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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温婉全文阅读

作者:六月浩雪     重生之温婉txt下载     重生之温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九十一:拒绝的理由

    夏瑶对白世年倒没埋怨,她埋怨嗔怪的是温婉。这么好的人选,这么好的男人,为什么郡主就是不要。这样打着灯笼都难找的男人不要,郡主到底想要什么样的。原本以为相通了,可是这两年郡主又平静下来。夏瑶很忧虑,她怕按照温婉的要求去找,按照温婉的性子,一辈子都别想嫁出去了。

    温婉正在画画。此时正是大雪融化之季。很寒冷。每天早上起来,山上都起了一层白茫茫的雾。温婉连画了几天,都没画出满意的景色。刚调整好画板。准备继续开工。就看见夏瑶面色难看之极地走进来。

    温婉心里一个咯噔。条件反射一般地从桌子上弹了起来:“京城里出什么事了?”说温婉现在成为惊弓之鸟,那是一点都不为过。看见夏瑶得神情,温婉就担心着京城里出了什么变故。

    夏瑶见着温婉的这一表情,先是一愣。转而想到肯定是自己这副神情吓着了温婉。对于温婉的敏感很无奈。神医都说了皇上的已经痊愈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真的是。夏瑶平生第一次对温婉生出了不满:“郡主,你自己看吧!”

    温婉忙接过来看,看完后心里极度不舒服,这家伙,早不纳晚不纳,正在自己犹豫着,甚至还在考虑着接纳的时候。他却纳妾了。还真是会挑时间啊!

    不过很快,温婉也释然了。有什么好郁闷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何苦为了这样的男人心情不爽快。这个德性,现在不纳妾将来也把持不住,找别的女人寻欢。幸好自己稳住了,真跟他表明了身份,表明态度,还不知道怎么收场呢!这样也好。

    温婉很快收拾好了心情,抬头望着夏瑶道:“不就是白世年要纳妾吗?而且纳的还是边关第一美人。天造地设的一对,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京城里又出什么变故了。”说完自我叹气一番“咳,我现在就成了惊弓之鸟。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你以后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吓得我魂都没了。”想必刚才陡然一惊,与现在知道的事情,小巫见大巫。

    夏瑶见着温婉浑然不在意,微微一叹气:“郡主,你对白将军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他都为你做到这一步。为什么你就不退一步。其实,冬青说得是对了。也就白世年能配得上郡主了。”

    温婉轻笑:“你还认为我嫁他很好吗?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一旦嫁她,又跟不去边关。必须在京城里等着。嫁等于没嫁,可得守活寡,而且这一受就得守一辈子。你让我守一辈子活寡?”这确实是温婉考虑的一个重点问题。夫妻分离,还可能是一辈子难见几次。这家嫁人。还不如不嫁。

    夏瑶一怔。这个,她确实一下没想到。不说别人,就是戚元帅的结发妻子关氏。从十八岁,一直守到四十五岁过逝。死的时候都没见上一面。要不是关氏命好,生了一儿一女,还都抚养长大。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年景。可以想象,自己在京城里苦熬。丈夫却在边关另娶,娇妻(边关的戚夫人是平妻)在怀,自己却要苦苦守着。

    夏瑶沉默。不过很快就想起她嫁郡主人都没嫁,都想着要守活寡,想得真的是很长远。估计这几天,都再想这个了。

    温婉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所想。但是白世年真不是良配。若我嫁了他,他也不可能为了我不当这个将军,就算皇帝舅舅也不会答应。我自己守一辈子活寡,孩子。没有孩子我就得如一活人墓,受着墓碑上的白夫人名号过一辈子。若是有孩子,对孩子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温婉停顿了一下说道:“打仗牺牲,在所难免。我还得日夜提心吊胆,担心他的性命。有了孩子,担心可能孩子一辈子都见不到父亲。就算侥幸不死,也得成年后才能见着他们爹。而且,有了孩子,就得我一个人带着孩子,抚养孩子。没有父亲在一边陪着,就是缺少了一份父爱。我就要给孩子双份的爱。夏瑶,我是一个自私的人。虽然我知道你所想所虑,但我还是想拥有一个和和美美完完整整的家,我想过着老公孩子热炕头的日子。我不想当望夫石。我没有那么伟大,没有甘愿牺牲的精神。”

    夏瑶长了几次嘴,到底是一句都没说。他不知道怎么这么说了。因为温婉说得句句再理。

    温婉在此事之前,没想过要嫁给白世年。虽然她知道白世年是很好,但是这个男人太强势。铁定是以女人为附属品的大男人。一开始她就不愿意。就算守个十年八年,侥幸他回京城了。那时候她也老了,男人谁不爱漂亮美貌的。以她的性子绝对容忍不了,到适合也和离不了,火星装地球似的,天天家里硝烟弥漫。没孩子倒还好。有了孩子,孩子也会受影响。之前犹豫,是因为她心里有着愧疚。现在他都好了,还能纳没妾,也没啥内疚的。

    夏瑶轻轻地说道:“说来说去,郡主还是不愿意下嫁白将军。说着这些,都只是借口。”因为心底没这个男人,所以这些都是阻碍。如果心里又这个男人。刀山火海都会踏。就好比当初与燕祈轩一样。当初,明知道先皇不会答应,可是仍然想尽办法,最后拿到赐婚的旨意。只是结果,徒留一场伤心。

    温婉轻笑道“你说对了,这些确实都是借口。不想嫁得借口。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嫁?不嫁得理由很多,要嫁得理由,却没一个。”

    夏瑶有些不能理解温婉的思维:“嫁得理由也很简单啊,你跟白将军,已经是夫妻了。”

    温婉一下被问住了,如果她是个正宗的古代女人,可能还会遵守从一而终,入了洞房就是夫妻的念头。可惜她不是:“我没跟他成亲,都是他自己瞎囔囔的。”就只是一个游戏而已,何必当真呢!

    夏瑶啊了一声。

    温婉低着头,继续画着未完成的画,还是不满意,总觉得少了那么点东西。总是不能找到感觉,画不出那股味道出来。

    夏瑶忍耐不住问道:“郡主,你心里,真的就没有将军吗?”

    温婉放下画笔,望着夏瑶,很肯定地说道:“没有。我对他有欣赏,没有其他。”她又不是花痴,哪里见过两次面,就芳心暗许。

    夏瑶郁闷地问道:“那你前几天……”那纠结的模样,看得她都内疚不已。

    温婉想到这里,手一滞。放下画笔,望向天空。

    夏瑶看不明白,为什么郡主的眼神会如此的悲伤。那股悲伤,好像要把人席卷而去。

    温婉那几天,是在犹豫,纠结,是因为她在想着白世年临去边关时候对她说的那句话:“我跟青儿彼此有着诺言。这辈子,我只爱她一人,一生一世永不会变,她也会爱我一生一世,一辈子对我好。我们夫妻要恩恩爱爱,白头到老。”

    温婉一直相信,只有信守诺言的人才是真正靠得住的。对自己的誓言都能背弃,这样的人,她不屑一顾。她对燕祈轩的誓言,做到了。是燕祈轩自己背弃了曾经的誓言。

    白世年说的话,她并不记得。但是她相信,白世年没有骗她,也不需要骗她。她那几天在纠结,当时甚至有想过,等她身体痊愈了,他还在坚持,她想着之前两人的相处,想着他的话,想着他的坚持。也因为如此,所以她甚至有过粘土,若是这个男人能坚持,她可以将之前所顾忌的事情抛却,她愿意嫁给他。因为,能碰上这样一个男人,是福气,也是运气。

    可惜,男人的话,终究是说得好听。做不到。以往的纠结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夏瑶最后还是没有再多劝了。

    温婉对夏瑶不放心:“我告诉你,不准将消息外泄。如果命里是我的姻缘,也逃脱不了。不是,也强求不来。所以,你不要去做那些无谓的事。守好你的本职。你是护卫,不是媒婆。”

    夏瑶语结。

    皇帝也一样得了白世年要纳妾的消息,不过,皇帝的消息可比温婉的更全面。皇帝看着暗消息,琢磨着白世年说的他媳妇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就会消失了,还找不到骸骨。如果这个女人没死,能找到这个女人,以白世年对这个女人的深情,控制这个女人也相当与钳制住了白世年了。皇帝吩咐人,去查这事到底真相如何。

    先皇帝让人将一切尾巴扫干净(温婉不知道)。白世年也不可能再上一次折子。所以皇帝,是注定什么都查不到的。

    这事,就如一颗石头,落入池水之中。

    还在温泉状子上的温婉,知道思涵公主要嫁人,因为是在远地,所以要提前出京城。温婉让人送了厚礼。人却并没到。

    温婉已经成了京城里贵族圈子里的异类。京城里只要有什么大事,八成都与她有份。京城有什么大型的宴会或者什么好事,能听到名字,却见不着人。不由地让人想起一句话:神龙见首不见尾。

九十二:冷漠

    “小姐,你真是太委屈了。你怎么能这么委屈自己呢!小姐,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值当吗?”丫头看着粉红的嫁衣,哭得很伤心。

    戚泉就是不想嫁女儿,风声都已经由他们自己散出去了。好在他们对外说了,白世年答应了,永不会再纳妾(妻是不会娶的)。

    “哭什么哭,天亮了我就要上花轿,你该是为我高兴才对。哭丧着一张脸做什么?”戚俪娘呵斥着

    “可是小姐,小姐,我为你委屈。我真的为你委屈”美蛛的眼泪,挡都挡不住。小姐是何等骄傲的人,却是要受这等的委屈。

    “白世年,我该说你是痴情呢,还是绝情。我戚俪娘就不相信,我会得不到你的心。你就不能为我戚俪娘打破你的那该死的原则。”戚俪娘捏着嫁衣的一角,看着那粉红色的嫁衣,与屋子里的红艳艳得布置,形成了强烈不一样的对比,眼里有着泪水,充满了无限的委屈。

    第二日的婚礼,还算比较热闹。虽然只是纳妾,但是还是按照娶妻的规格来办。反正以后就戚氏一个女人,只是名义上不是夫人。还不是她当家做主。

    戚家是散布了消息出去的。说虽然是纳妾,但却此生只纳一妾。再不纳别的女人。这是将白世年的后路堵塞了。

    白世年一听到这个传闻,冷笑不已。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在他手下被管着,能达成今天这个结果,已经是他尽了全力的结果。至于以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很多人看着新娘的嫁衣,都觉得有些怪异。虽然知道是白世年纳妾,风声早就散出来,可还是难以置信。很多人都在肚子里打着腹稿,这女人真是死心眼,当妾都愿意。不过想想以后白世年就守着她一个人过,倒也勉强过得去。

    当然,同时众人也是羡慕嫉妒白世年。

    可是让所有人郁闷的是,白世年成亲,从头到尾,一丝笑容都没有。那模样哪里是成亲。好像是押他去刑场行刑差不多。

    戚泉当时见着白世年这个模样,差点劈了他。但白世年就是你能奈我何的神情。白世年的态度,让戚泉憋了一肚子气。别人家嫁女儿都是女婿讨好巴结岳父的。他这里倒是调转过个头来。

    到了晚上的洞房花烛之夜,吃完酒的白世年新房门都没入。直接回了自己以前住的院子沐浴更衣。并没有到新房里。

    新娘子等到了半夜还见不到人,哭得泣不成声。自己掀了盖头,看着屋子里粉红的布置,心里又酸又涩。她现在后悔了,这个男人很可能是个没心的。否则,这么能对她如此无情。旁边的丫鬟也很愤怒,但是她也知道上赶着不是买卖。没法子,到了这一步也没回头路走了。只得用心地安慰,一直安慰。可惜一点用处,一直哭,可惜,哭到晕过去,还没见着新郎官。

    白世年走出去,一个人在府邸里走着。他此时感觉自己就像游荡再天际之间,好象一个找不着家的孤魂。热闹美妙的洞房花烛之夜,却让他生出了遍生寒冷之感。

    叶询出来如厕,见着站着的白世年,以为见鬼了“都说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洞房花烛之夜,你跑这里做什么?”

    白世年站在那里,每有说话。叶询先是疑惑,接着,见着白世年面色很复杂,小心地问道:“将军,你该不会不行吧?”这可是严重伤害男人自尊的事情。是男人听到这个都地变脸。

    白世年却是应这句话。。

    叶询见着白世年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说中了。心里万分同情,男人不行,最是可怜:“可能是这么久没用了,懈怠了。将军不用担心。我认识几个不错的大夫,让大夫瞧瞧。保证立马就好。一夜御七女都不是问题。”

    白世年冷漠地说了一声:“不劳费心。我很正常。”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允许自己背负这样一条无能的名声。

    叶询奇怪地问道:“那是什么?”

    白世年又不再说话了。

    叶询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最后嗤笑一声:“是就是,找个大夫瞧一瞧不就没事了。我又不会给你宣传出去。”

    白世年看着老狐狸的军师:“她不仅不允许我娶别的女人,还不允许我碰别的女人。如果违背了。她再不会出现。虽然这次迫不得已,不过,如果知道真相,我相信她能原谅。”

    叶询啊了一声,半天没说话。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悍妇,而且,还让白世年甘之如饴。军师小心翼翼地问道:“你确定你说的是你媳妇。”过了一会,还是不见白世年回声,叶询讪讪道:“如果是这样,那你夫人也算是奇疤了。不让另娶,毕竟生死两不知还可以理解。连女人身子都不碰的,这也太醋了。将军,这样的女人也太强悍了。不过,你真打算就这样光棍下去。也得看看戚氏答应不答应。”

    白世年说话声音很小:“不用很多年,四年足够了。”

    叶询眼里有着显而易见的疑惑。但是白世年无法解释,就连他自己都无法解释。但是,他不愿意先背叛他的诺言。这样,至少还有一分的希望。如果违背了诺言,连一分的希望都没有。

    叶询小心地问道:“将军,你那媳妇到底有啥特征。可以派人去找的。也省得你这么日思夜想。”

    白世年又沉默了。

    叶询要吐血。关键时刻就不给力,你就透露几句会死啊。说不定,他还能帮着找。真是,就没见过嘴巴这么封得密实的男人。叶狐狸见着这样悲伤的人,内心也有一瞬间的落忍:“将军,你说将军夫人,到底什么模样?让你这么死心塌地。你要不成,就告假,回沿海去找,或者,去京城里找。总能找着的。比如今这样苦虐自己要好的吧!夫人就是再铁石心肠,见到将军这样痴情,也不可能不心动吧?如果她真是如此狠的女人,放弃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白世年望着天空:“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坚持。”他想放弃的,一个人坚守者毫无意义的诺言,他觉得很累。但是真要放弃,他又舍不得。怕放弃了,再追不会来。心悸的跳动,只一次。再也遇不上。

    叶询难得在正事外,不再一副哈皮样。很是关心地说道:“将军,夫人到底是什么呀的人?让你这么痴心绝对的。”

    白世年沉默了一下道:“不知道。以为很善良,其实很冷血。以为很可爱,其实很冷漠。曾经我以为她是世上最纯净的人,结果,她却是我唯一一个看不透,好像戴了无数面具的人。”

    叶询吐血:“将军,我觉得你在说的不是人,你说的是神经病。”善良又冷血,可爱又冷漠,纯净又复杂。不是神经病是什么。正常人会是这样的人。叶询也没想过,这两个极端,会是童年与成年。

    白世年望了一眼叶询,没再说话。

    叶询道:“跟着你,我连脾气都变好了。将军,你不会就打算这样晾着戚俪娘吧?”

    白世年冷漠地说道:“不这样,还怎么样?千骄万宠着她?把她当成夫人一样对待?”

    叶询轻轻一笑:“你也太狠了。

    白世年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早就对她说过,我对她无意。如今,是她自找的。她真以为我就那么蠢。相信神丹,相信折寿二十年。只为一片痴情?也就能骗骗那些耿直的几个兄弟了。她处心积虑地想要嫁给我。我不纳她,就得成为背信弃义的人。她知道,我背负振兴白家的重任,出不得一丝的差错。她敢赌,我不敢赌。

    我倒要看看,她还有什么花招玩。”

    叶询很神奇地看着白世年:“你都知道了?”戚俪娘买通了军医,又制造了舆论。还让张义与鲍宝钢倾向于她。

    白世年却是不想娶,但是。他抗不住。上有戚泉施压,背后有着陈阿布的虎视眈眈,而他的行为,张义跟鲍宝钢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也觉得白世年有些过分了。其他人就更甚了,救命恩人的生死都可以不顾,这些人,这么敢把命交给自己。至于说拆穿,这么拆穿。没法拆穿。白世年别无选择。

    可惜,戚俪娘却是不知道。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女人,更是不能这样逼男人,特备是白世年这样强硬的男人。不说本就不上心,就算真喜欢用这样的法子,也会让他厌恶。如今逼得白世年不得不娶她进门。以后,可就有苦日子吃了。

    白世年面色一如开始的难看。

    叶询点头道:“我现在知道了。你其实早就知道戚俪娘打你的主意。所以早早地说自己要已经成亲,还再不成亲。其实那所谓的妇人,是子虚乌有的吧?不是神经病吧?”

    白世年没好气地说道:“你才神经病。她正常得很。”

    本来三朝是要回门的,白世年却去了军营。回来都没回来。小妾回什么门。结果,众人劝说也无用。

    戚泉发了一通火,为这事,他丢人都丢到家了。

    而白世年,并没有与以往有什么不一样的。吃住都再军营里。想着他成亲那天黑着一长脸。众人心里都暗暗嘀咕。

    戚俪娘,则是从新婚这天,就没见过自己的丈夫。戚俪娘如今是真的欲哭无泪了。她是真的没想到,白世年,竟然如此的狠心。

九十三:东风来

    温婉又一次冬眠完,回了京城。

    温婉在马车,掀开车帘,看着周围绿荫一片,心情特别的好。冬天过去了,春天来了。

    温婉最喜欢春天,万物苏醒,看着蜂蝶成群翩舞,百鸟结队唱歌,花草树木纷然披陈于大地上。感受着周围的一切都散发着旺盛勃发的生机。她也觉得自己充满着生命力。

    “恩,温泉庄子却是你的福地。这才四个多月没见着,气色又好了不少。不过,可是把舅舅惦念地不行。来,陪舅舅下两盘。”皇帝气色非常好。所谓人逢喜事精神,这话确实不假。

    “好,来。我今天要杀得皇帝舅舅片甲不留。”温婉豪言壮语。两人厮杀了起来。这几个月,温婉可是重点钻研棋艺。过了半多时辰,皇帝已经渐渐入了下风,再过半个时辰,皇帝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哈哈,还是跟婉儿下棋最畅快。”皇帝看着自己输得惨不忍堵,哈哈大笑。也就温婉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不给留点情面了。

    孙得功瞥了一眼,心里嘀咕着。也就跟郡主下成这样还会开心,要是跟其他人下棋,被人杀的不剩一个子,还不得大发雷霆。就算当场不发飙,那也是会给人小鞋穿的。谁愿意做那出头鸟。

    “皇帝舅舅,我在温泉庄子上,钻研出几种新的菜品,你要不要尝尝。你要想尝,我亲自下厨。”这会已经是晚膳时分了。

    “哈哈,好,让舅舅尝个新鲜。”看着温婉又恢复之前的灵动,加上看上去身体也好很多。最近自己也是事事顺畅,心情好得不得了。

    温婉听了,就径直去了厨房。当然,她只做了两样小菜。舅甥俩正吃着饭的时候,孙公公来报“皇上,丽嫔妃娘娘在外求见。”

    温婉微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头。温婉知道,这位丽嫔就是新上位的妃子。贤妃的远方亲戚。而且还是燕祈喧寻来的美人,就为了帮她娘固宠,未定地位。可惜,美人是宠了。但是皇帝却没连带着宠的。

    皇帝看着温婉有些不乐意的样子好笑着“怎么了,不喜欢?”

    温婉实话实说“又不认识,坐一起吃饭多别扭。”其实温婉很恶心,记得当年跟皇帝外公一起,与德妃吃饭。德妃在饭桌上那含情脉脉的模样。她想想鸡皮疙瘩就起来了。要是跟这位丽嫔一起吃饭。温婉可以赌,百分百展露万分风情,表达所有的爱恋。那她还要不要吃饭了。吃完也得吐。

    皇帝打趣着“怕不是不认识这么样的,而是不想让人吃你亲手做的菜吧。”虽然是打趣,不过温婉的小心眼却是真的。对不熟的人,虽不如小时候冷漠以对。但确实很小气。

    温婉的这种小气,皇帝不仅不讨厌,反而很喜欢。

    温婉听了皇帝的话,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嘟着嘴说她就是不想让别人吃自己做的饭菜,又不认识,别扭。

    “既然婉儿不喜欢,就让她回去。”皇帝倒是不在意。在皇帝如今的眼里,那些个妃子,自然是没有温婉来的重要。

    孙公公却是低了头,看来连风头最盛的丽娘娘都比不过郡主的一言半语。郡主,就算离开数月,也无人能撼动郡主的地位(温婉吐嘈,我是外甥女,不是宠妃。离开一年回来还得这样)。

    皇帝跟温婉都吃了个饱,自然是出去走动走动消食了,最好的地方自然是御花园。那里景色好,空气好。

    现在正是春末,百花盛放的季节。温婉看着御花园内上百种的奇花异草,美丽多姿。温婉饶是经常看,也还是忍不住赞叹“真漂亮。”

    “不止漂亮,还很实用呢!你看,桃花有桃花酒、菊花有菊花酒、荔枝有荔枝酒,还酿的那么好喝。醉湘楼跟怡园还有明月山庄几处生意,可不是一般的火。这一个月,就赚了不少的银两,婉儿可不是一般的厉害。”皇帝乐呵呵地打趣温婉。

    “皇帝舅舅真扫兴,我说花儿你说钱,俗,俗不可耐。以后要有谁说我俗,我非批判他。”温婉很不客气地批评着皇帝眼里只有着钱。

    皇帝呵呵大笑“好,舅舅俗,只要婉儿出尘绝伦就好。”

    “皇上。”一道如画眉鸟儿般悦耳的声音,在温婉耳朵边上响起。温婉不自觉地转头。就看见一个女子,温婉当时想到的只有一句话。

    “婉儿,婉儿,婉儿你怎么了。”皇帝叫了两句都不应,有些担心地推了推她。

    美人向皇帝与温婉行礼“皇上吉祥,郡主金安。”

    温婉一下哀怨了“皇帝舅舅,这就是新进宫的美人丽贵嫔。当真是‘回头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咳,人与人,真不能比。我站在她旁边,可不就成一颗没人瞧的小草了。”

    “胡说,我的婉儿也是天下独一无二,无人可比。”皇帝呵呵笑着。这样赞叹自己新得宠的美人,皇帝心中还是很乐意。

    温婉装成闷闷不乐的地说道“没新意,皇帝外公也这样安慰我。也不知道我的天下独一无二在哪里。不过,也确实天下无双。看着皇帝舅舅,都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什么样。”

    “这么说,舅舅长得很丑了?”皇帝立即板着脸,装做不高兴的模样。丽贵嫔看着皇帝这样,想上前安抚。却是被孙得功不着意的阻拦了。这是皇帝与温婉郡主相处的特殊之处。所以,别人插不进去。想要插进去,只会自讨没趣。

    温婉低着头,小模样甚是可怜“哪里哟,皇帝舅舅那是英俊非凡。站在那,不怒自威。我却是小草一株,陪衬红花,可怜兮兮。”

    “不对,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有什么想要的。”皇帝开始好想安慰两句,这会想起来,温婉才不会那种自卑的人,一定有事。

    “皇帝舅舅真聪明。我在温泉庄子上听说四方进贡了很多稀罕物,我想去挑选几件。”温婉立即嬉皮笑脸。变脸之速度,让一旁的丽嫔瞠目结舌。有向皇帝要东西要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我当什么事,想要什么,自己选司库里挑去。”皇帝不在意着。

    “哈哈,我就知道皇帝舅舅最好,皇帝舅舅最大方了。”温婉听了,立即拍着皇帝的马屁。

    丽贵嫔看着这舅甥俩把自己当成无物,看他们这个样子,哪里是舅甥,分明就是亲父女。心里又苦涩又羡慕,隐隐的还有嫉妒。一直都听说皇上宠着兴国郡主,没想到,果然是宠得无边不际。

    “那我去了。”温婉得了信,又撒了会娇,卖了会乖。其实心里早就痒痒得不行了。皇帝看着温婉这个样子,估计着里面有什么他想要的。大手一挥,让她去。

    温婉跑到皇帝的司库里,挑了好些珍惜药材、古董字画、贵重首饰,满满的五匣子回去了。把个司库长看得眼皮直跳,真想让她放下些,少挑些。要不然,司库都快被她倒腾光了。

    温婉卷了五匣子贵重物件,赶紧溜回家去。皇帝得了消息,哈哈大笑。难得看见温婉这么俏皮的时候。就算温婉自己不拿,他也会赏赐下去的。看温婉这样,也能图个乐呵。温婉去年一年,给他赚了大笔的私房银子。虽然现在存在温婉的钱庄里,但是这笔银子,对他来说,却是能派上大用场,

    温婉看着五匣子的好东西,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她自己也没想要这么多,一进了珍宝库里,可不就见什么都想要,一不小心,拿了五匣子。这还是强忍着告诉自己,不能再拿了,好不容易罢手了。

    在边关的白世年,却是背负了无穷尽的留言。为什么呢?因为他从成亲到现在,除了当天晚上,就一直宿在军营里。弄得谣言四起。

    张义跟鲍宝钢都劝说了好几回。一直到白世年说,他现在还在孝期,纳妾那是不得已。怎么还能圆房。这么一说,众人也没啥说的。

    叶狐狸却是乐呵呵笑道:“将军,你的孝期,也只有不到一年时间。消灾有这么借口,一年以后怎么说?”

    白世年却是很平静地说道:“我祖母与父亲的孝,一共六年,如今才过一年多,还有四年多,我守孝,不叠加。”

    叶狐狸嘟囔着一句:“你强。”转身走了。可是再回头,却是见着白世年也回营帐里去了。

    叶狐狸望着白世年的背影,眼里有着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你如此痴心不悔。难道,真的是温婉郡主?”说完,又摇头,认为自己异想天开。在他的认知力,白世年绝对不会喜欢肤浅、自以为是的女人。业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而戚俪娘就是此类。自以为自己才貌无双。也不想想,就那副样貌,放到京城也只能算中上之姿。

    他之所以怀疑是温婉,主要是白世年对温婉太过关注了。而且,白世年也是应该喜欢温婉这样聪慧有手段的女子。但要是温婉郡主是白世年所说的妻子,又觉得匪夷所思。叶狐狸有些迷糊了。想想也就放弃了,白世年很能藏事。他要去寻根究底,脑子想破都没用。

    日子没平静两天,温婉正在看下面人送上来几个的日结表。顾嬷嬷脸色很难看的走过来“郡主,五房出大事了。”

    温婉看着,很奇怪,很少有事让顾妈妈这样变脸的。

    “那个清珊,真是不要……她竟然跟一个有妇之夫的市井男子有了奸情,这会有了身孕。被人娘子揪出来。平家族长已经知道了这事,说是要关鸡笼沉塘。这会可怎么得了。”顾妈妈很气愤地。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温婉奇怪地问着。

    “自然是跟郡主有关系了。再怎么样也是一个父亲。而且春娘得了消息,这事一出老爷就想去找你。还是被春娘阻止着,说派人来问,你还在皇宫里没回来,得了消息就过来。”顾妈妈低着头。意思很明显,这事肯定发生了好几天。

    “你的意思是说,我那便宜爹会来求情。他能开这个口吗?”温婉很好奇。好是开了这个口,乐子就大了。这会的人,最是崇尚礼、仪、廉、耻。作为古代一个十足的士子,要能开这个口。温婉就乐意奉陪。正好想借个机会,出了心中一直窝藏的恶气。

    “让春娘传消息给他,告诉他说我回来了,现在就在郡主府。”温婉的平静出乎顾妈妈的意料。以前郡主还会露出厌恶的神情,这会,根本就看不出她任何表情。

    “另外,你去查查。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就出了这样的事,是不是有人在暗中使坏。要有,查到证据暂时收起来,我有用得着的时候。”温婉听完,并不如顾妈妈一般生气,反而露出了一股怪异的笑容。

    温婉对着夏瑶道:“布下的棋子,也该用了。让他们说动平向熙,来找我给清珊求情。”

    夏瑶低低地说道:“是。”

    平向熙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耳朵根子软。以往就是因为此事经常被人利用来对付温婉。这次正好,用人来对付自己。搬着石头砸下自己的脚看看。

    温婉吩咐完以后,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夏瑶抿了下嘴,面上神情依旧。她一直没跟温婉说,怕脏了温婉的耳朵。平向熙自从监狱里出来后,变成了既要男人又要女人了。之前送去的春娘不大感兴趣,送上去的童倌,引发了性致。面上万分宠爱春娘,但是与送去的那叫小童的小倌也一样蜜里调油。有时候,甚至三人同房。春娘与童倌都是那地方出来的,对这种事都能接受。夏瑶对此事件多了,压根就没放在心上。但她怕温婉不能接受。

    当然,也因为两个枕边人全都是夏瑶放过去的。所以吹起枕边风来,那更是如风一般。让平向熙答应下来。

    两日后,平向熙瞒着尚堂跟尚麒,带着尚麟来到了郡主府。温婉得了消息,让开了正门迎他进去。

    温婉见着平向熙的时候,面色淡淡的。让上了最好的茶,奉上最好的糕点干果。却是一直不主动开口。

    “温婉,看在一脉同宗的份上,你救救清珊。清珊说不是她自愿的,她是被逼无奈,都怪我当初不应该送她去娘那里。”尚麒当下跪在温婉面前,苦苦哀求。清珊出事的地方买卖通了。那姚氏是又是个好钱的,也是个主意大的。说动了尚麟。当然,尚麟本身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死是真的。要不然,如尚麒一样,是死也不会来求情的。

    温婉听了尚麟的话,很奇怪地问着夏瑶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说完很是抱歉地说道:“这几日,身体又有些不好。这病反反复复的。所以这些日子,没大理事。”

    温婉看着夏影,夏瑶垂着手“郡主,这事我怕说了污了你的耳朵。所以就没告诉你。”在温婉耳朵上轻轻嘀咕了两句。

    温婉面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温婉看着平向熙,面色很平静“你们的意思,是要我救她?你们可知道她犯的是什么罪过,浸鸡笼。”

    平向熙开始是愤怒的。但是被身边的人说动了。终究是自己的亲身女儿,怎么能眼睁睁地去看着她死呢,而且还是那样悲惨的死法“我已经问清楚了,是那个人强迫清珊的,不是清珊自愿的。温婉,我知道你很聪明。上次的事情就是被你化解了,这次,为了平家女儿的名声,你就出手帮帮清珊。”

    温婉露出一个很可笑的神情“恩,父女情深、兄妹情深,看得我挺感动的。”几个人不知道温婉这是什么意思。

    温婉说完转身就离开了“你们先回去,稍后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留下几父子又惊又喜又疑惑的。

    这事闹出去以后,尚堂跟尚麒得了消息,如热锅上的蚂蚁。尚堂劝着温婉不要管这事。

    温却是笑着问另外的问题道“听说,你跟你亲嫂子的亲妹打得火热。要不是因为你还在孝期,估计着,已经把人纳回家了。”

    “没有的事,是别人乱传。我怎么可能做那样的事,现在还在孝尚堂唬了一跳,立即解释着期。万一被御史弹劾,我这仕途不就全完了。”他心里很恼怒,这谁胡说八道。

    温婉轻笑道“你哥哥现在能做到布政司经历(从六品),也是不容易。你能有今天的位置,虽然运气有,不过,也是你的勤勉所致。一切得来不易,可不要轻易去毁坏它。”。

    尚堂看着温婉淡淡的神情,心下有些害怕“温婉,你听谁胡说八道,没有的事。”

    温婉挥了挥手,不耐烦地说道“没有就好。我最讨厌的就是不守诺言的人。希望你不是成为我所讨厌的那种人。话就说到这里,我以后不会再跟你说这些废话了。你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忙。”

    尚堂还是第一次看着温婉这样对自己,心里惶惶不安“妹妹,那这次的事?”

    “我的事,不用你担心。好好做好你的差事。”温婉心里冷笑不已,没有?真当自己是白痴,这样的事能是瞎编乱造出来的。许家已经没了爵位,而且所有官职在身的全都给掳了,要不是宫里还有一个许净秋这个指盼,跟其他落魄的世家也没什么区别。

    面对娘家这样的情况,许氏自然是心动不已,这会不比之前。娘家失势,有个妹妹嫁过去给尚堂为妾,等将来生了儿子,抬为二房奶奶,尚堂现在所有的一切还不都是她外甥的。

    再许氏的眼里,对于她来说,不管尚堂的儿子是谁生的,都是她的侄子。有这样一层关系在,她以后一定会帮衬那孩子。那孩子长大以后,肯定也会帮衬许家。许氏这样做,既是为尚堂着想,又得了丈夫的喜欢,这么一举两得的好方法,自然是皆大欢喜的。

    尚堂最敬重的人,除了温婉,就是尚俑。如果被尚俑多说几次,那个女子听说又长得非常漂亮,还懂礼,尚堂要不心动才奇怪。

    却是不知道,温婉最是厌恶毁诺的人,也是不在乎有没有儿子继嗣的人。他们的算盘,自然是要成空的了。而且,身边的人全部都面目全非。虽然真真她也怒其不争。但却是八个人里面,唯一没有变的人。她不想让真真也变得那种狠辣,攻于心计的人。

    就如福灵公主所说的,对于她跟很多人来说,福徽公主是痴傻的。但是对于福徽公主来说,她却觉得自己一辈子都是幸福的。真真的性子,确实很糟糕。但不否认,除了到现在没生儿子这点焦心之外,她是几个人之中,过得最好的。

    温婉收敛了心思,拿起笔,静静地呆在书房。

    尚堂刚从温婉那里回来,抹了把汗,就赶到他哥家去“哥,你快把嫂子娘家的妹妹,送回许家去。要不然,我以后就不来你这里了。”

    “出什么事了。苏氏跟你闹了?”尚俑脸色很不好。弟弟都二十有三了,成亲五年,膝下连个儿子都没。苏氏还连妾室都不让弟弟纳。成亲都四年了,还没能生个儿子。还不许纳妾。这样,真是不贤。相府出来的千金,怎会如此不识大体。

    “真真压根就不知道这事。是温婉,温婉知道了这事,今天说了我两句。把我吓得出了一头的汗。哥,你要真为弟弟好,就不要再多这事了。反正如果苏氏真的命里无子,我就三十岁再纳妾。也不急在这几年。否则,你让弟弟就成了失信的人了。”尚堂头很疼。他也想有儿子,可是他没着胆子。

    “温婉说两句,你就吓成这个样子。还是个四品高官呢!”尚堂因为已经过继出去,所以不需要守孝三年的孝。可尚俑却是要守三年孝。所以就在家里。

    “等你见过皇上,你就知道。你不知道,温婉板着脸,冷冷地面对人说话,那气势、那神态,跟皇上有九成像。哥,你要真为我好,以后千万不要再倒腾这事。我们有今天不容易,我不想去破坏他。我能熬到今天,全都是靠着温婉才有的今天。要是惹了温婉不高兴,一气之下不认我这个哥哥,那……那我什么都不是了。”尚堂冷汗津津。

    尚俑一看弟弟这个样子,就猜着不让尚堂纳妾的,肯定是温婉,而不是苏氏。虽然心里郁闷,但是尚堂清楚,他更清楚,弟弟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温婉给的“既然这么说,就随你了。”

    “明日里把你那个庶妹送走,尚堂今日里给我发了脾气。再不送走,可就要影响兄弟感情了。”尚俑发了话,许氏嘴上自然是遵从了。第二天,就把她庶妹送回到家去。再去了平国公府。

    “姑姑,七弟没答应。”许氏有些遗憾。

    国公夫人很奇怪,听着之前都挺好的,这会怎么就变卦了。温婉还真不知道,这其实是国公夫人的主意。

    “相公说,不让尚堂纳妾的很可能不是苏氏,而是郡主。好象是郡主让七弟答应了,得等苏氏三十过后再无嫡子,才能纳妾。”许氏不知道是嫉妒,还是羡慕。自己都生了嫡子嫡女,之前许家还没失势,都没挡着给尚俑纳妾,到现在丈夫已经有两个妾,三个通房。苏氏成亲都五年多了,也没生个儿子,到现在也只有一个隐形的通房,日子过得惬意得让她万分妒忌。

    “我说尚堂明明面上是喜好你那庶妹,却仍然能抗着不纳妾,原来是着牙膏内。如果是这样,以后万不可再提这事。苏氏倒是个好命的,有温婉这么替她打算着。”国公夫人感叹着。难怪生了三个女儿,老五逼着都没逼成让他纳妾。原来有这么一层原因在。

    温婉却不知道,很多人看中真真没生儿子,而上赶着将自己家女儿嫁给尚堂当妾。为的就是生下侄子。瞧着温婉喜欢侄女的模样。生了儿子,可不是更为欢喜。这样就会有连锁反映,为家族谋福址。

    “是啊,是个好命的。”许氏晦暗难当。谁家的小姑子会为嫂子这样出头的,说出去,都让人不会相信。

    “你也不用羡慕,不是每个人都有苏氏这么好命的。谁让她是温婉的表姐呢!两人还是闺中密友,温婉又是个重情谊的。不过说起来,苏氏的命确实是好的。你这次的行事肯定已经触怒了苏氏,以后要小心陪护着。尚俑的前程还得靠着尚堂呢,不能因为这事给生了嫌隙。”国公夫人摇着头,个人缘法不同,也强求不得。

    “我知道的,姑母。”许氏自然知道。丈夫能升到从六品的官职得了这么一个好差事,一来为官算不错,二来也是尚堂的奔走。现在在家守孝,以后起复还得靠着尚堂。

    而在这时候,本该关起来的平清姗,却不知道怎么逃出来了。而且,还跪在郡主府大门前,哭着喊着:“温婉,救救我吧?温婉,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温婉,姐姐求求你了。”

    郡主府远处,站满了人,都在看热闹。好事的人都寻思着,到底是怎么回事。于是,再最快的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平清姗的丑事。

    夏瑶知道后,气得跳起来要去杀人。温婉笑着道:“让平家族长来接人。另外,把这状子给府尹。”夏瑶见是状子,立即吩咐下去。

九十四::状子(怪章节,不喜勿入)

    ‘今上诉状者,生于仁康帝三十年。母:福徽公主。生而丧母,被亲族所厌,未及三月送至田庄。只一嬷嬷随行。嬷嬷日日辛勤劳作,吃糟糠、咽野菜,用辛劳换来米汤方使吾活。三岁大时,亦随嬷嬷辛勤劳作,六岁做得好农活,亦难得一饱。

    然,庄头女诱吾吃不得食之物,被嬷嬷灌以浊物,昏迷半月方救回。醒时嬷嬷抱吾大哭,曰:姐儿生来尊贵,何要受此等苦楚。遂定入京寻亲族。若无果,即去母族寻辟。吾抱其不放,怕再故。天下之大,唯嬷嬷真心对吾,若有事,吾当如何。然嬷嬷意已定,去往京城,再无音讯。夜里醒来,亦悲痛难忍,喃曰:吾乃孤苦无依之人。

    半夜,吾被绑,视,竟为庄头。曰:奈何汝命,碍人路,勿怨于吾。遂行车奔波数里,弃吾于河中。幸天垂怜,死之抓一草,入岸得一命。汝忆嬷嬷曰“汝生来尊贵,乃为公主女,外祖为帝尊,若有故,当寻母家护。”

    路半,被一人逮,卖于一老妪。几日方知,此老妪为牙婆。牙婆调教牙牙子,好则卖良价。吾于牙婆处每日辛勤劳作,乖巧听话,方得一半饱,吾亦满足。几番轮回,被人捻转如牲畜一般相看,每听吾有哑疾,亦弃之。最后得牙婆巧言,方进安家为奴。

    入安家绣房,得跟绣娘,贪婪刻薄,不打则骂,汝把所得敬之,殷勤服侍,日子微好。然,天降横祸,吾得绣娘之语送华服于安家十女。路遇九女,九女与十有隙。得知此,毁其华服。十女得信,华服已毁,亦要杖毙吾。吾想待留命,不冤死,遂逃。

    阴错阳差,天可怜,得见亲舅。舅怜吾悲苦,接入府中,甚为疼爱。吾感苍天,吾之厄命已过。然,亲祖携父,接吾回。吾不应,舅亦无奈,方知,世间多为无奈事。

    入父家,不出三日,上至祖母、伯叔、亲父,下至兄弟姐妹,皆出事。齐曰:汝乃克家之星。言曰当日汝之母,亦为汝克之而亡。吾知此言,大悲,亦想随母而去。被舅赠仆所阻。

    舅得信,亲至,大怒,斥曰“甥在吾府中半月安好,怎一入你府,怪事连连。是为天灾,亦为人祸乎。”

    吾得信,见舅大悲,想随舅去,奈何礼法不合,不可。舅惜吾命坎坷,带吾入外祖寿。外祖垂怜吾悲苦,赐封郡位,以为依靠。吾方得知,此可保一生无忧饥饿之苦,遂稍心安。

    随亲舅游玩,得遇三舅,赠物。吾不敢受三舅之爱物。舅解吾难,曰:甥刚习字,可赠字帖。亦日三舅送汝:书圣拓本狂草《兰亭集叙》、颜真卿真迹《刘中使字帖》。吾如获至宝,日日对帖练,甚为爱之。

    然,吾父后娶之妇得吾有此物,索求,吾拒之。父来,言借阅一日。乃为亲父,不敢辞。亦日知,吾之字帖已送于人,为升官之用。汝心痛之,然,其乃亲父,奈何之。

    此事为三舅所知,大怒,曰:吾送甥物,岂敢为官爵而夺甥之爱,甚为欺甥。族人惶恐,汝父知后怒骂于吾,言语乃为汝向长者诉之,吾甚为愕。父令后娶妇对吾传话言曰‘吾当以死全孝’。吾大怒,金鞭挥之。再写信亲长,言语乃是吾为父前程,自送之,非为夺,请舅谅之。舅得此信,叹息不止,送一美姬于父,盼父能慈待吾。

    吾为攒金,遂商。得千金,知未交商税,令税。吾方始七岁,牙牙不知事。不甚其意,只意不贪公。不知,竟引轩然大波。致父没官,父甚为恼怒,暴躁亦骂。父家族人无不骂之,齐曰吾乃克家之人。祖母厌恶、得兄长唾弃,更至奴仆退避三尺斜眼以对。吾难忍其苦,破门而出,自买一屋,居之。吾今念此,若非母家护,汝早已归。

    然,难奈父未平恨,寻门训斥,得遇舅。舅问吾,此为亲父,实乃仇人乎?吾忍耐不法,求舅许诺,允复父职,费万金,方得罢休。每每思此,吾自苦。然,其乃亲父,奈何之。

    自此方宁两日,然,祖母见吾对金,计让偷摸狗盗之侄污吾。吾怒而金鞭,求得舅辟护。祖母病,外人亦言吾乃不忠孝仁义之人。吾得恶名,亦悲苦。

    此经事多日宁,不亦父入私拘。外祖欲入父罪,斩之。吾苦苦哀之,曰:乃为亲父,若不得,枉为子女乎。日日哀求,外祖怜吾孝心,遂应。然,父之后妇私放贷十万金,毁民数家,夺命数条。外祖怒,定其罪。汝亦日日求之,每每遭斥。然外祖终怜吾至孝,放之。吾愧于死之民数,花费数金做法,盼吾之罪少之。

    吾知父仕无望,允一诺,有吾一日,父当衣食无忧。然,父后娶妇之女亦烦怒骂吾不孝,不接其入郡府。郡府乃外祖亲赐,一片慈心,乃吾安生之所,吾怎应?汝已送屋三所,何以骂之?然,父在旁,默之。吾一月费数百金,得此名,心苦。然其乃亲父,又奈何。

    外祖逝,吾悲甚,病数月。亲父无往,仆无踪影。舅怜吾,亲顾,汝甚感之,叹息曰:奈何舅非亲父。

    舅为帝,末遭乱,父牵其内。吾因舅病数月,归至期闻父入监,求舅放之,舅怜吾一片至孝心,允。病塌一年余之,父未探之,一语未闻,吾心甚寒。自怜苦,每半夜醒,对月悲,何以乃为亲父。

    汝从兄处得知,父用汝养其金,卖汝所敬物,日夜积攒为其后妇子女置聘妆。汝甚为愕然,转而哭之。同为亲子,何分如此之大。然,乃为亲父,吾奈何。

    一日,宫中受惊,病数月,父恍若闻,吾已心死,自笑。病愈归,闻父来,大喜,开正门迎之。未一语,竟非探吾病,乃为其女求情。吾忍心中苦,询之。始知伤风化之事,与有妇之奸,孕之。要吾往族求放之。汝乃未嫁女之身,要汝为尔等不雅之人求情,甚为笑之。若求之,当何处世。

    吾未解,吾自小未得父之事,凄苦数载。得外祖与舅怜惜,方衣食无忧。自吾入父家十载,对父甚为恭。父在朝,每费千金。自父在家,汝每月亦供数百金。每得好物或外祖及舅赐贵重之物无不送往用之。勿论外人无不道吾乃至孝之人,吾自审亦无愧天地之间。奈何,对汝如此。

    吾亦再无可忍。想起昔日长者所言:此为亲父,实乃仇人乎?

    吾已不可再忍,求与父绝,出父族。吾已不可再忍,即为不孝之人,不能立于天地间,吾亦求之。

九十五:淳王府事漏

    温婉亲自所写的遭遇状子,一式两份。一份送与于京都府尹,一份送于平家族长处。都是一个要求,出平家,与平向熙断绝父女关系。

    京都府尹得了这份状子,立即额头冒汗,心里暗自埋怨兴国郡主这状子哪里不好送,偏偏送于自己处。可是他没办法,这事太大了,不是她能做主的。当下穿戴整齐,进了皇宫,将状子给皇上阅览。

    皇帝看完,怒火滔天。不过很快,就对府尹说不要把温婉当成郡主看待,就当成普通的女子。按照律法,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如果他一个人决定不了,可以前往大理寺跟国子监、甚至翰林院的人也可以。

    农大人得了令,擦着汗,到现在悬着一口气。皇上这是不打算插手,只以律法论处了。还好,是遵循大家的意见。不是给他一个人判。

    温婉这份自述带有与平向熙跟平家断绝关系性质的公告,仿佛一块大石头在京城引起惊天巨浪。

    很多人拜读了这篇大作,很是同情兴国郡主,觉得应该同意让她与其父平向熙断绝关系。还有一部分人不同意,说毕竟是亲父,再怎么样也是亲身父亲。还有一部分中间派的,不赞成也不反对。

    皇上自此至终,好似压根不知道这事,丝毫没有过问的意思。让很多人不知道,温婉郡主狐狸里卖的什么药。

    平向诚得了这个消息,差点没晕过去。这个弟弟,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连这样的事情都去求温婉,清珊是他女儿,温婉就不是他女儿了。深呼吸几口气,让人把平向熙还有好几个人都叫了过来。等待期间,看着手中温婉所写的状子,不禁苦笑。就算是他,看了这样的状子,也不得不动容几分。更不要说外人。

    “她,这是要与我断绝父女关系了,还要出平家。”平向熙有些发懵。这就是温婉所说的给他的回复。

    尚麟怒叫着“她,她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难道就因为她是郡主,就可以如此无法无天。连亲爹都不要了。”

    四老爷在旁边对着众人解释着“这事,皇上已经明确表态不插手。按照大齐律法解决。因为温婉的身份特殊,京都府尹自己也不敢判定。他请了国子监及翰林院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大人,还有几位不在朝的大儒,一起给这事定论。如果他们定论了可以,温婉就可以出平家,与五弟断绝父女关系,从今以后再与我平家无关系。如果不行,那这状子就作废。”四老爷心里苦笑,温婉所说的,就自己所知道都是属实。没搀杂一份水。不论身份而言,确实是个可怜的孩子。

    同时,四老爷也不得不佩服温婉的手段。面上说是根据律法,其实温婉是为了不落忍口舌,干脆就让众人一起商议再判决。有皇帝在后面撑腰,结果不言而喻了。只不过这样做,所有的坏名声都是落在五房跟平家。温婉不会得一分的坏名声。

    “温婉不可以出平家的,这可关系到平家的未来。”尚宏着急地说道。温婉基本上已经成了平家的标志。很多人冲着温婉的面子,也会给他们平家留几分余地。而且当今圣上如此宠着温婉,只要温婉稍稍顾及一下平家,平家就能受益菲浅。如尚卫进了广源银行,这才一年不到的时间,不说卖了不少人的面子,但就自己家受益非浅。

    “尚宏,现在已经不是我们能说得算的。现在要由那些大人跟大儒说了算的。温婉的状纸所求,基本属实。”国公爷苦笑着。其他人可能不明白,他又怎么会不明白。看着温婉从小到大所做的事,若非温婉有足够的把握,那些大人会偏向他,判她所求。也不可能让皇帝置身事外。

    “那该怎么办?”几个人都担忧着。

    “四弟,你有什么看法。”国公爷看着四老爷。四老爷在朝为官,看的东西会更透彻一点。

    “我的说法,让族长同意温婉与五弟断绝父女关系,但不出平家。就算之前对她有所亏欠,毕竟平家其他人,也无过错。”四老爷想寻求利益最大化。众人纷纷附和,只有五房,沉默不语。

    四老爷说是这么说,但是他知道,那基本没有可能。到如今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温婉这么多年来一直忍受着老五那些让人无法忍受的刁难,还有那么多无理要求。一次一次为着平向熙平了事。而且,还能以入即往的孝顺。原来,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今天做准备的。这场官司,平家是输定了。

    苗氏这两日觉得有异动,跟丈夫说了这个次。丈夫说父亲不会这么糊涂。苗氏之前就隐隐有了不好的感觉。温婉,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温婉了。这两年,温婉有着皇帝的撑腰,再不如以往的兢兢业业。连皇子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只是一个有学血脉却无情份的亲爹。

    果然出事。苗氏心里却是发苦,一旦温婉跟五房断绝了关系,不说五房在京城中会成为众人之的。单就温婉断了老爷的供给,以后的日子该如何过。咳,以后,日子会更加难熬了。

    凭心而论,五房对郡主确实过了。只是自己是个儿媳,言轻力微。也不知公爹,对郡主冷漠之极,每每有事却又上门寻之。泥人还有三分性,何况郡主只是念公爹是她亲爹,并无一丝亲情。想到公爹对郡主的所作所为,苗氏突然很想念自己亲爹。虽然亲爹有时候偏向后母,却也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否则,她就是想跟后母较劲,也较不起来呢!跟公爹比起来,自己亲爹都是世上最好的爹了。

    “夫人,五老爷跟爷他们回来了。”苗氏得了消息立即赶过去,得了的消息,果然是平家弃了五房。苗氏听了只是淡淡一笑,郡主是多么聪明的人。她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跟五房及平家断绝关系,就不可能只做一半不做一半。他们,都太高估自己的份量了。

    姚氏不认字,只知道温婉递了状子诉苦,要求跟五房及平家断绝关系。姚氏知道,没了温婉在上面护着他们,平府可就什么都不是了。她也没现在这样的舒坦日子过了。于是想了一个损招:“天底下还有不认亲爹的的女儿,就该告官,判她个忤逆不孝。”

    苗氏听了很是鄙视,郡主要告公爹不慈,那条条款款所陈述的,就是一个泥人都是心痛难忍,你竟然还唆使公爹告郡主不孝,这不笑话吗?蠢货。但苗氏保持沉默,一语未出。因为她相信,郡主,不可能事出一半,必定还有后续。

    在被温婉的案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同时,还有一件惊得有些人都蹦达起来的事,也成了人们的谈话余资,热点话题。

    淳王妃世子的一周岁宴,淳王见着可爱有灵动的孙子,那是喜欢得不的了。自然是要大办了。

    却在这天,小江氏的小女儿,也就是淳王妃侄女,她妹妹的女儿沙四娘。跑到淳王府,当着很多宾客的面,对着淳王爷跪下,叫着爹。哀求他们认回自己这个女儿。说她是被小江氏调包的,她才是淳王爷王妃的女儿,真正的金枝玉叶。燕祁轩跟她,互换了身份。

    据说,沙四娘的话一落,王妃得了消息当场晕了过去。王爷则是把宾客全部遣散了。这事,彻底传了出去。

    传得沸沸扬扬。后来甚至传出,燕祁轩是奸生子,是淳王与小江氏偷情所生之子。见着王妃又生了女儿,且再无生育能力,就把外面的奸生子抱回来冒充嫡子。什么难听的话都有,淳王府,一下被推到尖风浪口之上。

    “这事盯紧一点,我看,事情没那么简单。”温婉冷笑一声。好好的,沙四娘是怎么知道自己身份的。小江氏已经死了,淳王必定也是把后事弄得干净。

    夏瑶自然知道温婉为什么会如此关心这件事情“郡主放心。只要有最新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温婉点了头。这些日子,她的心思并没放在官司上。而是放在整顿下面的产业里。根据这两年出现的一些弊端,针对性地修正过来。

    这次的大整顿,处理了投机取巧,损害利益的人。全部按照契约的规定,进行惩处。没有任何的情面可讲。赶坐牢的坐牢,该解雇的解雇(本来按照夏瑶的意思,是要将行为严重的杀头。温婉没答应,只是贪污银两。把他们家都抄了,什么都没有了,再按照罪行坐牢。温婉觉得已经差不多了。有时候,不一定就要杀戮才能解决问题)。

    夏瑶把得到平向熙那边的消息,告诉温婉。温婉听了甚为好笑。这下确实是,乐子大了“好啊,我正愁还有一部分人在观望。既然他们要告我不孝,那让他们告去,添了这把火。比我预期的时间,会早些判。告诉那两人,事成之后,我会安顿好他们。不过,必须把事情做的漂亮一些。至于,姚氏那边让她奶娘多说两句,尚麟那边给他那几个狐朋狗友使银子,让他们说动那个同样有耳朵没脑子的人,给京都府尹递状子。最好是,把我的罪状写得越多越好,越夸张越好。再给他们寻个厉害的状师,写得妙笔生花那就更好了。让京城里的人看看,我是如何的忤逆不孝。”

    夏瑶笑了下。看来这回是终于可以摆脱平向熙那个包袱了。夏瑶停顿了一下道:“郡主,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淳王妃,淳王妃把沙四娘,放在了身边。形势,对世子爷很不利。”

    “他怎么样?”温婉,还是自从那天,第一次主动问起燕祁轩。这两年,她就当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般。

    夏影低声说道“不好,王府里乱的很,外面也乱糟糟。世子爷,有些抗不住,病倒了。”

    “很严重吗?”温婉此时,已经心如止水。时间,很容易改变很多事情。就如上辈子,那么痛苦的回忆,现在回想起来,也只像是一场噩梦,再起不了一丝波澜。

    “只是普通的伤寒,没有大碍。现在最关键的是,王妃的态度暧昧不明。要是王妃再这样下去,对世子极为不利,万一王妃松口,世子的处境会更为不堪。”夏影担忧地说道。

    “淳王什么态度?”温婉冷了脸。

    “淳王压力也很大,这事,已经闹到了宫殿之上。要是皇上插手,这事,可能不会那么善了。”夏影看着温婉。

    “舅舅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这关系了皇家的声誉。你密切关注这事,结果如何,要看的是淳王。”温婉暂时还是不想去插手,过早的插手,可能不仅没用,被有心人知道会坏事。

    温婉在等着皇帝的插手,只要皇帝插手了,她才好出面。现在,她不能出面。

    平向熙并不同意去告温婉忤逆孝,现在闹到这个地步,他就是白痴,也不能再去搞温婉忤逆不孝。春娘跟童倌再怎么挑拨,都没能改变平向熙的意见。这是平向熙这么多年来,唯一坚持不被枕头边上的人干扰的事。可惜,事情却不由他掌控。

    姚氏跟尚麟却是认为这样最是妥当不过。一旦这里诉讼了郡主忤逆不孝,郡主一定不敢跟他们断绝关系。百行孝为先。两人买通了童倌,拿了平向熙的私印盖了章,趁着平向熙睡觉的时候按了手印。尚麟甚至还模仿了平向熙的笔记,签上了平向熙的大名。平尚麟觉得一切准备妥当,看着没有差错,转眼就拿了状子告到府衙。

    平向熙告温婉忤逆不孝的状子,很快到农大人手里了。农大人开始以为耳朵毛病了。确定确实是在搞郡主忤逆不孝时,戴上老花眼镜,跟师爷研究了半天,确定了的确是告温婉忤逆不孝,不认亲父的状子。

    “师爷,那平向熙脑子是不是坏了。”农大人看着状子,一条条一款款说着温婉对他这个父亲的不敬,对兄弟姐妹的冷漠,状子说一一诉说着温婉对他们几乎达到不近人情地步。比如说当初吃饭的时候,温婉的冷漠以对,有很多宾客做见证。

    你们都那么对郡主,郡主还每天热乎着为你们安排前程,安排好姻缘,让你们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那不也成脑子有问题的了。这状子,反而侧面反衬出温婉之前状子所说的,全都是属实。

    农大人看完平向熙的状子,最终摇头叹息,立即把这状子抄了好些份给要审判结果的那些个大儒,自然,皇帝是第一个。

    皇帝看了这状子,先是怒容满面,接着是大笑不止。

    那些个大儒先是错愕万分,接着是哭笑不得,再后,就是浓浓的叹息。到这会,大家都不约而同想到温婉状子上的一句话“此为亲父乎,实乃仇人乎?”

九十六:绝义

    尚麒看到状子以后,人都傻了。这事,不仅再无可挽回了。而且,平家五房,是彻底的,将平家所有的人都得罪了。因为平家还在努力与温婉交涉,让她不要出族。虽然温婉不可能同意。但是,现在他们在背后捅这么一刀,平家族人只会把这笔账归到他们头上。对他们定然万分愤怒。尚麒第一次愤怒了,对着平向熙叫道“爹,你怎么。怎么会写那样的状子,你,你是想活活逼死我们吗?”

    “我没有,我没有同意啊。”平向熙自己还莫名其妙。

    苗氏得了消息,低头苦笑。这下,他们这一房,别想有好日子过了。之前还想着,以温婉的为人,为了顾忌名声。就算断绝父女关系,那四季斋铺子应该会给他们。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住的宅子,也还是温婉的。可是这么一闹。什么都没有了。

    国公爷气得晕了过去。好不容易被掐醒了,喃喃地说道“老五疯了?他是疯了。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我怎么会有这样的弟弟。真是……”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不是发疯是什么。

    “老爷,这五老爷究竟是怎么想的。都到这份上了,他怎么还……就算有一分回转的余地,现在也是不可能了。”四夫人哀怨地说着。有这么一棵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大树,他却偏偏不要。如果跟温婉关系弄好了,不说他自己,连家里的人都能得益。

    四老爷无奈:“温婉与五弟绝情,出平家,再无可转圜的余地了。现在我们还得求着,希望温婉不要把怒火发到平家来。”

    “那该怎么办啊?本来平家出了这样一个备受皇宠的人,加上温婉又是一个重情意的,对家族助益极大。就是老爷以后起复,也能谋个好差事。我还听说,当初皇上也是看在温婉的面子上,才没有对我们平家重罚。这会,要是脱离了平家。对平家的损伤,可不是一般的大啊。”四夫人有些不安。

    四老爷眼里充满了无奈,家族终于出了一个人物,却是被硬生生地逼走了“何止如此。温婉现在,可以说要风的风,要雨得雨。她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跟老五脱离关系,要跟平家断绝关系。那就一定会做到。闹到这么一个地步,再无转圜的余地了。皇上虽然不出声,但是皇上却在上面看着。如果说之前我还奢望她不要跟平家绝了关系。现在,我只求平家不要再惹恼了皇上。牵连我们了。”

    四夫人心里难受的厉害。这可是关系自家老爷的前程:“老爷,你说这五老爷,五老爷究竟是怎么想的呀!有这样一个女儿,本来是可以飞黄腾达,位居高位。竟然弄到这个地位。现在竟然要闹成跟仇人一般。这可怎么了得。”

    夏添在平家族长这里,态度非常的强硬“郡主说了,只要你答应她出平家,她就把那个男人被花家买通,逼奸清珊,坏我平家女儿闺誉的证据交给你。如果你不答应,她会袖手旁观。反正平家的坏名声,也损不到郡主头上。而且,郡主不做,不代表我不做。我会适当添置一把火,让你们平家的名声更响亮一些。”

    “我已经说了,答应郡主与她父绝了关系,为何一定要出平家。”族长脑袋有些大,有了温婉这面旗帜,对平家,可是有着莫大的好处。

    夏添冷傲道“平家,平家从来就没一个好东西。郡主当年过得那么苦,遭了那么多罪。可有族人为她说过一句话,没有。你们平家上至族长,下族人,没一个人为我们郡主说半句公道话。甚至受了安氏的银钱,让她入不了宗谱。这些年,我们郡主没得平家的一分好处,反倒是平家得了她莫大的好处。花了那么大价钱修建了平家宗祠,帮着平家女恢复了好名声。郡主对平家已经做得够多了。如果你们还是不知足,还想谋求好处,没关系,我自然也是有办法让你们答应的,只是到时候就不好看了。也别后悔。”看着郡主状纸上那一条条,一款款,他们这些下人都充满了愤怒。还不要说亲身经历的郡主了。

    “你让我跟几位长老商量一番。”族长得了这番话,知道已经是不可挽回了。五房已经彻底惹恼了温婉,他可不相信平向熙脑袋发烧会想着去告状,多半有这孩子的后手。这会,要是自己这边不答应,谁知道有什么后招。赶紧了答应了温婉出族的要求。当下立即召集长老,同意让她出族。

    人家都是族长跟族老驱除出族。这种情况,他们还是第一次碰见。对平向熙那也是怒火冲天。甚至有族老还说,要将平向熙驱除出族。不过最后碍于平向熙却是没犯过错,那些也只是与温婉的私人恩怨。就这样驱除温婉出去,名不正言不顺。更惹得人非议。

    温婉想了下后道:“将慈善堂名下的学堂,再招一倍。另外,女子培训机构,也办起来。希望能给那些无所依靠的女人,教导她们一个谋生的技能。能好好地过夏去吧!”温婉收留的这些孩子,也都是有严格的要求。否则,那些只管生不管养的,就这么把孩子一扔,她的学堂再多,也不够了。至于女子培训机构,温婉只想给那些可怜的无家可归的女人,一个容身之处。

    温婉正在琢磨着章程。就听到外面来回报说罗夫人来了。

    温婉看着他,笑眯眯地问着道:“怎么不把你们家的小老虎跟小豹子抱来玩。”

    梅儿摇着头道:“现在外面风大,前两日正好有些咳嗽。所以,不敢带他们出来。这几日,弄得我七上八下的。好在太医说,现在已经没事了。”

    温婉听了,很是不高兴地说道。说话声音都大了:“罗守勋这父亲怎么当的。儿子都生病了,自己还跑去花天酒地。这也太过分了?”

    梅儿见温婉误会了,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他最近为了淳王府世子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天天去询问进程如何,余下的时间,也全都陪他去了。哪里顾得上我跟孩子。”

    说到这个,温婉的心也是一沉。皇帝舅舅竟然不插手,竟然学了她用的那招,就在上面看着,不出声。

    梅儿小心翼翼斟酌着说道“温婉,我知道你最近自己的麻烦事也不小。可是这事,你看看,能不能帮帮。我虽然没见着淳王府世子。可是,却从相公的脸色里,看出,淳王世子很不好。”

    温婉叹口气“这事我暂时不好插手。你也知道,最近王妃的种种怪异的举动已经惹得人非议。皇帝舅舅如今还没开始插手,我就不能插手进去。当初燕祁轩拒婚,已经惹得我皇帝舅舅万分恼怒。我要贸然插进去,我怕到最后,连个为他说情的都没有。”

    梅儿看着温婉削瘦的样子,关切地握着温婉的手“我知道,是我多嘴了。能帮得上的,你一定会帮的。你也要小心身体。为着最近的事,也受了压吧?”

    温婉不在乎地说道“我没事。这么多大风大浪我都过来了。怎么可能被这么一点小事打倒了。我那事你放心,要不了几天,就会有结果了。等我的事过了,祁轩的事情,也该有个说法。”

    事实上,皇帝有意把功勋人家手里握的大量的土地收回来。再慢慢进行税制改革。温婉也是也知道,现在全国大部分的土地都被勋贵跟官员乡绅把持了。皇帝两次借事收回了不少地。如今,皇帝肯定还在打着什么主意。

    皇帝外公当初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可是,因为他年龄大了。加上四周有敌人在虎视眈眈。一直压着。到皇帝舅舅手里,自然是要开始着手了。有这么好的把柄到他手里,他还不好好利用。所以,现在,她只有先观望。

    温婉想了想问道:“江氏对燕祁轩怎么样?王府里的其他人对燕祁轩的态度如何?”

    梅儿倒是赞叹地说道:“世子妃仍然有条有理地打理着王府里的事务。外面闹得这么厉害,王府里却并不乱。”

    温婉皱了下眉头:“恩,江氏确实不错。你跟江氏是好友,你提醒她一声,现在这个时候,稳固王府里的安定固然是最重要的,但是越在这个时候,越是需要她这个做妻子的支持。”

    梅儿点头。

    温婉沉默了一会道:“能不能保主燕祁轩的爵位,我没有把握。但是,保他们一家平安,我是可以做得到的。燕祁轩如今书法已经有所成,应该能养活一家老小的

    梅儿摇头道:“温婉,不可能的。温婉,燕祁轩不是你,没有经历过你所经历的。燕祁轩从小因为出生就高高在上,如果燕祁轩失去了爵位,背负私生子的名声,以他的性子,必定会受不住的。没有了爵位的燕祁轩,是活不下去的。”

    温婉一怔,接着无奈:“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燕祁轩这段时间,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他自小习惯了千人捧万人赞,长这么大,唯一只有一个弗溪不因为他的身份而鸟他。如今被人说成是奸生子。这中间的差巨,沉重得让他不能负荷。这段时间,让他连门都不敢再出一步“弗溪,弗溪你在那里还好吗?我很想你。”

九十七:卷款逃

    “世子……”世子妃这段时间也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如果这事一旦证实。那燕祁轩不说再没地位。可能连命都保不住。

    “你来做什么?”燕祁轩如今是心灰意冷。

    世子妃心里悲苦,但是面上仍然是温和地笑道:“世子爷,我相信,如果弗溪公子在世,定然也不希望看到世子就这么颓废。世子爷,别人越是这样说,你越要振作。不能被这些流言蜚语击败。”

    燕祁轩苦笑:“你觉得那是流言蜚语?你没看见母妃对我的样子。看我就像看仇人一般。虽然还没定案,可是,基本是事实。这事一旦被盖棺定案,不说世子的位置,我连命都保不住。”说到这里,见着江氏最近也消瘦了不少,语气不由放缓道:“对不起,恐怕,要牵连你跟孩子了。”

    世子妃的脸一下白了,但还是坚定地抓到祁轩的手:“世子爷,就算是真的。那也不是你的错。当时你还那么小,你也不知道。要说起来,也是命运弄人。有错也算不到你身上。要这样,你更要振作才是。不能让人看扁了。没了世子之位,也没关系。我相信世子爷,能养活我们娘俩的。”

    燕祁轩面色有些动容:“你不嫌弃我是私生子?”

    世子妃紧握着燕祁轩的手道:“世子爷,你是我的丈夫。不管会有什么结果,就算你不是世子,你仍然是我的丈夫,我儿子的父亲。我跟孩子,不能没有你。相公,求求你,就算为了我,为了儿子。我求你,一定要振作下去了。事情还没到那么糟糕的地步。”

    燕祁轩面色动容,看着妻子眼里的企求与坚定,无望的心里,终于升起了一簇火苗。但是他还是没有出声。

    世子妃察觉到了燕祁轩的变化。柔声道:“相公。弗溪公子是一个多么了不得的人。你想要为他完成的愿望也没完成。而且我相信,弗溪公子,也不愿意看到相公你现在颓败的模样。我相信,弗溪公子一定会希望相公好好地,坚强地面对所有的事情。”

    燕祁轩低低地说道:“弗溪说过,要我坚强,勇敢地活着。好好地活着。”

    世子妃看着这样脆弱的丈夫,心里涌现出难以言状的心疼。抱着燕祁轩道:“相公,一切都会好的。相公,一切都会过去的。很快就会过去的。”

    燕祁轩的案子,还在纠结之中。

    温婉的案子,经过几位极有名望的大人还有在野的大儒讨论。父慈当为子孝,温婉郡主若非得先帝与当今圣上的垂怜,肯定早就曝归尸荒野。而她对平向熙仍然能克守为人子女的孝道,对亲人的一片孺慕之情,确实是值得赞赏的。却几经打击,还要受此等侮辱,再无可忍受也是情有可原,说起来,也甚为可怜。再加上平向熙的状子那么强烈一击。能把事情做得这么过,是个人都受不了。原来支持温婉的更坚定自己的立场,观望的人倾向温婉,之前反对的人,全都保持了沉默。加上已经得了消息,平家族长已经同意温婉与父绝,出平家。

    京都府尹立即做出了判词,同意温婉出平家,与平向熙断绝父女关系。自此,温婉与平家,与平向熙,再无任何干系。

    这个消息传出,得消息的人都很平静,正常的人,都已经预料到结果会是这样的。温婉则更是平静,一句话都没说,保持沉默。

    温婉的事刚落,尚堂就被派往外地公干,估计着怎么也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真真身体也没养好,干脆带着孩子去温泉庄子上调养身体,也为了躲清净。当然,这是温婉安排的管事妈妈劝说后的结果。

    而温婉一直在等待着皇帝插手此事。皇帝插手,她要看看皇帝的底线在哪里,她才好行事。

    皇帝,终于插手了。下了圣旨,让灏亲王主审这件案子。其实,也不需要多长的时间。像这样的案子,一天就能搞定。可是现在,却让灏亲王为难了。因为很简单,虽然沙四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郡主,可是淳王不认,淳王妃晕过去以后,一直躺在床上。她自己并没有承认这个是她女儿。但也没反驳不是她女儿。淳王也是一直顶住了压力。奔波走动。

    灏亲王跟皇帝说了原因。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棘手。

    温婉一直关注着此事的进展。夏瑶看着温婉,低声说道“证据全部没有。现在关键问题还在于淳王妃,淳王妃一直暗昧不明,不说是也不说不是。皇上那边发了话,让灏亲王准备来个滴血认亲,淳王不愿意。现在,在等待皇上的定夺。”

    温婉很明白淳王妃的态度。她不敢认,一旦她认了。燕祁轩被废被杀,淳王都会牵连莫大。甚至连亲族都要牵连进去。按照说这个时候。她应该打杀了沙四娘。可是因为她的不甘,或者说血浓于水,所以,她保持沉默。

    温婉听出了里面话的玄机。只要淳王妃说燕祁轩是他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一切,就好办了“也就是说,关键还在于淳王妃的态度了。”

    夏瑶摇头:“现在,应该说,是看皇上的态度了。”

    温婉点头,确实。现在话柄权在皇帝舅舅手里了。温婉琢磨了一通,也就想到了关键的地方“只要淳王愿意做足够的退让,把名下的五千顷地(五十万亩)交回朝廷。燕祁轩祁轩是淳王的儿子。本质也不涉及混淆皇室血脉,皇帝舅舅能卖个大人情给淳王,只会让淳王感激不尽。就端看淳王舍得舍不得了。”

    夏瑶抬头错愕地看着温婉,没想到,郡主一下就想通了这关键的东西。温婉摇头:“燕祁轩的身份,我十一年前就知道了。你帮我下帖子,我要见淳王妃。告诉她,她要是不来,就让她不要后悔。”

    夏瑶见着温婉早有成算的样子,心里暗暗敬服。郡主现在行事,越发的老练了。好,先皇的培养,没有白费。

    温婉跟平向熙的关系一断绝,四季斋的供银没了。平常都是吃香的喝辣的,这会没银子了,可不就得恼人不已。温婉的事一出,尚堂一走,尚麒的差事就给落下来,被人替了。没奈何,一家人,没一个当差赚钱的。

    五房之前的家底全被抄了,这两年完全都是靠温婉在供给。温婉给平向熙的银子,大部分都给存起来置办聘礼嫁妆,之后也是大手大脚。这会帐面上是一分银子都没有了。当然,平向熙这里,其实还是攒了一些老本。当然,不是银子。而是一些物件。温婉留下来的几样东西,都价值几千金。还有一些贵重的物件。

    童倌把平向熙伺候得舒舒服,平向熙得到巨大满意以后。童倌对着平向熙建议,让他将府邸里一些还值钱的家当全部卖了。再买一些产业,比如田产什么的。这样总好比过坐吃山空。

    平向熙觉得很在理。不过童倌还是隐讳地提出,这些事情,最好还是亲自经手。儿子儿媳妇有,不如自己手里握着的保险。

    平向熙考虑两天,最后,跟尚麒商量。尚麟彻底被平向熙冷却起来,连请安都不要他请了。

    尚麒觉得这个主意很好,做吃山空,不如买些资产,多些进项,以后也不担心生计问题。

    于是,整理平向熙手里的东西。这两年,温婉孝敬的东西不少,也都是上等好物件。平向熙在童倌的劝说下,把所有值钱的东西全部拿出去当了。甚至连那些值钱的大毛衣裳都拿去当了。

    苗氏提了反对的意见。认为要当,可以先当一些东西。完全没必要一下全部都当了。买地可以先买五六百亩,也够家中的嚼用了。而且现在就把温婉送过来的礼全部卖光,更加证实了这些年温婉的孝顺,与平向熙的无情(当然,这话只对尚麒说)。

    平向熙哪里会听苗氏的话。苗氏是温婉看中让娶的,她越说不让当,他反而一鼓作气,把家里他认为值钱的东西,全部发卖了。连漆金桌都给他当卖了。所有东西全部死当,当了一万八千两银子。

    苗氏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平向熙此举,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知道了。国公爷得了这个消息,当下气得,差点吐了一口血。干脆不想管这摊烂事。寻了个机会,向皇帝递折子,说要回家修祖坟。皇帝批了。国公爷赶紧跑回了老家。

    平家的族人气得要吐血,纷纷表示,跟平向熙断绝关系。省得跟着丢人现眼。

    外面的人,本来还有人说温婉此举太过份了。毕竟还是自己亲爹。结果,此事已出,再无一人议论此事。

    尚麒出去寻合适的田产。田还没寻到,童倌不见了。还有这平家最后的养命钱,一万八千六百两银子(含平向熙往日存的私房钱),也不见了。平向熙报了官府,官府却无人理会他,只是敷衍立了案。

    五房所有之前的东西,全部都当了。除了这个宅子,再无一分之前的东西。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平向熙去了平国公请人帮忙,国公爷不在,国公世子也上敷衍了事。尚宏自己心里还有气。如果没与温婉断绝关系,借那小厮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干这样的事。

    再去寻人,都找不着人,都是关门谢客。

九十八:周王流放

    “你这孩子,就是心善。要是让我插手,绝对不会这么便宜他们。”按照皇帝的意思,就该将所有的人放入监狱,让他们在监狱里度过余生。哪里会这么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温婉笑着晃着脑袋“再怎么说,那也是亲身父亲。真那样做,不仅我会被非议,连皇帝舅舅你也要牵连。何苦为了那样的人,把自己搭进去。我要不是想这样断了,早动手了。不过现在也算圆满解决了。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开始以为我们族长会反对或者提什么条件,没想到他一声不吭的。”如果她没猜测错,皇帝定然在后面使了力。

    “你当你们族里的人为什么那么好说话,那是你一过孝期,最多还能留个一年,就要嫁人了。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他何苦因为这惹来你的不快,惹来朕的恼怒呢!惹了朕不舒坦,平家的人会有好日子过。”皇帝看着温婉得意的模样,不由好笑着。结局这样,要说没皇帝的影子,没有这个大靠山,这一个多月也不会这么顺利,结局也绝对不会这么完美。

    温婉其实心里也很清楚。只是故意这么一说,呵呵笑着“哦,我还真没想那么多。不过,反正达到目标就好。皇帝舅舅,你是皇帝,心纳百川的人。不需要浪费时间在这样的人身上。”

    皇帝面色带有憧憬“倒是教训起我来了,算了,说正事,我准备组成一只私募军。人手五千人,专门训练马上作战能力。我打算训练以后,以后,作为一只奇兵。”

    温婉缩着脑袋道“皇帝舅舅,这是重要的军情,可不能随意透露,而且,我也不感兴趣。你以后千万不要跟我谈政事,皇帝外公那会就让我与他跟大臣的谈论,弄得我就怕万一泄密了,作为知情之一的我,肯定是要被怀疑的,我天天担心掉了小脑袋。这会,就不要告诉我了,少知道少操心,多知道多操心。我就尽力好好赚钱,给他们最好的马匹,最好的军用配置,尽我的一份力。”

    皇帝没好气地训斥“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怕死。天底下,还有谁敢要你的命。除非他是不想活了。免死金牌不是给你了,我都不能怎么你,还这么怕死的。”

    温婉谨慎地说“呵呵,还是小心为好。小命可就只有一条,万一哪天踩了线,可不要脑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完了后,还不忘摸了一下自己白皙的脖子。

    皇帝看着温婉,反正每次都有一堆歪理。懒得在跟她去讨厌这个话题“不跟你讨论这个了,你那状子上写的就是周王。”

    温婉心里肺腑,不是周王,哪里还变出个三舅出来。温婉诚恳地点了点头。

    皇帝看着远方“他能帮你,证明还有几分良知尚存。朕就给他这份恩典,代你还了这份恩情。”。

    温婉倒不知道还有这意外的惊喜:“皇帝舅舅最圣明了。”

    温婉想起了皇帝说的奇兵,笑着说起了特种兵。皇帝对于温婉所说的特种兵,很感兴趣。温婉简单地介绍了一些。其实她对此也并不大非常了解。也是听到皇帝说,要发挥大作用才想起来的。

    皇帝倒是将温婉的话记在了心头。

    “皇上,刚才坤宁宫里传信过来,许淑容生了,生了个皇子,按照排名,排名十三。”孙得功高兴地来禀报着。

    “传朕旨意,许淑容升昭容。”这是规矩,皇宫里的规矩。生了皇子或者皇女的,四妃以下的都会升一级。或者得皇宠的,升两级。虽然升了一级,却没有前往探望的意思。

    温婉奇怪地看着皇帝舅舅,这个,是不是太冷漠了些。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小老婆跟儿子。皇帝丝毫不以为意的“看孩子跟下棋,还是下棋更重要。”

    温婉心里微微一凉。虽然说她厌恶了许净秋三番四次做手脚。但是,皇帝的态度,还是让她心惊。生儿育女,在这里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简直可以说半只脚踏入了鬼门关。可……

    咳,温婉知道,自己没资格同情别人的。闷了一会,正准备睡觉。就听见有传话的来“郡主,丽贵嫔求见。”温婉不耐烦地说着,没空,自己要睡午觉。谁耐烦应付他们,累得慌。爬床上睡觉去了,最近这段时间太忙碌了,一会就睡得香乎。

    “郡主正睡着,不好叫醒。劳累贵嫔娘娘辛苦一趟了。”夏香很客气地说着。虽然温婉不在乎,可还是以抱着不得罪人态度好。

    “哦。”丽贵嫔有些失望地走了。

    “皇上在哪里,还在永宁宫吗?”许净秋焦急地说道。虽然升了一级,她心里很高兴,可是皇上看都不来看她儿子一面。以后,她的儿子是不会受到重视的,这怎么可以,她的后半辈子可是要靠儿子的。

    “皇上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小翠忙回着话。

    许净秋听了黯然。此事,也就到此打住了。

    皇帝临近中午,要用膳,见着温婉没过来“郡主呢?”

    夏瑶诚恳地禀报道“郡主还在睡觉,最近一段时间,郡主忙于整顿生意,给累着了。这会,一得闲,就睡着了。”走到内寝,果然看见温婉睡得香乎。

    皇帝不禁哑然笑了,心里也是暖暖的。虽说生意九成归他,但事实上,温婉一分都没要。可这孩子,却是用了十二分心在打理生意。看着温婉还没醒来,吩咐醒来告诉自己,回养和殿去了。等到皇帝自己安寝,都没听到温婉醒来的消息。

    温婉出皇宫“去醉湘楼。”温婉邀请了玉飞扬,醉湘楼一见。

    “不知道郡主找玉某,有何要事?”玉飞扬得到温婉的请贴,可是吃了十二万分惊都不为过的。从那事以后,两人再没私下见过的。他不知道温婉找他,有什么要事。

    温婉莞尔“找你来,自然是跟你谈生意的。不然还能做什么?”。

    玉飞扬听完不由笑了出来:“郡主找我谈生意。现在谁不知道,郡主日进斗金。府邸里,到处都是金子。”

    温婉也没兜圈子“我赚的钱,远远不够用。我最近在想,在江南那鱼米之香,开上一家醉湘楼。同时也在那,找一快好地,盖一个明月山庄。江南是富庶之地,不怕没钱赚。而且我相信,我的这两个产业一定可以大受欢迎的。”

    玉飞扬有些不相信。温婉完全可以自己做。这明显就是赚钱的好生意,为什么温婉要寻上他呢,心里这么想,自然也说出来了。

    温婉也没绕弯子:“我这么多的产业,不可能一把全部抓住。我没有那么好的精力,也没那么大的野心。”她又不是要做天下第一富人。更不是为了赚多多的钱,拼死拼活地干。主抓几样就好。这话她自然不会对玉飞扬说。

    玉飞扬理解不了温婉,但是温婉愿意跟他合作,他肯定不会推辞。这不仅仅是赚不赚钱的问题,还是一个声誉的问题:“怎么分份额?”

    温婉直接说了自己的打算“醉湘楼跟明月山庄都是我八你二。这是我能给你的底线,所以,你不要给我讨价还价。我负责打通关系,背后撑腰,你负责找地跟具体事宜。你看怎么样。我看中的是你本家在江南。如果不行,那我找别家。”温婉不可能跟他看着玉飞扬,如果他不答应,自己还可以去找别家。只不过,是老熟人了而已。诚信不担心,作奸耍滑,这些人也不敢。她也不是那好糊弄的。

    玉飞扬看着温婉,笑道:“你觉得我会说不吗?有钱为什么不赚。”

    温婉轻笑了一下。

    玉飞扬调侃地说道“那怡园能不能江南开,那也是很赚钱的。不过申明,前期投入你必须出现银子,可不能打白条了。”

    温婉听了,哈哈大笑,这打白条也只有皇帝舅舅能做。她就是想做也做不成啊“一样一样来,一口吃不成大胖子。先把这两样弄好,再来弄怡园的事。”这些产业,确实可以开成分店。她准备在一些繁华地段开分店。当然,一口吃不成胖子。

    玉飞扬见着温婉这么说,试探性地问道“那广源银行,等时机成熟了。也能在江南开分家吗?”这才是他最感兴趣的。

    温婉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笑了笑。转移了话题,谈论了一些合作的细节。

    第二天,淳王面圣,亲自上了折子。皇帝留折不发。温婉知道后,知道,现在应该是跟皇帝求情的时候。可是出来的时候,淳王面色不好。温婉也不知道什么行情。

    皇帝看着温婉,面有凛冽之色:“温婉,你要为燕祈轩求情?你忘记当初,他是怎么对你的?”皇帝想起当初的事情,就以肚子火。什么东西,一个奸生子,竟然还嫌弃温婉。

    温婉看着皇帝道:“皇帝舅舅,我不是因为燕祈轩特意来一趟的。皇帝舅舅,朝廷以后要变法,宗室肯定也会反对。这一次,是绝佳的机会。你现在就算把这件事挑出来,废了燕祈轩。淳王府是铁帽子爵位,燕祈轩不行了,还可以过继其他的子嗣。到适合淳王破罐子破摔,与其如此,为什么不卖淳王一个好。淳王这么多年的宗令,不是白当的。有这么大的把柄在手,以后,不用担心他不听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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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连锁店

    皇帝面色缓和了很多:“说来说去,你还不是不想那小子死?”

    温婉坦诚地说道:“是的,我不希望他死。我与他的事,虽然我也伤心过,但都已经成为过去了。皇帝舅舅,放过他吧!在这件事理,他其实也是无辜的。而且,有燕祈轩坐在淳王府世子的位置上,总比一个精于谋算,有野心的人坐在那个位置上强。舅舅,这样的结局,对谁都是好的。”

    皇帝看着温婉,有些不明白了:“他除了有一张漂亮的脸,一无是处。现在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承受不住,要死要活,这样的人,能担当什么大任。你怎么会看上这样的。”他的温婉,怎么会如此眼光短浅。皇帝不可置信。

    温婉看着皇帝在暴怒边缘的样子,不禁笑了出来:“皇帝舅舅说对了,我以前就看中了他的一无是处!那时候的他,简单的就如一张白纸。我身边全都是心眼多心思多的人,整天里勾心斗角,算计来算计去。难得遇见那么单纯真挚又可爱,对我又一心一意好的一个人。皇帝舅舅,我本打算把他调教为二十四孝相公。可惜,也只能说没缘份。皇帝舅舅,你放心,我跟他早没关系了。这次,我是真觉得。这样的处理法子,才是最好的。用最小的成本,换得最大的利益。”

    皇帝沉默了一下,转而就不高兴了“老五什么都好,比那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强百倍不止。你怎么就偏偏不喜欢呢。”

    温婉无奈“舅舅,我一直不喜欢勾心斗角,只想过着简单平淡的生活。我也希望,将来的丈夫是一个欲念不强的人,简单的最好。五表哥不是不好,相反,他很好,换成其他任何一个闺阁之中的女子,能得这样年轻帅气才华洋溢且又身份贵重的少年郎喜欢,估计就会觉得那就跟祖上冒青烟一样惊喜。但是我不要,我经历太多的事,死都死过好几回的。那些对我来说都是虚的。”

    停顿了一下,知道想要打消皇帝的念头,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于是笑着继续说道,不过那笑容比哭还难看“那次宫变,思聪说是我害死舅舅您的,骂我是扫把星克死的舅舅,要我偿命。他们明知道思聪是在冤屈我,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一句公道话。那天,五皇子也在,他一样一声未吭。我不怪他,我也不怪任何人。但是,要我跟他们亲近,我做不到。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我做不来虚情假意。当初皇帝外公知道我喜欢燕祁轩,很生气。其实,我喜欢他,是我喜欢跟他在一起那种舒服快乐单纯的心境,跟他在一块,不用担心被算计,被利用,被陷害。过着舒心快乐的日子。皇帝舅舅,将来我要嫁的人,是他娶我这个人,只在乎我这个人,而不是为了我的身份为了我的权势来娶的,不会考虑娶了我会得多少利益。五表哥他很好,非常好,但是他想要的我给不了。我想要的他也给不起。”温婉知道这招最好。省得皇帝给她来个乱点鸳鸯谱。,

    皇帝听了温婉的话,果然如温婉所想的,一下软和了起来。不由叹息一声“傻丫头,到现在,你就是想要简单,也已经不简单了。只要人好,何必去执着那些东西。”

    温婉坚定地摇头:“这是一辈子的事情,绝对不可将就的。如果找不到那个能甘愿让我嫁的人,我宁愿孤身一辈子。皇帝舅舅,你可不要逼我。否则,我就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皇帝莞尔一笑:“竟然用这等伎俩来威胁朕。你认为,哪家尼姑庵里敢收你。”

    温婉面上憨憨的说道:“我根本就不需要威胁皇帝舅舅。当初皇帝外公给我说了曹颂,我跟他说,觉悟大师有给我批命,说我有命定的姻缘。皇帝外公不信,结果却是让曹颂嫌弃了,白白丢了一回大脸。皇帝舅舅,你可千万不要给我乱点鸳鸯。我可不要像白世年一般,来个克夫或者被夫弃的名声。还有,皇帝外公还说过,要是曹颂没成,就让我自主择夫婿,任何人不得干涉。”

    皇帝深深怀疑:“父皇真的说过这话?”

    温婉立即举手对天,发誓道:“如果我有半句虚言,就让我天打五……”虽然她是穿越过来的,但她还是不相信这些毒誓的。否则,那些恶人早该死了个干净。

    “好了,不许发什么誓言。舅舅信你就是了。”皇帝有看那架势,还是阻止道。这丫头什么都没个避讳的,还是妥当为准。

    温婉抱着皇帝的胳膊,摇晃着呵呵娇笑“还是皇帝舅舅最疼我了。我真高兴,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好了,少卖乖了。你打算在江南做生意,那玉飞扬不白赚了去?”皇帝也不想总在这事上转弯。

    “放心吧皇帝舅舅,他赚不到多少便宜的。我拿大头,他拿小头。主要是我没这么大的精力。就京城里的生意就够我累的了。等我身体好了,我再把生意全面扩大。现在,就只能先便宜他了。我可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温婉笑着说道。她当下最主要的,还是不能太劳累了。否则,一旦亏了没养回来。得一辈子吃苦。所以,温婉虽然最近比较辛苦,但都是量力而为。超负荷的事,她不做。

    皇帝笑骂道:“那是个老狐狸,小心些,万一吃亏可就砸了你的金字招牌,到时候后悔都没地去哭。”

    温婉乐呵呵:“不怕,有皇帝舅舅在。谅他也没那么大胆子。活得不耐烦了,敢坑我。我让他倾家荡产。”

    皇帝听看着温婉又消瘦了不少“傻丫头,为了帮舅舅,要让你这么辛苦。舅舅真是于心不忍呢。”

    温婉眯眯笑“没呢,要是你让我一直在闺房里绣花,我觉得那会才叫痛苦。让我做生意,那就如鸟儿在天上飞,鱼在水里游一般畅快。要是舅舅不让,我还不答应呢。”

    皇帝板着一张脸:“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死啊,活的。姑娘家家的,说话也没个忌讳。以后不许再多说了。”

    温婉想起了一件事:“皇帝舅舅,你让周王舅舅一家,离开京城吧!在京城里,他们的日子过的不会顺心的。都这个样子,他也不会再起什么心思了。”

    皇帝摇头道:“傻丫头,人心难测。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我早有安排。让他去一个不会生事端的地方。”

    温婉有些好奇,却没追问。在周王走的时候,送了仪程。温婉之后,再没见过,也没听过周王的任何传闻。要不是皇帝亲口说,还好好地活着。温婉真得怀疑,周王是被皇帝给灭口了。当然,皇帝说他们还好好的,就一定还好好的。不会骗她。

    第二天,皇帝下圣旨,让燕祈轩与淳王还有淳王妃滴血验亲。皇帝亲自派了人来执行。由灏亲王跟另外两位宗族长老在场监督。事实证明,淳王、淳王妃与淳世子爷的血分别都融合。沙四娘,却与淳王爷跟淳王妃的血不相融。

    由此可证明,燕祁轩确实是王爷与王妃的嫡亲儿子。

    灏亲王心头疑惑,请示皇帝。皇帝却是改了口风。此事就到此为止了。沙四娘打入天牢。当天就自杀身亡。此案件,也就不言自喻。沙四娘自然是被定义为畏罪自杀。

    舆论一下翻盖过去。淳王府继承人调包事件,就此告一段落。虽然说没调查出什么结果,但是淳王的品性受到怀疑,宗族里有人,提出了置疑,上折子请求皇帝让灏亲王当宗令。皇帝留折不发。不过,却剥夺了燕祁轩以后继承宗令的资格。

    淳王从一开始,就没让燕祁轩当这宗令之位。现在众人置疑他的品性,皇帝又发了话,他自然是无不遵从了。

    冰雨兴高采烈地叫着“世子妃,世子没事了。雨过天晴了。”

    世子妃的了消息,却仍然愁眉不展:“这事,我怎么看着那么怪异。总觉得有哪里疏忽了?”

    冰雨看不得她这样:“世子妃,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现在世子好就是了。”

    世子妃听了,事已过,就算有非议,皇帝已经拍板定论,再不会出差错了。其他的,就不多想了。

    淳王妃咬着牙,咽着血。她不知道为什么与自己的血相融。大挺广众之下,当着那么多宗室王爷的面,血相融。她就是再反口都无用。而她的女儿,就在狱中被杀了。她恨,恨极。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淳王妃想起觉悟大师的批语,难道真的是她的命,真的就是她的命吗?强求?这本就是她女儿的,为什么叫强求。

    温婉以为此事过去了。却不知道,此事,还没有过去。两天以后,淳王爷到了郡主府,要见温婉。温婉挥手让他进来。

    温婉看着白头发生出来不少。仿佛苍老了二十岁一般的淳王爷,温婉心底生不出同情,这事要说罪魁祸首,非此人不可。要不是他贪恋女色,不顾伦常,还莫名其妙把燕祁轩带回来冒充嫡子,当了世子。哪里有这些事,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

    淳王看着温婉,眼里有着泪光“温婉,我知道这事皇帝之所以这么轻轻放过,肯定是你跟皇上说情了。温婉,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祁轩这孩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温婉,我求求你,救救他吧。”说着说着,的眼泪都出来了。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真的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一百:温婉的害怕

    温婉看着淳王要死要活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是已经解决了,怎么还要死要活的,做什么。

    淳王苦笑一声道:“祁轩听到沙四娘死后,王妃当时正在伤心。将祁轩骂了一顿。接着,祁轩当场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温婉看着淳王,面上带着嘲讽的笑容:“你让我帮,你让我怎么帮?”给皇帝的建议,那理由名正言顺。还站得住脚跟。现在,自己过不去那坎,她能怎么样。

    淳王舌头打结。

    温婉冷笑道:“你让我帮,你让我怎么帮你?你想让我去劝燕祈轩,让他振作?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现在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让我私底下去劝他一个已婚之夫。你是不是认为,我的名声还不够糟糕,再来糟蹋一回?”要说,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淳王。没有他脑子里装的那啥,至于把事情弄的这个地步。所有的人都收到了伤害,这个罪魁祸首倒是好端端的。

    淳王嗫嗫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温婉叹气一番,让她见死不救,她也不忍心。但是要她去劝说燕祈轩。虽然心里早已没有任何的想法。但是燕祈轩说的那些话,她心里还是有芥蒂的。再说,皇帝也不会允许她去做这样的荒唐事。再有,她确实不想去:“这样,我这里有一法子。有没有用,试一试。若也不行,那也是天意了。”温婉的意思,让冬青去见燕祈轩。反正以往他说话的声音,本就是冬青说的。

    若是没用,温婉也不想再插手了。若是连这么一点难关都过不去,人生之中哪里就那么一帆风顺。以后还有无数的难关等着他。难道每次她都要去帮忙。她做的已经够多了。曾经的愧疚之情也早没了。

    淳王答应了。

    夏瑶走到温婉身边:“郡主,既然插手,就插手了。不用想那么多。”以郡主的性子,不插手,肯定心有不安。

    温婉望着夏瑶,苦笑道:“我不是再想燕祈轩的事。我只是在想自己天真幼稚。现在才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皇帝外公说得是对的。是我自己太执拗了。”

    夏瑶不明白。

    温婉轻轻地将两手交叉:“我一直想要过简单的生活,也想找个简单的人。可惜,我的生活很复杂,这样的环境下,若真找个简单的人,就等于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幸好,没有真跟燕祈轩一起。否则,我连现在这样安宁的日子都别想有了。”

    夏瑶见着温婉终于想通了。很是欣慰:“郡主,将来的郡马,一定要找一个有担当的。不能找一个托后腿的。”

    温婉听到夏瑶的话,一扫刚才的愁闷,笑了起来:“你又给我推荐白世年?你是不是跟冬青一样,中了白世年的毒啊?”

    夏瑶不明白温婉的思绪:“郡主,我觉得你对燕祈轩不该有任何的愧疚。反倒是白世年,你该对他有所愧疚。我已经得到消息,白世年,没有与戚俪娘圆房。成亲以后,白世年一直住在军营里。郡主,错过了白世年,再找不到这样的好男人了。你会一辈子后悔的。”

    温婉呆了半天:“你确定,你的消息准确?”

    夏瑶很肯定地点头。但是她却并没有见到温婉面上有欣喜,反而面色很复杂。让人看不懂:“郡主,郡主你怎么了?”

    温婉摇头,没说话。

    夏瑶不解问道:“郡主,你真的,如此狠心?”

    温婉转身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夏瑶一下被问住了。怎么办?告诉白世年,郡主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然后,然后呢!召回来成亲,成亲以后白世年回边关,郡主留在京城里继续打理生意。然后,然后呢,等待十年二十年……

    温婉惆怅地说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很感动。他现在不碰其他的女人,但是你能保证,将来也不碰吗?你要知道,我如果真跟他真的成亲,婚嫁以后。可能十年,可能二十年都见不着。你敢保证,他能为我守着,能为我一直守着吗?”

    夏瑶顿了一下,过了好久才说道:“郡主,其实,你没必要向那么多。想那么多,很累的。”

    温婉想着那天晚上,她偎依在那个男人怀里。那种让她心安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害怕:“夏瑶,你有一句话说得对。我现在心里还没这个人,所以才会计较太多的得失。可如果我心里有他,如果我心里有他,抛开这些顾忌。等有一天他再来背叛我,到时候我怎么办?”

    夏瑶张了张嘴,她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温婉从盆景里摘下开得正灿烂的花。放在手里,看着手上的花朵失神。她就是太清楚明白,才不去触碰那个禁区。她很明白,他对燕祈轩的不是爱。所以,她承受得起背叛。也因为如此,她才会愧疚。

    但是面对白世年,她害怕。她没有信心。她没有信心相信白世年真的能十年、二十年如一日地守候。一旦背叛,她怕自己受不住。这才是她一直故意无视的真正原因。

    夏瑶不明白温婉的感受,但是她能感受著温婉的哀伤,还有不安。夏瑶心里很疑惑,郡主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创伤,让她不仅不相信人,还这么难以相信男人:“郡主,你连机会都不给白世年,白世年一直以为他的妻子已经死了。为了血脉传承,他就算真的有别的女人,也是应该的。你到时候,就只有找哭的地区了。”

    温婉望着夏瑶:“他不是笨蛋,他知道的。就算不百分百肯定,也有七成肯定。否则,不会有这样的传闻出来。”

    夏瑶仗二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想了好久才明白过来:“郡主,你的意思是。白世年故意说他这辈子只守着他夫人一个人,再不娶妻。他其实不是故意对外表露情深意重,而是借此告诉郡主,他一直在等郡主你。郡主,不会真是我猜测的遮阳吧?”

    温婉拿着手里的花晃悠了一下“你觉得是,那就是。你觉得不是,那就不是了。”

    夏瑶突然呵呵地笑着道:“郡主,莫非,这就是传说之中的默契。否则,你怎么知道白世年的这一行为是在告诉你呢!”

    温婉却是没理会夏瑶的调侃:“所以你担心的,不存在。”

    夏瑶见温婉并不是真的无动于衷,心里终于放松了。还好,郡主不是冷血无情。只是在害怕一些事。只要等到白世年会来,就好了。不过,夏瑶眉头紧皱。想要白世年回来,谈何容易啊!这会,他突然有些理解了郡主了。

    温婉回到书房,在白纸上写下三个字:“白世年……”温婉喃喃地说了一通话,但是说的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温婉出去的时候,夏瑶见着温婉面色如常。也没多想。

    冬青当天晚上,去见了燕祈轩。因为穴位被点,燕祈轩并没有醒过来。但是冬青说的话,他都是能听见的。

    天亮的时候,江琳是听见燕祁轩一直叫着弗溪,给惊醒的。江琳将燕祁轩按回去道:“世子爷,想必世子爷是梦见弗溪公子了。臣妾一直守在世子爷身边呢!”

    燕祁轩看着熟悉的屋子,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梦,这么真实。就好象,弗溪真的来过。”

    江琳眉眼一挑:“想来是弗溪公子见着世子爷这模样,担心。所以才入梦相劝?”是疑问,她希望是这样的。

    燕祁轩喃喃地说道:“弗溪说,让我好好地活着。要我振作起来。让我成为天下第一书法大师,完成他的梦想。不能半途而废。更不能因为外面人的碎嘴,就放弃自己。弗溪要我好好努力。”

    江琳听完了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这就好,在世子爷眼里,王爷王妃很重要。但弗溪公子在世子爷眼里的分量最重。江琳抓着燕祁轩的手:“世子爷,弗溪公子说的是对的。你千万不能倒下。你一样要好好的。否则我们娘俩可要怎么办呢?”

    燕祁轩看着江琳,直勾勾的看着。江琳面色一下红了起来,结巴地问道:“世子爷,是不是臣妾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燕祁轩反握着江琳的手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你却为我做了那么多,与我共患难。弗溪说,能娶到你,是我莫大的福份。要我好好珍惜。阿琳,我以后会好好待你。”倒不是因为温婉说的话。而这段时间江琳为他做的,他确实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早就有所感动。

    江琳却是一笑道:“世子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夫妻,本就该有福同享,有什么事一起担着。”

    正说着,外面的冰雨送进来一碗粥。江琳小心地喂,没几下就喝完了。江琳见着燕祁轩的气色确实好很多。本来想要起身,去梳洗换一下衣裳。燕祁轩却是拉着她的手不放:“别走,再陪陪我。”

    冰雨脸上闪过喜色,识趣地退了下去。

一百零一:心疼

    白世年看到大管家写来的信件,消息说温婉郡主上了诉讼,要求出族。而且,大管家还将温婉写的状子抄录了一份。

    白世年看完后,一拳头打在桌子上。桌子是用坚硬的黄杨木做的。否则,就这么一拍,桌子肯定要断裂成两截。

    阿猛走进来,见着白世年那一脸愤恨的模样,忙问道:“将军,将军出什么事了?”

    白世年让人出去。可是自己却是心情很糟糕。当夜也是睡不着,出了营帐。就看见整天就跟混混一般,喜欢四处溜达跟着士兵一起胡天就酒地的叶狐狸。

    叶洵见着白世年那阴沉的模样,大概又是知道的京城里的消息了。笑问道:“将军,这么了?”说完想起将军接到了京城里的来信:“不会又是你那一帮兄弟哭穷吧?他们再哭穷叫苦,你就让他们来这里吃两天沙子,保证一句屁话没有。”

    白世年没有说话。他们哭穷的信件,大管家也不会送来。只是现在,让他心里有些压不过气来的,是温婉写的状子。

    叶洵小心地问道:“不会是温婉郡主出什么事了吧?”

    白世年没有说话。

    叶洵只能微微叹气道:“郡主不会有事的。皇上那么疼她,就算有事,也能化险为夷的。别担心了了。”

    白世年没说话。他不是担心,他,只是心疼。可惜这话,没法说出来。

    温婉自从见过玉飞扬,就一直忙碌着,为着在江南生意扩充的事情。还有广源银行扩充,开分店的事情忙碌。

    夏瑶很心疼,就怕温婉有个什么劳累过度啥的。害得她忧心不已,好在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反而她惊奇的发现,越忙碌,郡主的精神气越好。不得不说,她家郡主就是一个怪胎。

    皇帝看着温婉才半个多月,虽然好象瞧着瘦削了些。但是人却是精神满满,也就不说温婉了。但却问起了一件事“温婉,祁喧向朕求赐婚。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温婉先是一惊,接着笑了。不死心,想用皇帝舅舅来压她,也太自大了“皇帝舅舅,我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不是说不嫁人,但我是不会嫁给五表哥的。”

    皇帝微微叹息一声,只言语道:“你放心,舅舅不逼你。只是,舅舅真觉得,老五配你配得的。”

    温婉走上前去,给皇帝磨墨。摸了有小半个时辰,才抬着头问着皇帝道:“皇帝舅舅,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可能有些逾越。但是,我今天就是想问问皇帝舅舅。”

    皇帝微微一笑:“好,你说。”

    温婉放下手里的东西,站在皇帝面前。望着皇帝道:“皇帝舅舅,我跟你的样貌,有九成相似。你可以换位想象一下,如果,你有一个跟皇帝外公长得一样的表妹,你会娶吗?”

    皇帝眼睛一下变了:“温婉,你想说什么?”

    温婉甩了甩衣袖,清冷地说道:“皇帝舅舅,表兄弟里最真实的其实是祁枫表弟。他从头到尾都不愿意娶我。不是因为我性子孤僻,也不是因为我长得难看。而是因为我与舅舅长的太像。祁枫表弟的反应是一般人最真实的想法,因为,没人会娶与自己双亲样貌一样的女子。因为那样,感觉很奇怪。”温婉难听的话没说出来。跟这样的睡在一起,难道就没心理负担。这话,温婉没说,但其实皇帝知道的。

    皇帝看着温婉,没有说话。但面色却非常的难看。

    温婉没去管皇帝的脸色,而是继续说道:“我之前就跟五皇子说过。我不会嫁他。不是他不够好,而是我不会嫁入皇室,不会嫁给皇子。只要是皇子,不管他如何出色,不管是否真是倾心于我,我都不会嫁。我自己有着超品阶的爵位,手上握有大笔的财富,财富在将来还会越来越多。皇帝舅舅,越有能力的人,越有野心。我有敛财的本领,有着皇帝舅舅的疼爱,对要娶我的皇子是多么大的助力,我想皇帝舅舅比我更明白。我在皇宫呆了三年多,在三年里,我无时不要堤防着别人的冷箭,晚上我连个好觉都睡不了,可饶是如此,还是三番五次命悬一线。这三年,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皇帝舅舅,你是温婉如今在世间唯一的亲人。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你,哪怕付出我的性命我也不眨一下眼睛。但我绝对不要嫁入皇宫,我再不要过过着如噩梦一般的日子。如果你真要下圣旨,强要我嫁给五皇子。皇帝舅舅,我说到做到。我宁愿当姑子,宁愿一辈子不嫁人。我也不要嫁入皇室。”

    温婉这一表达,很明显是在告诉皇帝,她对皇宫已经有了某种恐惧。不仅不嫁五皇子,其他皇子也不会嫁。而温婉的表情,却在表示她说到做到。

    皇帝沉默了一会道:“可是要找合你心意的。哪里能找得到。既然你不愿意,我们再慢慢挑。反正还有两三年时间(太医说最少也要三四年,所以必须等到太医说温婉的伤彻底痊愈了才能成亲)。

    温婉却是无所谓:“呵呵,我不急的。”

    孙公公努努嘴,你不急皇上急啊!

    当天,皇帝就给五皇子喧郡王赐婚。女方不是温婉郡主。之前五皇子痴情于郡主的事,大有非卿不娶的架势。一下成泡沫。

    燕祁喧不甘心,可是不甘心他也无用。皇帝已经下了赐婚的圣旨,再无转圜的余地年。一旦娶亲,他再无机会了。

    温婉忙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把章程弄的比较圆满,人选等都落齐了。只等地址选好了,就可以破土动工。

    夏瑶轻声道:“郡主,先生来了。在小客厅里。”在郡主府里,有一个人可以直接入郡主府带入小客厅,那就是宋洛阳。当然,皇帝是直接入后花园里来的。

    温婉是知道他老师这个脾气的。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宋洛阳先是温婉了温婉,他修书的事情,皇帝怎么说。

    温婉问过皇帝这事,只是皇帝暂时还不成的:“皇帝舅舅说,先看过第一轮的成果。再决定是否支持老师所说。老师,你先修着,等过两年,就好了。不过你要的资料,可以从大内里面取。”

    宋洛阳也知道朝廷的情况,自己慢慢先干着。说了这个,宋洛阳取出一画卷给温婉。

    温婉打开一看,愣了好半天画卷里,是她与燕祁轩一起坐在院子里吃香瓜的场景。温婉真的被惊到了:“老师,这,是燕祁轩画的?”。

    宋洛阳点头:“恩,这画是曹颂送给我的。画的技巧虽然有些生涩,可是却有灵气。温婉,我想提点一下。也许,淳王世子能在这方面有所建树。要是能将此画艺传扬天下,也是一大幸事。”

    温婉张了张嘴,燕祁轩有绘画的天赋。温婉不知是笑还是郁闷,她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虽然如此,她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这些东西,都跟宋洛阳说了。不过,却是不希望让燕祈轩知道。

    宋洛阳并没有收燕祁轩为徒弟。连外挂的弟子名声都不允许。不过却很用心地指点了燕祁轩的画艺。燕祁轩在练字之余,其他的时间,基本都花在了绘画上面。每听一次宋洛阳的课,他就又有了更大的进步。燕祈轩画艺,在宋洛阳的指导下,突飞猛进。

    淳王妃则是被淳王关在后院,一直在佛堂里吃斋念佛。淳王府里,有世子妃打点。倒没出什么差错。

    冰雨见着燕祁轩又冷落了世子妃,忍耐不住抱怨了起来。世子妃却是笑着道:“现在的日子不挺好的。世子天天忙着正事,总比无所事事厮混在内院里的强。再说什么冷落不冷落。世子不一有时间就来这里陪着我跟玄儿。能有这么安宁的日子,我很知足了。”

    冰雨总觉得,世子妃应该得到更多。

    世子妃笑着摇头道:“你别为我委屈,我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你想想,不说我那两个庶妹的日子,就是以前的几个闺中好友。哪个不是上伺候着婆婆,下对付着宠妾通房。谁的日子不是过得糟心。这世上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其实没出阁之前,她就看清楚了。男人也就那么一回事。她记得很清楚,当年他爹与娘有多恩爱。可是后来呢,后面父亲官位越高,后院的小妾通房也就越来越多,娘为此掉了多少眼泪,把身体都哭坏了。要不是自己,连弟弟妹妹都要被那些妾室欺负。别人为着世子爷对弗溪公子的痴恋,没能让世子爷全心全意地对自己,认为自己很委屈。其实她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很好。重情重意总比薄情寡义的好。至少不让人寒心。

    她也早明白过来,过日子也不是靠情情爱爱。只要世子爷愿意尊重她,给她该有的体面,现在孩子也有了。世子爷也喜欢玄儿,现在的日子,她觉得挺好的。如今,世子爷在外面跟着宋先生学习,将来定然会有出息的,再不是别人嘴巴里的草包。她在家守着孩子,好好打理中馈,这日子,也算是圆满了。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如多想想怎么多添置些进项。这次的事情,可是让王府伤筋动骨。

一百零二:金饰

    温婉要把明月山庄跟醉湘楼,开到江南去。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淳王得了消息,立即匆忙而来“温婉,这么大的生意,你怎么就没通知我。明月山庄开分庄,怎么着也得给我一成股啊。”。

    温婉认识淳王这么多年,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一个王爷,每年那么多银钱,到底是怎么花的。就算这么次大出血了,瘦死的骆驼比马达“你身家那么丰富,你还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你钱都花哪里去了。”

    淳王面色沉重“我现在哪里敢说身家厚了。这次,可是伤了大元气了。王府就剩下五十顷祭田。银子也没多少,就穷得剩一坐王府了。”这次的事情,确实让淳王府元气大伤。温婉也知道,其实皇帝舅舅比她还商人,过了皇帝手的人,一个成语最恰当,雁过拔毛。

    “我哪里丰富了,这会要投资二十来万两银子,我这里算来算去还差了一小截,正寻思着找你借,你还在这哭穷。”温婉这话自然是玩笑,就算少了,她还有一个银行,可以去银行信贷的。

    “我哪里还有钱,身家都捐了,现在穷得叮当响。”淳王发愁死了。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大笔的财富,全都被皇帝那老狐狸给炸干了。为了亲亲孙子,他得多多攒钱啊!

    温婉很是无语“银行每年有几千多两银子入账、江南春每年也有几千两的利润,开心学园一年也有几千两银子,你自己还有酒楼田庄,还有金饰的铺子,我都不知道你的钱都哪里去了。”

    “温婉,这些都是我花掉的。买个古董字画什么的,也都是几千两。所以,可千万不要在皇帝那边说这话。要不然,我就遭殃了。”淳王听温婉这么一说,吓了一大跳。他们淳王府,可再经不起任何的波折了。

    温婉不想跟他讨论生意:“燕祁轩很会画画,是谁发现的?”这点她确实不大对衬,如果当年就发现了燕祁轩的画画得好,也不用浪费了六年的时间了。

    淳王也觉得这事凑巧了:“是曹颂,他本来是想要看当年你们出游画的那画。结果在白玉园里,看到祁喧画的画。看完后,大为称赞。拿走一副,说过几天还回来。后来,我听了宋洛阳派人给我的信,说愿意指点祁轩的画艺,我还蒙了半天,以为是送错地方了。温婉,是不是你给宋洛阳求的情。”

    温婉莞尔:“我的面子没这么大。老师愿意教,是因为燕祁轩有这天赋。不过这样,对燕祁轩来说,确实是好事。我老师那性子,可不是谁都愿意教的。也是她的运气。”反正燕祁轩也是一辈子的富贵闲散王爷。画得一手好画,写的一手好字,也是积累名声。对这样的事情,皇帝看了会放心不少。

    淳王听了温婉的话,眼了满是惊喜。这么说,确实是那小子有这天份了。他开始也抱以期盼了。

    温婉看着淳王那副缺钱的模样,开玩笑道:“我记得你有个金饰铺子,那么好的地段,又是卖奢侈品。还不财源滚滚来。你老是找我合伙生意,那我能不能找你入伙你的金饰生意。”

    淳王脑子一转,立即叫着“我那金饰还没江南春赚钱呢!京城首饰店太多,我那铺子一个月最多也就只能赚个七八百两银子到顶了。当初你让我开点心铺子我还不怎么想做,没想到竟然比我那金铺子还赚钱。咦,你是金手指,要不,你帮忙出出主意。”

    “那我要分五成的股。”温婉立即狮子大开口。淳王不怕温婉开口,就怕温婉不开口。温婉一提这个条件,立即答应了。

    “王府还是王妃在当家吗?”温婉随意提了一句。

    淳王摇头:“不是呢,王妃自从那事后就身体不好。一直在养病。如今是世子妃在打理中馈。”

    夏瑶道:“郡主,你以后别搭理淳王了。我看到他就烦。”

    温婉笑道:“为什么不搭理淳王?燕祈轩的事,早就成为过去。至于因为这点事,将到手的钱不要。有了这笔钱,还能帮不少的人呢!你说是不是?”

    夏瑶还是心理不舒坦:“可是这个人……”

    温婉笑着说道:“只看他,能给我带来多少的好处。其他的,不需要多想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夏瑶见着温婉说话这么所以,才明白,郡主其实早就放下了。

    温婉就把夏影给提溜出来。夏影不仅一身好功夫,画得一手好妆,画艺也是不错的。加上夏香喜欢花花草草,夏娴对药材非常熟悉。夏艳对绣品很擅长。温婉让他们一起做下来讨论,什么首饰会受欢迎。温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很是忙得乐乎。

    淳王家里的金铺名字土得要命,就叫金银首饰店。不过对于人家几十年的老店,温婉还是决意不改它的名字。但是却让淳王高价挖掘两位老工匠过来,她自己画了不少设计图。都是闲暇之余画的。大家都觉得不错的。

    等一切差不多准备就续,就发了请贴邀请有钱的夫人自然,领头人是淳王世子妃了,温婉是隐藏在幕后的军师。这一次,邀请了二十多位夫人。也不定都是消费高档奢侈品,还有一些中档货。

    赏花着、喝着美酒,看着一件件精美的首饰从眼前晃过,眼睛都看不过来。金镶金刚石翠簪、陶瓷发簪、金镀水晶嵌宝蝴蝶簪、玛瑙手镯、花卉纹点蓝耳环等好些品种。各式各样,又漂亮又新颖。非常得那些夫人的喜欢,一下抢购一空。有温婉这么一倒腾,金银首饰店一下在京城中就传出了大名。

    京城里大大小小人家,其实也就就跟现代一样喜欢追求时尚与名声。温婉的行为引领了潮流。一个月下来,营业额翻了几翻。

    当然,这只能是温婉作为业余爱好的。她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酒楼、山庄、银行、贸易四大业务上。重中之重是银行跟远洋贸易。加上现在要开建新分号,地址也选好了。可温婉挑了半天也挑不不上一个对眼能挑大梁的掌柜,只好求救皇帝了。这生意,本来也是他的。

    皇帝得了信,立即给他挑了五个人过来,拿了死契给她。温婉心里好笑,这在古代,就是不拿死契,你还敢跑不成。把五个都带回去,先培训一个月。根据表现,三个全部都是去江南,其中两个去明月山庄做督工。剩下的温婉,温婉让他当银行分店的掌柜。

    皇帝最近在为改革的事情,做铺垫。事情得慢慢来。他现在不着急了,位置也坐得稳当当。有的是时间,把要做的事情一件件来做。正如温婉所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倒腾了三个多月,把个温婉累得要命。好在身边的人也都被她训练的,能帮上几把了。否则,会更累。不过成果很明显。江南的醉湘楼跟名月山庄一开张,两个产业第一个月就净赚了三十多万两。温婉听了直摇头呀,那才是真正的有钱地。要有机会自己去江南算了。当然,只是想想,皇帝是绝对不会让她离开京城的。

    好在忙得很有价值的。一年下来,温婉所有的生意,直逼国库一半赋税,温婉的大手笔把皇帝的小金库填充。皇帝怎么用,也不用受大家的议论。于是就造成了一个很怪异得现象。以往都是国库每年定额拨钱到内务府。现在内务府不要他们拨钱,自己还经常拨钱出去用。

    皇帝非常满意,大手一挥,赏赐了不少的奇珍异宝。司库长告诉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省得心疼得要哭。平时赏人一件就是天大的体面,哪里像这位祖宗,皇上一出手就是以匣子为单位来计算。

    温婉却并不满意,对皇帝说道:“这是第一步扩充。接下来我要整顿一番。把根基打牢固,才能继续扩张。”

    皇帝很奇怪,不应该趁热打铁。

    温婉摇头:“根基太浅,后续跟不上来,体制也不健全,这样步子若迈得太快,问题会接二连三出现,不受控制。其他暂且就不说了,单就人员就跟不上来。暂时这样,等后续足了,再继续扩充。”

    皇帝对于政事会经常问问温婉的意见。但是对于温婉做生意,皇帝只给予帮忙,不给予意见。温婉这么做,他从来不问。也奉行温婉说的那句话,术业有专攻。

    温婉日子过得挺充实的。按照夏瑶的说法,郡主整个人,好象比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这样的郡主最让人喜欢(工作的女人,最有魅力不是)。

    到腊月初六,温婉又去了温泉庄子上。夏天她的宅子是凉快。也相对,冬天就比往日里要冷。而且,她自身体确实亏损的厉害。虽然现在养得不错,但一到冬天,手脚就冰凉。这是底虚的表现。

    皇帝其实不想温婉去庄子上,不想让她一个人在庄子上孤单单的过着年。可温婉坚持。皇帝也就作罢了。

一百零三:五房潦倒

    平向熙如今的日子,却是万分难熬。所谓墙倒众人推。平向熙在得知道童倌卷款逃跑,也追不回来。身心受了巨大的打击。当下病了,

    本来是可以去寻尚堂的,可是尚堂出去公干,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真真开始在温泉庄子上养着,后来又去了自己庄子上避暑,变冷的时候又去了温泉庄子上。

    尚麒去府邸,也府邸内外管事全都是温婉以前的人,没人搭理。

    平向熙让尚麒去亲戚家借钱,国公爷不在。国公夫人不见,世子见了,倒没有冷嘲热讽,只是说着自己家的难处。借了十两银子。

    国公府都如此,其他人家更不要说了。厚道一点的,关门不让进。刁钻一些的,当着面嘲讽他家里有只金凤凰你们不要,赶走了。还害得整个平家跟着受累。还想借钱,一根大蒜都没有。更蛮横一些的,还给骂上了。

    尚麒只能自己受气。不敢把这些事情告诉平向熙。但是春娘可不会藏着不说。于是,平向熙的病又重了几分。反反复复,又死不了。请医吃药,这一病,就把家里的那点家底彻底倒腾光了。

    五房没下一个月,一家子连吃饭都成问题。苗氏经常是吃了上顿发愁下顿。

    最后,尚麒实在没法子。总不能就这样坐吃山空,本来想坐馆的,可是人一打听他的家世,没人敢要。最后在外面找了一份差事,给人在店子里当账房先生,一个月有十两银子的俸禄。可是每天一个人要做两个人的工。一个进士老爷,跑去给人当掌柜的。可有什么办法,墙倒众人推,再不甘,也得活下去。家里老夫要看病吃药,孩子也要吃喝。

    尚麒则是一直窝在家里,什么也不做。也不出去找工,。每天到饭点,就带着姚氏就过来吃饭。苗氏积累了一肚子的火。不是苗氏小气,你一个正常的大男人,在家就出白吃白喝算怎么回事。

    更为可气的是,姚氏还有嫁妆,其中有两百亩的水田。可是嫁妆一分都不拿出来。钱布拿来也就算了,至少也该送些粮食过来。

    苗氏隐晦地提了好几次,姚氏指桑骂槐了半天。把苗氏气得满脸通红。苗氏的丫鬟小环看不过眼,跟苗氏吵了几句。被姚氏招呼了一巴掌。苗氏捏紧了拳头。

    小环哭着对苗氏说道:“姑娘,怎么会有这么欺负人的。”

    苗氏握着小环的手道:“没事。你这一巴掌,我以后会替你讨回的。这口气我们先忍着。”

    小环捂着脸道:“姑娘,我听说十一爷跟姚氏买了好菜,偷偷地吃。姑娘,这也太过分了。”苗氏眼里有着恨色。不过,却还是让小环暂时忍了这口气。

    一直到腊月,平向熙的身体才渐渐的好起来。可是这会又到了年关。别说给孩子做新衣服的钱没有,就是买顿肉菜都没钱。尚麒的工钱刚够家里人的嚼用。

    这时候,姚氏给尚麟出主意,准备捞一笔。尚麟也觉得法子甚好。于是建议平向熙“爹,要不,我们把这宅子买了。我已经去打听了,这宅子三个院子,能卖万来两银子。爹,把这宅子卖了。现在人口也不多,要这么大宅子做什么。卖了它,买个小的。余钱可以置办点产业,添加些进项。以后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不是。”温婉这宅子修缮过,加上地段是极好的,院子又宽落,又是温婉住过的,价钱自然是不低。想买的大有人在。

    旁边的春娘差点都笑出来。这群人,真是以群脑子不清楚的。你要卖房子,也得搞清楚,这房契根地契在不在手啊!

    平向熙也觉得有道理,就让人把大儿子跟大儿媳叫过来,把这事说了出来。

    尚麒奇怪地问着“爹,你说要把这宅子卖了,温婉把房契地契给你了吗?”他之前也跟苗氏说过这事。现在五房上下加上奶娘等人,也就十几口人,确实不需要这么大的房子。这宅子本来就是三个宅子合为一的。本意是留一院落。其他两个宅子就卖了。

    苗氏却是苦笑不已。平向熙手里根本就没房契跟地契。也就是说,这宅子还是温婉的,如果温婉要做得绝一点,让他们搬走,也是没人说话的。这会住得都战战兢兢,好在苗氏知道温婉不会做得那么绝。至少舆论过不去。再脱离关系,总不能让亲爹睡大街吧!可他们现在只有居住权,没有所有权。

    正在苗氏发愁的不知道怎么好的时候。苗氏的弟弟过来,见着外甥连新衣服都穿不了。眼睛酸的厉害。把带来的东西放下来,还给了苗氏一百两银子。让把年过得像样一些。别亏了他外甥。

    苗氏也没推辞,这会正是难关。等以后日子好了,再把钱还给她弟弟就是了。苗家大少爷后来娶了他爹一个同僚的女儿,温柔贤惠。两口子日子过得也还不错。虽然她后母偶尔也发发疯,但是现在当家的是苗家大奶奶。只是因为五房得罪的是温婉。所以,苗家也不敢招人眼球地来帮忙。

    新年里,苗氏就给平向熙跟她儿子做了新衣裳。但是饭桌上的饭菜,还是那几样。

    姚氏知道后,叫着苗氏藏私。苗氏不说话,苗氏身边的丫鬟小翠却是淬了她一口:“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好吃懒做的婆娘。这要在别人家,早休了。”

    姚氏撒泼打滚,发疯。要打小环。小环吃了一次亏,哪里还会再吃第二次亏。姚氏打她,她自然也要回手的。于是,两人滚在一起。

    尚麟骂了一顿苗氏。苗氏眼里带着刀子,苦日子她不怕。但是,她绝对不要再受这样的窝囊气了。

    尚麒回来后,苗氏把事情告诉了尚麒。尚麒内疚地握着苗氏的手道:“对不去,若樱,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苗氏摇头道:“相公,我不苦。我只是看不过眼。他们不心疼,你是我相公,我心疼。孝敬公爹,就是日子再苦再难,我都无话可说。可是我却不能让你养着他们,养着他们还不得好。相公,跟他们分家吧!你去跟公爹说。你要不好意思说,我去说。”

    尚麒想了下,再这样过日子,却是要成仇了。于是忍耐住道:“你多忍几天,现在快过年了,提这个不合适。等过完年,我就跟爹说分家的事。等分了家,到时候,你把那院子的门砌了,也就好了。”

    苗氏听了尚麒的话,露出欣慰的笑容。拿出偷偷给尚麒做的棉袄。尚麒看着苗氏肿红的手,感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二天,春娘高兴地对着平向熙道“老爷,刚才我看见门房那里,买了一只鸡跟一只鸭,还有几斤肉,今天中午终于可以改善伙食了。可有好些日子没吃肉了。这些日子,都是清汤寡水,吃得脸都蜡黄蜡黄的。老爷也就缺少补的,所以才好得这么慢。”

    平向熙黯然。像以往,一生病,太医过来,用最好的药。温婉还送来大量珍贵的补品。如今,吃顿肉都吃不上。这日子对比悬殊……

    中午用饭时,平向熙看到饭桌上的还是青菜萝卜,脸色就难看了。丢了筷子,发了一顿脾气。

    苗氏看到公爹发脾气,想着自己这半年多来辛苦操劳,还要被这么冤枉,眼泪直掉“爹,没买肉菜,要是买了肉菜,我还能不端上来给你们吃。”其实苗氏手里还有些余钱有钱,但是她就是不买。她要让平向熙看看,这老二一家是什么东西。

    “你还说没有,春娘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平向熙气得,脸都是绿的,亏自己一直认为大儿媳是个好的。没想到,也是这么没情意。现在就开始嫌弃自己,这么藏奸。

    “公爹,我真没有。我自己也有儿子,以后老了还要靠他,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出来。”苗氏哭得气都喘不顺。

    平向熙也觉得苗氏不像是这样的人,这些日子相处,特别是生病的时候,对他也是很孝顺的。当下有些气恼地骂着春娘“你眼睛是不是看错了,眼睛花了。”

    春娘被平向熙这么一瞪,也是委屈的哭着道“老爷,那么大个子肥鸡肥鸭,我还能看错。老爷,我知道奶奶一定不是这样的人。奶奶,我没有乱说话。是真的看见买了好些肉菜进来。我没有要污蔑你。”

    苗氏一听,立即低着头。

    苗氏的大儿子大声地说着“爷爷,肯定是叔叔他们家那边买的。我上次就看见他们在那吃鱼。他们看见我,就把门给关了。”

    苗氏立即喝止着“不许胡说。”

    平向熙却有些不相信“尚麟不是没差事,哪里来的钱。”

    春娘立即上眼药。这会不上眼药,等待何时“老爷,那姚氏可还有嫁妆。其他不说,她可还有两百亩的水田。嫁到我们平家以后,她也是个只进不出的。现在我们就十一爷房最有钱了。他们背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是不可能。老爷,二奶奶想让三奶奶贴补一下,三奶奶骂二奶奶净想着她的嫁妆,还被姚氏打了一巴掌。狂妄之极。”

    平向熙一听,立即去了藕香谢。砸开了他们的门,果然看见饭桌上是又鸡又鱼又鸭,还有一的大碗红烧肉。别提有多丰盛了。

    平向熙大怒,把个饭桌砸了个稀巴烂。尚麟也被五老爷打了几棍子。平向熙打完以后,又病倒了。这次是气病了。

    大夫给诊完脉道“好在老爷之前身体养得极好,要不然,这么一气,最少也要躺几个月。老爷底子好,我开个方子,吃几副就好了。以后,可不能再气了,怒火急心。会有性命危险。”

    开了房子,尚麒拿了药方就去抓药。苗氏看着钱罐子,苦笑。这会,连买药的钱都是她弟弟给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尚麒看着苗氏的样子,知道肯定是没钱买药了:“我去大伯家里借。”

    “大伯家里也艰难。要不,我去向我弟弟借点。”苗氏低着头。她不是不愿意拿出她弟弟给的钱。只是这点钱,也得防备啊!

    国公夫人是一分银子都没借给老五。国公爷是回来了,他觉得这样有些过分。

    大夫人苦笑道“你以为我真小气那点银子啊。我是要让老五知道,他以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让他经了这次的教训,一辈子不长记。”

    国公爷迷惑不解道“这话怎么说的?”

    大夫人摇着头道“你以为为什么尚堂就出公差,还去了那么远的低反。而苏氏去庄子上养病,一年都没回来。怎么就那么巧的。这是温婉要给老五教训。别以为什么都是天经地义。”

    国公爷错愕地说道:“你是说,温婉还会管老五?”

    国公夫人点头:“如果她真不管老五,不需要费这么大劲。这孩子,我估计着她只是想让老五吃些苦头。等老五苦头吃够了,让他心里有愧,知道自己错了,也就可以了。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亲身父亲。哪里有她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老五过穷困潦倒的日子。就算明面上不说什么,私底下还是会有人说德行有亏。温婉如今位高权重,更是爱惜自己的名声。若是如此,以后史书,也会记下这一笔。”

    国公爷倒是觉得这说法很靠谱:“她如今那么有钱,不会因为这点钱让自己落下这么一个坏名声。”

    大夫人提醒着说道“所以,这事你就当不知道。也是该让老五吃吃苦头了。他还真以为那么好的闺女,合该是欠了他的不成。人家只有说儿女是父母的债,还没听说过父亲是女儿的债。如果他不是做得这么过,温婉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气,平家族里也不会有那么大怨气。族长对我们这只都是怨气冲天,把你都撒了好几次气。”

    国公爷摸了摸鼻子。说着有些气恼。最近老族长气不顺,骂了他几次。族里的人对他们的意见也都很大。是该让老五吃吃苦了。

    平向熙躺在床上,每天吃着苦药。半死不活的再床上哼哼。

    春娘劝着“老爷,不要伤心了。我已经去打听过了,郡主去温泉庄子上养病了。等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到时候去求郡主,郡主不会不管你这个亲爹的。老爷放宽心养着。”

    “不,不能去求她。死也不要求她。”平向熙立即喝止着。这会要真去求她了,可真成了天底下最没有廉耻的父亲了。就是饿死,也不能去求她。

    春娘小声地说道:“老爷,郡主最是孝顺不过了。这次只是被气坏了。等气顺了,绝对不会不管老爷的。那里像有些人……”

    春娘这么一提,平向熙想着之前就算被罢官,也是衣食无忧美食华服,美酒佳瑶,从来没断过。个个都赞叹他命好,有一个孝顺的女儿。哪里像现在,儿子连盘字肉都要背着自己偷吃,不给他这个当爹的吃。这可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平向熙悲苦难当,躺在床上,默默地掉眼泪。

    春娘又是好一通安慰。

    平向熙听着春娘说的,大女儿也由着大儿子儿媳养着。心下很是难受,叫来大儿媳“清珊现在如何?”

    苗氏以为平向熙又想着这个女儿,心里有些气恼,但还是恭敬地回着“被族长出了族后,被相公安排在婆婆租住的院落里。派了个粗使婆子日夜看守着,不会再出岔子了。”

    平向熙面有怒色“要是有合适的人家,把她嫁出去,省得日夜提着心。恩,就嫁到远外去,不要让人知道她的来历。我也当没生过这个女儿了。”清姗本来是要被浸猪笼,后来因为有证据证明是被逼迫的。族长说服了众人,将清姗除族了,扔回给了五房。本来还要将平向熙也除族了。但想着这样谄媚也太明显了。暂时放着。

    苗氏听到这里,确实松了口气。

    平向熙见着苗氏,以往还觉得这不如意那不好,但是这会跟姚氏一比,强了去了。这还是温婉给儿子选的媳妇。当下是老泪纵横。忍耐不住地哭着说道“当初温婉对我说,你是个好的,让把你说给尚麒,我还当她藏奸,故意要害尚麒,对她大发雷霆。还是尚麒相信温婉心善,不会存了害他之心。温婉当时对尚麒说你父虽怯弱,但谨小慎微,不会引来祸患。你虽有悍名在外,但能对亲弟一片赤心,内里是好的,只是为坏名所累。还说你十岁能理家,五房就该要有一个精明能干明事理能撑起门户的主母。当初我是死活不同意尚麒的请求,可是尚麒铁的心地相信温婉的话,还威胁我如果不答应,他就一辈子不娶妻,我这才无奈同意。这几年下来,终究还是温婉是对的。她并没有藏奸,她是真心为着尚麒好,为着我好。没想到,我竟然一直误会她。这么孝顺的女儿,这么乖的女儿,我一直误会她心里藏奸,定是要寻机报仇。没想到,却是我的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再想着温婉状纸里写的一条,闻父来,大喜。越想越悲伤,越想越后悔。老泪纵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啊!

    苗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词,她以前一直以为温婉是因为她的名声,故意把她说给尚麒祸害五房,报仇泄恨。她当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是嫁过来后,尚麒对她很好,小意体贴。虽然婆婆对自己很恶劣,公公对自己很提妨。当时因为相公时时站在自己身边,倒也不觉得怎么苦。可现在,竟然是这么一番说词。

    苗氏心里又酸涩又感动。酸涩是自己受了这么多苦,婆婆对自己恶劣不说,公公对她也提妨得紧,她不是不知道这些的原因,只是装做不知道而已。感动是因为温婉不仅能知道自己内心,还为她说了尚麒。她很清楚,以她当时的名声,说不上什么好亲的。她都打算一辈子不嫁。嫁到平家虽然有这么一个恶婆婆,可不都说十年媳妇熬成婆。虽然经常受气,但尚麒很护着她,对她真的很好,温柔体贴,也不愚孝。有这么好的相公,自己就是吃再多苦受再多累也是值得的。

    回了房,等尚麒回来问着公爹的话是不是真的。尚麒点了点头,苗氏疑惑地问着,你就这么相信温婉不会害你。

    尚麒露出无奈的神情“温婉如果真要报仇,她只要求先皇,都不需要证据,单以薄待祸害她这一条就可以把我们一家子全部斩杀了。可是她没有,每当有什么好物件都会给爹送来。我知道,其实她也是希望爹能疼她。可是爹对温婉的偏见太深了,总是觉得温婉会害他。我劝了好多次都没用。如果真有坏心,爹早就死过十次八次了。我们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了。只是没想到,还是走到这一步。”

    苗氏说起平向熙说的话,要发嫁了清珊。很是发愁“爹让给清珊寻户人家,你看有什么人家的好。”

    尚麒对这个妹妹,此时也是怨恨不已“族长已经跟我说了,虽然开头是那男子强逼着她,可是后来却是她自愿。之所以留着她的命,是不想牵连其他平家女儿。既然爹发了话,就把她嫁到外地去。反正外地人也不知道她的底细。留着,总是一个祸患。”

    花心思总能找到人选的。苗氏将清珊嫁给了一个要回老家的商户。这人选是苗氏的弟弟寻的。家里正妻已过,家远在几千里之外。苗氏合着商户送来的聘礼,自己添了几两银子置办了几样东西,就将清珊发嫁出去了。嫁出去第三天,商户就带着她回老家了。

    至于安氏,为了省一分钱,还是将她接回来。不过安置在偏僻的屋子里。还不让平向熙知道。

    过了年,出了正月。尚麒要求分家。平向熙立即同意。所谓的分家,也不过是走了场合。又没什么可分的。连宅子都不是他们的。

    分了家以后,苗氏还没行动,姚氏却先一步,将通往他们院子的门给砌了。

    砌了就砌了,苗氏还巴不得呢!

一百零四:谋算

    三月,温婉回了京城。回到京城里,温婉又忙开了。现在广源银行的发展是蒸蒸日上,隐隐有钱庄老大的势头。要不是温婉不愿意大肆扩充,如今定然已经是钱庄老大了。不过,也要不了多久了。

    海口的三条船,是不够用了。现在又预定再造三艘。货源得接上。这些,都需要她来调剂。温婉觉得自己好象回到了现代,比现代还强悍,现代她还只是二把手之一。现在她可是一把手。

    温婉当年没接那大摊子最主要的原因,不仅知道当一把手要有能力,还有要驾御下面的人能力,还必须会应酬。她很清楚,她只有第一件合格,第二第三充分显示她不合格。现在却不同,御下,她根本就不担心下面的人不听话。至于说应酬。只有别人来求她,哪里需要她去应酬别人。温婉做这工作,做得得心应手。

    温婉回来没多久,玉秀拖人送了不少当地的特产给梅儿。梅儿看着那些东西,放着。

    平儿小心地说道:“夫人,顾夫人也与郡主起了嫌隙。好象,已经绝了往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梅儿不愿意再讨论这个话题“温婉这么做,不可能无缘无故。咳,算了。不提这糟心的事。这接二连三的事,温婉心里该多难过。”

    平儿却是不解:“夫人,郡主跟依依小姐,昭容娘娘可能是存在什么误会。过段时间就好了。”

    梅儿叹气一声:“哪里来的那么多误会。定然是出了有什么内因了。否则,温婉不会断交的。身处高位,碰见的只会是越来越多的算计。连身边的人都不例外。下帖子,我想去看看她。”

    温婉对于梅儿,只要在府邸,没去皇宫,梅儿下了帖子就会见的。第二天梅儿就过来了。

    梅儿见着温婉气色绝好:“我瞧着,好象比去年胖了不少呢!”

    温婉啊了一声,忙让拿镜子过来,照下看。嘟囔着没胖啊,还是那样。温婉还是受现代的影响,不希望自己胖。

    温婉的这一通行为,把梅儿笑得要死。夏瑶也是笑得不行。还没见到她们家郡主,这么孩子气的行为。

    梅儿揉着自己的肚子道:“胖点好,胖点更好看。别一惊一乍,把我都吓着了。”

    温婉笑着道:“这不给你一惊喜吗?怎么不把小老虎跟小豹子带过来啊!不带来,可为我省了两个大红包。”

    梅儿一脸的后悔,忙张罗着叫道:“平儿,赶紧送口信回去。让把虎哥儿跟豹哥儿抱过来。来取大红包。”那模样,让几个人瞧着直乐。场面一下喜庆。

    温婉道:“往日里那么忙的。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梅儿啧啧了两声道:“也亏得你说这话。自己躲到庄子上去享福。还好意思说我忘记了你。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真也想跟你一样,一个冬天也能在庄子上,清闲清闲。”可国公府的事那么多,还要照顾两孩子,她那里就能得了闲。

    两人说了好一会话,聊了一下京城里的事。梅儿说起了平家五房。温婉好久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知道了平向熙现在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尚麒也跑去给人当掌柜的。

    这些消息夏瑶都知道,只是温婉不问,夏瑶也不说。温婉也不会着意去问的。

    梅儿道:“要说病死也活该,不过,温婉,就算他再怎么过分,就算脱离了关系。也是你的亲身父亲。如果他真是无钱治病,给病死了。以后你总会被人诟病的。你好好处理一下吧!”

    温婉抖了抖眉头:“八成,是你家的那位说的吧?想想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梅儿考虑一二,还是把昨天的事跟温婉说了下“我知道你没放在心上。但是,我却总觉得对不住你。咳,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皇上训斥,还在家面壁思过。”

    温婉笑了笑:“早忘记了。我现在天天忙得要死。哪里有空闲去想这样的事情。你别内疚了。是我自己做下的事,被训斥一顿也是该的。算了,你别难受了。真跟你没关系。你要在这样,我可就真恼了。”

    温婉见梅儿还是面有愧疚之色,想想还是转移这个话题。时间长了,也就淡忘了。于是故意调笑道:“怎么着,你家那位最近有没有又纳美人?纳了几个啊?有没有再用美人计?”一脸的揶揄之色。

    梅儿看温婉那八卦样,愤愤地扑上去,给温婉饶痒痒。弄得温婉一阵求饶。梅儿这才作罢道“你就幸灾乐祸吧,将来就轮到我来取笑你。哼,连本带利收回来。”

    温婉撇撇嘴“那你可等不到了。我将来的丈夫要敢跟罗守勋一样,那还不反了天去了。敢沾花惹草,我就让他当太监不可。不过你嫁罗守勋,那家伙无药可救了,他还有一项本领,你知道不知道,那家伙三里闻香的本事不小啊。”

    梅儿看着温婉一脸鄙视罗守勋,想着罗守勋说的弗溪以前老是这怎么怎么说他,很是乐在其中的模样。笑道“烦着他呢,就跟上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我猜测他上辈子一定是个和尚,否则哪里一看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以前还好,现在越发不成样子了。我都懒得说他了。好在也不往家领。不过说起来,我还真就羡慕你呢。”,

    温婉奇怪地问道:“羡慕我?羡慕我什么?”

    梅儿乐呵呵地说道“你是不知道,每当到了你的祭日,他就跟淳王世子去皇觉寺给你上香。每年鬼节还不忘记给你烧大把大把的钱,金元宝那是成堆成堆地烧,美人跟大房子每年都烧不少呢!就我知道的大房子就有十几栋,够你用的哈!弗溪,房子住得舒服不舒服。。”

    梅儿的话,让温婉打了个冷颤。温婉毛毛的“你不要说得那么吓人好不好。什么给我上香,以后不许跟我说这些。真是,吓死我了。我还没死呢,烧个鬼纸钱。”

    梅儿长长地虚气“说起来,我还真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长情,真是,活人比不过死人啊。”说完,看着温婉直笑。

    温婉故意打着哆嗦,站起来作势要赶人“回去,赶紧回你家去。明明知道我胆子小,还来吓人。”

    “就你胆子还小,那就没胆子大的人了。温婉,说真的,我真的挺羡慕你的。有这么好的兄弟,要是他们知道你还活着,该有多高兴。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呢?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梅儿转了话题。

    温婉摇头“这事,不要说了,等什么时候自然曝光,那就曝光。”

    梅儿微微一叹气道“你这些年,为淳王世子做的已经够多了。要不是你,他的爵位能保住,能过得这么安然吗?可是他却,咳……”

    温婉不在意地说道“都过去的事,提这些有什么意思。如今他过得好就好。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说,你怎么当时就不反抗一下呢!小老虎还挺好听的。可是小豹子确实不怎么好听了。罗守勋那家伙,怎么取的都是这么俗气的名字。他不通文墨,你也不通文墨啊。别等下次生个闺女,叫小绵羊小猫子,那你有的哭了。”

    梅儿确实是头疼“咳,不要跟我提这个。一提我就头疼。不过闺女的名字,以后让我取的。你这么会娶名字,到时候帮我参考参考。”。

    温婉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取名无能,别找我。”

    梅儿乐呵呵地说道:“我觉得梦璇与梦澜都很好听。这么谦虚的,不给帮忙就直说。”两人说了好一会的话,用过午膳梅儿才回去的。

    平儿在边上道:“夫人真是白担心了。瞧着郡主根本就没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梅儿闻言幽幽叹气一声。她其实很羡慕温婉,温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日子过的很惬意。就比如她说的,以后的丈夫只能她一个,不能有别的女人。也就温婉敢说这样的话了。连公主,一般都会给驸马预备几个通房丫头的。

    温婉口气大大的。白世年却很郁闷了。因为现在军中上下,都在说着,他们英明神武的大将军,不行。如果行,为什么会放着娇滴滴的美人在家,自己一年到头基本都在军营里,不回将军府。至于说守孝,这个借口,谁愿意相信啊!放着娇滴滴的美人不要,宁愿过和尚的日子。对于那些一见着女人就两眼放光来说,扯蛋。

    张义跟鲍宝钢都隐晦说了好几次,白世年却是当成没听见。连叶洵都打趣了好几回。不过,后来被白世年整治了几次,也就不敢劝了。

    无人的时候,白世年就看着打管家送来的信。看着温婉如今日子过得滋滋润润的。可是,过完年温婉就十八了,也该要成亲了。

    有时候白世年觉得,温婉成亲也好了。至少他不用死守着那诺言。因为先毁诺的不是他,对他也算是解脱。可是,更多的时候,只要一想到这个话题,白世年就很难受。

    他甚至有时候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写信询问温婉。可又觉得自己犯傻。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样的传闻,有夏瑶在,自然也传到了温婉的耳朵里。温婉靠在椅子上,眼睛看着房梁。

    夏瑶轻声道:“郡主,你怎么了?”

    温婉低敛着声音:“夏瑶,我不想知道他的消息了。为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

    夏瑶看着温婉道:“郡主,我希望你不要再固执己见。我怕你,错过了,会后悔。”

    温婉的手轻轻佛过白玉杯盏。白玉杯的光泽,很纯洁,让人向往的纯洁:“夏瑶,你一直说让我不要固执己见。你难道就不知道,就算我答应,你认为皇帝舅舅会答应吗?我与白世年的身份,就算皇帝舅舅再宠着我。你认为皇帝舅舅能放心?”一个手握军权,是皇帝心目之中准备让之镇守边关的人。一个是手握巨资,将来要掌控大齐经济命脉的人。这么两个人结合,哪个皇帝能睡得着觉。就算她用自己的命,救了皇帝,她也没这个信心皇帝能放心。在皇家,先讲的是权势利益,情意在皇家之中才是真正的奢侈品。

    夏瑶的瞳孔一缩。嘴唇蠕动了好久,最后看着温婉,下定决心道:“这就看郡主有没有心了。当年,燕祈轩先皇不也不答应。但是郡主,不也一样最后让先皇答应了。只看郡主有没有心了。”

    温婉叹气道:“燕祈轩与白世年不一样。燕祈轩虽然地位尊崇,但是他本身是个纨绔,没什么能力。根本不足为惧。白世年不一样,白世年是手握重权的大将军。如果这件事被皇帝舅舅知道了。你认为,皇帝舅舅会答应吗?从公从私,皇帝舅舅都不会答应的?就算答应,隐患也很大。”从公说,这么两个人结合,对皇帝来说威胁极大,皇帝定然是不愿意的。从私来说,皇帝确实是将她当成亲身女儿来疼。也因为如此,就舍不得让她嫁过去就守活寡子。

    夏瑶抿了抿嘴,过了一会道:“我相信,只要郡主你有心,一定可以找到让皇上同意且放心的法子。”

    温婉低着头,捧着白玉盏杯。

    夏瑶却是没有继续沉默:“郡主。这样的男人,万人难挑选出一个。郡主,我希望你能三思,不要等错过再来后悔。郡主,我真不明白你都没尝试,为什么就一定肯定白世年不可靠。郡主,一个男人能忍受别人这样的讥讽,郡主,这样的男人,真的万中难求其一。郡主,我真怕你错过了。”

    温婉放下白玉盏杯。站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石榴树出神。接着,温婉回到书房。摆开棋,慢慢地下着。下到一半,摇了摇头,推倒重来。接着又下,推到又重来。温婉微微叹气:“破不了局,只会把自己放置在险地,人都没了,谈什么都是空的。”

    温婉又再一次开始,可是下到半路,却是不下了。看着棋局,把手里的白玉棋子放回去。站了起来,走到书桌前,举起笔,蘸满了墨,在纸上重重地写下:“结发夫妻,永结同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温婉看着白纸上的字,轻轻地说道:“白世年,我相信你你比我的顾虑还多。因为你还要振兴家族。白世年,我给你机会,能不能成,能不能破了这个局,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毅力。”

    夏瑶以为温婉会有所动摇,转而让她传递什么消息。可惜,温婉却是什么动作都没有。

    夏瑶都有些泄气了。她家郡主,就是一根筋。

一百零五:理政

    温婉这日进宫,向皇帝要特旨。她想在对外贸易之中,加上一种稀缺品。比如贡锻之中的云锦。其实云锦,一年下来生产数量也很有限。皇帝将这两年所产的云锦全部都搬到温婉的库房里。所以温婉想先拿出一部分,卖到国外去。东西越稀罕,赚取的利润越高。

    温婉在路上,碰上正好从书房出来的燕祁喧。笑这打了招呼:“五表哥好。”

    祁喧望着温婉,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温婉笑颜如花,他心里涌现出一股难以言状的郁闷。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表妹好。表妹也是来见父皇的吗?”

    温婉笑呵呵地说道:“恩,有事找皇帝舅舅。”

    温婉见着燕祁喧背后的男子,一身象牙白领口绣着藤纹花式的男子,站在身着蹙金线麒麟瑞云图案华贵锦服的燕祁喧,丝毫不显逊色。

    温婉看着他,有些眼熟。

    “郡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记了,我们见过,不止一次。”男子面色平和,但是眼底很是深邃。

    温婉这会已经想起这个人了,笑着道“徐仲然,我怎么能忘记得了你呢?当年拒绝了福灵公主的亲事,拿了我做笺子,想让我忘记你,也难啊!”温婉的笑容里,带着浓浓的冷意。

    徐仲然坦然直面温婉“郡主,我说的话都是真心话。”

    温婉鄙视道“算计也叫真心,那你的真心可还真多。之前的就算了,再下次,本宫绝对不会饶了你。你该是知道,冒犯本宫的后果是什么?”温婉完就转身走了。

    徐仲然望着温婉的背影,面色晦暗不明。

    温婉走到御书房门口。外面的侍卫看着温婉,恭敬地行了礼。温婉问了侍卫两句,听着里面没有人在。自行进去了。

    燕祁喧与徐仲然就这样看着温婉走进去。徐仲然眼里有着诧异,御书房可是皇上办公之地。不通传就进去,这已经不叫盛宠。

    听说皇帝宠郡主宠到天上是一回事。但是看在眼里又是另外一回事。徐仲然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郡主竟然如此得天独厚。”

    燕祁喧有着遗憾“这算什么?御书房,养和殿,在先皇的时候,她就如入无人之地。这会更是小菜一碟。可惜,我却是摸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白白错失了机会,被那些女人利用,让她对我心生抗拒。”

    徐仲然很坦然地说着“五爷,就算没有那些女人,温婉郡主也不会嫁给你的。”燕祁喧很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像她这么高傲的女子,是容不得与别人分享一夫的。而王爷你,不可能娶她一个。”徐仲然的话,让燕祁喧诧异了一下。温婉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那你不是有机会,你没娶妻,也没通房小妾,最是洁身自好。那温婉,应该也会给你机会。”燕祁喧笑着说道。

    “可是,郡主对我已经生有防备之心。想要让她给我机会,很难。我最多,也只有五成的机会。”徐仲然是想娶,可惜他认为自己机会不大。不过,等待了这么多年,他一定要努力一把。

    皇帝在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温婉进来了。放下奏折。跟着温婉谈了一会事。看了温婉所列的货物名单,放在御案上。

    温婉想了下。还是说道:“皇帝舅舅,我想买茶园。现在刚刚打开市场,以后对于茶叶的需求会越来越大。按照我的估计,再过两年,茶叶需求量肯定要翻好几倍。自己有茶叶供应,到时候就可以省不少的钱。还可以对内销。”温婉不仅要买茶园,还要自己开创造出茶园。做出优质的茶叶。当然,要是可以,最好能鼓励茶农能多种植茶树。

    皇帝对温婉的了解,估计比温婉自己都多:“已经都弄好了。”

    温婉点头,取了折子给皇帝看。她派了人去外面看地。已经看中了十块地。大的三千亩,小的一千六百亩。这些土地,一旦得到皇帝的批准,温婉就让开垦为茶园。

    皇帝看了以后,思索了一会,同意了温婉买地做茶园,也同意她收购其他茶园。却不同意朝廷出面,让各省份多建几个茶园。皇帝怕跟风,一旦更风,粮食没的丰收,会落下隐患的。所以皇帝不允。

    温婉也觉得自己急了点,考虑的也没皇帝全面。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地图。几个省份都被温婉画了红圈圈。其中江南画得比较多。皇帝都点头同意了。

    谈完了温婉的事,皇帝随问了句“温婉,你说,徐仲然适合在骑兵营吗?”

    温婉瞪大着眼睛,啼笑皆非,徐仲然适合不适合,跟她有什么关系。温婉很干脆摇头,表示自己不参与。因为不了解,所以不发表意见了。

    “骑兵,也是因为你强劲的财力支援,才能组建起来。你有权力发表意见的。”皇帝笑着说道。其实皇帝觉得徐仲然不错,有意将他配给温婉。所以才有此一问。

    温婉立即把皮球扔回给了皇帝“皇帝舅舅,女子不得干政”。

    皇帝听了呵呵笑“不得干政。你这些年干的政还少。别忘记了你的封号。连政事都不知道,怎么兴国呢?”

    温婉嘟囔着道:“兴国兴国,就是让我为你当牛做马。徐仲然是个人才,不过适合不适合骑兵营,我就不知道了。皇帝舅舅,骑兵营可千万不能乱插人进去。一定要按照规矩来。别今天贵妃明天王爷说请,就塞进去了。那还是别组建了。”

    皇帝听了直笑:“是不是该如你的广源银行一样。不经过三道关卡,谁都不让进。三个月一次考验,不合格的,就辞退。”

    温婉得瑟道:“难道舅舅不认为这样挺好的。既增加了员工的责任感。还让他们有危机意识,所以他们就会更努力。骑兵营既然是挑选出最好的士兵,给这个压力不是正正的好。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

    皇帝笑了笑,温婉的想法总比别人进一步。跟皇帝聊了好一会,外面禀报道:“皇上,户部尚书容大人求见。”尹恩已经下了户部尚书的位置了。想想温婉觉得尹恩也挺可怜的。就因为儿子脑子糊涂,就使得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化为灰烬。提前养老。

    皇帝又跟温婉谈了一下朝政上的事。温婉听到两淮巡盐史贪污受贿,已经被押解回京城。皇帝头疼该派什么人去。又怎么杜绝此类现象。去江南任这个职位的,已经不知道倒下去多少个官员了。经皇帝的手,就有四个了。

    温婉对这个比较熟悉,当初在了解大齐赋税构造过程中,是花了大工夫去了解的。得盐的法子,有四种,分别是:海盐﹑矿盐﹑湖盐﹑井盐。如今盐的产量比较少,可人吃饭又离不开盐,所以有盐贵如金的说法。

    江南却是产盐重地。江南的盐商都是富甲一方,每年朝廷一有灾难,筹集善款的地方绝对少不了江南。那事重点筹款之地。

    因为温婉了解透彻,所以也知道,‘淮巡盐察院署’和‘两淮都转盐运使司’两个专管盐务的机构。是真正的肥水衙门。朝中很多官员,自降品级也要削尖了脑袋往盐运机构调职。而这两个衙门,自然而然,也是贪官最多的地方。

    温婉知道,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不是天天去抓贪官。而是要将盐的产量扩大,让江南不再得天独厚。才是真正杜绝:“皇帝舅舅,想要杜绝。只有一种方法。”

    皇帝眼睛一亮:“什么方法?”

    温婉说道:“第一,大力发展盐田,海盐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天然资源;第二内蒙,青海,山西、四川等地也有很多盐碱地,在这几个地方大肆发展盐场,命匠人改进制盐工艺。这样双管齐下,我相信只要盐的产量大幅攀升。扬州也就不在得天独厚。淮巡盐府衙门,也就不再是最肥的衙门。贪官自然也就少了。”

    皇帝看着温婉:“可是技术,也不是说上来就上来的。”

    温婉自然知道:“什么都是从不会到会的。只要给他们时间,会做得很好的。”

    皇帝点头,也因为温婉的话,皇帝也确实下了决心来改革盐税这一块。也因为如此,十几年后,扬州盐商,也不再是以富甲闻命天下。御史也不再天天两眼睛死盯着江南盐税。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温婉想了想,才又接着说:“皇帝舅舅,其实我觉得,有些税制不大合理。要是可以,最好调整一下。”温婉给皇帝举了几个例子。

    皇帝听着温婉的话一直点头,不过,税改不是那么容易的。皇帝此时放在心上。温婉考虑的比较片面,而皇帝需要考虑全面。所以,真要动,还得慢慢完善,一步一步来。

    两人谈完政事,皇帝还要处理政务,于是对温婉道:“温婉,先回永宁宫,陪舅舅用午膳。”温婉乖顺地应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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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温婉介绍:
重生到古代,不仅成为口不能言的哑巴;还是祖母不喜,爹不疼,后母恶毒,克父克母克全家的不祥人。
面对种种艰辛,各种刁难,她迎难而上,一一化解。中毒、暗杀、陷害接踵而来,她也无所畏惧。
她本只想平淡,安静地过一生,可是时不待人。既如此,她再不愿如上辈子一样黯然伤逝,这世,她定要活出风采,创造属于她的传奇。
重生之温婉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温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温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