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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晴未丧     五绝十秘txt下载     五绝十秘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零六章:拿住此人

    说话的是杜建,那时候王怀忧他们还小的很,更没有什么绝世武功傍身,没有何龙他们拼死相搏,现在哪里来的八部众?这也是为什么何龙等人(应当说是八部众全体)坚持与行天宫划分界限,也是当年为何杜建对行天功只有觊觎神功的想法,并没有丝毫感恩之情。

    说白了,八部众的建立纯熟偶然,血腥而残酷的偶然,曹彦却将这一切归功于自己,在发现了八人的武学造诣之后,所做的一切,傻子都看得出来,他根本没有把八部众当做人看待。

    王怀忧,面露痛苦之色,挣扎着,这时候曹蕊正好赶到,见气氛凝重,远远站在一边,不敢上前。

    杜建看都没看曹蕊一眼,对郑浒吩咐道:“老六,不用废话那么多了,先拿住再说!”

    “是!”

    话音刚落,郑浒就上步要去扣住王怀忧双手,因为之前见王怀忧使过擒龙掌的功夫,不敢大意,果然,在郑浒闪身上前,左手将要捉住王怀忧右手的时候,王怀忧自然垂落的双手忽然翻起,就要去反手扣住郑浒,同时一步上前,左臂弯曲向上忽然抬起,加上他又是快步向前,这一击若是击中,郑浒也有些吃不消。

    但郑浒毕竟在拳脚功夫上下了不少的功夫,才眨眼间,就看出了王怀忧的破绽,又凭借着自己自信,并未推攘,而是右手挡住胸前,左手仍旧抓住了王怀忧的右手,王怀忧大急。

    不要命了吗!

    这一肘击来的比郑浒抓取王怀忧的左手要快上些许,就在王怀忧倒肘就要咔嚓一声撞断郑浒护在胸前的手腕的时候,郑浒左手却在倒肘将要接触来的一瞬间,忽然抓住,一带一抛,王怀忧受力不稳,又受了内伤,一个踉跄,就差点从郑浒旁边冲出,倒在地上,却被郑浒抓住,才堪堪站着。两人交手不过瞬息之间,但其中变化实在微妙繁复,又快如闪电,看得旁边赶来的屠夫张等人暗暗佩服,又深深忌惮。

    郑浒此人,实力恐怕不下于何龙张虎。八部众,二十多年后,竟都成了这样的怪物!

    郑浒虽然保住王怀忧不到在地上,但是也趁机将他一双手紧紧扣住,同时有些歉然,道:“五哥,得罪了。”

    正欲伸手抓过旁边黑衣人扔过来的绳索,杜建却忽然怪叫一声,袖子里飞出数点银光,如夜空下闪烁的星光,丛林间忽明忽暗的萤火虫一般,飞到他身后不远处,一声叮的轻响,银光纷纷落下。

    这一切实在发生的太快,甚至于,郑浒都差点没有反应过来,腾出一只手带着劲风打落从另外一处飞来的暗器,面色凝重。竟然还有人在他们周围,而他们却没有丝毫察觉,这些人究竟是谁?

    很短很短的时间之后,所有人都反映了过来,这时候就是傻子,也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样一个情况了。

    “敌袭!”

    杜建的手下动作相当迅速,反应也是极快十余人分别从两边朝着暗器发射的两个源头的方向包围过去,杜建看向郑浒:“老六,看好老五,别让他逃走了,老七老八。”

    一眼扫去在另一处的屠夫张三人,杜建喝道:“注意四周!”

    “是!”无锋无影一有状态,战斗力自然是节节攀升,听到杜建吩咐,人影一闪,两人同时消失在原地,树林中重生低鸣,自然更难听清楚他们行动的时候产生的声音。

    说的是看紧老五,实际上不过是要郑浒保护好老五罢了,现下敌人未名,数量多少更不清楚,是否有计划,有后援,有陷阱都不清楚的情况下,暴露出来的两个敌人的实力已经让他们有所忌惮,杜建自然担心的就多了起来。

    屠夫张、秃子李、乞丐孙接到命令,也没有办法,能在江湖上混了着许多年,自然懂得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三人迅速冲到这边,以郑浒为中心,分守三处,杜建占一处,这样下来,四面就被他们死死守住,看得出来,方才的暗器十之八九,就是冲着王怀忧来的。

    曹蕊这时候心里自然害怕,赶紧跑到了杜建等人身边,警惕着不到丈许外的阴森黑暗之处。

    “四叔,这些人是谁?”

    曹蕊问的时候也有些紧张,她毕竟没有面对过江湖上的成名高手,更何况走江湖的,没一个不是手中握着血腥之徒,她虽然喜欢杀人,但同时,自然也是怕死的。

    背脊有些发凉。

    不等杜建回话,黑暗中就传来了一阵惨叫声,显然,有两三人已经遭了毒手。因为来着两处,无锋无影不可能将其中任何一人交给手下这批老将去处理,他们实力虽然是有的,但是在这些人手中却是作用不大,无非当做一个探测灯,帮忙探测一下对方位置,方便追寻。所以无锋无影是分开行动的。

    无锋追击的是被杜建挡下的暗器的方向,而无影,自然追的是另一处,而此时两边几乎同时传来惨叫声,杜建有些肉疼,这些手下,每一个都是一笔无价的财产。伤痛之余,更是可惜。

    不过无锋无影的打斗声却似乎没有传来,就这样过了三息,这边还在警惕着有可能的危险,杜建已有些担心,看向屠夫张和乞丐孙:“你去协助无锋,你去协助无影。”

    没有办法,自己的性命毕竟还掌握在杜建的手上,去了又不等于要真的拼命,屠夫张与乞丐孙暗骂着追出,才离开不到丈许,杜建和郑浒耳朵轻颤,似捕获住了什么似的,专注着,忽然,又是一道暗器飞出,不过这次却换了方位,不如说,这次不仅是换了方位,对方已经暴露在眼前了。

    叮的一声,杜建手中飞出短刃,灰暗中闪烁亮光,银辉刺眼,显然是一柄上好的兵刃,事实上这确实是一柄上好的兵刃,杜建紧紧抓住兵刃,眼神犀利,朝着黑暗中似被动物刮动而轻颤着的一簇荆棘冲去,大声道:“拿住此人!”

第五百零七章:不是一伙的,难道还是两伙的不成?

    杜建武功不算很强,但面对一般高手也是无虞,就是对阵如邱书民这等一等一的高手,他也尚有能力抗住一招半式,这一发起手,自然不是真的与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他轻功不差,人冲到荆棘前,在确认距离已经是最极限的安全距离之后,杜建马上调转方向,绕开。

    借着不是很明亮的昏暗光线,看清楚了,对面是一蒙面男子,因蹲着,下半身几乎融于黑暗,所以很难确认对方手中武器,这个距离,若是忽然发射暗器,他也有些难以反映,动作却丝毫不停,绕着树林转圈。

    秃子李立刻冲了上来,却不动手,正开口,那黑影忽然消失,惊出两人一身冷汗。

    “好快!”

    才说完,黑影一掌就已劈在了秃子李胸前,秃子李反映很快,几乎在黑暗中闪出一掌的同时,自己避无可避之下,就护住了前胸,嘣一掌拍下,秃子李不敢大意,却还是被这一掌震得倒着滑行丈许,几乎就要载个狗吃屎,直到撞到一边的树干上,才在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止住,树木沙沙晃动,落叶飞了一头。

    这时候,黑衣人才完全显露了出来,一个看上去十分瘦弱的黑衣人,这沉重如泰山压顶一般的掌力,很难相信就是从这人掌中发出的。

    秃子李心中大惊,虽然被这一掌击得出了洋相,但他内力筋骨都是绝顶,想要他受伤自是困难,此时却失口大声道:“阁下究竟是谁!竟然会这靠山铁掌!”

    靠山铁掌!虽然不是什么神功,但这武功却已有数十年没有人学会了,眼前这人看不出年纪,但是靠山铁掌素以难学难大成,让江湖中人望而却步,眼前此人看来不但将靠山铁掌练得如火纯情,更是没有平常人练习靠山铁掌的几处鲜明特点,死茧和粗壮手臂。

    眼前这黑衣人不但全身罩着黑色,双手更是带着黑色手套。既是如此,秃子李江湖经验老道,在刚才的一交手之间,就看了出来,眼前这人应该是一名年轻男子,而且,这双手,应当没有任何死茧。

    一边杜建自然也看了出来,自知不是这人对手,道:“老六!”

    郑浒将王怀忧靠在一边,上前,挡住正好想要冲向王怀忧这边的黑衣人。

    沉着脸,道:“阁下究竟是谁?”黑衣人却不与他硬拼,交手数十合间,黑衣人竟是山躲掉十多招,虽然在面对郑浒的时候有些吃力,但终究还是没有落败,杜建秃子李准备将他死死围住,才动脚,还没有成合围之势,就被这黑衣人一甩手,借着郑浒劈出一掌,远远遁走。

    而与此同时王怀忧也已展身跃起,杜建这时候要是还看不出来,那就真的是傻子了,大声道:“老六,你去追他!”

    自己则是前去准备拦住王怀忧,就在这时,铮的一声响,咻咻咻三声十分明显的破空声急速响起,杜建只觉寒毛直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被连续射过来的三只短针止住,就这转瞬的功夫,王怀忧人已溜走了。

    杜建看着逃走的黑影迅速消失,并未放弃,赶紧追上,最终却没有找到王怀忧的下落,恨骂一声,回到了原来的地方,郑浒这时候也回来了,跟他一同回来的还有无锋无影以及手下的十几个兄弟。

    自己手下并没有死,兴许算是一件好事,但杜建却依旧沉着一张脸,审视着看着眼前这些人,一一扫去,脸上煞气难掩。

    半晌,杜建好似想起了一人,先转身紧紧盯着一脸手足无措的曹蕊,质问道:“你刚刚为什么不出手阻拦!你的身手,老五现在受了重伤,不及你的。”

    曹蕊几乎委屈的哭了,道:“可是,可是,四叔,我怕呀,那黑衣人神出鬼没的,我哪里是他的对手,而且,我当时都已吓得走不动了...”

    杜建没什么好说的,转而问无锋无影:“你们怎么回事?”

    无锋无影道:“四哥,我们追出去的时候确实有看见黑影,被伤了几个兄弟,还以为是被杀了,我怒了,就要追,谁知他轻功太高,竟然追不上,最后竟给他逃了。”

    才说完,就被杜建开口大骂:“逃个屁!他们是调虎离山,又转回来了!哼!老五真是越来越长进了,难怪都不想回到八部众了,原来是有了一批新的帮手。”

    无锋无影作死试探着问:“四哥,你这意思是,他们跟五哥是一伙的?”

    “不是一伙的,难道还是两伙的不成?”

    被这一番训,无锋无影又低下了头去,心里头却还在嘀咕:“那五哥的兄弟,我们该叫什么?”

    幸亏没有说出去。

    这样周祥的计划,看来王怀忧他们早就算好了可能会遇到这些情况,杜建心里盘算着,但是他们的到来完全是出于自主,难道是得到的消息有问题,是有人故意泄露给他们的?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杜建手底下的这些人本是虽然不怎么样,但是在处理这些信息上,确实有一套,没有百分之百的确信度,都会与他说明,所以,这一点上,自然是没有问题。

    这时候再想去追,已然是不可能的了,对方有这样多的高手,王怀忧就算是一具尸体,现在也早就数里之外了,他们能搜到哪里去?

    于是又问:“王怀忧平日里来往最为密切,或是最为特殊的有哪些人?”

    自然是问自己这些手下的,有人做沉思状,抱拳回道:“五爷...铸剑师只是跟任不在还有他身边一个小子来往最为密切,虽说是密切,但是一年内见面的次数也不过一位数,而且相处时间不久,最多三日,其余则是跟一些门派首脑以及江湖草莽有些来往,都是来找他打造兵刃的。”

    感觉到杜建阴冷的视线,这人知道杜建还在气头上,前面无锋无影已经惹恼了杜建,不敢再触杜建的霉头,毕竟无锋无影与杜建是兄弟关系,而他与杜建却只是上下属的关系,不说别的,这点本分还是有的。意识到危险之后,很快就将对王怀忧的称呼改了口。

第五百零八章:加大火候!

    杜建摸着下巴,沉思:“任不在?这小子武功虽然学的很杂,但终究年纪尚小,靠山铁掌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江湖上都说靠山十年无人问,功成八十靠山难。说的就是靠山铁掌难学至极,想要大成,没有二三十年的苦功夫,是绝对不可能的,更何况,这还是建立在必须要有相当高的武学天赋的情况下。任不在年纪看来不过弱冠,怎么可能会靠山铁掌?”

    思索着,又想到任不在身边另一个小子,倒是没有听说过,本想直接忽略掉,但任不在算是这一代少有的少年高手,他的朋友,杜建自然还是有些好奇了,便问了出来。

    手下有人答道:“据闻那人叫路无金,时长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但从未杀过人,轻功很好,我们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

    只有这些了?杜建忽然意识到,关于任不在和路无金的信息,都是最近这些年的,在早些年,有关他们的信息都是一片空白,有些兴趣,任不在武功繁杂,他自然也看得出来,能交出这样一个徒弟,其师傅想必是位能人,对于隐匿的神秘高人,正常的武林侠客,都会不免有些好奇。

    “任不在这小子,倒是有些意思。”

    杜建自忖着低声说道,郑浒一边开口:“四哥是在怀疑任不在?我看他伸手确实厉害,跟五哥关系不错...但靠山铁掌最少也要数十年的功夫,应该另有其人,若是大哥与五哥有联系,在外二十余年,少说也能够培养几个能人,这一切,说不定就是大哥策划好的。”

    郑浒说道“五哥”二字,杜建脸色就已变了,稍犹豫一下,又接着说了下去,见他没有太多反应,也不由松了口气。

    八部众毕竟上下级十分明确,郑浒虽然实力远胜杜建其人,但终究还是如羊伴虎。

    杜建听完伸手一摆,示意住嘴,看了看屠夫张等人几眼,没有说话,转头对着郑浒吩咐:“走,先去看看老五的那柄巨剑再说。”

    很快,一行人到了这边,看着巨剑仍旧深深贯入巨石之中,一动不动,这边狼藉一片,尽是方才打斗之后留下来的痕迹,那插着巨剑的巨石,夜风中,随着点点落下的银光,能看见张牙舞爪的斑斑裂痕。

    郑浒在杜建的示意下,走了过去,伸手握住剑柄,铮的一声拔出,巨石就轰然四散,如溃提之水。

    黑夜下,巨剑挥舞,呼呼作响,郑浒试了两遍便即收手,到了杜建这边,道:“四哥,这剑十分厚重,里面应该不好藏匿秘籍。”

    原来,杜建提到这柄巨剑,只是怀疑王怀忧在打造这柄巨剑的时候将秘籍混入其中,此剑又堪称神兵利器,难以毁坏,加上他们又不可能想到王怀忧会将秘籍藏在巨剑里面这一点,便有了猜测。

    沉吟一番,杜建余光瞄了众人一眼,道:“我们先去铸剑谷,将这巨剑熔炼,里面有无秘籍,自然知晓。”

    这一行,杜建为首,他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了,众人又回到了铸剑谷外围,看见山上尸体横陈,都视若无睹,血腥味依旧弥漫浓厚,火焰早已熄灭,只有烧红的些许木桩子还在噼啪着似要落下。

    一行人进到山谷,燃了灯,找到熔炉,将巨剑放在其内,手下数人就开始十分有序迅捷的烧起火来,很快,熔炉烧的旺盛,手下找来长凳,杜建等人坐下,又有人找来家中食物酒水,就着这些吃喝,慢慢等着。

    “老五在这山谷里生活倒是自在!”

    火炉少了很久,巨剑表面却只是微红,丝毫不见融化的迹象,旁边众人都仔细盯着,这时候杜建站起身,走过去,伸手抹了一下露在外面的剑柄,竟是凉的。

    心里不由暗暗惊奇:“此物倒是非凡,这样大火,就算没有融化,这时候也不该一点温度也没有啊。”

    又下令:“加大火候!”

    复坐了回去,手下有人哭丧着说道:“主子,这火候已经是最大的了,就算真的还能加大火候,现在这巨剑都只是红了一点,那温度也是不够的啊。”

    此话有理,杜建也不是不知道,但手底下的人这样说,他心里自然是不高兴的了,斥道:“老五都能打造出这柄巨剑出来,就说明这金铁是能够熔炼的,它既然能够熔炼,你们就是把这里全烧着了,也得把这柄剑给熔了,知道?”

    “属下...属下”,那人战战兢兢,知道这时候说这些话肯定又会招来怒斥,但他们本就不可能将这柄巨剑熔炼,等到杜建不耐烦了,他们还是脱不了被骂的结局,只好硬着头皮,道:“属下已经尽力了,铸剑师他能够熔炼这铁石铸造巨剑,应该是有什么秘法,或是什么特殊的熔炼手段。”

    还想继续说,却忽然感受到杜建的目光,抱着拳,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时候郑浒有些看不下去了,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杜建伸手打断,没有办法只好一边呆着。

    杜建看了看这人,倒是并没有他预料中的事情发生,杜建只是淡淡的说道:“既然他有什么秘法熔炼,你们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不去找找看?”

    这番话让他们如临大赦,都出了去,搜索起整个铸剑谷来。虽然王怀忧身为铸剑师,根本不必将熔炼之法记录下来,他们也是定然找不到这所谓熔炼之法的,但好在呆在里面被杜建那一双眼睛逼视审问啊。

    虽然都多大的人了,跑的却比兔子还要迅速。

    曹蕊打一开始就很在意这柄巨剑,就是在他们面前,都没有故意掩盖自己对这柄剑的好奇。

    很快,手下的人就回了来,为首那倒霉蛋,没有办法,在后面人的轻微推攘之下,又踏入了火炉房内,走上几步,对着杜建拱手,身后众人才默默跟了上。当然,这里容不下这许多人,大半都还在外面,等着杜建的宣判。

    “主子,我们已经将上下都搜了个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东西。”迟疑着,还是说了出来。

第五百零九章:一定

    这时候里面本就安静,无人敢说话,杜建只是看了他一眼,又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剥着瓜子的双手上:“这么快?搜了个遍?没说瞎话吧。”

    拍拍手,看似自然无比,但这人却已满头大汗,仔细回想经过,抱拳,再次确认:“没...没有。”

    “没有?”杜建笑了,道:“这里,我们坐的这里可是搜过?”

    杜建心情不好的时候总是会喜欢挑刺的,他们这下也知道麻烦了,但总不能说他们坐的地方还要搜吧?不然杜建肯定又要冷笑着跟他们说:“这么说,你是在怀疑我藏了熔炼秘法,要故意为难你们咯?”

    总之,现在是怎么说怎么不讨好,怎么做,怎么不对。

    这时候他也只有抱拳,准备说:“属下该死。”

    谁知这时候杜建却破天荒站起身,右手随意的上扬,将他扶着站直:“算了算了,都收拾收拾,老六,这柄剑沉重的很,又没有什么用,二哥又不会用剑,七弟八弟自然也拿不动这么重的剑,干脆就交给你吧,如何?”

    伸手,将巨剑抽出,火星随着飞出,被杜建一剑挡住,纷纷扑灭,使在手上,有些沉重,杜建也就凭借着自己深厚内力将其舞动一下,之前光量不足,没看仔细,这时候正好借着屋子里光亮,加上烧的微红之后透出的红光,杜建上下仔细看着,巨剑花纹古朴,上有古剑无数,横展剑刃,能看见红日之下,血色长河流转,万千兵刃分列两边,也是嫣红一片,在最末端,刻字为“金甲”二字。倒是血腥。

    伸手一抛,郑浒已经接住,看看上面纹路,道:“四哥,你也知晓,我也不用剑刃,不如就把这柄剑带了回去,等日后五哥想通了,再交给他,如何?”

    “人都走了,还交给他?真当我们是代存的当铺?到时候是不是还要找他要点保存费用啊?”

    顿了顿,知道自己言语过了,杜建又道:“就算这柄剑里真藏有秘籍,没有他独创的熔炼秘法,这柄剑对我们而言,也是一块废铁,你都不要了,这就真成了废铁了,谁带着?这么重到时候不但无用,反倒坏事。”

    言下之意,是将这金甲巨剑当做累赘,想要丢了?

    曹蕊在角落里差点笑出声来,当然,只是夸张手法而已,实际上曹蕊确实窃喜,不过,只是一点点而已,这时候见时机不容错过,否则肯定要被郑浒劝住,便上前道:“四叔六叔,既然你们这么为难,不如就把这柄剑交给我吧?”

    “你?”杜建满是惊讶,道:“你一个女娃娃家的,使得都是暗器拳掌一类的功夫,要这巨剑干什么?更何况就你这身板,这剑都比你壮实的多,使得了吗?”

    “别小瞧人啊,四叔”,曹蕊笑了:“四叔出身行天宫,也是应该知道的,行天宫秘法传承可是不少,光是少林一脉,我们就已集齐,这巨剑虽重,对我而言,也是小意思了。”

    说着,似乎想要展示一番,郑浒将剑小心交给了她,曹蕊伸手右手接住,横指着,在空中舞了个剑花,风声飒飒,虽不比江湖名家,却也自有一套,看来是学艺不精。

    一说到关于行天宫收藏秘籍的事情,旁边一直没有什么精神的三人,立刻就精神抖擞,实在没有想到,二十多年前,何龙所说的话竟是真的。

    曹蕊这一番话,似乎是要证实自己确实有这么个能力,实际上不过是提醒屠夫张等人,这所藏秘籍,算是筹码,至于他们听与不听,就另当一回事了。

    “你这也勉强能用,但给你一个女娃娃带着,终归不好。”

    杜建摇着头,伸手要夺,却被曹蕊笑嘻嘻闪过,将巨剑护在胸前,她知道,不露些底,想必对方是不会答应的。

    “四叔,我有个朋友正好力大无穷,这柄剑是准备送给他用的,四叔能借给我嘛?”

    犹豫了下,杜建马上笑道:“能,怎么不能?就是你这朋友什么时候也带来让我们见见。”

    曹蕊笑着道:“一定。”

    “好,好好。”

    事情既然已经处理完了,这里面也没有搜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杜建带着众人除了山谷,路口,曹蕊抱着巨剑就要告辞,杜建也不挽留,随意问了句,就随他去了,自己带着众人,朝着最近据点出发。

    而此时曹蕊除了山谷,别了八部众等人后,就急忙带着巨剑朝着某一处赶去,不知,背后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黝黑的夜色下看不清楚,这是一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

    嗖嗖,约行了十余里路,曹蕊终于在城里找了客栈休息,休息到下午时分,又继续朝着一个方向赶路,三日后,终于由人烟稠密的城镇地带到了一处荒无人烟的群山密林之中,又在密林中走了一日有余,在河中洗浴一番,换上备制好的衣服,才在一处山前停下,开了开关,巨石晃动,数秒之后,山洞豁然打开,曹蕊闪身而入,巨石复合,看不出任何不协调的地方。

    等到夜里,一黑衣人忽然闪出,悄无声息走到这边,探查许久之后,终于悻悻而去,这里机关复杂,不止是开门一个功能而已,黑衣人显然不敢打草惊蛇,只有离开。

    一路跟寻之人,不是别人,正是杜建本人,早在树林中追逐王怀忧的时候他就已跟人掉了包,与此同时,还在暗中观察了曹蕊与屠夫张三人之事,曹蕊在他面前的所有把戏,都没能逃得过他的双眼。

    当然,还是有他不知道的,至少,他不知道曹蕊在进了洞以后,又有几处机关打开的道路是朝着地下行走的。也不知道,这山洞,若是不走特定的机关,里面就是一条死路。

    曹蕊当然也有怀疑被人跟踪,毕竟杜建的鼻子灵的很,就算没有八部众那档子事,自己求来王怀忧随身带着的巨剑,就肯定会招来杜建的怀疑,所以,虽然一路上没有感觉到人,但她的心里多多少少还是猜得到,杜建一定派了人跟来,却不知晓跟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杜建自己。

第五百一十章:从属关系

    路上给了对方几次福利,让对方饱了饱眼福,这时候走在下坡的小道上,曹蕊又低声的笑了起来,走出通道,里面宫殿一般,除了一名男子,却空无一人,那男子看见曹蕊,就傻傻的笑了出来,见曹蕊在笑,于是笑得更加开心,好像遇见什么开心事一般,快步上前,所有视线都集中在曹蕊身上,竟然不觉她胸前还抱着一柄巨剑。

    但是他终究还是跟曹蕊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这眼神,是信徒看见属于自己的神灵,眼中,只有忠诚。

    “蕊...宫主,什么事这么开心?”

    曹蕊撒娇道:“哎呀,这里没有别人了,你就不要叫我宫主,叫我蕊儿就行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这是一柄巨剑,曹蕊一说,他才把视线转到这巨剑身上。

    曹蕊将剑递了过去:“试试看?”

    这男子接了过来,舞动一番,巨剑到了他手上,忽然变了一般,在这里,竟被他舞得如龙似虎,阵阵罡风不止,吹灭两旁灯火,宽大的石屋里忽然暗了下来,男子也马上住了手,上去将火融信燃起,才一脸兴奋的抚摸着巨剑,看见上面刻痕,说道:“金甲,金甲。呵呵,以后有了这巨剑,我就可以更好的保护宫主了。”

    说到这里,曹蕊微微颔首,脸色一暗。

    想到他的父亲,想到上来为了救他偷袭杀死了自己父亲的马贺,想到一脸潮红却又回首吃惊的看着自己心腹的父亲,想到那些质问的话语,想到那数不尽的尸体,想到那鲜红浓厚的让人想吐的血腥...

    曹蕊忍不住颤抖起来。

    马贺有些踟蹰,还是鼓起了勇气上前,抓住曹蕊颤抖的双手:“宫主不怕,事情都已经过去了,知情的人也已经被我们杀了,手下的人都不知道...前...宫主性情本就变化无常,常居深宫,其他人对他也是畏如猛虎,一定不会察觉到任何问题的。”

    马贺说的自然有理,当初他杀了曹彦,救下曹蕊时,还有十余名侍女在旁,为了不泄露这件事情,即使里面有原本跟马贺私定终生的女子,他也没有任何犹豫,甚至在这女子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她的头颅砍下。

    当时曹蕊也是狠人,在瞬间就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竟是跟着马贺一起出手,杀死了这些女子,现在想来虽然心有余悸,但更多的还是后怕,现在更多的还是害怕父亲的死被其他人知晓,现下行天宫本就四分五裂,手下这群人又各怀鬼胎,若是知道曹彦已死。便会没有任何顾忌,曹蕊在行天宫中又长期作威作福,怨愤颇多,自然也会身处于危难之中。

    曹蕊反手紧紧握住马贺,表示自己已经冷静下来,马贺连上一红,抽出手,却有些可惜,不想这些,马上追问道:“宫主,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不留在宫里修炼,到外面被那些人看出了一丝端倪,属下一人,终究势单力薄啊。”

    曹蕊示意放心,却没有多说什么,就要朝着里面走,马贺不敢阻止,一边紧紧跟着,宫殿里血腥还未散去,皱皱眉,虽然她嗜杀好狠,但自己的地盘上,还是见不得这些东西的。

    “血还是没有洗干净吗?”

    马贺赶紧请罪:“属下该死,这就去再好好清洗一次。”

    曹蕊笑着回头,看了一眼,“嗯”了声,没再说话,就朝着自己房间走去,但马贺却并未离开,而是跟着她继续走了几步,曹蕊奇怪,转头,问:“还有事?”

    马贺抱拳半跪:“属下斗胆,为宫主安危着想,这些时日过得心惊胆战,却又不敢出去寻找宫主,故而敢冒死一问,宫主出去近半月有余,所为何事?”

    马贺是曹彦身边红人,年纪虽然不大,但却深得曹彦信任,几乎是形影不离,虽然曹彦少与行天宫下属各部首领会晤,这一点,行天宫内部的人却是都一清二楚的,他若是离开,出现在所有人眼前,其中传达出来的信息,必然会被一些老狐狸捉住,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必然会遭到怀疑。这是事关曹蕊性命的大事,他自然不敢乱来,所以这些时日虽然如常生活,心里头却早已一团乱麻。

    曹蕊回头附身双手将马贺扶起,款款有礼,失笑道:“我还以为什么,还冒死一问呢,原来是为这事儿?好啦,我就说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放心好了,不过是出去玩耍一番,若是这段时间我不出去走动,那些老东西恐怕就真的起疑了,你的心意,我已了解,以后自会多多注意的。”

    虽然马贺在杀死曹蕊父亲之后,一直称呼曹蕊为宫主,但曹蕊却并未以此自称,但双方之间的等级关系却十分明显。只是曹蕊对他更为温和一些。

    马贺被曹蕊亲手扶起,受宠若惊,又有些惶恐,脸上一红,却还是追着询问:“那宫主这些日子去了什么地方?”

    曹蕊脸色立刻暗了下去,甩袖转身,道:“不该多嘴的地方就不要多嘴,记住自己的本分!”

    走了几步,见马贺愣在原地,似第一次见到曹蕊这般神态,曹蕊又转过身,面容高冷,道:“本宫不过是去找八部众。”

    “马贺,我虽感激你相救与我,但你心里头那点小心思还当我不知道?尽快将铸剑山庄的千钧诀修至圆满,只要能为我做事,你想要的,我自会与你。”

    言罢,转身扬长而去。留下马贺一人称是。

    从现在开始,曹蕊已在表明双方之间的从属关系,马贺虽然口口声声称说宫主,对曹蕊敬畏有加,但是曹蕊如何看不出来,他不过是另有所求罢了。

    图谋的,不过是她本人而已。

    而这,在经历颇多的曹蕊心里,已经成为了一种筹码,可以与人交易的筹码,仅此而已。

    当然,这几句话,从马贺这边解读的话,曹蕊这次外出一定不只是去找了八部众一下而已,现在强调双方的从属身份,透露出来的信息就是,曹蕊已有了依仗,他就是想要控制曹蕊,都得考虑考虑。

第五百一十一章:皇权

    千里之外,万千楼阁,恢弘宫殿,深宫之中,宫女锦衣素带,仙袂飘飘,行来步往,或低眉浅笑,或莺啼燕语,偌大殿宇之中,庄严繁华,透着股柔媚。

    而身为大梁之主,司徒然,天子龙躯,却不在深宫享受,御书房内仍掌灯伏案,只有一名太监在旁伺候,屋外除了两名小太监守着,周围只是点着灯火,再无他人。

    许久,月已当空。虫声惊寒。

    大太监王思同正为皇上研磨,看了看外面,风正吹着纸窗,声音轻柔,心里算着时间,低着头,弯着腰,手里拂尘随之倾泻而下,大太监王思同略轻声道:“陛下,已到子时了,时值深秋,圣上龙体要紧,该歇息了。”

    司徒然并未搁笔,虽然呈上文书他批与不批都没有任何差别,但心底里,终究还是在渴望着自己那一份权力,直到王思同第二次出声提醒,这才惊醒一般,看看,天外已黑了,便问道:‘王思同,几时了?’

    仍旧提笔书写。

    王思同知道司徒然之前并未听见自己的话,又恭敬说道:“回陛下,现在已子时了,明日尚有早朝,陛下还是好好休息的好。莫要熬坏了身子。”

    “嗯...”

    在王思同面前,司徒然表现随意了些,伸了伸展身子,放笔起身,王思同赶紧取下外套为司徒然披上。

    “何爱卿去了已多久了?”

    “回陛下,算来,已有一个多月了。”

    “嗯...没有他们的消息吗?”

    司徒然很是随意的一问,王思同寒毛直竖,战战兢兢道:“奴才无能,何震毕竟曾是江湖中八部众之首,想要查到他的信息,恐怕是不太容易。”

    司徒然沉吟着:“杨开延与朕举荐此人已二十年有余,这近二十年来朕多次要求他去杀那三族之首,都被他断然拒绝,这倒也算了,可就是平常一些小事,他都不愿去做,最多只是帮着朕训练手下,也是最近才开始提出为朕分忧,但诛杀李王孙三贼之事依旧不肯。若非当下正是用人之际,这等人,朕如何能留?”

    王思同知道司徒然心底怨气,皇权落在李王孙三家手中,禁卫军也全是他们的人,就是他的身边,现在也只有王思同跟这几个小太监尚可信任,潮廷之上,也只有权力被完全架空了的大将杨开延能够信任。深宫之中又多是三家眼线,就是皇后,都是李家家族庶女。

    一想到这一点,司徒然心底就气的发疯,自己好歹是一国之君,就算权力被完全架空了,但皇家余威尚在,他们怎可将庶女配与自己做皇后?犬女怎配龙子?

    但三家就是这么嚣张,司徒然也无可奈何,为了自己大业,他也只有隐忍。

    多年前,他就见识到了三大家族的厉害。

    初时方才登基不久,自己做的任何决定都会被下面臣子驳回,司徒然耍着皇威,还当如今大梁正值盛世,想着我治不了你三大家族,还治不了你们这些小子?下令将这些臣子拉出庭杖,悲惨之声传彻宫殿,然后免职自是有之。

    三大家族并不反抗,到第二日,这人竟又完好无缺,再次上朝,司徒然当时就直接纳闷了,昨日打的那么惨,还免了官职,今天早朝,竟然又见着了此人,而且这人面色红润,一点儿事也无,朝上众臣竟没有觉得有任何奇怪之处。

    司徒然当时自然就怒了,问着是怎么一回事,谁知下面臣子竟然装模作样的说此人不是昨日顶撞陛下之人,昨日顶撞陛下之人早已免职,此人便是顶替他的。

    这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同吗?当朕是白痴啊,看不出来?遂问及左右,谁知下面竟都说这人已不是昨日被免职之人,就连一直跟在自己左右的王思同,都这样回到。

    司徒然当时就怒了,美好的世界也瞬间崩塌了,移着龙袍下来,命令左右将此人拿下,就此地杖打五十。

    五十大板,这可是要了命的,寻常人十个板子就已差不多走不动道,五十次,这是要人命啊。只可惜,这次似乎没有要任何人的命。

    执行人来了,扒拉着那官员趴下,按着手脚的按着手脚,杖刑的杖刑,司徒然当时以为这边没事了。却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这么大胆,杖刑之人将棍子高高举起,脸上表情丰富,似用尽全力一般,狠狠...轻轻落下,正好轻轻的压在那官员的屁股上。

    “哎哟!”

    有人脸上精彩变幻,想笑,有人仍旧摆着一张脸,看着行刑,有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人看着热闹,袖手旁观。

    惨嚎声立刻响起,司徒然的脸却都气的绿了,一手抢过木杖,行刑之人竟然反抗,木杖哐当落在一边。

    司徒然要多尴尬有多尴尬,王思同想要劝解,却被其他官员挡住,一头龙就这样被围困在众兽之中。

    司徒然尚不自知,对着行刑之人喝道:“干什么吃的!下手这么轻!还有没有我这个天子!”

    “陛下,我已经用尽全力在打了。”那人真的委屈,伸着冤。

    司徒然吹鼻子瞪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又无能为力。就是环上人,还是如此。

    官员惨叫不停,周围围观的人有些已忍不住想笑,司徒然却忽然变得有些苍凉。

    这些人竟然已经蛮横到了这种地步,完全无视皇权,就连自己身边亲卫都是他们的人,现在自己终于明白自己的定位了。

    司徒然微微仰面,似不愿再看这场闹剧,如何收尾的,他也已忘了。而后的日月里,每日早朝,似有意,似无意,这人的站位越来越靠前了,甚而后来,已身居三大家身后。

    这些都忍了过去,但杨开延举荐何震之后(何龙为避讳天子,改为何震),这强大的男人第一次给了他翻身的希望,从他身上得知此人正是江湖之中八部众之首,武功天下无双,曾多次要求,甚至到后来已经接近卑躬屈膝的地步,但何震依旧无动于衷,虽然这十多年来没有说,司徒然心里早就暗自记恨起来。

第五百一十二章:遇袭

    身边已无可用之人,司徒然也不过是无能狂怒,况且何震对自己还算忠心,至少这些年间培养出不少高手,至少能够保证他不会像自己的皇兄那样死的无缘无故。

    司徒然轻轻拂袖,困意袭来,道:“算了,今日就暂且在这里歇息一晚。”

    王思同见状赶紧小步抢上,道:“陛下,皇后娘娘已穿下令来,说是皇上批阅文书之后,请皇上相聚琳琅阁。皇上...”

    “哼!这贱女人心里根本就没有朕这个皇帝,后宫内肆行无忌,就连朝堂之事都敢插嘴,不就是仗着她是李家的人,待朕将皇权军权夺回,第一个就拿这三家的人开刀!”

    司徒然说的虽然轻声,但王思同还是吓得几乎破胆,冷汗浸出,赶紧嘘声压住:“陛下,这皇宫内外都是李王孙三家的眼线,说话万万小心。若是一个不甚,被他们的眼线听见了去,就是何震何都护等人在此,也难以阻止他们杀害陛下啊。想要复国大计,需得忍耐忍耐再忍耐。昔日勾践卧薪尝胆,复国也不是一日之功,陛下,还望陛下息怒。”

    王思同说的真切,司徒然也信有感触,缓了口气,静默了阵子,道:“朕已知晓,罢了,不说了,走吧。”

    正说着,门口小太监已开了门,王思同扶着司徒然走出,忽的夜空中“咻”的一声惊响。

    “护驾!有刺客!”

    司徒然还未有任何反应,王思同已一个箭步上前,右手指爪抓空。一只箭矢被他擒在手中,箭矢震动不止,嗡嗡声响,周围灯光下碧青色的箭尖闪耀,颜色渗人。

    箭矢箭头距离司徒然已不到三寸,被王思同护在身前司徒然一阵茫然,才反应过来,又是两声破空声响起,分别从另外两边飞来箭矢,随着几乎同时响起的两声惨呼,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太监已然倒地,胸口被箭矢穿透,鲜血淋漓。

    “陛下快退回屋内,老奴自有办法对付这群叛贼!”

    司徒然只有照做,慌乱奔入屋内,嘴里重复念叨:“反了,反了,全他妈反了!”

    就在这时,一支箭矢从旁边窗户破窗而入,嘟的一声正好斜斜贯入司徒然脚下,几乎差点将他的左脚贯穿!箭矢震动,敲击在他的腿肚上,生疼要命,一个踉跄,就要倒下,借势滚倒旁边寻找掩护,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箭矢从黑夜深处飞来,如同夏日的暴雨一般,狠狠撞击在墙上,或是从窗户直直贯入,沉闷的撞击声将躲在桌角的司徒然吓得几近绝望。

    他之前虽然也遇到过几次袭击,但没有一次是这样明目张胆的,而且当时有何震在场,任何刺杀行动在他面前都如萤虫扑火。

    王思同正当着门口箭雨,回头正好瞧见差点射到司徒然的箭矢,就要转身,却被两只箭狠狠穿透脚掌,被钉在原地,待其发力挣脱之后,司徒然已经躲在安全之处,王思同却更加紧张了起来。

    听这箭雨的声音,以及观察这些箭矢飞出的密度和速度,都能够判断出,刺杀陛下的至少百人有余,不但如此这些人必定个个都是神箭手,武艺超群。什么样的人物才有本事将这么多的人光明正大的运到皇宫内院里来?三大家这次摆明了就是要司徒然的性命,若是司徒然死了,王思同哪有活下来的道理?

    面对这种情况,只有奋死保护司徒然,只要在坚持片刻,只要玉仙楼的人尽快得知这边的情况,赶到这里,皇上与他才有一线生机。

    而如今的情况便是,现在皇帝身边只有他一人在旁,外面有着至少百名高手射箭,箭如暴雨般落在周围,只有瞬息,就已将这间独立的屋子射成了刺猬,这样下去,就算对方不出来,光凭这箭雨都能把他们给杀了。

    面对越来越急的箭雨,王思同心急如焚,才找着机会滚入屋内关上门,两只箭矢就贯穿门户哚的一声撞击在旁边,箭头完全没入。又有数支箭矢在门户上开了无数洞口,擦着王思同的脸颊与周身飞过。

    见有箭矢似是正好朝着皇帝方向所去,王思同就是爆喝一声,上前一步将箭矢擒住,与此同时,一只箭矢也贯穿他的手臂,王思同咬着牙抓起旁边凳子作为护盾挡在身前,正好挡住司徒然正前方要害之处,咄咄数声落下,十余只箭矢转瞬间撞击在上面,透过尺许,惊得王思同一身冷汗,后面数波,更是深深扎在他的肩膀上,王思同咬牙坚持,没有出声,司徒然一边看得心惊,虽然也是担心多年跟随自己的心腹安危,但此刻,多少也能够明白何震在自己身边所起到的作用。

    “陛下放心,玉仙楼的人很快就会赶过来了。”

    王思同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说出了这句话,但同时抵挡着有着千钧之力的暴雨箭矢,身上身下早被插满,但好在有木凳当着,至少还没有生命危险,但时间日久,对方若是冲杀进来,现在的王思同肯定没有再战之力了。

    而就在这时,箭矢究竟真的忽然停了,王思同忍着痛听声,皱眉,转身道:“陛下快找地方躲藏起来,这群贼人要过来了。”

    司徒然哦哦应着,但这里置设简单,除了这里还算安全之外,哪里有什么地方以供躲藏?司徒然慌乱左右望去,定眼瞧见对面书柜,赶紧绕着箭阵冲去,也不管里面插了多少箭头直接躲了进去。

    王思同咬着牙站起,伸手抓住身上箭矢,一只只扭断,面容扭曲,痛苦非常:“嗯!”

    他虽然也学了一身武功,但这等苦难终究还是没有遭受过,现在浑身颤抖,随时都要倒下。

    然而,对方显然并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准备。

    转瞬间,就有十几人破窗而入,这些人个个膘肥体壮,身上肌肉遒劲有力,浑身透着一股野劲,进了来,只看见王思同一人,这十几人手中提着明晃晃大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着王思同冲了过来,竟是连司徒然在什么地方问也不问!

第五百一十三章:你不要走

    王思同见对面人都冲杀过来,因右手手臂被箭矢贯入,几乎不能动弹,只有左手拔出旁边箭矢咻的一声,贯入那最近的一个汉子喉咙,“呜”一声闷哼,带出鲜血,箭矢去势不尽,这一切变化又是在太快,后面人不及反应,这箭矢又接着贯入那人身后一人胸口。

    瞬间两人就已倒下,但这并未影响到其他黑衣人相反,同伴被杀,又见了洒水似的鲜血,顿时个个杀气十足,呼喝着挥刀攻来。

    王思同毕竟受伤无数,想再去拔出一只箭矢已没有了机会,旁边几柄大刀已经朝着自己身上劈来,遂一脚狠蹬板凳整个人后滑到司徒然方才所躲的位置,又借着旁边桌子使力,整个人翻身而起,一个腾空就落在距离司徒然较远的一角,不能让他们打斗之中伤到陛下,这是王思同现在唯一能做到的事情。

    方才被他踢出去的板凳撞到为首两人,那两人身手不错,纷纷跃起,朝着王思同冲去,而他身后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不及反应,有几人被撞得扑倒在地,但因距离太远,王思同根本难以补刀,况且此时外面阵阵脚步声响,听这声音,就知道这群人个个伸手非凡,自己就是全盛时期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现在自己身受重伤。

    果然,没多久,这群人的动作没有让他失望,很快就砰砰撞碎窗户门户把屋子里堵得死死的,仅仅里面就有十几人,外面更是被人团团围住,他们亦是插翅难逃。

    “司徒然人呢!”

    王思同正与人拼杀之间,一人分开众人大步走入,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子狠劲,身边这些个壮汉与他比较起来,倒是显得小了不少。

    “老大,我们来的时候没人。”

    “没人?”那巨汉一双眼睛盯在了王思同身上,分开前面防止王思同逃走的几人,叫停前面围攻之人,冷声道:“司徒然那老狗在什么地方?”

    躲在暗处的司徒然听到,胆战心惊,但好在并未有太大动作导致这里声响,引起注意。

    王思同一身鲜血,自方才杀了两人之后,双方交手,他凭借着险境下爆发出来的一股子狠劲又连杀三四人,这才使得周围的黑衣人对他有些忌惮起来。

    缓缓转身,方才还身手矫健的王思同这时候如垂垂老矣的百岁老人,疲惫抬眼,看了看这人,呸了一口:“乱臣贼子!竟如此大逆不道,圣上天佑,岂能丧于尔等贱奴手里!”

    那大汉握了握手中刀柄,气的双目杀机毕露,咬牙,四周查看一番,又已笑出声,不管王思同,转而走向司徒然所藏匿之处。

    “你既然不说,我自去找便是。你们口中的贱奴今日就要当着你们的面,把你们的天子枭首,挂于南门,以告天下!”

    说罢,王思同看出司徒然藏匿之处败露,扑上前就欲挡住,却被旁边三个黑衣人死死封住去路,因着急,加之受伤不轻,才交手数招,身上就多了几处伤口。性命也已危在旦夕。

    这边司徒然早吓得几乎失禁,对方似乎没有刻意压低脚步声,每一脚咚的落下,都好似一柄大锤重重的撞在他的心脏上面。

    咯噔,大汉似是故意一般,脚尖撞到书架,停了下来,道:“堂堂天子,临死之际,也跟野犬无异,躲在这狗洞里,却是为何?”

    说着,便哈哈笑出声来,显得游刃有余,似根本不怕皇帝亲军护卫前来护驾,想要尽情戏谑司徒然一番。

    贵为天子,司徒然听到这些话自然盛怒难安,眼下自己再无活路,若是这样憋屈死去,有何面目见先皇于九泉之下,

    心里头争斗片刻,那大汉再欲踢脚,呀的一声响,司徒然竟已钻出。有些狼狈,但双眼,却已坚定,没有之前的害怕神色,虽然眼角还有泪水。

    “陛下!”

    王思同大声叫着,不顾人群阻挡,朝着司徒然这边冲来,司徒然却并未看他,而是朝着眼前巨汉抬头看去。

    那巨汉戏谑笑道:“你终于肯出来了。”

    那边王思同门户大开,寻着机会,这些黑衣人刀光一闪,已朝着其背后劈下,立时就要分尸两段。

    而这边司徒然还想对那巨汉说些什么,正张嘴,大刀瞬间抬起,巨汉手中的刀就已朝着司徒然的头颅落下!

    几乎就在这瞬间,当当数声巨响,王思同噗的落在地上,压倒一排箭矢,撞到前方木凳,朝着他挥刀的几个黑衣人刀已然落下,而那黑衣巨汉刀身亦是被震得剧烈动荡,不能把持,身上忽然出现了两只嫣红飞镖,几乎完全没入躯体。

    那巨汉大惊:“什么情况,不是说没有人来援吗!这他妈的是鬼不成!”

    “大哥,现在怎么办!”

    有人问到,司徒然赶紧后退,躲的远了点。那巨汉心中愤懑,不顾自己伤势,举刀欲再劈,忽一道五彩飞虹落在了司徒然面前,伸出一双白嫩嫩的双手扶住司徒然温言歉意道:“属下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此女身着彩带彩衣,仙袂飘飘,自是玉仙楼楼主玉仙子邱彩陵,只是此时的她再无平日舒缓淡然面貌,知晓司徒然遇袭,焦急如焚。

    司徒然慌忙抓住,双目定格在邱彩陵一张俏脸上,此时却没有平时的欣赏意味,指着那群黑衣人,急道:“及时及时,快快将这群贼人拿下,朕要知道是谁指使!”

    这边巨汉听到声音已知不对,对方来人虽少,但各个都是江湖上一顶一的高手,也不顾心中惊讶于这狗皇帝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厉害人相帮,道了声“撤”一行百人竟迅速离开,丝毫不拖泥带水。

    邱彩陵轻声道“是”,此时正好几名女子飞进,见司徒然无事,都有些放心。邱彩陵便带着跟来几位女子截杀这群黑衣人,正要走,却被司徒然死死抓住:“你不要走,你留下来保护朕,王思同为了救朕受了重伤,快寻人医治!”

第五百一十四章:怎么不容易

    事情很快吩咐下去,除了玉仙子外,其余五位仙子青蓝紫红黑都擅长医药之术,留下一人查看王思同伤势,其余人以及跟来玉仙楼的众位高手,寻着黑夜,一路追袭而去。

    司徒然早已不信宫中任何一人,就是这群所谓御医,都是他的重点防备对象。想到自己兄长当初死的莫名其妙,心底里对这些御医就不会有任何好感。

    邱彩陵扶着司徒然转到旁边屋舍,司徒然惊怕未已,坐在一边,仍旧喘息着,见邱彩陵沏茶过来,轻盈递上,便伸出手,死死抓住,死里逃生的感觉,让他已将眼前女子当做唯一救命稻草。

    “彩陵,彩陵。”

    司徒然伸手慌乱,差点打翻茶杯,好在邱彩陵反应及时,手中运力,轻轻将茶杯抛到桌上,自己一双巧手却正巧被司徒然抓住,任着他手上使劲,并不反抗,转而走近安慰道:“皇上,彩陵在呢。放心吧,贼人都已逃走了,陛下已经安全了,啊,已经没事了。”

    方才面对杀手,司徒然不过是为了圣威,皇家尊严,死死硬撑着,现在周围只有她们两人,自然就原形毕露了。被邱彩陵安慰多次,这才缓缓从后怕之中缓缓走出,安定了后,看着邱彩陵,自己丑态百出,略有些尴尬,轻抚着其双手,缓缓柔声说道:“今日若不是你及时赶来,朕恐怕此时早已惨遭毒手。”

    邱彩陵打断道:“陛下,请不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玉仙楼建立之后,本就是为了保护皇上周全,让皇上遇险,也是彩陵之过。”

    司徒然不以为然:“诶!怎么是你的错,玉仙楼本是机密,你又没有何爱卿那般手段,朕才不允你们出现在朕的身边,以免引起怀疑,之前有何爱卿在身旁,无人能够害的了朕,谁知对方这次竟挑了一个好日子,不早不晚,恰巧正是何爱卿远走之时。”

    说话间,司徒然不舍松开双手,邱彩陵端茶送来,司徒然接过,轻啄两口,想了想,又直接一口干掉,惹得美人含笑,方才生死已入梦中。

    邱彩陵抿着嘴接过茶杯,为司徒然倒满,之前惊险万分,身上身下早已浸了汗水,此时两人也不自知。

    司徒然喝着茶,邱彩陵就在旁边问道:“陛下,是以为我们之中已有了他们的眼线?”

    这句话若是常人问出,司徒然必然喝骂痛斥,但邱彩陵与他关系匪浅,也就没有丝毫隐瞒,却不是点头,而是摇头,放下茶杯,缓缓出着气,道:“何爱卿行事小心,他找的人,朕自然是放心的很,若是他们得知朕的身边有江湖上八部众之首这等人物,恐已心生忌惮,就是多做些牺牲,也要刺杀朕,以如今他们的反应来看,应该是还没有发现何龙就在朕的身边。最多,他们也只是怀疑朕通过某种手段,联系了一位高人。”

    司徒然才说完,正盯着邱彩陵一双翠红小鞋,忽而想到为自己挡箭的王思同,抬头道:“王思同伤势如何了,走,陪朕去看看。”

    邱彩陵赶紧拦住:“陛下千金之躯,怎可亲去?不如让彩陵代陛下前往。”

    司徒然道:“你若走了,朕身边没有可信之人,可如何是好?况且王思同自朕就学村南就已跟在身旁,此等情谊,朕若不去,必然寒了王思同的心。”

    邱彩陵也有些为难,但现在皇权旁落,哪里有着许多规矩可讲,遂护着司徒然到了不远处王思同暂时修养的地方,一进门,就看见倒在床上脸色煞白,盖着被子,两只手臂露出,整个人,裹粽子似的,旁边床下一盆血水,青衣仙子宁素青正蹲下准备端起水盆,忽而发现有人进来,没有端起,抬头瞧去,见是司徒然与邱彩陵赶来,忙起身,擦手,上前几步,到了门前,挡住两人不让进去,拜下道:“陛下,陛下可是无恙?陛下千金之躯,怎能来这污秽之地。”

    司徒然愕然,没想到青衣仙子会阻拦自己,也不动怒,道:“朕要去什么地方你也要管着不成?”

    宁素青愕然抬头,慌忙道:“奴婢不敢,只是陛下,屋内方才拔出箭头,乱糟糟的,恐脏污了龙气。”

    司徒然抽眼看了看里面,见王思同双眼紧闭,显是没有清醒,问:“王公公可是安全了?”

    “王公公伤势虽重,却还不算致命,只是右手手臂被贯穿一箭,奴婢无能,恐怕...恐怕难以痊愈。”

    司徒然皱眉,看两只手臂都缠着白布,右臂中紧紧透着血迹,问:“没有什么法子治好?”

    宁素青低头。

    “起来说话。”

    宁素青复站了起来,却还是低着头,道:“这,恐怕只有百草谷的神医医仙才有可能治好。”

    还未说完,司徒然就转头,看着邱彩陵:“江湖事,你最了解,这百草谷的什么人,你可请的来?”

    邱彩陵有些为难,想了想,缓缓说道:“百草谷善于接骨疗伤之人确实不少,但王公公的伤势,彩陵赶来的时候已经看过,想要治好,却是万难。”

    一听到万难两字,司徒然脸色就沉了下去,邱彩陵赶紧补充道:“但这世上若是真的有人能够治好王公公,也只有百草谷的那两位了。”

    司徒然迫不及待问道:“哪两位?”

    邱彩陵脸上为难,一字字道:“医圣石文婷和神医乐秋。”

    “怎么,很难请动他们?能入都城医治伤病,那是天大的荣幸,御医之位那个医者不羡慕?”见邱彩陵有些为难的样子,在联想到宁素青方才反应,司徒然心中了然,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

    邱彩陵轻微点头,又摇头:“其中事情复杂,神医乐秋已经多年不见踪迹,此人行踪诡秘,就算是江湖势力联合一起都难找到他的下落。至于石文婷,据说石文婷身怀绝世医术,又有悬壶济世之心,但我们若是相请她来,恐也不太容易。”

    “怎么不容易?”

第五百一十五章:秋月其凉

    “江湖正邪两道本就与我们朝廷不太对付,况且娄武双大人前几年刚将重税压在了大小门派头上,现在虽然看似平和,但江湖中多少人对朝廷抱着怨气,恐不得而知。石文婷就算想要前来,百草谷谷主恐怕也不会同意,这样做简直就是直接把百草谷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对付不了朝廷,这些门派一定会想方设法对付百草谷的,就算百草谷医者众多,天下又以医者为稀有之物,但在利益面前,恐不值一文。”

    司徒然听得一阵茫然,想到还有娄武双这人,心里就恨得牙痒,关键时候,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给他捅了个这么大的窟窿,一股子怒气无处发泄。

    邱彩陵见司徒然圣怒难安,适时地闭上了嘴,司徒然道:“除此之外,真的就没有办法了?那群狗御医呢?”

    “陛下...”

    就在这时,屋内响起一阵苍老声音,正是方才苏醒的王思同,司徒然抢进门,一手推开宁素青,宁素青哪里真敢阻挡,退到一边,司徒然冲到王思同床边,见垂垂老人勉强睁眼,脸上半点血色也无,司徒然心中别番滋味,翻涌不息。王思同与其他人不一样,司徒然自母亲死后,不过十岁年纪,就被发配北疆,从始至终,人来人去,只有王思同紧紧跟在身边,至死不渝,这份感情不是常人所能够理解的。

    司徒然不顾血迹脏污,坐在床边,脸上关切焦急着,问:“王思同。你放心养伤,朕身边有人保护,已经不是二十多年前的样子了。”

    慌忙之中,司徒然自然也看得出来王思同想要说些什么的样子,便不再说话,静静地,一边等着他开口。

    而此时邱彩陵也赶紧走了进来,对宁素青示意一眼,后者赶紧端起血水铁盆出去。

    王思同双眼几乎无力睁开,只是开着一条缝隙,皱纹紧紧压着,若非其还有呼吸,还在低声呻吟,恐别人都会以为这是一具尸体了。

    “陛下...是老奴无能...让陛下落险,还好...还好...”

    司徒然打断:“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现在朕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身上也没有少一块肉,你这些日子就好好养伤,邱彩陵自会守在朕的身边保护朕,直到何爱卿回来。”

    王思同道:“陛下万金之躯,当为社稷谋,老奴不过一驱行尸,不值得陛下如此。”

    “社稷谋,自然谋之,但你也需得好好养伤,此等小事,让手下去办就是。”

    “彩陵。”

    邱彩陵跪下听令状:“属下在!”

    “我令你需得尽快将人请来,无论是乐秋也好,石文婷也好,用什么手段都可以,我只要你尽快将其人带来!知道了吗?”

    “...是!”

    犹豫了下,邱彩陵还是称喏,告退,谁知这时候王思同因为情绪激动,微微挣扎了下,忽然晕了过去,司徒然顿时张皇失措,道:“看看他有没有事!快快!”

    邱彩陵又迅速回身,检查一番,安定下司徒然:“陛下安心,王公公无碍,只是方才情绪激动一时昏迷了过去,现在他已经脱离的危险,不碍事的。”

    安慰着。

    这时候正好其余几位仙子也已回来,跟着青衣仙子宁素青走到门前,几名女子在外跪下,脆生生道:“属下参见陛下。”

    王思同转身,看见,招手:“免礼,进来说话。”

    待这身着五种颜色衣裙,佩戴五种颜色彩带的女子走入,没有注意到这些女子脸上戚戚然,王思同就问道:“抓到多少人了?”

    这五个女子竟忽然同时跪倒,邱彩陵本在照顾王思同,听到这声音,也吓了一跳,转身。

    “属下该死,百十人,一个人也没有抓到,就是王公公杀死了几个黑衣人的尸体,也凭空消失了。”

    “什么!”司徒然闻声拍案而起,怒目直视,忽而想到会惊扰到王思同,又止住怒气,嘴角上扬,道:“长进了,朕培养你们这许久,竟连一个人都抓不住?他们的身手难道比你们厉害不成?”

    五名女子低头跪着,沉默不语。

    司徒然仰天哈哈出气,又道:“这十几年来,朕,哦不,何震难道养了一群废物给朕不成?”

    五名女子头垂得更低。

    司徒然却是越看越生气,一脚抬起,就像踹去最近那名紫衣女子,幸而邱彩陵及时出手,轻轻按住了司徒然,巧妙化解了那一脚的攻势,在其背后轻抚:“陛下消消气,究竟是什么情况,让他们好好解释一下,罚她们不迟啊。”

    司徒然冷哼着,道:“说,究竟是什么情况,就是一百头猪,这时候了,你们也该抓到了一头了吧?”

    方才差点被他踹到的紫衣女子说道:“我们姐妹还有十几个手下追去,本来能够全部拿下,但忽然冒出几名黑衣高手将我们拦下,我带着剩余的人冲出,半路又被禁卫军截住道,说我们胆敢行刺皇上,不待解释,就让人杀了过来,有他们阻挡,那群刺客很快就消失了...”

    司徒然越听越是生气,牙齿咯咯作响,没有想到所谓禁卫军,如今竟成了这些刺客的帮凶。

    紫衣女子又补充道:“我们好不容易甩开他们之后,只好回来从哪些死了的黑衣人身上查找线索,但回到那里,整间屋子除了无数箭矢造成的深洞,再也没有别的痕迹,就是尸体也已经收拾干净,血迹也没有半点...”

    “这还用查线索?不是那三家干的好事,还能是谁?娄武双?”司徒然冷笑。

    越是如此说,司徒然越是心惊,没有想到对方竟已有如此手段了,这么做,是向自己示威,还是别有用意?司徒然不知道。

    眼见天色已晚,司徒然硬要到场看上一看,众人拦他不住,只好陪着司徒然到场,看了一番,长叹息着,司徒然准备回宫,所谓禁卫军不是说要抓刺客吗?到现在都没有来确认他的安危。

    冷笑着,如秋月一般冷漠,路上灯火点点,将走廊照应明亮,司徒然一人在前,六女跟在身后,却如孤身行于夜宫一般,多是苍凉悲寂。

第五百一十六章:尽力

    很快,就有皇后侍女匆匆赶来,说是皇后娘娘设宴等候,请皇上前去用餐,司徒然也懒得拒绝,便即前往,至于邱彩陵等人则是躲藏暗处防备,并未出面,席上夫妻二人虽似谈笑艳艳,但眼角冷漠,却始终难瞒对方双眼,关于今夜遇刺一事司徒然并未说起,皇后也不曾说,倒似没有发生过一般,吃罢,司徒然就走,皇后也不挽留,回到卧房洗漱方毕,门外就有人影出现。

    司徒然遇刺后精神紧张,屋内灯火未灭,低声问:“是谁!”

    “陛下,千都卫何震,蛇隐,以及刀剑使已经完成任务,正在殿外等候,是否现在接见?”

    原是一小太监,扯着尖锐嗓音说道,司徒然心下放松,又得知何震等人此时正好归来,急不可耐,快步走了几步,又缓下步子,慢慢走出,神色不变,道:“走。”

    何震自求神兵于铸剑谷而不得之后,也不强求王怀忧,自己独身早早离开,就带着蛇隐等人赶往京城,到得偏殿因不见一直接待自己的王思同王公公,心中起疑,这会儿问到,才知就在不久前,皇上便遭遇百人刺杀,幸而王思同拼命抵挡,最后才幸免于难,但王公公自己身受重伤。

    至于受伤情况究竟如何,这接待他们的太监却是答不上来个所以然。支支吾吾,此时司徒然正好已快步入了偏殿,见着何震蛇隐与刀剑使三人,脸上容光焕发,笑道:“何爱卿,蛇爱卿,可是让朕好等啊!”

    何震等人赶紧上前,却未跪拜,何震问:“陛下,是草民疏忽,安排不够妥当,才至如此,那些贼子可伤着了皇上?”

    司徒然哈哈笑着转身,扬了扬袖子,道:“朕倒是好着。”

    等何震与司徒然说完,刀剑使上前,道:“这群贼子,当真该死!皇叔,那些贼子抓着了吗?”

    司徒然看向刀剑使,眼中已带温柔,并无矫揉造作之嫌,摇头,叹道:“虎儿,让你学这些东西真是为难你了。”

    刀剑使原名司徒虎,原为北息王司徒遥庶出幼子,而今同时也是司徒遥唯一的血脉。司徒虎早年流浪在外,是司徒然后来得知王弟尚有一子存于世,便令何震前去将他带回,眼下算来,已十年有余,时光荏苒,如今大权仍旧掌控在三大家手中,自己却仍旧两手空空。

    略怅然。

    “皇叔...”

    司徒然摸了摸司徒虎头上青丝,自己已是垂垂老矣,这二十年来虽有三子十女,但他身边的女人都是三大家安排的,所以,对于自己的亲生子女,司徒然反倒不存在一丝信任可言,也唯有对司徒虎有着近似父子之情的雏形。

    轻拂着袖子示意左右下去,转了话题:“不说这些了,何爱卿,朕现在还有一事想请你帮朕一下。”

    何震抱拳:“草民虽没有什么本事,陛下若是有令,自然万死不辞。”

    司徒然苦笑,自己当初求了不知多少次,何震也没有答应他对付李王孙三家,甚至于连其中原因都不知晓。

    王思同这一身功夫在他的眼里本已是顶尖的存在,料想自己安全应当无虞,谁知道何震才离去不久,自己就差点交代了去,幸而何震从从一些对自己死忠的女子之中训练挑选,为他组建了玉仙楼,这才在关键时刻抱住了自己性命。即便如此,王思同现如今受了重伤,其他暂且不说,王思同右臂若是废了,他就算有再高的武功,也至少要打个对折,这让司徒然如何能够接受?

    司徒然整顿了思绪,缓缓来回走动,何震蛇隐恭敬站立一边,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显然定力非凡。

    “何爱卿可有百草谷乐秋的消息?”

    何震摇头:“草民本与乐秋没有来往,况且乐秋行踪不定,江湖上知晓其下落之人寥寥,就是去百草谷找谷主,恐怕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陛下如此问,可是王公公有什么危险?”

    司徒然一进来,何震就从其笑脸中看出了一丝愁容,加上现在司徒然如此问,就欲问清王思同情况,好对症下药。

    司徒然怅然道:“王思同性命倒是无虞,只是右臂,被箭矢贯穿,若不及时医治,恐就此废了。”

    他知道何震在江湖上颇有名声,兴许能够问到一些线索。

    何震道:“若是如此,江湖上可能治得好的估计也只有三四人,但这些人多与乐秋一般,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短时间内找到,估计不太现实。除此外,百草谷医圣石文婷倒是不错人选,但如今,恐怕别人也不一定愿意来此。不如让三弟去看上一看,三弟钻研于此道也已有十多年了,颇有些造诣”

    司徒然大喜过望,没有想到自己苦苦寻思如何请那医圣石文婷,却不晓救命稻草就在眼前,遂朝着蛇隐望去。

    “爱卿和不早说!事不宜迟,朕这便叫人带你们去。”

    此时蛇隐一身黑衣,全身罩着黑色,即使是在灯下,也照不清他周身,只能隐隐察觉笼罩在他身上的黑色似凝成实质,黏稠物一般,又似有着生命,或是心脏一般跳动,或是流沙一般流淌,微微反着光。

    总之,看上去有些骇人。司徒然早已见惯,知道这位奇人所练武功神奇无比。

    蛇隐这时候也略上前一步,道:“草民虽医术不精,却也定会尽力。”

    “蛇爱卿严重了,朕自然相信你的医术,不必担忧,若是实在无法,朕在想想别的办法再是,绝对不会因此怪罪与你。”

    笑话,此时说的好,真当翻脸的时候恐怕比翻书还快。蛇隐自然清楚,不过当下司徒然十分需要他们二人,即使不能治好王思同,短时间内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但当他们帮助司徒然解决掉三大家重新掌权之后,翻起旧账来当真如翻脸无情。

    “来人。”

    一个太监走进,听了司徒然的吩咐,带着二人到了王思同所在之处,又吩咐厨子为两位大人做了饭菜酒食接风,司徒然自然不当相陪,自己睡去。

第五百一十七章:去吧

    刀剑使被安排找了处屋子睡下。

    路上,邱彩陵暗处保护着司徒然安危,其余五名女子得到与仙子邱彩陵允许后,悄悄跟到何震二人背后。

    太监于钱引路,何震蛇隐在后,两边灯火通明,有一轮圆月斜挂屋檐,假山青葱,流水崇崇。忽走廊外飘出几缕彩带,似被风一吹,忽的吹向走廊,前面太监手中灯笼被吹得横飞,两边灯笼也飘飞撞击木珠屋檐,嘎吱作响。

    这太监哪里见过这等情况,明明好端端的却无故起风,阴森冷的下人,吓得撞到红木柱子上,随手甩了手中灯笼,就朝着何震等人爬去。骇然道:“鬼,鬼!大侠,两位大侠。”

    “师傅。”

    五名女子声音响起,那太监见是这五位女子,也不害怕了,才站起身,执着灯笼。

    紫衣女子转身看着太监,道:“由我们带师傅前去就是了,你回去休息吧。”

    那太监少见这几名女子正面,也就是他这种亲信,平时最多都是远远瞧见一眼,这时候看见正脸,被她美貌震惊,呐呐点头,赶紧离去。

    何震等那人离去,道:“你们不该经常这样露面的。”

    “可是我们今夜救了陛下,已经暴露了,露不露面,都一样了。”

    说话的是一名蓝衣女子,面容俏丽,带着些许欢喜神色,倒不是皇帝刚刚遇刺的神情,这表情,其实是比较容易惹祸上身的。

    何震皱眉:“晓蓝。”

    孙晓蓝立刻注意到自己失态,赶紧收了笑容,宁素青走出,拉了拉孙晓蓝,将她拉到自己背后,平时邱彩陵不在的时候,宁素青便是这五个丫头的老大。

    宁素青恭恭敬敬福身,其余四名女子也跟着做。

    “师傅,请这边来。”

    师徒见面,本有诸多话语,但瞧见何震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她们一下子也都忘了自己想说些什么,毕竟当初何震就已跟他们说过,何震并不是他们的师傅,交给他们的这一身武功也并非他所学一脉。

    当然,这也不过是何震一面之词,邱彩陵等人至今仍旧将他当做师傅,只不过有的人在心里,有的人不止在心里罢了。

    王思同伤势严重,她们也不敢耽搁,很快就把何震等人引到屋内,燃上灯火,看了看何震就让了开,蛇隐一身黑衣走来,到了床边,并未坐下,而是看着重伤昏迷,仍旧未醒过来的王思同,片刻,伸出手。

    这边五名女子自见到蛇隐之后心中便留有心理阴影,知道此人所练武功至邪至毒,全身上下看不见一丝轮廓,衣服内外钻着大小虫子无数很是骇人,所以她们根本不敢与蛇隐有任何对话,甚至连看也不敢多看,只有这时候躲过一边,才站在较远处,借着光线注视着不存在她们心里的“师叔”究竟是如何救人的。

    蛇隐伸出手,当然,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有任何动作,也只有何震,因与蛇隐自小到大,才知晓他现在是在做什么。黑色扭动着慢慢蔓延着盖住王思同,蛇隐迅速拔出短刃将绷带一刀割开,然后无数细小的虫子向着伤口处涌去,黑暗凝成实质一般,迅速扭动从伤口处钻了进去,而此时。王思同也被疼的醒来,挣扎,却动弹不得,想要叫出声,也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额头汗水岑岑留下。

    “师傅,师叔..这是?”实在有些不放心,宁素青虽然对何震很是放心,但还是不太放心蛇隐。

    何震也在看着,凭着经验,整理着,说道:“你们放心,三弟这是用那些毒虫为王公公活血造骨,过不了多久,应当无碍了。”

    这边宁素青等人听到,也松了口气,在一边静静呆着。

    没多久,有太监请何震等人吃食,何震拒绝,等着。

    两个时辰后,蛇隐才将功收了,几乎被黑暗吞噬的王思同终于又回到了众人眼前,蛇隐微微仰头,这活血造骨的功夫实在耗费精气神,忍不住坐在一边,惊了几名女子一跳,他也不自知,只是放松了一般,轻声说道:“好了。”

    众人这才定睛去瞧王思同手臂上伤口,见伤口仍在,但似血又开始流出,王思同此时晕晕乎乎,想睁眼,却只听得到外面世界的声音,只听一人道:“还不快去止血。”

    “哦,哦哦。”

    听到何震提醒,宁素青这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没有想到,自己这位师叔,看上去是修炼邪功的人,但在治病救人的方面却远比她们的认知还要神奇。这也不怪她们,何震就是百艺皆通,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在这方面的造诣,何震显然是不如蛇隐的。

    很快,伤口止住了血,也包扎完毕,休息了会儿的蛇隐借着说:“我只是帮助王公公活血造骨,现在手臂应当无恙,但还需要静养半月,才能移动。至少半年之后才能运功,一年后才能完全恢复如常,若是配以珍贵药材,至少也要半年才能恢复如常,这些,你们到时候告诉王公公。”

    站起身,蛇隐只觉疲惫不已,何震上前扶住。

    “大哥...我们走。”

    何震走来瞬间,所有虫子忽然消失一般,都涌向蛇隐衣服袖子之中,转瞬之间,就消失不见,只露出一个苍白头发、干枯面容的垂垂老人,伸手,何震扶住。

    这是蛇隐第一次在五女面前露出真容,他此时却也没有丝毫在意,倒是一边没有帮忙的四名女子看得出神,蛇隐叫何震大哥,自己看上去却明显比何震还要苍老。此时无力的样子,显然是方才为了救治王思同耗费内力精力的缘故,因此,让这几名女子心生怜悯。

    “谢谢师叔。”

    宁素青反应最快,虽然一边在照顾着王思同,却同时转头对着自己姐妹示意,孙晓蓝带头,杨一紫,葛燕红,诸葛墨四名女子纷纷抱拳,第一次在蛇隐面前,正式的,当面叫出师叔两个字来。

    何震蛇隐互相看了眼,不知面上的是什么表情,只是见到蛇隐摆手:“去吧,去吧。”

第五百一十八章:查

    何震蛇隐回到住处,就此歇下,翌日清晨,就被司徒然叫了去,等到早朝结束,司徒然便接见了何震蛇隐,司徒虎赫然在列,只不过因司徒然身份特殊,宫内只有数人知晓,所以他的常用身份一直都是司徒然身边护卫,无名无姓,因擅长使用刀剑术,所以才被称为刀剑使。

    司徒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将事情说了,朝堂上为他遇刺之事争吵许久,都嚷着要诛杀逆贼,但这些话不到两三句,矛头却指向了司徒然身边的护卫,说是护卫无能,致使陛下身陷险境,要隔除他身边所有护卫,再由他们推荐几位武功高强之士保护。

    司徒然心中怨恨,这帮臣子竟如此绝情,但又不便捅破,随意应付一二,便即了事,左右丞相,以及大将军也逼迫不得,即使他们现在势大,单弱强行干预皇帝侍卫之事,朝堂之中也免不了被人戳脊梁骨,有的事情虽然大家都明白,但若是做得太过绝情,恐是不好。

    关于凶手之事这些臣子倒是仔细问了一番,司徒然回想当时场景,将这些一一说来,刀剑使握拳暗恨,道:“陛下,不如让我去割了他们脑袋,替您出出气!”

    司徒然正扶额,听到这句,豁然抬头,死死盯着刀剑使,斥道:“有这功夫,不如好好练功去,杀了他们有什么用?三大家族只要势力还在,这朝中之事就是他们说了才算。”

    想到这里,又看向何震:“何爱卿,可取查探过了?”

    何震禀报:“我已去查探过,箭矢刀刃全被带走,但留下的痕迹却抹不掉,这些箭矢制作工艺不似我大梁朝所产,昨晚已确认过了,这些应当是鱼羊族常用弓箭,于洋所处西南,山脉纵横,树林茂密,我朝许多木质工艺制品原材料都是从那里运来,我也见过些许。”

    司徒然对何震最为不爽的就是,此人虽常伴自己左右,也似听从自己的样子,但每每言语,都不以“臣”自称,而是以我自称,这一点,让他时刻心里地方,虽然此人是自己的心腹杨开延极力推荐之人,但作为帝王,即使是没有任何权利的帝王,对何震这种作为基本都是零容忍的。

    但现在,却不得不忍。

    “何爱卿是说此事与鱼羊族有关?”司徒然今日上朝倒是听了有关鱼羊族的事情,据说鱼羊族近些时日似隐秋日粮食不够,多次骚扰边界,抢夺粮食猪牛等物,御所士卒久不善战,面对对方侵扰,也是无能为力。

    当时司徒然自是十分生气,但自己手上无权,无论自己说什么,只要下面那三个巨头不拍板,都不顶用,也都将一肚子气憋在心里,表面淡然无波。

    此时听到何震所言,以及其语中引导似的推断,就不由得起疑,鱼羊族再怎么说也只是边缘小国,数百年来对大梁都是忠心耿耿,无论大梁内部动乱到几时,疆域接壤的鱼羊国都不敢生侵犯之心,年年朝贡之物也是珍贵无比,当然,鱼羊国的使臣见都没有见过司徒然。

    怎么说呢,算是大梁朝的终极小弟。

    如今前说鱼羊国骚扰边疆,后又说这次刺杀似可能跟鱼羊族有关,司徒然不得不开始怀疑起来,当然,他也不至于笨到怀疑何震的意图,毕竟何震这些年为自己付出了这许多,况且,若是何震真有什么不利于他的意图,谁能抵挡得住?就是王思同功力鼎盛之时,也不及此人。

    他就是再蠢,也绝对不会怀疑到何震的头上。

    不等何震回话,摆着手,司徒然思索着摇头:“不对,鱼羊国对大梁的忠心,朕绝对放心。更何况,何爱卿,你想想,若是鱼羊国真的要派人行刺朕,他们哪里来的本事派了一百多人进来?这分明就是那三家的人事情败露,故意玩的这么一出,就是让朕怀疑此事全是鱼羊国主谋,他们都是青白的,跟此事无关。”

    “况且,这三大家的人真要行刺朕,难道还要用他们专用的武器不成?大梁还没有完,他们还没有这个胆子!”

    何震道:“既然陛下这么说了,是要在下亲自去查一查?”

    司徒然伸手:“不了,何爱卿在身边,朕才觉着安心,就让这位蛇大侠去查上一查,如何?当然,刀剑使也可以跟你一起去,此子武功也是你们调教出来,让他出去多历练历练对他有着不少好处。”

    没有多说什么,蛇隐只是稍微弯腰抱拳,以示尊敬,只有简单的两个字:“领命。”

    眼见旁边一脸跃跃欲试模样的刀剑使,司徒然绷着的脸就松弛了下来,温柔许多,对着蛇隐嗯了声,转看向刀剑使,吩咐:“记住,这位师傅叫你做什么,你就得照着做,万不能怠慢了。”

    “陛下放心,蛇师傅与晚辈已经相处十年,肯定不会给佘师傅添麻烦的。”

    这下司徒然就放心的点点头,他让刀剑使陪着蛇隐前去,自然并不一定是为了锻炼他,更多的还是想要他陪着蛇隐渐渐外面的世面,认识一下蛇隐这些神秘高人的朋友,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起到一定的监视作用。虽然不一定奏效,但起码能图个安心。

    领了命,三人便已出去,此处清幽,来往不过数人,都是太监,无一宫女,因为女人在司徒然看来,是最不可信的,随时都可能出卖自己的人,而太监相对而言会让司徒然放心很多,这一制度能存在至今,也当有其带来的好处。

    出来后,刀剑使便没有了屋内那么束手束脚,走起路来虎虎生风,跟在何震蛇隐背后,不知为何,跟他们时间久了,刀剑使总会不自觉的将自己的地位放到这两位不是师傅的师傅之下。

    看着健壮有力,壮汉形象的何震的后背,以及全身罩在黑暗中的蛇隐,听着两人谈话。

    因刀剑使跟着他们日久,何震蛇隐也都丝毫没有避讳他的意思,走在走廊上,何震便直言道:“陛下要你去查李王孙三家。”

第五百一十九章:我现在倒是死也不肯相信的了。

    这不是问句,蛇隐道:“是的。”

    过了会儿,何震又道:“你还是不要去查三大家的比较好。”

    “这不会是欺君?”

    毕竟司徒然名义上还是大梁的皇上,蛇隐还是有些在意。

    “欺君?这次行刺应该跟他们没有太大关系,鱼羊国,可能真的要变天了。”说着,正好从旁边吹来一阵冷风,远端的乌云似朝着这边徐徐飘来,何震正好感受到丝丝寒意,转头看去,见那乌云漂浮,神色淡然,站住,蛇隐也跟着站住,刀剑使听得入神,见两位师傅停住了脚步,也赶紧停下,同样转头瞧去。

    “你应当知道,三大家族若是真想刺杀陛下,会派这些不入流的杀手?”

    “兴许是他们想要试探一番陛下究竟找到了什么样的高手当做护卫。”

    “着许多年,早就试探完了,他们这次,恐怕是真的替鱼羊国的背了黑锅了吧?嗐,倒是开始怀念起杜建这小子起来了,若是他在,鱼羊国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也一定早早知晓,说不准,这次真的就是了。”

    蛇隐也叹了口气,却并未提及杜建,倒是旁边刀剑使听得认真,这时候问道:“师傅,杜建是谁啊?也是师傅的兄弟?那我有多少个师叔师伯啊?”

    问的倒是天真烂漫,何震听了,笑了笑,摇着头,又看向天边,没有说。

    蛇隐道:“有些事情,你日后兴许会知道的。”

    刀剑使再问:“日后,兴许是什么意思?”

    蛇隐道:“兴许就是你可能会知道也可能会不知道。”

    刀剑使不是没有听懂这两个字的意思,感觉自己被骗了,还想再问,究根究底,蛇隐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问何震道:“大哥,纵然真的是鱼羊国的人动的手,那这些禁军处处都在帮着他们,是怎么一回事?除了三大家的人,谁指使得动?”

    何震耐心解释:“老三,你应该知道,现在朝廷上下腐败成了什么样子了,就是禁军,只要银子够了,别说百十人,就是再多数十,也自然是有办法的,况且现在陛下手上无权,根本就不能拿她们怎么样。”

    蛇隐沉思,觉着有理,又道:“大哥所言不无道理,但仅凭着这一点早早下了定论还是太过草率。”

    “草率吗?”

    何震说着,拍着栏杆前进,继续道:“刀剑盟就控制在他们手里,白面黑首阴阳魂,这三人武功冠绝当世,你一人去,我实在不放心。况且三大家若是真的想要对陛下动手,这样好的机会,他们怎会派出这群脓包?刀剑盟内随便找十来个杀手都比这群人强。”

    这话若是落到王思同的耳里,想必十分刺耳,但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刀剑使也知道,自己的这位大师傅绝对不会有半句虚言,对此更是深信不疑。但想到那什么鬼什么玩意的称呼,就有些奇怪,遂又插了句:“师傅,那白面黑首阴阳魂是什么?”

    何震转头看着刀剑使一脸求知的样子,边走边说:“白面指的就是白面笑,数十年前在江湖上的名声甚至超过了几大门派,其武功深不可测,就是传说中的道门正宗,都鲜有其敌手,因此人行走江湖从来都是带着一副面具,白面笑,也就是由此而来。

    黑首也是数十年前跟白面笑同时期的绝顶高手,相较于白面笑的狠辣,黑首的武功诡秘而霸道,与此人交手之人,即使第一时间不会丧命,但都最多活不过半月,半月内必然内脏受损而死,死相可怖,因为一直以来都带着黑色铁铸的面具,故而在江湖上被称为黑首,当然,他还有一个外号叫做催命手,那一双掌力,实在厉害,应该是练了内劲一类的邪功。

    另一人阴阳魂,江湖上对此人其实不甚熟悉,因为与其交手过的人物,几乎无一幸免,而且死相可怖,是被抽去人血之后因缺血丧命,被人发现的时候全身上下竟没有一点水分,人皮包裹着骨骼,深深陷下,周围十丈以内蚂蚁虫蛇都看不见。

    当然,江湖上之所以有这么个名字,便是因为此人行事作风模仿百年多前的墨侠,喜欢丢出一块牌子示明这是自己所为。

    只不过与墨侠正值仁义之道相去甚远,木牌也不是墨色,而是鲜血淋漓的红色,都是用当时受害之人的鲜血浸染,木牌上一面刻着的不是墨侠两字,而是阴阳令,另一面不是仁者爱人四字,而是阴阳魂三字。

    当年阴阳令出,人死无归这八字可是在江湖上掀起不小的风波。当然,这八字不过是当时有一个高手霍林,欲学阴阳魂行事作风,将自己所为全部嫁祸到此人身上,至今江湖上都还以为这些事都是此人所为。不过霍林本人早已被杀,凶手就是阴阳魂本人。”

    何震自然还没有说完,继续说着,后面跟着的刀剑使听完这些,背脊就已经嗖嗖发凉,似觉着这三个怪物就在那边的假山后,就在对面的转角处,就是前面匆忙闪过的宫女身影,手中已浸出冷汗。

    虽有冷风轻轻吹着,却仍旧流汗不止。

    何震继续说道:“就是这三人,后来与司徒繁创建刀剑盟,当然,江湖上的人都以为这三人是被司徒繁用金钱收买,才一起创建了刀剑盟。”

    竟是司徒繁的人,刀剑使不敢相信,但不得不信,司徒繁与司徒然本不太对付,即使现在司徒家主早被完全架空,他也无动于衷,刀剑使对于自己这个伯父,自然没有一丁点的感情。

    见他如此震惊,回首看了过来的蛇隐继续补充:“这也不算什么,若是他们知道,江湖上这三个鼎鼎大名的高手竟是但大家族的族长,想必他们死也不肯相信的。”

    听到这句,跟在身后的刀剑使停住脚步,几乎窒息,旁边何震蛇隐也停下,看着他,许久,刀剑使才缓过气一般,长舒出一口气,摇头叹道:“我现在倒是死也不肯相信的了。”

第五百二十章:就比较符合他的胃口

    “所以三大家族若是真的想对陛下下手,仅仅一个刀剑盟就已完全足够了。”

    确实足够了,何震如此说,也是在侧面告诉蛇隐,不必去三大家族调查了,即使是真的与他们有关,最好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三大家族能够屹立不倒,其实力自然毋庸置疑,蛇隐虽然擅长隐匿之术,但为防万一,还是不要去的好。

    蛇隐显然读懂了这句话里面的意思,转头看着何震,双方似是微微点头。

    刀剑使看着两位师傅,道:“墨侠令弟子倒是听两位师傅说起过,但这三...弟子却是不知。”

    他已实在找不出一个词来形容何震形容的白面黑首阴阳魂这三人了=。

    又问:“这么说来,师傅所说的白面笑黑首跟那个阴阳魂现在不是都一百多随了吗?他们当初即使再厉害,如今也都是一百多岁的人了,能掀起什么风浪?让两位师傅忌惮如此?”

    同时暗暗注意了下,却并不打算讲这些事情告诉司徒然,本来司徒然好像对自己两个师傅就有些意见。当初司徒然再怎么求何震蛇隐刺杀三大家族族长,何震也只是不应,并没有说出原因,他现在若是给司徒然打了小报告,只会让君臣两人更加离心离德,更何况何震蛇隐在他的眼里又是自己最亲近的师傅,于公于私,刀剑使都不会将这些话告诉任何人。

    当然,何震与蛇隐根本都没有在意这些,也可以说,算是他们对刀剑使的一众考验,否则这些话根本不必在他面前说起。

    蛇隐见刀剑使暗下决心表情,就看得出来,便答道:“你可别小看这些老家伙,三大家族毕竟是整个大梁朝最大的贵族,即使没有五绝神功延寿长生,光靠着人参灵芝妙药,也能做到延年益寿,自然,消耗不匪罢了。”

    “彩陵还在陛下身边,我们现在不如先吃顿早饭,如何?”

    三人起来都还未曾用餐,何震此时提出,自然欣然答应,一同到了何震蛇隐住宿之地,吩咐侍女下去,摆上些许采样,因是早晨,吃食都比较随便,斟了酒,何震就对蛇隐举杯:“此去万里,纵然只是边陲小国,也切莫大意。”

    蛇隐肃然:“大哥良言,小弟自然谨记于心。”

    何震点点头,又看向一边正大口扫着餐桌的刀剑使:“那柄刀我没有替你要来,这对刀剑你若是珍惜,便不要想着以力破力,知道么?”

    刀剑使想必是饿坏了,嘟哝着,嘴里食物还未咽下去,就急忙吐出口气,伸出筷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得距离自己最近的盘中最后一篇肥肉。

    “知道了。”

    一到吃饭的时候,刀剑使应对外界的所有反应都是下意识导之,何震看着,微微摇头,并不说话,吃食完毕,蛇隐刀剑使收拾了一些银两衣物,何震早走,两人也无需告辞,出了大院,骑上骏马,没入城中人海。

    ...

    一常服打扮中年男子驻足,抬头,眯着眼,望着就在眼前的一座酒楼,酒楼高有十余层,层层豪华奢靡,楼顶高拔出十余丈,站在这里,即使抬头,也难看见圆锥塔楼形式酒楼的顶端,更难看见最顶端的那一只傲然高立的玉石白鹤,此处便是整个大梁朝最奢侈、最豪华的酒楼,乘鹤楼。

    此处唯有来往巨商,高官要员才消费得起,就是这里的最寻常的一杯酒水的价值都够寻常百姓五人之口吃食半生,即五十年。自然,酒楼也并未明文要求只能上述等人才能进去消费,大梁朝都城生活奢靡,富人与富人寻常都互相攀比,下面的人,攀比之风自然更胜,不少本来没有多少收入人群为了展示自己财力档次,都会带着亲朋好友来此消费,以充门面,虽然往往会落得负债累累,但人流往来,在这里来往最多的人往往都是不是富人的“富人”。

    而且基本都是没一日都要换上一次新面孔,而旧面孔却如凭空消失一般,在未出现。

    奇特而畸形的风气,使得都城经济臃肿,物价高涨,最底层的百姓怨声载道,只能咬牙生存。

    娄武双当初初入官场之时,就曾豪言比将一改乾坤,后不到数月,也流于污水浑浊,再也不提整改奢靡风气之事。

    而此时,这名男子,正是禁卫军一名副将,虽然自己竭力贪污,这些年来也只是勉强过得比身旁的兄弟们要好上一点而已,但一横着对比,其他同职副将,无一不混的比自己好得多,都曾在这酒楼里一掷千金,赢得喝彩呼唤无数,心里多是不平。

    “他们个个都是吃人精,我比起他们至少还有些良心,做事没有做绝,所以过得没有他们好。这群畜生,真是不把人当人。吃人不吐骨头。”

    虽然鄙夷着,但听见里面欢颜笑语之声,特别是女子娇笑敬酒声,弄得他心痒难耐,孤身日久,总是会单出毛病的,至少朱斯岚是已经憋出了不小的毛病。

    如今消费日增,想要养个丫鬟虽不算很难,但想要养一个年轻一点,漂亮一点的,就有些困难了,至少,他不能好好孝敬老父老母,是以夜间实在难耐之时,便会仗着自己武功了得,飞檐走壁,到邻里间,偷听他人房事。

    日子过得久了,自然欲念愈深,本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扛不住这些诱惑,随便找人解决了事了。前些天,竟收到了来历不明的人的贿赂,这贿赂却不是往常所受,一张银票足足两千两白银!还附有黄金数百,这是在是一笔天大的数字,仅在乘鹤楼消费,若是以最低限度来计算,也够他来这里十多次了。

    朱斯岚自然大为欢喜,这下自己总算能够到乘鹤楼去逛逛了,城中青楼早已变味,女子多已是老手,而朱斯岚所好与常人不同,他就喜欢那种生疏的,不熟练的。而这乘鹤楼就比较符合他的胃口。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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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绝十秘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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