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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木兰全文阅读

作者:荷籽纤     清穿之木兰txt下载     清穿之木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80 嫌疑

    八贝勒府,书房。

    八贝勒听了小太监禀报四贝勒府里那个格格小产的消息后,他半眯起眼睛不自觉的看向了旁边坐着的九阿哥。

    九阿哥见状眨了眨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随即一脸无辜的摆手道:“八哥,你别这么看着我啊,八哥你该不会怀疑这事是弟弟我干的吧?”

    十阿哥一听这话也满是怀疑的上下打量着他,嘴里啧啧几声后直接的开口问:“九哥,别说,这行事手段还真像是你的手笔。

    我说九哥,这事要真是你做的,你别瞒着啊,咱们哥几个可是一边的,你就老实说吧,放心,弟弟我不会出卖你的。”

    九阿哥闻言气得瞪了他一眼,伸手就想给他脑袋瓜几下,可惜被十阿哥敏捷的跳起来躲开了,随后还得意扬扬的对着他摆了摆手。

    见这次没打着人,九阿哥也没有起身去追,反而转头对八贝勒解释道:“八哥,这事真不是弟弟我做的,八哥你那天不是说这事不能直接动手吗,所以我只是吩咐人仔细盯着老四的府里,叫他们有任何发现就赶紧上报。”

    八贝勒听了他这话,眼里满是对他的信任之色,只温和的笑着点了点头。

    既然九弟这么说,他肯定相信,不过今日这事一看就不是后院女子的手笔,看来是有人忍不住动手了,就是不知道这人是谁?

    “九哥,这不是你的话,又会是哪个?”十阿哥一脸的好奇,又慢步挪着坐了回去。

    “老四他这些年得罪的人多了,我怎么知道是哪个动的手?”九阿哥说着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怎么,老十,你觉得我在说谎骗你和八哥?”

    十阿哥一见他那双桃花眼里闪过的点点凶光,还有作势要抬起的拳头,顿时就有些心虚的呵呵笑着掩饰着低头喝茶。

    别看他长得比九哥高大壮实,可从小到大他和九哥打架就没一次赢过,他最怕的就是九哥时不时使出的阴招,那真是让他防不胜防的有苦难言。

    八贝勒见着他们两人的互动失笑的摇头,不过今日这事的动静这么大,难免会闹到皇阿玛那去。

    这动手之人一点都没做遮掩,很容易就会让人把怀疑的目光看向老四府里的那些“外来人”。

    想着被皇阿玛派去看管如意树的侍卫和宫人,若此事真跟那些人有关,那背后之人这么做,不光是打了老四的脸,害他失了一个子嗣,毁了一个格格。

    这也算是明着打了皇阿玛的脸面,就算老四那里不追究,皇阿玛那里只怕也不会轻易放过,何况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老四那里又怎会不好好的利用起来。

    “八哥,你说这事是谁动的手,够狠的啊?不过老四他府里不是还传说这个格格肚子里怀的孩子来历不凡吗,这么容易就被人弄掉了,还敢说是来历不凡?”

    九阿哥说着嗤笑着摇头又道:“八哥,你看要不要我派人去查一查,看看是哪个胆大包天动的手?”

    八贝勒听了他这番话后,皱眉看了他一眼问:“九弟,皇阿玛派去看守如意树的侍卫里有你的人?”

    九阿哥勾唇笑着点头道:“有两个,弟弟我当时见这如意树那么稀奇,皇阿玛那里又很是重视,我想着这是个试探老四的机会,就派了两个人进去探探底。”

    八贝勒听了心下一动,随后正色叮嘱道:“九弟,你叫人传话吩咐那两个人这几天注意着点,这件事老四他估计要捅到皇阿玛那里去。

    此事既然跟我们无关,接下来就不要再轻举妄动,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这件事若真是那些侍卫或宫人做的,皇阿玛那里必定不会轻易放过。

    毕竟这事不止是伤了皇阿玛的面子,而且也暴露出皇阿玛手下有人不忠不臣,不管此事别人怎么看怎么想,那个格格肚子里怀的毕竟是皇家的血脉。

    所以皇阿玛必定会派人严加查问,不过这回老四虽然没了一个子嗣,但他在皇阿玛那里却又示弱的受了委屈。

    若是能找着这背后之人还好,若是找不到,或是此人皇阿玛此时并不想动,那老四那里,皇阿玛这次却是还要稍加的补偿一二。”

    “这么说老四他这回不止没有吃亏,他还会再得一些了不得的好处?”十阿哥诧异的接口,一脸的不乐意。

    八贝勒听了淡定的笑着解释:“此事既然不是老四后院之人做的,那就只有跟老四有利害关系的人,既然不是我们,那太子,老大,老三那里就都有可能。

    老四他既然摆明了要查,而且已经盯上了那些侍卫和宫人,这件事最后肯定就必需要有个定论,就是不知皇阿玛会怎么做?

    若此事真是太子或是老大干的,那可真就跟老四撕破脸皮了,老四这些年明面上对太子一直忠心耿耿,跟老大的关系也处得不错。

    此事若是太子做的,这要是传出去,他对忠心于他的兄弟都能下得了狠手,这日后还有谁会跟着他卖命。

    若此事是老大做的,那就是明面上跟老四和太子宣战,估计大家都会认为这事是老大特意针对太子,老四只不过是他借机打击的对象。

    至于老三那里,他那个人一向喜欢和文臣混在一起,表面上看着如正人君子一般,但背地里的心思却也不简单。

    只看他一边叫他的福晋去亲近大福晋,他则靠亲近太子来讨好皇阿玛,一直喜欢做那两边讨好的墙头草,不过此事,我倒觉得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八哥,我怎么听你这么一说,感觉好像还是九哥的嫌疑最大?”十阿哥感觉有点懵。

    八贝勒看了没好气瞪着十阿哥的九阿哥一眼,若不是他相信九弟不会骗他,他也会很怀疑此事就是九弟所为。

    估计老四也会这么想,他现在只希望九弟派去老四府里的那两个人没有背主,否则只怕九弟这次要背回黑锅了。

    毕竟他和老四不对付都有好些年了,而且知道他们兄弟不和的人还不少,若是真要说起来,九弟他的嫌疑还真不小。

    “九弟,最近你就不要跟老四对着干了,免得引火烧身的不值得。”八贝勒不放心的叮嘱他。

    “八哥,你放心吧,弟弟我知道该怎么办。”九阿哥点头笑着应承。

    不管这背后动手之人是谁,他都要多加感谢一二,能看着老四倒霉,他心里还真是说不出的高兴。

    “行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准备入宫吧。”八贝勒说着放下茶盏站起身。

    “是,八哥。”九阿哥和十阿哥见状也起身跟着往屋外走去。

181 盛怒

    乾清宫

    梁九功听小太监说新的如意果已经送进宫了,他站在殿门口看着正在里面批阅奏折的康熙,笑着挥手叫着小太监先送来一个如意果,他好在偏殿准备好,一会服侍万岁爷享用。

    得了吩咐的小太监忙下去准备了,不一会的功夫,梁九功就见他送上来一个托盘,上面被红布盖着挡得严严实实的。

    梁九功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他伸出手掀开红布一看,随后却是皱着眉头顿了下,心里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

    这段时间他一直服侍万岁爷食用如意果,早就对那如意果熟悉万分,可如今他一见这个如意果,却觉得有些不对劲,首先是个头小了不少,而且看着好像不够红。

    这个如意果看着像是还没成熟,该不会是他这段时间问得急了些,那些看管如意树的人一冲动,所以就把还没熟的如意果摘下来送进宫了吧?

    梁九功如此想着脸上的神情是越来越冷,一双眼眯着闪过一抹寒芒,要真是这样,那些人还真是惹大祸了!

    也不知这还没熟透的如意果吃着味道怎么样?若是不好吃惹得万岁爷不喜,那些人可真是活腻味了!

    “这回送来的如意果有多少个?”梁九功转头问着一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俯首恭敬的回道:“回梁公公,有十一个。”

    十一个!

    还好摘下来的不算多,万一真没熟透,那损失也不算太大,剩下的那些就只能再等些日子了。

    “其它的如意果都是这么大的?”梁九功示意着拿手指了指。

    小太监听了忙摇头讨好的道:“梁公公,这个是奴才特意选出来最大的,其它的都比这个小多了。”

    这个还是最大的?

    梁九功板着脸眯着眼睛看了半晌,只把那个小太监看得脸冒虚汗,只以为是他做错了什么,两条腿情不自禁的抖了起来,不过端着托盘的一双手却是半点都不敢动。

    梁九功见他这么害怕的模样,皱着眉无趣的摆手让他先放下托盘,随后接过一旁小宫女递上来的小刀。

    他先拿手摸了摸如意果的外皮,又抱起靠近仔细的看看闻了闻,心里面那股不好的预感是越发的强烈。

    梁九功刚拿着小刀切入如意果,却立即神情一顿,眼里闪过一抹来不及掩饰的惊愕。

    他发现这切入的手感明显不对,不如以前那样的顺滑容易,反而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挡隔着一样。

    等他把这个如意果切开分成两半后一看,梁九功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直往外冒,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这一切,可比他之前想的如意果还没有成熟要更加的糟糕。

    他发现这个如意果里面的果肉,竟然不是鲜红色一体的,而是分布着如同石榴籽一般的小颗粒,大大小小混合着浅红并带着些许白色的痕迹,看着让他有些触目惊心之感。

    梁九功心下一惊,拿着小刀的手忍不住的有些颤抖,这么看来,这是出大事了。

    “你再去抱两个如意果来。”梁九功赶紧吩咐道,语气严厉异常,只把一旁的小太监吓得忙快步跑了。

    等梁九功切开那两个个头更小一些的如意果后,看着里面那更加不堪的情形,他这回却是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想着昨晚万岁爷念叨着今日又有口福了,再看着那三个被他切开摆在那的如意果,他真不知该怎么去跟万岁爷回禀这事。

    依着如今来看,这如意果明显是出了问题,不止是未成熟这么简单,反而有在往原先石榴果靠拢的迹象。

    这些如意果的个头不对,这些如意果也不够红不够香,这么多明显的差异,那些看管如意树的人为什么没有回禀?

    不,梁九功想着皱眉,好像之前有人跟他说过,觉得那棵如意树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变小了,难道是因为这个?

    可他当时还特意叫人前去查问,那个管事的竟然敢欺上瞒下的说是没事,这简直就是胆大包天的欺君。

    这如意果的事还没等梁九功想清楚,又有暗卫来说四贝勒府里有要事要回禀……

    康熙原本一直在批阅奏折,见梁九功送上热茶后就站立不动,似乎是有事要说,他放下手里的奏折抬眼看过去。

    梁九功见着万岁爷看过来的眼神,他心里一紧,稍一迟疑后才上前一步低声道:“万岁爷,奴才这里有事要禀告。”

    见着他的言行和神色,康熙眯起凤眼脸色沉了下去,他们主仆相处多年,如果不是出了大事,梁九功的态度不会是这样心神不宁的忐忑不安。

    康熙皱着眉点头示意他说,梁九功咬咬牙挥手叫着三个小太监抬着托盘上前,等他掀开上面的红布后,看着那三个被切开的如意果,康熙的神色猛的一变,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这是怎么回事?”

    “回万岁爷,奴才暂时还不知道,奴才已经派人去查了。”梁九功有些担心的回道。

    这天子一怒,常人都承受不起,虽然他跟着万岁爷多年,也知道此事怪不到他头上,可看着万岁爷被气成这样,他忙上前赶紧劝着,又岔开话题提起了另一件事。

    “回万岁爷,四贝勒府的钮钴禄格格今日不幸小产了。”

    康熙被他说的一愣:“钮钴禄?小产?”

    他此时早已忘了这钮钴禄氏到底是何人?

    梁九功见着低声提醒:“万岁爷,就是原先住在如意树兰院的那个格格。”

    康熙闻言后皱眉不悦:“她怎么会小产了?”

    那个和如意果同时出现的孩子,他原本还想叫人仔细看着,若是生出来真是一个阿哥,他还准备赐名以示恩宠,如今竟然小产了,而且还是在如意果出问题之后?

    这两个之间难道真有什么关系牵连着?

    被梁九功招来的暗卫跪地请安后把事情详细回禀道:“回皇上,昨日那个钮钴禄格格先是被四贝勒府的侧福晋李氏推倒动了胎气,还好后来被大夫诊治保住了胎儿。

    可惜昨晚好像有人进了钮钴禄格格的院子,用迷药药倒了院子里的人,随后有人强行给钮钴禄格格喂了打胎药,还大力击打过钮钴禄格格的腹部,导致钮钴禄格格小产并伤了身子。

    四贝勒府里的大夫诊断后,说是钮钴禄格格日后都不可能再生育子嗣了,四贝勒好像怀疑此事是留在兰院里的侍卫或是宫人所为,如今正在叫人盘查昨晚兰院诸人的动向。”

    康熙想着先前那几个如意果,再想着小产的钮钴禄氏,难道这如意果还真跟那个钮钴禄氏有关,她这刚一小产,这如意果就变了模样,看着竟有些又变回石榴的趋势。

    如果此事真是留在兰院里的那些人所为,他们竟敢对皇家子嗣出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这背后之人的用心实在险恶,是不得不防和不可饶恕。

    “梁九功,你马上派人去查,朕要知道此事到底是何人所为,背后之人又到底是谁?”康熙难忍盛怒的吩咐,眼里闪过几许杀意。

    “是,万岁爷,奴才遵命。”梁九功恭敬的颔首领命。

182 责问

    永和宫

    德妃见过规矩不错的大格格和面有病容的二阿哥,之后又抱着还不会说话的三阿哥亲香了一会。

    这期间她问了问三个孩子的事,虽然对于没有见着老四的侧福晋李氏和格格钮钴禄氏两人,让德妃心里头有些诧异和不解。

    不过看在一旁还有不少人的份上,她也不好直白的问出来,以免其中万一真有什么不好说的事让一旁十四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看笑话。

    对面德妃的询问,四福晋乌拉那拉氏恭敬的笑着回话,对于母妃没有明着问她李氏和钮钴禄氏没来的事是暂时松了口气。

    一旁十四阿哥的侧福晋舒舒觉罗氏可没空管这些,她一心只顾着瞧着德妃怀里的三阿哥眼热。

    她嫁给十四阿哥已经有两年了,可肚子就是一直没反应,虽然德妃娘娘和十四阿哥没催她,但想着不久后就要进府的嫡福晋完颜氏,她还是希望能早点给十四阿哥生一个孩子。

    德妃见着她眼馋的模样,笑着叫舒舒觉罗氏过来,让她也抱一抱三阿哥,好开年得了喜气的有个好兆头。

    知道德妃心思的胡嬷嬷在一旁笑着打趣,说是侧福晋最好今年就给十四阿哥添丁。

    侧福晋舒舒觉罗氏被她们说的脸通红,满眼的羞涩与憧憬,乌拉那拉氏见着也笑着附和了几句。

    虽然感觉很不好意思,可一脸圆润仍有些稚气的舒舒觉罗氏还是听话的迈步上前,小心的接过眯着眼笑呵呵的三阿哥摇了。

    德妃在一旁看着她的动作暗自点头,看她抱孩子的姿势这么熟练,明显是特意学过的,看来她日后必然会是一个好额娘。

    一旁的大格格见众人都拿着三阿哥打趣,想着临出府前额娘的交代,她依然姿态端正的抿嘴笑着看着,只在一旁的二阿哥不耐烦的扭动身子时,才会关切的靠近对着他低声细语几句。

    一向亲近姐姐的二阿哥虽然觉得老这么呆坐着不舒服,可还是听话的点点头坐好不动了,只一只手烦躁的抓着椅子边缘的花纹。

    看着这一幕的德妃满意的笑了笑,觉得老四家的这个大格格教养的不错,看着是个当姐姐的样子。

    时间过去不多会,胡嬷嬷见三阿哥开始频繁的扭动着小手小脚,眨巴着眼睛吸着小嘴似乎是饿了,才靠近德妃低声说了什么。

    德妃这才笑着让人把三个孩子带去偏殿,叫下人小心的侍候。

    庄嬷嬷等人得了吩咐,忙福身领命后领着大格格和二阿哥三阿哥退下,临走前她还不放心的对着乌拉那拉氏使了个眼色。

    乌拉那拉氏见着轻轻的点头,明白接下来才是今日的正事,她也要打起精神来仔细应对。

    德妃想着今日的蹊跷事,难忍心里的疑惑和不悦,可又不好扫了老四媳妇的面子,就吩咐一旁的舒舒觉罗氏去偏殿看着三个孩子。

    侧福晋舒舒觉罗氏一听就知道母妃是有话要跟四嫂说,便装作不知道的笑着福身退下去了。

    德妃又吩咐屋子里除了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和胡嬷嬷之外的人都下去,一看这个阵势,屋子里的宫女和小太监都低着头轻手轻脚的下去了。

    见人都走光了,德妃这才抬眼看向下首的四福晋乌拉那拉氏。

    “老四媳妇,本宫昨儿不是吩咐你今日把钮钴禄氏带进宫吗?她人呢?还有李氏,她今日怎么也没来?”

    乌拉那拉氏见德妃的语气不好,脸上的笑顿了下才开口道:“母妃,不是儿媳要违逆您的意思,实在是她们两人今日真的都来不了。”

    “哦,为何?”德妃闻言挑起眉毛,眼含威慑的上下打量着她。

    这个老四媳妇一向以慈善大度闻名,若是没有特别严重的事,她应该不敢违逆她这个母妃的意思,所以……

    想到这里,德妃心头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不自觉的看了一旁的胡嬷嬷一眼,胡嬷嬷见着摇头,示意她之前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乌拉那拉氏被德妃严厉的眼神看的有些心惊,忙笑着抿了抿嘴低声解释道:“母妃,您是不知,昨日贝勒爷和媳妇一回府才知道那个李氏因为和钮钴禄氏有了几句争执,一时气愤之下把钮钴禄氏推倒的动了胎气,后来……”

    德妃听了这话脸色一变,等再听到今日一早那钮钴禄氏在自己的院子里因为吃了虎狼之药而小产,甚至伤了身子以后都不能孕育子嗣时,她的脸色就更是显得阴沉难看。

    乌拉那拉氏小心的看着德妃脸上的怒意,本来还想再说几句李氏的不是,但想着之前庄嬷嬷的叮嘱,她还是歇了挑唆的心思。

    仔细想想还是庄嬷嬷说得对,这李氏当年和宋氏一样都是母妃她挑出来送到贝勒爷身边的。

    这些年因为李氏给贝勒爷生了四个孩子,母妃她一直觉得自己的眼光不错,好几次当着她的面说自己当初没有选错人,甚至近几年对着李氏是越发的和颜悦色。

    她现在若是明着指出李氏的不是,不就是当面说母妃当初选错人的眼光不好,就怕母妃会把对李氏的怒气发到她身上。

    本来她先前还准备和贝勒爷一起来说清楚这事的,谁知中途贝勒爷却突然被皇阿玛叫人喊了去,害得她现在要一个人面对母妃的责问。

    想着刚听到的消息,德妃虽明知道这事乌拉那拉氏身上的责任不大,但想着小产的格格钮钴禄氏,还有争宠的侧福晋李氏,她依然难忍迁怒的数落了乌拉那拉氏一通。

    大意就是她毕竟是四福晋,平日里还是要仔细管好府里的事,性子也不要太过慈善了,既然那个李氏能做出推倒身怀有孕的钮钴禄氏,可见平日里她在府里是如何的嚣张跋扈。

    若不是乌拉那拉氏她平日没有多加管束,没有立好规矩,没有嫡福晋和主母的威严,如何会让那个李氏的气性如此之大。

    说来说去这个李氏也只是一个侧福晋,就算她生育子嗣有功,难道因此就能让她没规矩的爬到嫡福晋头上作威作福?

    这个李氏就因为一个格格怀有身孕就敢这样心存嫉妒的下狠手,难道这个四贝勒府里只容许她一个人生育子嗣?

    等德妃再细问钮钴禄氏今日小产的经过时,一听她就知道这里面的事不简单,她也顿时歇了再斥责乌拉那拉氏的心思。

    随即她就转移了话题,语气也温和了不少,等听到李氏做出这种事只被罚禁足半年,三个孩子都没有挪出院子时,德妃连道此事乌拉那拉氏处理的糊涂,越发心生不悦的蹙眉。

    她直言依着李氏的性子不适合再让三个孩子待在身边,一会等老四来了,她会叫老四把三个孩子都从李氏的院子里挪出来。

    不过乌拉那拉氏既然身为三个孩子的嫡额娘,就算她再对李氏不喜,以前两人之间再有什么不对付,她日后也要好好的照顾这三个孩子。

    后来德妃又说如今乌拉那拉氏她膝下空虚,若是有抱养三阿哥的心思,就好好的和老四说说,这样等三阿哥日后长大了,她身边也好有个依靠。

    乌拉那拉氏知道德妃此言是为着她好,她虽不想抢李氏的孩子,不想把那个三阿哥养在身边,可现在母妃既然这么说了,她也只能一脸感激的道谢应是。

    不管这件事最后能不能成,可只要能让李氏心里不痛快,她就觉得心里解气舒服。

    这好好大过年的喜庆日子,因着这些糟心事让德妃的心情坏了不少,直到有人来回禀说是十四阿哥来了,她一直蹙着的眉头才放松下来,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一旁的乌拉那拉氏见着悄悄的松口气,她现在只想着等会贝勒爷来了后,也不知会不会答应母妃把三个孩子从李氏的院子里挪出来?

    还有抱养三阿哥的事,她真要好好的思量思量,不管贝勒爷等会同不同意此事,她都不能让贝勒爷误会这件事是她先提出来的。

    不过若是母妃真说动了贝勒爷把三阿哥养在她身边,她又该是欣然同意还是婉言拒绝,看来等会她要找个机会和庄嬷嬷仔细的商量一下才好。

183 偏心

    翊坤宫

    “母妃,儿子听说这第二批的如意果已经成熟了,今日就要送进宫里,也不知这次皇阿玛能赏儿子几个?”九阿哥眨着一双桃花眼笑着问,很是亲近的给宜妃递上热茶。

    宜妃闻言没好气的撇了他一眼,微勾红唇嗤笑道:“还几个?你当这如意果是大风刮来的。”

    她说完这话后不自觉的摸了下脸颊,她发现这如意果不止是香甜好吃,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这如意果吃了后她的身子比原先好多了,好像这脸上的皱纹都少了一些。

    “总不能这回还像上次那样儿子们每人只能得一个吧?”九阿哥摇头故作失望的叹气。

    宜妃轻哼着瞪了他一眼,两人同样是一双桃花眼,只不过她的眼睛显得略大略圆一些,而九阿哥的则是狭长的微微上挑。

    不过她们两个却连不屑瞪人的神情都像的不差分毫,难怪是母子,这都是遗传啊!

    想着前段时间连万岁爷吃着如意果都要省着来,而且她还听说这第二批如意果成熟的好像还不多,这能得口吃的就不错了,老九这小子他这还贪心呢。

    “对了,母妃,我五哥呢?”九阿哥见着母妃那鄙视嫌弃的眼神,主动的转移话题,免得一会又被母妃念叨着耳朵疼。

    宜妃闻言脸上的神情一顿,嘴角微弯的弧度往下拉平了些:“你五哥去太后那了,不过你这小子别想岔开话题。

    说,你是不是想打母妃这里如意果的主意,告诉你,别想,没听太医院的人说,这如意果年长的人吃着效果尤其好。

    你这年轻轻轻的就别贪心嘴馋了,平时多跟你八哥学学,没见你八哥得了如意果后自己舍不得多吃,连夜就送了半个给他母妃。

    老九啊,你要是有你八哥一半的孝顺,你母妃我真是连睡觉都会笑醒,所以我这的主意你就不要想了。”

    “哦!”被看穿心思的九阿哥忙讨好的笑着,摆手连道不敢不敢。

    他心里只吐槽虽然八哥确实孝顺,可良妃娘娘却也很是慈爱,她得的那个如意果还不是每次都留着八哥进宫时才舍得切下一块。

    估计要不是怕放坏了,再加上八哥一个劲的劝着,只怕良妃娘娘自个是一口都舍不得吃,全都想留给八哥和八嫂。

    宜妃想着先前发生的事,皱着眉继续出言教训道:“你这孩子都多大了,都是当阿玛的人了,能不能稍微收收心,刚刚你那个福晋可是又跟本宫抱怨了许久。

    老九啊,你那个府里也该好好的清理一下,别什么香的臭的都往府里拉,这嫡福晋的脸面还是要给的,你这些事要是闹大了,仔细你皇阿玛教训你。“

    “母妃,您这可就偏心了啊,五哥他对五嫂可比我过分多了,您怎么就不骂骂五哥,每次就专门逮着我念。”九阿哥有些不乐意的抱怨。

    “你这个臭小子,你五哥再对你五嫂不好,你见过你五嫂跟我抱怨过一句吗,你要是也能让你媳妇不来本宫这哭诉,本宫也懒得管你的事。

    怎么,母妃我还说不得你了,我这说你几句,你还不乐意了,你这小子翅膀长硬了就敢忤逆母妃我了?”宜妃说着作势要伸手揪他的耳朵。

    一听这话,一看这个架势,最怕她这一招的九阿哥忙连连讨饶,顿时就败下阵来……

    见着儿子知罪认错,这后面的话,宜妃并没有说出口。

    这大儿子刚一出生就被抱去了太后那,可以说是太后一手养大的,就算平日里有什么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她也不好说。

    而老九却是她一手带大的,她该打打,该骂骂,这能一样吗?

    何况真要说偏心的话,她一直以来偏的也是老九,也就他这个臭小子心里明白装糊涂罢了!

    ***

    钟粹宫

    良妃一脸疼爱的看着来请安的儿子,柔美的脸上绽放出些许笑意,随后有些不放心的开口问:“你去见过你惠母妃了没有?”

    八贝勒笑着点头:“母妃放心,儿子先去见了惠母妃才来的。”

    “这就好。”良妃说着不自觉的咳了两声。

    八贝勒见着担心的上前问:“母妃,您最近的身子不是好些了吗?怎么今日又咳了?”

    良妃拿帕子掩嘴笑着摆手:“你不用担心,母妃这身子是老毛病了,得慢慢的养,只不过最近天气冷了些,嗓子有些不舒服罢了。”

    “母妃,上次的那个如意果,您吃着还好吧,这次皇阿玛要是还有赏,您可不要又留着给儿子了,儿子还年轻,这如意果吃不吃都行,只要母妃您把身子养好了,儿子这就放心了。”八贝勒说着关心的送上热茶。

    良妃接过去小小的喝了一口,感觉喉咙和胸口处舒服了一些。

    “你也不要老想着母妃我,你自己的身子也要顾着,不要仗着年轻就不注意自个的身子,现在不注意保养,就怕年老了要受罪。”

    “母妃放心,儿子的身子好着了。”八贝勒笑着宽慰。

    良妃不知想到了什么,本来笑着的脸上僵了一下,随后犹豫着开口道:“对了,你媳妇呢,怎么没来?”

    “她说还想陪着大嫂再说会话,等下就过来,主要是看大嫂的气色不好,似乎心里藏着什么事,她见着有些不放心,想问问看能不能帮上忙。”

    一提起八福晋,八贝勒眼里的笑意深了些,语气很是温柔和体贴。

    良妃见着犹豫再三,还是低声开口道:“你年岁也不小了,还是和你媳妇商量着早点要个孩子吧。”

    “母妃,这……”一听这话,八贝勒顿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有些迟疑和为难的皱了眉。

    良妃继续温言细语的劝着道:“母妃也不是要逼你,只不过你身为皇子,这膝下没有子女可不成。

    母妃知道你喜欢你媳妇,不想伤她的心,可母妃也不是非要逼着你娶个侧福晋或是真的去宠爱别的女子。

    母妃只是想着你能有个后,不拘男女,这日子总能有个盼头,到时候这孩子生下来就抱去你媳妇那里养着,这孩子从小养着总能处出感情。

    再说这民间不是还有那个说法,说是养个孩子在身边,也许还能引个孩子来,要是你媳妇日后真有个好消息,母妃这就……“

    八福晋站在外面本准备进去,听见这话顿时停住了脚步。

    见着守在门口的宫女正准备开口请安,她一双有些泛红的丹凤眼略显凶狠的一瞪,眼中的寒芒吓得那个小宫女忙退后一步低头跪了下去,整个人颤抖的不成样子。

    一旁跟着八福晋的两个丫鬟一脸担心的看着,年纪稍大的那个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还没开口就被八福晋摆手阻止了。

    八福晋静静的站在门口听了半晌,脸上的神情是一变再变,她咬着牙眼圈慢慢的红了,随后干脆一转身就直接走了。

    见人都走远了,那个小宫女才松口气的扶着墙站了起来,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她一脸庆幸的拍拍胸脯。

    这八贝勒明显是不想委屈了八福晋,而她的主子性子又软和,要是今日真的闹起来,就怕最后吃亏心里不痛快的还是她的主子娘娘。

184 实情

    玉溪院

    钮钴禄芯兰昏昏沉沉的醒来,她皱着眉只觉得全身无力的酸痛,特别是下身的小腹处,那难忍钻心的刺痛让她不自觉眼睛酸涩的想哭。

    随即她干渴的吞咽着喉咙,觉得嘴里一股子药味,苦的让她有些恶心的想吐。

    钮钴禄芯兰吃力的眨了眨迷蒙的双眼,先是看见了熟悉的床帐,她伸手按着胀痛的额头本想换个姿势,谁知只轻轻的一动,她的身子就顿时酸麻刺痛让她难受的呻吟出声。

    听见她传出来的动静,一旁守着的樱桃顿时面露惊喜的靠近叫道:“格格,您醒了。”

    这时靠近门边的庞嬷嬷见状也松了口气,忙一瘸一拐的转身出门去找木嬷嬷了。

    如今格格既然醒了,这接下来的事情,她和樱桃可都应付不了,还是赶紧去把木嬷嬷找来的好,毕竟她是格格的奶嬷嬷,也更能劝着格格一些。

    听见樱桃清脆的叫喊声,钮钴禄芯兰蹙眉白着一张脸,眼中满是迷蒙之色,似乎一时之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觉得身上的痛楚越发地让她难以忍受。

    她虚弱地张开嘴低声问:“樱桃,我这是怎么了?木嬷嬷呢,还有香豆呢,我,我的身上怎么会这么痛?”

    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她保住了腹中的孩子,喝了药之后就迷糊的睡着了,睡之前木嬷嬷还跟她保证,说是等她睡一觉醒来后情况就会好多了,她也不会觉得身上那么难受了。

    可现在她一觉醒来却觉得小腹处比她入睡前还要痛,而且那种痛还跟之前的不一样,让她心里不自觉的有股不好的感觉。

    更奇怪的是一直守在她身边的香豆和绿乔都不见了踪影,反而是刚到玉溪院不久的樱桃守在她身边。

    之前这樱桃和庞嬷嬷刚来玉溪院时,木嬷嬷就特意提醒过她和香豆绿乔三人。

    说是她们都不知这个樱桃和庞嬷嬷的底细,也不知她们两个可不可靠,为了避免再发生周嬷嬷那种事,木嬷嬷叫她们三个都要谨慎些多留个心眼,也叫她最好不要给她们两人近身服侍的机会。

    可现在,正是她保胎养身子的关键时候,这香豆和绿乔又怎么会不在她身边,反而是这个不熟悉,也暂时还不能信任的樱桃守着她?

    难道是香豆和绿乔她们出了什么事?

    还有木嬷嬷呢,她此时又在哪里?

    想着这些,钮钴禄芯兰没有回答樱桃关切的询问,只低声问她木嬷嬷和香豆绿乔三人现在在何处。

    还没等樱桃思量着要如何回话,得了庞嬷嬷通知的木兰就快步进了屋,见人真的醒了,她忙上前查看钮钴禄芯兰的身体情况。

    “嬷嬷,我这是怎么了?”钮钴禄芯兰见着熟悉的人才稍微放松了一点,随后就紧抓住木兰的手不放,好像生怕她会跑了似的。

    “格格,你醒了,你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木兰在她的床边坐下,觉得自己有些在没话找话,可一时间她也不知该怎样把今日发生的事说明白。

    想着钮钴禄芯兰对腹中孩子的在意和看重,她真不知这会把实话说了,钮钴禄芯兰她是否能够接受,可要是不说,如今这情况恐怕也瞒不了多久。

    木兰思量了一下再问:“格格,你现在觉得身上还好吗?”

    钮钴禄芯兰见她这样问,皱着眉扯了扯苍白的唇,有些忧心不安的说:“嬷嬷,我觉得身上好痛啊,特别是我的肚子,嬷嬷,我肚子里的小阿哥没事吧?”

    木兰闻言心里一紧,脸上的神情就有些犹豫和迟疑,一时间不知该怎样回答。

    听了这话,守在床边的樱桃顿时双眼微红的偏过头去,她略带哽咽的抽噎声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而庞嬷嬷进了屋后则一直就没有靠近床边,她只是远远的站在门口处,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难言。

    木兰刚才本想着干脆先骗骗钮钴禄芯兰,等她的身体养好点再告诉她实情,谁知这关键时刻樱桃却会扭头哭起来。

    如今这情况一看就不对劲,她还没说出口的话顿时就停下了。

    钮钴禄芯兰发现她们的神色不对劲,特别是樱桃的哭声,那一声声如同利箭一般的扎入她的心里。

    她心头闪过一道不好的想法,就急急的抓紧木嬷嬷的手,作势就准备起身,可是腹部传来的痛楚却叫她吃疼难受的卷曲着身子。

    她额头颊侧的冷汗快速的冒了出来,可想着心里那不详的预感,还有那诸多的疑惑,她还是强忍着身上的刺痛想要问个清楚。

    见钮钴禄芯兰这急切激动的模样,木兰忍着胳膊上的刺痛皱着眉劝着,也顾不得思量樱桃之前的不对劲举动。

    而一旁的樱桃见状,上前扶着钮钴禄芯兰半靠着背后的锦枕,嘴里连声劝道:“格格,您不要急啊,如今您的身子受不住的,您就不要再动了。”

    钮钴禄芯兰此时却听不进她们两人的劝解,她激动的用力抓紧木兰的胳膊问:“嬷嬷,你快说啊,我这是怎么了?我肚子里的小阿哥没事吧?你快告诉我啊?”

    “格格,你放松一些,你不要这么激动。”木兰说着微微用力的压着不想让她坐起身。

    可钮钴禄芯兰这时哪会听她的话,见木嬷嬷明显在回避这个问题,她立刻就挣扎的越发激烈,一头黑发散乱的粘在脸侧和耳边,整个人看着狼狈的不成模样。

    随即木兰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心里顿时就咯噔了一下,一旁嗅觉灵敏的樱桃掀开盖在钮钴禄芯兰身上的被子,只见在她的身下又有鲜红的血迹泌出,渐渐的蔓延到了床上。

    见这情况看着不好,樱桃慌着忙说格格您肚子里的小阿哥没事,格格您不要这么激动等等。

    木兰也无奈的连声附和,可此时心中早有判断的钮钴禄芯兰却是根本就听不进去。

    她用力睁着满是血丝的双眼,情绪激动的她脸上泛着诡异的红潮,可是嘴唇却渐渐变成了淡淡的青紫色,看着情况是越发的凶险。

    木兰这会被她抓住的没办法挣脱,樱桃又不敢下狠手去压制,庞嬷嬷见着这混乱的局面虽然也想上前帮忙,可她犹豫再三后却感觉下不了手。

    毕竟这格格是主子,她们只是奴婢,而且依着格格如今的身体状况,她也不敢贸然动手,若是这期间出了什么差错,她真不知该如何跟贝勒爷交代。

    “好,格格,奴婢这就告诉你实话,其实你肚子里的小阿哥已经没了。”木兰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说出实情。

    “我的小阿哥没了?”钮钴禄芯兰听了只觉得心头一痛,腹部撕裂般的痛楚是越发的强烈。

    可随即她挣扎抵抗的动作却是渐渐停了下来,整个人顿时没了反抗的力气,被木兰和樱桃轻压着又躺回了床上。

185 后悔

    木兰见着忙吩咐庞嬷嬷去外面端药来,她则坐下快速的给钮钴禄芯兰把脉查看。

    果然之前钮钴禄芯兰那番激烈挣扎的举动又让她伤着了身子,现在的情况看着竟比先前的要更糟糕几分。

    木兰决定先喂她喝古大夫开出的药,要是能止住血有效就好,若是不行的话,她也只能出手了,只希望到时她的举动不要引来她人的猜疑,特别是在她身边有两个人监视的情况之下。

    “嬷嬷,我的小阿哥,我的小阿哥怎么会没了呢?嬷嬷你昨天不是说我的小阿哥保住了吗?我的小阿哥不是还好好的在我肚子里吗?

    我睡之前还乖乖的喝了保胎的药,嬷嬷你说过我的小阿哥会没事的,我的小阿哥明明还好好的,可你现在怎么又会说我的小阿哥没了呢?

    木嬷嬷,你是在骗我吗?你们是不是都在骗我?!”钮钴禄芯兰先是略带诡异神色的平静了一会,随后低声说着说着就又开始激动起来。

    木兰低垂着眉眼听着她的话,虽然她手上胳膊上被钮钴禄芯兰抓得很痛,甚至一些地方已经破皮流血,可此时她心里却更多的是觉得难受和憋屈。

    看着钮钴禄芯兰那略显疯狂呆滞甚至带着些许死气的小脸和眼神,躺在那宛如丢了大半条命的模样,再想着如今受伤还在昏迷中香豆和绿乔。

    木兰咬着牙皱眉直言开口道:“格格,如果你真想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肚子里的小阿哥又是怎么没的,你就老实的躺好静静的听奴婢说。

    首先依着如今格格你的身体情况,可容不得你再如先前那般不顾自己身子的激动了,毕竟格格你身体里的血是有定量的,若是损耗的多了,到时只怕后悔也晚了。

    不过若是格格你根本就不在意自己的身子,或是一心只想随着你肚子里早已没了的小阿哥一起走,若格格你真的已经心存死志,那奴婢也就不劝你了。

    可要是格格你觉得那个没了的小阿哥实在是可怜,不想让他走的这么不明不白,甚至更进一步想找出那个害了你,也害了小阿哥的仇人。

    那奴婢就希望格格你能暂时压下心里的悲痛和愤怒,能静下心好好的听奴婢说,千万不要让亲者痛,仇者快,格格你说奴婢这话说的对吗?”

    钮钴禄芯兰听了木兰的这些说辞后,整个人慢慢的平静了下来,她放开紧抓着木兰的手,一双红肿满是泪水的眼里露出刻骨的恨意,她苍白的唇瓣被咬出了血丝,整张脸看着顿时就扭曲了。

    “好,我答应嬷嬷,我不再像之前那么激动了,嬷嬷你说,我好好的听着。”钮钴禄芯兰虚弱的喘着气开口保证。

    正在这时,庞嬷嬷也端着药进了屋,木兰便吩咐樱桃先给钮钴禄芯兰喂药。

    钮钴禄芯兰这会也老实的把苦药全都喝了,不过随后却拒绝了樱桃送上蜜饯的举动。

    木兰看着她仿佛一瞬间就长大了的模样,有些心疼和无奈的叹口气,随后在钮钴禄芯兰无声的催促下,她才正色开口道:

    “格格,其实之前你已经昏睡快一天了,本来昨日格格你吃了药后身子已经恢复的不错,小阿哥也已经保住了。

    只不过昨晚上应该是有人翻墙进了玉溪院,来人对院子里的人都下了迷药,把大家都药倒了,随后那人对格格你动了手脚,给你灌了落胎的虎狼之药。

    所以格格你肚子里的小阿哥才会没了,那迷药的效果太强,等今日一早绿乔她们醒来后发现不对劲时,已是晚了。

    之后贝勒爷和福晋都来了,负责搜查的人在格格你服用的药里找到了那几味虎狼之药,不过格格你之前喝的药都是绿乔亲手熬的,也是奴婢亲自检查过的,所以肯定是没有问题。

    至于那些药包和药渣里的虎狼之药,估计就是那动手之人的故布疑阵,他想把视线转移到药有问题的事情上来,好以此脱身免除他的嫌疑或是来历。

    不过就算如此,绿乔和香豆她们两个还是因护主不力被贝勒爷一人罚了三十板子,她们两个都伤的不轻,如今人还没有醒。

    至于樱桃和庞嬷嬷,是贝勒爷吩咐她们暂时来服侍和照顾格格,奴婢说完了这些后,只想劝格格你不要太伤心了。

    虽然如今小阿哥是没了,可格格你日后还是有机会再怀孕生子的,若是小阿哥真跟格格你有缘,以后未必不能投胎跟格格你再续母子缘。

    所以如今格格你最主要的还是要养好自己的身子,只有身体好了,精神足了,才会有以后的好日子。”

    这会木兰可不敢说钮钴禄芯兰还伤身子绝了子嗣的事,就怕她会接受不了的又激动起来。

    虽然日后她能借着玉珠水帮钮钴禄芯兰调养身子,可如今樱桃和庞嬷嬷都在屋里里,这话她也不好明说,所以干脆就瞒住了。

    不过想着之前樱桃的诡异举动,木兰真怕她又不管不顾的把这事直接说出来,不过还好这次樱桃像没听见似的低着头没有过多反应。

    “是李氏吗?是李氏做的,是那个李氏害我的?”钮钴禄芯兰咬牙切齿的说着,眼里露出刻骨疯狂的杀意,似乎恨不得那个李氏立马死在她面前。

    木兰想着却是摇头道:“应该不是,昨日贝勒爷回来后就吩咐罚李侧福晋禁足半年,至于昨晚的事,奴婢觉得不像是李侧福晋的手笔,毕竟她若是不想被贝勒爷彻底厌弃,就应该不会再来害格格。”

    “若不是李氏,那又是谁?是谁害了我,害了我的小阿哥?”钮钴禄芯兰咬着牙皱眉喃喃问着。

    木兰摇头说还没有查到,不过这件事幕后的主使和真凶,贝勒爷那里必定是不会放过。

    之后她劝着让钮钴禄芯兰先宽宽心,如今小阿哥已经没了,就算她现在再如何的痛苦和伤心,小阿哥也回不来了。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她赶快养好身体,到时真找着了仇人她也好出手报复一二。

    木兰说着掀开被子看了看,又抓着钮钴禄芯兰的手把脉,见她服了药后情况稍微好转了一些,这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果然,我当初就不该搬离兰院的,不该离开那棵如意树,嬷嬷,我好后悔啊,早知道当初就算是求,我也该求贝勒爷让我留在兰院,留在那棵如意树身边。

    这样也许我的小阿哥就不会出事了,有那棵祥瑞带着吉兆的如意树保护,我的小阿哥是不是就不会出事了?”钮钴禄芯兰这时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有些魔怔一般的喃喃自语。

    屋子里的其她三人听了她的话后都心里一惊。

    木兰是早有心里准备那兰院的如意树弄不好会出问题,不过如今钮钴禄芯兰当着樱桃和庞嬷嬷的面把这话说出来。

    若是日后那棵如意树真出了问题,要是这话被她们禀告给了四贝勒,到时就怕这又是一个明晃晃的把柄和证据。

    而樱桃和庞嬷嬷则是早已得知兰院那棵如意树有异样的消息。

    想着之前宫里派来的大批侍卫,还有如今已经被封锁起来的兰院,再听着钮钴禄格格这会子说的话,她们心里不自觉有个也许事情真是如此的念头。

    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这钮钴禄格格肚子里的小阿哥刚没了,这送进宫里的如意果也蹊跷的出了状况,只看今日的这个阵势,就摆明了这事情绝不简单。

186 失望

    今日宫里的宫宴是热闹非凡的喜庆,康熙领着后妃和皇亲宗室与大臣们同乐庆贺新年。

    整个大殿里布置的是喜气洋洋的一片红,各种山珍海味的精致菜色被宫女们端着一份份的送上来。

    在康熙笑着吩咐梁九功宣告开宴后,底下的众人恭敬的跪地三呼万岁,之后就开始交杯换盏的吃吃喝喝,彼此笑着恭维的交谈拉近着关系。

    期间更是有文武重臣频频上前向康熙进酒,虽然康熙脸上一直都挂着笑意,看着心情很好的样子,甚至席间还特意叫了几个在去年表现不错的大臣们上去嘉奖。

    可靠近上坐熟悉康熙的几位皇子却发现皇阿玛今日的状态有些不对,似乎心情不好有着什么为难之事,虽然皇阿玛的脸上有笑容,可那双眼睛里却是严肃冰冷的看不出一点喜色。

    还有那位平时跟在皇阿玛身边的梁九功,他今日脸上的笑看着也很是虚假,像是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

    他不若往常那般殷勤的劝着皇阿玛进膳,或是讨好的上前去逗个乐子,而是沉闷直挺挺的站着那,看着像是不太敢贸然打搅皇阿玛的模样。

    八贝勒和九阿哥见状碰杯之后对视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一旁的四贝勒胤。

    两人猜测估计是老四已经把他府里格格小产的消息回禀给了皇阿玛,甚至也许他已经查到了此事跟谁有关,而皇阿玛此时正在为如何处理那人而苦恼。

    能让皇阿玛这样的为难,坏了心情的如此不悦,那动手之人……?

    八贝勒想着不自觉的看了正在和老三说话的老大,还有正在接受一些大臣进酒的太子一眼,若此事真是他们其中一人做的,那可有乐子看了。

    四贝勒胤和一旁的十三阿哥碰杯喝了一口酒,两人笑着闲聊了几句后,他不自觉的看了上首的皇阿玛一眼。

    他也没想过事情会这么巧,今日不止是钮钴禄氏那里出了问题,连那送进宫里的如意果也出了事。

    想着他先前看到的那些如意果,胤的心里稍稍有些失望和烦躁。

    那剩下的八个如意果后来也被皇阿玛吩咐人拿刀切开了,里面的情形如同之前他见过的那三个一样,全都怪异的变了模样。

    而且越是个小的如意果就长的越是靠近那些正常的石榴,在小太监试吃过后,他和皇阿玛也小尝了一口那些“如意果”。

    除了最大的两个如意果里面还带着点之前如意果的那种清香,其它剩下的却是吃着更像那正常的石榴一般。

    而且就算那两个如意果闻着仍有些许的香气,可吃进嘴里的感觉却是味如嚼蜡一般的难受,而且看着那怪异难看的果肉,真让人有触目惊心之感。

    这第一批和第二批的如意果差别如此之大,不用细想就知道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

    等他们再听到梁九功说之前有人曾来回禀,说是兰院的那棵如意树看着有些不对劲,似乎是变小了,可他得知后派人去询问,那个管事的却说并无此事。

    而他当时也是大意的就轻信了,却没想到那棵如意树真的出了问题,而且会是如此的严重,竟然导致这新长出来的如意果变成了如今的这般模样。

    见着满面愧色的梁九功跪地向皇阿玛请罪,他上前帮着说了两句,直言此事与梁公公的关系不大,希望皇阿玛能让他将功折罪,去查清楚那棵如意树究竟是出了何事。

    不过好在那棵如意树虽是长在他的府里,但看守并负责研究的人却是皇阿玛亲自指派的,而他之后为了避嫌也确实全都丢开的不再关注,所以现在这事不管如何去查也牵连不到他头上。

    不过对于如意果出问题的事,胤心里却很是失望,他本以为今日这第二批的如意果成熟后,就算他不能像上次那样的得几个,但稍稍一饱口福总是可以的,谁知竟会

    胤想着他府里那个也许每日都能享用如意果的木嬷嬷,再对比一下自己,他这会还真是既羡慕又眼热。

    今日钮钴禄氏小产的事发生的太过突然,因着有那个木嬷嬷的解释和作保,他才会轻易的放过了钮钴禄氏身边的那两个丫鬟,只是罚了每人三十板子。

    若不是因为那个木嬷嬷,就凭着那查出来有问题的药渣,那两人就算有幸能保住小命也难免要脱一层皮,何况若是真把人带走了前去严刑拷问,也不知她们能不能经受得起。

    不过,胤他心里稍稍有些疑惑和不解的是,他之前猜测那个木嬷嬷也许是异人,并且还神通广大。

    但今日有人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害得钮钴禄氏小产,她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察觉和防备,是她因着什么特殊的原因没有上前去阻止?

    还是那些迷药真就如此厉害,竟能让一个异人也中招的豪无反抗之力?

    之后在皇阿玛那里,他主动说起了钮钴禄氏小产的事,皇阿玛听闻后震怒不已,并说此事一定要严查,不能让那胆敢谋害皇家子嗣的人逃脱了罪责。

    而他如今只希望等皇阿玛查出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和真凶后,真能像他如今所说的这样严惩不贷,不会因为遮掩而只处罚几个对那背后之人来说不重要的小人物。

    今日的宫宴里除了早已得知消息的胤,其余的皇子本以为皇阿玛会像昨日那样在撤下宴席后赏下如意果。

    这虽说量不多,但好歹也能解解馋,可谁知一直等到宫宴结束,他们都没见皇阿玛那有一丝动静。

    对此大家虽都觉得有些奇怪和失望,但大多只是在心里想想,面上和言语间并不会过多的表现出来。

    只有十阿哥看着皇阿玛圣驾走远的背影久久不语,那满是怨念的小眼神让一旁的九阿哥看的是满眼的嫌弃。

    按说皇阿玛也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啊?

    想着那棵如意树是种在老四府里的,早有心思的直郡王和十阿哥等人也不见外的围着胤询问。

    可惜没有得到皇阿玛的许可,胤也不能跟他们说实话,只能笑着敷衍了几句后就快步离开。

    见着老四这避之不及的模样,太子等人只能按耐下心中的疑惑和失望,全都皱着眉吩咐人去打探到底是出了何事。

    他们想着刚才老四那回避和敷衍的态度,再想想皇阿玛今日那不对劲的状态,太子等人心里纷纷闪过一个念头,该不会是那些如意果出问题了吧?

187 安排

    四贝勒胤和乌拉那拉氏带着三个孩子回府后,胤皱眉冷着脸去了前院,乌拉那拉氏嘴角含笑的回了正院,而大格格和二阿哥三阿哥则被人送回了李侧福晋那。

    胤在小太监的服侍下更衣洗漱后,他一进入书房,就看见了今日被他指派留在府里的苏培盛。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苏培盛见是贝勒爷回来了,忙恭敬的请安后送上热茶,嘴里低声回禀道:“回贝勒爷,奴才带人去查了兰院里的那些侍卫和宫人。

    但后来好像是因为那棵如意树出了什么状况,宫里面突然派了很多侍卫前来,奴才等人这才不能再查下去。

    好在之前奴才就已经查出,昨晚兰院的侍卫里有一人中途曾经离开过屋里,期间消失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之久。

    之后奴才叫人去细细查问过那人的来历和家世,发现此人,发现此人好像跟九阿哥有点关系。”

    “果然是老九!”胤想着凤眼一暗,眼中闪过几许寒意。

    苏培盛见着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你既然去了兰院,那棵如意树现在到底是何种模样?”胤想着今日皇阿玛那难看至极的脸色,还有那些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如意果的果子。

    “回贝勒爷,奴才今日也觉得那棵如意树看着不太对劲,奴才远远的看着,那棵如意树好像比之前见时小了不少。

    不过因为当时有人守着不准奴才等人靠近,所以这到底是不是奴才眼花产生的错觉,奴才还真不敢肯定。

    但奴才见兰院里的那些侍卫好像对奴才等人都很是警惕和防备,特别是那个管事的,见奴才要找人问话还几次上前干涉和阻挠。

    奴才当时就觉得他的神色和举动看着有些不太对劲,可惜因为时间不够,奴才等人也没有查出更多的东西。”苏培盛面带担心的说着越发的小声。

    他早前见着宫里突然来人并封锁了兰院,想着一早送进宫里的如意果,他就知道绝对是出事了,这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就没有落回去。

    毕竟那棵如意树是长在贝勒府里的,若是这期间真出了什么问题,也不知万岁爷那会不会怪罪于贝勒爷。

    胤听了这些事皱眉不语,因为这如意树就长在他府里,之后皇阿玛还另外派了人来接管看守。

    而他也为了避嫌,这一个多月都没有再踏进兰院一步。

    他今日先是在宫里听梁九功说那棵如意树变小了,如今这苏培盛也如此说,看来那棵如意树的情况果真不妙。

    “贝勒爷,您看这事,要不要奴才叫人再去查一查?”苏培盛小心的进言。

    看贝勒爷现在的这个态度,苏培盛心里一紧,看来他之前并没有看错和猜错,那送进宫里的如意果和那棵如意树果真都出问题了。

    胤放下茶盏摆手吩咐道:“不用了,既然皇阿玛已经派了人来,再加上还有钮钴禄氏的事,我这里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过等皇阿玛查出那人与老九的关系后,我倒要看看他要怎么辩解?”

    若这背后之人是太子或是老大和老八,有可能皇阿玛还会因为要权衡事态的轻重而包庇和遮掩一二。

    可若是老九,依着他在皇阿玛心里的地位,再有自己和他这些年来的不对付,这件事他就有了动手的动机,再加上若是有了人证,他这次就绝跑不了。

    就算到时候皇阿玛为了皇家的脸面不会明说和降罪,但老九出手谋害兄弟子嗣的这件事,绝对会让皇阿玛对他不喜甚至厌弃。

    依着皇阿玛的性子,估计会另外找个理由惩戒老九一顿。

    还有老八,就算这事不是他亲自叫人做的,但依着他和老九的关系,此事绝对是得到了他的首肯,否则依着老九对他的言听计从,老九行事之前不可能不问问他。

    还有十四弟……

    胤想着这个跟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十四这些年和老八老九等人走的很近,这件事他又知不知道?

    若是不知道还好,若是他明明知道却没有阻止,甚至没有悄悄的通知自己一声,或是连稍微的暗示一下都不敢,或是不想、不愿。

    那他这个弟弟的心性和为人,以后他也是不得不防了。

    他之前一直都把十四弟看作是还没长大的孩子,虽然他和十三弟的年岁差不了多少,但对比着十三弟的稳重和坚韧,他的一些言行举止却是显得冲动和幼稚。

    而且因为他这些年对十四弟的管束很严,十四弟对他一直不甚亲近,反而喜欢和老八老九老十玩在一起,有时候还会明知故意的和他对着干。

    可就算是这样,想着两人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他也没想着要把这个弟弟怎么样,还是在心里很看重他,可若是这个弟弟不这么想,那他……

    正在四贝勒胤沉着脸思量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进屋后跟苏培盛小声的说了些什么,随即苏培盛就上前低声道:“贝勒爷,玉溪院的樱桃说是有事要回禀,您看?”

    胤被他打断的回了神,暂时丢开十四弟的事不想,他点头吩咐道:“叫她进来。”

    苏培盛俯首领命后叫小太监领着樱桃进来。

    “奴婢给贝勒爷请安。”樱桃进屋后先福身行礼。

    胤沉着脸摆手叫起,示意她直接说即可。

    樱桃恭敬的低声回禀:“回贝勒爷,奴婢今日观察了许久,没发现木嬷嬷有哪里不对劲,后来奴婢也试探过了,发现木嬷嬷是真的很担心钮钴禄格格的安危。

    在奴婢跟格格暗示她肚子里的小阿哥已经小产了之后,木嬷嬷她……贝勒爷,这是木嬷嬷给奴婢的,说是她自制的伤药,奴婢用了后觉得效果很好,竟比如今市面上诸多的伤药强上不少。”

    樱桃说着摸出袖子里的瓷瓶递上。

    一旁的小太监上前接过,随后恭敬的放在桌案上。

    胤看着那个白底青花的瓷瓶,拿起放在眼前细看,打开木塞后能闻到一股清淡的药香,之后他看向瓶身上贴着那张药签。

    红药?

    看着那两个稍显怪异却漂亮如花般的字,胤有些迟疑的皱了眉,心头快速的闪过一抹奇怪的熟悉之感。

    这两个字的字体看着很是怪异,可他却觉得有些眼熟,好像曾经在哪里见过?

    不是近几年,而是好像在很久之前,他曾经见过,可他是在哪里见过呢?

    胤皱着眉想了很久,却还是想不起来,樱桃见贝勒爷一直不说话,也只能继续老实的站着不动。

    胤想了许久还是想不起来,也只能暂时放弃的皱眉,随后沉声吩咐道:“日后关于木嬷嬷的事,你每隔三日来回禀一次,切忌打草惊蛇。”

    “是,贝勒爷,奴婢遵命。”樱桃颔首听命。

    胤摆手吩咐:“下去吧。”

    “是,贝勒爷,奴婢告退。”樱桃福身退下。

    胤见人走了,才转头吩咐苏培盛,叫他在前院准备一个院子,明日就让二阿哥和三阿哥住进去,至于大格格,福晋那里会另有安排。

    苏培盛一听这话,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面色微微一变后点头,听命的下去安排了。

    胤拿手摸着药瓶上的药签和瓷瓶的边缘,想着今日在母妃那里的发生的事。

    本来他只想着禁足李氏半年,三个孩子暂不挪出,谁知母妃却是直言李氏心性喜嫉狠辣,觉得她不堪为人母,不能再让三个孩子留在她身边。

    最后甚至提出要把弘时养在福晋的院子里,虽然当时没有直接说是抱养,但看母妃却是有那个意思。

    对此福晋虽然没有明确的表示赞同或拒绝,但想来要是母妃再强硬的表明立场,就算福晋她没有这个心思也不好出言推辞。

    可是胤想着他自己的亲身经历,再想想李氏对那三个孩子的疼爱。

    因为不好违逆母妃的意思,他也只能想个折中的方法,先暂时把三个孩子从李氏的院子里移出来。

    如今大格格的年纪也不小了,可以自己独居一院,至于弘昀和弘时,他先吩咐安排在前院,只等李氏解除禁足后再说。

    如今他只希望近段时间母妃能忘了此事不要再提,否则……

188 交好

    木兰苦口婆心好好的劝了钮钴禄芯兰一番后,她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的情绪激动了。

    钮钴禄芯兰的心情似乎稍稍平复了一些,但她时不时不自觉摸向腹部的手,还有那悲戚着无声无息落下的泪,都在表明她放不下那个已经没了的孩子。

    等玉溪院的人得知贝勒爷和福晋回府的消息后,不多久,前院和正院都派了人来询问钮钴禄芯兰的情况。

    等知道钮钴禄芯兰已经清醒过来,只是身子还需要好好调养之后,贝勒爷和福晋都吩咐人送来了一些补药之类的东西。

    看着那些贵重补药的钮钴禄芯兰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整个人静静的躺在那显得有些麻木和呆滞。

    虽然她之前老实听话的喝药和用膳,但大部分时间她不是因为药性而陷入沉睡,就是睁着一双眼呆呆的看着床帐不知在想些什么。

    木兰能体谅她如今心里的煎熬痛苦和悲伤难受,就吩咐樱桃和庞嬷嬷两人尽量不要前去打扰,给钮钴禄芯兰时间让她好好的想一想。

    稍晚后让木兰松了口气的事,绿乔和香豆两人终于清醒了。

    虽然她们两人的面色苍白看着不好,甚至因为伤势而体虚乏力的无法大声说话,但好在她那加了玉珠水的伤药效果不错,绿乔和香豆身上的伤口大部分已经开始收拢并结出了厚厚的血痂。

    只不过绿乔和香豆两人暂时还是不能动弹,只能继续趴在那养伤,这时就要辛苦玲儿了,如今玉溪院里也只有她有时间来帮着照顾一下。

    绿乔和香豆听说钮钴禄芯兰已经醒了,而且身子恢复的还算不错后,两人都红着眼放心的松口气。

    她们二人眼里满是愧疚之色,总觉得是她们两个不够尽心才会让格格着了别人的算计和暗害。

    木兰见着不忍心的劝了几句,其实依着当时的情况,她们两个弱女子就算清醒着,估计也无力阻止那动手之人的加害。

    等她稍稍安抚好绿乔和香豆,又叫玲儿给她们重新擦了药后,木兰这才回到正院去继续守着钮钴禄芯兰。

    虽然她如今已经没有了那种疯狂失态的模样,但情绪显得太过平静和麻木的她也让木兰不放心,就怕她真存了跟着小阿哥去的心思。

    所以就算钮钴禄芯兰只是静静的躺着不说话,木兰还是很有耐心的守在床边跟她说些以前的事,特别是钮钴禄府里疼爱她的阿玛额娘和哥哥嫂嫂们。

    想着如今身在别处的家人,想着离府前众人对她的不舍和叮嘱,钮钴禄芯兰的脸上才有了些许别的表情,渐渐略有些动容的咬唇闭上了眼。

    木兰就这么自顾自说着在钮钴禄府时一些琐碎的小事,也不在乎钮钴禄芯兰她听了后会不会有所回应。

    她就这么回忆着说啊说的,等吃了药的钮钴禄芯兰疲乏的睡着后,木兰这才口干舌燥的停下嘴叹了口气。

    时间是治愈伤口的良药,不管这伤是身体上看得见的,还是伤在心上看不见的,终归最后这些伤口都会慢慢的愈合。

    不知不觉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因为中途被替换着回屋睡了一会,第二天一早木兰洗漱后觉得精神还算不错。

    她去了正房时钮钴禄芯兰早已醒来,樱桃已经服侍着用了早膳吃了药,看着她的面色也比昨日好了不少。

    不过钮钴禄芯兰就这么静静看着人不说话的样子,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

    木兰觉得她有些太过压抑自己的情绪,其实这样也不好,毕竟有些东西在心里积压久了,等最后爆发出来的时候总是伤人伤己。

    这作为主子的钮钴禄芯兰躺着不说话,除了稍微有些特权的木兰外,樱桃这个丫头就更是直接把自己当成了哑巴。

    屋子里的气氛很是压抑和沉闷,直到庞嬷嬷一瘸一拐的来了正房,说是有事要回禀。

    等听到庞嬷嬷说现在那个李侧福晋正在自个的院子里哭闹,因为今儿一早贝勒爷就吩咐要把大格格和二阿哥三阿哥从她的院子里挪出来。

    大格格被福晋新安排了一个院子单住,二阿哥和三阿哥则被安排去了前院,如今李侧福晋正在想办法求见贝勒爷,希望能让贝勒爷改变主意。

    可惜贝勒爷却根本就不想见她,此消息一出,四贝勒府里不知有多少人在看李侧福晋的笑话,有多少人在暗地里偷着乐。

    躺在床上的钮钴禄芯兰听到这个消息后,她苍白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冷笑,眼里满是带着刻骨仇恨的快意。

    木兰猜测也许是昨日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四贝勒突然改变了心意。

    不过只看贝勒爷把二阿哥和三阿哥安置到前院的举动,就可知他本心并不想在李侧福晋禁足半年的时间里,把这三个孩子交到别人的手上。

    等再听到庞嬷嬷说如今兰院已经被封了,说是宫里昨日派了大批的侍卫前来,好像是那棵如意树出了点问题,木兰这才紧张的变了脸色。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想着昨日送进宫里的如意果,她怀疑是不是那第二批的如意果出了问题。

    只可惜她昨日光顾着照看钮钴禄芯兰,这院子外面发生的事她是一概不知,要不是这会庞嬷嬷说出来,估计她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钮钴禄芯兰听见如意树出问题的事后,她眼里的泪水又忍不住的夺眶而出,之后她就低声喃喃念着这如意树走了也好。

    说它本就是陪着她肚子里的小阿哥一起来的,如今她肚子里的小阿哥没了,现在有那棵如意树一路陪着,她的小阿哥也不至于孤单和害怕。

    之后又说只等着她日后有幸再怀有身孕时,希望他们两个能一起回到她的身边,到时她就算豁出这条命去,也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他,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他。

    听着她这几乎是陷入魔怔一般的自言自语,木兰板着脸叮嘱樱桃和庞嬷嬷这话千万不要往外传。

    毕竟兰院的那棵如意树是属于万岁爷的东西,如今这如意树出了问题,只看宫里派了那么多人来就知道事态严重。

    若是格格说的这些话传了出去,不管会不会传到万岁爷和贝勒爷的耳朵里,这事终究对格格不好,若是被人知道了以此拿捏着,那就是一个明晃晃的把柄和短处。

    樱桃和庞嬷嬷闻言后忙点头应是,只道她们两个如今都是格格的奴婢,当然是一心为着格格好,之后还跟木兰说叫她不要客气和见外,以后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就行。

    木兰便顺势提出她和格格才来贝勒府不久,在府里的根基太浅,府里有什么事她们也都是最后一个知道。

    她想着樱桃和庞嬷嬷都是府里的老人,而且还是从前院里来的,应该在府里有着些许的人脉交情。

    她和格格虽没想着要办什么大事,但也还是不让落于人后,只希望以后府里若是有些什么消息,她们两个知道了能通知和提醒她们一声。

    樱桃和庞嬷嬷见她说的这样诚恳,忙福身道不敢,直言这是她们身为奴婢应尽的本分。

    随后庞嬷嬷还面带感激的说是昨日木兰拿给樱桃的伤药不错,她想求着能不能再要一瓶。

    本就打算暂时与她们交好的木兰欣然同意,回房给樱桃和庞嬷嬷一人拿了一瓶,三人之间的气氛看着很是和谐。

189 不舍

    四贝勒府,正院。

    “嬷嬷,给大格格选的院子,里面的摆设一定要那最好的,可不要轻忽被人逮着机会说我苛责贝勒爷膝下的儿女。”乌拉那拉氏笑着放下茶盏,拿帕子轻按唇角后叮嘱。

    庄嬷嬷正色的点头道:“福晋您放心,大格格住的院子,奴婢都吩咐人安排好了,那个院子里的摆设和用具,都是奴婢从库房里仔细挑好的,必不会让人挑剔的有何话说。”

    “那就好,这次我倒要看看那个李氏还能不能再笑的出来。”乌拉那拉氏说完有些快意的掩嘴笑起来。

    庄嬷嬷见着有些讨好的继续道:“福晋,您是没听着刚才青黛回禀的消息,如今那个李侧福晋正在院子里抱着三阿哥不撒手,哭着求着说是非要见贝勒爷。”

    “哼,她想见贝勒爷,这次的事是母妃开的口,就算她再求又如何,贝勒爷是绝对不会忤逆母妃的意思的。”乌拉那拉氏不在意的摆手,有些嘲讽的勾起嘴角。

    庄嬷嬷点头附和:“是啊,要不然那个李侧福晋闹了这么久,若是贝勒爷真向着她,肯定早就前去见她了,何至于要李侧福晋在那些下人面前如此不顾仪态的丢人撒泼。”

    乌拉那拉氏听了她这话后,嘴角的笑意却收敛着消失了,整个人看着有几分说不出来的失落。

    “嬷嬷,其实贝勒爷多少还是向着她的,否则又怎会只把大格格交给我安置,而把二阿哥和三阿哥都安排到了前院。

    要知道二阿哥一向体弱,三阿哥如今又还小,身边能管事的只有一个身为奴婢的奶嬷嬷,按规矩是应该由我这个福晋,或是吩咐府里的哪位格格代为养着。

    可现在贝勒爷却把他们两个安排到了前院,此举又何尝不是为了那个李氏在打算和谋划。

    毕竟她禁足的时间只有半年,等到时间她解除禁足后,贝勒爷大可以直接让二阿哥和三阿哥从前院又挪回她身边。”

    庄嬷嬷见福晋她把这事看得如此的通透,只觉得心里酸楚的有些难受,她忍不住垂下眼叹了一声。

    “福晋,依着奴婢看,德妃娘娘是真有让您抱养三阿哥的意思,虽然贝勒爷昨日在德妃娘娘面前时没有明着答应,可要是您有这个心思,那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乌拉那拉氏闻言轻笑着摇头:“嬷嬷,那个李氏所出的三阿哥,我是真的没有一点心思想抱养到身边。

    这些年因着李氏的嚣张跋扈,我和她明里暗里的争端不少,这在府里是人尽皆知的事。

    那个三阿哥若是到了我的身边养得好还好,若是有个病有个灾的,估计府里的人都会认为是我照顾养得不尽心。

    到时侯那个李氏难免会跳出来说我是有心要害她儿子,这养得好是我应尽的本分,这要是出了问题和差错,那就是我的不是,我何苦呢?

    若是因此让贝勒爷误会,那就更是得不偿失,何况我看贝勒爷昨日的那个态度,似乎也并不想让我抱养三阿哥。

    嬷嬷,你想想贝勒爷他自己的亲身经历,虽然贝勒爷如今看着和母妃处得不错,贝勒爷也是一心的孝顺母妃,看着是母慈子孝。

    可若是对比起十四弟和母妃之间的情分,贝勒爷和母妃相处时还是略显得生疏和客气,嬷嬷,这些年我仔细看着。

    母妃在面对贝勒爷和十四弟时,她脸上的笑,还有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也许母妃自己不觉得,可我们这些在旁边看着的人却是感受的最为清楚。

    其实贝勒爷心里肯定也知道,只不过是不想说出来罢了,所以贝勒爷他肯定是希望二阿哥和三阿哥能待在李氏的身边养大。

    而且钮钴禄氏这一小产,再加上这背后动手之人的目的和大概的身份,贝勒爷这会把府里那仅有的三个孩子肯定就看得更重,真是生怕再出个什么闪失。

    不过这样也好,既然贝勒爷摆明了不想让我插手此事,那我也就听话配合的丢开手,免得到时候事情处理不好的还落个埋怨。”

    庄嬷嬷听了这番话后是连连点头,觉得福晋想的对也想的深,在这件事情上,她还是想的不够全面和周到。

    ***

    “侧福晋,贝勒爷他吩咐了,此事他已经决定了,不会再更改,而且贝勒爷他现在也没空见您,您还是赶快放手吧,让奴才等人送二阿哥和三阿哥去前院安置。”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太监满面无奈的劝着,他这都跑了三回了,可贝勒爷就是不见李侧福晋,对此他也没办法啊。

    李侧福晋听着这话,红着眼抱紧了怀里的三阿哥,又看看一旁眼含不安和害怕的大格格和二阿哥,这叫她心里如何舍得放手。

    本来贝勒爷之前都已经说是不把三个孩子挪出去了,可这就去了宫里一日,回来却变了心思。

    再想着大格格跟她说起昨日宫里的事情,她就猜到此事绝对是那个乌拉那拉氏做了手脚,否则德妃娘娘那里如何会突然要如此残忍的对她。

    看着如今的这个阵势,她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了,知道此事恐怕已是难以转圜。

    贝勒爷这回既然打定主意的不见她,就是在明确的告诉她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看着前来接人的小太监眼里那微微的不耐烦,再想着她派人去求了三次还是拒绝见她的贝勒爷。

    李侧福晋低头温柔的亲了亲眯着眼笑呵呵的三阿哥,两只手不舍的搂着紧了紧,半晌后才咬着牙下定决心的把他交给了一旁的奶嬷嬷。

    来传话的小太监见着这一幕,终于抹着汗放松的吐口气。

    之后李侧福晋又拉着大格格叮嘱了一些好好照顾自己的话,再对着二阿哥的奶嬷嬷交代了一些事,随后才红着眼点头让来人把大格格和二阿哥三阿哥带走。

    此时除了还不懂事的三阿哥依然笑呵呵的左看右看,大格格和二阿哥都不舍和不安的红了眼,二阿哥更是害怕恐慌的挣扎着连连叫着“额娘额娘”。

    李侧福晋看着这一幕就更是心痛难忍,她忙上前笑中带泪的柔声安抚道:“你们别怕啊,额娘只是禁足半年,等半年以后时间到了,你们就能见到额娘了,二阿哥别怕啊!”

    她嘴里虽是如此说,可今日这个阵势一摆出来,大格格和二阿哥看着心里如何会不怕。

    也许是被二阿哥的挣扎和哭闹声吓着了,刚出了院子的三阿哥也大声的啼哭起来,抱着他的奶嬷嬷忙放慢脚步轻轻的摇晃着低声哄着道:“哦,哦,三阿哥乖,不哭不哭啊,三阿哥乖!”

    只可惜李侧福晋如今被罚禁足,她出不了自己的院子一步,只能干着急的站在院门口不忍不舍的落泪,心里更恨害她如今要和儿女分离的那几个人。

    一个是福晋乌拉那拉氏,一个是格格钮钴禄氏,还有一个则是在暗地里害了她的那个罪魁祸首。

    虽然她现在暂时还没查到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过等她半年后解除了禁足,李侧福晋发誓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三个人,只有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叫她们尝尝她今日所受的苦,方能以泄她心头之恨!

191 误会

    四贝勒府,前院。

    “贝勒爷,您快醒醒,出事了!”苏培盛有些急切可又不敢太大声的叫着。

    四贝勒胤本就睡眠浅,此时一被人打搅,他很快的就清醒了过来。

    苏培盛见床帐里的贝勒爷有了些许动静,似乎是醒了,他忙上前拉开帐子小心的看去。

    “贝勒爷,您醒了!”

    见苏培盛脸上的神情有些着急和慌张,胤有些不悦的皱眉坐起身问:“出什么事了?”

    苏培盛见贝勒爷只穿着单衣,忙拿过一旁的外衣打开披在贝勒爷身上,随后小心翼翼的低声回禀道:

    “贝勒爷,是兰院那边出事了,只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宫门已经锁了,宫里派来的那些人不知该如何处理,他们就派人来请贝勒爷您过去看一看。”

    兰院出事了?

    难道是那棵如意树?

    一听这话,本还有些困倦的胤这回是真清醒了,他皱眉看着苏培盛再问:“他们没说清楚到底是出了何事?”

    苏培盛有些不知所措的摇头道:“贝勒爷,这事奴才也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不过看那个来求见的侍卫,他那一脸恐惧慌乱的样子,话说的也是结结巴巴的含糊不清,奴才觉得只怕是出了大事。

    贝勒爷,那个侍卫只是一个劲的恳求请您去看看,说是如今宫门锁了,他们不知该不该现在就去回禀万岁爷,所以才想请您过去商量一下,万一到时候万岁爷要问的话,您也能帮着他们解释一二。”

    其实来人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贝勒爷去帮他们做个证,顺便再主主事。

    等明日万岁爷知道兰院出了何事后,有着贝勒爷顶在前面,他们也能稍退一二的不直接面对万岁爷的责问。

    其实这种事本就不好处理,只可惜那棵如意树就长在贝勒府里,如今贝勒爷是避无可避。

    若是他们不来通知和求见,贝勒爷大可以装作不知道此事的回避。

    可现在他们既然已经找上门来,而且还摆出了诚恳求救的低姿态,贝勒爷这会子恐怕也不好无视的不管不见。

    只不过让他觉得有些奇怪的是,那个侍卫脸上的恐惧和慌乱都太真实了,看着不像是故意装出来给他看的。

    反而像是真被什么事情给吓着了,这让他的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今晚上的这件事不会如此的简单?

    四贝勒胤只在心里稍一思量,之后他一点都没有犹豫,如苏培盛先前所猜测的那样,他直接吩咐苏培盛服侍他起身穿衣。

    之后胤也没心思跟院门口那个心神不宁,来回走动不安的侍卫问话,就直接带着人点着灯笼一路快步去了兰院。

    他们刚一到兰院门口,胤就见到了负责主管查问如意树之事,在宫里领着正三品御前侍卫统领一职的伊尔根觉罗阿布泰。

    他此时脸上有着一股子肃然杀气,整个人看着紧绷很是警觉的样子,不过在见着四贝勒来了之后,他终于稍稍的松了口气。

    伊尔根觉罗阿布泰上前恭敬的行礼道:“奴才给四贝勒您请安。”

    胤板着脸摆手叫起,还没等他开口询问,阿布泰就直接继续说道:“贝勒爷,实在是因为此事太过蹊跷,奴才等人都不知该如何处理,所以只能派人去请您来一趟,打搅贝勒爷您休息了。”

    “到底怎么了?”胤只以为是那棵如意树又出了什么事?

    阿布泰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他此时的面色很是难看,眼里不时的闪过一抹担忧之色。

    “这件事奴才也不知该怎么说,贝勒爷您还是跟奴才来看看就知道了。”阿布泰说着迈步先向院中走去。

    胤随着他刚一走入兰院,此时一阵寒风吹过,他先是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随后就见院子中间有好些侍卫正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呆站着。

    他们每个人都几乎可以说是是衣衫不整,看着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

    这些侍卫站的都相距不远,他们每个人手上都拿着刀剑,好像在随时准备着去和敌人战斗。

    他们此时没顾得上关注是否有人前来,反而全都低头紧张的往地面上四处打量观察着,好像这地上会突然长出什么东西来攻击他们一样。

    见着他们这莫明其妙的举动,苏培盛也跟着往地上看去,眼尖的他发现院子中间的地上有不少的血迹,看着像是之前不久刚留下的。

    之后他再见着这些侍卫们拿着刀剑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似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点杀气和敌意。

    他们在贝勒爷来了后不请安还继续拿着刀剑?

    而且这地上还有不少的血迹?了

    一想到这些,苏培盛再想到今晚上这件事的蹊跷之处,他顿时就紧张的冲上前挡在了贝勒爷的前面。

    见着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那些跟随四贝勒胤而来的小太监,也全都神色紧张的冲上前,他们在一霎那间就把胤整个人给严实的围了起来。

    此时此刻苏培盛和那些小太监,他们看着院中侍卫的眼神很是警惕和戒备。

    似乎随时都会有人冲上来伤害贝勒爷,而他们全都愿意以自己的身体为护盾,以此来保护贝勒爷不受到任何伤害。

    苏培盛此时深恨自己的大意,他只觉得他们如今是在贝勒府里,应该是没有人敢加害贝勒爷的,所以刚才就没有叫些侍卫跟着。

    他只是简单的叫了七八个小太监随行,可这些小太监的年纪都不大,对上那些带着刀剑的侍卫几乎都没有还手之力,又如何能护得贝勒爷周全。

    要是今日贝勒爷真出了什么事,那他真是万死都难辞其咎,不过不管如何,在他还没有丢掉这条小命之前,他是拼死都会保护好贝勒爷的。

    苏培盛刚想张口准备大喊,想着最好能惊动旁边院子里的人,到时候他先护着贝勒爷逃出去,这会他连最快逃回前院的路他都想好了。

    胤眯起凤眼看着挡在他身前的苏培盛,虽也知道他是一片忠心,但他此时看着这一幕还真是有些无奈的哭笑不得,这个情形让他真不知该如何去评价了。

    胤拿手拍了拍苏培盛的肩膀,也正好打断了他欲出口的尖叫。

    见着他们这个阵势,阿布泰也知道是四贝勒身边的人误会了,他忙叫着那些侍卫们都先收起刀剑,然后叫他们全都过来给四贝勒请安。

    他随即才跟四贝勒解释那些侍卫此举并不是故意对贝勒爷不敬,而是他们都太紧张和害怕了,希望贝勒爷能稍稍体谅和宽恕一二。

    闻言后,一直站在原地未动的胤摆手吩咐苏培盛等人先退下。

    而此时的苏培盛才明白他刚才是误会了,顿时有些羞愧的低着头往边上挪了挪,都不敢抬头看贝勒爷此时脸上的表情。

    他今天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190 暗语

    八贝勒府,书房。

    “八哥,我并没有下令叫那两个侍卫对那个格格动手,如今老四派人却查到了他们身上,这绝对是有人在故意的陷害我。

    也许是老四明知道那两个侍卫是我的人,所以才想借此机会把脏水泼在我身上!”听到小太监低声回禀的消息后,九阿哥涨红着脸气愤的摔了杯子。

    一旁的十阿哥听着认同的连连点头,虽然他平时老是跟九哥抬扛,可九哥只要说此事真不是他做的,他这个做弟弟的是百分百的相信。

    “九弟,你先不要这么激动,如今我们得到的消息,只是老四的人查到那两个侍卫里有一人,当晚有近一个时辰的时间去向不明。

    老四那个格格小产的事,到底是不是他做的还另有说头。”八贝勒皱眉劝着,挥手让那个有些被吓着的小太监先退下。

    他感觉此事不太好处理,之前听说九弟派了两个侍卫进入老四的府邸之后,他心里面就有一个不好的念头。

    就担心那两个侍卫里面有人擅作主张的做出蠢事,或是被人收买背主的以此来陷害九弟给他们背黑锅。

    却没想到他一念成真,据刚才传回来的消息,老四那里还真就查出一个侍卫有机会和时间动手,而且之后还顺着这个人的底细查到了九弟的身上。

    虽然如今还没见老四直接把这个消息捅到皇阿玛那去,但想着因为如意果出事而被皇阿玛派去老四那里的众多侍卫。

    这个人的底细既然老四能查得出来,那皇阿玛派去的人不可能会查不到。

    估计现在也就是因为还要处理那棵如意树的事,所以这件事才被推后了,稍后等皇阿玛腾出手来,要是弄不好的话,估计九弟这回还真要给别人背次黑锅。

    但这个黑锅可不简单,是轻易背不得的!

    谋害兄弟子嗣!

    谋害皇家血脉!

    就算九弟也是皇阿玛的儿子,可要是把这个罪名给做实了,就算皇阿玛不明着处罚九弟,只怕九弟日后在皇阿玛那里的印象也会低到谷底,更甚着会让皇阿玛彻底的厌弃了九弟。

    而众所周知的是九弟一向亲近他,若是这个罪名在皇阿玛那里被钉死了,难保皇阿玛在心里不会猜测此事跟他有关。

    若真是如此,那他之前在皇阿玛那里打下的基础也许会因此而废掉一半。

    所以他必不能让此事真的跟九弟扯上关系,若那件事真是九弟派入老四府邸的人做的,那他也要查出这背后真正的幕后主使到底是何人?

    见八哥眉头紧锁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似乎很是为难的样子,十阿哥也知道这件事不好处理,一个弄不好九哥真的会有大祸。

    十阿哥想着眼中有凶光闪过,他咬着牙一挥拳道:“八哥,九哥,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干脆派人把那两个侍卫给灭口算了!”他说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十弟,不可。”八贝勒摆手一脸严肃的叮嘱道:“现在这件事还没有真的查清楚,我们先暂时不要轻举妄动,假如这个消息是老四故意放出来的诱饵。

    我们现在若是耐不住性子的接招了,就怕会因此真中了他的算计,到时侯去了皇阿玛面前,就算这件事真不是九弟做的,可我们也都说不清了。”

    “八哥,那怎么办?难道我们现在只能这么干坐着,等老四把这事去跟皇阿玛说了,然后再让皇阿玛来处置九哥吗?

    八哥,连弟弟我都知道谋害兄弟子嗣这件事很严重,再加上还有那棵如意树的事,皇阿玛如今正是盛怒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九哥撞上去,那后果……”

    十阿哥后面的未尽之语,屋子里的另外两个人都听明白了。

    九阿哥听了他这番话,偏头略带感动的看了十阿哥一眼,没想到平时这个老是说话做事不着调十弟,如今为着他的事,这一着急还真能说出些明白话来。

    “如今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但也不能冒失的冲动行事。”八贝勒正色说完后看向九阿哥问:“九弟,你现在还能派人联系到那两个侍卫吗?”

    九阿哥思量着道:“八哥,现在老四的那个院子已经被皇阿玛派人给封住了,往里面传消息的事恐怕不好办,估计要花费一番功夫。”

    “那你以前是怎么联络他们的?”八贝勒皱着眉再问。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跟那两个侍卫联系上,搞清楚那件事到底是不是他们做的?

    他现在只想知道,那两个侍卫是真的已经背主了,还是有人利用九弟跟他们联系的中间人放出了假消息,让那两个侍卫以为这件事真是九弟叫他们做的。

    若是现在他们能联系到那两个侍卫,弄清楚这件事背后的来龙去脉,也不至于让他们现在如此的束手无策。

    九阿哥老实的交代:“八哥,我派人收买了老四府里的一个太监,他正好管着那个院子里的膳食,因为我派人打听的消息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所以平时用着他的机会不多。

    这一个多月,我也只派人和那两个侍卫联系了两次,得到的都是一些不重要的消息,不过,那个太监虽然有些爱财,但若是牵扯到了大事,估计他是不会轻易松口的。”

    八贝勒想了一会叮嘱道:“九弟,看来那个太监,你要派人去好好的查一查,看看这件事是不是他在其中做了什么手脚?

    若他不止是被你一个人收买,而另外有人许给他的价码要比九弟你的高,难保那个太监不会把九弟你给卖了。

    若是有人借此机会利用你手下的那两个侍卫,让他们以为这件事是你吩咐他们做的,那事情就有些难办了。”

    九阿哥有些危险的眯起了他那双桃花眼,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丝寒凉的杀意:“八哥,你的意思弟弟我懂了,不过,我平时派人联系那两个侍卫,都用的是暗语,若真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那岂不是说……”

    八贝勒闻言面色一变,停下了正在转动扳指的手,一旁沉默听着的十阿哥也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拳头,两人都明白了九阿哥他话里的未尽之意。

    若真是连他们暗地里联系的暗语都被人知道并利用了,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身边有埋藏的更深的钉子。

    如此一想的话,那平时他们的一言一行,是不是也会有人盯着记着的时时把消息传出去,若真是如此,那……

193 心惊

    这世上有这么大的蚂蚁吗?

    它们到底是天生就是鲜红色的蚂蚁,还是它们身上沾染着那些受伤侍卫的血?

    胤想着不自觉的又往前走了一步,一旁的苏培盛见着赶紧跟上,这要是待会有危险的话,他就准备随时扑上去挡着。

    阿布泰也是第一次看清这咬伤了他几个手下的小东西,看着它们那鲜红怪异的模样,他慢慢的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对于他们三人专注打量的目光,那几只蚂蚁没有丝毫反应的继续在如意树的树根上暖慢移动,看着很是漫不经心的自顾自享乐。

    胤觉得那些蚂蚁身上好像不单单只是红色,似乎还有着一些银色的花纹,看着有些怪异的华丽与玄妙。

    不过最让胤担心和惊讶的是,那些蚂蚁并不是单纯的趴在如意树的树根上歇息,它们似是在饥渴的一口口吃着如意树的树根。

    借着一旁不算明亮的灯笼,他能看见那些蚂蚁正在不停歇的啃咬着如意树的树根。

    只不过因为天色昏暗,而且如意树黑色的树根上也有着一些红色的经脉纹路,这点很好的为那几只蚂蚁起到了一定的遮掩和保护。

    它们在吃如意树!

    胤看着有些心惊的皱眉。

    虽然今天才第一次有人发现了这些蚂蚁,但这些蚂蚁到底在这棵如意树周围存活了有多久,却是谁都不知道的事。

    现在是因为有侍卫受伤,而且这几只蚂蚁又太大了,所以才会被他们轻易的找出来。

    若是那些小蚂蚁,估计就算平日有人看见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但若是这些蚂蚁是以如意树为食物的话,那问题可就严重了!

    这些蚂蚁是只有他们看见的这几只,还是另外还有很多?

    它们又在这棵如意树边上生存了多久?

    胤甚至怀疑这些蚂蚁会长到如今这么大,会不会是它们平时吃多了如意树的结果?

    若是这么一想,那如意树越变越小,甚至这第二批结出的如意果不对劲的事,搞不好也跟这些蚂蚁有着什么他们还未理清的关系?

    该不会就是它们吃掉了如意树体内的精华,所以这棵如意树才会越变越小,而且结出的果子也越来越像是一般的正常石榴?

    胤思量着转头吩咐身边的阿布泰,说是让他先叫几个人来把这些蚂蚁都处理了,不能让它们再继续吃这棵如意树了。

    这蚁多咬死象,如意树可经不住它们这么啃。

    阿布泰听了四贝勒的吩咐后,点头领命的招呼了几个人过来,这时边上有一个年轻侍卫不用叫就自个急冲冲的过来了。

    阿布泰见着就狠狠的瞪了那个侍卫一眼,可那个侍卫却是满不在乎笑嘻嘻的当做没看见,对此阿布泰也拿他没办法的只能皱眉。

    其他几个侍卫见咬人的东西只是几只蚂蚁,顿时就放松了心神,没有之前的那么恐慌和害怕了。

    想着那几个受伤的侍卫,他们猜测那几人一是没有警觉心,看见了蚂蚁也没有放在心上,二是这蚂蚁身上有毒,所以他们刚一被咬根本来不及反抗就昏迷了。

    这几个侍卫想着只要他们注意着小心一点,那收拾几只蚂蚁还不是手到擒来的简单事。

    胤这时准备去看看那几个受伤的侍卫,顺便叫苏培盛吩咐人去喊府里的大夫来,看看能不能帮那几个侍卫解毒。

    毕竟依着刚刚阿布泰所说的话,那几个侍卫吃了解毒丸后还是没醒,而且脸色看着依然有些发青,估计那几颗解毒丸只能暂时缓解和减弱毒性,做不到完全的根治。

    阿布泰本以为处理几只蚂蚁只是小事,谁知他们这回却是阴沟里翻船。

    那些蚂蚁趴在树根上看着移动的很慢,可等阿布泰他们几人拿着刀剑动手后,那些蚂蚁的动作却变得飞快,似乎只一闪而过就不见了踪影,随后他就听到身边有人惨叫。

    转头一看,阿布泰发现他身边有三个侍卫都受伤倒地了,这时他也顾不上再抓什么蚂蚁,赶紧叫着一旁的侍卫上前抬着那三个人走远些,他也快步离开了那棵如意树。

    胤刚迈步进入屋里,见着那张通铺上躺着几个依然昏迷不醒的侍卫,可还没等他开口问一旁守着的人,院子外面突然又传来了几声惨叫。

    胤心道不好,忙转身出去,一旁的苏培盛也急急的跟上出了屋。

    他们只见院中有三个侍卫已经昏迷的躺在地下,阿布泰只顾得上跟四贝勒招呼了一声,就忙叫人抬着那三个侍卫进了屋,跟之前那几个受伤的侍卫放在了一起。

    守在屋子里的年轻侍卫见状,赶紧上前拿剪刀剪开了那三个侍卫已经被鲜血浸湿的裤腿。

    胤靠近一看,只见在那三个侍卫的小腿处有几个鸡蛋大小的伤口,血肉模糊的看着很是吓人。

    他之前听阿布泰说那些伤口是如何大,如何深,但他想着是蚂蚁咬的,就算那些蚂蚁个头大了些,但只是咬一两口,想来伤口也并不会很大。

    可如今胤看着那几处有鸡蛋大小的伤口,而且有些地方深的几乎能看见骨头,他这才发现自己先前低估了那些红色蚂蚁的危险性。

    见着这三个侍卫腿上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周围的人都心惊恐惧的连连吸气。

    面色难看的阿布泰这时才对四贝勒解释,说是之前那几个侍卫腿上的伤口并没有这么大这么深。

    这回估计是因为那几只蚂蚁个头太大,所以这三个侍卫的伤势才会这么严重。

    如此看来,之前那几个侍卫身上的伤口估计还不是这几只蚂蚁咬的,这么说来,那些蚂蚁还真的不止他们刚才看见的那几只。

    只怕那些蚂蚁比他们想的要多得多,而事情也比他们之前估计的要严重得多。

    还没等那个年轻侍卫帮那三人处理好伤口,府里的古大夫就被小太监喊着带来了。

    见着这些侍卫身上的伤,可把古大夫给吓了一跳,等他给四贝勒请安之后,得了吩咐的他就赶紧拿着药箱忙起来。

    还好之前去请他的小太监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他这才带了不少的解毒药和医治外伤用的东西。

    古大夫的医术不错,经过他细心的处理之后,虽然那几个侍卫暂时还没醒,不过他们的脸色却比之前好了许多。

    不过相比起之前那几个受伤的侍卫,最后这三个伤者却是倒霉的惨多了!

    古大夫给他们处理好伤口之后,回禀贝勒爷说是这三个人腿上的伤口太大,而且有些还伤到了筋骨,以后就算养好了,估计走路也会有点不稳当。

    简而言之就是日后也许会变成瘸子。

    他这话一出,周围围着的侍卫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都眼含畏惧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起来。

    他们都是御前侍卫,这要是腿瘸了,那还怎么保护皇上,这以后的差事肯定是要丢了。

    一旁的阿布泰闻言后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眼里的杀意锐利的几乎要溢出来。

    这些受伤的侍卫都是他的手下,平时和他的关系都处得不错,见着他们受伤,他心里也不好过。

    可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那其中一个受伤严重,被大夫断言以后就算养好了也会瘸腿的侍卫,是他嫡亲的小舅子,是他夫人最小的弟弟。

    而且他这个小舅子才跟在他身边不过一个多月,现在这就出了这种事,这要他如何回家跟他的夫人交代?

192 中毒

    在阿布泰的吩咐下,那些侍卫都收了刀剑有些畏惧和紧张的上前请安。

    等四贝勒胤摆手叫起后,他们都远远的避开了院子中央的位置,可却依然时不时用眼睛谨慎警觉的盯着身边周围的地面上。

    胤本以为今晚阿布泰派人请他来兰院,是那棵如意树又出了什么事,但现在看着眼前这个情形,恐怕事情却并非如他所想,也许今晚这事比他预先估计的还要更难以处理。

    阿布泰见着四贝勒面上的疑惑和不解,上前开始解释今晚发生的蹊跷事。

    他们昨日被万岁爷派来兰院封锁住不让人进出,随后开始一个个查问这个院中留守的侍卫和宫人,想问出那棵如意树究竟是出了何事,又是何时有人发现不对劲的?

    当然他们最主要的目的是看管好之前兰院那个管事的家伙。

    这棵如意树的怪异变化,按说负责看守的人大多都应该知道,可这个消息却一直被人瞒着,就算有人悄悄的递话找到了梁公公,可结果却还是被这个管事的给蒙混过关的隐瞒了下来。

    要不是这次送进宫里的如意果出了问题,估计这外面的人,甚至是万岁爷都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若他只是一个简单的管事,背后没有人借势和作保,谅他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欺上瞒下的欺君。

    就凭着他瞒下那棵如意树在慢慢变小的事,就可看出他的居心不良和心虚。

    若是如意树这一变化跟他没有关系,或是他真不知道原因,他又何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隐瞒,毕竟这一个弄不好可是会掉脑袋的。

    只可惜那个人的嘴巴硬得很,就算他们用了些手段,可还是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那个管事的也一直不肯说出他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因为他身上牵扯的事不简单,梁公公之前又早有吩咐,叫他们先不要逼得太狠了,以免这人会狗急跳墙的自我了段。

    还不如稍稍放松的给他一个也许能继续蒙混过关的念想,这多出一些时间,也许他们能在他身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到时好顺势查出他背后的主子。

    所以他们才没有在兰院里就对这个管事的家伙下重手,因而只能看着他继续把他们当傻子似的糊弄和狡辩。

    但好在他们把那些侍卫和宫人一个个细细查问后,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消息,只不过他们也没想到此事竟会牵扯到了太子爷的舅舅索额图索大人。

    阿布泰这时才感觉此事事关重大,他们这些人也不敢再审下去了,他们商量后本准备明日一早,就把那个管事的和其他一些有关之人,都一起带进宫里交给梁公公。

    谁知就在半个时辰之前,暂时负责看守如意树的三个侍卫突然发出连声的惨叫,随即就惊动了院中正在休息的其他人。

    可等他们披着衣服出来一看,却见院中的那三个侍卫都已经倒在血泊中受伤昏迷了,而且面色瞧着隐隐有些发黑,看着就像是中了毒一样。

    当时他们就警觉的戒备起来,他甚至怀疑是不是有人知道如意树这事,竟然牵连上了跟太子爷有关的索大人,所以这会子是有人来灭口了。

    但随即他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对,若真是有人前来灭口,不是要小心着阴悄悄的行事怕被人发现,又怎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似乎生怕院子里的人不知道。

    之后他就叫人把那三个受伤的侍卫抬进屋子里检查,这才发现他们的小腿上有被什么东西咬过的伤口。

    那些伤口的创面看着很大很深,他能看出那个咬人的“东西”,它的性子很是嗜血和凶残。

    因为那些伤口附近的一大块肉都几乎全被咬掉了,而且伤口处微微的发黑发臭,果然如他先前所想的带有毒性。

    也幸亏他们这些侍卫里有人懂一些医药,当时就帮那三个侍卫挖掉了伤口边上的一些碎肉,然后止血包扎并喂了一些随身带着常用的解毒丸。

    而他见事态严重,也立即叫人去前院通知了四贝勒。

    不管此事是不是有人要来灭口,但这会毕竟有侍卫受伤了,虽然暂时还没有伤亡,但那三个侍卫却是一直昏迷着,而且看着气息有些微弱。

    他想着现在宫门未开,而且这事又发生在四贝勒府,不管怎么说,四贝勒他是责无旁贷的不能不管。

    之后那些侍卫在院子里检查时,靠近那棵如意树的两个侍卫也接连惨叫着倒地,等他们急急跑过去一看,只见着有什么东西快速的跑到了那棵如意树上。

    所以他们怀疑那咬伤几个侍卫的“东西”,就藏在那棵如意树上,而这时守在院门口的侍卫见着不远处有灯笼的光亮。

    他听了之后想着肯定是贝勒爷来了,就赶紧前去院门口迎接,所以他们暂时还没来得及去查看那咬人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话听到这里,胤的眉头皱的更紧,他抬头往不远处的如意树那里看去,随后他就吩咐人提上灯笼,他要去看一看那咬人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苏培盛见贝勒爷面色严肃,知道他阻止不了贝勒爷的决定,只能自己主动提着一个灯笼随着贝勒爷靠近那棵如意树。

    他想着待会要是真有什么危险,他离得近些也好保护贝勒爷。

    见四贝勒听了他的话后一点不怕还想要去看,阿布泰有些佩服和好奇的也跟着上前。

    不过想着之前他看到那几个侍卫腿上的伤口,他还是心生警觉的拿上了随身的佩剑,万一那咬人的东西真要攻击四贝勒时,他好歹也能帮着救上一救。

    他们三人慢慢走到了那棵如意树边上,幸好这一路上还算安全,没见着有什么会咬人的东西出现。

    只不过等他们走到如意树那高高鼓起的树根处,眼尖的苏培盛却突然惊叫了一声。

    他随后还怕是自己眼花的拿手揉了揉眼睛,等他瞪大眼再去看时,才确定刚刚果然不是他眼花看错了。

    “贝勒爷,您看?”苏培盛有些不安的提着灯笼往右前方移了移,拿手指了指示意贝勒爷往这边看。

    胤皱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那高高鼓起的树根上,有几个如鹌鹑蛋大小的红色物体正在慢慢的爬动。

    胤俯身低头仔细的盯着细看,随后有些惊讶的半眯起了凤眼,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那几个红色的东西是……

    蚂蚁?

195 缺口

    见四贝勒和统领都这样说了,旁边那些侍卫也歇了劝解的心思。

    除了两个跟阿布泰关系亲近的想要上前帮忙外,其他的一些侍卫都只是呆呆的眼看着,因为心里的恐惧和害怕,他们都不敢上前去帮忙。

    胤看着这一幕,不动声色的瞟了那些侍卫一眼,随即就转头紧盯着已经走到如意树跟前的阿布泰几人。

    阿布泰见还是有好兄弟担忧他的安危想要帮忙,心里稍稍有些宽慰和感动,不过随即他还是仔细叮嘱那两人,叫他们等会最好找个挨近灯笼的位置站着。

    要是他之前猜的不错的话,那就算等会他们动手惊动了那些蚂蚁,若是它们真的畏光怕光,那他们三人受伤的几率就小了很多。

    那两人听着这话严肃的连连点头,可还没等阿布泰吩咐准备动手,其中一人突然惊愕的“啊”了一声,随后就紧张的一把拉住阿布泰,拿手指着示意他看向如意树的上方。

    阿布泰抬头顺着他的手看去,随后也惊讶诧异的皱紧了眉。

    只见此时在如意树的枝桠树叶和果子上,有着一些看不清身影的红点在缓慢的移动,就他这粗略的一看,好像就有近一二十个红点。

    那些红点是……?!

    阿布泰心里闪过一抹不好的预感,他提起脚边的一个灯笼举高,借着光亮小心的靠近看去……

    随即阿布泰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眼里闪过一抹难以掩藏的惊惧之色。

    这大冷的天,他额头上都冒汗了,有种背脊发凉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看见的那些红点果然全是蚂蚁,有些看着跟之前他们看到的那几只差不多大,有些则略小一些,不过只是看了几眼,阿布泰就发现它们吃起东西来太快了!

    就他现在所看到的那样,那棵如意树上已经有一些叶子和果子被它们吃掉了一小半,而且这个趋势还在逐渐的扩大中。

    若是真让它们这么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的吃下去,那等天亮之后,这棵如意树会变成什么样,他真是不敢想了!

    阿布泰赶紧叫人把这事告诉给四贝勒,如今这个情况,他是不敢擅自处理了。

    他现在只庆幸还好他之前没存着侥幸的心思叫了四贝勒来,如今这个局面再发展下去,他明日真不知该怎么和万岁爷交代,还好现在有四贝勒给他们作证。

    胤听了侍卫转述的消息后面色一变,随即快步上前走到如意树跟前,借着阿布泰提着灯笼的光亮,他也看清了如意树上的情景。

    这真是比他之前想得要糟糕多了!

    胤叫阿布泰提着灯笼陪着他围着如意树走了一圈,发现不止他看到的这一小块地方有蚂蚁,而是这整棵如意树上现在都爬满了蚂蚁。

    跟在他们身后的人看着这一幕,都纷纷心惊不已的打着冷颤。

    这些蚂蚁的数量这么多,而且看着胃口还大,真要是让它们这么无止境的吃下去,估计这棵如意树都不够它们啃的。

    胤皱眉想了一会,吩咐阿布泰把灯笼再往如意树靠近了一些,特别是那些有着蚂蚁的地方。

    他也叮嘱阿布泰小心一些,若是惊动了那些蚂蚁,也不知它们会不会再攻击人。

    一旁的苏培盛想着之前阿布泰说这些蚂蚁也许畏光的话,忙从边上一个侍卫的手里抢过一个灯笼,然后紧张的守在了贝勒爷身边。

    若是等会那些蚂蚁要攻击人,他这里有灯笼照亮,好歹也能护着贝勒爷一些。

    一心只顾着关注四贝勒安危的苏培盛,没注意到那个被他抢了灯笼的侍卫气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随后开始不自觉的把身子往外面挪了挪。

    随着灯笼的靠近,那些蚂蚁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全都主动的转移了位置,它们选择换个地方继续啃。

    胤和阿布泰见着这一幕对视了一眼,想到了一个暂时能驱赶这些蚂蚁的方法。

    随即胤就吩咐人找来了一些火把,点燃后吩咐侍卫拿着小心谨慎的围着那棵如意树转悠。

    这火把不能靠的太近,以免烧着了如意树,但也不能离得太远,要不然起不到驱赶的作用。

    好在这次花费了一些时间后,那些蚂蚁渐渐被逼着从如意树上往树根处移动,最后慢慢的全都从一个树根下的角落处没了踪影。

    看来那下面就是蚂蚁窝了。

    这时的阿布泰一直拿着佩剑在一旁紧张的守着,他看着那些蚂蚁渐渐的消失在树根处,等到只剩下最后几只蚂蚁时,他才挑着一只最小的蚂蚁动了手。

    今儿不仔细看看这些蚂蚁到底长什么样,他想着还真是有些不甘心。

    阿布泰瞧准时机,动手的角度也刁钻,不过这次终于没叫他失手,他的佩剑顺利的刺入了那只蚂蚁的侧腹部。

    这时也不知是那只蚂蚁发出了求救的信号,还是它伤口处的血腥味传了出去,反正那些树根底下的蚂蚁们又开始想要往外冲。

    这时旁边有侍卫赶紧拿着火把靠近,在烧伤了其中几只蚂蚁后,那些蚂蚁才终于死心的慢慢退去。

    阿布泰叫人继续守在那,不能再让那些蚂蚁出来作乱,他则举着佩剑往一旁的四贝勒那里走去。

    “贝勒爷,奴才抓到了一只蚂蚁。”

    胤见着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叫阿布泰拿着东西跟着他进了屋。

    阿布泰一开始本准备把剑尖上的蚂蚁拿下来细看,谁知他的手刚一靠近,那只一直像死了一样的蚂蚁突然张着利齿向他的手咬去,要不是阿布泰的反应快,弄不好他真要阴沟里翻船。

    见这只蚂蚁还没死,胤和阿布泰只能继续举着佩剑靠近细看。

    这只蚂蚁通身鲜红色,其上有着些许银色的奇异花纹,胤看着就想到了如意果果肉上的银色花纹,看着好像跟这只蚂蚁身上的类似。

    阿布泰看着这只蚂蚁嘴上那寒光闪闪的利齿,想着那些侍卫腿上血肉模糊的伤口,他叫着一旁的侍卫拿来一把小号的匕首,然后拿着伸向了那只蚂蚁的口齿处。

    谁知这匕首刚一靠近,那只一直装死的蚂蚁就快速张口“咔嚓”一声的咬住了匕首。

    在那一瞬间,胤和阿布泰等人好像都听见了一声利刃相交时的撞击声

    阿布泰用力把匕首拿开一看,随即惊讶的张嘴瞪大了眼。

    胤见着也有些诧异惊奇的眯起了凤眼。

    只见此时在那把匕首的尖头上赫然有着一个小缺口!

    这是被这只蚂蚁咬的?

    旁边看着这一幕的众人顿时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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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木兰介绍:
别人穿越不是公主,就是嫡女或庶女,再不济也是一个农家女,靠着智慧来发家致富。
可怎么到了她木兰的身上,竟就穿成了一个嬷嬷,而且还是一个失忆的嬷嬷。
木兰无奈的跟着钮钴禄芯兰一起进了四贝勒府,她本是为了找回记忆,也想找到回家的路。
谁知后来竟会慢慢发展成了她和胤禛那惊心动魄的爱情故事。清穿之木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穿之木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穿之木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