的美食会被人抢走了去。

    胤发现在它吃东西中间间隔休息时,那只蚂蚁它还会用头不停的亲密摩挲着那块果皮,满含着一股不舍放手与格外珍惜的意味。

    它头顶上的两根触须也抖动的很是频繁,似乎在表示着它此时激动难耐的心情。

    胤看到这里,倒是觉得这些果皮可以暂时先留着,等这只蚂蚁能听话懂事的时候再切一点喂它,这有了奖赏的激励,也许他可以试着开始慢慢的训练这只蚂蚁。

    见它吃一会停一会的可爱小模样,胤想起他手里的那个荷包,他打开试探性的抓了几颗红色的“沙粒”出来,然后把它们放在了距离箱子不远处的桌案上。

    他倒要看看这只蚂蚁待会会怎么选?

    也不知它是更喜欢如意果的果皮?

    还是更喜欢如意树被火烧之后留下的那些红色“沙粒”?

    只可惜胤耐心的等了一会,那只蚂蚁却是毫无反应自顾自的继续吃着果皮,好像一点都没感觉到那些红色“沙粒“对它的吸引力?

    胤有些皱眉不解,难道这些蚂蚁并不会吃这些如意树被火烧之后留下的精华结晶?

    还是那些如意果果皮对它的诱惑力更大,所以才让它无视了那些红色“沙粒”的吸引力或是味道?

    这些如意果的果皮是如意树刚出现时摘下来的,它们身上当时保留的精华能量应该是很纯粹的。

    而这些蚂蚁据说却是刚出生不久,也许那时经过索额图派人采集树根处的汁液时,确实是伤了那棵如意树的根基。

    有可能之前兰院的那些蚂蚁吃到的如意树,已经是精华能量被消耗或是减弱了不少的如意树?

    所以它现在吃着这些果皮才会这么的兴奋和激动,相比而言,那些红色“沙粒”对它的吸引力就弱了一些。

    胤也不知他的这个猜测对不对,不过他随即就试探性的拿起了那块果皮抖了抖。

    见那只蚂蚁牢牢的死抱着不放手后,他干脆拿手狠心的用力一推,这次直接把那个蚂蚁推着掉在了桌案上。

    突然间被这样的打搅和攻击,可把那只蚂蚁给摔懵了,它六脚朝天晃悠着动了动,一时间竟然不能自己翻身站好。

    胤这时则赶紧把手里的果皮丢回了箱子里,然后叫着苏培盛赶快把箱子拿出去放好。

    等苏培盛快步出了书房后,那只蚂蚁好似才回过神来,它挣扎着爬起来开始在周围不停的转圈,头顶上的触须极速的颤动,像在找着什么心爱的东西。

    好半晌后,它才放弃的慢慢停下了脚步,整个身子呆在那一动不动,看着真有股可怜兮兮被深深伤害了的感觉。

    胤垂眉见着这一幕,眼里的笑意不自觉的加深,随后他补偿似的伸手把那几颗红色“沙粒”往它的方向推了推。

    胤静静等着它之后的反应,想看看它到底会不会吃下那些红色的“沙粒”?

    这时那只蚂蚁似乎又发现了什么让它感兴趣的东西,它头顶上的两根触须开始有规律的快速抖动,然后就摇晃着身子向那些有着红色“沙粒”的地方走去。

    胤看着它拿手脚拨动那几颗红色的“沙粒”,然后把它们渐渐推着小心的移动到了一起。

    接着它就把整个身子趴在了上面,似乎这样强硬的霸占了以后,就不用再怕这些东西会被人抢走了。

    胤这时虽然没见它吃下那些红色的“沙粒”,但它此时的举动和态度却已经表明了它内心的想法。

    当然此时与之相伴的,是他耳朵里那些带着满足兴奋意味的哼哼声。

    虽然才跟这个小东西相处不久,但胤却觉得自己很是喜欢它,也更想知道更多的,关于如何契约异兽的事。

    也许等他以后补全了契约异兽的详细步骤后,他就能跟这只蚂蚁互相交流了,也许到时双方都能听懂彼此想要表达的意思。

    胤想着日后的这个可能,凤眼里闪过一丝期待与盼望,他觉得近期还是有必要找个机会再去皇阿玛的小书房一趟,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当初他曾经看过的那个话本。

218 口粮

    见那只蚂蚁似乎是睡醒了,胤这时也顾不得再跟苏培盛交谈,听着脑子里和耳朵里那不停的哼哼声,他这次难得的没有觉得心烦和不耐。

    胤把手指举起靠近眼前细看,见那只蚂蚁有些迟钝的摇了摇脑袋,它头顶上的那两根触须轻轻的抖动了几下。

    然后它像是才发现自己身处于何地的顿了下,抱着他手指的六只手脚磨蹭着动了动,上面的细毛摩擦着皮肤让人觉得有些轻微的刺痒。

    胤心里觉得有些柔软和好笑,感觉它现在好像还没有完全清醒。

    一旁的苏培盛见着这一幕,整个人就更加紧张了,他有些畏惧和不安的上前一步,生怕会惊到那只蚂蚁的低声提醒:“贝勒爷,您小心啊!它可醒了,您小心它咬您!”

    似乎是被另外一种不熟悉的气息靠近,又似乎是被苏培盛说话的声音惊吓到,那只蚂蚁突然放开了手脚,整个身子顺着胤的手背向下滑去。

    胤看着赶紧抬起另一只手悬空接住了它的身子,而那只蚂蚁也不知是真的被吓到了,还是根本就不惧怕高空坠落的危险。

    它手脚朝天晃悠了好几下才翻身趴好坐下,头顶上的两根触须抖动的有些缓慢,看着似乎有点懵圈的呆萌,完全看不出它之前啃咬匕首的那股狠劲。

    胤听着耳朵里那依然不停的哼哼声,他抬起手掌放到眼前,那只蚂蚁的头部此时正好对着他,在那一瞬间,胤有种这只蚂蚁正在看他的感觉。

    苏培盛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有些惊讶和诧异的眨了眨眼,难道贝勒爷的魅力真有这么大,连一只蚂蚁都难逃被吸引和诱惑的主动上前亲近?

    胤看这只蚂蚁有些呆呆的,甚至是迟钝的模样,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推了它一下。

    谁知那只蚂蚁摇晃着身子,像是喝醉了一样的开始东倒西歪,六只手脚错乱的在他的掌心里转圈,几次都差点踩错的凭空掉下去。

    不过每次它晃悠着到了边缘时,胤就会笑着用手指一推或是拨动一下,让它继续在他的手心里转圈和摇晃。

    一旁的苏培盛看着这情景,总有种贝勒爷正在逗狗的感觉,等时间长了,他甚至觉得那只蚂蚁看着有些可怜。

    好一会后,胤见那只蚂蚁被转悠晕了的歪斜着倒地,才扬眉轻笑着停下了他堪称戏弄的举动。

    也不知是这只蚂蚁之前受伤导致它现在的虚弱和嗜睡,还是它吃下的如意树树叶太多了,从而导致它的小身板暂时吸收不了的有些迷糊?

    胤想着把蚂蚁又放回了桌案上的那片叶子,随后他看了一旁木箱子里剩下的树枝和树叶。

    虽然看着不少,可真要长时间的养这只蚂蚁,这些估计还是不够它吃的。

    只可惜那棵如意树被火烧没了,这蚂蚁日后的口粮也就没了。

    虽然之前索额图从那个管事的手里,应该要到了不少的树叶和树根里的汁液,可就算这些东西索额图他依然留着没有“毁尸灭迹”。

    但今日之后,这些东西最终还是只能回到皇阿玛手中,他这里就还是不要有所指望为好。

    苏培盛见贝勒爷看向那个木箱的眼神,心下一转就知道贝勒爷在担心什么。

    虽然觉得贝勒爷养这么危险的东西在身边不好,可既然贝勒爷自己已经有了决定,他一个奴才也只能听吩咐行事。

    只看刚才贝勒爷对那只蚂蚁的喜爱和在乎,他就明了贝勒爷的心思,即是如此,那他……

    “贝勒爷,这,这只蚂蚁它既然喜欢吃如意树,那之前您叫奴才留着晒干的那些如意果的果皮,您看要不要拿出来给这只蚂蚁吃?”苏培盛小声的提醒道。

    那些如意果的果皮很厚,他叫人拿着晒了很久,可总也晒不干,等时间长了再看,整体也没缩水多少,若是都拿出来给这只蚂蚁吃,省着点应该也能撑一段时间。

    胤闻言眯起凤眼,想起了他之前吩咐苏培盛的差事。

    他那时就是觉得那些如意果很不一般,想着那些果皮也许以后会有些用处,所以才随口吩咐了一句,要不是这会苏培盛提醒,他自己都快要忘了此事。

    “你去拿来给我看看。”胤想着摆手吩咐。

    按说这些蚂蚁连树根和叶子都喜欢吃,那些如意果的果皮,它们应该也会喜欢吧?

    苏培盛颔首领命后快步出了书房,不一会他就抱着一个盒子回来。

    等他把盒子放在桌案上打开,胤见里面是一片的鲜红,那些如意果的果皮一块块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一起。

    甚至之前在盒子刚打开时,他还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甜香气。

    胤没想到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这些果皮的颜色看着还如此的鲜艳,而且果皮上的那股香气竟然还如此的浓郁,只是闻着就让他口舌生津的有了些许食欲。

    胤随手拿起一块细看,见这些果皮的颜色鲜红厚实,看着几乎像是刚切下来不久时的模样。

    他用手用力的捏了捏,随后感觉手指上似乎有些湿润,他低头看去,发现这不是他的错觉,而是这些果皮里依然保留着不少的水分。

    “这是晒过的?”胤有些怀疑和不解的皱了眉。

    苏培盛闻言赶紧点头解释道:“贝勒爷,奴才之前叫人晒了好久,只不过也不知怎么的,这些果皮就是晒不干,好像里面的水分发不出来。

    奴才等人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后来奴才见它们长时间放着也不会烂,看着依然好好的,奴才就叫人仔细的收了起来。”

    胤听了若有所思的点头,想着被皇阿玛赏出去的那些如意果,当然还有皇阿玛自己吃用的那些,要是那些如意果的果皮都能留着,那他的这只蚂蚁应该就不缺吃的了吧?

    不过既然这些蚂蚁喜欢的是如意树,或者说是如意树里面存在的奇异能量,那……

    胤想着那些红色的“沙粒”,会不会它们也能成为这些蚂蚁的口粮?

    虽然那些红色“沙粒”的质地很是坚硬,但依着这些蚂蚁的牙口和胃口,想来这些对它们来说应该也不算是难事。

    胤想着这个就准备测试一下,他起身走到书柜前准备去拿那个荷包,谁知就在这时,他身后的苏培盛却突然惊叫了一声。

221 荒唐

    “老四那个格格小产的事,你查的如何了?”

    虽然刚才老四没问,不过因为老四那个格格和那棵如意树有些关系,康熙他心中还是记挂着此事的。

    梁九功闻言躬身上前一步低声道:“回万岁爷,奴才已经仔细问过了,不过其中有些蹊跷的地方还没弄明白,所以奴才另外派了人去细查,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了。”

    “哦?”康熙接过小太监奉上的茶盏轻吹着喝了一小口,然后点头示意梁九功继续往下说。

    梁九功见了接着道:“万岁爷,奴才先前在审问中,发现除了那个管事的,还有一个侍卫也露了痕迹,说他也是被索大人”

    康熙听了不悦的轻哼了一声,眼神淡漠的看了他一眼。

    梁九功秒懂的赶紧低下头掩饰着轻咳了一声。

    得了,他还是直接叫索额图吧,免得万岁爷听着心里不痛快。

    梁九功想着抬起头语气尽量平静的继续道:“还有一个侍卫,说他也是被索额图派去兰院的,不过他此行身负两个任务。

    一个是监视那个管事的,以免他另有心思的中途背叛,还有一个就是要找个机会,好处理掉那个钮钴禄格格肚子里的孩子。”

    康熙听闻索额图那个奴才竟然敢谋害皇家的血脉子嗣,而且还是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跟着太子的老四,是一个一直都在帮着太子的人。

    也不知这件事太子到底知不知道,若是这事他不知道就罢了,可若是太子他知道的话,那太子他……

    难道如今在太子的心里,老四这个一直为他着想和打算的亲兄弟,竟然还比不上一个背叛欺瞒于他的索额图?

    康熙这会甚至在脑海里闪过一个近乎于荒唐的念头,会不会他这个皇阿玛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也比不过索额图那个狗奴才?

    随即康熙就否定了他的这个猜测和想法,毕竟他不认为太子会为了索额图而违逆他这个皇阿玛。

    康熙觉得有可能这件事太子他的确是不知情,就如同如意树那件事一样,都是索额图那个狗奴才欺骗隐瞒了太子。

    至于索额图为何会看老四府中的一个格格不顺眼的而欲以加害,不用多想就可知是为了那棵如意树出现后的一些流言。

    说是什么那个格格肚子里的孩子来历不凡,说是那个孩子和那棵祥瑞带着吉兆的如意树是同时出现的。

    他刚得知那些流言时,还派人去仔细的查过,发现这不过就是老四的福晋乌拉那拉氏,为了打压侧福晋李氏而故意散播出来的。

    想着老四福晋几月前刚没了嫡子弘辉,也因为这只是一些莫须有,甚至可以说是有些荒唐的流言,他也就没有明着降罪,而只是跟老四交代了一声要注意影响。

    可就是因为一个流言,一个还未出生,一个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孩子,索额图他竟然就敢对着皇家子嗣下毒手,由此可见他心中对于皇家早就没了应有的敬畏和忠诚。

    想到这里,康熙心里的怒气越发的难以压制,他“砰”的一声放下了茶盏道:“你刚才既然说事有蹊跷,那也就是说,这事不是他派的人做的?”

    梁九功见着万岁爷不悦的眼神,只能继续低声解释道:“回万岁爷,奴才现在还不敢确定,那个侍卫虽说承认了他是索额图派去的人,但却不承认他对那个钮钴禄格格下了毒手。

    奴才派人细细审问后,发现他那晚负责值班看守如意树,中途也确实没有离开过兰院,不过他是否另有同谋,奴才就不敢肯定了。

    至于另一个有嫌疑的侍卫,他那天晚上有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去向不明,奴才查问后,他只一口咬定说是那晚闹肚子。

    他说他中途有好几次都出恭去了,说是因为时间耽搁的比较长,也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有人觉得他长时间不在屋子里。

    因为当时奴才想快点查问清楚如意树的事,所以就暂时没有继续问下去,不过依着奴才的所见所闻,奴才觉得他说的那些话有一大半都是假的。”

    梁九功虽然心里觉得不止是一大半,而是几乎全是假话,不过现在这是在给万岁爷回话,他还是不能把话说的太满,以免估计错误的自己打脸。

    不过就看之前那个侍卫心虚不安的模样,他觉得只要再用点手段好好的审一审,估计就能把真话给问出来。

    康熙阴沉着脸看了梁九功一眼,寒着声音吩咐道:“去查查他的底细,朕要知道他背后的主子到底是谁?”

    “是,万岁爷,奴才遵命。”梁九功颔首领命。

    正在这时,突然有小太监进来禀告,谁是御前侍卫统领阿布泰回宫复命了,现在正在殿外候着等万岁爷召见。

    康熙收敛了脸上的怒意,摆手吩咐叫阿布泰进来。

    不一会,就见衣着模样狼狈的阿布泰快步进殿跪下行礼道:“奴才阿布泰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冷冷的打量了他半晌,然后才淡淡的摆手叫起。

    “奴才谢皇上。”阿布泰小心的站起身,俯首等候皇上的问话。

    他现在心里正不安和紧张着,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看见他完成了差事的份上枉开一面?

    他如今只希望皇上能不降罪那些已经受伤的侍卫,至于他自己,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事情办得如何了?”康熙可不希望这次仍听见坏消息,毕竟他今日已经听够了那些烦心事。

    阿布泰闻言抬起头恭敬的拱手道:“回皇上,奴才幸不辱命,已经把东西都带回来了,如今都在殿外放着。”

    康熙听了淡淡的点点头,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些,他对着一旁的梁九功吩咐道:“叫人去把东西拿进来。”

    梁九功听命后叫着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出去了,不一会就见几个小太监抬着两个木箱子走进来。

    两个木箱子一前一后的打开,一个里面装着半截焦黑中空残缺的枯木,角落里还有一个系紧的小布口袋。

    另一个木箱子里则装着无数的细铁签,此时上面正有数不清的小蚂蚁在挣扎着扭动,木箱的内壁上满是坑坑洼洼的一个个小洞,眼见着就快要穿透了。

    一个靠近木箱的小太监见着这一幕,他白着脸忍不住害怕的惊呼出声,随后他赶紧捂住嘴跪下来磕头请罪。

    不一会的功夫,他额头上就有点点鲜红的血丝泌出,由此可见他磕头时用的力气着实不小。

    康熙见了皱眉,有些不悦的摆手示意,一旁的梁九功见状赶紧上前叫着他们都先退下。

220 心结

    乾清宫

    梁九功殷勤的送着双眼微红的太子爷出了大殿,他看着太子爷有些落寞漫步走远的背影,想着之前太子爷跟万岁爷几乎是“坦诚”的,甚至更像是推心置腹的交谈。

    他有些无奈和可惜的叹了口气,觉得今日太子爷的这步棋走错了。

    不过这些事他一个奴才哪能管得了,所以等他转身回去听见万岁爷的自言自语后,梁九功又立即收敛了他脸上和眼里的那一丝异色。

    “索额图这个奴才这次终于学聪明了,只可惜……”康熙轻笑着放下手里的茶盏,眼里闪过一丝轻蔑和嘲讽,这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只可惜此时已经太晚了!

    要是索额图那个奴才早早的就这么识相学乖点,那事情也不必闹到如今这样不可收拾的局面。

    只不过经此一事,太子和他父子之间难免就有了一个心结。

    只怕等索额图那个奴才认罪伏法后,这个心结也许会变成一个死结,很有可能终其一生都难以再解开。

    不过就算是这样,这该处置的还是必须得处置,毕竟他不可能为了照顾太子一时的情绪,而让他以后走错路的追悔莫及。

    今日就在太子来他这之前,那个索额图就急冲冲的进了宫,他和太子两人单独关在屋子里交谈了有近一个时辰之久。

    若说这期间他没跟太子详细的交代说些什么,他是绝不会信的。

    就只看刚才太子对他的说辞和表现,明显就能看出太子与他这个皇阿玛生分了,因为太子刚才的言谈话语间大部分都违背了他的真实心意。

    虽然太子他试图回避和掩饰,但自己毕竟是他的皇阿玛,是从小把他带在身边养大的人,又如何不知他什么时候说的话是真的,什么时候是故意敷衍的假意隐瞒。

    以前就算太子心中有什么不满或是想说和想要的,基本都不会瞒着他,可如今为了索额图那个奴才,太子却是已经学会跟他这个皇阿玛作戏哄骗了。

    今日要是太子跟以前一样的为索额图那个奴才求情,他听着虽然心里会生气和不悦,但他也知道这就是太子一直以来的真性情,毕竟他跟索额图这个舅舅的关系向来不错。

    他本希望太子今日能看清索额图伪善和贪恋权势的真面目,能看出他这几年为了自保和贪欲,而有目的的想要离间他们父子之情的狡诈心机。

    却不想他最终还是失望了,今日的太子仍是泥足深陷听着那个索额图的建议行事。

    本心里他并不想和太子见外和生疏,虽然他底下有那么多儿子,可多年来却只有太子这一个嫡子。

    也只有这个儿子是他亲手带在身边养大的,所以他对太子这个儿子的感情尤为不同。

    刚才太子在他面前作戏所说的那些假话,若不是这些年他太了解这个儿子的一言一行。

    他恐怕真会以为太子此次是真的不想再管那索额图,是真的想要放弃索额图这个舅舅,甚至从今日起开始打心眼里的厌恶他。

    刚才太子所言如意树这件事他是今日才知道,之前都是索额图那个奴才擅自瞒着他行事。

    这些话太子说了他信,可也就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对太子有了几分失望和生气。

    这个索额图作为一个臣子,也身为太子的亲舅舅,竟然会借着太子的名头做出如此胆大妄为和大逆不道的事,甚至这期间还故意的隐瞒欺骗于太子。

    这被亲人背叛和利用是何等难受和心痛的事,可太子他听了索额图的几声哭诉和辩解后,却会轻易的原谅和相信,这实在是处事太过糊涂和妇人之仁!

    太子他如今这样的心性和作为,日后如何能肩负起大清的未来?

    要是每一个曾经对太子好,或是跟他亲近的人犯错背叛他之后,都是如此容易的被原谅和宽恕,那这大清江山的未来,他几乎有些不敢想象。

    康熙此时不禁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在元后去之前答应她会立胤为太子。

    如今看来,就算他从小把太子养在身边用心的教导,就算他手把手的教他明辨是非和御下之道,可耳根子软心性不坚定的太子却还是被索额图这个奴才给毁了。

    以前太子小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如今这年纪大了,也许是看他底下的那些弟弟们都日渐受到了重用。

    可一直以来跟随和亲近他的却只有老四一个,近两年才因为老四的原因多了一个老十三。

    其他的几个,不管是一直跟他不对付战功卓越的老大,还是喜欢做好人喜爱和文臣混在一起的老三。

    更别提心思根本就不在政事上的老五和老七,当然还有领着老九老十老十四三人的老八,他这几年在底下官员里的名声也都很不错。

    也许是太子的这些兄弟里,厉害有本事有企图心的人太多,而且有些人明显并不服气他来当这个太子,甚至有些人正在费尽心思的想办法要把他拉下来。

    他们私下里做的那些事渐露端倪后,太子肯定也派人查到或是感觉到了,所以太子他才会日渐有了紧迫的危机感,慢慢失了方寸行事越发的没了章法。

    他本想着太子是他用心一手教导出来的,又是他名正言顺的唯一嫡子,有了这两个身份和条件想帮,太子他应该能降服底下的这些兄弟,然后坐稳他太子的这个位子。

    可也不知是他这些儿子们都各有所长,聪慧睿智心思缜密的太过厉害,还是太子他一开始就走错了路,或是用错了方法,总之就如今他看着,太子他这个位子的确坐的不够稳当。

    他如今只希望等他处置了索额图那个奴才之后,能用心力和时间把太子渐变的心性给扳正过来。

    只要他能看到未来的希望,太子也能证明他确实有坐稳太子之位的手段和能力,之后他就会好好的约束其他的那些儿子,到时候胤就还是这大清的太子。

    可若是此法不行的话,那他就只有……

    总之,他不会把大清交到一个不合格的太子手中。

    毕竟他爱新觉罗玄烨不只是太子他一个人的皇阿玛,他首先是这个大清的康熙帝,他要对得起他们爱新觉罗家用鲜血和尸骨打下来的江山和帝位。

    康熙思量着心里有了决定后,他摆手吩咐小太监换上新茶,看着一旁静静站着的梁九功,他开口问起了另一件事。

223 差事

    等阿布泰面带感激的磕头谢恩退下后,梁九功有些不安的看了看大殿中央的那两个木箱子。

    不知该怎么跟万岁爷隐晦的提出他如今年纪大了,已经不适合再负责看顾这些蚂蚁的差事。

    其实梁九功心里觉得自己只怕是有些过于担忧了,毕竟他可是万岁爷身边的大太监,是太监总管,按说这照顾蚂蚁的差事,应该也不会落到他头上。

    只不过想着万岁爷对这些蚂蚁的在意和看重,他又怕万岁爷觉得把这个差事交给别人不放心,而一心只想交给他身边最能干也最贴心的大太监。

    也就是他梁九功,梁公公!

    虽然对于万岁爷的看重和信任,他心里很高兴,可真要他跟这些凶残的蚂蚁打交道,他还是觉得自己有可能会应付不过来。

    梁九功想着就觉得头疼,这事难办啊!

    康熙看了一眼那个装着蚂蚁的木箱子,皱眉思量了一会,就开口吩咐一旁的小太监去把之前的那个吴太监找来。

    小太监点头领命后快步跑了。

    吴太监?

    他是谁?

    梁九功有些疑惑的偏头眨了眨眼,好像乾清宫里没这号人物啊?

    怎么他今日只离开万岁爷身边几个时辰,这就像是变了天一样,他感觉都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见万岁爷手边的茶已经冷了,梁九功找着机会上前殷勤的端着就要去给万岁爷换新茶。

    一旁原本想要帮忙的小太监还被他警告的瞪了一眼,吓得那个小太监赶紧缩着脖子快步退下。

    康熙这会随手拿着桌案上的奏折看起来,也没功夫理会旁边梁九功的怪异举动。

    梁九功找着机会出了大殿后,就立马把泡茶的差事丢给了外面闲着的小太监,然后找着先前值班的人详细问着这个吴太监到底是谁?

    等知道这个吴太监是宫里负责修缮宫殿的太监,不过之前因为他会养蚂蚁而被万岁爷召见过后,梁九功顿时就眉头舒展的松了口气。

    这个吴太监会养蚂蚁,那万岁爷现在召见他是……

    稳了!

    他不用再担心万岁爷会把照顾那些蚂蚁的差事交给他了,梁九功想着眉开眼笑的乐了,满脸的褶子顿时都挤到了一起,他感觉今日这真是逃过了一劫。

    所以等吴太监呼哧呼哧大汗淋漓的又被人叫来时,就发现万岁爷身边的大太监总管梁九功,梁公公对着他笑眯眯的很是亲热和和善。

    这诡异的态度真让他有些惶恐不安,总觉得梁公公嘴角的那些笑意里是另有深意?

    梁九功见那个吴太监一头一脸的汗,肩头和手上还有着些许灰尘,看着狼狈的不成样子。

    他就摆手叫一旁的小太监带着吴太监先去梳洗一下,起码要洗个脸换身干净衣服,这面圣可不能如此马虎。

    主要是这个吴太监以后若真要帮万岁爷养蚂蚁的话,那他们以后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了。

    这现在搞好了关系,对于以后处事和相处上也是有好处的,不管怎么说,这个吴太监也算是帮了他一把。

    半晌后等吴太监收拾打理好了,梁九功就领着他进殿给万岁爷请安。

    见人来了,康熙放下了手里的奏折,摆手吩咐他们起身,然后叫吴太监去看看箱子里的那些蚂蚁,也顺便叫人把之前的那三只蚂蚁拿过来。

    吴太监之前虽然见过死了的蚂蚁,可现在见着这一箱子活着的,他心里还是有些吃惊和诧异。

    毕竟这些蚂蚁可都被一根根细铁签插着,而插着的位置就在它们柔软的腹部上。

    这些蚂蚁被细铁签插着穿透了腹部,伤的这么重了竟然还都没死?

    看着木箱壁上那一个个密密麻麻的小洞,一看就知道是被这些蚂蚁咬的。

    吴太监之前虽觉得这些蚂蚁吃起东西来肯定很厉害,但却没想到它们啃起木头来也这么的给力和起劲。

    等他再见到万岁爷吩咐小太监拿着匕首“喂”蚂蚁后,看着上面那一个个的小缺口,吴太监就更是惊讶和畏惧的差点叫出声来。

    他本来之前是一门心思想要争取来给万岁爷养蚂蚁的,可他也没想到万岁爷叫他养的蚂蚁是这么的危险和凶残,这可跟他以前养的蚂蚁大不一样。

    等再看到那三只被利剑穿透的蚂蚁后,吴太监就更是胆寒不已的变了脸色,毕竟这利剑和细铁签可不是一种东西。

    康熙见着只吩咐他好好的照顾这些蚂蚁,并叫人专门在宫里找了一个小院子安置它们,顺便也派了几个小太监以后听吴太监的吩咐。

    如今这些蚂蚁也只能暂时就让它们这么待着,不能把它们从利剑和铁签上取下来。

    毕竟这些蚂蚁那么危险,若是真跑出去了,只怕会闹得宫里面不得安宁。

    吴太监听着只一个劲的点头,然后又紧张的小声问,不知道这些蚂蚁原先吃的是什么,他怕万一中途换了口粮,这些蚂蚁会接受不了的有个好歹。

    虽然他平日里养的那些蚂蚁是什么都吃,可这些蚂蚁明显不是他养的那些一般平常可见的蚂蚁。

    而且它们可都是万岁爷的蚂蚁,这可金贵着了,哪能让他随便喂,这要是死个一两只,他就怕他负不起那个责任。

    梁九功这时在一旁提议,说是可以先喂那些蚂蚁吃如意果。

    前几日那些送进宫的如意果虽然看着不成样子,但他也没叫人处理掉,而是一直拿冰块冰着收了起来,这会正好可以拿出来喂这些蚂蚁。

    康熙听了点头,毕竟那些如意果已经完全变了味道,他是不会再动了,如今拿来养蚂蚁倒是件好事,毕竟这些蚂蚁原本就是吃如意树长大的。

    听了万岁爷和梁公公的话后,吴太监放心的松了口气,不过随即他又有些不安的问了另一个问题。

    若是这些蚂蚁一直被利器插着腹部,要是伤的时间久了,这万一死了该怎么办,他就怕到时候万岁爷会怪罪他。

    康熙听了皱眉思量了一下,不过这会他也没处理的好办法,毕竟依着这些蚂蚁的牙口,还真是找不到什么东西能把它们关起来,所以也只能暂时先这么处理了。

    之后吴太监就带着人抬着木箱子到了分给他的那个小院子。

    吴太监站好后严肃着脸咳了几声,见那几个小太监一副俯首听命的老实样,他忍不住心里美滋滋的暗笑了几声。

    然后吴太监就板着脸吩咐其中的两人,叫他们先去梁公公那领一些蚂蚁的口粮来,剩下的人则负责把院子里仔细的打扫一下,毕竟他们以后就要在这里安家了。

    等那些小太监都去忙了后,吴太监才进屋看着箱子里的那些蚂蚁,想着它们的危险和凶残,他有些口干舌燥的舔了舔嘴角。

    吴太监迟疑了一下,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一根细铁签,看着上面正在挣扎扭动的蚂蚁,他有些不放心的咬咬牙,然后又拿出一根细铁签,小心的用中间的部分把那只蚂蚁往里面推了推。

    他想着这样一来,这些蚂蚁应该就没那么容易逃出去了。

222 处罚

    那几个抬箱子的小太监全都低着头轻手轻脚的退出了大殿,偌大的屋子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康熙这才起身下来走到阿布泰身边,低头看着那两个木箱子里装的东西。

    阿布泰见着上前一步解释起他这次差事完成的经过。

    别看阿布泰只是一个武夫,可他的口才还真不错,那一番有声有色的动人讲诉,引的康熙和一旁随侍的梁九功都听的很是入迷和认真。

    康熙低头看着那一截残缺焦黑的枯木,实在是很难把它和那棵如意树联系在一起,不过只看它如今这残破毁坏的模样,就可知那场大火着实不小。

    梁九功偏头看了有些小心思的阿布泰一眼,觉得他这个人蛮机灵的还知道见机讨巧。

    虽然他们把洞挖大了是为了好下去洞里面查看,那些被火烧过树根里的红色“沙粒”也都仔细收捡了起来,但好歹还知道要保留了一小部分带进宫来给万岁爷看个稀奇。

    康熙一点没嫌脏的伸手在箱子里那块枯木的边缘掰下来一块,他只是把手掌合拢的轻轻一握,几乎没用什么力气,就感觉手心里原本还有些形状的“硬物”瞬间被粉碎成渣渣。

    康熙有些惊讶的轻“咦”了一声,他摊开手掌一看,上面满是黑灰,其间好像还夹杂着一些红色的微光,然后他眯起凤眼低头轻吹了一口气。

    黑灰像粉尘一般的飘散着离手而去,最后留在康熙手心里的,就是几颗红色的“沙粒”,上面还闪着几丝耀眼夺目的银光。

    事情果然如阿布泰之前所讲,这些红色“沙粒”都是那棵如意树被火烧之后留下的结晶。

    亲身体验过之后,康熙也就对那截枯木没什么兴趣了,毕竟那些红色“沙粒”他之前早就见过。

    这时他的注意力又转移到旁边那个箱子,见着里面那些小蚂蚁,看着它们张牙舞抓的模样,不知为何,康熙觉得有些头皮发麻的眼疼。

    虽然他并不怕这些小蚂蚁,但它们聚在一起同时出现时,那样密密麻麻不停挣扎扭动的情景,还是让他看着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康熙这时又想起之前那个装满蚂蚁尸体的箱子。

    能装满那样一个大木箱子,里面的蚂蚁最少起码也有几千只,只不过它们那时已经死了的不会动,他看着倒是没有现在这么的难受。

    但这时他也对阿布泰他们之前的境遇有些同情和理解,就算他一向自认是个胆大心细胸有谋略之人,可要是突然面对这么多蚂蚁一起冲过来,估计他也会有一些心慌意乱的不知所措。

    何况这些蚂蚁还不是一般常见的那种蚂蚁,而是一些十分危险足够要人性命的小东西。

    梁九功在一旁看着有些心惊肉跳,他看着那个木箱里面坑坑洼洼的小洞,此时有些地方已经被那些蚂蚁咬穿了。

    要不是它们被那些细铁签牢牢的固定住,他相信它们一定会立马全部的疯涌而出。

    想着那个恐怖的情景,梁九功顿时有些口干舌燥的抿了抿嘴。

    这时康熙突然伸手从箱子里抽出了一根细铁签,他这个动作让一旁的阿布泰和梁九功都来不及阻止,当然他们也没有那个能力阻止。

    康熙皱眉看着铁签上插着的那只黄豆大小的蚂蚁,比起之前见到的那三只,这些蚂蚁看着小了不少,虽然它们的长相看着都大同小异。

    看它们现在那个激动有活力的劲头,可真看不出它们腹部受了如此的重伤。

    “拿匕首来。”康熙眼都没抬一下的吩咐道,有心试一下这些蚂蚁是不是跟之前的那三只蚂蚁一样。

    梁九功听了一愣,想起之前好像有小太监跟他说这些蚂蚁连精铁匕首都能咬断?

    旁边听见万岁爷吩咐的小太监赶紧拿着匕首送上去,只不过已经不是先前用过的那一把了。

    康熙接过匕首凑近蚂蚁的嘴边,然后就是“咔嚓咔嚓“的几声,那只小蚂蚁倒是一点都不怯场。

    梁九功眯起眼睛凝神看去,就见万岁爷把那把匕首拿开后,上面赫然有着几个小缺口。

    得了,这些蚂蚁还真是连精铁匕首都能咬断啊!

    梁九功惊讶的是目瞪口呆,他先前还以为是那些小太监有意夸大,谁知他们真是口无虚言,讲的真真的。

    老天,这么危险的东西,万岁爷难道还真要养起来?

    别,别到时候还要他来照顾吧?

    梁九功越想心里越不安,看着那些蚂蚁的眼神,恍若就是看见了讨命的恶鬼一般。

    就在他这一发呆不久的时间里,康熙已经把铁签又放回了箱子里,然后迈步回到椅子上坐好,梁九功则有些木然的慢了半怕的赶紧跟上。

    阿布泰看着万岁爷皱眉严肃打量他的眼神,就知道万岁爷此时正在考虑该如何处置他的问题,便见机忙神态郑重的跪下再次说着他的恳求。

    而这次康熙并没有思量太久,就沉着脸说出了他的如下处罚。

    御前侍卫统领阿布泰降职留用,罚杖责五十,罚俸半年后以儆效尤。

    他手下的那些侍卫,没受伤的无功无过,受伤的则每人赏下一百两银子用以抚慰,至于治伤的费用则由宫里出了。

    至于伤好后他们还能不能继续留下来当职,就要看他们伤好后身体恢复的情况如何。

    而这次不幸丢掉性命的三个侍卫,则每家赏下三百两银子用以抚恤和安顿。

    万岁爷的这些处罚,在低着头的阿布泰听来,真是让他一直压抑紧绷的情绪松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这样起码能给那些受伤的侍卫们留下一条后路,也给那不幸痛失家人的三家一些安慰和帮助。

    他原本只想着万岁爷此次不降罪就好,至于那些治伤的银钱,他还准备回家后去和夫人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从他家里拿出一些来应急。

    不过现在既然万岁爷赏下了银子,而且治伤的钱都由宫里面负担了,这对他来说也算是一件好事,毕竟他家里也不是那种大富之家。

    以后等那些侍卫养好了伤,起码他们中有些人有机会恢复原职。

    而且这次他们每人还得了一百两银子,要知道他们中有些人一个月的俸禄也就是十多二十两。

    这一算下来,这一百两基本是他们近半年的俸禄银子。

    只不过若是他们有些人伤势过重真的伤残的话,那以后也只能回家另谋生计了,在这段时间里,他要好好想想以后要怎么帮帮他们。

    毕竟这些侍卫都跟着他不少年,大家一直以来的关系都处得不错,这次的事虽然不能完全怪他,但他也确实要负一定的责任,这是他不能、也不该推脱的。

    还有那不幸丢掉性命的三个侍卫,除了原本是四贝勒府里的那个,其他两家他也要亲自去一趟,不管如何他都要去请罪并宽慰一二,毕竟他们都曾是他的手下和好友。

225 抛弃

    八贝勒府,书房。

    “八哥,你说这事该怎么办?”九阿哥想着他底下人刚回禀的消息,有些担心和烦躁的皱着眉。

    八贝勒闻言看了他一眼,也有些为难的摇了摇头道:“九弟,看来这次的事,不好处理啊!”

    “八哥,你说这梁九功也开始派人打听那两个侍卫的底细,这明显就是有目标冲着他们背后的人来的。

    这么看来,老四那个格格小产的事,还真是那两个侍卫里有人动了手。”九阿哥说着气愤的拍了一下桌子,眼里闪着杀意寒光狠戾的叫道:

    “要是让我知道这件事是哪个在背后阴我,想叫我背黑锅,我一定要剥了那个家伙的皮,叫他好好尝一尝我胤的手段。”

    八贝勒听了有些无奈的看了他一眼,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既然事情已经到这了,他们只有赶快想办法来补救一下,起码不能让九弟背上这个残害兄弟子嗣的罪名。

    本来他之前听到皇阿玛准备处置索额图的消息时还蛮高兴的,毕竟索额图作为太子的舅舅,又一向是太子的左膀右臂,虽然他这些年来并没有真的帮到太子什么。

    但依着太子对他这个舅舅的看重和依赖,这次索额图要是倒了,那对太子的打击绝对不小。

    何况有了索额图这根挡在皇阿玛和太子之间的刺,以后皇阿玛和太子的关系也绝对恢复不到以前的那么亲近。

    而这也正是他想要的局面,毕竟他如果真想要那个至高无上的帝位,这太子就是挡在他前进道路中的一块大石头。

    如今他终于有机会把这块石头往边上移了些位子,这不是让他能欢欣鼓舞的大好事。

    只不过接下来对九弟这,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要是九弟他这次的罪名真的被做实了,就算皇阿玛不会像处置索额图那样,来处置他这个亲儿子,可之后皇阿玛的不喜和厌弃,那是可想而知的结果。

    毕竟皇阿玛这些年来,最喜欢看他们那表面上一副兄友弟恭的做派。

    就算皇阿玛心底里明知道有些假,是他们在故意演戏给他看,以此来讨他的欢心,可皇阿玛却还是每次都笑的那么高兴和欣慰。

    这要是比起皇阿玛,他们这些人的手段和心计还是嫩了点。

    八贝勒皱着眉转动着手上的扳指,他思量了好一会才道:“九弟,若是梁九功真的派人查到了你身上,你就一口咬定那两个侍卫确实是你派去的。

    不过,你只是因为对那棵如意树好奇,可又因为跟老四的关系不好,所以才只能悄悄的私下里派人去。

    甚至你还可以跟皇阿玛说,你其实原本是打算,叫那两个侍卫偷偷的帮你弄一两个如意果出来。

    因为你觉得皇阿玛偏心,觉得他给老四分了那么多的如意果,而你就只得了一个,你觉得你吃亏了,所以才想找回场子。

    只不过你没想到那两个人背后竟然另有主子,他们被人指挥着害了老四的格格,估计最终就是想要引起你和老四之间的争斗。”

    九阿哥听了八贝勒的提议后,他眯起桃花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避重就轻,八哥,你说的对,这话里有真有假,说出来才更让人难以分辨。

    如此一来,我这也算是有罪,只不过这个罪可比那个要轻多了。哼,反正皇阿玛一直都知道我和老四私底下多年来都不和。

    我要是故意回避遮掩着不说,反而会让皇阿玛觉得是我心虚,我这次干脆就大大方方的挑明了,甚至还要做出一副被人冤枉的样子。

    只要没有确实的证据,就算我平日里再不得皇阿玛喜欢,可皇阿玛也绝不想让我们这些兄弟明着对上去争斗。

    如此一来,皇阿玛为了权衡此次这件事的利弊,搞不好反而会选择站在我这一边,来相信我说的那些话。

    而老四,他要是因此对皇阿玛的处置和决定有疑义的话,弄不好老四这回反而会惹得皇阿玛对他不喜。”

    九阿哥两眼发亮兴奋的说着,摩拳擦掌的仿佛已经看见了他说的那些美好前景。

    八贝勒爷听了摇头失笑,可不认为一向谨慎精明的老四会按九弟想的走。

    不过他还是笑着继续道:“反正皇阿玛这次已经决定降罪处理掉索额图了,我们就让索额图身上再加个谋害皇嗣的罪名也未尝不可。

    只不过那两个侍卫,还要看看他们到底是疏忽大意的被人利用,还是他们早已经背主的投靠了他人。

    若他们只是被人利用,那我们就想办法传消息进去,让他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索额图身上,至于他的家人我们会派人好好的照顾。

    不过,若是他们真的早已经背主的话,那我们就得趁着他们还没把九弟你咬出来前,派人进去灭口。

    到时候没人没证据,如果皇阿玛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想息事宁人的话,把一切都推到索额图身上,这个结果不论对谁来说都是最好的。”

    九阿哥听了这些话,本还想要说些什么,谁知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九阿哥这会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后叹气,光听这响动,不用多想他就知道来人是谁。

    门帘被人大力的一把掀开,十阿哥一冲进屋就激动大声的叫道:“八哥,你听说了吗,老四府里的那棵如意树被火烧没了,而且听说是因为什么蚂蚁,好像还咬死了人!”

    看着他那副红光满面高兴的兴奋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那死了的人有仇。

    八贝勒抬手叫十阿哥先坐下,然后吩咐人赶紧上茶。

    这时十阿哥才故意装作刚看见了屋子里的九阿哥,他咧着嘴大声道:“原来九哥也在啊,这真是太巧了!”

    其实这一点都不巧。

    他得了消息后本想着先去找九哥,然后再同他一起来八哥这里,谁知他刚刚去了九哥的府邸,却被人告知九哥一大早就去了八哥那。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毕竟他可是一直和九哥最亲近,哪次他们去八哥那不是约好了一起去的。

    可这次九哥竟然会故意瞒着他,自己独自一个人来找八哥,难道九哥是想要抛弃他这个好兄弟?还是八哥和九哥私底下瞒着他什么秘密?

    越是这么想,十阿哥看着九阿哥的眼神里就越是可怜中带着些许指控和不愤。

    那可怜兮兮如同怨妇一般的哀怨眼神,可把九阿哥给恶心的,真恨不得立马给他一脚,最好能直接把他踢回自己的府邸。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318/ 第一时间欣赏清穿之木兰最新章节! 作者:荷籽纤所写的《清穿之木兰》为转载作品,清穿之木兰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清穿之木兰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清穿之木兰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清穿之木兰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清穿之木兰介绍:
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嫡女或庶女,再不济也是一个农家女,靠着智慧来发家致富。
可怎么到了她木兰的身上,竟就穿成了一个嬷嬷,而且还是一个失忆的嬷嬷。
木兰无奈的跟着钮钴禄芯兰一起进了四贝勒府,她本是为了找回记忆,也想找到回家的路。
谁知后来竟会慢慢发展成了她和胤禛那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清穿之木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穿之木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穿之木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