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六:煎熬
温婉陪着皇帝用完午膳,在院子里走动。
发生在御书房的那一幕,皇帝听说了。皇帝笑问着“丫头,你怎么对徐仲然那么大的意见?”
温婉不知道皇帝的意思,以为是在说刚才的事“皇帝舅舅,我对他没意见啊。只是确实该按照程序来,不能走了后门。我想徐仲然应该能过吧!在我印象之中,这个人是个头脑聪明,善于谋算的。当官也应该会是个厉害的角色。”
皇帝有心撮合,现在见到温婉有心,还赞扬出口,更是高兴“舅舅也觉得徐仲然是个人才,没想到温婉也这么认为。温婉,我觉得徐仲然这个小伙子不错,以后前程也会不差。你看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的。”晚两年嫁没关系,但是得加紧寻好人啊!温婉要是再不加紧寻好,可就成老姑娘了。她的二女儿比温婉还小呢,都嫁人快要当娘了!
温婉想也不想,拒绝了“我才不要嫁给这样深沉的心机男。以后还谋算来谋算去,过日子都累得慌。不要。”
皇帝笑道“他再会谋算,也谋算不到你头上。”
温婉抿了嘴,又道:“不要。他有一个不着调的父亲,两个后母。异母弟弟数枚,皇帝舅舅,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最不耐烦这些女人的勾心斗角。我才不去管那一烂摊子,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好男儿。”
皇帝发愁了:“你这么挑来挑去,难挑选到好的呀!”
温婉不在意道:“挑不到好的,那就不嫁呗!反正我有房有车(马车),还有产业无数,不嫁人一辈子也不愁。”
皇帝当下脸就下来了:“胡说八道,姑娘怎么能不嫁人。徐仲然你先看看,要是不好,再好好寻寻。总能找到中意的。”
温婉可有可无地哦了一声。
皇帝见着温婉这个态度,更加发愁了,这得找什么样的呀!咳,先留意着吧!要找符合温婉的,这委实困难大了些。不过,将就着,他也舍不得。
温婉回了府邸里,让人把夏添叫过来。跟他说了购买茶园还有买地种茶的事。夏添这些年也是兢兢业业给她办差。没出过什么差错跟纰漏。这事一定要自己的心腹去办,温婉才放心。
温婉处理了手头上的事,想起梅儿说的话。她确实已经大半年没去关注平家了。想必日子过得不好“平家那边怎么样?”
温婉知道平向熙生病吃药,都没钱买药四处告借都借不着钱。那些亲戚都当他是洪水猛兽。
温婉笑了一下,这算不算活该:“夏瑶,你说怎么办?”
夏瑶想了下后道:“郡主想怎么办就这么办……”
第二天早上,派了人去广源银行,请尚卫他散值到郡主府一趟。尚卫得了这个消息,哪里还会等到散值,当下就请了假。掌柜问原因,说是郡主让他到府邸走一趟。东家请人,当下就当成是公差。哪里还要请什么假。
“郡主。”尚卫有些惶恐,温婉现在已经不是平家女了,跟他在律法上没有丝毫的关系。他很担心,温婉让他走。
“你不用担心,该做什么做什么。银行掌柜的已经跟我说了,你在广源银行做得很好。你放心,虽然我出了平家,但是我不会食言。你能做到哪步,就看你自己的能力。我找你来,不是为银行的事。”温婉淡笑着说道。
“那郡主找我来,是为何事?”尚卫小心翼翼地说着。
温婉招了下手,夏影将手头上的一个小盒子给了尚卫:“这是当初我从平家拿的东西。我一直都比较忙,要不是昨天被提醒,我都忘记了。都已经不是平家人了,再占着平家的东西,也说不过去。”
尚卫有些惶恐。
温婉一看尚卫的模样,就知道他再想什么:“我跟他们的事,与你无关。你在银行里好好干。只要你又这个能力,能做到什么位置,不会有人压你的。你放心。”
尚卫忙称道是。
温婉觉得自己应该说清楚:“这里面,还有八井胡同的房契跟地契,虽然我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但总不至于把他赶到大街上去睡。我也不是那等狠心的人,这房契跟地契也一并给了。也全了最后的那血缘了。至于那些物件,你交给国公爷处置。”
尚卫不想接手,但是温婉的态度很明确,她是不会要这些东西的。
温婉道了一声辛苦。尚卫哪里敢担当这一声辛苦。忙道是应该的。
温婉看着戏作的差不多,就让他回去了。
“郡主,都已经断绝关系了。而且,就算你心善,也不需要给他们这么一大笔的东西。值当好几万两银子呢!拿去帮助人,也能帮助不少的人。”夏语有些心疼。那些人,都是一些白眼狼外加吸血鬼,给了也不得一句好。扔给乞丐也比给他们强。
温婉听了这话笑了下道“这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这是东西是从平家得来的。还给他们也应该的,我也不想占了这点便宜。不过夏语你有长进,那些东西确实值五六万两银子。平家的东西我也不稀罕,趁着机会,还回去,也还能得到一个好的名声。”
温婉这话,没几个人心服。夏影却是不高兴地说道“郡主,有这些人,还不如拿去帮助更多得人,也当是给那人积点阴德。做什么怕他饿死病死。饿死病死也活该。”
温婉轻轻一笑:“你觉得,如果平向熙饿死冻死,别人会这么看?就算脱离了关系,可是全京城,乃至大齐的人,谁不知道我是他亲生女儿。你觉得,到将来,史官会不会给我记上浓浓的一笔。”
温婉的话一落,众人不敢说什么了。
温婉轻轻一笑:“他素来最厌恶我。如今却知道,他就是于我脱离关系,还要靠着我活。这种感觉,是一种煎熬。”其实,她不想平向熙那么快死。要他慢慢地死。在剩下的日子,在悔恨与悲痛之中度过。这样,才能赎他犯下的罪孽。以告慰那孩子与黄嬷嬷的在天之灵。
至于把这些东西拿出来,温婉很明白,不管哪个社会,都是同情弱者的。温婉以前看过的一篇报道。记忆特别深刻。报道说的是八十多岁的老人在路上乞讨,住在天桥下。后来寻到了他的儿子,他儿子拒绝抚养。当时人人都骂他儿子。可是他儿子也痛诉父亲年轻时候的狠毒,说亲母早逝,后母是个恶毒的。每天不给他饭吃,天天饿得前胸贴后背。不仅如此,后母还总是在他父亲面前挑拨离间说他用恶毒的言语骂她,巴不得全家死光光。父亲不管三七二十一,每次都将他打得皮开肉绽,还不给饭吃。直到有一次打得就剩一口气。无奈之下四处流浪。这样的人,他死也不赡养。
这消息当时很轰动,很多人说,老人千般不是万般不对,总不能看着亲生父亲饿死冻死。于是做思想工作的人天天上门,最后见着儿子说不动,于是那些人就天天给老人的孙子孙女做思想工作。最后,老人的孙子孙女同意出钱抚养,将老人送到老人院。
因为这件事是温婉在节目里看到的,却是是有其事。这事给温婉很大的震撼。所以记忆特别深刻。
现代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古代这个以孝为尊的社会了。等平向熙穷得没饭吃了,四处告借过日子。穷困潦倒,到大街上要饭去,到时候这些事落在有心人眼里,最遭殃的就是她。没人管你有没有断绝关系。亲父无钱吃饭无钱就医,病死饿死。别人之会说她太冷血,太无情。与其到时候落下那么一个名声,让儿孙也跟着被人指指点点。还不如现在就解决了,免了后顾之忧。
尚卫到郡主府外门,见着几大车的东西。心里有些难过。尚卫回到国公府里,眼圈红红的“父亲,你没看到郡主的那个样子,我看了都好难受。五叔这么太过分了。”
“这孩子,有一片至孝之心。温婉这样做,确实让人心服。咳,这么好的孩子,五弟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国公爷这会是完全占在温婉这边。一是温婉的所作所为确实是做得让人感动,他都感叹怎么没有这么孝顺的女儿;二是国公爷对这个胞弟确实有气,如果不是他,这段时间尚卫也不会遭受那么多冷言冷语,国公府也不会受诸多刁难;三是国公爷温婉通过尚卫把这些产业拿过来,未尝没有其内涵。
尚卫现在可是在温婉手下做事,这么好的差事,只要温婉一句话就没了。所以,综合起来,还是力挺温婉的,当然,也存了交好之心。温婉这么做的意思很明白,就算与父绝了关系,就算出了平家,可是温婉身体里,流的是平家的血,这点永远都改变不了。
国公爷看着单子上的东西,很郁闷。国公夫人道“去,把五老爷跟九少爷、九少奶奶一起请过来,就说国公爷找他们有事。”这东西说好听是还给平家,还不是因为见着五房如今落魄潦倒了,把这些东西还回到五房去。
平向熙看着国公爷给自己的东西,等到看清楚是什么的时候,心里隐隐有着猜测。
“你自己大概也猜到了,这是温婉给你的。她知道你现在的日子过得不如意,甚至连看病都没钱,心里不落忍,这些,算是给你养老的银子。也算是她尽的最后一分孝心了。”国公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平向熙心了波涛汹涌,反应很激烈“大哥,我不要,我不要。”他死也不要这些东西。
国公爷笑了起来“你真的不要。我可是知道你们最近过的日子是什么,天天吃着青菜叶子,连片肉都吃不上了。我听说尚麟每天看着你吃青菜小粥,他却每天大鱼大肉,把你都气得病倒了。你真不要?”
平向熙坚定地说道:“我不要,我就是饿死病死,我也不要。”
国公爷不知道此时该怎么说好了。该清醒的时候不清醒,该糊涂的时候不糊涂。讥讽道:“你要不愿意,我也不强求。这些东西都充公也可以。对了,你住的房契地契都在,你不愿要,就赶快搬出去。到时候你们一家十几口人就等着流落街头。到时候人人看着你们如乞丐一般,会大声赞你一声好气节。”
平向熙看着儿子,再看看大儿媳。温婉真把房子收回去。一家大小,住哪里。平向熙正在做着激烈的斗争。
“尚麒,你来说。”国公爷看着尚麒问着。
“爹,你要真不愿意要,我们就把它推了,明日,我就去外面租几间屋子,大家熬熬。熬到尚堂回来,就把你送到尚堂那里去,你晚年也是不愁的。”尚麒说着自己的想法。其实他也是在逼平向熙做决定。你屋子都住着温婉的,现在来说什么气节。早干什么去了。
尚麒这些日子,过得很苦。要说心里没气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是再怎么样,平向熙是他亲爹。他不敢说出来。只能默默地忍受着所有的压力。但是看着妻子与儿子跟着过苦日子,他也心疼。
旁边站着的世子夫人得了大夫人的暗示,嘀咕着“去九爷那里,跟要温婉给的东西,有区别吗?”虽然声音很轻,但还是能让所有人听见。这话是真的,尚堂当初可是一文不值地进了五房。平向熙可没花一分钱给尚堂置办产业。
“老五啊,你真是有福不知道珍惜啊!多好的一个孩子,到这个地步,还担心你衣食无着罗。卖了这些东西,足够保证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老五啊,我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同是你的子女,你怎么就差别对待这么大。虽然天下偏心的父母很多,但是偏心成你这样的,算世上罕有了。你要真不想要,也不用还回去了。温婉说,你不要就直接把这个充为公产,房子也一样。我把这些东西卖了,多买一些祭田回来,也好造福后世子孙。。”国公爷感叹着。
苗氏看着公爹犹豫的样子,真怕他们不要“公爹,相公,你们不要,我要。公爹,若是不要,我们全家都要睡大街了。我不怕吃苦受罪,但是我不能让孩子跟着吃苦受罪。如果你们怕背负不好的名声,你们就对外说,是我要的。我不怕背负恶名。”
没有办理熬着也就算了。现在明明有机会不,为什么不要这些东西。而且,这事传扬出去,以后再没人愿意帮他们的。就是为着她的孩子,她也要将这些东西拿到手。
国公爷看着平向熙道:“老五,这些东西是给你养老的。你要,就给你。你不要,就并入公产。我去买祭田。当是你为族里做好事。”
平向熙想着孙子大东西的窝在自己屋子里,为的就是省一些炭钱。手都生了冻疮,也没钱买药。最后,还是点了头。
尚卫把雕刻着海棠花的红漆梨木匣子交给了苗氏。国公爷看着苗氏,眼里有着利光“小九媳妇,这些产业给你,希望你能让那个老五能有一个安享富足的余年。如果你没做到,后果你自己清楚。”国公爷言语虽然很平静,但平静之中却是满含威胁。
苗氏当下就给出了保证。在那么艰难的日子,她都紧着老爷子来。富足之下,更不会去苛刻。这不仅是因为苗氏不是那等小气的人,还因为什么是该做的,孰轻孰重她知道。
平向熙面色的神情,没人看得懂。接着,颤巍巍被尚麒扶了回去。
国公夫人想着她的大女儿,却是心疼之极“咳,老五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样好的女儿不知道珍惜,以后有的他后悔了。可怜我的清荷。老爷,能不能再跟尚卫说说,让他给他姐夫在广源银行安排个差事。”自从被夺了爵位以后,清荷的日子可就难过了。开始在将军府里还好些。但是自从出了将军府,日子就开始艰难了。那白世华,整天以酒灌肠。一家人的重担,都是让清荷操持着。要不是国公夫人贴补着,也不知道这日子怎么过下去。
国公爷摇头“不成的,尚卫已经说了。广源银行的管制非常严格,进的人也是千挑万选,还要经过考核,不合格就不能进。几位王爷想塞几个人进去,温婉都说一切按照章程办事。前段时间还清出了一批人出来。世华那个人你会不知道,正常途径肯定是进不去。可要是尚卫去走关系,万一他倒腾点事出来,连尚卫都要受牵连。那么好的一份差事,又得了温婉的眼。你想毁了儿子的前程呀。”不说尚卫现在每年月银能拿到上千两的工钱,年底还有分红。儿子以后分出去,也不愁。另外得到不少拍卖行的内部消息,让府邸赚了不少的便宜。
“瞧你说的,那是我儿子。我还能害我儿子。我就这么一说,既然不行,那再想其他的方法。”国公夫人低着头。
国公爷也是头疼“好在白家还有一个白世年可以指望。不像许家,什么指望都没有。咳,许家那些人,还不知道进取,以后可得怎么办。”。毕竟是姻亲,有难求上门,大夫人看着娘家,怎么也要匀点。
“许家还有一个净秋可以指望。”国公夫人不无期待地说着。
国公爷摇头“男人都不顶用,光凭一个关在深宫里的女子有什么用。如果是温婉还有可能,她,是不可能。”
大夫人却不这么认为“万事说不准,净秋不是生了十三皇子,许家,以后还真得靠她。”
国公爷现在倒是很实在,也不拐弯抹角,跟大夫人道“没指望的。罪家之女,就算生下儿子,一个庶妃就是到了头的。别想那没的。你不知道当今圣上为此吃了多少苦头受了多少的冤枉罪,要不是因为温婉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而让人怀疑到他的身世,让先帝查出他是圣元皇后的亲子。这会谁当皇帝,谁是那啥(逆臣贼子),都还不知道呢!所以,你还是多劝劝你弟弟,务实些好,趁着还有些底蕴,好好教导族中的子弟。让子孙通过科举博前程是正经。这样才能真正振兴家门。”国公爷深刻的理解了,一个家族的兴旺,靠的还是族中出人才。靠女儿有什么用,就算再有用,女儿也是人家的。男子才是支撑门户的关键。
苗氏看着单子上的东西,想着这些东西是国公府出去的。求着郡主府过来送东西的人,不要把东西卸下来。直接拉到广源拍卖行去。
送东西的人心里却是好笑。刚送来的东西,立即就要卖出去。这都什么人啊!
苗氏这么做,是因为她很担心。这些东西在温婉手里自然是谁都不敢提。现在温婉把他还回到五房。如果平家的人反悔如何。当然,国公府、二房、四房是不会来要的。但是三房,三房如今落魄得都住到北街去了(东富西贵,南贫北贱。八井胡同是属于西面)。三房的人如果知道温婉还回来价值几万两银子的东西。不来讨要才奇怪。
苗氏对平向熙的性子再清楚不过。等三房的人来讨要,一回不成两回。但三回过后,绝对会答应。这些就是狗皮膏药,尝到了甜头,那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姚氏知道后,肯定也要来分的。以他对平向熙的了解,分出去一半是绝对要的。她绝对不要便宜那个贱人。
苗氏把东西送到拍卖行,立下契约以后。立即去了衙门,把房契地契全部改为她的名字。她可不想到时候被姚氏鼓动了平向熙,到时候又想着把房子卖了。
姚氏跟平向熙不知道这房子的深意,她却清楚。为什么五房落魄,别人给白眼,冷嘲热讽,却没人落井下石。就是因为房子。因为房子是温婉的,是温婉留下的。不管郡主是因为顾全名声还是因为最后丁点的血脉情份,温婉没把他们敢走,别人都会心存了顾忌。否则,平家族人就能把公爹撕巴了。
尚麒去辞了差事。掌柜的冷嘲热讽“你真要辞了我这差事,辞了你可别后悔。这么好的差事有的是人争。我是看在你当过官,认识的人多的份上才雇佣你的。既然你要另攀高枝,走了就不要后悔了。”
“给我做结了这半月的工钱。”尚麒忍着气,还想要回自己那半个月5两银子的血汗钱。可是钱没拿着,还被掌柜的骂了一通,狼狈而回。
回来以后,就听到说苗氏把温婉送来的东西全都拉到广源拍卖行去了。尚麒吃惊地问着苗氏这是做什么。
苗氏自然不敢说防备着你三伯,还有你弟弟弟妹了。只说,赶紧把东西卖了,得了活钱,好置办能生息的产业。这些都是死物,放在家里,也只能是摆设。
尚麒觉得这样也对。于是顺道苗氏也把房契地契改成自己的名字也说了。
苗氏有自己的一套说法:“相公,公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我就不说了。现在房契地契在手了,万一姚氏又捣鼓着让公爹卖房子怎么办?相公,这里周边住的都是清贵人家,是一等一的好地方。没有身份地位跟人脉,有钱也买不到这里的房子。若真是姚氏蒙得公爹发卖了房子,以后我们有钱,买得到好房子。也买不到这里的房子。”
尚麒有些担忧:“我知道你是为这个家好。怕爹的性子你也清楚。开始可能没什么,但是时间场了,被人说多了,可能又对你生误会了。以往就一直误会你。如今总算好些了,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再让你受那样的委屈。”
苗氏听了,心里暖和和的。拉着尚麒的手道:“相公,只要你跟孩子都好,我受些委屈也没关系。不是我心急,实在是我不放心。相公,你也知道他们办的荒唐事。”
尚麒点头,想想之前办的荒唐事,尚麒也是心有余悸:“你先歇会,我现在去跟爹说。等会我就说是我的主意,你都是按照我说的办。等爹问起来,你也这么说。爹知道最多也就骂我两句。不会迁怒于你。”儿子跟媳妇是不一样的。这样,平向熙也不会太生气。
苗氏听了嫣然一笑:“好。”
平向熙知道苗氏把房契跟地契全都卖了,还换上她自己的名字。心里肯定不痛快了。
尚麒却是直接点名了老爹的心软,说的平向熙哑口无言。最后尚麒道:“爹,房契地契挂在若樱名下,我很放心。爹,我打算将来置办的产业,也放在她名下。”
平向熙到底心里不舒坦。被上次的事吓着了。
春娘在边上笑道:“老爷。二奶奶对你怎么样,我可是都看在眼里的。这些日子,虽然家里不富裕,但是有吃的穿的用的,二奶奶都是先紧着你来的,最是孝顺不过了。老爷,这些东西现在虽然挂在二奶奶名下,但有什么打紧的,以后这些产业还不是孙少爷的。而且,二奶奶也能干,这些庶务只有交给二奶奶打理,我们的日子才会越过越好。总不至于,还让姚氏来打理。到时候我们青菜埂子都吃不上。”
平向熙不吭声了。这事也就过去了。
尚麒开始出去寻田产,京城外面的田产是有价无市。因为不是事出有因,是很难买得到田的。
尚麒在外面寻着不短的日子,也没寻着。倒是苗氏的弟弟,苗大少爷知道后托人打探。赶巧了正好有一家人因为出事要大笔的银钱,所以要卖了名下的产业。有一间宅子,两间铺子,十五倾地。要是能一次全买的话,就给优惠价格,大概需要三万两银子。
苗氏让尚麒亲自去看了。尚麒回来告诉苗氏说,田庄有些远,但还不错。而且还连了几片山林。
苗氏琢磨一通,问了她弟弟的意见,两人商量了一下。觉得挺合适的。苗氏很有魄力,知道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于是先去广源银行,用房在拍卖行的东西抵押,借了三万两银子。拿了钱,苗氏就把这些产业给买下来了。
东西全部到手以后,苗氏松了一口气。有了这些产业,再不发愁日子难过了。好好打理,日子会越过越好。
东西没送到平府,所以姚氏得到消息是三天后。要是立即派人打探消息,问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等知道了是温婉送来一大批价值连城的好东西过来后,立即拉着尚麟过来。
姚氏苦苦哀求着。尚麟也在旁边苦苦地哀求着,希望能得到老爷子的原谅“爹,我们之前错了,你要打要罚都随你,我们知道错了。尚麟也是你的亲身儿子,你就大人有大谅,原谅了我们。”
平向熙怒骂道“没跟你们计较。以前怎么过,以后还怎么过。”上次那是,被姚氏指桑骂槐一通,儿子在旁边劝都劝不住,心也冷了。这会看着儿子真心认错,也算是心有安慰了。只是,也仅仅如此。
一个人本性是很难移的。虽然有春娘在一边煽风点火,吹着风。但是半个月后,平向熙还是大度地原谅了尚麟。
这半个月,拉过去的东西也全部拍卖完了。拍卖后的价格,比苗氏想象的还要多一些。一共卖了五万八千两。扣除三成的手续费,还有四万多两。还了借贷的本金利息,苗氏手里还有一万两银子。
苗氏也看着手头上还有钱,先要做些生意,田庄只能是根本。只有做生意,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活钱。
平向熙知道苗氏是理家的一把好手,虽然心里有些疙瘩,但最后,还是白痴了沉默。在知道是买了生息的田产跟铺子,其中都是亲家帮忙,更是不再开口问了。
尚麟在家里还没打探出来是什么东西,外面已经都传出来了。温婉送了价值近十万银子的东西给平向熙养老用。姚氏听到了外面的传闻,两眼发光。
姚氏只要一想到那么多的钱全都攥在苗氏手里。她只能天天听着外面的传闻,什么东西都看不到。心里就疼得厉害。于是让尚麟天天在平向熙面前哭穷。
平向熙倒是有些动摇,苗氏不答应呀!你有钱就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还巴掌招呼我的丫鬟。现在还想来占产业。两字,做梦。
姚氏知道买了田产,就想让尚麟去管田庄。可苗氏早有对策了,田庄里的管事是苗大少找的,是苗氏的人。那些人根本就不鸟尚麟茬。
尚麟哪里都使不上劲。姚氏干脆叫嚷着要分家,苗氏听了吃笑不已。分家,之前已经分过家了。现在想分家,也不可能拿媳妇名下的产业来分。尚麒给平向熙打过预防针,置办的产业之后全部都放在了苗氏的名下。
“娘子,要不,我们把他们住的那一院落的房契给他们。怎么说,他也是爹的亲儿子,我的亲弟弟。”尚麒每日被这些日子烦得真想能清净一会就清净一会。实在忍不住就对妻子说。
苗氏却是有着自己的主意“相公,不是我小家子气。姚氏是个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你今儿个答应给他房契,明儿个她就要铺子,后儿个她就要分田产。再有,真给了他们房契地契,没两天他保准给卖了。到时候就挤到公爹的院子。那时候,再打着主意卖了公爹的院子,没完没了。相公,我也不是小气的人。等公爹百年后,我就把他们那一院落的房契给他们。但是现在不行。”等平向熙死后,再闹也闹不出啥事出来。平向熙在,一个孝字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尚麒头疼着“可是这样闹着,家里也没个清净。”男人对这些事,其实都是能躲则躲的。实在是烦人啊!
苗氏笑着说了一个好消息“相公,我已经去求了爹。爹说正好通政司有个知事的母亲过逝,要守孝,他的缺就空出来了。爹说他给找找关系,运作一番,再花银钱打点一下,估计没有问题。”通政司知事是七品的官。尚麒身上的功名并没有革除。只要运作得当,随时可以起复的。
“真的,可是,会不会跟上次一样。”上次的事一出来,他的职位就被上峰给寻了个由子没了。他心里也清楚,定然是不想得罪温婉,怕皇帝生气。这会,就是再寻个差事,万一,岂不是白忙乎。
“你放心,既然郡主能送东西过来,也就表示她不嫉恨了。那些人也不会做得太过,否则我爹也不会给你去找人了。还有,爹告诉我,大哥再有几个月就会回来。到时候,有他在,那些人也不敢为难你的,你每日里去当差,也不会听着那些烦心事。其他的,有我呢。”苗氏才不怕姚氏跟她闹。
“那要花多少银子?咱家现在哪里能拿的得出多银子出来?”尚麒有些担心地说着。找差事,肯定要银钱疏通的。如今钱都置办了产业。哪里还有钱疏通关系。
苗氏笑着道“这你不用担心。”
苗氏第二日故意去了一趟广源商行。其实她是去取银子的。之前那一万多亮银子存放在银行里。回来以后,苗氏故意让人放出去消息,说自己拿了姚氏住的院落的房契去银行押了,套银子。要还不起,银行的人到时候会来人收房子。
姚氏得了消息大闹一场,哭着喊着囔着说过几日银行的人就要赶他们出去。就容不得他们一家子。
平向熙得了消息,当下也有些生气。到底是自己儿子,难道还能赶儿子去睡大街。苗氏这么做就有些太过分了。
等姚氏哭诉完了后,苗氏才慢斯慢理地把这事说了个清楚明白。尚麒是一开始就不相信姚氏说的,他妻子已经答应了等爹百年后把房契给他们,怎么会背着他做这事。
平向熙一听是为儿子谋差事,拿的是他们住的清雅居的房契借贷,当下有些脸红。对着苗氏有些不好意思,对着姚氏却更是厌恶了。立即把人都轰出去。
安氏一知道如今日子好过了。就求了苗氏“媳妇,我求求你,派个人去打听打听清珊。要是她过得不好,就让她回来好不好。现在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了,你看,是不是可以赎她回来。咳、咳、咳。”
苗氏气恼万分“婆婆,你这话说的。什么叫赎,我们是把妹妹嫁人,不是吧妹妹卖了。这差事还是我爹好不容易拖人,花了好些银钱寻着的。这话要传出去,相公不说去当差了,以后都不要做人了。”
安氏哀求着“咳、咳、咳。是我说错话了。你派个人去看看清珊。要是不好过,想法子让她回来,就当是我求你了,好不好。”
“好,我明日就让人去打探消息。可是要人家不放人,媳妇我也没奈何。婆婆,你好好把身体养着。”苗氏要不是碍着尚麒,怕别人说闲话,才不管她的死活。当初给他受了多少的委屈。
小环出来后,忍不住感叹道“我看着老夫人这样,缠绵卧榻,夜夜喝着药,还要为女儿日日担心。瞧着以前对小姐你,那时多威风多凛然。哪里会知道有今日之事。”
“婆婆那时候在监牢里自杀,可是被狱卒救活了。算来,也是她要遭这么多罪。”苗氏摇头着。这也算是报应吧!若是直接死在监狱里,也算善终了。
“也真是巧了,就被没被狱卒救活。也不用受这么多苦。真不知道是老天是慈悲,还是狠心。”小环无意感叹着。
苗氏听了这话,打了个冷颤,过了好一会,小心地问着“小环,如果一个人三番四次谋害你,还把你最敬爱的人害死了。而你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你会放过她而不去报仇,任她逍遥自在的吗?”
小环顺口接过话“我傻呀我,害死我最亲的人。对待这样的仇人,不把她碎尸万断,难消我心头之恨。”
“是啊,换谁都会杀之而后快。”苗氏轻描淡绘的接口。心里却惊涛骇浪。她之前一直疑惑,为什么温婉明明知道婆婆三番五次害她。她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让婆婆死无全尸。可是她没有,她当什么事没有发生过一般。
现在仔细回想,自从温婉得势以后。先是百灵姨娘,接着是范姨娘,然后是自己,后来又是春娘。自此,安氏就没过一天的舒心的日子。之后,更是过的凄惨无比。
温婉是真故意的。故意要让安氏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如果这一切都是温婉可以安排的,那也,太可怕的。
苗氏脸色有些发白。郡主,并非如世人所看到的那样,纯良至孝,内里,却是有着万千乾坤。
“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小环看苗氏脸色不好看,忙问着。
“没有,在想着郡主是个不简单的人。”苗氏苦笑着。
小环有些奇怪“小姐你自己不是说皇宫里最是复杂。而且不常听我们家老爷说,君心难测。郡主要是个简单的人,能得先帝跟当今陛下这万般疼爱。肯定是有玲珑心思的人。”
“是啊,皇宫不简单,郡主也不容易。”听小楼这么说,苗氏当下松了一口气。瞧着这形势,郡主也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否则,他们也都早死了。
不出苗氏的预料。三房听到说温婉把当初分给她的那部分东西还回来以后,吵着要重新分配。
三老爷平向桧已经死在了监牢里。三房全部被贬斥为庶民。所以,现在数三房的日子最为艰难。如今是吃了上顿没下顿。日子过得比之前的五房都不如。他们只要想着拿到钱,哪里还管什么丢人不丢人的。佟氏带着儿子天天来哭,哭着让平向熙可怜可怜他们。
平向熙听到佟氏的哭声就头大了。见了第一回,就不敢见第二回。想着自己哥哥的下场,若是没有温婉,这也是他的下场。当时就吓得一身的汗。心里很庆幸,庆幸过后就是内疚,无与伦比的内疚。
苗氏知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分都不出,别想打发了佟氏一干人。但是要想让她出多,想也别想。于是就在这里打着太极。
尚麒在苗大人的运作之下,也去通政司任差了。因为温婉的这一行为,大家也明了。虽然郡主是跟平家断绝关系,但其实还是不希望五房过得潦倒。怎么恨,也是自己亲爹。对此众人也都是纷纷赞扬。
尚麒去当差,人老实能干,得兢兢业业的。别人也没太为难他。倒是让尚麒松了一口气。
可怜的是平向熙,如今是天天龟缩在府邸里,哪里也不去。因为他如今是没脸出门了。而让他头疼不已的,是姚氏天天带着尚麟过来求情。说总不能让那个尚麟天天这样游手好闲。总得找一份事做。平向熙被折腾得一个头,两个大。
苗氏是绝对不会让尚麟沾她的铺子跟田产的。于是两妯娌明里暗里掐。姚氏不会做人,曾经又做下那些让人不齿的事。肯定斗不过苗氏的。
身边的春娘总是有意无意的提醒着他,你如今住的一砖一瓦,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是郡主给的。平向熙的生活是富裕了,但是心里的内疚却是与时俱进。
于是,做梦梦见了福徽公主。然后第二天就跑去给福徽公主扫墓。之后,每隔些日子,平向熙就会去给福徽公主扫墓。当然,这是后话了。
一百零七:攒嫁妆
温婉知道真真回来了。在外面养了一年,真真的气色已经是大好了,根据随去的大夫说,身体已经养得很好了。再养个一年,就没多大妨碍了。当然,想要完全养好,是不可能的。
温婉听到说,只要好好养着,不会有问题的。也放下心来。
温婉下了帖子,邀请了梅儿、如羽、雨桐,准备聚一聚。可惜,如羽派人来,说她忙,走不开。雨桐也派人说她来不了,原因是前两天刚查出怀孕了,不好过来(雨桐年初嫁了给了祁枫)。
温婉轻轻叹气了一声。看来以后,跟如羽与雨桐,也会生疏的。如今,只剩下嫂子跟梅儿两个人了。
夏瑶看温婉面色不愉,笑道:“郡主,你应该庆幸。你不是如太子妃跟六皇子妃一般。天天龟缩在后院里。你现在,虽然忙碌,但谁也没你过得充实。”
温婉笑了下。是啊,人要知足。不要总去想那些失去的或者得不到的。而要想着自己所拥有的。跟很多人比,她已经很幸福了。所谓知足常乐,才是幸福。她都差点忘记了本心。
第二日,真真带着三个孩子过来。温婉瞧着自己家的三个小姑娘,水灵灵的。见过礼,就让人带下去了。
真真望向温婉,却是一怔。温婉现在身着边角绣着绿色樱草拖地长裙,头上随意用跟蓝色丝带绑着头发,并没佩带任何首饰。看着清然淡雅。让人移不开眼。
让真真失态的不是温婉越发美丽的容颜。而是温婉给她的感觉。这种感觉,她只在祖父身上看到过。连在父亲身上都没见识到。
温婉被真真目不转睛的瞧着,打趣道:“幸好我不是个男的。否则,被嫂子你这么瞧着,还不得心花怒放啊!”
真真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这才一年没见,出落的越发明媚动人了。让我都看得失态。也不知道是谁家儿郎有这个福份了。”
两人说笑间,梅儿过来了。
温婉看着梅儿眼里有着愁容:“怎么了?不会是罗守勋又出什么妖蛾子了吧?”
梅儿听了装作愤怒的模样道:“我说你就盼着他能来点事,不时折腾我一下,给我添堵,你在边上看着就有的乐呵是吧?死没良心的女人。亏我还天天惦记着你。”
温婉笑得很是肆意。谁让你嫁了那么一个奇疤。他这是正常反应。
梅儿看着温婉道:“我最近,是为银钱发愁的。现在罗家已经分家了。家里也没剩几个钱了。温婉,我以后闺女你未来的儿媳妇的嫁妆,可就全都指望你了啊!”
温婉笑得跟只偷腥的猫,一颤一颤的:“我还没听过。让婆婆给儿媳妇赚嫁妆的啊!你这当娘的,可真会省事啊!”
真真想想也接了话:“温婉,要是有什么好点子,你给我们也出出主意。我们也不指望做大,一个月能赚点小钱也是好的。”
温婉奇怪了“嫂子,你也缺钱呀?”
真真无语,刚才还在说嫁妆,一下就忘记了:“等梦澜他们出嫁,总得要置办厚重的嫁妆才好。现在也得给他们攒着。否则,我这点嫁妆,三个姐妹分着,也没多少了。”
温婉笑着看了梅儿的肚子:“也是,这女人,她女儿都没影的就开始为着女儿攒嫁妆。这三个丫头,也是该为他们考虑了。”
梅儿眼睛一亮,看来是真有戏了。
温婉想了想道“要不,卖香料。你们开卖香料的铺子。我的海船,也有进一些香料。我到时候按照给供给大货商的价格,给你们提供货源。至于内地的一些品种,我让在江南的人去寻寻,应该也能找到好的货源,到时候价格尽量给你们压下来。你们自己找掌柜的跟伙计,做好了,一年下来赚取差价也是一笔不小的收息。”做好了,一年下来,不说多,一两万两银子进项是肯定有的。这是私房,也是不错的收息。长年累月,也是一笔大数目。能攒一份丰厚的嫁妆。
梅儿眼睛一亮。上至皇帝,下至一些街坊里的妇人,谁不用香(只是品级不一样)。温婉用最优惠的价格提供货源给她们,做好了,每年的收益也是一大笔银钱。
真真不大懂这个生意,不过见着温婉这么说,再瞧和梅儿的神色,想着只赚差价,风险也小。觉得不错。手里的钱放着也是死钱。不如跟着温婉做点小生意。
温婉笑着说道“嫂子,梅儿,等你们开业的时候,我让夏香去帮衬你们一把,她对调香制香是一个好手。那些花啊草的,到她手里都是好香料。所以,我派这么一个能手给你们,你们可不要说我没上心啊!”问题是她真没时间去弄这些。而且只是赚中间的差价。也不是多大的技术活。她还真没好担心的。
夏香对于温婉派给她的任务,觉得小事一桩。也趁此机会跟两人解释道“香料,可不仅仅是市面上的那些昂贵的香料。我的建议,那些市面上的好的昂贵的香料也要。而最主要的是,你们的铺子要有属于自己特色的香,有了名气,才能更赚钱。七夫人,罗夫人,这是我做的茉莉香包,你们闻闻,看看味道如何?”两人个人闻了感觉与以往闻的香不一样。
夏香也跟他们讲了,这里面放了一些药材。药材各有各的不同,对佩带的人也各有不同的效果。说得两人一愣一愣的。一个香包,还有这么多的讲头。
温婉在边上看了直笑:“夏香,你就别卖弄了。知道你是行家。嫂子,梅儿,你们到时候挑选了两三个机灵,对香这一块有一定了解的人。再让夏香从中教导几天,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梅儿笑着道:“那成,温婉,你跟真真占四成,我就占两成份额。你看如何?”
温婉笑着道:“我女儿还不知道在哪里,没你们急。这股我就不要了。当是我这个当姑姑姨母的给他们添的妆。我这边侄女三个,我做主了。梅儿你吃个亏,拿四成。,嫂子这边拿六成。你看如何?”
梅儿自然是应了。说是置办嫁妆,她女儿还没影子呢!
三个人聊了好一通。梅儿今天没把小老虎跟小豹子给带过来。温婉觉得,古代的女孩子真是,让她不知道说什么。梦澜才四岁,瞧那规矩。温婉也没过多干涉。话说,这教养嬷嬷都是她自己请去的。社会规则是这样,你得适应。标新立意的人,通常不得好。就算得了好,也得经过重重磨难。就比如她了,婚配艰难是绝对的。
送走了两人,温婉也睡午觉了。本来是想让三个孩子留下,不过最近她确实太忙了,没法跟孩子一起玩。
温婉入宫,进到皇帝的时候,看到皇帝面有惆怅之色:“皇帝舅舅,是不是有什么事?”
“恩,得了密报,满清哒子的大汗已重病,估计最多也就能熬个一年了。到时候满清哒子必定会内乱。我们这边迅速扩充军队,到时候就可以趁机大败他们。可是军需、装备、马匹都是要银子。扩充不了军队。”皇帝惆怅着。
温婉没说话。每年赋税就那么点。皇帝这两年手头也紧,温婉赚的钱全部填到扩充的骑兵营里。而且她的产业正在扩充阶段,不可能抽调大部分的银钱出来。否则资金链一旦断了。全部都要出问题。温婉可不愿意功亏一篑。
可这确实是个好机会。一旦给了满清人重创,至少可换来边关十年的太平时间。到那时候,温婉绝对相信,内患除了。齐聚了全国之力,还灭不了满清人。
可惜,这银子得去哪里筹啊。这么大一笔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啊!温婉表示,这不是一般的压力啊!
温婉心事重重地回了府邸。一回到府邸,发现真真还在。奇怪地问了下。夏香笑着说道是后来有折回来的。
真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温婉,我就是想,去寺庙求子。但是我也不知道哪里的寺庙最灵验。。”
温婉知道,是想让人去打听打听。温婉面露沉思“既然是求子,最好还是去专门求子的地拜求为好。所谓术业有专攻,菩萨也有属于自己的业务管着的不是。你想,你拜的都不是正经的送子娘娘庙,都是些打酱油的地,送子娘娘自然就不怎么搭理你了。才会一次次疏忽着了。这次,可不能大意了。可得好好找专门送子的送子娘娘庙地。”
真真欢喜地说道“对、对、对,你说得对。我这就回去打听。温婉,你路面比我的广,你也帮我去打听打听好吗?”
这点小事,吩咐下面的人去办就成。温婉自然是答应了。这会再有几个月就出孝了。要是真真再生不出儿子出来,不用别人,估计她自己就得魔怔了。
送走了真真,温婉进了书房,到了晚上才出来。可惜,温婉绞尽脑汁还是没想到好的法子。
温婉吩咐的话,第二天就有回话了。夏添过来回禀“郡主,打听到了,离十里屯十多里外有座求子庙。听说很是灵验,庄子上的很多人纷纷都去求了,都说能成真。只是那地比较偏僻,路段不好。”
温婉派了人去告诉真真这个好消息。可是尾随而来的,就是真真。真真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温婉,你快跟相公说说,他说还是要去皇觉寺好。”自己找了好几个地,都没满意的,温婉给她找了一灵验的好地,自然是要去的了。可尚堂就是不相信。没奈何,千求万求,还不得求到温婉来了。
温婉笑着让尚堂陪着真真去。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就当是散心。心情愉悦了,再说其他。
一百零八:求儿求女
正在温婉发愁的时候,淳王登门来了。
淳王进门对着温婉道“温婉,可亏了你。现在我的金楼生意特别的好。每个月至少也有三四千银子入帐。还是你的金手指好啊。”
温婉赶紧着诉苦“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又要我给你弄什么生意。我跟你说,我现在天天都忙得要命。连喝口茶的工夫都没。”。
“是也不是,内务府最近要打一批新的首饰。寻找合作的人,要是我们能争取到这个名额,以后每年的赚头肯定比现在还多得多。可是每年跟内务府合作的都是灏亲王的金贵首饰铺子。我就想找你弄弄,看看能不能分到一半的额量。”淳王笑着打商量。
温婉立即拒绝“得了你,灏亲王是叔外公,比我可有权势多了。你让我去打这个主意。到时候被他削死都没地找哭去。而且我还听说灏王府里的首饰店是京城最大也是最好最旺的铺子,里面的匠人的手艺都能媲美内务府的匠人。你争得过人家。这个生意你自己去争取。”
“金贵首饰铺子都承了十多年了,该让出来,可不能老吃独食。你去跟皇上说说,你的话,皇上一定会考虑的。这不还有你的一半分成呢,也得为你自己考虑考虑。”淳王忙劝着。
温婉不在意着“十多年,那每年花给内务府的钱也不在少数了。”
淳王撇嘴,顺口接了话道“花什么钱。灏亲王叔身份贵重,又掌管内务府,不说这点首饰的供应,就是再好的生意,他都插手的。不过,他也就在你身上占不上便宜了。这些年,他们有了与内务府合作,给皇家做首饰的名头,别人自然是遵他们为首。赚了比我们多了去。”
“等一下,你是说。他们只是靠着地位,谁家关系硬就是谁,而不是花钱竞选出来的。内务府所有的物业都是这样的吗?”温婉眼睛一亮,要真这样,她还真能给皇帝舅舅解决这个大难题。
“是啊,什么花钱竞选?你又想到什么好主意。有好主意可不能忘了我。”淳王看着温婉眼睛亮亮的,自然是提了心。
“这个生意,你可不能沾说,要真去弄,我最多也只能是跑腿的。呵呵,淳王舅舅,你回去吧,我得立即去收集资料,看看有没有可操作性。”温婉说完,就奔书房去了。去了书房,资料不够。立即叫来夏影,列了一张清单,全部是她要的资料。
温婉花了一天的时间,整理出资料。发现非常具有操作性。看来在,这笔巨额大款,有的地方出了。
温婉进了御书房门外,轻声叫道“皇帝舅舅,皇帝舅舅。”声音很轻快,说不出的好听。
温婉见着皇帝在跟户部尚书谈事,老实地呆在一边,没吭声。皇帝看着温婉面色带着笑:“有什么好事,说给舅舅听。”
温婉见皇帝没回避的意思,也就笑着说道“皇帝舅舅,你不是说缺钱吗?我这两天是想破了脑袋,终于让我想到一个方法了。我已经写了一个粗略的章程,写好了就赶过来了。皇帝舅舅,你看看。要是可行,可真就有一大笔进项了。而且还是不间断的。”
皇帝接过温婉递过来的折子,望着眼巴巴想要知道怎么个弄法的户部尚书大人“你下去吧。”
尚书大人是一点都不想出去的,可没奈何,皇帝发了话呀!出去后就守在御书房门外。等皇帝跟郡主办完了事,再进去继续谈事不迟。
皇帝看完温婉的章程。再听着温婉就把自己所打算的,一一说了个清楚明白。皇帝觉得可行。不过,皇帝却是皱着眉头。
温婉不解其意。皇帝有着自己的担心:“温婉,这个法子,你粗略估计下,能筹到多少银钱。”
温婉摇头:“具体我没法估计,因为资料不齐整。不过,我粗略估计一下,应该能筹到五六百万吧!足够边关一年的军需了。皇帝舅舅,你在犹豫什么?”
皇帝眼睛一亮,如果有这么多银钱,那确实可以让温婉去做。皇帝立即让孙公公,去把灏亲王宣过来。如今灏亲王掌管着内务府。
灏亲王鼻子很灵,笑道“广源银行去年被你倒腾出六十多万两的银子。我初以为那几分份也不就几十上百两银子收益不错了。没成想你一年多就给我回了本,照着这样下去,以后还得大有进帐。说吧,这会想怎么倒腾内务府。我倒看看你能倒腾出什么花出来。”
温婉四两拨千金“叔外公,你还是把内务府名下的帐本给我看过,我才好回答你。现在,有些不好答着呀!”
灏亲王吩咐着“在你这个丫头身上,可没谁能占到便宜。好,小喜子,带郡主去内务府,传话,让堂官听郡主的。”
等温婉走了后,灏亲王看着皇帝“皇上,温婉名下的生意,是不是都是你的?”
皇帝恩了一声。
也就这一声。灏亲王眼睛都冒光了,温婉去年一年名下所有产业的收益他虽然不知道,但去年一年估计也有六七百万两。这可真就全进了皇帝的私库,还不得羡慕死他。
温婉窝在内务帐里一天,粗略浏览了一遍。回了府邸,让人去打听这些得了内务府差事,与普通商户的差别,有多大。
夏瑶在变上笑道:“郡主,思聪公主怀孕了。”
夏瑶不说,她都要忘记还有这两号人。她都忙得要死,哪里还有闲情去关注别人这私事。温婉听了笑了下:“曹颂这贤妻美妾的日子,是不是过得很滋润。”
夏瑶笑道:“思聪公主很贤惠,并没有虐待丹娘。再公主府,好吃好喝地供着。不过,就是自从成亲到现在,两人再没过见面。”
温婉一笑:“看来是有长进了。”
夏瑶点头:“不过,曹颂自知仕途无望,把心思都放在绘画上了。往日里,还去找先生(宋洛阳)评论一二。先生说,曹颂眼界比较狭窄了一些。如果愿意钻研下去,多去一些地方看看,走走,开阔眼界,画坛,定然会有他的一席之地。”
温婉没想到,老师竟然给曹颂这么高的评价。可惜,要想让曹颂出去外面游玩,思聪肯定不会答应的。
当然,这是别人家的事。温婉看着天也不错,阴天,没太阳晒。想想,去郊外呼吸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这几个月,真是累坏了。
温婉是属于行动派的人,这么一向,站起来,拍了拍手道:“夏瑶,准备一下。我要出去走走。天天这么用脑,怕大脑过度劳累。我的大脑需要休息一下。出去转转。”
温婉转悠着的时候,想起好像尚堂跟真真就是今天去上香求子的。问了以下夏瑶,还真是今天。正好出了门去。温婉追上了两人。
温婉对于古代求子的事情,又有些好奇。尚堂跟真真为了显示虔诚,按照要求,从山脚下爬了上去。温婉走了一会,累了。自己坐着轿子跟着一起上去。她是很好奇,这些庙宇的模样。特别是求子庙。
到了半山腰。几个人看见一个小小的,估计也就只有四合院那么大的一个庙宇。灰色的墙,掉了不少的,斑斓得显露出看不出颜色的砖头,显然,这寺庙确实年代悠久。
庙里的主持一个慈眉善目的师太,温婉本来只是让真真求个心安的。可是看着那个师太,看着如古井的师太。温婉沉默了。
“师父,信女跟夫君是来求子的。请师父成全。”真真歇了两口气,很真诚地跪求那位老师太。
师太捣鼓了几下,拿了一张黄色的纸,化了符水让夫妻两人喝下。两人一口喝了。
温婉开始很信服那老师太,听了这话,看了她神棍的动作,不殷诚的样,有些疑惑。莫非,又是一个神棍。只是神棍也有分真跟假,那觉悟大师就是真的神棍。不知道这个女神棍有几成火候。
“女施主,你乃是大富大贵之人。然幼年孤苦,幸有一颗菩萨心肠,让你逢凶化吉。不过,你姻缘不顺,好在上天垂怜施主一片赤诚之心,圆你所愿。这碗神符水,就赐女施主你了。”取了金光闪闪一符,化为符水,端给温婉。
“师父,不是说求子要夫妻双方。我还没成亲,谢谢师太的好心。”温婉忙委婉拒绝着。温婉才不喝。谁知道有没有毒。这神棍的东西,还是不能随便吃。
“施主,菩萨面前,可不兴打诳语。”师太的短短一句话,温婉吓得O了。师太手里的符水,却是一下倒入温婉的嘴巴里。温婉一口吞下去了。
温婉反应过来,想呕出来,可惜怎么都呕不出来。温婉不怨恨老师太,却是对夏瑶很是恼怒。夏瑶却是低着头。温婉心里暗暗道,等回去再找你算帐不迟。
师太很平和地说着“施主,上天赐于你的,你好好珍惜,莫要辜负上天对你的垂怜。好自为之。”
真真跪在送子娘娘面前,许了一个大大的、重重的愿“送子娘娘在上,若信女此次能一举得子,必为娘娘你塑金身。”
温婉想了下,符水都喝了,死就死吧!于是也跪在送子娘娘面前。难得来一趟,也不能白跑一趟啊!温婉很虔诚地跪下,心里念念地说道:“送子娘娘,希望你能让我得偿所愿,再让我有一儿一女,我这辈子也就圆满了,再无遗憾了。”
一行人下山,真真呵呵笑着道“温婉,师父说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你梦中就已经与人成亲了。我们还在寻思着你会嫁什么样的人,哪里知道,你早就香女有家了?”真真觉得这位师太的功底不得了。儿子仿佛在向她招手。自然是心情舒畅逾越,仿佛身上多年的枷锁解了。也开起了玩笑。
温婉却并不接着话。夏瑶面色不显。夏影却是脸色难看的很。冷冷地说道:“七夫人,有的玩笑能开。有的玩笑不能开。希望再没有下一次了。否则,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开什么国际玩笑,成亲也是能开玩笑的。
真真面色一滞,她的玩笑确实开得过分了些。当下讪讪的。
温婉也没什么。
一行人分开了一点距离以后,温婉死盯着夏瑶道:“刚才为什么不阻止,万一那是碗毒水呢?你不怕把我毒死?”
夏瑶笑着说道:“郡主为什么愿意跟着九夫人过来?难道真是来爬爬山,看看花草树木。郡主,你刚才跪的时候那模样。可比七夫人还虔诚呢?郡主,你是不是求了七子八女?以后定然儿孙满堂。”
夏瑶说的话是用密音传入温婉的耳朵内,别的人听不到。温婉又好气又好笑。说起来确实鬼使神差,她怎么就跟着上来。虽然很想要孩子,但现在老公都没有,哪里去要来的孩子。不过嘴上却是训斥道:“你个死女人?口无遮拦的。”
夏瑶乐呵呵地说道:“郡主,也没什么害羞的。再过一年,你身体也就能痊愈。到适合,你铁定是要成家了。刚才我关注了那师太,知道她不会武功。眼神也很清澈。所以,郡主不需要担心。不会有那样的事情发生。
温婉下山后,看着天色暗下了。想了想,干脆去庄子上住一晚上。反正离得也近。这会回到京城,也要半夜了。
晚餐很丰盛:清炒豆角、拍黄瓜、松花蛋拌醋、田螺、劂菜、蘑菇炖野兔子肉、干笋炒腊肉等一桌子菜,全都是山间野味,也是难得一享受。加上这里也是凉快,心情舒畅。
吃完饭,夫妻两人歇息了。温婉却是睡不着,跨上马去了马场,把马儿扔在场地,自己在马场上走着。马场周围都是山,夜晚十分热闹,有蝉叫声,蛙叫声,特别悦耳。
走在山间的碎石上,偶尔还能看见蹦蹦跳跳的小动物从旁边窜过。一只小狍子,离温婉不远,看温婉看着自己,也是好奇的睁着眼睛看着温婉,温婉突然恶作剧,瞪大着眼睛对着他们。被温婉这么一瞪,小狍子哆嗦了一下,刷的就逃回林中去了。
温婉心里原本是一片倒腾,这会这么一打岔,笑了起来。心也宁静下来。走着走着,不想走了,就坐了下来,静静地,看着高高的山。不知这么的,脑海里盘旋着上辈子的事。
一百零九:忆往事
她十二岁出国,在美国呆了四年,已经习惯了美国的生活。在那年的华人留学生聚会上,她遇见了马俊,一个温柔如水,细心体贴的男生。没多久,她就与马俊相恋了。
那四年多,除了上学,打零工之外,她所有的心思都花在马俊身上。知道马俊不习惯西餐,她努力学习厨艺……那四年多里,她尽所能对马俊好。好得身边的朋友都说,她能当选新世界第一好媳妇。
大学毕业后,她与马俊一起回了国。当时大伯说让她在基层锻炼一年,了解公司的运作,再安排职位。她没反对,也觉得没有反对的必要。温家养育了她,她也该出一份自己的力。
大伯知道马俊。让她答应先不要让马俊知道她的家世。以前什么样,以后还什么样。
温婉明白,大伯是担心马俊图的是她的身份地位钱财,而不是想娶她这个人。但她相信马俊不是这样的人。她这么多年没对马俊说她是温家女,只是说自己是孤儿,一来她对温家没有归属感,二来真觉得没必要说。
她进温氏企业,是按照正常的应聘进去的,最后进入企划部门。她六岁回到温家,一直在养病,养病好了,一直在寄宿学校念书。十二岁出国。在国外八年,归国后也只回过一次温家。除了温家的人,没人知道她是温家的三小姐。
在温氏企业,她就是一普通的海归,马俊则是去了另外一个很有名望紧次于温氏企业的朴氏企业。当初本来说还了,回国以后就结婚。可是回国后,马俊说当下还是要以工作为重。她虽然很失望,但却能理解。也没强求。其实她一直想要有一个自己的家,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宝宝。所以,她才想要回国以后就结婚。她对生活的要求不高,一个爱她的丈夫,一个可爱的孩子。她只想要一个温馨的家。
随着时间的推移,马俊的职位越来越高,工作也越来越忙,应酬越来越多。经常晚归或者不归家。有时候,她甚至能闻到脂粉味。
她虽然心里有所恐慌,但是五年多的感情,曾经许诺要一生一世爱对方,白头到老。那么多的海誓山盟,她还是想让自己全心去相信。
满了一年。大伯说锻炼够了,让她进董事会。大伯的意思,在进董事会公布身份之前,先跟马俊结婚了,再来拜见家里的长辈。
她再一次郑重地跟马俊说结婚的事。马俊说忙,她说可以先领结婚证,婚礼可以延后,等有时间再补办。当下很多人都这样的。可是马俊说要出差,这一出差就是半个月。
在陪一个客户谈合约的时候,她看见本该在外地出差的马俊,此时正跟一个女子很亲密地在一起。看着两人亲亲密密的样子,不用说,自然是恋人的关系了。她当时呆了,不由地走上前去。
女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问着马俊,你的眼光怎么这么差。这么没品位,没姿色,没情趣的女子,你怎么就看得上眼。
她看着马俊,马俊摇头说:“早就分手了。”
当时她的感受,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喝得烂醉。还是那位客人好心,把自己送回了住的地方。那客人给自己开了门,安顿好正准备走,就看见马俊开门进屋。马俊一见那个客人,登时大怒,动起了手,把那个客人打得进了医院。
此事立即被公司知道了,此事给公司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一度被部门主管,一个总看不惯怕自己、天天担心她抢了位置的老女人,强烈要求辞退。不过那位客人很好,解释着不关我的事。说她也是无辜,不应该这样苛刻地对待名下的员工。
马俊为这事,坚决要跟自己分手。她当时觉得很可笑,谁该跟谁分手啊!他想要攀附金主,现在他还成了受害者,她当时骂得很难听,估计是她上下两辈子骂得最狠的的一次了。其实她不会骂人的,但是那次,她却用最恶毒的言语诅咒着马俊。
半个月月后,她收到了马俊的请柬,结婚请柬。她当时看了,人都是懵的。她当时地一感觉,就是立即去找马俊。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跑去找那人,她觉得,自己就是去找羞辱的。但是当时,她真的脑子一下是空白的。只想去问个究竟。五年多的付出,就换来这么一个结果。
马俊的话,到现在还响荡在她的耳朵边上:“为什么?因为我没钱,因为你也没钱,我们都没有身份地位,我们是生活在底层的人,被人瞧不起的人。我想要出人头地,我不要被人看不起。我跟她结婚,就不用那么辛苦,不用住在租来的公寓里,不用为房子、为车子、为前程辛苦。我跟她击昏,就能踏入上流社会。温婉,我不是不爱你,但是,我不想过这样的生活。我不想被人瞧不起。”
五年多的感情,就为这么苍白无力的理由给击碎了。她想哭,却哭不出来,想流泪,泪水却早就干了。
那女人还来冷冷地告诫她不要再来骚扰她的未婚夫,让我以后离他们远点。还说,要怪,就怪你给不了马俊想要的。当时的自己,突然笑了出来。笑得有多悲伤,只要她自己知道。
她一直期盼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不想要再被抛弃了。可是,终究又被抛弃了。曾经的一生一世,曾经的地老天荒,原来都是骗人的,都是骗人的。是她傻,相信了,所以受伤害也是活该。
醒来时,在医院。床位边上,坐着一个很英俊的男人,那个男人说,他在大路上看见自己晕倒了。就把他送来了医院。跟他道谢后,回了公寓。看着熟悉的公寓,曾经的甜甜蜜蜜,如今都成了笑话。
她忍不住笑了出来。笑得有多绝望,有多无望,她自己也不知道。她一整天就窝在公寓里,也不出门的,就那样呆呆地在那。不吃不喝,整个人呆呆傻傻的。
如果不是大伯找过来,估计她会饿死在公寓里吧!大伯来了,把公寓退了,把她接回了温家。至少回到温家,还有人照顾,有人端着吃的喝的给她,不至于饿死渴死。死了都没人知道。
在家里呆了半个多月,被大伯给拖出去,让化装师给装扮一番。看着镜子里那个美丽没有生机的女人,她觉得好笑。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值得吗?不值得。
大伯带着她去参加宴会,到了场地,看着那对新人,心里怨恨着大伯的狠心。用最痛的方式,来刺激着她的心。
看着马俊与那个女人说着爱彼此一生一世,互换戒指时。她的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下来。这是她曾经想象的场景,当然,场景没错,只是换了新娘而已。
大伯对着周围的人说,自己是被感动了,也想要嫁了。轻拥着自己,拿了手绢给自己擦着眼泪,细心体贴,甚是温柔地安慰着。
周围很多人都暧昧地笑了。好些人则以鄙夷的眼神看着她。因为大伯对她超乎寻常的关爱,让众人眼里充满了八卦。在这个社会,一个有钱的老男人,带着一个年轻美丽的女子,行为暧昧,是什么关系,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仪式结束,等着敬酒的过程中。大伯与生意上的人在一旁聊天。因为大伯的刻意不介绍,她自己也没主动说出身份。所以有几个漂亮的女人,挨着自己,问自己有什么诀窍,竟然能勾引着温先生。
看她们在那谈论着,知道这几个女子都是小三。其实她也知道,大伯这些年来洁身自好,从来不乱来。很爱家,也很爱自己的孩子,是一个上流社会人人都知道的好男人。甚至被评为最受妇女欢迎,也是所有女性想要嫁的男人。
这会,因为她的出现,自然是让现场很多人女性失望透顶。让很多漂亮的女人看到了希望。
面对他们的猜测与探究,她没解释,也不屑解释。很快就开席了,坐在一堆年轻的女孩子的桌子上,很多人看自己的眼光很复杂。有羡慕,有嫉妒,有幸灾乐祸,什么都有。
“说你土,这么快就变成个大美女。不过你还真有本事,竟然这么短的时间勾上了首富。听说温先生是个出名的君子,从不乱来的,更不会养小老婆。三十多年来,都洁身自好。你用什么方法勾引他,让他破例的。”新娘子敬酒时,很感兴趣地问着。
旁边的新郎面色则是复杂万分。
当时她只是优雅地抿了一口酒,淡淡地笑道“我自然是有本事的。”当痛已经到了极至,就只剩下麻木了。对着新娘子的耻笑,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哼,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本事。连董事长都勾引得到,还真是看不出来。厉害,佩服,以后,是不是不用来上班了。”那个老女人上司很合时机地出现,
“你放心,我不会抢了你的位置。一个主管而已,我还看不在眼里。”这话,是她内心一直以来最真实感受。
“那是,只要你把董事长哄开心了,自然是房子、车子、款子,样样都来了。不过小心,董事长夫人知道了,把你撕巴成一块一块的。”老女人嗤笑着,很是不屑。
“你好,我姓朴,是新娘子的叔叔。谢谢vivi小姐来参加我侄女的婚事。”一个胖胖的,很和蔼的男子,很有礼貌地走过来跟她寒暄。
朴家在商场上的地位仅屈就在温氏集团之下,两家在商业上算是合作伙伴。有好些业务往来。
她的态度,很冷。这么不给老总的面子,可不就让人下不来台。
“不就一个小三,拽什么拽。”很多人开始议论了。声音越来越大,她面色如常。
朴先生一点也不生气,仍然笑呵呵“不知道vivi小姐有没有兴趣到我们集团来高就,到我们这里来,我给你一个经理职位。”
他刚才才知道,之前自己公司几个生意,都是被眼前这个文文弱弱的女子给轻松夺走了。因为她的策划案,做得非常出色。连自己看了,都不能不赞叹一声。对方这么好的工作能力,竟然被一个老女人压地死死的,成果还被人盗窃,到现在还只是一个普通的员工。自己这会抛出橄榄枝,还不立即答应了。
果然,听了这个条件,很多人眼睛都亮了。朴氏集团的经理,年薪三四百万,福利待遇是没的说,提供房子、车子。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能得朴日集团懂事长这么的亲厚。
“没兴趣。”温婉仍然是惜字如金。旁边的人听了,脸色都变了。没想到这么一个小三,竟然还装清高。
“等vivi小姐什么时候有兴趣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朴先生立即取出一张名片。温婉是没打算接的,可是有一双手却替自己接了。
大伯笑呵呵地走过来,笑得很是得意“朴兄,这么快就来撬我家的墙角。可是不够意思呢。”
朴董事长笑着“温兄,这么好的人才,就让她当一个小小的员工。为了你的私人原因,你可不是浪费人才,这可不像你的为人作风。”
“我是特意让她去基层锻炼一年。现在满了一年,自然也该调回来了。我已经申请让她入董事会了。至于到时候安排什么工作,就看她自己喜欢哪个部门了。”大伯满面春风。也就因为这满面春风,才让人误会的。因为她的样貌酷似妈妈,跟爸爸不大像。这个社会的风气就这样,不会往好的方面去想,只会往肮脏的地方去想。
旁边人听了,面色各异,弄错了。
“锻炼?vivi小姐是你的?”这么一通话,朴董事长立即嗅到不一样的味道。
“我温,单字婉。在温家,排第三。”淡淡一句话,让周围的人瞪得眼珠子都出来了。
“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侄女温婉。在美国留学八年,去年在普林斯顿大学拿了经济贸易、工商管理硕士双学位。毕业后就回的国。为了锻炼她,放到基层一年。将来,能接我的班。”大伯见着她终于自己说出了身份。乐呵呵地在身边介绍。这么短短的几句话,让很多人脸色大变。从温先生口里说出接班这几个字,意义可是不一样的。
那老女人听了大伯的话,脸一下白了,腿都在打颤。温婉看了犹觉好笑。这样的人,还真是势力。
“哈哈,温先生打算培养侄女接班?不把儿子培养成接班人?”朴董事长非常感兴趣地问着。
“我那两儿子不是那块料,温婉很有商业天分,像着他爸爸妈妈。要不是我三弟跟三弟妹那么早就走了。现在温家,该是我三弟执掌了。我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你们也都知道,真正让温家发扬光大的,是我三弟跟三弟妹,并不是我”大伯呵呵地笑着。
“不知道令侄女有男朋友了没?”一位大叔立即问道。
大伯装做很无奈地对着那大叔道“没有,现在还单着呢。天天除了工作就是窝在家了,这不,带着她出来,多认识认识几个有为的才俊。咳,不是我自夸,我这侄女才华洋溢,性情也是一等一的好,唯一的缺点是性格太闷。所以一定要找一个外向一点的男孩,那我才能放心呢。”
这话一落,很多人闪过炽热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能一堆金子。
马俊则是恨不得一口吞了她,有愤怒、有怨恨、有不甘、还有后悔。旁边的新娘子,却是煞白了脸。
温婉心里苦笑,大伯这是做什么,想要马俊后悔,就算他后悔,又有什么意义呢!很块,一群俊才围观上来。她说不出的厌恶。刚才还鄙视唾弃,这会献什么殷勤。
“你不是说你是孤儿吗?为什么会是温家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马俊恨极。
她当时觉得很好笑“不是我不说,是我觉得没什么好说。我所有的财产全都在大伯手里,如果他不高兴了。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温婉,富贵荣华,清贫生活,只在大伯的一念之间。”
马俊赤红着眼,不甘心地叫着“那你为什么,连个信都不透露给我。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孤儿。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五年,你什么话都没跟我说过。”
她嗤笑道“没说不是挺好的。说了,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说了,我就不知道,原来你爱钱,甚过爱我。原来你所谓的天长地久,是这样子的。其实你没必要这么愤怒的。你就当今天都是场梦。我还是那个没钱,无依靠的温婉不就OK了。你娶的是富家千金,前程似锦。你能入上流社会。”
马俊希翼地对着她说“不,不是这样的。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可是,我受不了别人的冷嘲热讽。温婉,你原谅我,你原谅我好不好。”
她当时惊讶之极,像看一个外星人一般看马俊。相恋五年,竟然这么不了解他。温婉觉得自己眼睛,真是瞎得厉害“你让我去原谅一个选择钱而抛弃自己,为了钱又回来的男人。马俊,我在你眼中,是个这么愚蠢没有原则的女人吗?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招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宠物?”
第二天,大伯就把属于她父母的财产跟股份全都转回给她。说着,温家,以后就要靠你来支撑了。
这事传出去以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她是温家的接班人。追求者,如滔滔长江水。可惜,她已经对爱情死了心,对那些好男人,新贵,敬而远之。
大伯的话,在温家却是引起了地震。自己并不有意温家企业什么接班人。而且她很清楚,她的性格根本做不来一把手。可是在大伯母跟二伯、二伯母还有姑姑姑父他们眼里,就是自己有野心。于是,永不休止的争论,漫骂。
温婉有些厌烦,明确表明,自己不会当温家的接班人。还强烈要求搬出去。
大伯听了,叹气着,要温婉答应在温家有危险的时候,一定要出手相助。见温婉答应了,就同意她搬出去。最终搬了出去。
刘倩归国后,跟自己住在了一起。慢慢的跟那个一直追求自己的那个男子,走在一起了。
大伯的骤然去世,在温家引起了轩然大波。她没有参与,她就静静地旁观,趁着动荡开始收散股。看着二伯跳出来说要当掌权人、看着大堂兄焦头烂额、看着二堂兄联合着外人一起对付他哥哥,看着姑姑左摇右摆不知该帮谁。她一如之前那么沉默。
对于拉拢、暗示温婉一概以沉默应对。只是没想到刘倩竟然给自己灌酒,骗自己签下了股份转让协议。
刘倩太自以为是了。她早知道她与那个一直追求自己的男人在一起。在那个男人与刘倩在一起的时候,就让人去查了那个男人的背景了。她劝说过几次,结果两人却越走越远。没想到,结果为了这个男人,竟然给她下药,想要骗她手里的股份。。
与此同时,体检报告出来了。自己竟然患上了千万人难寻一例的病,有钱也治不好的病。看着刘倩还在自己面前开心丝毫不愧疚的模样,她真的心灰意冷了。也就什么都没说。
自己答应过大伯,在温家有难的时候出手帮助。可能,他已经预感到温家迟早是有一场灾难的。自己也做好了应对措施。大堂兄虽然商业才能一般,但是心胸广,为人宽厚,能纳人。在他的带领下,不说温氏有多大发展,守成是没问题的。之前只是想让大堂兄多一些磨练,多了解一些人心,自己才一直没有出手。看着他们也闹得差不多了,也就是收手的时候了。
而对于心怀不诡的朴家,虽然相信大堂哥经过这次事,会提高警惕,可还是怕个万一。趁着朴氏集团忙着去收购吞并温氏集团之时,自己搜集了很多的资料,递交给了相关部门。等待朴家的,将会是比温家更大的地震。十年之内,温氏应该无忧。
这么做,也算是报答了温家的养育之恩,大伯对自己的偏护这意。至于十年之后,那自己就管不着了。
时日无多,这些年也没好好休息。就想走动走动,以后,要能像鸟儿一样飞翔,该多好。没想到,却到了这里。
也许真是老天可怜吧,在这里,得到了外公跟舅舅的疼爱。这可能是老天,对自己的垂怜吧!
至于爱情,上辈子被那人伤透了心。已经对爱情不抱任何期望。看着身边的那些女子,古代的男人都是种马。想要找一个始终如一、有责任心、不为权势所迷惑的男人,天方夜潭罢了。
本想着道时候,找个看着顺眼的男人嫁了。却没想到,竟然会阴错阳差碰上那个人。而且还能为她一直坚守者承诺。她承认,她确实意动了。可是前面的路,很艰难。她没有信心,但她却愿意一试。只希望,那个男人不要让她失望。
暗处观望的夏瑶跟武星,看着温婉黯然神伤的样子,都有些凄凄然然。郡主是何等的性子,他们再是清楚不过了。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她仍然那么坚强。如果他们知道温婉还有上辈子的苦难,不知道该不该叹服。
一百一十:拍卖会
温婉回来后,就全心投入到这场筹钱行动中去。弄得差不多了,温婉才去找了皇帝。
皇帝是大为欢喜,不过,却是要有一个领头羊,因为温婉不方面出面。这个人,灏亲王自然是首选。
灏亲王好笑着“之前的银行,我还以为你要我做什么!没想到你只是拿我去当门面。琉璃坊,你一个人的生意。这会的事,你不会又要我当门面吧。”
温婉狭促着“恩,这会的事,不仅是门面的事。还是得罪人的差事。也不是叔外公你愿不愿意做。”
灏亲王呵呵笑着说道自己不怕得罪人。温婉听完后,才把自己写的新的章程给他看。这是比之前更为详细的章程。皇帝也看了,认为很不错,很是称赞了温婉一番。
灏亲王看完后倒是觉得不错,不过却是一说道:“就是担心,会有人说,与商户夺利。对皇上名声不好。”
温婉丢了一记白眼:“哼,谁要上折子。成,让他弄银子去。那些个官员天天叫穷,皇帝舅舅每天都为银钱发愁。我现在有这么好的法子筹到一大笔银钱。他们还敢说。再敢多废话,我就把他们关起来,让他们接连一个月天天喝稀粥。”
灏亲王还是第一次看到温婉嚣张霸道的模样,哈哈大笑:“好,有气势,到底长大了。记得以前一有事你就缩起来。不是躲起来哭就是跑到庄子上避了。哈哈,好,这样好。不过你的这个法子,确实是个得罪人的勾当。怕是过段时间,本王的王府要被人踩烂,不过,你也是逃不过的。”这么说,也是变相答应了。
温婉嘟囔着,躲到庄子上去。多少年前的老黄历了,你也能翻得出来了。她都忘记了那段憋屈的历史了。
“你这章程弄得还不错,也很有操作性。不过,里面还是有好些需要休整的地方。”温婉毕竟对这一块不熟,难免会有疏漏的地。灏亲王一一给她指点出来,然后两人继续讨论着。一直讨论到下面人叫吃饭都没有听见。匆匆用完午膳,两人又在一起商量了细节。就这样讨论了两天,修改了不少,才算比较完善。。
两人分工好了,外由灏亲王出面,内里有温婉策划。很快,皇帝让户部协助内务府安排这场拍卖会。户部与灏亲王商量了三天,在细节上磨叽了一些,被灏亲王三言两语给拍板。很快,此事一下流传开来了。这事一传来,京城哗然一片。
茶叶茶道专利权、官窑瓷器专卖权、药材专买权、香料采买等等,一系列名目。全部拍卖
“江南富商、晋商、粤商、徽商等都是有钱的主。一定要保证这些人来竞拍,否则,就算拍卖了,我们也是亏大发的。”温婉看着虽然京城耸动,可是,好象那些商人都有忌讳。没看着有什么动作。温婉暗暗纳闷。
过了一个多月,京城来了很多富商,但是都没什么响动。都在观望阶段,让温婉摸不着头脑。温婉跟灏亲王商量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哪里出了岔子。最后无奈,想找一个当事人了解情况。
玉飞扬了然“我就知道这个是郡主你倒腾出来的。”温婉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很不明白为什么都没什么响动。按照说,这个都是好事,得了这个名头,名声响亮。生意自然跟上去了。
“那是因为,虽然很多人心动,但内务府嚣张跋扈习惯了,只有他们吞别人的。那些大商户虽然有钱,但是他们心里都没底。就算他们现在拍卖到手了,那些内务府的主到时候反悔,他们怎么办!打了牙齿含着血往肚子里吞。所以,他们是心热,但还是持观望态度。”玉飞扬笑着解释着。
“皇家还信不过?这都是对天下人昭告的事,还有人敢耍赖不成。那不要名声了?”温婉目瞪口呆。朝廷什么时候这么没信誉度了。
玉飞扬很坦白“还别说,那无字条不就是明晃晃的例证。要想让那些商人这么相信内务府能履行诺言,还真难。而且,谁知道什么时候那些权贵看上他们拍的产业,逼着人给。他们后台不够强硬,到时候怎么办”
“那怎么办呀?”温婉傻了,自己弄了半天,不成白费劲了。这也怪她之前没做好充足的准备。
玉飞扬看温婉头都疼起来的样子,着说道:“也不是没办法?关键是看牵头人是谁?”
温婉摇了摇头“不会是要我来出面的吧?之前那么多生意,虽然说都知道是我的手笔,但是我从来没有抛头露面过。产业也没挂在我的名下。这会,就是说我是牵头人,也没人理会的?”
玉飞扬呵呵笑着“郡主太谦虚了。天下谁人不知道兴国郡主大名。你那句商亦有义,在商人中拥有极大的信誉。还有你的广源银行,童叟无欺。只要你站出来,我相信,那些商人,绝对不会再持观望态度了。商人信不过灏亲王,信不过内务府,但绝对信得过兴国郡主你。”
“我皇帝舅舅给你的那无字条,到底是多少钱。你说个数出来,我马上还给你。省得你老惦记着。那时候是国库没钱,又不是不给你。至于每次都念叨着,我皇帝舅舅富有四海,至于贪你那点银子吗?”温婉很不高兴地说道。
“好好好,不说了,以后再也不说了。这钱皇上早就给了。我只是拿来打了比方。”玉飞扬立即陪笑着。其实他不敢说,那白纸他早就烧了。他找死才会去跟皇上说那二十万两银子。
“我出面这边问题倒不大,可是御史那边就有话说了。估计,弹劾我的奏折到适合得堆老高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被弹劾过,算了,为了帮皇帝舅舅度过难关,软刀子我也挨了。”温婉撇嘴着。
温婉出了醉湘楼,直接去了皇宫。跟皇帝说了这次的事。皇帝虽然心有不悦。不过内务府的人,确实很势力的。以前他不得势的时候,没少吃过亏。东西是经常被克扣的。
皇帝想着大局为重,答应下来。
温婉却是不放心道:“皇帝舅舅,你真让我出面。那些御史的吐沫星子非得把我淹死不可。皇帝舅舅,到时候你可得坚定地站在我这边啊!不能动摇啊!”
皇帝看着温婉那可怜怕死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一次拍卖会,温婉从幕后站到了前台来,而且给予商家郑重的承诺。如果竞拍成功,任何人无权利侵吞占有他们所拍得的权利。如果有,尽管来找她。她一定还大家一个公道。
温婉的这话一出,温婉的名头那么大,大家还是比较相信的。持观望态度的富商立即涌动了,纷纷到内务府报名。
与此同时,弹劾的奏折也如温婉锁相,如雪花一样飞到皇帝的御案之上。皇帝看着案头上弹劾温婉的奏折也。一是温婉身为尊贵郡主,怎么可与下贱的商户搅和在一起;二是女子不得干政,温婉这是干系了政务。
皇帝把奏折压下来,弹劾得厉害了,就问着弹劾的人。温婉的封号是什么。皇帝愤然发作了一批,其他的人暂时把头缩回去了。
温婉得了消息也不闲着,立即找那个弹劾最凶的御史韩国柱。温婉跟皇帝打了招呼,让皇帝帮着配合一下。她一个人搞不定。皇帝笑着要看看温婉到底耍的什么花样。让韩国柱自动退让。
很快,韩家出门菜买不着了,布料买不着了,钱庄的人不伺候了,所有的商家都跟他们没关系了。一个字,你们不是看不起商户吗?那你还跟我们商户打什么交道。
韩府是举步维艰。韩国柱被他贤惠的老伴、孝顺的儿女、可怜的孙儿孙女哭求的心烦意乱,不得不做出了退让。不弹劾,也不赞同,保持沉默。他一退让,一切都正常了。然而第二个上折子最凶的人开始倒霉了。
这事,很快就传了出去。这会,大家终于知道那个看起来温温和和的郡主,软刀子吓人。御史知道温婉那温和的软刀子,冒出来的头都缩回去了。
“哈哈,哈哈,婉儿,你怎么会想到用这样的招来对付御史。那些商家就这么听你的话。”皇帝得了消息哈哈大笑。
“他们哪里是怕那些商家。他们是怕给我撑腰的皇帝舅舅。要不然,哪里有这么顺畅的。不过,皇帝舅舅,我这可都是为你挨的骂。你以后可不能翻旧帐,说我干政,胆大妄为,或者来个牝鸡司晨,而砍我的头呀。”温婉摸着脖子。她可是非常爱惜自己的脑袋。
“我说你怎么天天就惦记你那个脖子保不住,就没见过你这么怕死的。你那免死金牌天天戴着,那金牌使用次数是三次,不是一次。这会不担心了。要到时候没了,我再你一块。”皇帝好笑着。
温婉想到一件事,立即掉转风向“再有半月就是拍卖会了。估计着上门来求情办事的人狂多了。还是躲他们远点。我这就住在这里了。到时候直接去内务府看拍卖会得了。对了,皇帝舅舅,你可是答应,全权由我负责。我这里就有一个主意了。”
皇帝笑着问道“什么主意?”
“我估计,很多人肯定钱没带够,那肯定是要来借贷了。我那银行的生意,可不就得火爆了。这送上门的生意,可不就送给别人。多亏呀,你说是不是。所以我想,要是他们钱不够,可以来广源银行借贷。到时候内务府发个公告,说只接受广源银行的银票,其他的,都得要现银。三天后把银子交割清楚。如果是银行的银票,就省事了。不怕没那么多钱,你说是不是。”温婉呵呵地笑着。
“你这是以权谋私”皇帝呵呵笑着。这不等于白送钱吗?
“什么叫以权谋私。谋私也是为你谋私,你看我为了给你筹集费用,可是累得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等这笔钱到帐后,你可要让我去你那珍宝库里多挑你样好物件。”温婉趁机提条件。皇帝的私库的好东西真是太多了,看得温婉是直眼热呀!恨不得拿了大箱子全装回家,都成自己的,该多好啊。天天看着过眼瘾也不错。
“好,等你真给舅舅解决了这个大难题。舅舅就让你去挑,多挑几样好物件也不妨事。”温婉撇嘴,什么叫好几样,小家子气。她用大箱子去装珍宝的愿望落空了。
果然,内务府贴出了可以用广源银行的银票当数的公告。缺钱的富商们立即都跑到广源银行借贷。把个广源银行的人,都忙得没时间吃饭的时间都没有了。不过大家还是很兴奋的,生意越好,他们拿的分红越多。当然,月例银子也多(有加班工资的)。
温婉不知道的是,所有的人都在观望着她这一行为。皇亲国戚之中的人,倒挺维护她的。原因很简单,温婉建立的皇家基金会的事,宗室里的人都知道了。已经有几个人来试探地借了。温婉说,只要手续齐全,可以借的。这些人,谁也不敢保证就能顺风顺水,没个要用钱的时候。所以,都挺温婉的。
喧郡王有些闷气:“也不知温婉表妹这捣鼓的是哪出。这样,对父皇的名声有很大妨碍。”
徐仲然却是摇头:“只要筹到大笔银钱。这点小小的名头,损不了皇上的英明。不过,我却是很感兴趣,温婉郡主,此次能筹到多少的银钱?”
喧郡王一下哑然了。温婉出手,能是小手笔。
等半个月下来,连温婉都吃了一惊,竟然贷出去三百多万两银子。他们钱庄里现在只有三百多万两银子。这银票全都借贷出去了。一算账,短期的息是最高很高的,扒拉算下来,可不就有六十多万两银子的进帐。温婉是乐开了花。不说其他,自己忙活了这一个多月,就赚了六十多万啊!
夏瑶取了帖子过来道:“郡主,六王妃,下了帖子。不知道郡主见是不见。”
温婉轻笑一下,她那里有这个美国时间去跟她们打这个官司。忙都要忙得她头晕。直接拒绝了。
雨桐头一次下请帖,温婉就没给面子。在祈枫面前有些讪讪的。祈枫却是不在意道:“无事,表姐就是这样一个性子。”
雨桐见着祈枫对温婉熟稔的程度,又想着之前听说丈夫心仪温婉,想要娶温婉,温婉却不愿嫁的传闻。心里有些酸涩。
一百一十一:装病
温婉定下的章程,投标的人每人三万两银子的保证金。中标的冲减,没中的保证金事后退还。两天时间,已经有八十多户商户报名了。人数还在上涨阶段。温婉听了,很满意
拍卖会那天,皇帝也是早早到场的。温婉陪着皇帝在楼上看。既然策划人是温婉,自然是从银行的拍卖会调人过来用。让银行拍卖行的人在做个自然是手到擒来。有灏亲王镇场,也没人敢在此捣乱,这就是身份的威慑力。
皇帝见着着下面拍卖场地热火朝天:“温婉,你怎么没派人去拍几样,你上次不是说建了茶园。派几个下来,把贡茶这块买下来。”
温婉扁了扁嘴:“手里头的事都让我忙不过来。还拍这些,我可不想累死自己。而且,世界上的钱是赚不完的。赚最多的那份就成。”温婉可没打算在这里面分一杯羹。再说茶园,温婉都不想吐槽。茶园都没形成规模,哪里来的茶。
拍卖所得975.6万两。等温婉把这个数字报给皇帝的时候,皇帝面色很平静。不过温婉还是看到皇帝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
温婉开始很得意,可看着皇帝这个样子,也有样学样,可不能落了面子。心里跟自己说着,几百万两银子算什么,咱还得赚三亿两银子。这还得的是开头。
孙得功看这这两个主子,暗自偷笑着。还真是,样子一模子印出来,心思也差不多。
“皇上,这次拍卖所得款项,一共是975.6万两。”灏亲王来报数,温婉嘴角抽搐了,怎么自己算错了00两,这可是大错误。温婉的原则,一分都不能错。
皇帝听了呵呵笑着“婉儿,你可是多算了00两银子,那00两银子是不是该要你给啊。”皇帝嘴上说笑玩笑,但心里真的是万分地吃惊。刚刚,锤子一落定。没一分钟,温婉就报了数出来。这会,内务府现在才报出来,虽然差了00两,却甚是惊人。
灏亲王很奇怪他们的问话,等一听这个,额头一下冒了汗。忙接着说,自己说拿出00两银子做了赏赐茶水用了。
温婉一听就不大高兴了“这是公家,是国库的银子。你怎么可以随便就说出赏赐喝茶喝水呢。一事归一事,一码归一码。你这是拿了国库的银子在私用。这可不好。”
“不用了,这二百两银子朕出,朕出。”皇帝看着灏亲王有些错愕的模样,立即打着哈哈。可不能闹出别扭,温婉也太较真了。不过,也正因为的较真,反倒让皇帝更为放心。
灏亲王倒是呵呵笑出来了“游掌柜的经常跟本王说,在你手上,一分银子都不能出岔子。没想到,今天终于领略到你的厉害。温婉,你这个丫头,我算是知道你的厉害。皇上,这二百两银子我自己出。算是给自个儿提个醒,不能公家的钱私用。”
温婉乐呵呵地说道:“就知道叔外公最好了。”想了下后温婉对皇帝说道“皇帝舅舅,这两个多月累死我了。我可不可以休两个月假。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出过京城,都说江南美景如画。我想去江南看看。当然,也顺便去查查生意。”温婉打着商量。她是真想去领略江南风光。可惜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京城的门。最远也就自己的庄子。
“难道你不知道,父母在,不远游。”皇帝立即拉下脸。
温婉嘟囔着嘴,可她没胆子敢反驳。心里却是抱怨不已,不就出去两个月。很快就回来了。哪里就父母在,不远游了。
灏亲王看着两人,心里感概不已。这舅甥两,其实内里也就两父女。当然,如果他有这么一个人,能全心全意地为他己赚取大把大把的银子,恩,那是做梦。
灏亲王回到家。王妃一问,唬了一跳“我的天,就这么一个章程,竟给皇上倒腾出千万两银子出来?我得多跟温婉打打交道。”
灏亲王摇头道:“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了。温婉本事是高,但她做的生意,愿意给出股来,我们就得点。不愿意,我们也不要主动搀和进去。”
灏亲王妃笑道:“要不是辈分差了,我还真想娶她进门给我当儿媳妇。这要娶回家,可就是一坐金山。”
灏亲王却是一摇头:“就算辈分不差,也娶不上。温婉是皇兄调教出来,特意留给当今升上用的。如今也成为了皇帝的左膀右臂。想娶她,靠的不是家世,而是自己本身的才学与人品。不过……”
灏亲王妃奇怪地看着丈夫微微一叹气:“怎么了?”
灏亲王眼里闪过一丝惋惜:“温婉才学有、样貌有、能力有、品性好,身份高,敛财手段厉害。该得要什么样的男子配得上?温婉的眼光也高,我都有些担心了。”
灏亲王妃一愣,接着也露出惋惜的神情:“像温婉这样的,也确实难寻得上中意的儿郎。不过温婉如今年龄也大了,再不嫁,都成老姑娘了。”条件太好,也难找啊!
夫妻说了一会话,说到这次的收益“这次内务府邸是进了这么一大笔进项,差事办的好,皇上也高兴。也受此好处,听说银行趁机也赚了六十多万两银子,这么一扒拉,光这一笔,我们也能分到几万两银子。也算是间接得了益处。那丫头敛财的手段啊,我真只有望而兴叹的份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吓死人。这么一弄,都抵得上国库一般的收益了。”
灏亲王妃听了,笑得很是欢喜:“王爷,去年琉璃商铺我们也赚了几万两银子。今年还没到年底,又能分到几万两。虽然不能搀和进温婉其他大笔生意,入的股也少。但是光这几项,也差不多有王府一半的收息了。”
灏亲王却是摇头“银行利润这么高,我怕银行的股份温婉要收回去。”心里的话没说出来,不是温婉要收回去,怕是皇帝要收回去了。这么赚钱的生意,皇帝很可能又要独吞了。皇帝最喜欢的就是吃独食。淳王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皇帝确实有这个打算。
温婉跟皇帝说银行就这笔买卖收益了60多万两银子,皇帝就动了心思。想要把股全部都收回来。却是被温婉直接拒绝了“不行,皇帝舅舅要,我可以把手里的那股份给你。但是两位亲王跟淳王、还有太子殿下跟其他人的股不能动。皇帝舅舅,很多事你不方面出面,我因为女子的身份也不方便出面。如果真有事,到时候就只有靠他们出面了。你总不能光叫被人办事不给好处。否则,将来有事就难办的。”。
“有什么难办的。明月山庄不也好好的。”皇帝面色不愉。他就看不得,温婉那么辛苦的,只能拿一成。他们天天在家翘二郎的,也能拿一成半成,皇帝心里不舒坦。也不想想,你不也什么都没做,还拿了八成了呢!
温婉说了自己的忧患“我说了,我的银行是要开遍大齐的每个洲县。到时候,广源银行如果归了国库,那他们的股自然退了出来。现在还没归国库,他们有很多的门人在朝廷各处。所谓县官不如现管。有什么事,可以让他们关照他们,可以少出很多麻烦。我们现在给他们信心。他们到时候一定会出力的。总不能光拿钱不做事。”
皇帝点头。
温婉不在意地说道“这是我喜欢做的事。我希望能早些完成对舅舅的承诺,至于我能拿多少钱,无所谓的。我田庄铺子每年也有十来万的收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温婉帮皇帝打理的几家生意,像醉湘楼、明月山庄、广源银行、远洋贸易赚的,虽然她是有股份,但看着皇帝急用钱,所以是一分未取,全都给了皇帝的。她每年的收益是名下的田庄、江南春、怡园,做慈善事业跟自己的花消都是在这里面出的。皇帝很清楚,所以心有感动之外,还有着内疚的。
温婉见着皇帝内疚,笑眯眯地说道“皇帝舅舅,这一千万两也算在还债里面的啊!只要是我出的主意赚的钱,都算的啊!你答应的。”
皇帝笑了下,应了。温婉心里盘算着,三亿啊,到现在才还了两千多万,只还了三十分之二,任重道远!
“皇上,杨大人在御书房等皇上”孙得功忙禀报着。
“皇帝舅舅,你去忙,我回府了。”温婉想溜。
“你先会永宁宫,我已经好久没跟你下棋了。等会下个痛快。”温婉弩弩嘴,点了点头。
有了这次拍卖会,温婉的名气,更是如日中天。于是,温婉又多了一个绰号,财神郡主。温婉听到这个绰号,撇撇嘴。财神郡主,属于她的流动资产加起来三十万都不到。财神郡主,有名无实。
皇帝想着先皇帝的话。也被温婉那等强悍的敛财手段给刺激了,让温婉协助户部,增加赋税收入。温婉推脱不过,郁闷了。生病了。
孙公公来禀报道:“皇上,郡主生病了,昏迷不醒。太医说,有危险。”皇帝听了大急,丢下手头上的事,去了郡主府。
一百一十二:青儿=温婉
皇帝到了郡主府,见着温婉在床上哼哼,一副气进得多,出的少的模样。皇帝吓得脸都白了,赶紧问太医,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这么今天,今天就这么严重。
太医哪里敢跟温婉一样胡言乱语,那可是欺君之罪。赶紧解释说郡主只是累着了,休息两天就好。
皇帝放下一口气,刚才还真是把他吓坏了。皇帝担忧过了,就剩下满腔的怒火。这个死丫头,存心想要吓死他。可转头见到温婉可怜巴巴,脸上还挂着几滴泪(其实是水)。皇帝一下就心软了,一腔恼怒一下就散了。咳,明知道这死丫头在装,可还是舍不得责备。当下没好气地说道:“不想做就说了,干什么要装病。还说的那么严重,做什么都没个忌讳,还跟个孩子似的。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了。”
“皇帝舅舅,我想长寿,我不想短命。我也不想臭名千古。”温婉可怜兮兮地列举了众多女子参政的下场,某某妃子无意说了一句政务,立即被打入冷宫,没多久就死了;某某夫人插手政务,转眼就被休了……温婉把搜集出来的例子一一给皇帝列举。
“你现在是御尊贵兴国郡主,就算你插手政务,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你当你为什么一直在御书房旁听政务,却从来没有御史弹劾你。那是因为你是兴国郡主。连政务都不通,何来的兴国本领。”皇帝摸着脑袋,很头疼。这么多年,怎么温婉怕死的毛病一点都没变,反而越来越有加剧的倾向。
“不干,坚决不干。”温婉死也不愿意。干涉政务,涉足政治,那是个风险系数太高的东西。而且温婉有自知之明,她真不是干政的这块料。就是现在手握这么大笔产业,没有皇帝给她在后面镇着,她都没信心。人要有自知之明,能做的做,不能做的还是别胡乱沾手。
“只是让你协助,看看哪里有什么漏洞,哪里需要改进的,你给我多提提你的看法就是。又不是要你去户部任职。你放心,有免死金牌在呢,不会有人要你的小脑袋的。你看,皇帝舅舅天天为钱愁得白头发都出来了。”皇帝哄着温婉半天,最后只能打感情牌。
温婉仍然不干“皇帝舅舅,政治那玩意太高深莫测,风险系数太高,动不动就掉脑袋。我就不参与了。不过你觉得我能帮得上忙的,我能做的一定做。不过,必须是私底下。我只把我的建议告诉你一人,你不许让别人知道。我是绝对不要跟朝臣一起讨论政务的。”
“就没见过你这么怕死的。放心,只要有舅舅在,谁也不敢对你怎么样。”皇帝说了很多,可惜温婉这次就是死扛着。怎么都不松口。
温婉还是摇头,原则性的东西是不能退让,一步都不能退让。否则,一步退得步步退,等将来退无可退,可就得是她小命终结的时候了:“皇帝舅舅,我会帮你。我会多看多听多问,把我觉得是弊端,觉得需要改进的地方,都一一写出妥当的章程,到时候给你做参考。但只能给你一个人知道。而且,不能对外说。你要不答应,我连这个也不干。我就一直睡着,不起来了。”温婉的意思,她只当幕僚一样的角色,隐藏在幕后。坚决不到台前。更不与朝臣讨论政务。
她已经遭了无数人的眼,如果她再参政,势必要培养自己的势力(没自己的人不好办事)。皇帝对她放一万个心,她也相信皇帝会一直对她好。可是,做事留一线。站得太高,荣耀太大,权势太盛,温婉觉得,那就是催命符。
皇帝微微叹气,这个丫头,十多年,越来越怕死。他就不明白了,他到底是在怕什么:“好吧,都随你。你到时候需要什么东西,让夏影帮你去找。”
温婉点头。
夏娴端来了补药。皇帝接过来,温婉一闻就知道是鹿茸淮山竹丝鸡汤。鹿茸对身体精血亏虚、身体虚弱者很有效果。温婉这几年吃得,咳,没法子,为了身体,吃吧。
皇帝接过来,试了试温度。温度适中,拿了亮晶晶的银勺子,舀了一勺子,温婉张嘴吃下。
喝完以后,夏娴静把碗端走了。
皇帝看着温婉还赖床,好笑道:“怎么,还想继续装。不起来了。快起来,陪着我去院子里走走。”说完皇帝出去了。
温婉老实地爬起来梳妆,再陪着皇帝逛了逛她的园子。
镜花园,皇帝之前来过几次。与现在,也没多大变化。无非就是温婉看不大顺眼的地方,让修缮修缮。整体格局都没变。
温婉私底下了解户部内务。当然,只是幕后的。户部掌管天下的钱粮之地。温婉就盯着税源这一块。让夏影去弄来户部最近十年各个省份税收情况。而且是各个税种都要非常详细的资料。以往她都只是大致了解。如今,是要深入了解的。
温婉知道,这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事。所以,只是让他们把一省一省的表弄出来。户部那边,特别是户部尚书,天天巴巴地等着温婉能给出两个主意,好交差。只是那边隔段时间就要资料。却是没了下文。他也没胆子去催温婉。
温婉确实在认真考究了赋税的体制,不过,她并没有直接就制定应对的措施。她让夏影派人去京城里,还有去乡下的地方,甚至去了江南很多地方,对每一种赋税出现的情况进行认真的考察。分析出弊端(温婉只把握大方向,一些地方上的横征暴敛,那就是皇帝的事了)。
这两年也风调雨顺。推广的几样作物已经在全大齐推广。老百姓手里有余粮了,不怕天灾给朝廷增加负担。温婉又给皇帝的私库充得满满的。皇帝手头没以前那么紧了。做起事来,自然也就松快很多。
皇帝主抓三样事。第一,尽量回收土地;第二,开垦田地,推广水田种植,还采纳了温婉的意见,鼓励农民改进生产技术,以望提高农业产量;第三兴修水利,这是重中之重。三样,如今正在全面执行,要不了三年,国库就不会再入不敷出。当然,另外一件算重要的是,颁布了朝廷政令,全面开通海禁。
温婉看着这些措施,觉得自己完全不需要劳心劳力。因为不下五年,国库如今的状况就就会得到改善。所以,也只是在考虑,跟皇帝建议建议一些税种的问题。别让赋税重复了,老百姓可怜。
温婉听到消息,说皇帝命令骑兵开赴边关。骑兵只在名义上受边关元帅戚泉的统领。实际是归皇帝直接统辖。
温婉对皇帝的举动很奇怪:“不是要把骑兵作为一只奇兵?你现在都暴露在满清人的眼皮底下了。还算奇兵?以后怎么搞突袭。”
皇帝笑道:“婉儿做生意在行,军事还真是不大懂得。”
温婉怒了努嘴,心里腹诽,我要啥懂,我就是全能人了。不过也确实,她对军事不懂。她也没打算去懂。
骑兵的统领是皇帝的心腹。骑兵没到之前,戚泉已经划出一块地,专供骑兵扎营。
骑兵营,人数不多,五千人。但是骑兵的马匹、装备,都是最好的。士兵全部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到边关,那些将领关注到了其中的差别。
边关的高级将领得了消息愤愤不平。鲍宝刚直接开骂:“妈的。骑兵营就是大娘养的,我们都是小娘养的。”
白世年急呵斥道:“住口,这话岂是乱说的。”
叶询摇着他那把扇子,悠哉悠哉。白世年走到他面前问道:“军师,你如何看待这件事。”
叶询笑眯眯地说道:“你们有什么不平的?要不了多久,就能见真章。若有这个本事,自然众人信服。可若没这个本事……”说完,呵呵地奸笑了两声。下面的话,自然是不言而喻。
张义与鲍宝刚都点头。白世年却是眉头紧锁,心下思索。皇帝此举是何意义。这样一只军队,竟然不归元帅统辖。势必会引起边关将领的不满。万一……可是不妙。
叶询像是看穿了白世年的思索,笑着说道:“其实你也不必忧心。我听传闻说,建立骑兵营的银钱,不是从国库里出的。”
这话,张义与鲍宝刚都睁大着眼睛:“不从国库里出,从哪里出。”
叶询拿着羽扇,轻轻地扇着,摇头道:“不知道,有传闻,是从皇上的私库出的银钱。骑兵营,没从国库出钱。”
张义与鲍宝刚一脸鄙视:“私库,不就是从国库里拿的。”
叶询一脸高深地说道:“以前可能是。现在嘛,可就不一定了。听说,现在皇帝的私库,每年有大笔的银钱进帐。这钱,可不是国库拨出去的。是皇上自己的钱。”
张义与鲍宝刚不明所以。
白世年却是沉下脸。他知道叶询的意思,他虽然在边关,但是京城里的消息他也基本都知道。只不过比京城里的人知道的时间往后推一个多月的时候罢了。皇帝的钱,私库满满的,不是国库拨过去的。那只有通过其他渠道得来的。什么渠道,自然是生意了。
叶询乐呵呵地说道:“听说温婉郡主每年入帐有上千万。”当然,具体赚了多少,只有温婉郡主跟皇帝老儿两个人知道。上千万可能没有,但是七八百万应该也有的。光就远洋贸易与琉璃行,每项的收息一年就有三四百万。
张义瞪大着眼睛。眼前浮现出那个明媚清新如邻家小姑娘的女子。就这个女子,一年赚下上千万的财产。边关二十多万将士,一年的军饷粮草,外加兵器,也不用花这么多。
鲍宝刚则是直接呆滞。
白世年却是万分复杂。从去年开始,边关将士的军饷按时发下来,朝廷没再往后拖延。那时候,他就已经知道是温婉在背后使的力。却是不知道,竟然赚下如此之多。
叶询赞叹不已:“兴国郡主,可不就兴国了。我们的皇上真是圣明,皇上实乃万年难得其一的圣主啊。”叶询确实很佩服皇帝。要知道,一个皇帝行商贾之事,总是会被人鄙视的。以后史官也会留一笔的。虽然出面的是尊贵郡主,但是明眼人谁不知道背后真正的大东家是皇帝。否则,为什么国库没钱,皇帝的内务府反而有钱外拨。当然,这也不能不说是当下朝廷的一大景观。
人都走光了,白世年一个人在营帐,拿起笔在白纸上写着:“温婉郡主。”眼前不自觉地又浮现出成亲那晚,他与青儿聊着的,都是朝政。时间越往后推移,这几年下来。白世年得到温婉的消息越多,对温婉也就越了解。从种种的事迹推断出来,温婉是一个极为谨慎小心的人,可以说,温婉对人防备心很重。与她深交的,一个巴掌都没。
白世年想得越多,以往疏漏的地方也都开始渐渐地被拾捡起来。那天晚上,青儿给他说了样样是军国大事。以温婉郡主谨慎的性子,就那样的性子知道怎么可能对一个替身说军国大事。渐渐的,他终于发现自己犯了傻,入了误区。替身就是炮灰,温婉郡主这么可能对一个炮灰说军国大事。
白世年想着温婉郡主对他的神情,那气势,那神情,与青儿给他的感觉截然不一。所以他才会错乱,才会以为是自己弄错了。现在想想,能在皇宫里脱颖而出的人,谁不会人前背后脸一张。两张脸,叠加在了一起。和二为一,分外的和谐。
白世年喃喃地说道:“温婉,你果然是青儿。”确认以后,面色有些发白。他就算知道青儿就是温婉,也无可奈何。
白世年眼里有着浓烈的悲伤。想着那天两人见面的场景,确认了又如何。温婉死不承认,让他纠结悲伤悔恨了那么多年。白世年再忍耐不住,骂了出来:“平温婉,你这个狠女人。”
被白世年念叨的温婉,此时打了几个喷嚏。温婉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心里嗔怪着,这到底是谁啊,念叨她大半天的。
又打了一个喷嚏,温婉嘟囔着:“谁在背后咒我(你也知道你遭人恨啊)?”
夏瑶很担心,怕温婉受凉。忙请了太医过来诊脉。叶太医的诊断结果是,有点小伤寒。知道温婉不愿意吃中药,取了特别制作的药丸。接着,又开了一个药补的方子。
温婉等叶太医走后,笑眯眯地说道:“你说豪门世家的姑娘都是金子堆砌的。你看我是不是金子堆砌的?”
夏瑶摇头道:“郡主,你不是金子堆的,而是宝石堆出来的。不过,再多的宝石,也没咱郡主值钱。”
温婉听了直乐:“那你说,我能卖多少钱?”夏瑶摇头。
两人正在嘻哈。就听见外面来人道“郡主,太子妃来了,大正厅等着郡主呢!”
温婉有些奇怪,这来做什么?没下个请贴的,直接奔赴过来,出了什么大事。温婉忙去换装。
一百一十三:夺嫡初现端倪
温婉看着如羽挺着个腰,一看就是怀孕了。温婉摇头,有孩子了,还四处奔波,不由走上前去扶着她,半是埋怨半是嗔怪道:“快坐下。如今你可是金贵的身子。你也真是的。有了孩子就该好好地在家里安胎。有事派个人来说了一声就是了。”
如羽苦笑,反握着温婉的手道“温婉,过几日是母后的生辰。也不大办,就一家人一起吃饭,母后让我来请你一起去。”
温婉摇头,都说三个月胎不稳当,要好好地养。如今如羽的身子肯定没有三个月。若是有了三个月,她早知道了。咳,到底只是儿媳妇,想怎么折腾就这么折腾。
不过对于如羽说的皇后不大办。温婉嗤之以鼻。皇帝的生辰都没大办,皇后她敢大办?记得当初还是郑王妃的时候,过生辰就宴请人无数,要不是逼不得已,温婉才不相信,皇后会不大办。
不过,温婉对于皇后邀请她,确实出乎预料。因为叛变,当时在皇宫里的事,已经结下了疙瘩。又因为郭通的事,可以算得上势如水火。只是没流于表面。这次邀请自己,是有心修好?
温婉心里嗤笑,裂缝生成,再不可能缝补。利益至关重要,但是仇恨更会埋在心里。温婉可不会天真地相信,皇后会从此跟她一笑抿恩仇。所谓的修好,也只是做给皇帝看了。
如羽见温婉迟疑,拉着温婉的手道:“那日,父皇也会去的。温婉,那日所有的皇子皇女,都会去的。”
温婉冷笑一下,果然不出他的所料。皇后的娘家只知道拖后腿,还连累了太子。不过好在三皇子越来越得皇帝的喜欢。不说到底是结发夫妻,就是看在儿子,皇帝也要对给皇后留几分薄面。不过,还是没让她重新掌管宫务。只说让她好好休养。
温婉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夏瑶。夏瑶点了点头:“郡主,那日没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夏瑶的意思,是温婉可以去皇宫。
温婉这才道:“好。“
如羽见着温婉答应下来。压着的石头也就放下来了。温婉笑着说道:“怎么了?每次见你,都这么疲惫不堪的?这还怀着孩子,也不怕孩子以后成一个小老头。真是的。”
如羽苦笑:“也就在你这里,能松快一下。如今东宫……咳,不说也罢了。”
温婉却是知道:“一个郭氏,还能翻了天去。不过我听说,太子表哥与她的情份不一。皇后又是个护短的。你夹在中间,确实为难了。不过,太子表哥总是还要顾念夫妻情份的。不会太过分的。”
如羽往日里一肚子的苦水也只能打着牙齿含着血咽下去。今天见着温婉关切的目光,想着温婉也不是个说是非的。忍不住眼里一酸:“温婉,这些话,也就能跟你说了。郭氏对太子性情很了解,又是一起长大的情份。每一次进皇宫,母后就对我说,郭氏性子不软绵,让我多让着些。让,我还怎么让。再让,可不就……”如羽把想说的‘干脆把太子妃这个位置也让出去好了’这话咽回去了。
温婉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话说经过了玉秀这事的教训。温婉觉得,自己对于这些别人家的家务事还是少搀和。当下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你要开开心心的,生出一个爱笑的宝宝才好。”
如羽也就只能诉说诉说委屈。毕竟这是东宫的内务。温婉也不可能插手。见着温婉转移了话题,当下也止了心思。
温婉见着如羽平静下来,笑着说道:“元哥儿怎么样?可别把那孩子拘住了。该学的要让他学,但是孩子天性不能过早泯灭。”
如羽感激地说道:“元哥儿很得父皇的宠,母后也是经常接着元哥儿进宫陪伴。温婉,谢谢你。”一个得皇帝宠爱的嫡长孙,与不得宠爱的嫡长孙差别,可是一个天一个地。连带还会给太子多留两份体面。如羽能猜测到,温婉定然也在皇上面前说了元哥儿不少的好话。
温婉摆摆手,她也就私底下跟皇帝夸奖那孩子机灵,可爱。想着那孩子:“如羽,我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元哥儿得皇帝舅舅的宠,是好事。但是皇宫,太过得宠未尝不是引祸的事。我在里面呆了三年,那是什么地我比你清楚。如今的后宫可比皇帝外公那会复杂多了。你要让元哥儿懂得人心险恶,不要被人随意笼络算计了去。嫡长子,嫡长孙,这三个字,本身就是危险的代名词。要让他学会保护自己。好好护着他,好好培养。他与你肚子里的,才是你真正的依靠。其他的都是浮云。”温婉看着如羽的胎,怀孕了还四处张罗着跑的。这皇后是不是打算折腾死人呢!又是一个无良婆婆。
如羽很是感动。温婉这话,确实算得上是掏心窝子了。她这些年,看着温婉对于她的生疏,未尝没有遗憾。但现在却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温婉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跟她亲近。她能体谅。因为她很多事,也很无奈。就比如这次。疑惑肯定还有。
说起皇宫。温婉问起过来雨桐,是否过得好。如羽看了一眼:“温婉,雨桐与三皇子妃罗氏走得很近。”
温婉不觉得意外,这她早知道了。三皇子跟六皇子从小感情就好。雨桐跟三皇子妃自然走动就多一些。
温婉笑道:“这雨桐自从嫁给了祁枫表弟,就再没登过门。也不知道她天天在忙什么。不过这会是有身孕了,也是大喜事。”温婉说完,见着如羽闪过一丝微妙的变化。温婉有些奇怪的问着,是否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如羽斟酌好一会才说道:“温婉,说了你别恼。宫里都在传,六皇弟对你心生爱慕,皇上也一直有意让祁枫娶您的。可是最后因为你不愿意嫁,父皇才指的雨桐。估计是这个原因,所以雨桐不好多见你。怕尴尬。你见着,要是看到她见你不自在,你多担待一些。”
温婉一愣,转儿笑道:“还有这么一场官司,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尴尬的。我跟祈枫本来就没什么。”
如羽拉着温婉的手道:“温婉,如今雨桐与六皇弟正是新婚不久,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个传闻,难免会有些不舒服。要是到时候雨桐有些膈应你,你别介意。”
温婉先是一楞,接着莞尔一笑。介意,有什么好介意的。人家不待见你,难道还跑上前去讲道理。而且,这真的不关她的事。不过对于说这个传闻的人,倒是难得了这份心思了。
温婉等人走后,温婉看着摆放的一溜色的白瓷官窑莲花如意碟子盛的榛子、松子、栗子、龙眼、核桃、杏仁等干鲜果品。自己取了剥好的核桃仁,吃了两口。脆而香味道真好。
夏瑶把剥好的核桃果再递给温婉,温婉摆摆手:“你自己也吃。夏瑶,你说太子妃说的话,挑拨的成分占几成,真实度又占几成?”
夏瑶沉默了一下道:“挑拨的成分占两成,真实度占八成。太子妃说的话是真的,如果六皇子妃不是故意疏远,也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与郡主你来往。如今,皇上日渐倚重三皇子。太子与三皇子日渐疏远,而三皇子与六皇子关系一向亲密,比得过太子。如果三皇子想要争位,六皇子肯定是站在三皇子这里。”
温婉轻笑道:“那你说,三皇子会与太子相争吗?现在,三皇子可对太子算得上恭敬。而且,三皇子主要针对的人,也是五皇子。”
夏瑶轻笑道:“三皇子聪明,毕竟太子储君之位只要皇上没废除。他们全都是臣。而且,太子是三皇子的嫡亲哥哥,三皇子想要做些什么,也是先对付五皇子。五皇子也算是一个有力的竞争者。要不然,河蚌相争,渔翁得利。三皇子不会做这样的蠢事。”
温婉拿了一个苹果,站了起来,咬了一口。咽下嘴里的苹果后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站队了。这夺嫡,已经露出端倪了。”说完,又重重咬了一口。好象那苹果跟她有仇似的。
夏瑶轻声道:“郡主,得小心堤防。”
温婉却是不在意,拿了苹果,出了屋子,走到院子。站在石榴树下。坐在秋千上,边吃苹果,夏瑶在边上摇荡着秋千。甚是悠闲。
突然,温婉手里的苹果从温婉手里脱落,要不是夏瑶反应快,温婉整个人也差点从秋千上掉下来。夏瑶道:“郡主,怎么了?”
温婉苦着一张脸,呕吐了半天。指着那苹果道:“你看,这什么苹果。谁送来的?存心跟我过不去。”
夏瑶一看,见着苹果里,有一条小青虫。还在苹果里蠕动。再见着温婉痛苦的模样,走过去拍着温婉的背道:“没事的,郡主。没吃到虫子那里。以后再吃,切开了吃。也不会有这种事了。”
温婉嘟囔着嘴巴,很不高兴的模样。夏瑶笑呵呵地安慰着,让夏瑶取来一琉璃盏龙眼。剥好了给温婉。
温婉看着白皙的龙眼果,吃了两个。站了起来郁闷地说道:“这日子,就没一个安生。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说完,又坐回了秋千上:“荡高点。”温婉每次荡秋千都不过瘾,因为夏瑶从不会很用力让她尽兴。
一百一十四:温婉的择偶标准(求粉红支持)
温婉静静地坐在秋千上想事。
夏瑶轻声道:“郡主一点都不担心?郡主,这事还是得小心呢。可不能让人带入进去。”
温婉摇着头道:“担心有什么用?皇帝舅舅的身体我比谁都清楚。我就算要卷进去,我也会选择能给我最大利益的。不过,现在谈这个,太早了。至少也得二十年以后再谈不迟。如今,咱们就观望吧!对了,派去岛上的人,他们可有回信。”
夏瑶摇头:“郡主不要操之过急。”其实夏瑶不能理解温婉此举有什么意义。那些岛,最近的那岛屿离大齐的海口只有十天左右的距离。最远的也无非是半个多月。真要杀她,那点距离,有什么用。
皇后寿辰之日,温婉去了皇宫。不过,温婉是先去找的皇帝。跟着皇帝一起去的坤宁宫。众人望着走进来的两个人一愣。
皇帝身着皇帝冕服,一身明黄色的衣服。没什么可说的。因为皇帝往日里都是这么穿的。很显威仪。
站在皇帝左边的温婉,今天穿着一身粉红色锦服,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步态雍容柔美。身上首饰不多,却件件精巧,夺人眼球。一双杏眼轻波涟涟,未施粉黛,柳眉轻描,樱唇娇艳若朱。
以前总是说温婉与皇帝相似。可如今两人站在一起,却是给人截然不一样的感觉。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今天的温婉,很娇柔。
祁枫第一个看呆眼了。因为给他感觉,差距太大。完全,就不像是印象之中的表姐了(温婉自从养病以后,很少出现在公众场合。往日里祁言见了,也都是端正充满气势的模样。哪里如今日一样)。
“温婉祝皇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温婉随后送上给皇后的寿礼。温婉对皇后的态度,不亲热,也不生疏。与一般人接触,没多大区别。只是,比一般人面对皇后时多了随意,少了敬畏。
皇后还没开口说话,皇帝却是呵呵直笑:“婉儿啊,你跟朕贺寿的时候,这几年都是说这两句。今天跟皇后贺寿,怎么还是用这两句。”
温婉很想撇嘴的,不过却是恭敬地对皇帝说道:“皇帝舅舅,温婉学识有限,就知道这两句了。”温婉跟皇帝私底下很随意。但是在外人面前,却非常的守礼。不越雷池一步。
皇后笑了下。
皇帝一挥手:“好了,别装自己很委屈的样。坐吧!”说完,他自己率先坐上首位去了。
温婉眼睛一扫,这才发现太子身边不仅站了如羽,还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粉红色宫装的纤细的女子(与她撞裳了)郭氏。
郭语儿见着温婉望向她,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转而低下头去,露出白皙得让人想要咬一口的脖子。
温婉见着那样如白玉一般的脖子。才真正明白夏瑶说的话。肤如凝脂,白皙如玉。她也经常泡药浴,皮肤不自夸地说也是一等一的好。却比此女要稍逊一筹。倒不是她用的药材不好,法子不当。而是她经常运动,无事的时候见着天气晴朗,就搬着藤条,在太阳底下晒着睡觉(是经常这么干的),说尅呀天然补钙(夏瑶是不理解补啥钙,缺啥矿物质。只要温婉不做过格的事,她都不管)。
温婉再望向郭语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还有那纤细的仿佛站不稳当的模样。温婉很怀疑如羽是否克扣她,没给她吃饱饭。否则至于这么风一吹就倒的模样。温婉是最讨厌这样的女子。
温婉看了一眼坤宁宫的女人。全部都是正室,只这么一个妾室。面上露出讥讽的神情。不过,却并未再说话。
郭语儿敏感地感受着温婉的不屑与嘲讽,心里万分痛恨与仇视。温婉杀他父,还瞧不起她,这笔仇,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要回来。但是面上,她却是什么都不敢显示出来。
皇帝不知道温婉这么一会心里腹诽了那么多。只是笑着叫道:“翎元,到朕这里来。”翎元走向皇帝身边。
皇帝搂着翎元笑着跟温婉说道:“丫头,元哥儿今年也是六岁,瞧瞧,长得多结实。可比你那时候,好看多了。那时候的你,又瘦又矮又小,头发没几根还枯黄枯黄的。没想到,转眼就成大姑娘了。也要嫁人了。”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十二年过去了。
温婉苦着一张脸:“皇帝舅舅,这么多人,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那些都已经是老黄历了,就不要再提了啦!”
皇帝乐呵呵地说道“好,不提了。别让我们元哥儿也笑话你。”因为皇帝与温婉来得比较晚,这会已经是午膳了。
温婉享受着美食,不着意地发现祁枫几次望向她。眼里有着迷惑。而旁边的雨桐不小心碰见温婉的目光时,一下就躲闪开来。
雨桐是害怕。她与祁枫成亲以后,祁枫对她很好,温柔又体贴。她自从知道皇帝本意是让祁枫娶温婉的,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才没成。也因为夫妻感情很恩爱,所以她不大愿意面对温婉。总觉得有些尴尬。这次见着祁枫从开始到现在,眼睛就没离过温婉。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很怀疑,丈夫喜欢的人真的就是温婉。而不是如三皇子妃说的,只是谣传。因为很明显,祈枫眼里心里,应该都是温婉。瞧这痴迷的样(温婉吐槽:那是疑惑与不解,什么痴迷,啥眼神)。
温婉自然感觉到了雨桐看向她的眼光,有担忧,有害怕,还有着浓浓的酸涩与委屈,说不出的复杂。
温婉淡淡一笑,丝毫不在意雨桐委屈的神色。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有什么好在意的。至于心虚,那是什么东西。
三皇子妃笑得很委婉道:“温婉表妹,听六弟妹说你很喜欢喝酒。今天我特意带了桃花酿。”
皇帝见着温婉满是喜色的模样,凉凉地说道:“别忘记了你现在还在吃药,不能喝酒。”
温婉一副遗憾郁闷的模样。其实,没有皇帝的话,她今天也不会喝酒的。原因很简单,场合不对。在家喝了酒,可以撒撒酒疯。跳跳舞什么的都没问题。甚至跳脱衣舞也没关系(估计真跳了,夏瑶跟夏影得崩溃了)。跳完后,就可以爬床上睡觉去。这里不成。
这次确实是没大办,显得很寒酸。来的人,除了太子福气、二皇子夫妻、三皇子夫妻、六皇子夫妻(四皇子病死了,五皇子去外面办差了),还有一些未嫁未成年的皇子皇女。也没其他的人。连出嫁的公主都没叫过来。嫔妃也没一个过来。
温婉看着说不出的怪异。与其如此,二皇子就不该叫来。当然,温婉知道二皇子如今是跟三皇子好着呢!
用膳,是男女分席。因为温婉的开源节流的建议,一桌子留个人人,也只有十六个菜,一个汤。皇后平常也只有四个菜一个汤。
皇宫里乃至天下的人,都不知道这个建议是温婉提的,否则,非得被人咒死了。
用完餐后,三皇子妃站起来笑着道“温婉表妹,等你空闲的时候,我去你府邸游玩。一直听说你府邸里的景致是天下第一,可得让我好好观赏观赏。”
温婉自然不会拒绝,笑着道“欢迎之至。不过我最近很忙,等不忙的时候,邀请大家到院子里赏赏花,看看景。”
此时冒出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二皇子妃酸不溜秋地说着“听说郡主府遍地是黄金,三弟妹,你去的时候把我也叫上。让我也瞅瞅,开开眼界。看看遍地是黄金是什么样。”
温婉笑呵呵地说道“黄金是没有,石头倒是很多。到时候二表嫂可要带两箩筐来,搬两筐石头出去给大家看看,证明我府邸可真没金子银子。要有那本事,那我可就不是凡人,而是仙人了。不过表嫂要想看遍地是黄金,那还不简单。皇帝舅舅,你就让表嫂子去金库里看看去。哪里多的是黄金。”
二皇子妃面色一僵,二皇子的脸一下难看得不行。其他人也意味不明。这话一个接不好,会是大麻烦。
皇帝冷冷地看了一眼二皇子妃。二皇子妃吓得差点晕过去。温婉的这么一个软刀子丢出来,再无人敢挑衅温婉了。
在宴会之中,郭语儿很老实,也很乖觉。把自己的位置摆放的很正,从头到尾当自己是现成的布景,没吱一声。
等用过膳后,皇帝跟皇后坐在上面,如羽坐在旁边,雨桐也留下来了。因为她也是温婉的闺蜜嘛!
皇后慈爱着说道“温婉,你想要找个什么样的。你提了条件,舅母才好给你挑选。否则,挑选好的,你不喜欢,可不白耽误时间。”
温婉想了想道“不要白面书生,不要娘娘腔,必须充满阳刚之气,;功夫要好,能保护我;文才不说出色,至少要拿得出手;人不能迂腐,风趣的最好;长相英俊最好,要没有至少五官端正不能吓着人;做人要重情重义,要能做到一诺千金;做事要有章程;为人要诚恳,心眼要实。不能朝三暮四,不能有通房小妾。暂时就想到这么多了。”
坤宁宫里,群呆。
夏瑶心里吐槽:郡主,你确定你不是在说白世年?这些话,明显就是为白世年量身打造的。
如羽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地说道“温婉,去哪里给你找这样的人呢?也就书里戏文里才有这样的人。要按照你的标准照,可得把人愁死了也难……”
温婉毫不在意地说着“找不着就不嫁呗。一辈子不嫁,还能更舒服自在一些。不嫁……”
皇帝断然喝止住温婉的话:“胡说八道,怎么能不嫁。再胡说,抄二十遍女戒。”皇帝心里焦虑了,这个丫头最近受什么刺激了。以往温婉总跟他说以后说生两胖娃娃,跟着胖娃娃乐乐呵呵的。最近怎么老说不嫁,要出嫁当尼姑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啊!
温婉扁着嘴,不说话。
皇后和熙地说道“没想到温婉你喜欢的是阳刚男子,而不喜欢白面书生。本来我还想建议皇上给你在这科会试中寻一个好的,却没想着,你早就有了主意。”
温婉惶恐地说着“别,千万别,千万不要给我找白面书生。我已经被平家的那个人给弄怕了,看见白面书生就觉得都是靠不住的。对白面书生有阴影,而且白面书生有良心的太少了,专喜欢干些见不得人的事,还自以为自己是多么的英俊潇洒,多么的受欢迎。那种表面风流背地里下流的,我是绝对受不了的。”
皇帝的脸,当下就黑了。
“那,还真不好找。”皇后有些为难。温婉的条件看着每一项都不高,可要全都凑齐,不是一般的难,是非常非常难。
皇帝很头疼。温婉提的这些条件,不是难找,是压根就找不着。除非给她量身打造的,可这又不是做衣服。
雨桐笑着劝说道:“温婉,不能以一概全面的。读书人,有风骨的大有人在。”他爹就很有风骨。
温婉不屑地说道:“老话有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当然,我也不能以棍子打死。但是那些个书呆子,大部分都是胆小怕事之人。以往那些……恩,算了,不好的也不说了。反正我是绝对不要找书呆子的。”
皇帝听了这话,当下脸就黑了。
其他人推出去以后。祁慕见着祁枫一直没说话,面有疑惑之色。笑道:“怎么了?后悔了?后悔坚持不娶温婉了?”如果祁枫小时候对温婉上心,说不定,如今的六皇子妃就是温婉了。
祁枫摇头:“有什么后悔的。温婉表姐那么厉害,我才不敢娶呢!娶回家,我就只有听她话的份了。不过,我就觉得今天温婉表姐,有些不一样呢!”他只是觉得很神奇。为什么以往看着表姐与父皇,不管是样貌还是感觉都一样。但今天却发现,两人其实一点都不像。其实表姐长得挺好看的,跟他想象的不一样。祁枫自己闹补,可能是因为长大了的缘故吧!
祁枫脑补着。但要说后悔与遗憾,他还真也没有。今天不一样,不代表明天也不一样。而且温婉那么凶悍的,他可不敢娶。万一哪天心情不好,也给他来上几鞭子,他可不想在地上打滚求饶。这样的奇女子,他站在远处欣赏就好了。靠近?还是算了。不安全。
温婉正忙着,夏语道:“郡主,六皇子妃下了帖子,邀请郡主去枫郡王府里赏花。”
温婉摆了摆手:“告诉来人,说本宫没空。”她最近都忙死了,要在十二月之前把事情全部都弄出来。好在过年之前去温泉庄子上。哪里有闲功夫搭理会客。赏花赏鸟的。
雨桐对于温婉没来,没什么感觉。但三皇子妃一直想跟温婉打好关系,可惜,温婉却从来不办宴会,更没有给她下过一张帖子。自己邀请,也都是很忙,没空,推辞。三皇子妃都有些挫败。可惜丈夫却很是看重,很想与温婉打好关系。咳,面对这样油盐都不进的人,她是真没撤了。
祁枫会到王府,见着雨桐面色比较差,问道:“这么了?气色这么差的。谁让你受气了?”
雨桐摇头,小心地问道:“没有。王爷,那日下了帖子给温婉,本想请她来一起赏花的。温婉拒了。”
祁枫听了不在意道:“表姐就是那性子,你看她这么多年,可有赴谁家的宴会。而且,她也没时间,要打理那么大一摊子的事。不来就不来,也没什么的。你别在意。”
雨桐见着祁枫好像并不在意,装着忧心忡忡地问道:“王爷,温婉的婚事,如今父皇都发愁了。今天温婉提的那些条件,我都为她发愁。按照道温婉的要求,哪里能寻得那样的夫婿。父皇跟母后说我跟太子妃是温婉的好友,更该多上心。我正发愁得厉害。这要找到满足温婉条件的,可真难啊!”
祁枫并不知道雨桐是在试探他对温婉的态度。笑着道:“按照我的说法,你还是不要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了。天下能让我表姐看上的男人,还有胆色娶她的男人,我估计这,应该没有了。好了,这事你就别多管,交给父皇跟母后去愁了。”就温婉的性子,能被她瞧上的男子,估计真是没有了。
雨桐听见祁枫的话,楞了下后道:“王爷,温婉能干,不是挺好的。现在谁不夸温婉能干。而且温婉,也越长越漂亮了。我今天都看呆了。”
祁枫疑惑地望向雨桐,不是两人是好朋友,怎么还会不知道温婉私底下什么模样。不过祈枫没有多想,笑着道:“温婉表姐确实是越来越漂亮了。想当初,我就觉得她是按照父皇的样貌给刻出来的。不过再漂亮,估计也没几个男人敢娶。温婉表姐,太厉害了。”祁枫只要一想到温婉挥下金鞭,还有那不显露声色就控制了内宫的手段,还能调兵遣将,控制住整个京城。他心里就打颤。这谁要娶了温婉表姐,一辈子铁定得是妻奴(不得不说,你真相了)。
雨桐见着祁枫却是是没心思的模样,也就将自己这小心眼放下了。而对温婉的婚事,却是另有一番计较。
一百一十五:闻跃(上)
温婉正在考虑事。夏语走进来道“郡主,天水胡同那边得信,七夫人有了。说有一个月了。”
温婉一听到那话,立即让人送了补品过去。在心里念叨着,希望这一胎,是儿子吧。
正说着,雨桐又送了帖子过来,想要拜访温婉。温婉把帖子扔在一边道:“跟来人说,没空。忙着呢!”她确实忙得很。手头上的事情一大堆。根本没那个时间去做客。而且,雨桐那时候的眼神,虽然她是问心无愧,但是她还是很不舒服。相信雨桐也是一样。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邀请她。温婉不想去深思,觉得那是浪费时间。她可没这心思去猜测雨桐想什么。所以,拒绝时最好的。反正她从来不去参加宴会。挑不出她的错出来。
温婉这边忙着,皇帝那边宣召她入宫。温婉以为皇帝找她有什么事。慌忙进了宫。可皇帝见了,却是带着她去了闻贵妃那里。
温婉疑惑,一直等到了闻贵妃住的宫殿。见着宫殿里有一个穿着藏青纱滚边银色锦服,头束白玉发冠的男子。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此男子先给皇帝行了礼,再给温婉行礼:“郡主安好。”
温婉望着这个风流倜傥,面对她也神情坦定自若,凛凛眉目犹如山水相逢的男子。很奇怪地望向皇帝。眼里很是迷茫的模样(她要不知道这是另类的相亲,她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温婉这次出来,穿着一袭玄色的衣裳。梳了一个很简单很普通的发髻,只着了一只凤钗。
温婉的这一身衣裳穿在身上,漂亮挨不上边,但是非常显气势。站在皇帝身边,也丝毫不让人忽视(汉朝的皇帝,帝王冕服就是玄色)。温婉穿的这套衣裳,很酷。这次是特意穿过来,给皇帝瞧瞧的。看看效果怎么样,所以,也是赶巧了。
皇帝笑着道:“温婉,这是闻跃。在军中任职。”
温婉望了他一眼,笑着说了请起。
闻跃规矩地站着,垂下头的时候,望了温婉一眼。这一眼,他就能断定,温婉郡主是非常强势的女人(有时候,眼睛也会骗人的。偶们家温婉其实是温柔体贴小绵羊)。而他本性是喜欢柔弱美貌温顺的女人。再有之前的传闻,说温婉郡主宣扬娶了她,就不准许再有通房小妾。以后就得守着她过日子。闻跃其实有些不大愿意。他可不要背负一个怕老婆的名声。以后还怎么在军中抬得起头来。
闻贵妃看了一眼皇帝,皇帝微微一点头。闻贵妃热情万分地走过来道:“郡主,愣着做什么。坐,坐。”
温婉看着闻贵妃微微隆起的肚子,感叹着。皇帝舅舅的播种能力也不错啊!如今后宫的皇子接二连三地冒出来了。
温婉坐下,看着站着的闻跃。脑海里迅速翻出闻跃的资料。闻跃,男,二十六岁,正三品将军。如果不是前面有一个白世年的光辉太过强盛,大齐朝最耀眼的年轻将军就该是闻跃了。
可惜,既生瑜,何生亮。有白世年在,闻跃只能当万年老二。不过这人也算运气不错,叛乱的时候,也捞到了军功。升了两级。要不然,如今还在正四品徘徊,与白世年相差甚远。
温婉早在当年决定副帅人选的时候,就听闻了此人的大名。闻名已久,见面却是第一次。
温婉心里点评,长得英俊潇洒,特别是一双浓密的长睫毛,漂亮得不像男子该有的。温婉还真没想到,白世年是大帅哥一枚,此男外貌丝毫不逊色于白世年。就以容貌来论,可以说更胜白世年一筹。
温婉心里一比较,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此人可比白世年差多了。那微微抿起的薄薄的嘴唇,可以看出来,此人很傲气。而且温婉听老人说,嘴唇薄的且尖的人,一般都是自私自利,薄情寡义之人。白世年虽然内里有些狂妄,但样貌却是端端正正,看着可靠多了,嘴唇……
嘎……温婉脸一红,赶紧拉回自己脱线的思维。
温婉这点小小的变化,落在皇帝的眼里。皇帝眼里充满了笑意。看来温婉也有这个意向啊!当然,温婉难得娇羞一把,皇帝也少见。
皇帝问了不少闻跃的话。
温婉看着他那模样,本来就没什么想法,再见着他规规矩矩,目不斜视的的模样。再想着思月亲姐的事,温婉就对闻家的人印象非常不好。面色更是淡淡的。但不好明着扫皇帝的面子,也就安静地坐了下来听着两人说话。
皇帝问了温婉话,温婉也是以恩、恩来回应。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是敷衍。温婉这完全不在状态。
闻跃站在哪里,眼睛看也没看温婉,非常的守礼。不越雷池半步。
温婉想着,要是现在眼前站的是白世年,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态度。那家伙,眼睛铁定多瞄她两眼。想到白世年,温婉怒了努嘴。她脑子秀逗了,怎么又想到那个家伙。
皇帝见着温婉在神游,不在状态,无语。
温婉神游完了以后,就向皇帝暗示,她要走了。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哪里能在这里浪费时间。
温婉在回去的路上埋怨皇帝:“皇帝舅舅,下次再有这样的事,得提前通知我。别打我一个措手不及。再有,我可不想被人以挑剔的眼光看着,好象论斤称两。”
皇帝望着温婉道:“闻跃虽然比你大了几岁,但是样貌才学都不错。也符合你说的那些条件。你多了解了解。”
温婉心里嘟囔着,我怎么了解,不都看到了:“没兴趣。那么大年龄,也没成亲?不会也克妻的吧?”白世年那么老没娶到媳妇,是因为克妻。这个人,难道也克妻。没听说过这样的传闻啊!
皇帝笑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哪里来的那么多克妻的(皇帝也知道温婉指的是白世年)。闻跃眼界高,一直都没看上。所以才耽误到现在。舅舅觉得挺好的,而且全都符合你的要求。”
温婉想也不想道:“不感兴趣。有老话说,嘴唇薄且尖的人,都是自私自利,薄情寡义之人。我可不要找这样的丈夫。”
皇帝一愣:“这谁说的话?没凭没据,你也信?”
温婉看着边上的轻松上厚厚的一层雪,走上去踩了两脚,再转回头。皇帝看着她孩子气的行为,笑了出来。
温婉走回来后,跟皇帝道:“老话,可老话往往也非常有道理的。因为那是老人们根据无数的先例得出来的结论。皇帝舅舅,你可能没注意到。我从进去到出来,这个人只看了我两眼。第一眼打量我的样貌;第二眼送我离开。皇帝舅舅,此人的意图很明显,他内心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根本就不想娶我。他娶我,是为了闻家,是闻家要娶我,而不是他闻跃要娶我。闻家是为了家族的兴旺,想要娶我回家当摆设。我才不要嫁呢!”
皇帝笑道:“你对他都还不了解,就敢下这样的评论。我觉得闻跃挺不错的。符合你所有的要求。”
温婉收敛了笑容:“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而且,闻家想要娶我,大有深意。闻家第二代没一个出彩的人,都是靠着祖宗的荫庇。第三代,只有一个闻跃比较出彩。可能闻大将军就因为只有这么一个出色的接班人,所以容不得他出事。本来按照闻跃的资质,是与白世年不相上下的。可惜,闻大将军做错了一个决定。”
皇帝挺有兴趣的:“做错了什么决定?”
温婉摇头,有些惋惜,望着蓝蓝的天空:“舅舅,你有听说过幼鹰是如何成长为雄鹰的吗?”
皇帝点头,不明白这个话题与闻跃扯上一起了。
温婉笑道:“一只幼鹰出生没多久,就要经受母鹰残酷的训练。在母鹰的训练下,幼鹰没多久就能独自飞翔,但这只是第一步,因为这种飞翔只比爬行好一点,幼鹰需要成百上千次的训练,否则,就不能获得母鹰口中的食物。第二步,母鹰把幼鹰带到高处,或树梢或悬崖上,然后把它们摔下去,有的幼鹰因胆怯而被母鹰活活摔死。第三步,那些被母鹰推下悬崖而能胜利飞翔的幼鹰将面临着最后的,也是最关键、最艰难的考验,它们翅膀中大部分的骨骼会被母鹰折断,然后再次从高处推下……”
皇帝明白了温婉的意思。
温婉继续说道:“雄鹰,是要经过残酷的近乎变态的训练,才能成长为天上翱翔的雄鹰。如果闻大将军当年不是将闻跃放到西郊营,而且直接放到沿海,与白世年一般在沿海抗击倭寇。如今大齐,就该是闻白双将军齐名天下。闻跃没有经历过厮杀,他如今的高位,是来自家族的荫庇。起点一样,走的路不同,将来的成就也就不一样。”
皇帝倒不知道,温婉还有这么一番别样的见解。皇帝笑道:“闻跃,也只是比白世年稍逊色一些。在大齐,也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哪里就让你说得这么无能。”
一百一十六:闻跃(下)
温婉摇着头,淡淡地说道:“皇帝舅舅,母鹰“残忍变态”地折断幼鹰翅膀中的大部分骨骼,母鹰的残忍不是它不爱幼鹰,而是她知道,只有这么做,幼鹰未来才能在广袤的天空中自由地翱翔。只有经过这些残忍变态的训练,才能成长为凶猛的傲视苍穹的雄鹰,也才能飞得更高,更远。闻家对闻跃太过在乎,只温和的让闻跃成长。也许,闻家的做法是志在守成,而不是开拓。可因为如此,闻跃的名声远远逊色于白世年。这也才造成了天下人只知道白世年,不知道闻跃。因为白世年的名声,是一战一战从血海里拼出来的。而闻跃,我知道这个人,却不知道他打过什么仗。只知道,他升迁得很快。”
皇帝听了,很是意外:“你怎么对闻跃这么了解?”莫非这个丫头,之前就关注过闻跃。这可就稀罕了,还有温婉关注的男子。
温婉点头:“恩,当初皇帝外公本来考虑了让白世年去边关的。可因为我遇险,在我命悬一刻全京城戒严之时。白世年却欢天喜地娶妻,皇帝外公认为他对天家无敬畏之心,生有反骨。有意点闻跃。”
这事皇帝是知道的:“当时你替白世年说了好话。为什么会替白世年说情?”皇帝有些好奇,温婉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涉及朝政,更是不逼着她说,就绝对不会说一字。这几年,皇帝是深有体会温婉的固执。为什么会替白世年破例。
温婉心里暗暗道,那是因为我当时要驱除他,躲着他。哪里知道,却造成如今艰难的局面。咳,都是自找的。温婉心里郁闷,面上不显:“皇帝外公当时是因为我的事生气。其实,白世年少年成名,狂妄肯定有的。但是说到不敬天家,有反骨,就太过了。至于成亲嘛,他总克妻,难得有高僧批了这么一个吉祥日,也挺可怜的,应该体谅。也因为如此,我当时对两人有过比较,我觉得白世年比闻跃合适。也因为如此,我当时劝说皇帝外公不能因为我,而迁怒于此人。”
皇帝笑道:“就凭这些,你不怕自己做出错误的决定。”如果这样还说得通,这个丫头,最是心软不过的。
温婉斩钉截铁地说道:“不会。因为我当时听夏影说,闻跃没受过一次重伤。就是之前那次叛乱,他立下过很大功劳,我都没听到过他受伤的消息(闻跃吐血:那是我武功高,别打伤不着我)。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但是我认为,一个没经历过鲜血洗礼的将军,不算真正的将军。而且,我当时听闻过他的一些事迹,说他打杀过不少的人。我认为这个人比较浮躁。不沉稳,不适合边关复杂的形势。”
皇帝乐呵呵地说道:“温婉,你对白世年,也很尊崇了?”
温婉露出一种很纠结,又很郁闷,极为复杂的表情。一眨眼,温婉就恢复正常了,摇头道:“我在六岁就听到过白世年克妻的传闻。听了这么多年,听了这么多年,耳朵都要气茧子了。说起来,我身边的一个丫鬟倒是对他推崇备至。每次都在我面前囔囔上半个时辰。要不是白世年在边关,我都想把她送给白世年当使唤丫头,也了了她那一番尊崇之心。”
皇帝看着温婉怪异的面色,心里有疑惑。有些纳闷地问道:“你好像对白世年有芥蒂?”
温婉面色一僵,赶紧摇头道:“没有。我跟他有什么芥蒂。”温婉立即换了话题:“皇帝舅舅,再有下次,一定要提前通知我。你看我今天穿的,要是知道,我就穿漂亮一点过来了。”
皇帝听了这话,哈哈大笑:“你不是说,你没看上闻跃吗?穿得漂亮不漂亮又有什么关系呢?”
温婉翘着嘴巴道:“我可不想传扬出去,说我是丑女。”
皇帝想着温婉刚才的话,突然说道:“温婉,小七今年十五岁。小七性子好,也喜静。我觉得挺好的。跟你挺般配的,你看如何?”
温婉头上一群乌鸦飞过。对于这位七表弟,温婉一向忽视之。为什么呢?因为七表弟燕祈简,太没存在感了。
皇帝成年的七位皇子之中。太子祈言、二皇子祈基,三皇子祈慕、五皇子祈慕,六皇子祈枫,温婉都也见过多次。连四皇子祁参这个病秧子温婉都见过几次。唯有这个七表弟,温婉只见过一次。就是在先皇驾崩的时候见过。七皇子燕祈简,对温婉来说,只是一个符号。
七皇子燕祈简的母亲,是郑王府里的一个婢女,据说长得很娇艳,具体啥情况温婉没了解,反正生了祈简后血崩而死。
祈简样貌性子都没像着皇帝,也没像着他娘。样貌普通,文采也不出众,啥特长都没有。就是人堆里找不出来的那种。虽然因为皇帝登基为帝了,他也荣升为七皇子,地位也算高了,但是也相当于一个隐形人。与温婉,那就是鲜明的对比。温婉之所以知道这些,还是夏瑶告诉她的。
皇帝想这样的想法,是被温婉刚才说的那些话给出动了。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如果按照温婉的法子,教导处来的孩子肯定聪明又伶俐。到时候,也后继有人了。
温婉纳闷了,皇帝舅舅怎么会想起祈简表弟呢。不过温婉当下拒绝:“不成,只要是表兄弟,都不成。”
皇帝见着温婉这么大反应“为什么?”
温婉把那套近亲不能成亲的说法搬出来了。叽里呱啦说了好半天。说得皇帝半信半疑。虽然对温婉的说法不大相信,但是见温婉这么大的反应,连孩子生下来可能不正常(畸形)或者智力不高啥的都给倒豆子一样冒出来。皇帝立即放弃了这个想法。
温婉不忌讳,他还忌讳呢!
皇帝见到温婉很纠结的模样:“怎么了?”
温婉立即摇头:“没事,只是在想。闻跃这么多年,为什么没找媳妇?眼光那得有多高啊!”
皇帝其实很想说,我就担心你也这样,将来嫁不出去。男人晚些,也可以的。反正可以娶自己小的。女人错过了最好的年华,就算用权势逼迫,也嫁不到可心的丈夫。
皇帝很忧愁。
闻贵妃等皇帝与温婉走后,小心地问着闻跃:“怎么样?”
闻跃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娘娘,你该去问温婉郡主怎么样?而不是问我怎么样。那模样,没说也告诉你答案了。”
闻跃确实不大愿意娶温婉。他爷爷闻大将军一跟他说这个事,他就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的。奈何家里都希望他娶温婉郡主。他爷爷甚至语出威胁。他也只好勉为其难来见一见。
如今见了,长相只能算清秀,可眼里的傲气,全身的气势,除了皇上,无人能及。真娶了温婉,以后就只有被压的份了。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要被女人压,让他怎么挺胸抬头。虽然心里不愿意娶,但他又不蠢,就算不愿意不想娶,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表露出来。
如温婉所说,闻跃其实都不逊色与白世年。两个人的起步是一样的。但是,两个人走的路线却是截然相反。
当初白世年本来也可以凭借家中的关系进军营的。但是他没有走寻常世家子走的路。他自己要求去考的武试,中了武状元才去的沿海。然后求了皇帝跑到沿海去了,直接加入抗击倭寇的大军之中。在沿海,经常跟倭寇打仗。在哪里得随时面对死亡。白世年的名声,也如温婉所说,都是真刀真枪,风里来雨里去,血海里拼出来的。
闻跃却是没去考武试,他是凭借闻家的关系直接进了军营。虽然磨练得也算早,但是周围的人对因为他的身份,对他多了纵容,忍让。这样,自然也就少了压制。
可以说,白世年事靠着自己的真本事,从底层一步一步爬上去的。他唯一与别的士兵的区别在于起点较比别人高(武状元,在皇帝那里挂了号的,起点肯定要高),而且他后台硬,不会有人敢抢夺瞒报他的军功。而闻跃却是在温室里,在闻家的庇护下到现在。中间没受过压制、诬陷、迫害,没有经历过几番死亡。所以,闻跃比白世年少了一份隐忍之心,多了一份浮躁。
闻贵妃有些觉得可惜:“你刚才就该积极主动一些。你那疏远的模样,温婉郡主一看就不甚满意。”
闻跃面上恭敬地表示,自己在军营里已经习惯,不大会跟姑娘打交道。所以,可能郡主也因此不中意吧!
闻贵妃见到闻跃恭敬的神色,面色稍缓和:“皇上也没明显拒绝,我再探探皇上的口风。”
闻跃点头。其实闻跃对温婉刚才的无视,心里很郁闷。因为温婉无视的眼神,他在另外一个人眼里看到过。想起那个人,闻跃就郁闷了。这辈子都忘记不了那个人,事事都压他一头。难道一辈子,就要被那个人压一筹?却没想到,今天竟然从一个女人眼里看到这样的眼神。真是让他不能不郁闷啊!
闻贵妃等闻跃走后,挺了腰坐下了。面露失望。她说是这么说,但是看着温婉的态度,她也知道希望不大。
一百一十七:戒心
一百一十七:戒心(上)
温婉坐在温暖如春天的马车里,吃着香喷喷的糕点,喝着参茶。半点不提闻跃。那一脸畅快舒适的模样,看得旁边的人都是食欲大振。温婉在吃上面,那是挑剔得无与伦比。也因为如此,郡主府里的厨师,可以媲美御膳房的首席厨师。身边的人,全部受益。
夏影见着温婉悠闲不在意:“郡主,我觉得,那闻将军还不错的。郡主,真不考虑。”
温婉将手里的掐丝珐琅窑汝碟子里的糕点端到两人面前,两人每人取了一块。温婉也不是小气的人,只要她有的,两人都有。把碟子收回去。放在桌子上:“夏影,你可真没眼光。那男人,你也看得上?”
夏影愕然:“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
夏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温婉。
温婉当是没看见这眼神,哼了一声,好像在说好不好跟她没毛线关系。老神在在地握着手里的养生茶,慢慢地喝着。其实心里,却是不自觉地拿了闻跃与白世年比。恩,夏瑶说得还真是对了,这闻跃跟白世年比,至少白世年看着比他可靠多了。白世年当初见她,可没这样的神色。就算第一次,人家眼里也都是尊敬之色。没跟闻跃一副老子不错,你嫁我是你的福气的模样(这完全就是偏见)。
这么一相比,白世年确实好了数倍不止。温婉嘀咕着,只希望那家伙,别让自己失望。
夏影却是摇头:“白世年克妻,而且还纳妾了。”一句话,把夏给噎回去了。
夏瑶气闷。
温婉面上挂满了笑容。笑得很是畅意。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夏瑶在夏影面前吃瘪。
夏影接着说道:“其实,要说,这闻跃确实不如白将军。瞧瞧白将军多深情。为着发妻守三年,还扬名再不娶妻了。为了还恩情,这才勉强被逼纳妾。白夫人,福气薄了些。要不然,该是让全天下女子都羡慕了。福份不够,当不得白将军的深情厚意。”
温婉听了这话,使劲咳嗽。夏瑶轻轻地帮着温婉顺气,笑着说道:“郡主,不比不知道,只有比过才知道的。”
温婉顺了气后,立即恢复正常。吹着古瓷杯里的茶,小抿了一口,靠着车厢。立即转移话题:“闻跃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娶妻?我好像没听说过他克妻的传闻。”白世年事因为克妻,加上她的原因。才拖了这么多年。闻跃这样一位世家子为什么也没成亲。这可就让人怪异了。
夏瑶也表示不理解:“听说,他一定要找到一位绝世美人才愿意娶的。”这也是夏瑶不发表意见的原因。
温婉纳闷了:“闻家就不管?”
夏瑶摇头:“具体原因也不清楚。”
温婉笑得很是开心:“这怎么感觉有点怄气呢?跟谁在较劲?跟白世年?为什么?”万年老二,一般都是很有怨念的。对此,温婉很能理解的。
夏瑶笑得倒是很诡异:“听说,当年闻将军也是李姑娘的爱慕者。可惜,李姑娘却是喜欢上了白世年。可白世年却偏偏对她的心上人不屑一顾。让他憋着一口气。现在白世年又纳了边关第一美人为妾,他更是不舒坦了。如今白世年深情厚意对着他夫人。估计在想着,白世年的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再娶亲超白世年一截?”
温婉愕然:“这是入了魔障了?”怨念成这个样子了。
夏瑶表示不知道:“闻跃几次想皇上请求去边关,皇帝都没答应。皇帝估计也看出来了,不会让他去边关的。”
温婉抿着嘴巴笑。皇帝向来以军国大事为第一要务,皇帝还想灭了满清鞑子呢,岂会让边关出现这样的内斗。
夏瑶见着温婉这样无动于衷,心里真的很奇怪。为什么人人都赞扬白将军英俊潇洒,情深似海,是个女人看了都感动。连夏影都赞叹了。为什么他们郡主你这个奇疤拼命往外推呢。
夏影也点头接了话:“郡主,其实这闻跃,有两个的贴身丫鬟。听说是绝色。”
温婉怒瞪了眼睛:“知道有女人,这么不早说。还上赶着介绍做什么?谁给介绍的。闻贵妃?这个女人打的什么主意?”
夏瑶笑了下:“打的什么主意还不清楚。把郡主娶回家,相当于迎了财神回去。闻贵妃说不定还能攀爬上皇贵妃的位置。闻家娶回郡主回去,可就赚大发了。”
温婉抿了抿嘴。可不,外面的人都知道她年收入上千万。虽然说基本如了皇帝的内务府。但是,如很多人所想,她指甲随便漏一点,就够她们一年的嚼用,这个绝对不是夸张。如今真真与梅儿开的香料行就是例子。每个月,也有上千两的收益。温婉郁闷了。财神郡主,财神郡主可不是个好的名号。
夏影识趣地不再说话。其实在她看来,只要郡主答应了,这两个绝色丫鬟,闻家自然也就会妥善处理好的。不过,温婉对于挑选的人身边不能有通房小妾这点,她很不能理解。之前有,打发了不就成了。
夏瑶见着温婉没声响:“郡主,有些东西,错过,就再没有了。”夏瑶意有所指。只要郡主愿意松口。这就是一段锦绣良缘。可惜,温婉就是不松口。夏瑶有时候真看不懂得温婉。
温婉眨巴了眼睛,却是没在接口。面上无表情,脑海里却是不期然回想着白世年长什么样。好像挺帅的。比闻跃帅气多了。不过,温婉的自控能力非常好。很快就把这些念头甩开。眯着眼睛养神。
夏瑶见着温婉靠在枕头上养神。郁闷了。郡主性子里的固执,她只能叹息。这么让郡主认定的事情改变一下这么难呢!咳,除非,让白世年亲自跟郡主说。才有可能。可惜,边关的将领,要会京城。哪里这么容易。
温婉回到郡主府,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平静地等用过膳食,进了书房。书房一般没她吩咐是不许人进来的。温婉坐在贵妃椅上,一个人在书房,陷入了沉思。
今天这一通行为,她疑惑皇帝到底是真放心,还是一种试探。试探她,还是用她来试探闻家。闻家是百年望族,虽然如今有些青黄不接,但是闻家在军队里还是有些势力。如今皇帝安插了不少自己的心腹在军中,掌握军权。但是,闻家的势力仍然不可小觑。
温婉自己都没察觉,她在不知觉之中,也患上了很重的疑心病。只不过,皇帝疑心的是朝臣。而她不放心的是皇帝。因为温婉见识到皇帝对子女的冷漠,对宫妃的无情。她虽然知道自己是一个特殊的例子。但是正因为特殊,才更要小心翼翼。一旦觉得自己特殊,失去了该有的警惕之心,估计她离死也不远了。
当然,温婉也不否认,皇帝有可能是真心希望她嫁到闻家,为她寻求一个好的归宿。但是她却不敢掉以轻心。如今形势大好,自然样样顺从。可如果一旦挑拨了皇帝那根敏感多疑的神经,就是灾难临头。
温婉让夏影去搜集闻家,特别是闻跃的资料。她要从中细细品味。皇帝本意就不希望她嫁入武将世家,这次完全就是一次试探。还是,皇帝真对她放心。
如果对她真的这么放心的话,可以提前让白世年回京城一趟。可若不是,还需要寻找合适的机会。温婉微微叹气,她真的很希望,皇帝是真心的,她是多心的,是她错了。是她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这样,她也能轻松一些。
温婉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
没半天,宫里大大小小的嫔妃,都知道了温婉与闻跃见过。温婉知道这是变相的相亲,其他人自然也知道。
这个消息一传出去,皇后首先给惊吓住了,温婉如果嫁到闻家,对闻贵妃来说那就是如虎添翼。可对于她与太子一派系来说,却是极其危险的。要是温婉倒向了闻家,她与太子,都危险之极。
戚贵妃也担心了,万一真成了。闻贵妃得了温婉郡主的助益,到时候说动皇上,赐封她为皇贵妃。可就生生爬到自己头上。而且还对闻家助益良多。
不要怪这些人多想。实在皇帝对温婉百依百顺,让这些宫妃都有心理阴影了。
得,这下,宫里的娘娘迅速传话回去,务必要搜寻出品德贵重,才貌双全,拿得出手的儿郎出来。于是,京城里八方出动。世家历掂量着,自己加的儿郎是否合适。
温婉很快听到了风声。感叹自己成了大肥肉,人人都想来咬一口。可惜,她不是大肥肉,她是一只凤凰,翱翔云端的凤凰。可不是别人想咬一口就咬得着的。别没咬着,自己惹了一身骚。
闻贵妃几次邀请温婉。温婉将请帖束之高阁。
温婉想着皇帝此举到底是何意义。是否真对她嫁入将门无异议。因为按照温婉的说法,闻家是武将世家。虽然现在在走下坡路。但是受死的骆驼比马大。真要娶她回去,闻家得了她的助力,对皇家来说,也是存了很大的风险。
皇帝舅舅,对她放心,到这个地步吗?
没几天,夏影就将搜集到的资料给了温婉。温婉将得到的资料细细推敲,最后放下资料。站了起来。透过窗户,看着外面乌黑黑的天,这样的天,该下雨了吧!
一下雨就要变凉,天气也会变凉。也该要加衣服了。要不,会冷。如今,她就已经感觉到了寒冷。
温婉此时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感觉去评论刚才看完的资料。她只知道,她真的不愿意用恶意去揣测皇帝的。但是,看完闻跃的这些详细的资料,温婉觉得,恩,很郁闷。
闻跃虽然没有成亲。但闻跃与白世年不一样。按照夏瑶的说法,白世年也有过女人,但是好像因为一些常人能理解的原因。温婉听八卦也没听到白世年好美色(温婉自动将白世年惦念小狐狸与青儿屏蔽)。闻跃却不一样,闻跃如一般的世家子,从十五岁就有通房丫鬟,这些年身边的女人就没断过。夏影说的两个绝色丫鬟,那真是往小的里说。不说外面的女人,单就房里的女人就有一打。而且这些女人还有一个特点,个个都是貌美如花。只不过这些女子,前些日子全部被打发了。只留两个绝色的丫鬟伺候着。
温婉嗤之以鼻。什么两个丫鬟贴身伺候着,百分百是暖床的。从这些资料里,温婉得出一个结论,闻跃好色,而且,性/欲很强。这个夏影倒是没说。只是问哇从留下的两个丫鬟可以断定。否则,留一个就可以了,留两个岂不是太招眼了。
温婉对皇帝说嘴唇薄的且尖的人,都是自私自利,薄情寡义的人。只是对此有所感。并不就认为闻跃就是这样的人。但是根据资料所得,闻跃还弄死过自己的庶弟。具体情况,资料上没有。
除此之外,根据给过的资料分析,这个人还刚愎自用。在军中,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反抗他的意思。好吧,这个在军中,将帅一般都是说一不二,因为他们的命令就是军令。温婉就不质疑了。
但是根据这些事情,温婉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不说闻家吧,闻跃绝对是一个渣。嫁给这样的男人,她一直有这样的尊荣倒还好。万一将来出啥事,闻跃绝对是第一次拿了绳子勒死她的,划清界限。反正闻家杀妻也不是第一次。
温婉叫来了夏瑶:“你去查查。我就不相信。他那么风流好色。这都十多年了,就没留下过孩子。哪里有这么干净。”
温婉的意思,最好不要让皇帝知道。反正也只是小事,夏瑶表示,尽量吧。想要让皇上不知道,有些难度。
皇帝听到温婉在查闻跃,有些奇怪:“你不是说,闻跃不合适。怎么,又有兴趣了?”
温婉努了努嘴:“如舅舅所说,闻跃都挺符合我提的条件(这绝对是违心之话),所以有些心动。就让夏影去查查了。”
皇帝笑着问道:“如何了?”
温婉摇头:“不行。其他不说,首先离得远,就是个大问题。”
皇帝乐呵呵地说道:“这有何难,调他回京城述职就成了。这样,也不用夫妻分离。”
好吧,温婉觉得自己的试探很可耻。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闻跃是一个很大男人主义的人,而且,很好色。我觉得不可取。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要。皇帝舅舅,你觉得呢?”
皇帝也是男人,好色乃是男人的本性。皇帝觉得觉得没关系了。但是温婉对这个很敏感,他也不好跟温婉讨论这个话题:“你是尊贵郡主,他要敢不敬你,尽可让他屈服。不过,我也料他没这个胆子。”
温婉愕然:“皇帝舅舅,我是要找个跟我白头到老,琴瑟和弦的丈夫!可不是找个跟自己一较长短的男人,天天在家拼谁气焰高。我就算用身份压倒了他,两人也只会相敬如冰,不说成仇家,至少冤家是肯定的。”
皇帝咳嗽了一下,咳,姑娘家家的,什么话都能往外蹦。皇帝对于温婉这点,实在是无语。这就是没女性长辈好好教导的后遗症啊:“温婉,如今你身处这个位置,想要寻找到一个,恩,完全符合你所有要求的男人,是不可能的。差不多就可以了。”这是皇帝最真实的想法。温婉的条件,恩,他是自问找不到的。
温婉皱着眉头“不要。这么多的缺点,我一分析出来,头就大了。我才不要找这样的呢!”
皇帝见温婉这么反感闻跃,笑道:“你要觉得他不好,我们再找过。不一定就要纠缠在闻跃身上。”
温婉点头。
没下两天,皇帝又让人送了十来个人的资料拿过来,让温婉自己筛选。本来还想让温婉再进宫自己看看,不过温婉拒绝了。说要先看过资料,再去看人。
温婉看着这些名单,有一阵的恍惚。这些名单,要不就是没落的世家子弟,要不就是文官的子嗣。名单里面,没有出一个是出生武将世家的儿郎。而温婉的要求,其实更偏向于武将家的子弟。
温婉想着白世年的话。再想着闻跃的情况。她这个人有洁癖,皇帝最清楚不过。以皇帝对她的了解,真说了闻跃。夫妻感情不合那绝对是可以预见的。夫妻感情都不合,她又怎么会成为闻跃的助力。不成阻力就不错了。
温婉豁地站了起来。对,阻力。她如果真嫁给了闻跃,就算夫妻相处融洽,也一样会成为阻力。闻跃本就不是实打实的靠军功升上来的。如今的高位,有一半是靠着家族的荫庇。她都知道的事,皇帝这么会不知道。若是闻跃真娶了自己,调回京城。到时候肯定让人眼红。以前被压制的事情一定会翻出来。一旦这些事情扒拉出去,闻跃的仕途,也就此终结了。对于一个三十不到的男人,这样打击,无疑是致命的。男弱女强,以闻跃的性子,要是能容忍才奇怪。以她的性子,定然也容忍不了这样的男人。夫妻一定会走向陌路。
温婉打了一个冷颤。她真心的不愿意用恶意的态度去揣测皇帝的本意。但是,如果不是,为的什么。皇帝对她的了解,不逊色于夏瑶。又怎么可能预测不到将来的事情。
温婉一直安慰自己,只是自己多想。皇帝只是让她见见闻跃。毕竟条件是她自己提出来的。皇帝也是按照她的条件选挑选出闻跃。她没答应,皇帝也没逼迫。也很尊重她的意见。
温婉告诫自己,以后行事更得小心。对自己的那个心思,必须更加的小心谨慎。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小心驶得万年船。
温婉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直接让皇帝外公赐婚呢!哪里还要她现在这样忧虑。不过温婉很快甩脱了这个想法。如果赐婚了,危险系数反而会更高。还不若这样,众人都不知道,才更好谋划。咳,温婉觉得自己就是找虐的。当年燕祈轩,如今白世年。
想到燕祈轩,温婉郁闷了。白世年可千万别跟燕祈轩一样,等她差不多谋划成功,眼见一切都好了,也给她当头来一棒。那她可就是最悲催的人了。
温婉本来还想着,要是皇帝真不介意她找一个将军,她就稍微透露出自己的心思。如今这么一琢磨,温婉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咳,将来如何,看天意。也看白世年的毅力了。反正,我努力过,不让自己落一个遗憾就是了。”
既然决定了,样子还是要做的。温婉让冬青去查皇帝给的候选人的底细。竟然查清楚一些。
冬青心目中的郡马,那是举世无双的白大将军。这么能让那个这些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跳骚娶走郡主。于是,冬青下了决心,发挥了她最大的潜力。挖地三尺把这些人查了个清楚明白。
温婉看着冬青查到的资料,连这些侯选人三岁调戏婢女,五岁占小姑娘便宜这些年代久远的都被她挖出来。温婉汗颜。冬青强悍,真的太强悍了。
温婉看着冬青又在那喋喋不休地说着白世年如何英勇,如何痴情,是一个绝对靠得住的男人。
温婉神神在在说道:“既然你这么推崇他。我休书一封,把你举荐给他。看在我救过他命的份,这个薄面他一定会给的。你觉得如何。”
冬青当下收了话,目光炯炯地说道:“郡主,郡主,你怎么就不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呢……”
温婉笑着说道:“别耍宝了。也别异想天开了。不说我不答应。单就任白大将军再不娶妻,你也好意思跟我提。你不会打算让我去做妾吧?若我真被你鼓动,起了这个念头,皇帝舅舅铁定把你活剐了。”
冬青当下也不在说话了。
夏瑶给了温婉答复。经过一番查询。闻跃,真的有一个私生子。只不过很隐蔽,这次要不是温婉特别吩咐,花费巨大,肯定不会知道。这个私生子,今年六岁,母不详。天资很好,被放在闻跃的兄弟名下。
温婉面露嘲笑。这样的货色,也拿来哄她。还真是可笑呢!
一百一十九:税改
温婉不知道白世年那么多纠结。她这会在温泉庄子上,筹谋着,该怎么过一个与众不同的新年呢!
真真知道温婉又将一个人在温泉庄子上过年后,很难过“你说温婉怎么每天一到过年,她就跑到庄子上去了。一个人在庄子上,孤零零的,多可怜。”
“太医说,多泡温泉对她身体早日恢复有好处。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你不也是在庄子上养了一年把身子骨养好的吗?”尚堂也是觉得不好,但是也确实是没办法。而且,如今两家在律法上也没关系了。更该多多走动才好呢!
“咳,可怜的温婉。你是不知道,之前,我握着她的手,那手冰凉的。之前,她到了这时节,那手都是滚烫滚烫的。虽太医说只要调养好,再过个一两年就能痊愈,可是再过两年温婉都快二十了。皇上也真是的,那里能让她这么劳累。温婉明明身子不好,还管那么多事做什么。累着的。”真真半是抱怨半是怜惜。
“这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最近怎么样,还有没有捣腾的厉害。”尚堂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就转到真真最感兴趣的话题上,她的肚子。尚堂自己都有知觉,这个应该是个儿子。跟以往的三个孩子,都不一样呢!
“这两天倒是乖了些。这胎怀相跟之前的三个都不一样。我还吃着最不喜欢吃的酸东西的。都说酸儿辣女,这胎肯定是个儿子。”真真摸着自己的肚子,充满母爱地说着。
“儿子女儿我都喜欢,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尚堂怕她有心里负担,忙半哄半劝着。尚堂内心也希望这是个儿子,这样,他就有嫡子了。就不会被人说成没儿子了,老受些冷嘲热讽。
“我知道你跟温婉都担心。你放心,我没有多想的。这事都是命中注定的事。对了,公爹那边怎么样了?”真真在平向熙受苦的那段时间,一直在庄子上养身体。虽然他当时知道情况,但是也充耳不闻。
尚堂听见真真说到平向熙,有些不自在地说道“没什么,还是如之前那样。这些琐事都交给我,你安心养胎就是。”平向熙想见温婉一面,可是又不敢去见着。见着他,就念叨着温婉不容易。让他多帮衬着些。尚堂腹诽,温婉哪里需要他帮衬。他不要去找温婉就不错了。
温婉泡在温泉里,舒展着双手,真舒服啊!她在这里,跟京城是没法比了,但清净啊。这里比京城里麻烦少很多。不用拜这家去那家。不用听到大家说她年纪大了,该嫁了。
“郡主,京城来报。”温婉无奈地接过来,一看,又是催着回京城的。要不是像催命鬼一样的信件,温婉打算到五月再回去。在这里多舒服,那日子,过得真如神仙一般。
温婉只得下命令“让他们准备好行李,明天就回去。”第二天老实地回京城。再不回去,皇帝会派侍卫逮她回去。到时候就难看了。还是装乖些才好。不过,一回到京城,就没现在这么好的日子了。
果然,一回到京城,皇帝就问,向户部要了那么多资料,总是要给点回应不是。就算慢功出细活,也不待这么慢的。
温婉拿了自己这几个月捣鼓的章程给皇帝看,明确申明,只是自己一些粗浅的看法。不管有什么事,跟自己无关。
也就用了一些现代的防腐措施。如把收税的流程化为两个部分,一个部门管帐,一个部门收钱;再设立一个监督机构。应该会有所收敛,有些成效。
另外,赋税这一块,温婉根据现代的一些理念结合实际,提出了自己的一些建议与措施。重头戏在于农业税,温婉直指弊端。为什么勋贵与官宦就不用交赋税。这样下去,皇帝如今收回了多少的田地,过两年又得出去。最好的法子,就是进行改革。把人头税,改为田产税。不管他什么的勋贵与官宦,还是平头百姓,全部按照田产来征税。
皇帝一看面色就凝重起来。这要实施开来,必将得罪天下的读书人。弄不好,还得引发动乱的。但温婉提出的法子,却是治根的。比他治标的法子,强多了去。
温婉听了皇帝的顾虑,笑呵呵地说道:“急什么?慢慢来,当年的商税现在不也征收上来。舅舅要担心这个,可以现在发布公告,以后的进士、举人所免除的赋税只在一定的范围之内。不能越了这个数。至于勋贵,除了规定的祭祀的田产,其他的,渐渐的都要征税。潜移默化地来,就不会有很大的反弹。当然,这可能得二十年三十年才能转变。就看舅舅选择用哪种呢!”
皇帝笑道:“那你说哪种好?”
温婉想也不想道:“自然是后一种好了。否则舅舅铁定要背负骂名。这天下的读者说,虽然说手无缚鸡之力,但笔秆子厉害。如果直接用高压政策,必定会有强烈的反弹。慢慢的让人接受,虽然效果慢了些,但却对皇帝舅舅你的名声不大妨碍。而且,等开通了海禁,朝廷的赋税也会打幅度提升。所以,暂时还是不急。”接康熙的那啥皇帝,就是因为用了高压政策实行摊丁入亩,百姓得利了,却也得罪了天下的读书人。弄得名声很差。虽然功绩显著,但骂名一样多。
皇帝觉得这个法子,确实很好。而且海边的贸易,他已经下了圣旨,颁布了开通海边贸易。以后,赋税,温婉的利润,坐收两份钱。
皇帝接着温婉了,该如何改变如今军队作战不利。
温婉瞠目结舌,皇帝以为她是全能的,立即摆了张苦脸道“皇帝舅舅,你别再把我当牛使了。我对赋税这一块愿意钻研,那是因为谈的都是钱。你让我去研究为何与满清作战不利的原因,那就相当于对牛弹琴,我是一窍不通。皇帝舅舅,那些你该比我更清楚。问我,你别为难我了。”
“摆着这么一张脸给谁看呢,看看舅舅,天天忙得叫脚不着地,你就忍心。”皇帝知道感情牌对温婉最有用,可温婉就不接话。拜托,这个东西她真的不懂。
温婉乐呵呵地说道“那我天天做好吃的,给皇帝舅舅你补补。”两人又谈了一会。皇帝说了一下政务。温婉在边上听,听完后,再随意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有些想法有用,有些想法也无用。不过,皇帝却是很喜欢与温婉谈话。因为温婉是有什么说什么。经常说着说着,就让他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临了,温婉想起来道:“对了,皇帝舅舅。我虽然对军政不大了解。不过我有个建议。你可以将巧匠集中起来,多制作一些火铳、火枪等杀伤力较强的武器。还有啊,我们现在的武器太落后了,得改进。要不然,一直停滞不前,到时候被别人占了先机。我们可得吃大亏了。”武器改进了,打胜仗的机会也会更好一些。
皇帝的眼光与见识比温婉强多了,温婉是占了几千年文化积累的便宜。温婉这么一说,皇帝自然就知道一旦武器比别人落后,得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所以,温婉的这话,也被他放在了心里。等条件时机都成熟,是得让兵部着重研究新武器。恩,火铳、火枪这些,可以多制作一些。正好,可以挤点钱出来。
温婉见皇帝记在心里,微微一笑。皇帝很是慈爱地摸了下温婉的脑袋,温婉露出一张苦脸。一般被人摸脑袋,证明还没长大。她今年都十八了呀!天天催着相亲,说她没长大。如今又把她当成小孩,弄得哪般啊!
吏部尚书求见。皇帝又忙公务去了。温婉回永宁宫,补觉去了。坐了一天的马车,骨头都散架了。
皇帝忙完,两人散步后对亦了一盘,杀得天昏地暗,很是尽兴。才饶过温婉。温婉当天就宿在了皇宫。
第二天,真真挺着个大肚子来见温婉。把温婉急得哟,赶紧让人搀扶着坐好。
“不是让人回话,等我过两天不忙的时候就去看你,你急什么呢!真是。?大着这么大个肚子,跑这里来做什么。万一有个好歹,我可就得到菩萨面前请罪了。”温婉看了真真那个大肚子,心里发虚。
“哪里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不就多走两步路。身边那么多丫鬟婆子,哪里就会出什么事。”真真笑着说道。可能是怀孕的原因。脸圆了一圈,手胖得跟冬瓜一样粗。看上去,真正的珠圆玉润。
“你可得悠着点,别吃太多,要是肚子太大,到时候生起来就会很麻烦的。”温婉看着她的大肚子,明显比之前的三个要大。
“呵呵,你放心,都生了三了,有经验了。太医说了,这胎是个儿子。”真真春风满面。
“老天保佑,终于是个儿子了。以后有了儿子,可就不要再七想八想,好好养着身体。要再生也得也歇息几年。”温婉听了这话,心也放下了。是儿子就好,可千万别再折腾了。折腾得她都头大了。
“我嫂子就经常跟我唠叨着,说我有福气啊。温婉,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撑到今天。”真真。想到之前被人讥讽,被人嘲笑,被人中伤的种种,眼泪都下来了。
一百二十一:徐仲然求亲(中)
温婉见他半天不说话,嫣然一笑:“你还真好笑。这就是你的真心。一个渣爹,两个宫于心计的后母。哦,对了,你祖母也不死省油的灯。就因为你能满足我的要求,就要我帮对付他们,还要应对一群的异母弟弟,恩,还要帮你妹妹找户好人家。徐仲然,你这算盘打得可真叫精。你不做去生意,真是浪费了。如果你从商,绝对比我强。”
徐仲然立即回过神来,摇头道:“我没有这个想法。”他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温婉位高权重。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徒然。温婉只要一句话,就能将他们打入尘埃,死无葬身之地。谁敢算计温婉。再说,假如真的让他娶了温婉,也只会住在郡主府,不会与他的父母住在一起。不会有所冲突。至于其他,恩,他没多想。
温婉笑容可鞠:“你说你娶我是真心的,拿出你的真心,让我看看,你的真心有多真。”
徐仲然面色一下僵硬:“郡主,我不明白要我如何证明?
温婉笑得很是明媚:“装什么糊涂,我刚不是说了,你如果能真跟我做到一样,甩脱了那些包裹,与徐家绝义,我就给你机会。”
徐仲然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温婉。温婉的意思,是要他与徐家绝了关系,出徐家。温婉的要求,他做不到。温婉就是有意刁难,让他去做他做不到的事。
温婉见着徐仲然呆呆的神情,施施然地走了。
徐仲然向温婉郡主求亲,郡主拒绝,而且还说了,除非徐仲然出了徐家,入赘郡主府(这是有心人添油加醋,温婉可没说这话。她又不要延续香火,要什么入赘),否则绝对不下嫁。这事仿佛在一天之内,传遍了整个京城。
徐仲然如今是正五品的历部郎中。他不比尚堂,他虽然有五皇子的提携,但却是十打十靠自己的能力爬上去的。假以时日,定然是一方封疆能吏。是很多人眼里的佳婿。只是,徐仲然很早之前,就扬言自己喜欢温婉郡主。他想要娶温婉郡主,而且一直在等候。这些年也不是没人给他说过亲,可是他就是咬死了不答应。等候了数年。却没想到,这么一等,却是等到了这么一个结果。
这事出来以后,人们都在议论,郡主究竟想要找什么样的人。已经拒绝了一个状元郎,五皇子,现在又拒绝了才华洋溢一表人才的徐仲然。再有郡主向徐仲然提的条件,有好人家的儿郎,赶紧想着要去定亲。千万别被温婉郡主给看中。
皇帝知道后,立即声明,温婉没有说要入赘,也没有说要出族才能娶温婉。都是谣言。只要好的,就下嫁。
夏影见夏瑶一点都不着急:“夏瑶,你不担心郡主这样挑来挑去,挑不到好的呢?”
皇帝立即把温婉召到皇宫里去,跟他阐述了这事的严重性。哪里嫁人就得让人男子出族。这不存心吓退一大批人吗?以后还要不要嫁了。皇帝都为这个死孩子气死了。
皇帝之所以这么焦虑,是因为当时徐仲然对他说的时候,言语很真挚诚恳。皇帝看得出来,徐仲然却是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娶温婉,徐仲然是的像要娶温婉。而且,皇帝也觉得徐仲然也很贴切温婉的要求。要在古代找一个不要小妾,不要通房的男人。那跟中亿万大奖的难度差不多。皇帝也就看重这一点。他担心,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温婉笑呵呵地说道:“皇帝舅舅,有什么好担心的。他既然这么有真心,那就拿出他的真心出来。空口白话两句,我就相信他。说好话的多得是,我能一一听得过来。他要真答应这两个条件,非我不娶,我就嫁。要是他退缩了,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皇帝看着温婉,沉默着。温婉可能不知道,人心,最是难测。也最经不得测试的:“如果他退缩了。你该如何?”
温婉呵呵笑道“皇帝舅舅,他如果退缩了,有什么如何的。皇帝舅舅,这世间没有白得的东西,我不可能因为他说的两句好话就嫁的。说的,不如做的。我只看他行动。真心,是要看行为,而不是嘴皮子。”
皇帝看着温婉,微微叹气道“傻丫头,你要明白一件事。人心,最不能测。你这么苛刻,舅舅真担心你嫁不出去啊。”
温婉不在意“人心不能测,因为人很难经受得住诱惑,所以一测就出问题。舅舅说,人心不可测,测了会难受。我可不会难受,因为我本就对他没有报以任何的期望。过关了我就答应,不过关,我也没什么损失。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还怕以后老了没人管不成。与其嫁一个人两面心的,我还不如一个人好好地过。”
皇帝知道温婉向来是个主意大的,也知道她是个拿定主意就不变的人。现在强求着她嫁,她也有的是法子折腾到不嫁。只得答应下来“好吧,姑且一试。”但皇帝知道,徐仲然,淘汰了。
温婉出族之所以如此的顺利,被世人多予同情,没有留下诟病。一来是因为温婉这十多年的筹划,对平向熙的孝顺已经落入所有人眼里,舆论自然偏向她。二来平家那么容易放她出族,是因为她是女子,迟早是别人家的。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温婉出族没被人过多引论,是因为她有皇帝撑腰。之后送礼那么多钱财出去,也把最后的那些想要搅是非的人的口舌,也堵了。
徐仲然没有温婉的得天独厚,他如果应了温婉。等待他的,就是千古骂名。他的仕途,也彻底断了。因为他的父亲没有对他不慈,他的后母虽然在家斗得昏天暗地,但对外都是贤妻良母。
所以,徐仲然是不可能答应温婉的要求的。如果答应他就得千夫所指。因为娶了温婉,就相当于得到了荣华富贵。为了荣华富贵,抛弃父母,抛弃兄弟姐弟,抛弃自己的家族,背叛祖宗。这一条条,一框框,他承受不住。
徐仲然在书房里发呆,有仆从来叫他,说是老爷有请他过去。徐仲然去了正房。住在了上房的,
徐老爷见着徐仲然过来,和蔼地让他坐下。十几年相处下来,徐仲然一看这个模样,就知道不是好事。心里提高了警惕。
徐老爷跟徐仲然说了很多,无非是爵位被夺,家里如今生计艰难。他若干的弟弟妹妹,都还没说亲。就是徐仲然的亲妹妹,也没说亲。云里雾里说了一通。却一直没点明重点。
徐仲然却是听了这么多,有着寒心入股的冷意。但是他坐得端端正正的,却是一句话都不回应徐老爷。
徐老爷说了半天,徐仲然不接话。终于,在喝了一辈子茶以后,徐老爷咳嗽了一声后道:“仲然,你对温婉郡主的要求,有什么看法。现在外面都传遍了。”
徐仲然面无表情地说道:“儿子没什么想法。”
徐老爷见着徐仲然这个模样,眼里有着恼怒之色:“仲然,你一直都想娶温婉郡主。如今郡主既然答应了,你为什么又要半路退缩。”
徐仲然跪在地上:“父亲,还请父亲收回这句话。儿子虽然一直很想娶郡主为妻,但是儿子不能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事。儿子是喜欢郡主,但是不能为了娶郡主,连祖宗都不要。”
徐老爷沉吟了一下:“仲然,如果娶了温婉郡主。我们徐家的爵位就能恢复。为了徐家,你就答应了。”
徐仲然听到这句话,仿佛落入了无底的深渊。是啊,为了徐家的爵位,牺牲他一个又何妨。反正,他还有八个儿子。光就嫡子就有五个,继室生了两个,平妻罗氏生了三个。他算什么,他什么都不算。
徐仲然没有答应,就算徐老爷把茶盏扔在徐仲然的额头上,肿了一个大包。徐仲然都没有答应。
徐老爷彻底的怒了:“为了徐家,你竟然连这点牺牲都不愿意。你是不是徐家的子嗣。”这么孽障,就是来讨债的。早知道,刚生出来就掐死算了。
徐仲然冷厉有着利芒:“如果不是我,你还能安然地坐在这里摆着父亲的款吗?如果不是我依附了五皇子,徐家,早就被流放千里之外了。如今为了给你的那些儿子铺路,你就要牺牲我?哪怕让我成为天下人唾弃的人,你也无所谓?”
徐老爷一脚踹了徐仲然:“孽子,你这个孽子。你答应就好,你要不答应。我明日也一样可以逐你出族。”
徐仲然眼里有着冷笑:“哈哈,好,你若决定逐我出族,我也无话可说。谁让你是父亲,我是儿子。为了利益,牺牲一个又何妨呢!反正你儿子多得是,不差我一个。”
正在父子两人闹得很凶猛的时候,徐太夫人过来了。见着徐仲然满头的茶叶还有水,怒斥了徐老爷一番。
徐仲然冰冷的心,终于有一丝的温度。徐仲然被徐老太夫人拉着他的手,亲自给他擦了额头的茶叶,让他先去整理了一下衣容。
一百二十:徐仲然求亲
温婉忙安慰着“别,可千万别哭。这不是好事。都过去了,想那些子做什么。只要好好的,就好。”真真擦着眼泪点着头。
等把真真送走以后,温婉不安地问着夏瑶:“夏瑶,这太医的话有几成准的,万一生了女儿,可不得把人弄疯了。我现在都被她弄怕了。可千万得是儿子啊!”
夏瑶哭笑不得“郡主放心,张太医是妇科圣手,不会弄错的。弄错的概率也只有半成。我想,七夫人应该不会那么倒霉的。郡主,你也算尽心了。若不是郡主样着好药给七夫人养着。她这样频繁地生孩子,身体早就跨了。”
温婉嘀咕着“这就好,这就好。要不然,我都要被她搅得头大。儿子,做什么一定要儿子。我还更稀罕女儿呢。等我嫁人后,一定要生个漂亮又可爱的女儿。女儿才是娘的贴心小棉袄。”。
夏瑶笑了。郡主不管生儿生女,都会是宝贝疙瘩。
温婉回来以后,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但是皇帝却是马不停歇地给她相亲。想想,温婉都十八了,十八岁可真是老姑娘了。还没说婆家,再晚,再晚这以后可就更难找合适的了。
“郡主,郡主,皇上急召你入宫。侍太监急来传圣旨,温婉看着他们火急火燎的,纳闷。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啊。又什么突然袭击,不该呀!
温婉进去的时候,只看见皇帝,没看到其他人。有些不解其意的看着皇帝。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地。
“温婉,你觉得徐爱卿怎么样?我觉得还挺不错的。”皇帝笑容满面地问着。徐仲然长相英俊,能文能武,人阳刚,不娘娘腔,做事有有章程,性格温和,懂礼,到现在没通房没小妾。基本满足了温婉的要求。至于是罪家之后,无妨碍。
温婉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温婉当下摆着一张臭脸“皇帝舅舅,你火急火燎把我叫进宫里,就是这么一件没头尾的事。我正看着账呢!”
皇帝觉得看账,没这事重要“什么叫没头尾的事情。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你今年都十八了。徐爱卿各方面都很好。也挺符合你的要求的。舅舅觉得你们是天作之合。”
温婉随意说着“什么天作之合,可惜三表妹才只有1岁,否则,确实是般配。”就是在变相地拒绝。
皇帝头疼了“温婉,我觉得徐仲然挺好的。你看,基本符合你的要求。你为什么又不答应了呢?”。徐仲然不求亲,他都要赐婚了。这么好的外甥女婿人选,哪里能便宜别人家呢!
温婉很坚决地拒绝“谁爱要谁要,我才不要嫁一个深沉心机男呢!这样每天斗来斗去,以后日子怎么过,不要。”说完道路,转了弯:“皇帝舅舅,你答应过我,不强迫我,让我自己选择的。婚姻大事,我要自己做主。”
皇帝这会是真后悔,当时答应温婉让她自己挑了“我是这么说了,可是你也不能一点都不上心吧。你今年都十八了,你不知道,民间女子十八不嫁得判刑,你可不能首先破了规矩。而且,老五对朕说,徐仲然自幼就。那时候徐仲然为了你,还反抗了家里定下的亲事。舅舅觉得挺好的。你多了解了解。”
不说不记得,一说起来。温婉心里就有气,忍了心里那怒气:“皇帝舅舅,徐仲然是想娶我的人呢,还是想娶我恢复他家的爵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说什么情深,说什么从小就喜欢上我,鬼个情深意重。我小时候见过他几次,他都没正眼看我一眼。他想娶我,明白是带着目的来的。跟曹家是一样的目的。”她才不要这样的男的。各方面都很不错。但是,算计太多。这过日子算计着过,还让人活不活。
皇帝为难地了:“既然是这个位置,被惦记也是一定的。只要人好,是真心求娶,想那么多做什么?”已经处在这个位置,是逃避不了的事实。只要人好,其他自然可以忽略。
温婉言语很坚定“不嫁。不是娶我的人,而是娶我的权势跟财富,我坚决不嫁。当一辈子老姑娘我也不嫁。”
“你这孩子……”皇帝郁闷了。这要当一辈子老姑娘,他可怎么对得起地底下的皇姐。百年后,这么去见先皇跟他老娘啊!
孙公公暗笑,都说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碰上温婉郡主,皇帝其实也很发愁啊!瞧着,白头发都愁出来了。
温婉出去以后,在路上碰到了徐仲然。徐仲然站在温婉前面。夏瑶很自觉地把周围的人疏散开。夏瑶知道是皇上授意的,否则就是给徐仲然一百个胆子,他也没胆子,敢拦下郡主。
温婉脸色很难看“你拦我路干嘛?刚才不已经说了吗?本宫对你没兴趣。更不会嫁给你。”
徐仲然目光灼灼“郡主,我是真心的。我是真的想娶你为妻。”徐仲然说这话的时候,面容真诚。
温婉想也不想拒绝道“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别人想娶关她什么事。想娶就嫁,那不成笑话了。
徐仲然知道,想要说服温婉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郡主,我是真心的。郡主,你对我有偏见。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能做到郡主的要求。”一味地表白真心,反而会适得其反。
温婉一点也不心动。是不是真心,她都不稀罕“我相信你能做得到。我也相信不管是任何一个女子,听到这这么说,都会心动。可惜,这个人不包括我。我对你,没兴趣。”
徐仲然有些焦急“为什么?”
温婉鄙视之级“我想你应该知道。你不是蠢人,相反你很聪明,也精于计算。我呢,也不是蠢人。你心里的那点心思,我很清楚。可惜,你找错人了。”
徐仲然脸色一下红了,他是真心求娶,真的没有带其他的功利心“郡主,你是否还在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当年的事真的不是我的本意。而且,我当年也不得不这么做。你也是从这条路上过来的,我相信你能理解。郡主,我知道你的担心。但是,我真的没想过那些。”
温婉讥笑着“我理解,所以我没有揭露你。甚至还帮你对付罗氏,但也仅仅于此。也许你不是故意的,但是,当年,你父亲掐着我脖子,差点把我脖子扭断。那个噩梦般的记忆,一直跟随了我很多年(吹牛不打草稿)。我没有追究当年事,已经是我的底线。你还想让我每天面对那个要杀我的人,面对你两个精于计算的后母。我刚从一个火坑里跳出来。找抽又跳到你家的那个火坑埋自己。你以为我脑子进水了?而且,你接二连三算计于我,这笔帐我没跟你算,已经是对你的宽容。你不思报答,反而又来算计与我。真以为我好脾性。”
徐仲然诚恳道:“我没有,我没有想要算计你。我是真心的。?”
温婉扫扫树上落到衣服上的叶子,讥讽道“真心,在你们眼里,真心值多少钱?你说得再天花乱坠,也无用。你想娶我,不就是看在皇帝舅舅宠着我,想利用我让皇帝舅舅赐回你家的爵位吗?就用着能守住我的条件,永不纳妾不要通房小妾,一辈子就守着我一个人过的条件;你牺牲自我,用你的一生,来换回你祖上的爵位。你觉得你很伟大是不是,你甚至觉得,这对我来是一种恩德是不是?你也太把自己当盘菜了。我要找什么样的男人找不着,还需要你的恩锡?你在我眼里,什么都不是。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看在你也不容易的份上,这次我就放过你。所谓事不过三,再有下一次,我让你们徐家彻底消失在京城里。我会把你打入泥潭,永不得翻身。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威胁你,如果不信你可以试一试。我想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取舍的。”
徐仲然一双漂亮的眸子满满的都是愤怒,还有被被误解更难堪的“我没有,我没有想过郡主所说的。郡主,我没有想过用你得回爵位,我是真的只想娶你为妻。你与我有相似的经历,我觉得你能与我风雨同舟。我也想过幸福和乐的生活。郡主,我真的没有其他念头。要回祖上的爵位,我会凭自己的本事。不会去靠女人。郡主,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是真心的。我只希望,郡主能给我一个忌讳。”
温婉看着徐仲然眼里的真诚,不期然又想起另外一个男人曾经也用诚恳与真挚甚至比这还炽热的眼神看着她。
温婉一下将脑海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甩掉。咳,这个情况可不对。当下面色恢复平静。想着说的不靠女人,不由笑了出来:“你说你与我有相似的经历?我能理解你?你也太好笑了。我与你有什么共同的经历。不就遇见不着调爱荒诞不经的亲爹,恶毒的后母。天底下这样的经历的孩子,不止你我两个,多得是。随便扒拉一下就能扒拉出来不少,就京城,随便指两个就有一个是后娶得。不过,因为无情无义的父亲与恶毒的后母,而敢于家族绝义的,只我一个。你有这个勇气,与你爹,你那后母,与徐家所有的人,都脱离关系?我可是知道,你娘其实就是被你爹逼死的。如果你有这个勇气,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徐仲然半天没恍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