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二:徐仲然求亲(下)
徐仲然收拾干净以后,回来见了太夫人。太夫人跟徐仲然说了很多话,最后面带悲凉地说道:“仲然,我知道你委屈。但是徐家,要是不能承袭回爵位。就此要没落了。”
徐仲然面色僵硬:“祖母也要我出族娶温婉郡主。”
太夫人摇头道:“不是,不用出族。温婉郡主故意用此法子,只是想要试探你的决心。并不是要你真的出族。我也曾经跟温婉郡主打过交道,温婉郡主不是这样冷心冷意的人。若不然,也不会在与平家五老爷绝了父女关系,还将平五老爷的晚年安置得妥妥当当的。”
徐仲然猛地抬头看着他的祖母,徐太夫人。徐太夫人也算是一个有所成算的人。当年,他与五皇子结交,徐老爷差点打死他。是徐太夫人护着他。说他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虽然他知道祖母是想为徐家留一条退路。但是,他仍然感激。至少这个家,祖母还是对他有所关心的。妹妹在祖母哪里,也过得很好。
徐太夫人慈爱地看着徐仲然:“孙子,忍得千万种,才能可为人上人。当年,温婉郡主如果当年忍受不了贤妃栽赃的恶名(温婉那是根本不在意),她早就死了。可是她忍耐住了。所以她如今,成了权倾天下的尊贵郡主。孙子,只要你能忍耐过了这关,徐家,一定能在你手里,再度兴旺的。”
徐仲然木呆呆地看着太夫人“祖母,你知道,如果我答应,我要背负什么后果吗?温婉郡主是女子,而且当年的她就已经是贵郡主,她是当时皇上的外甥女,那些名声对她并无妨碍。但是我不同,我如果背负了为了荣华富贵抛弃祖宗的名声,我这一辈子就完了。”
太夫人一滞,但是徐家,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就一定要败落了“仲然,郡主只要看到你的诚心,不会真让你出族的。”
徐仲然的心,瞬间冰凉冰凉。一双手,死死掐着手掌中心的肉,鲜血淋漓。他的心也在滴血。不过,却是很快克制住了自己,微微叹气,咬着头道:“祖母,为了徐家,我也愿意答应。但是,就算我出族,郡主会下嫁我,但我已经不是徐家的人,自然不能承袭徐家的爵位。我出族,对徐家并无一点作用。”
徐太夫人嘴唇蠕动了好一会,最终咬着牙道:“那也可以让你弟弟袭爵。徐家,袭爵了,如今虽然是最后一任,但还有几十年的光阴,你父亲好好筹谋,也会越来越好。总比现在的强。”
徐仲然很想仰天长啸,但是他克制住了。他面色恢复了平静,摇头说道:“就算我答应出族。郡主会下嫁我。但郡主,绝对不会帮助徐家袭爵的。”
太夫人眼里有着狐疑之色:“这是为何?你怎么能如此肯定?仲然,祖母也知道这样会让你受委屈。可是徐家几十口人,却能摆脱如今的困境。”太夫人也是没有办法的。徐家在叛乱的时候,皇帝虽然没杀人,但是财产全部充公。虽然朝廷后来象征性地发还了一些财物,但徐家已经落败了,连子孙的婚嫁都成问题。高不成低不就,徐家要在这样,就得彻底的败落。以往没机会也就算了。但是现在又这个机会,太夫人怎么舍得。她虽然知道孙子委屈,但是,为了徐家。委屈也受着。孙子再重要,重要不过徐家去。
徐仲然这些年,经的事多。情绪早就能收敛自如了。当下面色悲戚:“祖母,温婉郡主不会嫁给我的。她这么做,是要让孙儿绝了念想。当年,爹因为温婉郡主撞破了他与二夫人的奸情,爹不想罗氏闺誉受损。所以,爹当时想要杀人灭口。爹掐着温婉郡主的脖子,差点让郡主窒而死息。祖母,爹差点杀了郡主。郡主怎么会嫁给我,怎么还会帮徐家复爵。”
太夫人的脸一下白了,抓着徐仲然的手道:“你说的是真的?你没诓骗祖母?”当年徐老爷只是对她说,他呵斥了温婉。后来想要堵住温婉的嘴,让徐家不成为京城里的笑柄。才送上那么多的财物。她并不知道,儿子,儿子才差点把温婉给弄死了。
徐仲然苦笑:“这是郡主亲口所说。如果不是确有其事,郡主也不可能拿这样的事来开玩笑。只不过过了这么多年,郡主没记恨。但要让郡主……”
徐仲然的话还没说完,太夫人晕倒过去了。
徐老爷见到太夫人晕了,以为是被逼晕的。打了徐仲然一顿,关在屋子了,吩咐不许送饭送水。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半夜的时候,徐仲然的妹妹偷偷地给他送了饭菜过来。掩了泪道:“哥,你千万不要答应祖母跟父亲。要是你答应了他们,不说娘在地底下不能瞑目了,你这一辈子也毁了。哥,咱们高攀不上郡主,咱就过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哥,你可千万不能答应他们。”
徐仲然听到妹妹的话,冰冷的心,终于有了暖意。扯着笑容,安慰着:“没事,哥能熬过来。没事,很快就过去了。”
太夫人醒来以后,问徐老爷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样的真相。徐老爷当下就惊慌了。虽然还是那一套说辞,但是太夫人是什么人,她终于相信了徐仲然的话。逼徐老爷休了罗氏,如果徐老爷不休了罗氏,她就打死罗氏。
徐老爷死也不休了罗氏。太夫人又气得晕厥过去。徐夫人安慰了半响也没有用。
温婉正从水晶盘子里拿了一颗剥好的龙眼吃。三天过去了。没有任何的消息。
夏影很遗憾。温婉看着她这个模样,好像恨不得她赶紧答应了的模样,笑了出来:“我早知道徐仲然不会答应的。他是个有野心的男人,也极懂得算计。怎么会因为我,放弃了自己的前程。而背负这样千古骂名。”
夏影摇头:“那他也是看出来,郡主是在耍他玩的。”
温婉却是破天荒地地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我是耍他玩?如果,他真能背负这声骂名,我确实会动心下嫁的。可惜,徐仲然也就表面说得光鲜好听。真以为女人都是傻子,说两句好话就扑上去,还感激涕零。呵呵,他的真心,所谓的真心,就只当这两钱了。”
夏影愕然,她以为温婉只是耍着徐仲然耍着玩呢!
夏瑶却是心下一突:“郡主,其实徐家对此事,却是分成了两种态度。一拨赞成徐仲然入赘,一拨不赞成。”
温婉又吃了一颗龙眼,让人将之端下去:“怎么个赞成法?又怎么个不赞成法?”
夏影却是笑道:“赞成的,说只要徐仲然入赘郡主府,徐家的爵位,肯定能复了。不赞成的,说就算入赘郡主府。也不再是徐家的人。以郡主的性子为人,也不会帮他们徐家复爵。”
温婉有些奇怪:“哦?莫非赞成了?”不会吧,真赞成了。闹这么大,她也不会嫁了啊。这些人,鬼迷了心窍了。
夏影点头:“徐家老爷昨日跟徐仲然说,让他答应了郡主的要求。至少这样复爵有望。徐家太夫人也被徐老爷说服了。让徐仲然答应,要他自动出族。”
温婉笑着说道:“然后呢?”这早在她的预料之中。对于徐老爷来说,娶了她,就能要回爵位。徐老爷要是重新袭爵,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就不发愁了了,牺牲一个儿子算什么。反正他儿子多,不愁没儿子,只愁如今日子过得不稳当。
夏瑶道:“徐仲然不答应,被打了一顿。”一行人正说着话呢,就听到管家说,徐仲然送来的一封信。
温婉让打开看,徐仲然在信里面说着,他放弃了。很抱歉,但他确实是真心的。只是,代价太沉重,他背负不起。
徐仲然如果真的出族,不说他在世人面前一辈子都抬步不头来。他这一辈子全都毁了。用这个,去温婉可能给予的机会,他没有这么大的勇气。
徐仲然知道,温婉这一招很毒。应了天下人唾骂,不应,自己真心不够。他,没这个本事破了温婉设下的局。反而让他看清楚了,他的家人是多么的虚伪与残忍。将他最后残留的一份情,给生生撕碎了。
温婉接过信,自己看了。微微叹气一番。人活着,都不容易。她不容易,徐仲然也不容易。温婉让夏影将徐仲然的信,烧了。
夏瑶却是轻出了一口气。温婉的性子,夏瑶很清楚。按照温婉的挑选法子,这一辈子就别想嫁出去了。还好阴错阳差成亲了。也还好白将军能满足郡主一切变态的要求,而且最重要的是,对白世年,郡主是非嫁不可,没郡主反驳的余地。夏瑶想着温婉现在的身体也差不多好了。看来得想法子,让白将军回来一趟。
夏瑶是个行动派,私下问了太医。知道温婉最早今年年底,最晚明年初。夏瑶也开始琢磨着,该怎么让白世年回来。
一百二十三:女子医学院
白世年此时很繁忙。一入春,满清人就来抢粮食。抢得特别的猛。因为这两年,朝廷财政不紧张。没有出现拖欠军饷。另外,皇帝还颁布一系列政令,将屯田制做了一些改动。将几种新的粮食作物引进来。边关的粮食,也没再如之前紧缺了。相反,边关状况的好转,对满清人来讲,却是再坏不过的消息。因为皇帝已经下了暗旨。以往不再追究,但是在下了圣旨以后,再有一粒粮食流出关外。一旦查出,全部以叛国罪处置。所以,关内的粮食,卡得非常紧。之前有肝胆顶风作案的,所有相关的人,包括家人全都砍头。没有第二句话可讲。
如此格局,白世年自然是乐于见到的。但是他却很郁闷,改变格局的,竟然是温婉。他想要忘记那个残忍无情又冷漠的女人。但是越想忘,就越忘不了,越让他思念。他其实真的不愿意去想那个无情的女人。但是每到黑夜,他总是不期然地想起两人的恩爱缠绵。再想着现实之中的温婉。想着想着,胸口就会疼。
他本来想回京城一趟。可惜,军务太忙。到现在已经出兵了十多次。也从这十多次看出,骑兵营的人傲得是有理由的。有着骑兵营的加入,每次来的满清的军队,不是全部被歼灭,就是受到重创。
白世年回不去,就只能等,无望地等待。也许,等到他听到温婉郡主下嫁他人,这种煎熬的思念,无望的等待,就能埋藏下去了。
白世年现在是彻底的郁闷了。之前还好,可是被戚氏这么一撩拨,他总是不期然地想着新婚之夜。结果……白世年心下担心,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这样弄下去,真会弄出毛病来的。
夏影轻声说道:“郡主,徐仲然生病了,听说病得很重。”
温婉有些奇怪:“是真病还是假病?”
温婉听到病是真,同时还有伤,在养伤的。温婉为此嘘嘘一通。深深叹息一声。徐家的人会为了爵位,让徐仲然出族入赘,在温婉的预料之中。只是她却没想到,徐仲然竟然因此病了,为什么会病,那是因为徐仲然对徐家的人还抱有期望。因为有期望,所以才会悲伤。
像她早对平家的人没感觉。再怎么倒腾,她也只当那是包袱。一直就想寻了机会,把这个包袱踢了。
夏瑶对于温婉的想法摇头:“郡主,家族是一个男人的根。如果一个男人敢背弃自己的根,天下就再无她立足之地了。他的形势跟郡主是完全不一样的。不说你的身份,单就你是女子,将来的根是在夫家。所以世人对此多有包容。徐家这个包袱,再重,徐仲然他也得背着。所以,他就只能背着。”
温婉庆幸的同时,说道:“好吧,也是个可怜人。比我还可怜。”夏瑶吐槽,你哪里可怜了。你要可怜,天下就没幸福的人了。
当天下午,京城里就有一股风。说着徐家的人,逼迫徐仲然出族,娶温婉郡主。徐仲然不愿意,说他不会为了得到荣华富贵,为了娶温婉郡主而作一个背信弃义的人。于是,愤怒的徐老爷就把徐仲然打得头破血流,如今还躺在床上。
没两天,又爆发出先问。说徐老爷当年,与妻妹勾搭成奸。为了早日圆了鸳鸯梦,下毒毒杀了原配妻子。也因此,特别不待见嫡长子。几次三番想废长立幼。罗氏为了免除后患,几次三番毒害嫡姐留下的这点血脉。传闻传得是有鼻子有眼睛,好像就是亲眼见着的一般。
温婉听了呵呵一笑,好家伙,真会利用形势。她不用去打听,就知道是徐仲然放出来的留言。也不知道,徐仲然打的是什么主意。
徐太夫人看着大孙子经过这次的事,已经彻底对他们冷了心,连个笑脸都没再给她。外面的风声已经如此不堪。她知道,自己该到了抉择的关头了。要不然徐家就真的就此没落了,连一分希望都没有了。
徐太夫人狠下心,让徐老爷将徐仲然分出去。徐老爷怎么可能答应,靠是徐仲然,才有如今日子。徐老爷死也不答应了。要答应,他就是个蠢的。
徐太夫人却是清楚明白,如果不让徐仲然单过,不说徐仲然是否会怨恨。好人家的女儿也不会嫁过来。谁敢让自己的女儿嫁到这样的人家来。没有妻族的助力,徐仲然的仕途就少了一条臂膀。
徐太夫人前所未有的强悍。不管徐老爷的意见。请了徐家的族人做了见证,直接让徐仲然出去单过,而且,言明以后,徐仲然每年送五百两银子过来就可。徐老爷以后老了也跟着其他儿子过。
就这样,徐仲然自立门户了。徐老爷不答应,但是以往他用在徐仲然身上的孝,如今却是压在他的身上。
温婉听到徐仲然出去单过了,倒是有些意外。不过却是点头:“传出我的话,说我无意徐仲然。”
温婉若是不传这话出去,在她没嫁之前,估计徐仲然也被想娶老婆了。温婉感叹着,说起来,这个社会的后母实在是太多了些。
温婉想到这里,却是皱了眉头。于是,接连几天,温婉都让夏影去收集资料,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后母呢,温婉要寻出原因呢!
看着资料,温婉终于知道了。内宅争斗是一个原因,古代的大家闺秀身体养得太娇,导致身体很差生产的时候也就等于是一个鬼门关。当然医术落后也是一个原因。而温婉敏锐地发现,还有一个原因,没有女医生。
难产的时候,因为男女避讳,所以男大夫在女人难产的时候,也不能进产房。扎针止血就是空谈了。
温婉知道,得把这个空白填充起来。难产的女人要是少了,继母也就少了。当然,也可以救更多的人,也算是为天下女人谋求了福祉。
温婉也知道,这可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天下之间,有名望的女大夫,温婉还没听说,要想让男大夫带女学徒。不利用权势压迫,就想让这些大夫教女学生,估计得做梦。
当然,医学老师她不担心。现在先考虑的得是女学员。温婉筹谋着先开一家女子医学堂,招二三十个人。先从她的慈善堂里挑选出一批对此医术有慧根的姑娘。再从一些百姓家里招收一些的。当然,学医至少也得三五年才小有成效。要想跟男大夫一样多,技艺一样精,这肯定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夏瑶知道温婉由徐仲然突然联想到缺少女大夫,所以想要创办一所女子医学堂。夏瑶对于温婉的跳脱性思维,非常的敬佩。确实能想啊。至于温婉要做的,反正名下女子培训机构,孤儿院的。多一家女子医学堂,她已经见怪不怪了:“郡主,慈善堂的孤儿院,一大半是女子。后来的女子培训机构,如今你又要创办女子医学堂?”
温婉摇头:“女人,在这个世上存世不容易啊!”想到现代,虽然也有性别歧视。但是跟如今的女人相比,那就是生活在天堂里啊!所以,能尽一分力多帮助她们,就多帮助吧!
温婉是个行动派,立即传了自己的懿旨下去。没想到,温婉所担心的完全就是多余。半个月后,就招收三十个资质很好的姑娘。从六岁到十二岁之间的小姑娘。
至于先生人选,温婉可不管那么多。跟皇帝通气以后,就准备在太医院里抓免费劳动力。
出乎意料的是,叶太医没等她开口,就率先过来给她提供帮助。叶太医推荐了自己的徒弟去给这些女娃启蒙,又举荐了一位六十多岁,没儿没女的老大夫。说只要温婉答应给他养老送终,给他一个安妥的晚年,老大夫一定会全力以赴。
温婉对这种小事,自然是答应了。不过,让温婉奇怪的是,叶太医为什么会对此事如此的热衷呢!
夏瑶却是道:“郡主,你忘记了,你对叶太医跟王太医他们,全都有救命之恩。这点小事,他们怎么会不帮忙。而且,说不定以后,他们也还要求到郡主这里呢!”
温婉微微一笑。
温婉开设的学堂,直接就叫女子医学院,这次跟以往不同,都不是免费的。温婉是打算,隔一年招收一批,每一批三十个人。来学习的都是要交费的,不过,唯一的特点是学费可以欠。只要你有这个天赋,通过考试,过关了。进到里面学习,欠下的学费,等出师以后,到外面赚钱了,再把欠下的学费交齐(只要是大夫,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不会受穷)。时限是五年之内。
女子医学院,在温婉的监督下办起来了。历史上第一家女子医学堂,就这样,在温婉的一时热血之下,办起来了。
温婉见着女子医学院进入了正轨,也就放开了,开始忙其他的事。不过,没多久,温婉听到一个八卦消息。灏亲王有意将自己的小女儿依蔓郡主定给徐仲然。
一百二十四:徐仲然定亲
温婉很诧异,依蔓郡主可是灏亲王的嫡女。灏亲王怎么会把依蔓郡主说给徐仲然。那么一个复杂的家庭。听了都头疼。
夏影嘟囔着,也就你一个人不识货:“郡主,依蔓郡主今年也有十七岁了,虽然是灏亲王府里的嫡女,但因为她是王妃最小的孩子,所以难免纵容偏疼了些。灏亲王妃这些年也是由着她挑挑拣拣,以致耽误着。这次,也是阴错阳差。好像是灏亲王妃去上香的时候,碰到了徐仲然。见着徐仲然一表人才,谈吐不俗,听到还未娶亲。所以上心了。灏亲王对徐仲然的印象挺好的,觉得是个可造之才。为此怕郡主还有什么想法。所以灏亲王特意问了皇上。皇上特意让我问下郡主你的意思。”
温婉赶紧表示,她跟徐仲然啥关系都没有。自己没啥意见,不要耽误了人家男婚女嫁。
夏影听了这话,拉下了脸:“郡主,你真的不多考虑一下。徐仲然如今已经出来单过了。郡主嫁……”
温婉摆摆手:“我对他没想法。如果我对他有想啊,他单不单过有什么关系。以后还是住在郡主府里。”单不单过有什么关系。若是瞧中了这个人,这些人好想住她的郡主府不成。开玩笑,活得不耐烦了。皇家别院,可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住的。
夏瑶见温婉突然笑起来,而且笑得很诡异:“郡主,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当?”
温婉乐呵呵:“徐仲然前两个月还信誓旦旦地说等了我这么多年,对我是一片真心。我拒绝没两个月,就能勾上这么好的亲。这就是他的真心。真是不值钱。”
夏瑶有些不赞同温婉的这个观点:“郡主既然不答应,人家婚嫁自由的。攀到这门好亲,也是人家的福气。”
温婉好笑道:“我哪里就这么小心眼了。说起来徐仲然也不容易,能得这么一门好亲,自然是他的福气。我只是感叹两句。”
夏瑶对着温婉,似笑非笑。温婉知道她在笑什么。笑的意思是在告诉她,白世年就能遵守诺言。
温婉很想说,我知道。但是因为忌讳,所以,很多事情她谁都不能说。不是她信不过夏瑶,而是这事,必须谨慎。如果她真嫁给了白世年,可就得关系一大家子的身家性命。可大意不得。
夏影见着温婉面无表情,忍不住道:“郡主,也说不定徐仲然就拒绝了呢!你怎么那么肯定徐仲然就一定会答应这门婚事。”
温婉听了这话,哈哈直笑:“我告诉你,我可以百分百地肯定徐仲然会答应。他要不答应,他就不是徐仲然。”
夏瑶不置可否,夏影却是有些不相信。温婉笑道:“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如果我赢了,夏瑶你给我绣一个荷包,夏影你就抄三遍女戒,怎么样?”
温婉的话一落,两人的脸就黑了。夏影撇嘴:“那如果郡主输了呢?”也不知道郡主哪里来的这等自信。
温婉笑得很得意:“我不会输的。”
徐仲然有听到灏亲王有意把依蔓郡主许给他的时候,愣了。他没想到,灏亲王竟然看上了他。
徐仲然正在恍惚之中,就听到他祖母召他过去。跟他谈起了这门亲事会给他带来何种的好处。
徐仲然虽然嘴上说,放弃了。但是,他其实还想等等看。只要温婉没成亲,他就还有机会。但是,如今摆放在他面前的好机会。一旦错过,就再没有了。
徐仲然关在书房里,从书架上取出一本包了皮的书籍。打开,看着里面闭着眼睛都能背出来的诗词。面有不舍。摸着薄薄的是诗集。想在温婉这些年来的所作所为。喃喃地说道:“温婉郡主,我是该说冷漠,还是该说你无情。你的心,能为谁放开?似你这样的人,可能一辈子都不可能对人放开你的心。”
出去以后,对着来人,徐仲然亲口答应。
徐仲然与依蔓郡主的亲事,因为温婉的原因,所以这事很低调。先换了庚帖,等过几个月,在宣布出去。年底再办亲事。
夏影有些郁闷地看着温婉。
温婉被她看得毛毛的:“你这是什么眼光。莫非你看上了徐仲然?”也不对啊,年龄不对啊!夏影都三十了,哪里还看得上那么一个毛头小子。
夏影听了这话吐血了:“郡主,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你掰掰手指头,你今年多少岁了?你今年十八了呀,比思蔓郡主还大了一岁。你不急,皇上都急死了。怕你再这样挑选下去,以后没得挑了。”
温婉无所谓地说道:“没得挑,那就不挑呗。我又不指靠男人养着。嫁不嫁,都无所谓了。不嫁还自由呢,没人管,想干嘛干嘛。”
夏影听得心惊胆颤的,郡主不会是真的,不想嫁人,打算当老姑娘吧!这可是一个再坏不过的消息啊!
徐仲然见着亲事定下来,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期待了数年的婚事,就落了这么一个结果。虽然结果不差,但是他却是一下回不过神来。
温婉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温婉很清楚,到了这一步,徐仲然如果错过了依蔓郡主,他这一辈子也娶不上好人家的姑娘了,一个太婆婆,两个后婆婆,家世也不再显赫。面上说是分家,谁知道什么时候又给挤进来住了。谁家疼爱自己女儿的敢嫁。
徐仲然身边的仆从,是大罗氏身边贴身丫鬟的儿子,走过来说道:“大爷,老爷过来了。”这个人,是徐仲然的心腹。如今管着徐仲然置办下来的产业。徐仲然其实早就对徐家厌恶了。有了赏赐等,都攒起来。偷偷置办了产业。不过都是放在这位心腹名下。如今搬出来了,也能正大光明地用了。对外就说是五皇子送的。十顷地,对五皇子来说只是小菜一碟。
徐仲然听到这话,冷笑了起来。如今想怎么样,不会是想父子重修于好吧!既然出来单过了,还想过来跟他一起住,做梦。
徐仲然终于体会到了,温婉当年为什么要出去过了。因为实在是舒畅啊!不用每次恶心巴拉地给这些让人厌恶的东西请安(话说,温婉从来就不知道请安是何物呢)。所以,他绝对不会答应跟这些人一起过。不过,祖母的话能帮他避免得了一时,却帮他避不了一世。还得好好筹谋筹谋。
徐仲然跟徐老爷谈完话回来以后,面色一下铁青。竟然敢拿他妹妹的婚事要挟他。哼,笑话。
徐仲然第二天,就去见了太夫人。如今太夫人正在养病,本是病情越来越重,但是知道灏亲王有意把依蔓郡主许给徐仲然,而且亲事定下来后。病情一下好了大半。
徐仲然跟太夫人说了她妹妹的事,也说自己有看中的人选。请太夫人做主答应了。
太夫人知道,徐仲然早就跟徐家的人离心了。若是想要拿捏住他,能让他屈服一时,却不能让那个他屈服一辈子。下面的孩子,都还得靠着他呢!当下问也不问这个人选怎么样,就答应了。徐仲然坑谁也不会坑自己亲妹妹。
徐老爷知道以后,要再用家法。还语出威胁,如若是不答应他的话,他就去告徐仲然忤逆不孝。到时候,别说娶郡主了。就是官位都保不住的。这也算是釜底抽薪的法子。
可惜,徐仲然上次那是苦肉计。这次,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让所有的人都下去,只剩下父子俩的时候,徐仲然冷冷地看着徐老爷说道:“当年,你差点把温婉郡主掐死。郡主也为此事不下嫁于我。如果你要去官府告我忤逆不孝,想毁了我,也成。不过,在我被你毁了之前,我一定将此事散播出去,让皇上知道你因为郡主撞破你的奸情要杀郡主灭口。皇上对郡主的宠爱,天下皆知。若是知道你当初差点杀死了郡主。哈哈,你知道会是什么结果。你、你宠爱的那个贱人,你喜欢的宝贝儿子宝贝女儿,徐家所有的人都要被拉到菜市场去砍头。你去告吧,了不得同归于尽。”
徐老爷看着徐仲然眼里的冷然与仇视,他可以感觉得到,这个孽子一定可以说到做到,到时候,徐家所有的人,真的会四五葬身之地。徐老爷当下晕了过去。
徐仲然见着徐老爷在地上装死,冷笑一声。坐在桌子边上,喝了一盏茶以后。才装成惶恐地叫着:“来人,老爷晕倒了。”
徐老爷到底上了年龄,最近怒火攻心的。大病一场。
徐仲然回自己的小宅子的时候,想着温婉说的曾经间接帮过她的事。当下苦涩不已:“温婉郡主,没想到,我到现在,还要指靠你来抵挡这些人。”徐仲然不明白温婉告诉他这件事,是否有意让他有这个把柄威胁住他父亲。
徐仲然当下笑自己的愚笨。以温婉郡主的精明,怎么可能会随意泄露这么重大的事情给他。如今不仅没娶成温婉郡主,还承了这么大一个人情。
夏影很惋惜,这么好的人选。
温婉见着她惋惜懊恼的模样,笑了起来:“有什么好惋惜的?世上男子千千万,好的多得是,那个个个惋惜得了的。”
夏影嘟囔着:“是有好的,但再难找这么好的。”以为好的都站在原地给你挑。到时候全都挑走了。
温婉见着夏影的模样,笑了出来“我跟他,不合适的。他是一个心思很重的人。而我,也一样是个心思重,两个心思重的人,你觉得结果会如何?他不放心我,我不放心他,于是心思对心思,肯定要累死。依蔓郡主性情直率,天真活泼,很适合他的。”
夏影听得云里雾里的。
夏瑶都听不明白,虽然她不希望能成,但是温婉好像另有看法“郡主,我们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
温婉笑道:“知道我为什么百分百肯定,徐仲然不会答应我的要求吗?”
两人一愣,一起摇头。
温婉走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真诚,我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想娶我,真心想娶我。但他不是因为心里有我而娶我。不是发自内心的想要娶。他是想娶而娶。”
两人还是一头雾水。
温婉看着满庭院的鲜花。徐仲然当时看向她时,眼里有真挚,有诚恳,却没有爱恋。温婉相信徐仲然不是因为地位权势想娶她,但徐仲然只是因为想娶而娶。只是理智与愿望告诉他,应该娶。
夏瑶想了一会,蹙着眉头说道:“郡主的意思,他只是一直认为郡主,是最合适的妻子?而不是因为喜欢,才娶的。”
夏影立即否认:“不可能,如果不喜欢,又怎么会娶?”
温婉淡笑道:“也许有喜欢,但喜欢不是爱。徐仲然娶不上我,会有失落,会有不甘。但绝对不会心痛。我跟他,不是一路人。他是一个有野心有能力的男人,不适合我?”
夏影不解道:“有野心有能力不好吗?难道郡主以后,要找一个,恩,什么都不是的男人?”
温婉面露苦涩:“有野心有能力,自然是好。徐仲然,当年能孤注一掷,背弃了罗家六老爷,投靠皇帝舅舅。就证明这个人,不是一个甘愿受钳制的人。不仅心有成算,还有抱负。这样的人,很好。但却不适合我。”
夏瑶缄默。
夏影摇头,表示自己的不明白。
温婉看着夏影疑惑的神情:“娶了我,对入仕的徐仲然来说,不是助力,是阻力。越有能力的男人,越容忍不了说他是靠女人上位。以徐仲然的资质,封侯拜相可能达不到,但肯定能做到一任封疆大吏。娶了我,他的仕途走不了多远。这对一个有野心有抱负的男人来说,是绝对容忍不了的。真结为夫妻,只能走向陌路。”
夏影半天不声响。她就算没有夏瑶的大局观,也知道娶了郡主的人,一辈子荣华富贵是有。但想要在朝中身居高位,手握重权(意味着有大量的人脉),那是不可能。因为要避嫌“郡主的意思,徐仲然会知道吗?”
温婉不答反问:“你认为呢?”以徐仲然的聪慧,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他只是不想让自己遗憾,所以才来了这么一遭。
皇帝知道了温婉的这番话,苦笑道:“父皇,你把温婉教导得太好了。”温婉已经看透了人心,也太清楚利益得失。所以,便不再相信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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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平童福
顾妈妈乐呵呵地过来说着“郡主,七夫人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温婉听了也是很高兴,谢天谢地,菩萨保佑。终于生了个儿子,终于不用再折腾了。立即让送了好些礼物过去。
夏瑶看着温婉的这个举动,哭笑不得。
洗三礼办得很热闹,满月礼也办理得特别热闹。连皇帝都有赏赐下来,皇帝亲自赐了福字为名,皇帝给取名的。孩子的大名,就叫福哥儿了。能得皇帝赐名,也是一份殊荣。
尚堂感恩涕零。其他人虽然眼睛冒酸,但是想着这个孩子是福徽公主名下的孙子,按照名分来算,是皇帝的曾外甥,冒酸也只能在肚子里冒,不敢喷出来。
生了儿子,真真扬眉吐气。立即吩咐人去给送子观音塑了金身。还生怕人不知道她是怎么生的儿子一般。逢人就说那师太是个得道的。这事传出去后,在这个以子嗣为大的朝代,那的小寺庙现可是跑火,京城的贵夫人纷纷去哪里上香拜佛。
也不知道是不是赶巧,还真有一个三十多岁多年未生的贵夫人,在拜了送子娘娘后,神奇般的怀孕了。把那夫人的相公给喜得,当天晚上就去拜了祖宗。
温婉还觉得大惊小怪。听到夏影笑着解释才知道,原来这男子至今十几载,妻妾有六,却是没下过一个蛋。都打算要过继了,这会,可不盼得佳音了。不管男女,都是老天给的厚赐。证明能生。
温婉得了消息,想着肯定是她相公的精子成活率太低,这会刚巧给蒙上了。就赶巧了碰上那师太了。
温婉听到那师太云游去了。哦了一下,没下文了。
之前真真的还算好,真真只是前面生的是女儿。又不是不能生。可如今这事一传出去,京城里没子的贵夫人如潮涌般涌到那里去。
在边关的白世年得了的管家的信,见着温婉提出的要求。一,要出族,二要入赘。当下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郁闷。再看着温婉提出的择婿标准,嘴角直抽搐。这个女人,花样怎么这么多。她是打算不嫁人了不成。咳,白世年发愁了。他该怎么样算妥当总不能就这样苦苦死等着。不成,得想个法子。
叶狐狸见着白世年接连几日,眉头紧锁。知道是从京城里的信来了后,才这副模样。于是笑道:“将军有何难事,可告知老朽一二。说不定,也给与将军分担一二。”
白世年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半个字都没说。望着营帐边上长出的绿绿的小草,眼前一亮。
回去以后,白世年埋头苦干。接着,回了一封信给大管家。还叫进去一个文吏。叶狐狸知道这个人,其他不行,绘画的功底还不错。叶狐狸问都不去问这个文吏,原因很简单,肯定是啥都问不出来。
温婉不知道白世年忍耐不住,有所行动了。现在手头上的生意也都稳固了,她现在准备,开始连续来广源银行的分店。而且,同步其他产业的分店也同步进行。
“郡主,皇上让你入宫,有事。”温婉点了头。着意装扮一下,进了宫。先去皇帝的御书房,见了皇帝。打算说了一些生意的最新进展。温婉看皇帝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反倒是在打量着她的着装。
一袭鹅黄色绣着白色雏菊上衣,下罩月牙色的垂苏软裙。万缕青丝用别致的七色琉璃步瑶绾之了个很简单的发式。与往常一样,略施粉黛,却也显得娇俏动人。
“恩,不错。你先去坤宁宫,朕稍后就过去。”皇帝含笑。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喜悦。
温婉看着皇帝的样子,眼睛转了转“今天有谁去过坤宁宫?”夏瑶在温婉面前耳朵边上嘀咕了两句。
温婉笑了下,回了永宁宫。夏瑶见着温婉没行动:“郡主,你不换装了?”按照夏瑶所想,温婉定然是要换装的。最好,是换一身难看的装。才不要去变相地相亲。
温婉很是奇怪地说道:“换装,换什么装?换宫装吗?”
夏瑶嘴唇蠕动了一下,没说话了。温婉就穿着这一身衣裳,去了坤宁宫里。
温婉到门口,听到里面欢快的笑声。宫人回报说郡主来了。里面一下就寂静下来。
温婉无语,自己又不是洪水猛兽。进去一看,两位贵妃,惠妃,都在呢!
温婉先给皇后及及各人行了礼,其他人再向温婉回了礼。左了下手第一个位置。温婉也没推辞就坐上去了。夏瑶尾随其后。
温婉的大名,在京城里氏无人不知。但若是论真人,还真就没急个见着了的。就连后宫的妃子,还有没见过的。
几位夫人见着娇俏可人的温婉,心里更是多了几分意动。郡主长得这么漂亮的,谁烂了舌根头说郡主不好看的。太可恨了。
不说其他的人,就连皇后与及位妃子都有些诧异。不要怪这些人,因为温婉以往与她们见面,全部都是一身的宫装。
众人正在寒暄的时候,孙公公那特殊的嗓音再外面响起“皇上驾到。”温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几位夫人都站起来去迎接。
温婉也一样起身,走到门口。见着一身明黄色的皇帝,见了礼。站在皇帝旁边娇笑道:“皇帝舅舅,怎么现在才来。”
皇帝看着面前的温婉,除了手上多加了一条钻石项链,还是刚才的着装。没有因此而去换了装束。对于温婉的配合,皇帝还是很满意。
若是分开还不觉得,现在站在一起,本来九分像,如今也只剩下四分像了。
皇帝让众人平身,自己坐了上位去了。皇后坐在右边。皇帝看着温婉:“呆会不会捣乱。”
温婉笑呵呵,却没应话。
正在这时候,外面传来话说外面四位大人求见。皇帝大手挥,让众人进来。
温婉仔细打量进来的四个人,恩,长相不错,都是一表人才。看着也文质彬彬,皇帝舅舅眼光不错。
几个人行了礼以后都低着头,温婉乐呵呵地说道:“皇帝舅舅,莫非你是洪水猛兽。他们怎么都低着头,好象看你一眼,就能把他们吃了似的。”
皇帝哪里还不知道温婉有什么鬼主意:“抬起头来。”
四个所谓的大人,都是二十上下。温婉的估计,是没成亲的。皇帝的话一落,四个人都抬起头来,见着温婉笑盈盈地望着他们,都是先一愣。
其中两个瞪大了眼睛,好像不相信自己所见到的,接着这两个其中一个低头后又回望,另外一个则是木呆呆地看着,好像要把温婉看出个洞。剩下的两个,一个微微一愣转而就低下了头,一个则是迅速地低下头去。
温婉看着觉得甚为好玩,咯咯地笑起来,好像那百灵鸟儿在唱歌:“我长有这么吓人吗?让你们一个一个看了,就吓得低着头。”
四个人听了,慌忙都跪在地上:“臣不敢。”若是坐实了温婉长得吓人,不就等于是说皇上长得吓人。他们是个脑袋也不够用啊!
温婉觉得挺有趣的,乐呵呵地说道:“你们才学怎么样?”
四个人沉吟了一下,有非常谦和地说尚可。有说勉强能入眼,有的抿着嘴巴不说话。最后一个直言在郡主面前,不敢献丑。
温婉侧着脑袋:“我问你们一个问题,正好我解答不出来。有半瓶酒,瓶口用软木塞塞住,在不敲碎瓶子,不准拔去木塞,不准在塞子上钻孔的情况下,怎样喝到瓶子里的酒?”
皇帝看着温婉,很不满,这丫头,谁不知道你好酒,但也不用开口就是酒。不过对于温婉的问题,坤宁宫一下安静下来。
温婉看着其中一个身体微微一动,但是见着其他三人很安静。也低下头去。温婉会心一笑。
“郡主高才,臣等愚昧,猜不出来。”其中为首的男子说完,其余三个也都说不知道。
温婉呵呵笑道:“怕不是没猜出来,只是不敢说出来,胆子真是小,真是没意思。皇帝舅舅,连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来,知道也没勇气答出来。你选的这些才俊,可不怎么样啊。”
皇后见着气氛一下低迷,打着圆场:“哀家也不知道呢,温婉,答应是什么呢?”
温婉故意装成一副娇憨的模样“呵呵,我不告诉你们。”夏瑶囧了。这个表情,配上这容貌,还真以为自己是不谐世事的笑姑娘。
皇帝扫了一眼众人,轻描淡绘:“再说一个”
温婉侧了脑袋:“吃苹果时,咬下一口……,看到有一条虫,觉得很可怕,看到两条虫,觉得更可怕,看到有几条虫让人觉得最可怕?”
场地仍然一片冷静。这下,四个少年都低着头。
皇帝笑骂着:“你这个鬼丫头,这么恶心的问题你也能问得出来。”
温婉嘟囔,那是我的切身体会。当时没把我呕死。见着四个人都没回答,温婉乐呵呵地说了话。跟着皇帝混科打烊。温婉的意思很明确,一个都没看上。
皇帝倒没懈怠,不仅他忙着给温婉找婆家,皇后妃子等都在找。一堆的候选人。
温婉不是嫌人家瘦了、就是嫌人胖了,再就不风趣,不幽默,然后是好色,朝三暮四,娘娘腔,死板,花腔。反正没毛病一过她手,也都是有N多毛病的人了。
还好温婉从来都不跟那些相亲男子说话,都是在跟皇帝面前抱怨着那些男子一大堆的缺点。
虽如此,兴国郡主太挑的名声却是一下就传了出去的。众人都在看着,兴国郡主究竟,找的郡马会是什么样。
一百二十六:海士林
京城里的人儿,都在观望,温婉郡主找的郡马究竟会是何方神圣。也不知道怎么的,悄然流传出一个传闻,兴国郡主放言郡马只可以守他一个,不许纳妾,不许有通房。绝对的悍妇。
对于这个消息,其实很多人也能接受。为什么,因为驸马爷不能纳妾,睡通房也得公主愿意才是。温婉爵位比公主高,堪称大齐第一女。这些要求,在世人眼里,并不过分。
五皇子得了消息,轻笑道“父皇这次给她挑的几位经过精挑细选的,都是人中翘楚。可她却是一个都看不上。真不知道,她究竟是想要什么样的丈夫。”
徐仲然却是别有想法“我想,郡主的想法,估计就是找不到想要的,那就找一个好拿捏的。让一辈子,纂在手心里。因为大齐朝,要找到配得上温婉郡主的男子,不是难找,是根本找不着。”唯一能配得上的,也早就娶妻纳妾。
另外一伙伴,罗守勋,曹颂、燕祈轩,也围在一起八卦。
罗守勋道“也不知道谁这么恶意诽谤温婉郡主。竟然说她不能生,还不允许郡马纳妾。我问我娘子,她说那些都是谣传。你们见过,真的还是假的。”
“不知道。”燕祁轩对于温婉的事,再不愿意多嘴。这次的事情,他隐约猜测到,应该是温婉有帮忙。这种感觉很莫名其妙,但是他就有这样的感觉。所以,温婉的任何行为,他现在都不给予评论了。
曹颂倒是为温婉鸣不平“那些都是胡说八道,兴国郡主乃是高雅洁净之人。怎么会如此恶劣(温婉吐槽:丫的不让有通房小妾,就恶劣),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恶意中伤。”
“我也不大相信。可为什么要传这样的谣言呢?”罗守勋中肯道。
“你是不是整天就吃饱了聊这么无聊的八卦。她丑不丑,关你什么事。你要没娶妻,还能说道两句。这会妻都娶了,老提她做什么。”燕祁轩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
曹颂也觉得是:“你说我们几个男子,老在背后引论人长短,特别还是一个女人的长短,真有失没风度。以后别再说这样的事了。”
罗守勋见着两个人,安静了一下,接着又在那嘀咕着道:“你们觉得不觉得,这样的传闻很符合一个人啊。”
两人都望向罗守勋:“符合谁?”
罗守勋咋着嘴巴道:“谁?自然是白将军那位莫名其妙的夫人了。做了鬼都不让白将军再娶,害得白将军得当一辈子的鳏夫。这样的悍妇,怎么就刚巧被白将军碰到了呢!白将军也真倒霉。”
曹颂也觉得挺巧合的。
燕祁轩冷冷地说道:“你可真能想。你干脆直接说白世年那位莫名其妙的夫人是温婉更好。那样还有点新意(不得不说你真相了)。”
罗守勋讪讪的说道:“千万别,如果传闻属实,郡主可就是十足十的悍妇了。到时候强对强,谁压倒谁还不知道呢!得天天惊天动地,京城里的热闹可就有的瞧。我可不希望白将军过这样的日子。”随着年龄的增长,非但没把罗守勋的敬仰消磨,反而愈发的深了。
曹颂觉得这话难听了,可也不好说罗守勋是错的。于是转移了话题:“祁轩,最近宋先生有没有点评你的画。有说什么没?”两人热切地讨论了画艺。
罗守勋在边上摸着耳朵。这个话题他谈不上啊!他最讨厌的就是这两个人谈书法,谈画作了。
温婉身边的人也都凑热闹了。雨桐把她的弟弟给介绍过来,本着肥水不留外人田。
温婉没见真人,查也懒得去查。她打定主意,谁也不相看了。省得惹来麻烦。京城里的人,都盯着她呢!还是想个法子让白世年回来。
想到白世年,温婉就郁闷了。这个家伙,咳。算了,谁让自己当初弄那么一出呢!找机会吧!
夏瑶跟夏影认真负责。结果一查,人家早有喜欢的姑娘了。只是那姑娘是个平民女子,家境很差。与她弟弟不般配。做正室是不可能了,做妾还是可以的。
夏瑶得到消息,眉头皱得能夹死几只苍蝇。这什么人。
温婉虽然想着雨桐没有她的消息灵通,肯定不知道。否则,她不是自扫面子。不过,还是觉得恶心得慌。你提你弟弟,你也要确认你弟弟自己愿意不愿意吧。明显就是不用心。
温婉最厌恶的就是这个时代结婚之前搞个心爱的,心爱的身份不够当不了正妻,娶妻后心爱的进府来当妾。然后,一对相爱的就把人正室夫人当成是小三。丫的,人家正室为你生儿育女,打理内院。还要小心翼翼照顾你的心爱的。没照顾好就是嫉妒。温婉都无力吐槽。温婉可以帮助那些无依靠的女人。但她可没勇气跟整个社会现象作对。唯一能要求的只有自己男人。
如羽也来凑热闹,把海家最优秀的男儿介绍过来。
温婉是没兴趣,把送过来的资料往边上一丢,看都没看。皇帝知道了,细问了一下。如羽介绍的这个人,还挺靠谱的。皇帝衡量了一下觉得很不错,特意让人送了这个人的详细资料给温婉。
温婉照样没放在心上。弄得皇帝亲自跟她说。温婉这才知道,如羽介绍的是她的堂弟,很靠谱。
海士林,今年十七,比温婉小一岁。举人功名。少有才名。五官端正,才学不错,长得也还好。性子不沉闷,也不呆板。而且,还练了武,练武代表身体好。所以,综合以上所述,贴近温婉所要去。
再靠谱温婉也没兴趣,不过被皇帝批了一顿。温婉努了努嘴。怎么想也想不出一个好的法子。咳,没头,引不回来人啊!
为了应付皇帝,温婉还是让冬青去查这个人的资料。冬青那么挑剔的人,也挑不出一个不好来。冬青虽然很想踢除这位海氏家族,但是她不敢无中生有。
温婉望向一直鸡蛋里挑骨头的冬青都挑不出错出来,还有这样的男子,稀罕。温婉来了兴趣。笑意盎然地说道:“那就见见。”
见外男,自然不可能在自己府邸里见了。温婉想了想,有一个地方是最佳之地。醉湘楼的后花园。里面现在已经改为会所了,面积也扩宽了五倍。隔出一个一个小院子。是京城里,有钱人家最热衷去的地方之一。
温婉让留出一个院子。正好借着去巡逻产业的时候,见见这位,恩,难得连冬青都寻不上多大毛病的少年。
海士林,要说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海士林曾经身边有一个长辈给的通房丫鬟,不过,一年前被打发了。如今是单身一人。对于这点,温婉倒没觉得什么。只要现在加将来没有,也就成了。夏瑶见着温婉兴趣盎然的模样,心里提高了警惕。
杨柳轻舒,鸟语花香。又是一个明媚好春光。
温婉到的时候,海公子已经在此等候。
温婉这次粗来,穿着一件天碧色绣花的褙子并同款的棕裙,身上除了两几支发钗没戴其他的饰物。清清爽爽。看着就让人舒服。
海士林已经在这里等候片刻。见着温婉走过来,恭敬地行了一礼道:“郡主万福。”不谄媚,不怯弱,一切举止有礼有度,正正好。
温婉望向海士林,穿月一身象牙白长袍。光华内蕴,浓浓的书卷气,五官端正,举手投足都有一种漫不经心的温文尔雅,一双含着淡淡笑意的眼睛晶莹夺目,行动间翩然洒脱,不拘一格。
温婉在海士林身上,看到了一个影子。老师的影子。难得有让他见了感觉这么好的男子。笑着说道:“不需要多礼。”
一边夏瑶将泡好的茶,端了上来。
温婉端起窑汝茶杯,这是她专用的茶杯之一。见着杯子里细扁如雀舌,芽似锋,嫩绿油润的茶水,小心地抿了一口,见则对方也喝了一口。笑着说道“不知道,海公子觉得,此茶味道如何?”
海士林赞叹道:“味道嫩毫香清新持久,滋味醇厚回甘。上等的毛尖茶。”
温婉轻笑了一下,放下茶杯:“既然喜欢,多品铭一二。”
海士林在温婉面前并不拘束,放下茶杯道:“听说郡主好棋道。不知道,能否与在下对上一二。”
下棋,温婉的拿手本领之一:“公子有此雅兴,自然不扫公子的兴致。来人,上棋盘。”
海士林的性子很沉稳,不焦不躁,也不因温婉的身份而退让。温婉也不以敷衍之态应对。拿出差不多的水平应对。
两人下了小半个时辰后,以和棋赢之。温婉其实挺满意的,不急不躁,沉稳如种。十七岁的年龄,难得啊!
海士林摇着头道:“郡主棋艺胜我甚多,在下惭愧之极。”
温婉了然,海士林是一个极细心与见地的人,也是一个坦荡之人。再加上温婉对他印象很好。这会,又加了两份。这样的少年确实难寻。这估计,是海家最出众的男子了。
温婉眼里有着迷惑。若真是最出色的,不该拿出来。而是应该入仕途。这位的是哪般。温婉有些迷惑。
海士林见着温婉只是轻笑,并不谦虚,知道温婉的棋艺确实比他高出几筹。也不懊恼气馁:“郡主,要是有雅兴的话,在下愿意为郡主抚琴一首。”
温婉笑盈盈道:“当然好。”
海士林弹的是《凤求凰》。
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听着这首凤求凰,夏瑶的面色越发难看了。
温婉看着夏瑶的模样,心里暖暖的。其实自从皇帝跟温婉说夏瑶是她表姐后,温婉就将夏瑶当成家人一般看待。温婉也能感觉到,夏瑶对她也是爱护有佳。温婉其实明白夏瑶为什么要努力撮合她与白世年。她明白,夏瑶也肯定明白,她地位尊崇,想要找到一个真正合心意的男人,夫妻恩恩爱爱,基本上是梦想。女强男弱,在现代这样的男人都还会被耻笑为吃软饭,从而引发各种矛盾,家庭也很难融洽。更不要说这个男尊女卑的古代了。如今杀出一个白世年,不管从哪方面说,都是那么的完美的。夏瑶自然不能看着她错过。夏瑶,也是希望看到她幸福。她都知道的。
和着缠绵琴曲而吟的声音也是清越嘹亮,让人听之,仿佛能沉湎其中。可惜,温婉那是很理智的人。如果说野史无考校的话,那他不在意。可是《凤求凰》,中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温婉嗤之以鼻司马相如的人品。
当然,温婉也不否认少年这首曲子弹得不好,十七岁的少年,就有如此的造诣,了不得。
曲罢,温婉赞叹不已经。海士林谦虚地说道:“承蒙郡主夸赞。与宋先生相比,还是差了一截。”
温婉轻轻一笑,她的老师宋洛阳的琴艺是所有技艺里不最好的,但是比眼前的少年,却是要高。不仅是技巧,更多的是意境。人生阅历不一样,弹奏出的东西给人的感觉自然也不一样。
温婉取了牙签,夹了一块雪梨放入口中。动作说不出的幽雅得体,海士林看着露出淡淡的笑容。温婉放下牙签:“不知道公子如何看待中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呢?”
海士林面有纳闷之色:“郡主何以如此之问?中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自然是让人向往。”
温婉笑得很婉约:“向往吗?如果是当今哪位才子,与别人家的寡妇私奔?你还会认为他们的爱情是让人向往的?”如果是在当代,这样的人,铁定要被唾弃的。家族都要跟着蒙羞。
海士林一愣:“这,这,这不一样。”
温婉笑得很是讥讽:“有什么不一样的。只是他们被传诵,所以很美好了。要知道,当时司马相如是一贫如洗的穷书生,卓文君却是拥有巨资的望门寡妇。他此番作为,美人在怀了,巨财有了。这可真叫人才两得啊!这也就罢了,谁让人是真心两情相悦。可结果呢,一被武帝重用,功名利禄,地位财富都有了,就对名媛美人动了心,也就开始嫌弃文君人老色衰。在我眼里,司马相如,十足十,一伪君子。”这是温婉最真实的想法。
一百二十七:老师要娶妻?
海士林睁大着眼睛,过了好一会才道:“郡主,这是否太片面了。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两人安居林泉,恩爱无比,白头偕老。”
温婉没回答,只是低低地吟着:“一别之后,两地相悬,只说是三四月,又谁知是五六年。七弦琴无心弹,八行书不可传,九连环从中折断,十里长亭望眼欲穿。百般怨,千般念,万般无奈把郎怨。万语千言道不尽,百无聊赖十倚栏。重九登高看孤雁,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七月半烧香秉烛问苍天。六月伏暑人人摇扇我心寒。五月石榴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四月枇杷黄我欲对镜心意乱。三月桃花随流水,二月风筝线儿断……。”
温婉的声音清脆悦耳,非常好听。但念着这一首诗词的时候,却是笼罩了一层悲戚之色。
海士林呆若木鸡。
温婉念完后道:“还有哀怒的《白头吟》与和凄怨的《诀别书》,我也就不念了。不知道海公子如今还认为这是你所追求姻缘吗?”贫穷的时候,借助卓文君这块跳板进入上层社会。功成名就开始嫌弃糟糠之妻。在温婉眼里,人渣一枚。
海士林嘴唇蠕动几番,实在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最后只道:“司马相如最后终究还是翻然醒悟。与卓文君恩爱到老。”
温婉淡淡一笑,是啊,司马相如翻然醒悟,可是难道卓文君心里还能如以往一样。心头就没一根刺。也许卓文君没有吧!但是她却绝对不要这种生了二心的男人。司马相如最后没有抛弃卓文君。那是因为他没有遇见更大的诱惑,还要有是为了名声着想。要知道卓文君的诗词流出去,他也就成了十足十的负心郎了。
到最后,海士林也没认同温婉的做法。但是那副深思的模样,温婉看了,还是感觉很好。
回去的时候,夏影轻声道:“郡主,我觉得这位海士林挺好的。你,要不要认真考虑一下。夏瑶,你也帮着劝劝郡主。”她真觉得海士林挺好的,不谄媚,不上赶着。才学不错,人长得还成,根据调查,品性也挺好的。
夏瑶没吭声。她不同于温婉,夏瑶再精明能干,也是古代的女子。有从一而终的心思。所以,知道温婉与白世年已经成亲。在夏瑶的眼里,白世年就是温婉的丈夫。加上白世年表露出来的深情,虽然纳了妾,但责任在于郡主。而且,也只是纳一妾而已。所以对于皇帝着急上火,她不以为然。对于冬青别有心思,她甚至不着边地支持。
海士林回去以后,见了海老。说了他与温婉的谈话。海老一双眸子精光闪闪:“你有什么想法?”
海士林沉思道:“郡主的思维,与一般人不一样。恩,想法很奇特?祖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我去……”他是家族里培养出来的,是他们这一辈里最得祖父的欢喜。只是因为祖父说,少年盛名太过,反而是一种累赘。所以,他在外只有小名气。实则,他是海老培养的接班人。这也是为什么冬青死了不知道多少的脑细胞,也查不到任何海士林的不妥当之处。清流世家培养的接班人,名声是唯一重要的事情。
海老看着孙子,沉稳着说道:“你认为郡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海士林想了一下后才道:“看不透的人。与传闻之中的,截然相反。而且她棋艺很高超,竟然不动声色下了和棋。”他的棋艺不是一流,但是在同年龄之中,也算是翘楚。
海老沉声问道:“是否心里有着疑惑,为什么要把你推出去?”
海士林却是有这个疑惑。娶了郡主,就等于断了仕途:“祖父,郡主如此高贵份身份,竟然从事贱业。落入下乘。我知道祖父这么做是有深意。但是,我想知道原因。万一郡主真嫁给我,我担心,辱了海家的门楣。”
海老有些欣慰:“郡主若真嫁你,只会让海家的名声更上一层楼。所以这些,你不需要担心。”
海士林摇头:“祖父,我不明白?”
海老让他回去:“不明白就不要想。这些日子,你就呆在家里温习。什么地方都不要去。好好地温习,争取会试考出一个好的名次。”
海士林恭敬地下去了。
海士林走后,走出来一个同样白发苍苍的老者:“大人,如若郡主真的选了士林少爷?你该如何?”
海老微微一叹气:“若是真能挑中,那肯定娶。真能娶到郡主,海家,至少百年之内无忧了。不过我看着,十有八九是不成的。趁着此次机会,磨练磨练士林。这个孩子,到底缺少了磨练。若是有郡主一半的老练,我也放心了。”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几年。儿子一代守成没问题,孙子几个都不错,士林更是他自小看好的。如果没有如羽为太子妃,海家延续到孙子这一辈是不会出问题的。可偏偏,咳,海家不卷入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抓住所有的机会,磨练海士林了。可惜,那孩子到底稚嫩啊!
幕僚对于海老如此推崇,有些奇怪。但是海老并没有继续跟他说明,就已经转身出去了。
如羽隐晦地问着温婉,对海士林的印象如何。温婉的回答,再看看。现在不能下结论。其实她很想说,当朋友挺不错的。
如羽听了,心下欢喜。不愧是祖父亲自调教出来的人,能让温婉说再看看,也就是说,只要不出大错。温婉也差不多了,那么这门亲事也就成了。如果成了,温婉与她的关系就更为亲密一些。对她也是一个后盾。
如羽邀约温婉参加她举办的一个宴会。温婉推脱了,她很忙的,等忙过了这阵再说。另外一面,让冬青暗地地查询一下海士林平日里做什么,与什么人结交等。温婉务必也客观地评论这个人。结果,一切良好。温婉无语,连她再找一个借口推脱都找不着。温婉想着下次见面,干脆直接挑明了。她才不要浪费时间呢!
也在这时候,温婉得到消息,老师竟然要娶苏卿为妻。让她帮忙找皇帝说项说项。因为苏卿是已过逝皇帝十三弟弟的未婚妻,算是半个皇家人。想要另嫁一定得让皇帝通气。
温婉望着夏瑶:“是不是消息有误啊?”她老师都多少岁了,五十的人了。还娶妻。别是弄错了。
夏影在边上说道:“苏卿没到四十,因为没有为生活所劳累,看起来也就三十左右。有着成熟女人的妩媚。又满腹才学。先生看中,也不意外。”
温婉愤然。什么叫不是意外。夏凡给他生了宋季,打理家务,照顾养大宋季。这些年他在乡下一上搞研究,在外游玩,对家里的事毫不上心。全都是夏凡一一妥善打理。十多年来,从没一句怨言。以前因为夏凡的身份低,他不愿意扶正也就算了(夏凡是婢女身份,就算改了身份,一旦扶为正妻,宋洛阳也会名声受累),温婉想着社会行情,倒也没再多想。反正家里就她一个女主人公。儿子也是她生的。不会有人轻慢。可现在算怎么回事。
夏瑶在边上说道:“先生哪里是贪恋美色的那等俗人。怎么可能为样貌折服。苏卿再美,还能美得二八年华的少女。我看先生是看中了苏卿的才华。苏卿号称当年天下第一才女,否则也不会未及笄就定为皇子妃。先生应该是为她的才学所折服。至于想娶,应该是有其他的原因的。”
温婉才不管是为样貌,还是为才学所折服,还是什么狗屁的其他原因。得了消息亲自去见了宋洛阳,问着到底消息是否是真的。得到消息是真的,温婉再忍耐不住:“老师,夏凡这些年,哪里对不住你。你一句与苏卿志同道合,是你的红颜知己。你把夏凡放置在何处。”
宋洛阳不明所以:“以前怎么样,以后还是怎么样。”他娶苏卿,更多的是一种怜惜。当然,也把苏卿引为知己。否热,也不可能到这把年龄还娶妻。
一句话,把温婉气得够呛。夏凡知道温婉为她打抱不平,温温和和说自己其实很欢喜。老爷一个人,与她又说不上话来。身边有一个能说得话的人,情趣相同的人,挺好的。
温婉听了这话,感情你是把一个知心好友娶回家。温婉更气了,你当你是救世主。对于宋洛阳的让她帮忙说情一事,断然拒绝:“老师,你要我帮你做其他的任何事,只要我能做到,我绝对不皱眉头。但是就这事我开不了口。希望老师能体谅。”说完以后,愤然回府。
坐在马车上,温婉还被气得一颤一颤的。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五十岁的老头了,身边还有温柔体贴的夏凡陪伴,有聪慧过人的宋季。他倒好,不思着夏凡的好,哦,没共同语言,就要另娶她人了了。
夏凡对温婉的愤然离去,有些不知所措:“老爷,都是我的不是。郡主要不是为了我,也不会与老爷说这样的话。”温婉一向对宋洛阳尊敬有佳,基本也是有求必应。这次还是头一次拒绝了宋洛阳的要求。
宋洛阳说自己没不高兴,自己不郁闷,也觉得假。但温婉的性子他也知之甚详,说了不帮就绝对不帮。只能苦笑着安慰夏凡,说与她无关。这事,还得解决。
温婉心情很是不好,夏瑶都不明白温婉为什么会生这么大的气。
一百二十八:气质美人
夏影见着温婉恼怒不已,建议道:“郡主,要不,趁此机会,再见一见海公子。”
皇帝是见着温婉难得有一个中意的男子,很是希望温婉能早些定下来。成亲嘛,不急,等太医说身体痊愈再谈。但怎么着先把人选定下来,心里有谱啊!经过温婉对徐仲然的评论,皇帝急眼了。按照温婉这样去找,一辈子也别想找到中意的。到时候,真不嫁了。
温婉却见了一面后没声响,只能让夏影旁敲侧引了。争取早日把婚事定下来。下了赐婚的圣旨,皇帝也就能安心了。
夏瑶很是不满地瞄了一眼夏影。
温婉也点头:“其实,我也觉得海公子不错。哪方面都符合我的要求。不过,哪有姑娘家上赶着的。”
温婉当天下午,就接到海士林下了帖子,说他得了好茶叶,约温婉一起品茶。地点自然还是希望在醉湘搂的后花园里。那里气氛不错。
温婉看着帖子,对着夏影道:“你觉得海公子不错?”
夏影点头。
夏瑶听到这个话,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温婉看了夏瑶的这个模样,哈哈直笑。
温婉爽快赴约。这次,品过茶,再没下次了。别浪费自己时间,也不要浪费别人时间。其实温婉觉得跟海士林一起聊天的氛围,挺好的。她挺喜欢的。可惜了。
海士林这日穿着一身青色蟒锈有竹纹的直缀,腰间系着玄色丝絩,垂着一串流云串珠。一眼望去,好一位儒雅温润,风度翩翩,气质温和的好儿郎。
温婉这日也没刻意着装。穿着很随意,穿了一身鹅黄色折技玉兰长裙.头上的金丝翡玉簪,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再无佩带其他的首饰。却丝毫无损温婉的容貌。
海士林看着温婉,却是一笑。为什么京城里,有谣传说郡主长得不美。如此美丽脱俗的女子,怎会不美。
温婉看着桌子上的一整套茶具,笑了下。笑得很婉约。
海士林淡笑道:“听祖父说,郡主煮的一手好茶。所以,想与郡主交流交流。若不好,还请郡主不吝指教。”
温婉觉得挺有意思的“请。”
海士林煮茶前,先让人端来清水,净了手。再走到茶炉前,点了火后,密切注视着水壶里的热气。动作极为娴熟,显然精于此道。
温婉觉得不错,只是含着笑看。真正爱茶者,就是摇摩茶具,已经是享受。更何况看人如此精细的煮茶。
海士林煮的茶是大红袍。听说是要猴子爬到绝壁的茶树之上采摘茶叶。由于数量稀少,采摘困难,这种茶在市场上是价格昂贵的珍品。没想到,这会海老真舍得呀!
一会,香气袭来。闻着很是清爽,吸入后,深呼一口气从鼻中出,能闻到幽幽香气。温婉赞叹,手艺已经达到一流水准了。
海士林倒了一杯茶,递予温婉,温婉端起抿了一口“恩,入口甘爽滑顺。海公子手艺秉承了海老的七成了。“
海士林见着温婉赞叹说承袭了祖父的七成,祖父说承了六成。笑得很欢快,自己也喝了两口。两人就茶,交谈起茶经来。
温婉放下空空如也的茶杯,笑道:“最好的茶,必须在天气清明的早上,那时候,山上的空气极为渭新,露水的芬芳尚留与茶叶上,所采出来的茶,方才称为上品。”
古人都相信,露水有芬芳与神秘的功用。道家所说的,露水是天地在夜间阴阳两气交融的精遂。海士林自然也深为赞叹。感叹道:“祖父曾与我说,只有在神消气爽,心气平静,知己满前,方才能真正领略到茶的滋味。现在我方领略祖父这句话的真谛。”
两人坐在一起谈茶经,温婉从茶引到诗词赋上,海士林从诗词歌赋延长为天下美景如画,最后又不经意地谈到朝政。海士林谈什么,温婉都是说得上来。而且朗朗上口,一点都不生涩。海士林大为敬佩。两人虽然只是第二次见面,却仿佛如相熟的友人一般。
夏影轻轻地与夏瑶说:“夏瑶,你说,这会不会就是未来的郡马?”
夏瑶果断地说道“不会。”如果没有白世年,应该、可能会。但既然有了白世年,海士林自然是不会的。至于怎么不会,如果她置身事外,也不提醒郡主,海士林自然而然就会丧失资格。再说,郡主瞧着也不是对海士林有什么别样的心思。看着更是当朋友一样对待。
温婉与海士林谈了一会道。夏瑶在边上笑着说道“郡主,海公子,你们两个人只是谈论着,我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郡主,要不要请人来弹奏一曲,增添增添雅兴。”
温婉看了一眼夏瑶,这个女人要做什么。温婉也没扫了她的面子,让她请人来弹奏,增添雅兴。
一会的功夫,一个抱着琴的女子进来。温婉一看着来人,眼睛都转不过弯来。当下也明白夏瑶要做什么了。
抱琴的女子,身穿蓝色的短上衣,下着珍珠白湖绉裙,外套一件洁白的轻纱,把优美的身段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瓜子脸型,肌肤白嫩如玉,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如盛开的花朵一般娇艳。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一头三尺青丝用珍珠白色的宽丝带绾起,全身上下,散发出了一股独特的气质。
温婉郁闷地看了一眼夏瑶,找这么一个漂亮有气质的女极品美人过来弹琴。不是特意地把她比下去?这姿色,这气质,后宫的女人都没几个比得上这个女人的。温婉这么多年,看了这么多的美人,论样貌,论气质,唯一比得过此女的,也就只有李玉雪了。
温婉眼睛一转,见着海士林都看呆了,眼睛都舍不得转动了。温婉眨巴了一下眼睛,夏瑶这是设置美人关?英雄都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这么小年龄的少年。
此女将琴放在为她准备的琴桌上。对着温婉盈盈一拜:“琅娘拜见郡主,郡主千岁千岁千千岁。”那声音,就好比是百灵鸟唱歌,悦耳动听。让人全身舒畅。
听得温婉一个恍然,不会也是培养的细作吧!温婉心里诧异,面上却不显。温婉一佛手:“不用多礼,我与海公子正在品茶,少了一些乐声。你来弹奏一曲。海公子,你看,想要听什么样的乐曲。”
海士林并非是好色之徒,只是此女独特的气质,还是吸引了他的目光。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了。温婉这么一问,将他从失神之中叫回了神:“姑娘就弹最擅长的曲子吧!”
温婉心里呵呵笑着,到底是美人了,就是有特别优待。
此女弹奏了古琴之中十大名曲之一,高山流水。
温婉听着琴声,没有老师弹奏的潇洒淋淋,恣意畅快。反倒有一股淡淡的忧伤之意。好像山是孤寂的,水是惆怅的,人是悲伤的。
温婉很想摸了一下额头,这唱的是哪般。看了一下夏瑶。夏瑶就如唐僧入定,什么都不知道,进入了冥想之中。
温婉看着弹奏曲子的女子,漂亮的脸蛋,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忧郁而悲伤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那么安静地坐在她的眼前弹奏着哀伤的曲子,叫人心疼地揪痛起来。
若是往日,温婉早就训斥出声。温婉最是厌恶看着那种白莲花一般的女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但是见着此女,温婉也忍耐不住怜惜起来了。
不过,温婉的神志如今是不会受外物所引导的。很快就回了神,心里暗暗感叹,这么一个尤物。夏瑶哪里寻来的呢!
弹奏完了以后,海士林称赞不已。
温婉满头黑线,就感觉一群乌鸦从头顶飞过。不错,技法纯熟,弹奏的很流畅。但失了意境,没了这曲子的精髓。落入了下乘。
高山流水,是能让听的人感受到波浪汹涌,浪花激溅;海鸟翻飞,鸣声入耳;山林树木,郁郁葱葱,如入仙境一般的意境。
温婉看着海士林,也没鄙视他。因为海士林眼里是很纯粹的欣赏,就如当初她是很纯粹地欣赏燕祈轩的美貌一般。眼神清澈见底,没有对美貌的贪欲,坦坦荡荡的一个君子。让温婉暗暗称赞了几声。
温婉一挥手:“下去吧!”
海士林站起来,对着温婉鞠了一下手:“郡主,不知道我以后能不能,邀请郡主一起品茶,一起听优美的琴艺。”
温婉沉思中。
夏影在一侧道“郡主,我与夏瑶去看看。”去看看什么的就不说了。她之想留两个人单独相处一会。
温婉点头,两人离去。
温婉等人都走了,笑道:“海公子,要是我也是男儿,与你定然能成为知己。可惜了……”温婉真觉得海士林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朋友。可惜。温婉也不好再耽误人家,于是直言不讳。
海士林愕然。温婉郡主这是什么意思:“郡主,这是为何?”
温婉看了一眼,这一眼,海士林发仿佛被温婉给看穿。这种感觉,很不舒服。温婉收回犀利的目光:“没有为何,只是不合适。若我是男子,定当引你为知己。可惜,我是女子。”
海士林看着温婉离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着浓浓的失落之感。
一百二十九:宋洛阳娶妻
回去的路上,温婉忍不住问着夏瑶:“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极品美人。”青楼应该培养不出这样气质的女子出来。
夏瑶笑道:“这是宫中的女琴师。也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因为从小琴艺超凡,所以自小名声在外。后来,因为家里出事,沦落为官婢。因为有这个天分,所以,破格进了丝乐局。”
温婉小声地说道:“这么漂亮的女人,皇帝舅舅见到过没有?”温婉很怀疑,皇帝要是见了,肯定会成为了嫔妃。
夏瑶笑道:“皇帝自然是见过的。只不过,皇上以前那养母的身份。所以,虽然见过,皇上对此女却无甚兴趣。”因为以前的杜氏,让皇帝对这些官婢出身的美人有了阴影。再漂亮,皇帝都不要。当然,皇帝不是好色之人,身边的女人都是家世清白的。没皇子的温婉不大清楚,唯一的七皇子的生母,虽然也是奴婢,但却是家生子。当然,具体的故事,温婉也没继续挖掘。别人的八卦温婉有的听就听,听得不过瘾可能还去挖掘来听听。皇帝的八卦,温婉认为不听为妙。
夏影嘟囔着:“郡主,你要对海公子没意思,就放了他。你要对他有意思,就不要试探。这样对海公子,不公平。”
温婉没解释这个人不是她弄来的。而且,她最后一句话,已经够表明了自己的意思。不过,听了夏影的话,温婉还是只是噗嗤一笑:“公平?什么是公平?我怎么对她不公平了?难道是我请着逼着他来给我相看的吗?”
“可是你这样,对他很不好。”夏影其实觉得,温婉不该试探的。一试探,准出问题。
温婉自然看得出来夏影所担忧的,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他知道我的身份地位,自愿上来让我挑选的。我没强逼她。既然走到这条路,那就要做好任何的准备。你们该不会天真地以为,如果我嫁了谁,他娶了我就能高枕无忧吧?恰恰相反,真娶了我的人,就要面对各种阴谋诡计。”她之所以会对白世年有期盼。不仅因为白世年表现出来的情深意重。更重要的是,白世年是一个经过磨难与阴谋诡计的男人。真嫁了白世年,给不了她助力,但温婉至少可以不用担心白世年给她拖后腿。
夏瑶面色黯然。温婉说的全都是实情。
温婉有些感叹道:“海士林是在家族里福荫之下长大。我那天跟他下过棋,我猜测,应该是海佳大力栽培的人,但是到底留了一份纯真。我就不祸害他了。”虽然以这样的性子,被算计是迟早的事。但温婉不希望是因为她的原因。
夏影要晕了:“郡主,你到底要哪样啊?”皇上都快愁死了。
温婉见着夏影的表情,觉得特别逗:“海士林看着很沉稳,但是眼神很清澈。这证明他没有受过磨练,所以才有那么清澈的眼神。如果琅娘有心勾搭,海士林过不了这个美人关的。所以,我还是不祸害他了。”温婉觉得跟海士林聊天很舒服,相处也挺融洽愉悦的。如果是在现代,可以做一个异性朋友。这里不是现代,男女做不了朋友。所以不找事了。
夏影打了一个冷颤:“郡主,按照你的要求,是不是以后看中的人,都要这么试探?可是这样的试探,有几个人能过?”
温婉无所谓地说道:“试探?肯定是要试探的。过不了,就不要呗。我又没说一定要嫁人。我现在的日子挺好的。有没有男人,有什么要紧的。说不定嫁人以后,就没这么自在了。”
那么随意的态度,不说夏影变了脸色,就是夏瑶也一样变了脸色。郡主看着,不像是开玩笑,而是真的不想嫁。这可怎么办。
海老等着海士林归来后问道:“如何?”
海士林摇头,说了温婉最后一句话:“祖父,郡主这话,是告诉我,她没有挑中我。”
海老点头,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放下后,见着孙子还在看着自己。放下茶杯:“说吧?有什么疑虑?”
海士林眼有不解:“我不明白,祖父为什么如此推崇温婉郡主?我们是清流之家。郡主行了贱业,娶了郡主,会对海家名声有妨。”
海老目光深邃地看着海士林:“你认为,海家的存亡重要?还是清流的名声重要?”
海士林愕然,过了半天才道:“自然是存亡更重要?”过了一会才小声道:“可是,祖父你不是说,娶了郡主,反而会让海家更上一层楼?”他很清楚,祖父有什么事没告诉他。
海老苦笑:“你以为天下第一才女是浪得虚名?若不是温婉要帮皇上充盈国库,解决财政。以温婉郡主的才学,在年青一代,当得起天下第一的名头。否则,金老他们几个怎么会对温婉推崇备至。”
海士林还是不明白:“祖父,温婉郡主,还有什么是鲜为人知的?”单单就以一部诗集,当不起天下第一的名头。
海老摆摆手:“这些你不需要知道。会试也近了。最近没重要的事,就在家里好好温习。会试一定要拿一个好名次。海家的将来,还要靠你来支撑。”
海士林虽然心有千千结,但也没继续发问。
海老等海士林要离开的时候,想了下道:“士林,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讲。问你什么都不要答。”
海士林不明所以,但恭敬地应了。
海老靠在椅子上,面色很忧虑。叛乱的时候出了岔子。如今太子地位不稳妥,皇后与温婉结了仇。海家的前途未卜啊!
海老喃喃地说道:“温婉,没想到,真没想到。”谁能想象得到,当年与她一起在文德殿上下棋的少年郎,竟然是温婉。该稳则稳该狠则狠,局势把握的恰到好处。后来又被先皇帝磨练了几年。皇后与温婉有这么大的仇隙,三个嫡子,谁也别想上位。因为不管是谁上位,温婉都不可能放心。温婉如今隐忍不发,只是皇上身体还健硕。若是等过些年,温婉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会扶持一位与她关系融洽的皇子上位。皇后与太子,他们斗不过温婉的。到时候海家定要受牵连。
夏影觉得温婉配海士林真的不错。她不知道温婉已经拒绝了海士林。于是委婉地提醒:“郡主,你的亲事,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你一连见了海公子两次,怕是已经落入有心人眼里。郡主,此事也需要防当一二。要是你现在去求得皇上赐婚,最好不过了。”
温婉听了有些好笑地说道:“为什么我要防当一二?我还要看后续。看看海士林,会不会背着我去见那位美人呢!”她已经说得那么清楚明白了,相信海士林听得懂。
夏影一噎,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夏瑶却是恶狠狠地看着夏影一眼。真是哪壶不提开哪壶。于是板着一张脸道:“若是连这样的算计都过不去,怎么配当我们的郡马?郡主以后,就光想着去这么保护他,还要不要做其他的事了?”
夏影不服气地说道:“现在名分未定,那些人自然敢使坏。如果名分定了,他们自然不敢算计了。我们郡主又不是吃素的。”
温婉笑道:“看着吧,不用着急的”对于海士林,温婉真觉得不错。但是当丈夫,海士林太单纯了。温婉可以肯定,若有人算计,海士林一定会栽进去。
夏瑶等夏影不在的时候,奇怪地问着温婉:“郡主,为什么不告诉夏影。你已经拒绝了海士林?”
温婉皱了眉头“海家无声无息,我总觉得有问题。按照说,他们应该传出风声出来。既然他们不传出风声出来,我想,海老定然会有成算。而我干脆就将计就计,让皇帝舅舅看看,很多人都不想我好。”想到这里,笑了下道:“你去看看,有没有人跟琅娘接触。”
温婉觉得,海士林其实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朋友。烦闷的时候,说说话聊聊等,真不错的。可惜,这个该死的古代。
夏影见着温婉这个模样,不慌不忙,不急不躁。真的很想吐血,你不着急,皇上着急啊。这都十八了,再过几个月就十九了,可能一晃就二十了。皇上能不急嘛?
温婉却是不急。现代三十结婚大把大把的是。当然,这里不能跟现代比,等她身体痊愈了,想法子让白世年回来一趟。至于嫁不嫁,还得先见着人再说。
温婉不帮宋洛阳的忙,苏相亲自求了皇帝。她不希望自己女儿,死了也孤零零,没个人烧值钱,不能享受后人烟火。
皇帝自然也会给丞相这个面子。只是他奇怪的是,这事好象温婉提都没提过。得了皇帝的应允,两家立即挑选日子,选定吉日。以最快的速度,低调地完成了婚礼。
温婉再恼怒,再不高兴,礼是一定要到的。而且还送了一份重礼。她是非常郁闷,郁闷得要吐血。
宋洛阳成亲这日,温婉真是郁闷的做事都做不下。她心情实在是糟糕到了极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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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三十:任性
温婉郁闷之极,本来想进宫,想想算了。到时候皇帝舅舅问他,为什么郁闷。难道她能说,老师娶妻我不高兴。温婉可以预见,皇帝舅舅到时候非得跟皇帝外公一样,大巴掌往她脑袋上拍。
入夜时分,温婉想着他老师的洞房花烛之夜。都多大岁数了。真是。温婉心潮起伏,很是郁闷。难以入睡,索性披衣而起。
当天月色甚好,温婉出了自己的院子。在白玉甬道上走着。月光很柔和,白玉石都能当成镜子,折射出光来。
夏瑶知道温婉所想:“郡主,宋先生并没有错。再说,你也不用担心。苏氏,会对夏凡很好的。先生娶苏氏不是为貌,只是觉得志同道合,更像是多了一个知己。你就只当先生的家里,多了一位居住的友人了。夏凡虽然伺候着先生,也为先生生儿育女。但是夏凡的出身摆在哪里。与先生,话都说不上一块的。”
温婉伸出手,让月光照在手上:“我不是担心这个。苏卿的性子也是好的,不会对夏凡不好。而且,老师只宋季一个孩子。她又不是个蠢的。我只是……”
夏瑶道:“郡主,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惜,这世上,就分了三六九等。身为奴仆是绝对不能为妻的。这是身为奴仆的命,也是夏凡的命。夏凡有郡主撑腰,这些年过的都是少奶奶一般的日子。一般人都比不过她,又有着孩子,夏凡已经是很好命了。有宋季在,以后肯定还会有诰命服穿了。”
温婉看向夏瑶“你今天见了夏凡。”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夏瑶点头:“今天中午,郡主午睡的时候见了。夏凡说,希望郡主不要责怪先生。先生与苏氏成亲后,比以往欢快多了。她觉得挺好的,不委屈。”
温婉闷声不吭。这不是她怕夏凡受委屈,而是,而是温婉总觉得郁闷。好吧,她承认她还没完全融入这个社会。她承认是自己又犯了老毛病。咳,她能怎么样。除了保持沉默,她啥都做不成。
第二天,温婉得到消息。海士林接到帖子,赴约的时候见到了琅娘,两人兴趣相投。海士林出来的时候,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温婉在院子里,在她旁边放着一副茶具,小炉烹水,发出轻微的响声,伴着几缕香烟袅袅升起。温婉放下手里的蒲扇:“这个琅娘,你吩咐过她什么话?”
夏瑶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吩咐,只是让人给她出来给郡主弹奏两曲助兴。琅娘也是一个很有骨气的女人。不对人谄媚,在丝乐局里,有冰清玉洁之美名。”
温婉听了,蹙了眉头:“看来,海士林是真有魅力了。只希望,两个人别来一场不该有的相恋。要不然,我的罪过可就大了。”
夏瑶笑道:“应该不会。两人地位悬殊太大,琅娘这些年历经风雨,久经世故,应该不会栽在海士林身上了。而且,我已经得到了确切的消息,海士林,是海大人培养的接班人,不会这么逊色。”
温婉笑得很淡:“海士林家教问题,不会有问题的。但是琅娘就说不准了,越是经历事故的人。越容易被海士林这样一尘不染,干净透彻的人所吸引。虽然我已经与他把话说清楚了,但我可不想因为我,让海士林来一场不该有的爱恋。”
温婉说完以后,见小炉上的水开了,倒入早就放了茶叶的茶具之中。再续了水放回去。夏瑶坐了下来,端了一杯品茗:“恩,郡主现在泡茶的手艺,是越来越高超了。”
温婉轻轻一笑:“夏影,记得当年,我刚学泡茶的时候。那时候只要我一泡茶,你们一个一个都跟吃了黄莲一般。没想到多年后,我也能出师了。”
夏影回忆当初,乐不可吱:“郡主呀,喝茶还是小事。再怎么样还是那个味道。最让大家痛苦的,就是你刚学吹笛子那会。那几个丫头,全都备了棉花。只要你一吹,她们就把耳朵塞出了。”
温婉想起当年的事:“我记得,好像那时候你很淡定啊!”
夏影乐呵呵地说道:“那是我把耳朵堵起来,听不到。”
温婉想着,她好像很久没有吹笛子了:“屋子里有没有笛子。好久都没吹了,估计技艺都很生疏了。”
夏瑶惊愕地看着温婉:“郡主,你不是说……”不是说,以后再不吹笛子了吗?怎么如今破例了。也就是说,郡主是真的,完全放开了。这是好现象啊!
温婉早将那些事放开了,只是往日里,没这个雅兴:“若有笛子,我现在想要吹奏一曲。好久没吹了,都担心技艺生疏了。”
夏瑶大喜:“郡主稍等,我去给你取笛子过来。”没一会,就给取出笛子出来了。
温婉看了笑容满面,取了竹笛,随意地吹了一曲。到底是技艺生疏了一些。不过,温婉也只是尽兴尽兴:“学过的东西,还是经常要练练。要是就此丢了,可就浪费以往的一番心力。”
夏影感觉到,温婉变了。再从淳王府里回来,郡主就再没吹过笛子了。没想到,郡主竟然还有一天,重新拾起笛子。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温婉接到宋洛阳下了帖子,让温婉过去一趟。也是让温婉见见师母了。
温婉看完帖子,一把扔在地上:“告诉来人,我没空。”夏瑶见着温婉孩子气的做派,笑了起来。好久没见着郡主这么孩子气了。
生气归生气,温婉还是尊师重道。而且宋洛阳在温婉的心理,份量仅次于皇帝。宋洛阳下了帖子,温婉是不可能不去的。
温婉看着夏巧拿来的几件常服。全扔一边。最后选了一件秋香色宫装,既不张扬,也不弱了排场,还显示了自己的不满。温婉以往见宋洛阳,都是着常服。
宋洛阳因为新婚,娶了妻后,一进的宅子不够用。这会是住的新宅子。三进的院子。温婉走进去,一切都是如此的陌生。就好象,她与老师,也走向了陌生之路一般。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弄得温婉心情愈发郁闷,脸色也就更为难看了。如今的温婉,生气就生气,想发脾气就发脾气,再不会收敛自己。
身边的人见着温婉这个模样,谁也不敢劝的。就连夏瑶跟夏影都不敢多说一句话。
温婉见到宋洛阳的时候,宋洛阳穿着一身与以往一样的青色袍子。用一根桃木簪把头发倌住。看着还是那么的淡然,超凡。
苏卿因为是新婚,穿着一身银红色错金的织锦衣,下着石榴红软纹束腰长裙,头上挽着如云的流去髻。白玉翡翠的耳坠子在耳边轻轻晃动,手腕白皙纤细,碧绿的翡翠镯子更为耀眼。眉色画得淡淡的,小巧的瓜子脸,肤色白皙。超凡出尘的气质,再配上如二十的美貌,虽然三十多,但温婉不得不承认,真是美人一个。男人很容易动心(温婉与苏卿只有一个照面,以前也没多放在心上)。
温婉其实觉得有些惋惜,要是能着白色的或者素色的衣裳,应该会更好看。
温婉虽然对宋洛阳娶苏卿非常不满。但是该有的礼数却是没少丝毫。礼数让人挑剔不出一分的错来。
宋洛阳从温婉标准的礼仪感受到温婉对他的疏离。以往温婉来,总是乐呵呵地,也很随性。哪里会行什么礼。宋洛阳看着温婉看向他的眼里,有着失望。不是生气,也不是愤怒,更不是埋怨,而是失望。
宋洛阳此时让温婉过来,主要是问修书的事。温婉表示,她已经与皇帝说了。皇帝的意思,如今朝廷是不会出面大肆修书。温婉转述了皇帝的意思,如今前方有战事,内务要整顿。皇帝哪里会有心思弄这个。这个肯定是要等到四海升平的时候弄。
宋洛阳也明白,但总归是遗憾。
温婉倒是说了,有什么需要她的地方,只要能做到,一定全力协助。两人说话客客气气的。宋洛阳总觉得心口被块石头堵塞住了。
宋洛阳留温婉吃饭,温婉委婉地推脱,回自己的府了。
宋洛阳看着温婉的背影,心里好像有一块石头给塞住了。温婉以往,都很顺着他的。他说什么,都听的。可是如今,温婉对他疏离的态度,宋洛阳心里也难受呢!
苏卿有些不安,如果说温婉对她不满或者下马威的,她还能理解,也不会在意。可是温婉眼里的失望那么明显,她想忽视都不成。失望,温婉对宋洛阳有什么期待,又因什么而失望。
宋洛阳心情不好,去了后院子。夏凡迎了上去,她刚才没敢前去。怕温婉见了她,气性更大。见着宋洛阳心情低落,也猜测到了什么事。笑着安慰道:“老爷,郡主虽然在外面声名显赫。但在老爷面前,一直就跟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等她气消了就好了。”
宋洛阳这才面色松缓。
夏凡等宋洛阳出,换了一身衣裳,准备去见苏卿。身边的丫鬟面带喜色道:“奶奶,有郡主给你撑腰,以后不用担心。”
夏凡笑得很温柔:“我本来就没什么担心的。我这辈子,知足了。”这十来年,过着呼奴换婢,着金戴银的生活。而且又有出息,等再过些年,儿子还能给她挣副诰命回来。至于说苏卿容不下她。这点她根本就不担心。而且,苏卿也是一个很清高很淡然的人,跟先生的性子很相投。就当自己多伺候照顾一个人了。
一百三十一:白世年的信
温婉坐在车上:“去醉湘楼。今天吃大餐去。”温婉就着美味的菜,也就勉强吃了半碗饭。
回去的路上,温婉懒散地说道:“夏瑶,给我捏捏。”夏瑶走过去,给温婉按摩。
温婉眯着眼睛,重重叹气一声“咳……”。
夏影却是不解地问道:“郡主,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呢?”她是真不明白。如果真生气,就该直接说出来。可瞧着不是生气。又郁闷又恼怒的。这到底是为的什么。
夏瑶边给温婉捏着肩膀边小心问道:“郡主,为什么宋先生成亲,你会这么难过。而且,你为什么会对宋先生,恩,失望。”
温婉眯上眼睛道:“用点力。”温婉确实很失望。她一直以为,老师是最洒脱的人,恩,过得如仙人一般。那也是她一直追寻向往的日子。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可是现在突然告诉他,这些都只是她的想象。她的老师也只是凡人,与世上的凡夫俗子没两样。这种落差,让她很难受。她知道老师没错,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但她就是难受,就是失望。
夏瑶以为温婉是在纠结着娶妻之事,轻笑道:“郡主,想要达到你心目期望的,世上万难求其一。郡主,要惜福。”
温婉蠕动了嘴唇,却是没说话。心里暗暗吐槽,你都快成媒婆了,哪里还是她的贴身保镖。咳,白世年啊白世年,希望你能赢得更多人的支持吧!这样,事情的进展就会更顺利。
夏瑶看着温婉云淡风轻的模样,也说不出的感觉。她总觉得在这件事上,看不透温婉。温婉好像不在挑夫婿,更像是在演戏。否则,哪里会如此的淡然。
温婉得到消息。海士林在外家,睡了他清清白白表妹妹。温婉得了这个消息,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在背后捣乱。温婉面色很平静地吩咐道:“去查查,到底怎么回事?”
半个时辰后,温婉就知道了详细的过程。原来是海士林去参加他外祖母的生辰宴。不料在宴会的时候,海士林没喝两杯就给醉倒了。结果,醒来的时候,他与他的嫡亲表妹睡在了一起。
海士林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一群人看着他睡了表妹,损了表妹的清白。要是不负责任,表妹的一辈子就完了。
海老得了这个消息,面无表情。他早知道,这个消息一旦没散布出去,士林早晚得出事。只是没想到,竟然会是在士林的外家出事。
这件事,海老让士林的娘亲自己去处理。
海老看着海士林失魂落魄的模样,眼神有些犀利:“怎么?就这么点小事,就受不了了?”
海士林不说话。但是,面有悲愤之色。
海老留着他,谈了好半天。出去的时候,海士林面色才算好些。至于后续,海士林的老娘去了娘家。质问了一番。最后也不得不妥协,打算定亲了。
如羽知道以后,气得浑身发抖。这好不容易温婉看上了她弟弟(堂弟),这结了亲,就是一家人。以后,元哥儿也能经常去郡主府,在温婉身边不说能不能讨得皇帝。就算学到温婉三成的本领,元哥儿她也就不担心了。可现在,现在却被人破坏了。
温婉笑得很讥讽道:“去查查,有多少人再背后使坏。都瞧不得我嫁人。都希望我就当一个老姑娘了吧!”
派人去查,郭家、王家、冯家……都打着各样的主意。这次的事情,是郭家出手。其他观望。
温婉轻笑,郭家,很不错啊。竟然打上她的主意了。她原本还以为能相安无事一段时间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挑衅上了。
皇后,太子,别人怕,她可不怕。敢算计她,不让她好过,就得做好凄惨下场的准备。
温婉要出手的时候,考虑了一下,还是准备先放放。她倒要看看,海家这么应对这件事。为什么没有传扬出去她对海家公子无意。
没两日,郭语儿的胞兄,骑了马惊了。从马上摔下来。直接摔死了。这可是郭语儿的嫡亲兄弟。
郭语儿得了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她只有这么一个嫡亲的兄弟。她哥哥有才学,人也精明。深为太子器重。如今她哥哥没了。等于是断了她的臂膀。
郭语儿找皇后哭诉,皇后虽然震怒,却是知道,温婉从来不会做无缘无故的事情。厉声道:“你到底对温婉做了什么?说?”
郭语儿吓得连哭都忘记了。抽噎着,但却并不说话。皇后再蠢,也知道定然是不小的事。当下将郭语儿的贴身丫鬟拉出来,不说,直接乱棍打死。贴身丫鬟很忠心,宁死不吐口。郭语儿自己忍受不住,这才吐了世话。
“啪……”皇后重重的一巴掌,打得郭语儿眼冒金花。皇后打完后怒骂道:“你这个蠢货,为了你那点私欲,你竟然连说都不予我说一声,就敢行如此之事。”
温婉如果嫁入海家,就是与太子妃关系更进一步。将来,自然也就是太子这边了。太子的地位,固若磐石。可因为郭语儿的私心,不仅毁了这可能。还把她最有前程的侄子给葬送了。正待还要说话。郭语儿却是晕倒了。
请了太医诊断,却是发现郭语儿有一个多月的身子了。皇后再愤怒,也不能拿她如何。毕竟肚子里的孩子也很重要。
温婉得到消息,还半天回不过来神。看着夏瑶道:“你动得手?”其实她不认为是夏瑶动的手脚。没她吩咐去,夏瑶敢动手,反了天。
夏影在边上老实地承认:“郡主,是我动的手。若是不给这些人一个震慑的教训,以后,郡主更难选到中意的了。”
好吧,夏影动手,用的也不是她的人。温婉沉默了一下,她本来也没打算如此放过。想想,反正别人也会把这笔帐算再她头上。干脆一不做而不休,继续。
郭家的产业,在一夜之间,全部破产,债台高筑。郭家是达到了举步唯艰的地步。郭家的人无法,只得求到皇后面前。
皇后想要叫如羽去说客,如羽以往虽然也经常去当说客。但是都是为的太子。如今虽然也事关太子利益,但是她坚决不去吃这个闭门羹。如今,知道是郭语儿断送的堂弟与温婉的姻缘,她是蠢了才去当这个说客。真当她好拿捏的。
皇后能怎么办,宣温婉进宫,温婉以身体不适,不能外出不见。温婉犯起脾气来(虽然还没犯过脾气),连皇帝都得哄着。皇后又能奈他如何。
皇帝愤怒啊!他本以为松一口气了,终于把温婉这丫头的人生大事搞定。却没想到郭家竟然敢坏温婉的好事。皇帝气啊,惹了皇帝生气,结果,都是很悲惨的。
皇帝将海士林的外家,从头到下,所有人的官职全部被掳了。将算计海士林的那位三舅,直接下了监狱。官没升上去,反而把家族全部都埋进去了,自己还蹲监狱。不得不说,他很倒霉啊!
要说起来海士林的三舅还真无辜。海士林与温婉的事,因为没确定下来,并没有外传。也就那些消息灵通,日日监视注视温婉行踪的人才知道温婉有意海士林。他要知道外甥可能娶上温婉做外甥媳妇,就是死,他也不敢去搞破坏。
至于郭家,本来是皇后母家,太子外家,应该是最为风光的一家。却因为与温婉,虽然不至于败落为破落户。但却并没好到哪里去。郭家如今没一个人在朝为官。产业也全部蒸发。没人当官是皇帝的意思,产业蒸发是温婉的意思。好吧,本来皇后的处境刚刚好了些,因为这是,皇后彻底被连累了。
海家本来是要议亲,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总不能让海士林娶个罪婢之后吧!于是,海士林的亲事,也就搁置下来。
温婉本来是没准备深究此事。但皇帝做了初一,那她就做十五吧!后面那些心怀不轨的,温婉也准备给一个警告。没多久,京城里好几家大店铺损失惨重,关门歇业。还牵连到官司里面取。栽了大跟头。
喧郡王摇头:“本以为,温婉报复完郭家就此了解。却没想到,他把怀疑的人,全部都报复一通。幸好没给她抓住证据,否则,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这个女人的报复心也太强了。
徐仲然满心的苦涩,他怎么也想不到,温婉竟然会看中那海士林。在他眼里,海士林也就一附庸风雅的人。就喜欢琴棋书画之类的。半点用都没有,完全就一文弱书生。温婉怎么看上这样无用的书生。
喧郡王自己也郁闷了:“可能,温婉就喜欢这种的吧!”挑选了那么多,挑选了这么一个,确实让他们看不过眼。
温婉的择偶标准,只有当时的几个人知道。并没有宣扬出去。温婉不喜欢文弱书生。当然,海士林并不是文弱书生,他也练武了。
皇后几次下懿旨请温婉入宫,温婉都以身体不适推脱。皇帝知道后,冷冷地说了皇后一通。都身体不好,还想让这孩子病上加病。什么居心。皇后立即老实了。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温婉过了几日舒心的日子。
事情都处理完了以后,温婉皱着眉头道:“我怎么觉得这事,有怪啊?”但是说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夏影在一边说道:“这事的最大得益者,是太子妃。郭氏的胞兄是太子比较倚重的人,给了郭氏极大的方便。如今被郡主废了,郭家无人可用,郭氏断了一条臂膀。”
温婉无奈地笑了。到底,还是皇帝舅舅厉害。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关键:“跟舅舅说,再不相看了。没的给自己找事。”
温婉说到做到,真不相看了。送过来的资料,全都扔一边。瞄也不瞄一眼。全新心思否投入到工作之中。
夏瑶这日面色怪异地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书信。温婉很少见夏瑶这样的神色:“这么了?谁的书信?”
夏瑶没说话,递给温婉。
温婉没接:“你拆开看看,别是被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可别被放了什么毒啊啥的(你以为这是二十一世纪)。
除非是皇帝的手信,其他人的信件,温婉从不自己拆,都让人拆的。夏瑶不知道温婉的小心谨慎。当时的贵人的信,一般都是心腹拆的。所以也没怀疑什么。
夏瑶拆开信,见着除了信以外,还附了一张宣纸,上面画着青青的小草,落款是白世年。然后,啥都没有了。
温婉先看信,信里无非是提着特意送上一些特产,聊表感激之情。都是一些废话。温婉听到你信,有些失望。白世年,真如她所想,事业在他心目中才是第一位置。咳,事事无绝对完美啊!
信里面啰嗦一堆,都没个主题。温婉接过来看,见着这几株青草。温婉反复看去,却是没字了:“就这么一张破画,这人送这么一张画过来给我做什么?什么意思?”
夏瑶心里腹诽不已,你都不知道,还问我,我怎么知道。我怎么知道白世年打的什么哑谜。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要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该是你,而不是我。
夏瑶见着温婉疑惑不解的模样,劝说道:“郡主,我已经得到确切的消息。白将军虽然纳妾,但是却并未与戚氏圆房。郡主,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的,恩,对白将军有些不公平。”
温婉嗤笑:“这世间,本来就有很多的不公平。”不过迟疑一下后,还是忍耐不住问道:“真没有?”
夏瑶很肯定地说道:“没有,洞房花烛之夜都没有。对外的说法是,孝没守完。再边关,规矩没京城这么多。今天活,明天死的地方,不守也无人说什么。”
温婉接着爆出一句:“那他是不是有问题?”
夏瑶差点晕倒。接着很郑重地说道:“没有,将军很正常,将军该是再等郡主。也是为了遵守与郡主的约定。而且,也没有问题,郡主等将军回来,不就知道了。”
温婉没声响。
夏瑶小心地说道:“郡主,那要不要告诉将军呢!”
温婉果断地摇头。夏瑶值得继续保持沉默了。那副画,温婉自己收起来了。
等无人的时候,取出那画,看着画面上绿油油的小草。青草,青色的草,可就不青儿。这是委婉地告诉自己,他已经知道,他已经知道了真相,她其实就是青儿了。
温婉看着那副画,眉头皱了起来。看来,白世年也是知道两人身份敏感,所以才不敢言明。否则,送这么一长破画来做什么。
当然,还有另外一层意思。白世年不敢公布她的身份。一旦确认了,皇帝知道了她与白世年的关系,他就得调回京城里,那样他就得失去建功立业的机会。也失去了振兴白家的希望。
白世年的顾虑,温婉也没去多想。温婉想得是另外一件事。不出意外,白世年还得镇守边关接大任。到时候,她就在京城等着他回来。等,等到猴年马月?想到这里,温婉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么多。省得想得多了,最后连白世年也不像要了。估计到最后,真会觉得还是不嫁人最好了。啥麻烦都没有。
当天晚上睡觉之前,温婉犹豫半天问道:“夏瑶,你说他真的守得住?”二十七,正是热血方刚的年龄。身边还有这娇滴滴的美人。为了她不知道的誓言,还有她这么多年的冷漠以对,他一直坚持着。温婉选择相信。但是总不踏实。当然,温婉的心情气势也很矛盾。
夏瑶赶紧说道:“郡主,我打探的消息,不会有错。这你放心。郡主,将军对你一片痴情,你不该如此的狠心。”
温婉听了这话,手一用力。被子蒙着头。翻了个身,脸朝着墙睡过去了。温婉蒙着被子心里骂道:“你就是随便找个理由,上道折子,说要回来。我也有个引子让你回来一趟。青草,青草你个猪头。”
白世年这莫名其妙的一封信。皇帝自然也知道了,问着温婉:“白世年给你送了那么多东西,还给你写了信,他这是做什么?”随同信的,还有很多边关的特产。白世年送的是大张旗鼓。
温婉面色有些不大自然。不过很快恢复平静,装成不在意地说道:“给我的信,都是愧疚当年的事,说了一堆感激的废话。不过这人也有些小聪明,关键不在信,在于他送我的画。画的是三三两两的青草,我猜测他是想要告诉我,边关苦寒,绿油油的青草都没一株的。这是委婉地向我诉苦,说边关是寸草不生之地,物资匮乏,将士不易。让我多多费心,多弄些好东西过去吧!”
旁边的夏瑶面无表情,心里却是吐槽。这世界上最能瞎掰的,估计就她这奇葩主子了。当然,这画的到底什么意思,还真就只有这两个人知道。
皇帝听了一笑,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温婉倒是想起了一件事:“皇帝舅舅,我听夏影说兵器司研究出了一种新型的专门对付满清人的武器。是真的吗?”
皇帝点头:“还没完成。”
温婉本也是随意一问,见没完成也就没再多问了。
一百三十二:深谋远虑
白世年这日回了将军府,知道戚俪娘收养了一个孩子。一个男孩。还自作主张地给他取名叫明振。
白世年眼神阴沉下去了。竟然不经他同意,就收养孩子。这如今边关都在议论他。收养一个儿子,不就更加证明他不行。这个蠢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戚俪娘其实是一个人太孤单了。所以,想要有一个孩子陪在身边。要说,也是痴心付错了。一个可怜的女人。
白世年态度很明确,把孩子送走。他自己还没儿子,现在名下放这么一个儿子在身边算怎么回事。
戚俪娘也有自己的想法:“六郎,我只是觉得他可怜。六郎,你就让他留下来吧!我们也不少了这口吃的。如果六郎不同意,我自己养着。”戚俪娘也有嫁妆。能养活自己的,外加一个孩子。只是白世年的冷漠态度。让戚俪娘又伤了一分心。
白世年看着戚俪娘凄楚可怜的模样,突然感觉两人都是天涯沦落人。咳,戚俪娘喜欢错了人,他也一样。那个狠女人。
再看着那巴掌大的孩子,扔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咳,算了,将军府也不差了这一口饭。而且如今大哥又来信了。说是再不生个儿子,就给他过继一个。他才不要别人的儿子。先让这个孩子,占着名头吧!咳,如今战事频繁,走不开。真要回京城一趟啊!
温婉忙完手头上的事以后,正准备歇口气,她的商行出问题了。温婉的一艘大货船,被海盗挟持了。
年初就开通了海禁,海盗一下也聚集在了那里。开始只是小打小闹。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瞄上了广源商行的货物。众人寻思着,只要干一票,比得过几个月。
价值两百多万的货物,海盗提出,要五十万两的赎金。按照姜林的意思,砍砍价,砍到二十万左右也差不多。可跟温婉派去的那位钱掌柜商量。钱掌柜却是摇头,认为此事应该让主子拿主意。如果是一般的商家,可能交钱赎货。可他们郡主不是一般人。
姜林想想也是,本来已经写了一封加急信送过去的。又写了一份八百里加急的信送到京城。
第三天,温婉拿到姜林的信。
温婉拿出地图,查看劫持货物的地点(温婉的海域地图如今已经很完善了)。温婉找到劫持的地点,温婉大怒,竟然是在内海把她的货物劫持。这不赤裸裸地打她的脸。外海暂时不说,这在内海将她的货物劫持,她要送银钱过去。以后她的脸往哪里放。
温婉把属于大齐的海域(俗称内海)划得太广了。现代从领海基线量起为1海里;海域面积约47万平方公里。温婉给延长了不少,具体多少万平方公里,温婉也不知道。后世人测算,温婉给划出来的海域有800多万平方公里。因为温婉的这一行为,后世每年都要为海域之事闹出纠纷(因为别人认为,此乃很是明显侵占了他们的海域)。但后世的政府,拿着正式的史料(温婉后来弄了几个国家签定的契约,那也是合法的),信誓旦旦的说着这是证据。闹个不休。给后世政府增添不少麻烦。
温婉的意思是,咱先划到自己疆域,其他以后再说。现在开通了海禁,这些人瞄准了她的货船。也罢,就让她告诉这些人,在大齐内海内犯事,找死。
温婉直接奔赴皇宫,找到了皇帝。把这事一说。皇帝看着温婉开口就是打,没商量的模样。那一脸的霸气。不由地直笑。看着温婉,就想起自己在温婉那个年龄,在封地上的作为。
皇帝自然是主张打,敢在大齐国土(皇帝认同温婉划分的海域)劫持他的货物,别说交什么赎金了,放任就是对他这个皇帝的侮辱。
温婉见皇帝想也不想就开打,很是满意。对于侵犯自己国土的敌人,哪里还有什么废话讲。直接打,打得它知道疼了,打得旁人看了害怕。就再不敢找死了。
温婉对军事不懂,怎么打之类的就是皇帝的事了。倒是皇帝要对海上强盗用兵,商户很欢迎。
温婉脑子一转,让设立一个募捐。要求做海上生意的商人,必须募捐。你们是直接的受益者,不找你们要军费找谁去。
当然,温婉的广源商行一马当先募捐了十万。对于这样的募捐,在海边的商人也不反感。毕竟一旦货物出问题,损失更惨重。朝廷愿意出兵,他们出点钱,也是应当的。
温婉对外贸易,占了七成半的份额。她也不能全部吞了。就算能全吞,她也不吞。温婉牢记他大伯的教导,做生意留一线(大伯的原话是做人做事都留一线。可惜在古代,没有给你做人做事留一线的机会)。温婉就奉行,自己吃肉,也给别人汤喝。
温婉的这一通举动,募集到了近五十万两银子。仗还没开打,军费已经实现凑齐了。
皇帝笑着摇头。这个丫头,为了敛财,真是无所不用其及啊。他只能感叹的份了。不过这样,为朝廷省一笔,自然是大好事了。
皇帝有意让闻悦当这次征伐海盗的将领的打算,因为此事是温婉领的头,开的先,所以皇帝把这件事跟温婉说了。
温婉听了,立即表示反对:“闻悦与白世年一直都不对付,而这次剿灭海盗的主力军是虎威军。虎威军又是白世年一手带出来的。闻悦去了以后,必定会排斥异己,安插自己的人手。被他这么一翻搅风搅雨,虎威军必定会大受影响。这次可能不会有问题(换人安插势力啥的也要时间)。皇帝舅舅,我着眼的不是这次,而是将来。我打算将虎威军转型为海军,对我来说,虎威军可就是海军的前身。我可不想让他被闻悦将虎威军弄成一盘散沙。我这一番心血就白费了。”
皇帝有些奇怪。等知道虎威军创立之初的资金是温婉从赌坊里赢来的那笔巨款,哭笑不得。也因为这个原因,皇帝遵循了温婉的意思。没有从京城里调人选过去,直接让虎威军的将领指挥这次战役。
闻家为了让闻悦上位,花费人力物力为他打点好,闻贵妃吹着枕头风。皇帝也动了心思,因为闻跃确实是个人才。本来一切都水到渠成了。就被温婉这三言两语,失去了一次晋升的机会。要知道正三品,升为从二品,听着只是一级。可却是一个巨大的鸿沟。不仅如此,还让闻家,没能在沿海分到一杯羹。
以后海口会成为重税之地,繁华之港。海口的军队自然也是一个油水肥的地方。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闻家明白,京城里的勋贵明白,温婉也一样明白。
闻家很快知道是温婉在中间捣了一下乱。原因很简单,皇帝本来已经松口了。结果皇帝与温婉一谈,就改主意了。也在此时,闻跃才知道,温婉郡主的权势,到底有多大。对皇帝的影响,有多深。
温婉出宫回府的时候。夏瑶冒出一句:“郡主,真心为着虎威军着想啊!难为郡主了。”
温婉没好气地看着夏谣。这个死女人,就不能不提。一有空隙就白世年白世年。好象没了白世年她就嫁不出去一般(你真相了):“夏瑶,虎威军建立的启动资金,应该是我给的那一百万吧?”
夏瑶不声响了。
温婉也就顺势驳道:“虎威军的建立与有如今的威名。也有我小半的功劳。虽然说别人并不知道,但也有我的一份心血在里面。就这样被闻跃弄得七零八碎,我可不答应。”
夏影面露诧异。自从拿出那一百万以后,郡主问都没问过一声。郡主是怎么知道的。
温婉确实是有私心。但这私心不是因为白世年,而是她的五座岛屿。要把这五座岛屿建立得,固若磐石,不怕海军来袭,那是不可能。
真有那么一天大齐的军队来打她,也只会是螳螂挡车,不自量力。最好的法子,就是插手军政。掌控兵权。但是以她的地位与权势,插足内陆的军权是不可能的。皇帝也会有顾忌。那就剩下还不存在的军权,海军的军权。温婉的打算,将来的海军,由她来建立。将海军掌控在自己的手里。那才真正的能让她放心。温婉很明白,要创立海军,一定得等内务整顿完,边关彻底稳定以后。温婉不急,当然,这种军国大事,她急也急不来。
姑且不论白世年的关系,温婉有这个打算,就不能让别人插足进来。她与闻跃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所以,不能让闻跃来破坏她的计划。温婉本来是打算慢慢来。可是如今,得把计划提前了。温婉并不惧怕得罪闻家。放出消息,让虎威军的人知道,当初创立虎威军,他们之所以得到朝廷的特别照顾,全都是因为她。还让虎威军的将士知道,这次她为他们说话。如今虎威军的将领,基本都是第一批人选上来的。所以,这些人听到这个消息,心自然向着温婉了。
温婉不仅募捐十万,还提供剩下的几艘船,其他人也都有力出力。到了这里,温婉只等消息了。等着什么时候把损失要回来。
皇帝对于温婉突然放出消息很奇怪。随意一问。温婉有着足够的理由:“这次如果打击了海盗,成功了。肯定能缴获不少的战利品。我不管他们交不交朝廷。但是我的损失,他们必须给我找回来。”
好吧,皇帝没话可说了。温婉要回的钱,也是进他的口袋。
一百三十三:温婉是大画师
温婉这日夜晚,睡不着。想到将来的事,烦心。实在不耐烦在床上发呆。温婉披了衣服出了屋子,看着外面。
夜色浓如焦墨,好一会月亮才从云朵中缓缓地走了出来。竹子青翠挺拔的腰身,披上轻柔的月白色纱衣,显得素雅而秀美,就像身着绿裙的少女,又罩上洁白莹亮、薄如蝉翼的外衣,分外清秀。
温婉看了心有所动。她好象还没画过夜景。话说,自从接手生意以后,她已经很久没用心画画了。都是当是玩意一般。温婉想着,怕是技艺都生疏了:“去把画板拿来,我想画画。”
夏瑶轻声走过去,吩咐完了再折回来。温婉摆好画板,夏瑶在四边点了药草,夏影则是搬来小案几。上面摆放茶、水果、干果、糕点。
温婉觉得两人打乱了自己的思维,扰乱了这宁静的夜:“你们下去吧。有事我叫你们。没叫你们不要出来。”
温婉没感觉,于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美景,寻找感觉。月若银盘,在丝丝云间穿梭、起舞,舞出了柔和皎洁的月光向大地撒去。根根翠竹,与风儿争抢着这柔美清幽的月光。
一阵风吹来发出沙沙的响声。好象风儿为其伴奏,手抚琴弦,清新流畅的音乐让竹子们展放歌喉,轻轻吟唱。悦耳动人的歌声让月儿陶醉了,在云间轻挪莲步;竹儿也被月迷人的舞姿陶醉了,在风中慢挥玉手。
温婉看着看着,融入了美景之中。感觉到了,温婉拿起画笔,画了起来。有了感觉,画起来自然得心应手。
夏瑶与夏影在边上看着,见着温婉一坐就是一个来时辰。怕感冒,毕竟露天。可是见着温婉画得聚精会神,过去又打扰到温婉的雅兴。温婉一直画到天蒙蒙亮,才把画画完。
刚画完,夏瑶就让端来一碗生姜:“郡主,你沾了一晚上的露水。很容易着凉。喝了吧。”之前夏瑶就想打断温婉,让她别画了。但是看着温婉那么聚精会神的,她又舍不得打断。
温婉很老实地喝了,喝完以后,困了。爬上床睡觉了。睁开眼睛,感觉头很重,看着眼前不少的人在晃动。特别明显的是床边有一个穿着明黄色衣服的人。温婉凭借着感觉叫道:“皇帝舅舅,你怎么来了。”
皇帝看着病得都糊涂人,恼怒道:“这还是两岁的孩子呢?啊?竟然去沾露水,在外面露天一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身体够好啊!”
温婉迷迷糊糊的,知道皇帝在生气,但是也不知道说什么。夏娴端了药过来,皇帝准备喂药。温婉闭着嘴巴,就喃喃地叫着:“不喝,苦死了。不喝,不喝。”
皇帝看着温婉生病还能闹腾,真是万分着恼。不过,现在也不是跟个病人计较的时候。
温婉烧了半天,喝了药,当天晚上醒过来了。醒来的时候,使劲的咳嗽。呼吸困难,流鼻涕。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看着端来的清粥,温婉一点食欲都没有。人恹恹的。
温婉难得感冒一次,可是感冒的滋味,真的很痛苦啊!温婉躺在床上哼哼,跟皇帝保证着她再不随便发疯半夜爬起来画画,再不肆意妄为做其他的事。
皇帝问了太医,太医说发了汗,烧退了,已经无大碍。皇帝是又怒又气啊!都快二十岁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
第二天一大清早,温婉就觉得好了不少,不过,鼻子还是有些塞塞的。温婉可不想再喝苦苦的中药,于是绕着花园跑了一趟,跑得满头大汗,全身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又休息了一天,温婉才觉得,清爽了不少。
皇帝见着温婉好了一顿,狠狠地训斥了温婉一顿,说她不爱惜自己。温婉老实地接受训斥,保证再不会有下一次。
皇帝幽幽地说道:“看来,是该找个人,管管你了。省得不知道爱惜自己,下面的人又管不着你。”
温婉扑哧一笑:“皇帝舅舅,你确信不是找个人让我管?而是让他管我?”
皇帝见着温婉不放在心上,郁闷于心:“你都十八了,真该找了。再不找,就成老姑娘了。舅舅如何放得下心来啊!”
温婉愁眉苦脸道:“皇帝舅舅,我不是不找。我也一直在配合。可惜好不容易找着一个,也给人捣乱了。”
皇帝听了笑道:“天下好男儿,也不只是海士林。再过几个月就是秋闱。一定能给我家温婉挑选出个满意的郡马。”
因为古代科举很难,一般中进士的都是二十多甚至五六十的都有。真正的少年才子,大部分云集在江南以及京城。京城是没了,江南,皇帝抱有希望!可惜,温婉没抱希望。
温婉回府的路上,掀开帘子,看着一个男子买冰糖葫芦给身边的孩子吃。温婉想起当年的端午佳节,到最近与宋洛阳的关系,心里有些难过。想到老师以往对她的爱护,想到老师千辛万苦地寻来神医救她,而她就因为观念的不通,与老师闹情绪。让老师难过,温婉觉得自己太过任性了。温婉让转了头。去了宋洛阳的府邸。
宋洛阳听到温婉过来,有些吃惊。温婉自从上次闹了情绪以后,再没主动找他了。他自己也拉不下脸去见温婉。
宋洛阳知道确实是温婉过来后,很是惊喜地出去迎接温婉。
温婉面色愧疚地堆宋洛阳道:“老师,温婉前段时间任性,闹着情绪。让老师为难,请老师原谅。”
宋洛阳自然不会真的怪罪。温婉对宋洛阳来说,就如同自己的女儿一样。他这么会怪罪:“这件事是我没提前跟你说,让你一下接受不了。是老师的错。你也别放在心上,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温婉确实很内疚,如今日子过得顺心顺意,脾气也越发的大了。这事也没个人劝导。温婉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分:“是温婉错了,不管是打是罚,温婉都受着。”
宋洛阳见着温婉只是道歉,扶着温婉起来,言语很是轻柔:“傻丫头,这事老师确实做得不妥当。但老师也……好,你不跟我闹气就好了。那点小事,我怎么会放在心上。”没人舍得责怪自己的孩子。他也一样。
温婉见着宋洛阳并不介意,心下舒解了不少。暗暗告诫以后,以后别再任性了。
师生两人聊了会。宋洛阳见着天色,吩咐让准备中膳。留温婉用在这里用膳。
夏瑶在边上道:“先生,郡主前两天半夜起来作画,沾了一夜的露水。受了凉。虽然现在看着无事。但太医说还得吃药。”
说是巧了,温婉在夏瑶话落,打了一个重重的喷嚏。好像就是为了配合夏瑶的话。
宋洛阳看着温婉消受了不少(温婉:汗,只是感冒了两天,哪里就比得上消瘦,没胖就不错了)满脸的心疼:“这么大个人,还跟个孩子似的,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是该找个人看着你了。”
温婉讪讪的。这意思不就再说自己得赶紧嫁了,再不嫁都没人要了。温婉突然觉得压力很大(温婉完全是脑补过度,宋洛阳可不担心他嫁不出去。天家女都嫁不出去,还有谁能嫁得出去)。
宋洛阳待温婉走的时候,想起说温婉半夜画的话。他对于温婉作的画,有兴趣了:“等回去,把你作的画送过来给我品茗一下。好久没见你作画了。技艺别生疏了。”温婉如今名下的产业太多太大,宋洛阳也再没说过检查课业的话了。耽误了国事,皇帝能绕过他。
温婉点头。回去后就让夏瑶取了夜色竹林的画给宋洛阳送去。夏影亲自送过去的:“先生,这是郡主那天画的。郡主说请先生评评。”
宋洛阳看了,大为欢喜:“温婉这画,画得非常传神。把朦胧的夜色与风动的神韵、竹子的灵气全部融入进去。乃是难得一见的佳作。好,好。”
宋洛阳却是真心喜欢温婉这副画,没想到这个丫头,每天这么忙碌,画艺还进展的如此神速:“把这画留下来。等过两天,我让人送回去。”夏影恭敬地退出去了。
宋洛阳见着画上面,温婉已经签了大名,该盖上了私印。看着那副画,对着苏卿道:“这个丫头,要是能不被皇帝抓着去做生意。也会是文坛上的一道奇观。将来能扬名千年。”
苏卿却是笑道:“郡主做生意,充盈国库。让大齐越来越繁盛。百姓安居乐业,不也一样名扬千古。而且这些,对郡主来说,都是怡情之物。”她觉得温婉才是真正的聪明恩。要这些虚名做什么,名声太大,真正遇到事的时候,没有用处反而会是累赘。像温婉这样,有权有势,有财有人,所以才能过着舒心自在的日子。要是跟她一样,一味去追究才女的名声。到头来,反而害了自己。苏家女,因为名声太盛,害了两代嫡女。所以说最聪明的还是温婉。只有手里有权势,才能真正地保护好自己。看如今温婉过的舒心日子就知道了。若是换成其他人,哪怕是公主,皇帝觉得差不多就会赐婚,谁敢抗旨了。可温婉却是能挑选夫婿。还公然宣布,自己的丈夫之能她以个。为的是什么,还不是因为她自己有权势。皇帝要用她,自然也就会顺着她了。
宋洛阳听了这话,也就不说了。温婉坐下的桩桩件件,都是有益天下百姓的事。如今番薯土豆玉米这些已经广泛种植。老百姓不说日子过得多好,但却再没听到有哪里闹饥荒了。比起这些,让温婉成为诗人或者画师,好像低份了。
温婉听了夏影转述的话,很是怀疑,那画有那么好。哪里能得到老师这样的评价。当然,要比以往画的都好,但也不值当老师这么夸。
温婉想着上次喝了海士林的大红袍:“我这里有大红袍吗?”
夏瑶摇头:“郡主,府邸里的好茶都送给了宋先生。”因为宋洛阳喜欢喝茶,温婉又因为身体的原因只能偶尔喝一两回茶。所以温婉从皇帝那里得到的好茶,都给了宋洛阳。
温婉让夏添过来道:“去寻寻,我要几两大红袍。”夏添立即行动了,可惜,市面上的大红袍,少得可怜。因为每年的产量少得可怜。拥有的人也只会自己存着喝。有钱也没地买。
温婉倒也没觉得郁闷,想着用其他的茶叶代替吧。皇帝知道温婉在寻大红袍,赏赐下来四两。温婉看着那茶叶,二两送给了海老。二两,送给了宋洛阳。
海老看着温婉送的茶叶,半天没说话。只是深深叹气一声。
宋洛阳得了温婉的这二两茶叶,倒是欣喜。立即邀请三五好友还品名茶。同时拿出温婉画的《竹林夜色》给大家评论分享。
众人听到是温婉所著,丝毫不觉得奇怪。只是点评这画的精髓,当然,也点拨点评不足之处。旁边的书童一一记下。
金老扬着声音道:“老宋,还是你有眼光啊。这么好的学生,就给你寻上了。”以前,他们还劝过宋洛阳。说收温婉这个女弟子会损了他的清誉。可温婉的天赋与才学,如果不是为外物所累,就是他们所有的弟子加起来都没有温婉名声响亮。
宋洛阳得意洋洋地说道:“喝茶,喝茶。这可是大红袍,一年也得不到多少的大红袍。”那得意与猖狂的模样(老友之间的调笑话),让几位大儒恨得牙根痒痒。这些年,宋洛阳向他们炫耀了多少次,他们都已经记不清楚了。可宋洛阳做东,邀请他们来呢,他们又忍耐不住会过来。因为宋洛阳这里的好东西,实在是太多(都是温婉送的,能不好)。其他不说,光茶叶就让人忍耐不住跑来了呢!这里的茶,他们手里虽然也有,但不多。没得像宋洛阳这样显摆啊!
宋洛阳这次邀请这些人来,就是为了借助任其。经过仲然评论以后,把温婉的这幅《竹林夜色》放了京城里最有名望的书局,给人品赏。当然,说是这么说,但没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是看不到此画的。
温婉的《竹林夜色》的号名声,就这样传扬出去了,看过的人,每一人不说《竹林夜色》是难得一见的佳作。众人表示,由此可以证明,温婉画技确实不凡,温婉郡主,是大画师。
大画师,再有之前的诗籍。就这样两样,美人再敢比试温婉是掉入铜钱里,满身铜钱臭了。
温婉听到这个消息以后,诧异地问着夏瑶道:“我画的那副画,真有这么好。能让那些大儒给予这么高的评价?”当年那位教导书画的老师,可是说她没有灵气的。她也觉得自己的画,没那么出彩。
夏瑶笑着道:“这些我不懂。但是我知道,这个名声传扬出去。再无人敢说,郡主是掉入钱眼里去的人。这是宋先生给送来的各位大儒的点评。宋先生说,你自己参详,对你有帮助。”
温婉哦了一声。她现在明白啥叫名人效应了。
当然,有一个画师提出各种质疑,他不是质疑此画的好,而是质疑此画很可能是宋洛阳代笔的。他们之前从来没听说过温婉郡主画工一流。作画没有长年累月的积累。不可能画得出如此有灵气的画。他自己学画学了二十年,也不敢说能画出这样的佳作出来。
这个质疑声一出来,得到很多人的拥护。要想让他们相信此画是温婉郡主所画,可以,当堂表演给他们看。这是闹得沸沸扬扬。
温婉听到这个传闻有些好笑。表演给他们看,当她是什么,真表演了她可就真的落入了下九流。本只是随性一幅画。这些对她毫无作用的虚名,她根本就不在意了。可现在却不一样了:“去查查,是否背后有人在使坏。”
查到的结果,没人在背后使坏。只是这位画师不相信温婉能画出这样好的画作出来。坚信温婉是代笔的。如果真是温婉所画,让他们勤奋了这么多年,情何以堪。
温婉了然,这人该是想借自己扬名。
温婉不在意,不代表宋洛阳不在意。宋洛阳怒了,直接去找了这位在画坛小有名气画师的先生。并且扬名,如果他要是不严惩这位别有用心,诋毁他学生的无耻败类,他就跟他没完。
同时,五位大儒亲口证明,此画确实为温婉郡主所画。有了五位大儒的证明,才把这事也压制下去。
金老看着宋洛阳:“你让温婉告诉世人,她就是弗溪公子不就可以了。”当年温婉的一副《林中漫步》图,因为这副画新颖的画法,让弗溪公子在画坛之中拥有了一席之地。只要温婉将这个身份一抛售出来,保证半点质疑之声都没有。
宋洛阳笑道:“这次多谢你们了。至于你们说的,公布肯定是要公布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我相信,不用多久了。”宋洛阳其实也很希望温婉公布呢!话说,他老背负给学生作弊代笔,也难听不是。不过温婉说,等过些年再公布。
几位大儒也能理解。
可是让人不能理解的是曹颂,还有燕祈轩。
两人看了《竹林夜色》,都是面色大变。如今燕祈轩已经入门,再不是之前那个只凭借印象画画的人了。看着熟悉的画法,燕祈轩不淡定了呀!
曹颂只是惊觉,为什么温婉郡主与弗溪的画法很想。当然,也不是十分的像,但有六分。不过曹颂想想就释然了。这不是宋先生会的,温婉郡主作为先是先生唯一的学生,会也不稀奇。
燕祈轩心下发颤。他想起温婉说过的,她就是弗溪。然他相信她。燕祈轩喃喃地说道:“不会的,不会的。不会是那样的?”
如果温婉就是弗溪,那他该要如何?他要如何。燕祈轩回到王府,在白玉园里,看着弗溪的灵牌:“弗溪,你不是温婉的,对不对。弗溪,你不是。不会是那样的。”
燕祈轩想了半天,最后去问了淳王。淳王自然是矢口否认了。到现在,无凭无据,燕祈轩怀疑也无用了。
燕祈轩还是不能放下心。不得到确认,他不能安心。于是,他跟曹颂商量了一下(自然不可能说出心中的怀疑),下了帖子给温婉。明面上说是想要跟温婉探讨一下画艺。
夏语进来道:“郡主,淳王府,还有大驸马送来请帖。想要来拜访郡主。”
温婉先是一愣,转而想着一个是自己差点定亲的,一个是毁亲的。现在跑上来,莫非也是来摸底的,就是要看看她是不是有真才实学。想到这里,温婉满满的都是不耐烦。直接牛哄哄地说道“说我没空。以后这样的帖子,直接打发了。不用再来回禀我。”
夏语见着温婉眼里的厌恶,立即下去传话了。
温婉对自己是大画师的传闻,那是一点感觉点都没有。士林中的好名声,对温婉来说,也只是景上添花。那些大儒是看得起她,才给予这么高的评价。温婉很有自知之名。画画,只是她的业余消遣,如今也勉强挤入一流水准。能得到这养的称谓,主要还是她作画新颖。
温婉不在意的东西,对别人来说却是梦寐以求的。
喧郡王很是郁闷:“你说,这个女人,到底还是不是人啊?天天忙着处理那么大产业处理。结果,随便写两首诗,就能出诗集,被那些文人士子追捧。画副画,就能得到那些大儒的交口称赞,大声叫好还成为大画师。就算她行商贾之事,有了这些行为,有谁敢说她铜钱臭。”之前扫罗的名声一下就回来了。还是才华横溢的尊贵郡主。
人比人,气死人。温婉天天赚钱,名下那么大的生意。却在清流之中的名声,好得让人汗颜。在清流之中的人脉,也多得让人嫉妒。
徐仲然笑了:“温婉郡主,运好,命好,这些,别人求是求不来的。”谁让人家有天下第一名士的老师。宋洛阳愿意给温婉造势,还拉拢了那些大儒捧她,这是权势与金钱都买不来的东西。
喧郡王只能苦笑:“是啊,运好,上次出了抄袭事件,宋洛阳给她正名,有了诗籍出世,名动天下。如今,连画都得这么高的评论。温婉,到底是什么做到的呀?”运好是一部分,自己本身也得要真才实学。那些大儒固定是给宋洛阳面子。但是要他们说假话,温婉自己没有这个本事,也不可能。大儒最是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过他很纳闷,为什么这些大儒会对温婉如此推崇备至。这些人,都是视功名为粪土的人。而且往日里,最是厌恶与权贵沾边,好像一根权贵沾边,就玷污了他们的清誉。温婉如今,可是赫赫有名的新贵。到底因为什么,让他们如此没有顾虑地大加推崇。
几个大儒,对温婉推崇备至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他们知道了温婉就是弗溪。如果温婉只是作为尊贵郡主,写再多的好诗,画再多的好画,越是出彩他们就越认为有作价的嫌疑。就如上次,众人刁难提出各种限制让温婉作诗词,但倒最后,仲然也只是表示勉强满意,并没有推崇。因为当权者为了名利,以让很多人给他们卖命的。但是弗溪公子就不一样了。当年的弗溪公子是凭借真才实学,轰动了京城,名扬天下。这些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而温婉却能隐匿自己就是弗溪公子的真相。对此,几个大儒很钦佩,也很遗憾温婉为皇帝充盈国库而行商贾之事(喜欢的话,做什么都是赞扬的,爱屋及乌)。要是投身文坛,必定是一代大文豪,名扬千古。
徐仲然缄默。
温婉以为这事落了幕。听到说淳王世子又送了请帖。这都第几回了。温婉都有些不耐烦了。
夏瑶在边上想着道:“郡主,你之前在王府里留下那么多的画,如今淳王世子也在学画画。很可能,从你的画上看到蛛丝马迹。”
温婉听了有些好笑。时过境迁,当初她亲口说自己就是弗溪,甚至还吹了当年之两人一起吹的曲子。如果当初燕祈轩求证或者质问她然后愤然离去,温婉还能接受。毕竟,是她欺骗在先,她会解释。但是燕祈轩根本就不相信。当初不相信,如今再来怀疑,有什么意义。
温婉想着这么三番四次的,也不是个事:“夏瑶,你去讲他打发了。让他以为不要上门了。总得注意点影响。”
燕祈轩面色发白地出了郡主府。
夏瑶回来,温婉没主动问到底说了什么。不过夏瑶自己主动交代:“郡主,我没说你是弗溪公子。我只是臭骂了他一顿。就算你不是弗溪公子,冲着郡主救过他两次。郡主表现的也只是爱慕他,没做伤害他的任何事。他却能做下那样猪狗不如的事。现在寻上门来做什么?他欠郡主的,一辈子都还不了。”
温婉笑道:“你不是恐吓,但是句句戳人心窝子。不过也好,如今燕祈轩已经长进了,应该不会为你骂的两句就嫉恨了。”
夏瑶见着温婉说话淡淡的,没有恼怒,也没有悲伤。就好像在说一个不相关的人。
一百三十四:翎昸
温婉正忙着,听到夏瑶进来,面色有些难看,太子妃难产。生了半天也没生出来。
温婉愕然:“太医说,不是还要小半个月才生产,好好的怎么就生了呢?”
夏语口齿清楚地说道:“说是太子妃不小心滑了一跤,所以比预期的,提前了。”
温婉吃吃地冷笑了一下。这滑了一跤可就有意思了。如羽竟然到了如缕薄冰的地步了。咳,家里有有个拎不清的主母,媳妇得受多少罪。这幸好后宫皇帝把内务份给了闻贵妃跟戚贵妃,要是真让皇后来弄,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
温婉让人准备,自己进宫。夏瑶望着温婉道:“郡主,你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郡主不是一向不理会这些争斗吗?
温婉是不理会争斗,也不想卷入夺储之中。但是不代表,她就能眼睁睁看着郭语儿把如羽弄死。
温婉求了皇帝,皇帝派了两位内务府的稳婆。这两位稳婆都是经验丰富又老道的人。得了皇帝的圣旨,定然要用十二分的心。
皇后知道后,气得咬牙切齿。温婉这是什么意思。明摆着说她这个当婆婆的,想要对儿媳妇下手,为自己侄女上位扫清障碍了。
皇后想到这次太子妃的突然出事。气得心肝都是疼的。虽然郭语儿以死发誓,与她无关。身边的嬷嬷也确认与郭语儿无关。但是那又如何。她们说无关有什么用。问题是温婉不相信,如今温婉这么一套做下来,皇帝都不相信了。
温婉没跟着去东宫,留在皇宫里。心里默默念着,希望一切都顺利。让这个孩子安然降生,如羽平安无事吧!
如羽挣扎了两天一夜,最后在黎明时分,生下一位皇孙。母子俱平安。皇帝呵呵直笑:“丫头,这个孩子跟你有缘啊!”
孙公公在一边笑着说道:“郡主,你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温婉莞尔一笑。自己的生辰怎么会忘。若不是有这么一遭,她如今应该是去玉泉寺里的路上。没想到,这个小子,竟然会跟她同一日。
皇帝抚摩掌而笑:“温婉,你也是出生在八月初一傍晚时分。既然你与这个孩子这么有缘份。孩子的名字,就由你来取吧!”
温婉本来觉得挺巧合的,心里划过一丝疑虑。听到皇帝的话,却没再多想。露出愁眉苦脸的神色:“皇帝舅舅,你看看我身边人的名字就知道。我取名无能。皇帝舅舅,你来取吧!”
皇帝呵呵直笑,想了下道:“就取字为‘鼕(冬的大写)’。”
温婉念了一遍:“皇帝舅舅,鼕,何解?”
皇帝笑道:“日出冬上时,冰雪融化际。有没有听到这个出处?”这是皇帝今天早上不知道为何,突然吟出来的一首诗。
温婉很实诚地表示,没听过。不过,却不妨碍她顺着皇帝的意思。可见着这个字,温婉觉得,实在不怎么样,太普通了。虽然她取名无能,却是觉得这名字也太俗气了。大街小巷有的是,给丫鬟侍卫取名还好。可这个却是侄子,到时候孩子长大了,问一句:“姑姑,为什么我的名字这么普通。”那她老脸可就没地方放了。
温婉琢磨了一下,于是,在旁边加了一个边旁,觉得难看。干脆直接写过一个字:“皇帝舅舅,日出冬上时,冰雪融化际。何不干脆取为‘昸’,与鼕为谐音。”说完,望了皇帝一眼,皇帝点头,温婉就将此字交给了孙公公。这也算是她自创的字吧(虽然有是盗版的)。
温婉不知道,写下这字的时候,皇帝眼睛眨巴了以下。孙公公却是有三秒钟的呆滞。日为太阳,太阳即为天,天为天子之意。郡主这名字取得……
孙公公偷偷望了温婉一眼,见温婉在看着字。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心里嗔怪,郡主缺心眼啊!
温婉在回去的路上,什么话都没说。夏瑶却是在边上道:“如羽现在的日子,很艰难吗?”
夏瑶点头:“不是如履薄冰,却也相差不远。皇后如今只是一道布景(夏瑶套用温婉的话),没事就盯着几个皇子的内院。海大人如今身体不好,皇上有意让他退下来。等海大人退下来,太子妃的处境,可能会更艰难些。所以今日是不是算计,还两难说。”这意思,如羽可能是将计就计。
温婉却是摇头:“别说这样的话。其他的我不说。但是我相信,如羽是不会拿自己的孩子来算计的。”一个当母亲的,不可能拿自己的骨血来博的。而且她博什么,如羽又不出蠢了靠着孩子怎么样,就能扳倒郭氏。
如羽在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醒过来的,喝了一碗汤。这次可比生元哥儿凶险多了“查出来了没有?”
宝云面色艰难道:“都死了。”
如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仍然追查不到幕后的人了。
宝云安慰道:“娘娘,小殿下很好。长孙殿下,正逗着小殿下玩。要不要让奶娘把孩子抱过来。”
如羽点头,看着儿子,小心地亲了一口。宝云则在身边继续小声地说道:“娘娘,郡主没出面,却是请皇上出面了。”温婉让皇帝出面,与她自己亲自过来,意义截然不一样。
如羽微微叹气。温婉,如今已经到了铁石心肠的地步了。宝云见了笑着道:“娘娘,小殿下的名字,是皇上让郡主取的。叫‘昸’。也不枉费小殿下与郡主的缘份。”
如羽听了,面色很怪异,默默地念着:“翎鼕,翎鼕。”典故里,好象没这字的出处吧。不过,管他有没有出自典故。翎昸出生恰好与温婉在同一日,这本身就是难得的缘份。温婉总会看另眼相看。不枉费了她将计就计,顺势把孩子生下来了(预产期就在这几日)。
宝云见着如羽眉头皱了下,笑着道:“郡主给我们家小殿下的名字,很有意思。不是娘娘想的这个鼕。是谐音‘昸。’”
如羽看着这个字,笑了下。这个字可比鼕有气势多了:“翎昸,翎昸。这是你姑姑给取的名字。喜不喜欢?”
翎昸此时睡得正香乎。
郭语儿听了是温婉取的名字,知道温婉的生辰也是八月初一。当下把屋子里的古董瓷瓶砸了个稀巴烂:“好手段,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怎么好好的来滑倒。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旁边的嬷嬷眉头一耸,这话的意思:“娘娘,你的意思,太子妃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让小殿下与温婉郡主同一生辰。”
郭语儿恨恨地说道:“那还用说。否则,怎么会早产?瞧着这赐下来得名字就知道。可恶,可恶之极。”
嬷嬷眼里却是闪过厉芒。太子妃,真是好深的心思。这小殿下一旦与温婉郡主扯上关系。长孙殿下得了皇帝的喜欢,小殿下得了温婉郡主的缘。两个小殿下要是将大齐最为权势的两人全部都笼络住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太子不成,可以为太孙啊!好算计啊,可惜,自己却是站在对立面。这样的人,绝对不能久留。
郭语儿摸着自己的肚子,希望自己生的也是一位皇孙。否则,生生比那个女人矮了一头去。
旁边的嬷嬷没说话,因为太医已经说了,这胎是个郡主。不过,她也没沮丧,太子殿下很宠着他们娘娘,小殿下也是时间的问题。
没多久,温婉得了消息。虎威军出击,横扫海盗。有一部分海盗逃到外海去了,其他的海盗也不给改过自新什么的,直接全部被斩杀。而且,巡查内海,只要发现海盗,一个字,杀。
虎威军的一番行为,肃清了内海的强盗。也正式宣告了,内海的海域界限在哪里。也让那些强盗知道,敢在内海犯事就只有一个下场,死。当然,温婉顺道让宣传宣传,敢劫持她的货物,下场也只有一个,老窝给你端了。
温婉猜测到,这次货物全部寻回来的可能性不大。船能回来就不错了。温婉想着打海盗,那可有的是钱赚。她是那种自己吃亏让别人占便宜的人。让人隐晦地告诉虎威军的头领。自己损失了多少。
海军首领也从自己的渠道得到了消息,自己跟手下能得到这军功,还是兴国郡主大力推荐。要真来了那个闻跃,他们兄弟的前程堪忧。这位财神爷兼保护神,平常巴结都巴结不上。如今都伸出了橄榄枝,自然是赶紧地巴结上去。更不要说,温婉还是护卫军真正的创始人。于是几位守将商量了一下,咬咬牙,跺跺脚,把得到的战利品分出一部分,混着海盗存在库房里的货物,还给了广源商行。
温婉的货物失去了大半。不过有了混杂的,结算下来,赚了比预算少了大半。饶是如此,姜林对他家主子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从来只有他们孝敬兵痞子,哪里有兵痞子送钱给他。
翎昸洗三的时候,温婉没去。但满月的时候,温婉去了。咳,不得不去啊。这孩子的名字都是她取的,要不去,也太说不过去了。温婉不承认自己又心软了。
翎昸满月的时候,非常的热闹。温婉抱着已经长开脸的小翎昸,轻轻摸着白胖胖的小脸:“昸哥儿,昸哥儿。”因为是刚吃过奶,小家伙睡得香甜。被这么一打扰,很不满地哼哼两声,继续睡。温婉看着那白白胖胖的模样,爱得不行。那一瞬间,恨不得自己也有一个这么可爱的宝宝。
一百三十五:秋闱
温婉将自己准备的礼物在襁褓里。再亲了亲翎昸的小脸蛋,去见如羽。温婉见着如羽气色不错,比自己想象的要好:“好好养着,把身体养好了。其他的再说。”
如羽笑了下,可能是拖了温婉的福,皇帝的赏赐,比一般的皇孙要厚重五分。这是一份恩宠。
翎昸长开以后,与皇帝不怎么像,更多像他娘一些。没跟他哥哥一样,占到与皇帝相象的便宜。
如羽笑道:“没想到,这孩子竟然与你是同一日。真是缘份。只是这孩子却是像我多一点,再就像他父王多一些。”
温婉不在意地说道:“像谁又什么要紧的。只要这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挺好的。”
如羽握着温婉的手道:“温婉,那事,对不住你了。”如羽说的是海士林的事。
温婉却是笑着道:“那事我都忘记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了。”两人正说着话,夏瑶再温婉耳朵边上低估了几句。温婉告辞而去了。
远在边关的的白世年,得了消息,却是阴晴不定。他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只是,很郁闷,憋屈。他很想回京城。再不会去,那女人真要外嫁了。可是现在却是脱不开身。因为战正越来越激烈了。
因为如今边关对粮食盘查得很严厉,加上骑兵营在一边盯着。关内的粮食,不说没有一粒流传出去。但绝对是少的可怜。这样的结果,自然是满清人为了粮食,疯狂的掠夺。开春到现在,打了不下四十场仗。因为骑兵营给力,胜负均衡。
白世年看着信,再瞧着最近温婉的一连串动作。眼神黯淡下来。温婉到底记得不记得与他的誓言。也许,根本就不记得这回事。否则,为什么收到他的信,一个字都不会呢!
可是他又没其他办法,也不敢冒险说出去。就只能憋在心里,靠着杀敌发泄心里的郁气。
咳,白世年微微一叹气,现在只能遥冀觉悟大师的话,这女人是他命定的人。别人想抢夺也抢夺不走。等着他回去。那狠女人眼光高,应该能挨到他回去的。最多两年,三十岁之前,他一定会回去一趟。
正琢磨着,京城里的信,又一次到了他手上。温婉看中了海士林,后来因为一些意外的缘故,放弃了。到底被有心人嗅到了。白世年手里的大管家,也一样发现了。
白世年见着温婉有属意的人,当下心里的那团火,烧得厉害。这个该死的女人,真把他都丢到天边去了。
不过见着最终还是没成,舒展了一口气。不过,等见到宋洛阳娶妻,温婉与宋洛阳闹了一场。原因为什么,大管家说不知道。
白世年脸上的笑容一下恢复过来。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原因自然是受不得宋洛阳有了一个妾室,再又娶妻了。想到这里,白世年对于温婉的善妒程度,再飙上一个高度。这样的悍妇,也就他受的住。其他人,估计是难以受得住了。
看到最后,见着温婉再不愿意相亲了。绷紧的心,终于松懈下来了。这个女人,终于不再折腾了。也好。他一定要妥善安排,一定要赶在之前,回去。千万得让那女人记得他们之间的誓言。温婉郡主一诺千金,天下皆知。他一直都遵守着,没道理她却毁诺言。
沿海的事处理完了。温婉通过与夏瑶的聊天,又想起给银行扩宽一项业务了。保险柜。想在现代,有钱人家都喜欢把一些贵重的家当存到银行的保险柜去。每年付一部分保管费。相信这里,也有不少的人愿意。
还别说,虽然存的东西的价钱分了五级,最好的一个保险箱一年一万两银子。最低等的一个箱子,一年的保管费,也要一千两。而且还有霸王条约,存一天也按照一个月来算。
饶是如此,生意还是说不出的火暴。温婉还真没想到,这贵的离谱,高得吓人的保管费,还成为了广源银行的主要收入之一。
秋闱的渐渐临近,京城里也开始热闹纷纭起来。连温婉也听到不少的新鲜事。因为每年的秋闱,都是才子们登台表演才艺的时候。
往年温婉没关注秋闱不秋闱的。但今年不一样。皇帝有意从里面选一位郡马。因为要选郡马,自然是格外地关注。
来赴试的人里面,有两个少年,名声最为响亮。一个是河南开封人士,叫黄贤德,今年十八,长相出众,是开封的解元。能为解元,才学就不说了。黄贤德的家,黄家是开封的名门望族,书香门第之家。
一个是江苏的苏州人士,叫王宗保,今年十七,风度翩翩,是苏州的解元。王宗宝祖上显赫过,还出过意个宰辅,风光数载,后来败落。这位,应该是承接了家族兴旺之责了。
温婉拿到皇帝让人送来的两人的资料看,两人都没满二十。少年得名,一般都不愿意在秋闱之前,娶妻。因为一旦中了进士,选择的余地就会很大。要是选择好了,有了妻族的助力,对仕途影响很大。
温婉让冬青把具体的资料拿过来。温婉奇怪地问道:“夏瑶,不都说是寒窗苦读十载。怎么我瞧着,少年才子的还真不少啊!”
夏瑶听了,给温婉披上毛裘:“郡主,如果你在的话。他们也只能往后退了。说不定,郡主还能三元及第呢!”
温婉听了忍耐不住笑了出来:“你当三元及第是大白菜,哪里都有的捡。三元及第,可有着诗为证‘三元及第才千顷,一品当朝禄万钟。’我有现在的盛名,老师是指路灯,身份也占了大便宜。就我那点才学,能考一个秀才,我就觉得到顶了。”开国际玩笑,瞧着之前尚堂考试,她都心惊胆颤的。幸好是女子,不要考试,否则非得脱层皮。温婉第一次庆幸自己是女子了。
温婉着意这两人,皇帝也特别留意了这两人。知道没娶妻,更为上心了。要真是不错的,给温婉留着。说不定就跟温婉对上眼了。
在此期间,温婉得了一个消息。白世年有儿子了。温婉心里瞬间沉了下去。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见着夏瑶脸色黑得够可以。心里暖暖的,不过却是笑着道:“我早就说了,男人是守不住的。你还不相信?现在,这是什么状况?”
夏瑶摇头道:“应该不可能啊!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连怀孕的消息就没有,哪里就蹦跶出一个大胖儿子?一定是消息有误。”
温婉见夏瑶的模样:“无妨的,反正我也没对他抱期望。天下男人那么多。总能挑选到好的了。”
夏瑶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了。脸却气得有些通红。这个白世年搞什么搞,这么关键时刻。竟然这么不给力。这不存心找事嘛。本来夏瑶还计划,反正郡主如今是不找了。皇帝都急眼了。她打算等这次秋闱以后。她就可以隐晦地建议,可以在军营里面找没成亲的。到时候,想个法子,让白世年回京城一趟(在夏瑶眼里,温婉是挑选不到中意的。就如海士林,就算没有外人插手。但是郡主也不可能放心。没有一试三回,绝对不能让郡主放下戒心)。夏瑶真是想刺白世年一刀,在关键时刻,给弄出一个儿子出来。
温婉笑眯眯地安慰道:“相信男人能管得住自己的裤腰带,那就不是男人。而是太监。”
夏瑶沉默了一下道:“郡主,我会派人去查的。如果那个孩子真是白世年的。我以后,再不在你的耳边提这个人。”温婉的底线,夏瑶很清楚。但她却还是不相信。没道理坚持了那么长时间,现在却坚持不下来。她一定要派人去查清楚,如果证实真是白世年的儿子,那就算了。如果不是,是别人家的,白世年能为郡主守身如玉,她还得让白世年回来。让两人早日定下来。这样下去迟早得出问题。
温婉回到书房,取出那副画看着。此时的温婉很平静,非常的平静。不过一双手却是捏着那画脚,都皱了。既然都已经确认了她的身份,等了这么多年。没道理现在再去要别的女人。真有了儿子,唯一的解释,就是被算计了。随便一个女人都能算计到,他这个所谓的大将军也是白混了。
之前被算计得三千将士当了冤死鬼。如今,还被算计。如果真被算计了,就是个只长个不长脑的主了。若是真的被女人算计爬了床,有了孩子。虽然这么久的努力有些可惜。但,可惜就可惜了吧!
温婉靠在玫瑰椅上。过了好一会,平复了心情。接着,将画放回原地,让人带了画板出去。
温婉跑到乡间去,画了一副田园图。在悠闲舒适的田野边上,一头牛驼着牧童,低着头吃着地上青青的草。
夏影看了很奇怪:“郡主,牛驼着牧童,哪里还能吃草呢?”
夏瑶却是鄙视温婉。当初让传了消息不给传,现在传出生了儿子,又后悔了。真是的。该珍惜的不珍惜。
可惜,夏瑶失望的是,温婉竟然面色不变。该干嘛干嘛,丝毫没为此事所影响。夏瑶终于知道,她嫁郡主就是个缺心眼的。不对,是个没心的。
一百三十六:海士林中状元
秋闱的成绩出来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这次的会元,竟然会是名不经传的海家的子孙,与温婉议过亲的人,海士林。第二名,是江南的一位士子。第三名,也是一位中年大叔。之前闹得名声最响亮的,王宗保与黄贤德考得也不差,在前十。一个第六,一个第九。
温婉得了消息,知道海士林得了会元。倒是很赞赏。被亲人背叛了,没被搅乱了心智打倒,反而能励志上进,真的是一个不错的人。想来如今心性比别人强悍很多。磨练好了,此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温婉想了下后问道:“海士林,是不是解元?”
夏瑶摇头。温婉有些惋惜。要是解元,说不定,会有一个三元及第的人出现了。温婉从史书了解。到如今为止,三元及第没几人。
夏影见着温婉眼里有着赞赏之色,小心地说道:“郡主,海公子,还没有定亲。”
温婉恩了一声,没定亲与定亲,与她已经没干系了。
海士林,本来损了人表妹清白,是要给一个说法。可惜,他表妹一夜之间沦落为囚徒。虽然放了出来,单也仍然是门不当户不对。这门亲事怎么都不可能成了。于是,此事不了了之。
温婉有些奇怪:“按照说,海士林以后要入仕,这么可能留下这么大的把柄?”
夏瑶轻笑道:“那位姑娘当正妻身份是不够。但是可以当妾。纳进了门,那些人,将来也不可能将此作为攻击的借口。”纳罪官之后为妻,海士林的仕途那才是真正的完蛋了。皇帝也算间接地帮了忙。
皇帝召了温婉去见,还是那句话,他觉得海士林不错。如今已经是会元,要是温婉愿意,等钦点为状元的时候,就招为郡马。
温婉掩嘴直笑:“皇帝舅舅,要挑他早挑了。哪里还需要等到现在。而且,舅舅应该知道这是海老选的接班人。娶了我,海家,岌岌可危了。而且,这样的人才,你可舍得?磨练好了,将来必定是一位栋梁之才。”
皇帝听了这话摇头:“要是你有意,我就下圣旨赐婚。其他的,你不需要去顾虑。”栋梁栋梁,也不差了这么一个。天下才子多得是,可能让温婉满意的,没啊!
温婉摇头:“可惜我是女子,否则定然引他为知己。皇帝舅舅,算了。别给我挑了。这一年多了。我都累了。我不想再挑了。先让我休息休息吧!”说完,面露疲惫之色。
皇帝立即打断道:“胡说八道什么。姑娘家哪有不嫁人的。”
温婉沉默地回去了。
皇帝对于温婉如今排斥相亲相看,很头疼。他自己的那几个孩子,都没这么为难啊。觉得好了,就赐婚。咳,要知道,当初就不该答应了那傻丫头,让她自己挑选。太过较真,根本就照不着。难得糊涂,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这么糊涂着过了。
夏瑶在马车里不说话。夏影问着温婉道:“郡主,你觉得,谁会是今年的状元郎。”
温婉扼腕,她又不是皇帝,她怎么知道。这殿试一般来说,还是需要靠心理素质,也就是俗话说的运气了。心理素质好,临危不乱,应对自如,自然也就出彩了。
殿试的成绩很快就出来了。
温婉在最快的时间内,得到消息,海士林是这科的状元郎。榜眼探花,都是两位中年大叔。
说起来,海士林这次能中状元。还是托了温婉的福气。因为温婉再怎么样装扮,样貌还是变不了的。而且后来的那份气势。再见到皇帝,他没另外两个人纳闷紧张。所以发挥得很好。另外两位要差些。
也在这个时候,温婉得到了确切的消息。传闻白世年的儿子,是戚俪娘抱养的。不是白世年的。
温婉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被算计到的。要是白世年真是被算计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这件事。她甚至有想过,真是被算计的,那就让这个家伙哪凉快去哪,别来烦她。要想找满足她条件的,就只能在戏文里跟书上找了。现在社会难找,还有的找。这个社会不是人品好到家,是找不着让她满意的。好在,白世年真没让她失望。否则,温婉真担心嫁不成了。
挑挑拣拣这么久,虽然她只是当走过场。但这么经历也让她幡然醒悟。她想要的夫妻恩爱,子女和乐的生活,只有白世年能给。不说白世年对她的心意六年如一日不变。温婉相信不管将来会怎么样,白世年都不会舍弃她的。
最重要的是,白世年是名扬天下的大将军。如今的高位都是自己一战一战打出来的。不会有人说靠女人上位。所以,这个会影响夫妻感情最大的隐患就不会存在。
咳,温婉想到这里又郁闷了。问题也一样来啊!皇帝有意让白世年接班。除了白世年,温婉也寻不着更佳人选。就是寻得上接班人,白世年不同意,她也不可能去使坏。她又出不去京城,跟不去边关。夫妻分居两地,这是个大问题。要她在京城里等候,还是无期限。温婉想到这里,心烦意乱。
这个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夏语面色怪异地过来道:“郡主,海大人送来帖子,想求见郡主。”
温婉恩了一声,奇怪。海老过来找她做什么。夏瑶见温婉误会了:“郡主,是海士林,他如今也入仕了,皇帝给了正五品的官位。”
温婉哦了一声,虽然她很想与此人成为朋友。但是她可不想背负行为不检点的名声。已经有了行贱业的名声,再来个随便私会外男,她还要不要嫁人了:“跟他说,我很忙。没空见他。有什么事,跟大管家说吧!”
海士林其实只是想进来感谢温婉一番。没想到,温婉直接拒绝见他。海士林苦笑着。这次见过皇帝后,再想着温婉见他两次,都是温温和和的。都让他忘记了温婉尊贵的身份。
海士林放下礼物就回去了。回到海家,海老看着海士林,多了成熟,少了青涩:“外面都在传扬,你给郡主想看。所以才有博取这次状元的机会。对此,你有何看法?”外面,如今流传出去,海士林是因为给郡主相看过,皇帝想将郡主下嫁,为了好看,才点他为状元。海士林这个状元郎,有名无实。
海士林摇头道:“祖父这么做,定然有祖父的用意?孙儿还请祖父明示?”
海老看着旁边放置的棋盘取了一颗白色的棋子,轻轻地说道“我这么多年,只钦佩一人,这人就是温婉郡主。”海老脑海里又浮现出与温婉对弈的情景。他曾经也为这么一位天才少年逝世而伤痛不已。却无意之中知道,温婉就是弗溪。当时他被震惊得,根本不相信。
海士林猛地抬头,看着海老。能让祖父钦佩的,温婉郡主,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他可不认为温婉地位尊崇,赚钱就能让祖父钦佩的:“祖父,我想知道,为什么?”
海老叹息一声道:“温婉郡主,就是当年借助我而名扬天下的弗溪公子。谁能想象得到,惊采绝艳的弗溪公子,竟然会是温婉。”
海士林立即摇头:“不可能,这不可能?”弗溪公子,虽然逝去了这么多年。但仍然是众人眼里高不可攀的一座巅峰。试想,谁能在十一岁的稚龄达到这样的高度。弗溪公子,就如一个神话一般落入所有人的心里,成为不可逾越的人。
这样一个神话,竟然会是温婉郡主。如果传扬出去,海士林猛地抬头“祖父,你说的,是真的?”如果是真的,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祖父会说娶了温婉郡主,就能让海家更上一层楼了。
海老感叹道:“郡主在十一岁,就有着超凡的智慧。后来在先皇的调教之下,智慧与谋略,不逊色于任何人。祖父送你给郡主相看,只是为了磨练你,祖父知道郡主不会看不上你的。这样的女子,谁都看不上。”自己已经站在云端之上,又怎么会看得上地上的凡夫俗子。
海士林到现在为止,这辈子最敬佩的人,就是弗溪公子。当年的事,如今还记忆犹新。没想到,自己敬佩的人,竟然,竟然会是温婉郡主,还,还成了相亲对象。
海老看着海士林变化多端的模样:“告诉你这个事情,不是让你去跟温婉郡主攀交情。以后,你不要再跟温婉郡主有任何的来往,更不要再有今天的事情。你今天的行为,会为你惹来事端的。”
没多久,灏亲王无意之中看中了一位丝乐局的女琴手。想要纳回家当个姬妾。对于这样一个女人,皇帝自然是不在意的。但是这位美人却是拼死了不愿意。灏亲王虽然是王爵,但是本人已经四十多,在古代算是老头了(灏亲王比皇帝大几岁)。灏亲王妃虽然贤明在外,儿子孙子都有了。但是似她这样的身份去了王府,那就是蝼蚁。生死只在别人的操控之中。于是,干脆拼死一博。说她心仪的人,这个人就是新科状元郎海大人,好在此人还有脑子。没说两人相恋啥的。只说她自己爱慕海士林。如若不能嫁给心上人,宁愿出嫁当姑子。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有心的人查探,发现跟温婉郡主还有关联。温婉的闲话是不敢谈论了,但是海士林,却已经成为街头小巷谈论的对象了。英俊少年对上美人,好一段风流才子的佳话。
温婉得了消息,对着夏瑶道:“我就这么好说话?”
夏瑶点头:“郡主很纯良。”
温婉摸了摸耳朵,好吧,她确实纯良。纯良到都把她当成救世菩萨了。可千万别到时候谁家有天大的冤屈,无处可申时也跑来寻求她帮助。那就很狗血了。
温婉并没有插手。她想要听后续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