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分家
温婉正在打着算盘,算着帐。顾妈妈急匆匆地赶过来“郡主,七夫人小产了。想让这里拿了对牌,去请宫里的张太医给七少夫人瞧瞧。可别落下后遗症呢!”出了府邸,不在一起反而念着好,人就这样。
温婉厉声问道“怎么回事?”这安氏才回几天,怎么着就闹腾着真真小产。那些丫鬟婆子都是死人。
顾妈妈摇头,表示自己还不清楚。温婉本来要立即赶往平府,却是被夏瑶阻拦了:“郡主,你还是安心呆在府邸里,别乱走。要是你对我放心,就让我去吧!我会妥善处理的。”
温婉有些奇怪地望向夏瑶:“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瑶冷冷地说道:“郡主,你想想看。七夫人怀了孩子,最该是谨慎小心的时候。身边有毛妈妈,有绿罗。就算七分人面子柔,但是这两个可不是吃素的。怎么可能会让七夫人好好地掉了孩子。我瞧着,这中间定然有什么算计在里面。”
温婉望向夏瑶,面色黯淡:“你去看看。到底怎么样?回来给我说个仔细。”希望不是夏瑶所想的那样。
苏夫人左等右等,也没等来温婉,等来了夏瑶。夏瑶的架子,比温婉还大。与苏夫人打了一个招呼。就唤了太医去外面,嘀咕了一通。放下药材,也没多问什么,多说,只是在等着给什么结果。
一直到午时末才回来。一回来就去见了温婉。温婉见着夏瑶面色很难看,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夏瑶冷冷地说道:“七夫人的胎儿不稳,太医说很难保得住。于是,干脆就将这盆水栽在安氏与姚氏身上。”
温婉面色一下拉了起来:“是真真做的?所图为何?”
夏瑶摇头:“瞧着七夫人应该是不知道的。我试探了两句,如果我猜测不错,应该是苏夫人所为。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大房分出去。幸好郡主没去。”
温婉面露微笑:“这么说,他们本来是等着让我去主持公道。要我提出分家了?”当初她不让一群人住进来不听。现在要让自己去这恶人。还真是好笑。
夏瑶点头:“苏夫人应该是打得这主意。不过见郡主没去,就瞧着我,也没多再多说了。分家,是苏夫人提出来的。理由也是现成的。有一个被休弃的人。五房风气不好。如今又害得苏氏小产。”
温婉面色淡淡地说着:“多拿些好的药材,让张太医尽心给她调养吧!分了家,估计心肠舒畅了,身体也好得快了。”
夏瑶点头,转而道:“平向熙把安氏休了。赶了出去。不过,却被劝说了。让在五房住下。但还是休了。”
温婉哦了一声,也就没再说话了。
尚堂看着妻子的神情好了很多,问着几句,说着能不能请岳母在这里住两天,好好安抚照顾一下真真。想着有岳母在,身体会好得很快。安排妥当,回户部当差去了。
“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了。还好已经答应分家了,等分了家,没有正经婆婆,否则,娘真不知道你这日子该怎么过。”苏夫人抹着眼泪。真真看着她娘哭,想着自己这两年所受的苦,眼泪也下来了。
“夫人,刚刚还说因祸得福。小姐还在坐月子,不能哭的,要不然伤了眼睛,可就不好了。”绿罗忙劝解着。
苏夫人满擦了眼泪,宽了心地开解着真真。
“夫人,郡主让送了好些药材过来。说让你好好养身体,不要想这么多。等出完孝,夫人一定能生个大胖小子的。”夏香笑语言言着。真真听了,差点眼泪又掉了出来,忙止住了。
“我的真真,一定会生个大胖小子。不用担心,”苏夫人开解着。真真点了点头,正好趁着孝期把身体调养好。
温婉入宫回来后,问着消息查得怎么样了。温婉很恼怒,却也不能大动干戈。如果真真知道真相,估计得崩溃的。最后,只是处置了绿罗,将毛妈妈也逼得自请回了苏家。顺道也警告苏夫人,手伸得太长了。连平家内务都管了。
温婉亲自挑选了一个手段厉害的管事妈妈,送了过去。帮助真真管理内院。这事才彻底完了。当然,因为安排周密,真真并不知道还有这么多内幕。
夏瑶却是在心里暗暗道,白痴也是福气啊!夏瑶对于温婉这么纵容着真真:“郡主,你对七夫人太好了。”
温婉笑道:“也不算太好了。只是八个人里面,也就她还保存了最本初的性子。既然改不过来,就尽力保全好吧!总算几个人里面,还有一个勉强算过着舒坦日子的。”要想说真正舒坦了,这么着也得生下儿子才算。
尚堂就搬到天水胡同,宅子名字,就以尚堂的官职名称。两人住的住院仍然叫藕香榭。可能是压力小了,也可能是新的环境让身心愉悦。住进了新宅子,真真的状况比以前好了很多。
这事没过几天,一个人登门造访。
“郡主,顾夫人求见。”温婉很奇怪地看着夏影,自己不见外客,这是府里都知道的事,这回,哪里冒出来一个顾夫人呀!
“就知道郡主会懵,是余侍郎家的千金,郡主的好姐妹依依姑娘。我已经让人引了进来,快到厢房了。”夏影笑着说道。
“呀,依依回来了,也有一年多没见了。”温婉丢了算盘跟纸笔,立即出去了。夏影看着这个样子,呵呵笑着。
“呀,我们的兴国郡主这会变得更漂亮了。”依依爽朗的笑声,远远就传来了。温婉听了就直乐呵。
“依依,这么久没见……”温婉话没说完,依依就先来个热情的拥抱。旁边还有好些下人,都抿着嘴巴笑。
依依笑呵呵地说着“我也想你呢。当初得了消息,说你生了重病,当时急得我真想立即飞回来。可是身子不方便,就没能回来。现在看着你气色很好,想来是大好了。可让人放心了。”
“你也不赖,没想到嫁人后,变这么漂亮了。”以前的依依是娇小可爱。这会则透露出一股女子妩媚,还散发着一股英气,光采照人,当真是丽若春梅绽雪,神如秋蕙披霜。
“都是孩子他娘了,说什么漂亮。你的礼我都收着了。你给的那小玩意,还有送的药材。可把那些妯娌给羡慕死,那两眼呀,全都冒了绿光了。就差上来抢了。呵呵,可让我好好风光了一把。”依依神采飞扬的。今年四月,生了个大胖小子。她丈夫又是嫡次子,没有什么家族重任。看样子,日子过得是很如意了。
“这日回来,是不是不打算回去了。”看着这个样子,应该不打算回去的。古代的女子除非是娘家丧失什么的,否则出远门都是要随丈夫一起的。这会,他丈夫一定也是跟随过来的。
“恩,我公公婆婆让我相公跟在我爹旁边学习两年。不说让他有多出息,见见世面也是好的。我可是在江南。就没断过半天听不着你的声音,那诗、那词,我才离开一年多,你就做这么多惊天动地的事。真是让人羡慕得紧了。”依依拉着温婉的手。满眼都是羡慕嫉妒啊!
“来人,吩咐厨房做几样好菜。今日好好喝几盅。”温婉心情特别的好,立即让吩咐呆会上荔枝酒。
依依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我在江南都听闻你家酿的大名。我相公天天念叨着。刚到京没几天,就天天催着我来你这里讨酒喝。我可跟你不客气了,呆会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搬一坛子回去。”
“哈哈,不成问题。依依大小姐发了话,没有我变戏法也得给你变出来。”温婉呵呵地笑着。她就喜欢依依的爽朗率真。
“真没事了,我听传闻,说你病得……。当时没把我唬得没了魂,真没事了吗?”依依握着温婉的手,担心极了。
“皇帝舅舅给请了一个神医给我调养身体,养了大半年,比以前好了很多。再养了两年,就会好的。要不然,你以为她们为什么会同意我喝点小酒的。”温婉并不在意着。
“我可是知道这些都是果子酒,喝一点不仅不伤身,还对身体有好处的。”看着温婉的气色确实好,而且有皇帝的照顾,应该是不错。
两人聊了好一会,依依唧唧喳喳地说了这一年多在顾家的事。顾家是大族,那些个兄弟光本家就有三十多个。也是勾心斗角,平常都是吵闹着,没事也能来冷嘲暗讽两句。闹得不行
“你知道吗?我看他们讽刺我,我就在心里想,她们是看我过得太幸福了,嫉妒呀!你想,我有这么一位位高权重的好姐妹,不远千里给我送那么些好东西。我还有疼爱的爹娘,隔三岔五的给我送东西,派人来问候,就怕我过得不好。公公婆婆对我很好,相公也很敬爱我,成亲一年,我就生了个大胖小子,我就觉得我是个特有福的。给他们说两句,就当扰扰耳朵。这么一想,觉得她们也是可怜。现在回到京城,有着父母的疼爱,相公更是不敢不对我好。我都觉得自己的日子是在蜜罐里泡的。”依依开心地说着。
温婉看着依依幸福的样子,几个姐妹里终于有一个是真正幸福了。真是难得,让自己失望透顶的心中,终于有了些须期盼。一不小心,却瞄着依依的丫鬟阿青撇嘴,心下知道,肯定不会如表面上所说的那样,应该也是有内情的。
七十七:雨桐VS祈枫
依依的丫鬟却是不想依依粉碎太平,气愤地说着“小姐这次是没法子才离开的江南的。顾家的老姑奶奶快要没了,又不放心她夫家的,就想把他女儿托付给我们姑爷照顾,甚至还用计勾引。家里闹得不行,顾老姑奶奶逼着姑爷纳表小姐为平妻。姑爷没奈何,跟老爷夫人商量着,先到京城避避。过个三五年,再过去,估计着,那不要脸的女人应该是得嫁人了。”
温婉倒觉得有兴趣了“这么说,你们姑爷对你们小姐很好了。”娇滴滴的美人不要,为了躲避美女,都逃到京城来了。
“姑爷很爱重小姐。”说到这里,那丫头倒是很诚恳地点头。
温婉感叹着“你也是个心宽的。”
“不心宽又怎么样。你当我公公婆婆为什么会愿意我夫君带着我回京城。那是我爹现在是兵部侍郎,手握重权。要是他们敢开口说给我相公纳平妻,估计我爹爹非派人把顾家的大门砸烂不可。我哥哥也非把相公得半死不可。他们不能让那个女子为妾,可不就得同意这个提议。你是不知道,这次皇上整顿江南的官场,累及很多。我们顾家,休了两位媳妇。没有被休的,日子也是步履步艰。我算是看明白了,女子啊,还是需要得到家族的辟护。没了家族,就如没了根的浮萍。玉秀不就是因为这样,差点被他相公害死。”依依摇头着。
“我可不需要什么家族的辟护,没被他们害死就烧高香。整就一包袱。”温婉不在意地说道。
“你是不需要家族的辟护,因为你找的靠山是天下之主。有皇上的辟护,有谁敢惹你,除非活得不耐烦了。”依依羡慕着啊。有这么一个大靠山,以后,还有谁敢欺负着。在京城里,绝对是横着走的啊!
“怎么,你相公欺负你了。”温婉忙问着。
“没有,我相公对我很好。”说着,脸上的笑容很灿烂。两人唠叨了半天。
依依感叹道:“如今也就剩你跟雨桐了。我想雨桐也快了。”
温婉轻轻一笑:“不是快了。而是已经定下来了。”说起雨桐的婚事,温婉不知道是不是该感叹两句。雨桐许的人家,就是一直不愿意娶但现实让他认为一定会娶,纠结了好多年的当朝六皇子祁枫殿下。
皇帝圣旨还没下。不过方家已经得了暗示。至于为什么皇帝没下圣旨,温婉就不得而知。但皇帝给温婉透了话。温婉很纳闷,皇帝怎么看上了雨桐,不是说雨桐不好,只是温婉认为皇家不好。不过温婉想着祁枫的性子。不自觉地笑了。这小子,再知道不用娶自己,肯定偷着乐了。娶了雨桐这个媳妇,应该会优待的。
依依大吃一惊:“谁?说了哪家?我怎么没听到风声?”等知道说的是六皇子,有些吃惊。但却并不意外。如今方大人是刑部尚书。配六皇子也能配的。对此,连皇后都没话说。
依依乐呵呵地笑道:“你看我们八个人,你是尊贵郡主就不说了。现在出了以个太子妃,一个皇妃,一个国公府世子妃夫人,现在又要出一个王妃了。我们开心学院里出来的八大才女,还真是贵妇辈出啊!我以后只要把你们的名头抬出来,就成了。”
温婉轻轻一笑。
依依苦着脸道:“说起来,玉秀与真真,也都是官夫人了。咳,就我最差啊!”
温婉听了笑道:“可我们几个,就数你的日子过得最舒坦。”两人又聊了而一会,依依告辞而去。
月瑶望着依依的背景,面色吧是很好。
温婉不知道月瑶有所想法。她这会海在想着,现在八个人,就剩自己的婚事没着落了。也不知道自己以后的相公会是什么样(完全忘记自己已经成亲了)。当然,温婉也不急。如今才十六,搁在现代也就一高中生。再说这身子骨,没个两三年也不能痊愈。
到了年下,温婉看着那么多死物,温婉让游掌柜的把这些死物,列成一个单子,详细说明。
温婉想了想,反正虱子多了不怕痒,名声早在外了。多一处产业也压不死她。所以,温婉是打算开一家拍卖行。
拍卖行直接就叫广源拍卖行(温婉是懒得取名字)。做好的册子,给京城一些勋贵人家还有商人发下去。让他们来竟拍,拍得的价格,往往比物件的价格会稍微低一点点。运气好,还能捡到大便宜。
温婉开始打算,每半个月举行一次拍卖会。一些要急用钱用来当的贵重物件,可以拿到广源拍卖行拍卖。只要认为物件是好的,急需用钱的话,可以先给一半的费用。再从拍卖得银钱之中扣除本金及利息,再抽取拍卖物三成的所得。相比于当铺的狠辣,这里拍卖的价格,一般都是很公平的,所以,生意超出了温婉的想象,非常好。可以用火爆来形容。
自然而然,冲击了很多当铺的生意。可惜,拍卖行的台够很强硬,没人敢来捣乱,所以,收益超了温婉的预计,后来一清算,拍卖行的收益都能赶过了醉湘酒楼了。
温婉每个月都是几十来万两银子的进项。很多人看看着温婉赚的都不当钱,赚的都是石头子,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也只能羡慕嫉妒恨了。有了之前郭家的教训,可是没人敢在温婉生意上动手脚。
不过,接下来的事,更让他们羡慕嫉妒恨了。
琉璃行终于烧出成块,而且色泽很好。可以媲美西洋过来的琉璃。
夏瑶看着送过来的琉璃,一向波澜不惊的面容,也是激动不已。没想到,这么快就烧制出来了。
夏影则是惊呼出了省。
温婉得了这么消息,眉头都不眨。见夏瑶夏影的模样,还忍不住笑了出来。主要是温婉觉得烧制玻璃真不难,确实不难,配方都准备好了。只要反复实验,这些人全部都是顶尖的匠人,烧出玻璃出来,也是迟早的事。
玻璃行烧出玻璃,这个消息,一下让京城里的人沸腾了。这代表什么,这代表着真正的日进斗金。
也确实如这些人所想的,刚出来的第一批产品,放出铺子上卖,一下成卖空了。第一个月赚的银子,是温婉之前在京城里所有生意的四分之一。这还只是初级阶段。等技术成熟了,估计得超越总共的收益了。不说别人,就连温婉看了都摇头,太多了。
夏瑶笑着说道:“郡主,外面的人,现在都恨不得把郡主府的墙砸出一个大洞出来。去偷偷进来捡金子。”本来外面就再传扬说郡主府里遍地是金子。如今,那郡主府都铺了金砖了。只要得了一块,一辈子不愁吃喝啊!
京城里好多人都在囔囔着要去郡主府陶金子了。皇帝得了这个消息,乐得不行。就温婉这个性子,见到地上有金子自己都要捡,还舍得让别人去捡她的金子。
温婉早就猜测到的结果。树大招风,当然,温婉也不怕。敢不经允许进她的府邸,那就是找死。可温婉还是龟缩在家里。可以想象,她要进宫,绝对皇后有请,贵妃有请。绝对都想要分一杯羹汤。虽然不担心,也不可能应,但总归是麻烦。还是自己府邸清净。
不过让温婉吃笑不已的是,武星让侍卫提高警惕,两班巡逻变成了三班巡逻。温婉之后出行暗卫侍卫增加一倍。
温婉忍不住跟月瑶笑道:“这府邸,等我百年后就得归回皇家。我现在铺满了金子。到适合还得让儿孙挖金砖回去。不给儿孙找事。”
夏瑶笑着泼了冷水:“郡主,小公子跟小小姐影子都没呢!你就像着孙子。你还真能。”
温婉乐呵呵地说道:“都会有,都会有的。不急。”
温婉不出门,每天都在府邸里,算着帐。看着那么多银钱哗哗地进进账,心情也愉悦。
温婉虽然不大出门,但是名下的生意,却是不担心被那些人做什么生意。不仅后台硬,温婉还要求他们每日日结,半月小结,一月月结。这样,她就能把握大方向。而且身边夏珠跟夏芯兼她们的四个徒弟。不担心下面的人气幺蛾子。再说,每年还要查账。
下面的人也都知道了温婉的厉害,而且温婉名下生意,掌柜伙计的待遇福利都很好。也没谁敢为这些小利丢了这么好的差事。
尚堂的府邸里,有人来回报“郡主,不好了。五老爷给气病倒了。让赶紧请个太医去瞧瞧。”尚堂品阶,可以请到太医。但请不到几位最有名望的太医。叶太医之类的顶级太医,就跟别提了。
温婉听了,笑让拿了对牌请她专用的叶太医。至于她,就算了。不过为了表示孝顺,让夏瑶过去。夏瑶办事,温婉放心。绝对不会让她吃亏了去就是。
夏瑶是算着点,跟着叶太医一起到的。叶太医给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五老爷这病,开个方子吃两剂就好。”叶太医特意看了下夏瑶,夏瑶知道,估计着这里面还有下文了。
叶太医的话,虽然是病着了,但却也并不是很严重。
七十八:跺碎了喂狗
夏瑶走进屋子的时候,望着屋子里的人。嘴角带着一抹让人看不懂的笑容。
范姨娘期盼地望着夏瑶道“夏瑶姑娘,还请通传一声郡主。老爷都被这个不孝子给气着了。需要静养。斗说郡主的郡主府最是养人的嫡,我想问问郡主,能不能把老爷接过去静养。”要是能接过去,她就带着芳儿一起过去。到时候住在郡主府邸里,芳儿的身价立涨,到时候芳儿亲事也能好好挑一门亲事。
夏瑶笑着了,原来在这里等着郡主。她说怎么好好的,要死要活在这装呢“郡主的院子,你们也配住吗?那可是皇家别院。你们有资格住在皇家别院?让你们住进去,别院都弄脏了。”
其他人没敢驳夏瑶的话。
姚氏却是不知道夏瑶的厉害。出嫁之前只在家里,不得嫡母的喜欢,对外界的消息不大清楚。嫁到平家,真真不待见她,苗氏也讨厌她。府邸里的丫鬟婆子离她三丈远。所以,对府邸以前的事,她是一无所知。所以,口气很冲“郡主接了自己亲爹进府邸养病,这是孝道,皇上怎么可能拦着。别是你这个奴才善作主张。”
苗氏低着头。找死吧,郡主的这个贴身大丫鬟,只要一打听,谁不知道此女杀人不眨眼。竟然还敢骂她狗奴才。
果然,苗氏的想法一落,姚氏就被拍飞在地:“凭你,也配骂我。来人,好好教训她,什么叫规矩。”
尚麟赶紧把门关了,不让人进来。
夏瑶笑容里满是讥讽“郡主好吃好和的供着你们,你们是不是觉得日子开始不塌实了。既然如此,也无需这样下去了。反正五老爷有两个儿子,怎么尽孝我家郡主也是要排到后头的。郡主担心背负不孝的名声,我可不怕。”
范姨娘当下犹豫不决,若是平常,她也就忍气了。但是现在关系她女儿的终身。芳儿今年也有七岁了。再过两年就要说亲了。要是现在去郡主府,以后定然能说到一门好亲。于是说话很婉转“夏瑶姑娘,老爷之前就是有千般不是,也是郡主亲爹。也只是去养病,养好病就再回来。我想,郡主会答应的。”
夏瑶听了嗤笑不已,她以为郡主是平尚堂。住段时间再回来?夏瑶很肯定,让郡主天天看到平向熙,郡主铁定吃不下饭了。夏瑶甚至有了一瞬间的恶作剧,呆会告诉郡主,她答应让平向熙住进来,不知道郡主的脸色会有多精彩。当然,她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一下。面上却是笑得很灿烂。说出来的话,却是让范姨娘如入地狱。夏瑶扬着嗓音道“我该叫你平二夫人呢,还是应该叫你马夫人。五老爷,你还不知道范姨娘,你宠爱的这么多年的女人,是个与人私奔的逃妻吧?现在知道了,会不会很意外呢?你的二房夫人,是个逃妻呢!是个跟人拜堂成亲的逃妻呢?而且,婚事也没退呢!人家马家还有婚书呢!”夏瑶冷冷的一句话,炸了所有人的头。
夏瑶放下的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一下所有的人都瞢了。
范姨娘想要冲上去,却被人阻拦住了:“你个贱丫头,你血口喷人。你是想我死。”
夏瑶动了一下,众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范姨娘就倒在地上打滚,扯着嗓子哀号。看着那样子,特别的痛苦。
平向熙赤红着眼“你你再说一遍。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你说,不把话说个清楚明白,我饶不了你。”。
夏瑶冷着声音道“范氏,我家郡主善良,不忍心夺人性命。所以最初就警告过你,只要你安分守己,她不会管你们这些个烂事。你竟然还不知足,想算计我们郡主。我可不是我们郡主,没那么好的耐心。咳,我们郡主心地善良了。要是我,早就把你们这些吸血虫跺成肉馅喂狗去了。还容得你们这么蹦跶欢快。”
夏瑶得话一落,所有的人,都全身发冷。
夏瑶望向姚氏惊恐的模样,乐呵呵地说道:“不过,你也是人才。不错,能下得了手!为了让自己嫁得好,想要夺了姐姐的好婚事,把自己的姐姐推入池塘,还让你姐姐差点送了命。这边差点要人性命,那边却能求了让你替嫁过来。你现在在平家,过得也是有滋有味。就是可怜了你那姐姐,嫁了那么一个中山狼夫婿。你说要是她知道掉入池塘都是一手安排的,会如何。”
夏瑶说完后,扫射屋子里的人。屋子里的人,全都傻眼。这结连的两个大消息,太劲爆了。
苗氏这才恍然。当时苏氏跟她说,姚家姑娘温婉和气,是个好性子。进门却是如同泼妇一般。她以为苏氏看走眼。却不知道,竟然李代桃僵。当然,苗氏当年也用过这么一招,将她继母的女儿,塞上了属于她的花轿。如今她那好妹妹过的也是好日子。没想到,今天也有人学了她这一招(平向熙的儿媳妇,都是人才)。
夏瑶继续乐呵道:“你们什么心思,郡主不知道。我却清楚。别再触犯了底线了。郡主能容忍,不代表皇上就容忍你们这么欺负。知道算计郡主的春风楼里的花魁月婵怎么死的吗?呵呵,我说错了,她还没死,不过是生不如死。”
平向熙死死地看着夏瑶:“温婉,温婉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是不是?她为什么告诉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瑶讥讽道:“我们郡主告诉你,你会相信吗?你只会相信安氏,只会相信范氏。你什么时候对我们郡主有一丁点的感情。”
平向熙一滞。
夏瑶望向平向熙的眼里,充满了厌恶:“其实我觉得像你这样的男人,接二连三被女人玩弄得团团转,也挺值得让人同情的。要是随便换个有气性的,早该自我了断了。还能丢人现眼活到现在。还有,你没为我们郡主花过一份钱,还打了我们郡主好几次。现在还能恬不知耻地天天囔嚷着要我们郡主这样那样。要我说,你真该被评为古往今来最无耻之人了。”
平向熙吐了一口血,晕过去了。
夏瑶一笑,飘然而去。出门的时候,夏瑶对着在门外的叶太医道:“五老爷知道范二姨娘是个逃妻,姚氏是替嫁,气得吐血晕过去了。”
屋子里的人,头上顶起一片乌云。
叶太医很乖觉,知道这是要他把消息散布出去了。
平向熙一醒来,就把范氏给休了,清芳也扔回给她,把母女两个给赶出去了。
尚堂得了消息,把范姨娘送回范家去了。把清芳放置到庄子上养着。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要是落入什么不干净的地方也是造孽。当然,对他名声也有妨碍。
平向熙还逼尚麟把姚氏休了。尚麟死活不答应。平向熙又被气得晕倒了。最后,平向熙发怒,要把尚麟也赶出去。还是尚麒好说歹说,最后让他们尚麟就呆在屋子了。别出来。
可接下来的日子,姚氏每天又是哭又是求求。平向熙被闹得病情越来越重,尚麒知道不是那么会事,这样病情会越来越严重了。尚堂知道后,忙把平向熙接过去。他那里至少清净。
温婉听到平向熙快要死了,冷笑。这么快就死了。哪里这么便宜的事。欠她的,还没还呢!
夏瑶看着顾妈妈带来的女子,只见此女子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是一年华恰好的女子。
这是夏瑶准备让派去当内应的丫鬟。没有人在平向熙身边做内应,或者说足够强大的枕边风。郡主想要全身而退,与平向熙断绝关系。很难。不管这么计划,难免会被诟病。
“你要记住我跟你说的。如果你到时候敢给郡主添堵,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夏瑶阴森森的。春娘自然是知道,如果郡主府想要弄死自己,不过是一个小指头的事,自然是不敢有异心。夏瑶其实也很郁闷就一包药的事,让平向熙归天,不挺好的。也不知道郡主到底是怎么想的。简单的事,被他弄得这么复杂的。
平向熙在天水胡同养着病。管事妈妈给派了春娘这个美貌异常的丫鬟过来。当时平向熙看到春娘,俏生生地在那跟丫鬟说话。虽然穿着丫鬟的衣服,可是那美丽的容颜,袅娜的娇躯。让他多看了两年。
如果是以往,他肯定会心头热得不行。可是现在,自从出了监牢,他就再没近过任何人的身。不是不想碰,是一碰就想起在监狱里屈辱的日子。就不行。
春娘投怀送抱,可惜都是在做无用功。春娘暗暗着急,莫非老爷是个不成德。
话传回到郡主府后。夏瑶沉吟了一下后道:“怕是那平向熙受了监牢的事,再不成了。与其送一个女子,不如再送一个小倌。另外,再送一个黑面强壮的男子给他当贴身的仆从。”这些,夏瑶都没跟温婉说。主要是温婉年龄太小,她不好告诉温婉。
在春娘之后,又送了一个美貌异样的小厮,一个魁梧的九尺身高的大汉。
平向熙一看到那高大威猛的汉子,两腿就哆嗦。立即让人发卖出去了。只留了美貌异常的小厮。
休养了一段时间后,平向熙又回到了八井胡同。不过,带回来一个美貌丫鬟,一个长相美貌叫阿童的小厮。贴身伺候着。
七十九:郭通之死
温婉对于夏瑶得一番动作,自然知道。她只是装成不知道罢了。她现在的日子过得特别自在。每天查看生意,算算帐本,看着白花花的银子哗哗地进口袋。偶尔听听外面的八卦。
顾妈妈拿了信,匆匆忙忙过来“郡主,这是顾夫人让人送来的。说非常紧急,看看,是什么事,怎么也不自己来送。”
温婉也有些奇怪,昨日还见过依依,今天就说紧急,岂不让人奇怪。让夏影拆开信,温婉看了,勃然大怒。立即让武星前去查看,这会就纠集王府里所有能动的人。
“郡主,属下查探到的,确实属实,那些人,真当该杀。”武星也是气得脸色通红。这些个散尽天良的东西,要一个一个全都杀光。
武星想了下后道:“郡主,给我二十个人。我去把他们截住。”
温婉沉思了一下:“你把府邸里能用上的护卫全部都带上。我现在去皇宫,不管真假,这是朝廷大事。虚惊一场倒是好的。如果是真的,我非得弄死这罪魁祸首。”温婉眼里迸射出杀意。这军需的大衣棉袄如果真是用黑棉絮破布袄,想想边关冰天雪地穿着这样的衣裳,存心想要冻死那些士兵。这都祖宗十八代缺德的事,也敢去做。这十足十的黑了心肝的人才做得出来的事。
而且,万一因为传扬出去,还容易引起兵变。到时候,得利的可就是满清人了。
夏瑶嘴唇蠕动了一下,到底是没说话。
温婉迅速入了皇宫,知道皇帝在御书房,直接见了皇帝,拿了依依给她的信让皇帝看。
皇帝看了以后青筋暴起。听了温婉的安排,倒是点头。这事不能闹大,因为还不知道幕后的黑手是谁。先查出黑手再说。如果真是,就把人全部控制起来,一层已层查下去。
这一会,有大臣来禀事。
皇帝面色恢复正常:“你要身体吃不住,先去永宁宫歇息。等会舅舅再过去看你。”
温婉心里不塌实,不愿意离开:“舅舅,我给你研墨吧!”于是,月瑶在边上边听政务边研磨。
大臣对此早已习惯,所以见怪不怪。其中有一个来禀报一件没办妥当的事,皇帝也是三言两句过去了。
很快就得来了消息。依依给的消息属实。武星逼问了作坊的管事,说了他的东家是谁,顺藤摸瓜,查出来后面是兵部郎中。皇帝下令,继续查,不管查到谁,严惩不怠……
温婉这日宿在永宁宫里。问着夏瑶道:“你认为谁会是幕后的黑手?”如果是贪污受贿,温婉还可以忍受。可是这样的事,是她最痛恨的。将士在前头流血牺牲,后方再背后捅伤一刀。这算怎么回事。这次如果不杀一儆百,大齐江山都有危险。
皇帝的人办事很有效率,温婉第二日一醒来,就知道了消息。幕后黑手是国舅爷郭通。当然,兵部的人也难逃其责。就算没有参与,也难逃失责的罪。
温婉得了这消息,良久不语:“你说,他已经是国舅爷了,为什么还要做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夏瑶再边上冷冷地说道:“这种人,他不会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只要有利可图,无下限。”
温婉不知道皇帝会这么处置。可是以想,如果这是传扬出去,太子的位置就会摇摇欲坠。皇帝舅舅,希望皇帝,不要让她失望。
皇后也是一大早就得了消息,当时就晕过去了。立即赶往御书房。可惜皇帝并不愿意见她。于是皇后想去永宁宫。
佩嬷嬷费了好大的劲才阻拦住皇后去永宁宫:“皇后娘娘,温婉郡主铁石心肠,国舅爷上次还得罪了郡主,如今这事还是郡主挑起来的。娘娘你就是落下脸面,郡主也不会应你的。与其如此,还不若赶紧寻来太子殿下、三殿下,六殿下商议对策。”
皇后几乎是佩嬷嬷扶着会坤宁宫的。
皇帝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以后,冷着脸道:“去,把太子宣来。”
月瑶却是冷笑,这恐怕只是退出来的替身羊了。不过,就算是替罪羊,也是自己找死。
太子来了,皇帝将手上的东西给太子看。太子脸色一下刷白。
皇帝却是不管:“太子,你说,这事如何处置?”
太子低低地说了一句:“儿臣遵从父皇的旨意。”
皇帝冷眼道:“我问的是你,打算怎么处置?”眼里有着明显的失望。现在这事发现及时,如果没发现及时,这三万多件掺假的冬衣到了边关,就是要了三万多将士的命。边关一旦不稳,天下大乱。
太子想着刚才皇后的苦苦哀求,咬了牙道:“父皇,就将郭通流放三千里。永不得赦。”至少这样,还保留了一条命。
外面宫人回禀道:“皇上,三殿下、六殿下求见。”
皇帝一招手,让他们进来,另外道:“去把温婉叫来。
温婉倒得时候,太子、三皇子、六皇子全都跪在地上。皇帝面无表情:“温婉,太子说绕郭通一命,流放三千里外,永不得赦。祈慕说必须杀,祈枫也求朕饶了郭通一命。温婉,你觉得,朕是否该饶。”
温婉眉眼抖了下,皇帝舅舅这是做什么。不过她很快就平静下来:“敢行如此恶行,皇帝舅舅,郭通死罪不可饶,不过这事总是涉及太子及三皇子六皇子的脸面。所以只能私下处置。否则百姓跟边关的将士也会寒心(这事还没出,谈不上这么严重)。皇帝舅舅,你该体谅他们一二。毕竟……换谁,都会难受。我也能理解,但是,太子表哥,六表弟,亲情不可忘,这事一旦事发,就会动摇国,后果谁都负担不起。你们也不要怪我插手此事。”
皇帝淡淡地说道:“听见了吗?”
几个人面有愧色。到底是亲舅舅。太子面有菜色,祈慕面有羞愧之色。祈枫却是望着温婉,又低下了头。
温婉能明白,到底是亲舅舅,特别是太子,感情又深厚。要是换她,她也下不了手。不过,一切都是郭通自己造的孽。怪不了她。
皇帝让众人推下去。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温婉乖巧地给他按摩,消除疲劳:“皇帝舅舅,要是觉得累了,就休息一下。身体重要。”
皇帝拍了拍温婉的手。要是温婉是他的儿子,该多好。他也不需要这样操劳(温婉吐嘈:要我是你儿子,估计得除之而后快)。
事情处理完了以后,皇帝把手里的信交换给了温婉:“丫头,你这次处理的很好。不过,以后不要再被人当枪使了。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不能总被别人利用。舅舅希望,再不要有下一次了。”
温婉自然知道皇帝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心里有些难过。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为人处事真有问题。温婉苦笑,连皇帝舅舅都看不下眼去了。咳,算了,到了这地步,还能怎么做呢!该走的,总归要走。既然求不得,也不再奢望。
皇帝见着温婉很快就放下,会心一笑“以后注意就是了。这事,没这么快完结的,不过,你不要再插手了。”
温婉点头。
皇帝见温婉神情落寞,知道刚才的话让温婉伤感了:“温婉,上贡来两匹好马。你去马场选一匹喜欢的。”
温婉听了眼睛放光,上次的小墨带不出来,后来再没找到称心的马匹“好啊好啊,我现在就去。”说完也没顾忌皇帝的话,疾步出去,没有一点淑女样子。
皇帝看着温婉这个样子,却是一笑。高处不胜寒,站在高处的人,注定是孤独的。温婉,其实已经意识到了这点。
温婉到了马圈,管事将两皮马牵过来。“郡主,这就是两匹贡马。”
一匹枣红色的,一皮灰色的。温婉看着眼前的两匹马,走向前去,两匹马都乖顺,这是被驯服的表现。
温婉不喜欢枣红色,嫌俗气。所以自然而然,选了灰色的马。高大威猛,但眼神温和。温婉取了一个很俗气的名字:“就叫你小灰吧!”夏瑶暴汗。一匹千里马,竟然取这么俗气又难听的名字。
“是,臣等会就让人把马送到郡主府。”马场管事的人立即恭敬读应合着。温婉点了点头,转身就待离开。
就见迎面过来一玉树临风,一身锦服的男子过来。温婉看了,朝着对方轻轻地叫了声“五殿下。”
“温婉妹妹,这么叫我,是不是太生疏了,叫我表哥就好了。”五皇子祁喧有些责怪地说着。
温婉很俏皮地立即改了口“五表哥好。”
祁喧很有兴趣地问着“没听说温婉妹妹也会骑马,什么时候学会的?”据他所知,温婉好象没学过骑马。
温婉见燕祁喧望向自己的眼睛,有着火光。淡笑道:“不记得了。”
祁喧很热情地邀请温婉“要是温婉妹妹不嫌弃,我们现在一起去马场跑两圈。”他还真不知道,温婉竟然如此多才多艺。总是不期然地给自己更多的惊喜。
温婉自然是拒绝了。客气地离开了。
祈喧望着温婉的背影,眼里有着玖热的光芒,久久没收回。
八十:燕祈喧求赐婚
郭通死了,好再郭家没被牵连。皇后心理悲凉,但也是有心理准备。更让他悲痛的是,在自己儿子祈慕说该杀(身为一个将领,最痛恨的就是此种行为)的时候。她就知道皇帝不会饶过的。
皇后这日又得到消息,说是五皇子与温婉郡主再御花园里遇见,两人说了好一会话。皇后面色很不好。自从叛乱的事以后,皇帝就对后宫的妃子及皇子皇女冷漠了许多。宠幸妃子的次数也比之前少了一半的时间。
郭通的事出了以后,皇帝直接剥夺了她后宫的官职权。分给了两位贵妃共同执掌。虽如此,但皇帝对后宫的嫔妃,就连新进的美人,也不怎么热衷。再没有一月半月接连招寝的事。
因为温婉的建议,让皇所以本就对女色不大上心的皇帝更是淡了心思着重养身,皇帝以期望能活到八十。如果后宫的美人知道真实原因,肯定会扎个温婉的小人天天朝着小人戳针。
皇后很忧心,老五从小心眼就多,没想到迟迟不愿意成亲,竟然是在打温婉的主意。皇帝对后宫女人不热衷,温婉虽然一个月进宫的次数寥寥可数,但皇帝对温婉的宠爱有目共睹。皇后丝毫不怀疑,哪怕温婉想要天上的月亮,皇帝也会让人摘去。现在老五竟然打温婉的主意,这可不是一个好信号。
皇后本来是想让祁枫娶温婉,嫡子配温婉,正正的好。可是最后想不到的却是皇上反对了,之后没多久就选上了刑部尚书方大人之女方雨桐为嫡妻。已经彻底断了跟温婉之间的牵扯。
皇后心中暗恨。早知道就该为他选了嫡妻。如果真让他得逞,有了温婉这一张王牌,不说皇帝会更看重他,就是手头上的银钱也是大笔的有。到时候,定然会直接威胁太子的地位的。他也要越过去自己另外两个儿子的。
“皇后娘娘,你也不要太担心。我看郡主对五皇子并无他意,应该不会看上五皇子的。”佩嬷嬷安慰着。
“连万一都不能存在的。要是真被他娶了温婉,情势会逆转。皇上一定会开始重视老五的,所以,必须尽快让他成亲。”皇后想起上次提到这个事的时候,被祁喧所拒绝,说还不想这么快大婚。没想到那时候就存了这样的心思,实在是可恼可恨。
夏瑶再回府邸的时候,笑道“郡主,我看五殿下看你的眼神,应该是打上了郡主的主意了。”
温婉对此很不屑:“他打上我主意又如何。这些年打我主意的人还少了吗?别人顾忌他是皇子,我却不怕。如果他想要用手段逼我就范,尽管试试。看看到底是谁吃亏。”
夏瑶接着又小心地问道:“郡主,我觉得,其实五皇子不错。”夏瑶这话,为未尝没有试探性地问。倒不是说其他,只是她怕温婉真有什么想法,真有,她必须把事情掐断在萌芽之中。
温婉白了夏瑶一眼:“你这有意思吗?试探个什么劲?这皇宫我住着每天觉都睡不好。等我以后嫁了郡马。我说东他绝对不敢往西。嫁皇子,我找虐。而且,燕祁喧又岂是那等甘愿安心当一个王爷的人。皇帝舅舅迟早还会把剩下的两个番王削除。皇帝舅舅也不会再给封地给皇子,以后得皇子都会呆在京城。以后皇位竞争会比那会更惨烈。”
夏瑶缄默。
温婉却是想不到,燕祁喧直接跟皇帝表露心迹。对皇帝说,他想娶温婉为妻。
皇帝心里有所思,面上却是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你是说,自从那天在荷花池子边看到温婉跳的那首舞,你就对温婉念念不忘了。”
祁喧面色带有红晕:“不敢欺瞒父皇。儿臣自从上次见过温婉表妹跳舞,再难忘记。连梦里都是表妹的倩影。儿臣想请父皇帝同意,让儿臣娶表妹。儿臣跟父皇保证。一定会好好对表妹的。”
皇帝面有笑容。看来温婉是长大了,连自己最优秀的一个儿子都看上。皇帝心里,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概“曹颂的事出后,温婉就向朕要了一道圣旨。她的婚事,自己做主。她要没看上你,朕也不会下赐婚的旨意。”
燕祁喧知道,皇帝这话,面上说不赐婚。其实是在说,温婉没看上他。但是他既然开口了,就不会就这样轻易放弃“我想表妹肯定是对我们有所误会,接触多了,了解深了。儿臣相信,只要表妹对我了解多了。肯定会有所改观了。”成不成先不说。现在想要主动接近温婉,必然是要先跟皇帝说的。皇帝同意了,其他人也就不会再废话了。
“只要温婉同意,朕就赐婚,等她一出孝就给你们完婚。”皇帝看着英俊潇洒,文武双全的儿子,呵呵直笑。
祁喧出去后,皇帝让人把这话带给温婉。温婉听了这话,回复的意思很明确。不嫁。
温婉很好奇呢,燕祁喧凭什么这么笃定自己就愿意嫁给他。凭他是皇子身份,凭他长得面如冠于,风采不凡。
温婉看着熟了的石榴,让夏瑶摘下几个。温婉看着里面的鲜红色的石榴,随意取了一个。夏瑶接过后掰开。立即露出晶莹如宝石般的子粒。温婉剥了一把,放在嘴巴里,酸甜多汁,味道很好。夏影拿了另外几个进去,让人剥好,放在盘子里。
温婉吃石榴吃得正欢快。还在一边吩咐着,把石榴全部都打下来。这段时间有的好吃了。
夏语回来道“郡主,五皇子在外求见。”
温婉听了,懒洋洋地说着知道了。随后道,自己这会正忙,没空招待,让他改日再来。温婉一点都不怕得罪五皇子祁喧,是他自己来的,又不是自己请他上门的。
温婉看着几箩筐的石榴。笑呵呵地让抬一筐去皇宫,给皇帝尝尝。再送了一些到罗府等几个府邸里。
五皇子只去了一次郡主府,没下一天,京城里却是人人都知道了。五皇子燕祁喧钟情温婉郡主。
要说起来,五皇子燕祁喧、之前的镇南世子徐仲然、现在的大驸马曹颂、户部尚书尹大人之子尹佑熙,并称京城四大公子。
曹颂、尹佑熙现已娶妻,徐仲然的家族已经没落,所以不在考虑之列。就只剩下一个五皇子还没娶妻。五皇子配温婉郡主,真叫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当然,很多人都纷纷赞叹温婉运气好,所谓易得千金,难得有情郎。能有这么一个英俊又贵重的皇子钟爱着,实乃莫大的福气。
温婉面对这些流言,不应证也不反驳。
温婉在府邸里优哉游哉,白世年却正在接受美人的热切追求。戚俪娘对他情有独钟,非他不嫁,边关的将士没人不知道的。谁都说他是有福气的。是否有福气,只有自己知道。
白世年说的娶妻时间,已过三年。古代丈夫为妻守制最多三年。当然,他现在的理由是要守孝。但边关的规矩,没有京城里的森严。在边关这种过了今日没明日,多活一年算命大的地方。服满一年孝,娶妻也无谁反对。朝廷也对此睁只眼闭只眼了。
戚俪娘在白世年这里,屡败屡战,不管白世年怎么说,坚持不放弃。将一个深情女,演绎的完美无缺。戚俪娘再一次没见到白世年后,握着拳头,死咬着下颚,她就不相信,她不能打动白世年那如钢铁一般硬的心肠(对于男人来说,你越贴上去,越不会在意)。
戚俪娘走后,白世年走出去,站在一坐山丘上,风习习越过他的发际,吹往远处。白世年眼睛眺望着京城的方向。眼前是大漠独有的景色,可是他的思绪,却已经飘向了京城。
那个女人,她现在在做什么?
戚俪娘的一番作为,没把白世年感动,却是把白世年身边的人给感动了。逮住机会就帮着做思想工作。
这日,白世年最好的朋友,张义、鲍宝刚又开始轮番进行劝说“世年,你不要这么倔强。这可是好机会,你可千万不能犯倔,一辈子可就只能是这样了。而且戚小姐乃边关第一美人,并不辱没了你。为何你要如此倔强。”
白世年一如既往的拒绝。半点不松口。
两人不禁有些泄气,望着一旁老神在在的人道“军师,你为什么不劝着点。”
叶询抓了一把豆子,扔在嘴巴里慢慢嚼起来。眼睛带笑地望向如雕像一般的白世年。要说他们将军,真是情圣了。
白世年见着两人还要说,决然道“你们以后不要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说出去的话就必须遵守。我既然答应了青儿,我就一定要做到。你们不要劝我,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请让来人转告戚小姐,就说我白某多谢她的厚爱了。但是白某,没有娶妻的打算。”
鲍宝刚有些着恼“你怎么如此倔强,如果你不如此倔强。有着元帅的照顾。以后,还怕那陈阿步明里暗地来使坏吗?”自从传出戚俪娘钟情他们将军的事后,陈阿布就开始明里暗里针对白世年。
八十一:苦涩
一行人正争斗得激烈。白世年的近身侍卫阿蒙走进来禀报着“将军,戚小姐来了。”
张义、鲍宝刚,就看见身形婀娜多姿、秀雅绝俗,更成熟,更有魅力戚俪娘了。
张义没多看,鲍宝刚却是眼睛都不眨巴的。张义推了一把鲍宝刚。两人很有礼貌地跟戚俪娘打招呼“戚小姐。”
戚俪娘面色和善,很是温柔地说道“劳烦两位将军了,我有几句话想跟白将军谈谈。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两人忙说道:“方便,方便。”将没准备挪步的军师给拖走了。
戚俪娘一脸的倔强,她是不追根底不罢休“白将军。你跟我爹说,你不能娶我。我想知道为什么?是因为你害怕克妻的名声。白将军,我可以告诉你,我不怕。我也不相信那些。”
白世年很诚恳地说着“戚小姐,我早就说过,我已经娶妻了。而且,我答应过她,这辈子再不会娶妻。虽然她已经死了,但是,我答应过她。不会娶除她之外的任何女子。戚俪娘的情谊,白某很感谢。但白某不能接受。”
戚俪娘对着那传闻之中的女子,恼怒之极“我不相信还有这样的女人。将军,如果她是真爱重于你,就会希望你幸福,而不是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忍心让将军孤苦一生。如果她不爱重你,将军又何必为这样的女子忠守誓言(不得不说,戚俪娘真相了)。”
白世年听了这样的话,当下冷着脸道:“戚姑娘,我的妻子,是世上最美好的女人。容不得你再这里诋毁。念在第一次,就算了。再有下一次,我定然不饶的。”
戚俪娘眼泪汪汪,如泣似诉,好不可怜:“将军,为什么你要如此铁石心肠。将军,我从第一次看见将军,我就喜欢上将军了。将军为何要如此对俪娘。将军,你好狠的心。”
白世年忍了又忍,才让自己稳住没发怒:“承蒙戚姑娘错爱。但白谋确实不能接受姑娘的情谊,还请见谅。”
戚俪娘终于再忍受不下去了:“白将军,我知道我有些过分。但是我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女子。我让人去京城查了。你并没有娶妻。那位女子如今已经被降为妾室。与你成亲的只是一个丫鬟,这个丫鬟并没有葬入你们的祖坟。被你们随便埋葬再外。如果白将军真是对她如此情深意重,为什么又如此对待她。如果不是,白将军为什么又要如此对我?”
白世年眼里有着厉色,不过转瞬即逝“我并没有骗你,我也没有骗任何人。我的妻子,不是那位丫鬟。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与她有白发之盟。所以,我答应过的话,就要做到。否则,我再见不到她。”
戚俪娘心下了然,她就猜测到其中有内因:“她是怎么救的你?”
白世年冷冷地说道:“这是白某的私事,无需跟姑娘交代。”
戚俪娘幽幽地问道“她长得很美吗?让你这么念念不忘的。”
白世年摇头“论姿色,跟戚小姐比起来,相差甚远。可是,她在我心中是最美的。”脑海中浮现出的,不是青儿笑容可鞠的面容,而是温婉冷漠高傲的容颜。四年多了,也不知道她长成什么模样。是否,已经成长为真正如在天上翱翔的凤凰。
戚俪娘见着白世年陷入再回忆之中,面色柔和。戚俪娘这才知道,白世年事确实爱重那个女人,而不是敷衍她。不,她绝对不接受,戚俪娘眼中却是闪着灼热的光芒“将军,依人已逝,不可再追。为什么,你就要活在记忆之中。我相信,她如果活着,真心为你,定然不忍见你如此悲伤。”。
“我也希望。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白世年眼中闪过疼痛。就是明明猜测可能活着,却本人不愿意承认,不上不下,备受煎熬,这是最让人痛苦。可叫他恨,又恨不起来。
那女人……白世年只要一向起来,满满的都是苦涩。
“白将军,这三年,我相信你早明白我的心。俪娘想嫁你为妻。我也会很尊敬你以前的亡妻。我相信,如果你的亡妻子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看到将军过得幸福的。而不是见着将军日日黯然伤神。”戚俪娘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白世年。这个男子,是自己看中的,自己还没见过如此神勇刚毅无视自己美貌的男人。就不相信,凭自己的人品样貌才学,没征服不了的男人。
“戚小姐,白某很感谢你的厚爱,但是,白某不能接受。我这辈子决度不会娶妻。以后为了子嗣,我或许会纳妾,但绝对不会娶妻。”白世年这次说的。没有任何回旋之地的拒绝。全然不顾佳人楚楚可怜的风姿,戚俪娘看着白世年眼底的坚持,泪如雨下。
戚俪娘泪洒而回。
鲍宝刚愤怒地指责着军师叶询“军师,你自己是光棍,你也希望将军是光棍吗?”
“宝刚,你胡说八道什么。军师,这事,还是要请你帮忙啊,世年最听你的话,你给他说道说道。既然前大嫂已经没了,续弦也是天经地义的。”张义比较冷静。
“将军是对的,我也不会劝。”叶询轻轻地一句话,让两个人都非常失望,也很不能理解。
张义很是奇怪“为什么?我想知道军师你的理由。”
“那个女人,当世年的侍妾我是没话说。做妻子嘛,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当然,如果世年要娶她,我也不会反对。但我绝对不赞成。”叶询的话,让鲍宝刚瞪大着眼睛。
张义试图劝解“戚小姐哪里不如你的意?如果你说她太开放了,这里是边关,不比京城那些大家闺秀的。”
“这个女人,很假。而且,这个女人这样的动机是什么?你们就没想过,她明明知道陈阿布衷情于她,在将军没来之前,两人打得火热。为什么将军一来,她立即就移情别恋了。自此,陈阿布跟将军水火不容。你们不觉得,这摊水,被她这么搅,搅和得越发乱得浑。”叶询平静地说着。
两人却是凛然。
陈阿布是右副将,白世年是左副将。白世年刚到边关吃了不少他的暗亏,但四年过去了,将军的势头完全压住了陈阿布。而边关大元帅年龄已大,加上身有伤势。将来的元帅职务肯定就是在这两个人里面选择了的。
“郡主,你出来应和一声,总这样也不是办法。”夏影有些担心。
“不这样还能怎么样,他能把声势弄这么大,自然是有备无患,肯定是经过皇帝舅舅的同意。现在不也在流传着,皇帝舅舅是允许了这事。我要是反对,不就驳了皇帝舅舅的面子。我要是应和,可别忘记了,我现在还在孝期。他可以大张声势,我却的小心谨慎。随他去吧,有皇帝舅舅在,以后也不愁嫁不到好夫君。怎么说还有两年孝呢,让他一个人慢慢折腾着。有这孝期,也不怕皇帝舅舅胡乱指婚。”温婉拿起一个梨,咬了一口,恩,汁儿真多,真甜。
夏瑶得了消息:“郡主,郭通死了,皇上已经开始清算了,户部尚书下马了。”
这些消息温婉早知道了。而且皇帝透露给她的消息,是打算任命左侍郎余镜为兵部尚书。
皇帝的意思很明确,余家,是利用了温婉当这块跳板。而且,皇帝的话也明白,种种迹象表明,余镜是知道了幕后的黑手有郭通。但是他不敢出面,因为郭通的背景太强大,三位皇子,其中还有一位是太子。所以余镜将她拖出来当垫背的。
皇帝故意告诉温婉,他要升任余镜为兵部尚书,就是看温婉的反应。可温婉,却是毫无反应。
温婉想到皇帝的话,继续咬了一口梨,味道却没刚才那么好了。苦得要人命
如今已经是十一月的天了,温婉一个人在海棠院里。看着枯败的海棠,温婉心里酸酸的。是不是身处高位的人,就注定只有利益纠葛。没有纯净的感情。孤家寡人,她也要当一个孤家寡人马?
温婉有些茫然,她到底该捅破这曾窗户纸。装傻的话,这份友情还可以继续,可继续下去心里也有了刺。可是不装傻……
温婉自我嘲笑一番。装傻,还准备再被利用一次。她已经是傻瓜了,再装还是一个傻瓜:“下请贴,请顾家夫人到府上一叙。”
依依来到府邸,远远看着温婉穿着一袭玉兰花暗饰银白色迤逦曳地长裙。好像要羽化登仙一般。不知道为什么,依依心里突然慌慌的。不过按耐住心底的慌乱,走过去道道:“温婉,怎么在这里。不是说身体不好,万一吹风了,感染风寒怎么办?”
温婉面无表情道:“今天无风。”温婉一见依依心虚怯弱的模样,就知道,这事她该是早就知道了。
依依不知道温婉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一下愣了。温婉也不说话,场面一下陷入宁静之中。
过了好久,温婉看着依依道:“你那天送我的信,你知道是什么吗?”面色很淡然。好象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依依面色微微有些变:“具体不清楚。不过我爹说,是关系余家的前途。万一不好,祸连于家。”
温婉轻轻一笑道:“真的不知道吗?”转过头来,神情很淡,很淡,淡得,看不出神色。
八十二:无视
依依脑海里回想着他爹当时让他交这封信给自己的时候的表情。她当时就知道不对劲。威胁他爹,不说个清楚明白,她是不会送这封信给温婉的。结果,结果他爹告诉了他起因。依依现在还回想着他爹的话语:“依依,爹不想被卷进去。如果不是爹这一举动。万一这一批物资真运到边关去。查出问题,到时候首当其冲的就是爹。爹没雄厚的靠山,只会被他们当成替罪羊。皇帝的性子可不是先皇帝。真出现那样的事情,余家会被灭门。我不能看着那样的事情发生。”
她当时愣了。她不知道事情会这么严重。她当时不想送这封信的,因为一旦送了,她与温婉的情谊,再不复存在。
当时他爹肯恳求他:“依依,爹实在是没法子的。如果由我去揭露。到时候查出去,爹不仅不会受重用,还会被贬斥。就算被重用,也会留下祸患,因为得罪了皇后与太子,爹一辈子翻不了身。求得温婉郡主的帮助,是最好的法子。依依,是余家上下几十口人命,还是你与温婉郡主的交情重要。依依,你说,什么最重要。”
最后,她选择了听从父母。
温婉招了下手,夏瑶将依依送给温婉的信,交给依依看了。依依没看书信,却是抓紧了书信的手发白。
温婉的声音却是清冷而又冷漠:“国舅爷郭通意外死亡,兵部尚书落马。你爹很快会被升迁为兵部尚书。所有人都有了结局,而我,被皇后视为杀弟仇人。”这话温婉一点都不夸张,皇后已经知道了真相。她不敢恨皇帝,所以只敢恨温婉。皇帝在,是不敢如何,但是一旦皇帝走了,皇后当了皇太后,绝对不会轻易放过她。当然,温婉也不怕就是。只是不怕,与被利用,是两个概念。
依依手一抖,信从手里飘落,落在地上:“温婉,我,我。温婉,对不起,对不起。”她大概能猜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了。她好难受。
温婉继续说道:“皇后如今地位稳固,一旦皇帝宾天。皇后就是皇太后。我这个兴国郡主再厉害,也避不过皇太后的报复。”
依依的脸白得吓人。
温婉微微叹气:“我知道,这事不能怪你。是我自己决定插手的,怪不到你身上。依依,我一直都很珍惜这份情谊。一直珍惜与你们的友情。可惜,我做人太失败了。”
依依艰难地说道:“温婉,对不起。”在她决定这事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猜测。
温婉摇了下头道:“不用说对不起,我说了,这事不完全怪你。依依,这么多年的情份上,也就换来了这样一个结果。依依,我不怪你,我只觉得,自己就该是孤独老人的命。”余镜这样算计,温婉完全可以将他置于死地。可是她没有。不是她好心,良善。而是,皇帝已经透露出意思出来。深处高位的人,就是被所有人算计与利用的对象,来为他们谋求更多得利益。
依依眼泪刷刷地掉:“对不起,温婉。真的对不起。”
温婉笑得很淡然:“不需要说对不起。家人与朋友,换成是我,也会做一样的选择。所以,我没怪你。”她是真的不怪,只是,两个人的关系,再多的话,也不用说了。
依依哭着离开了。
依依走后,温婉很惆怅。当初身边的六个好友(许净秋没算在里面)。如羽因为身份所限制,见面的机会也少了。雨桐,由于祈枫的舅舅被杀一事,估计也得是陌路。玉秀与依依已经绝了交情。真真还得靠她。现在,唯一说得上话的,只有梅儿。
温婉想到上辈子,再想到这辈子。忍不住问道:“夏瑶,我做人,是不是真的很失败啊!否则,为什么连几个朋友都留不住。”
夏瑶声音很低沉:“身处高位的人,很难得不到真心以对的人。周边都是充满着勾心斗角,与无穷的算计。郡主,身处高位的人注定是孤寂的。郡主,说句让你不高兴的话。你,不需要朋友。你也不会有朋友的。”
温婉面色下来:“如今,我就剩梅儿一个朋友了。”温婉现在都担心,算起来,她就剩这么一个朋友了。
夏瑶道:“郡主不用担心,罗夫人是世袭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将来的一品诰命夫人。罗夫人对郡主很看重,行事有分寸,不会与郡主生分的,郡主放心。”只要罗家不卷入争储之中,安安份份的,华梅儿也没什么算计郡主的。当然,主要是夏瑶认为华梅儿是聪明人。真有危难,会寻求郡主的帮助。但不会算计。这么多年来行事可看其一。当年求郡主帮忙,也是很有分寸。
温婉喃喃地说道:“我很想像老师一样,可以四处去走走。闲暇的时候,与三五成群的朋友喝酒聊天。我不想一辈子圈禁在这狭小的京城里。不想整天与人玩心思,不想整天勾心斗角,不想天天看见杀戮。可是,我的愿望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夏瑶缄默。这个只能是冤枉,要想实现,比想儿孙满堂还困难。
依依回到府邸,哭了一通。余镜知道她的心病。让余夫人过来劝慰。余夫人说了安慰一通。
依依哭着说道:“娘,温婉,温婉明知道我在利用算计他,还在皇上面前为爹美言。让爹升任兵部尚书。娘,我真觉得自己无颜。”温婉没说,是依依自己脑补的。
余夫人唬了一跳,等确定这话,确实是从温婉嘴巴里说出来的。很上欢喜。连依依的丈夫,也很是意外。众人都以为不降罪就不错了,没想到还能更进一步。
余镜得了这个消息,不仅不高兴,反而愁眉不展。余夫人小心地问道:“是否有什么不妥当的?温婉郡主,应该不会把你推出来吧?”
余镜摇头:“推不推我出来,不是重要的。国舅爷确实是因为温婉郡主而死的。与我并无干系。我只是在想,皇上,到底是何意思。”任何事,逃脱不开皇帝的眼睛。他可不相信,皇帝自己没这个意思,只听从温婉的建议,就让他上位(这点还真猜对了,温婉提都没提这个话题。是皇帝让他上位的)。
余镜想不通,但不妨碍他心里的欢喜。毕竟兵部尚书的职位,如今又在打仗,名副其实的实缺。至于那事,他只是做了一下引子。真正出手的还是温婉郡主,与他不相干。
余夫人却是奇怪为何要用这种法子。余镜解释,温婉爬得高,将来摔得会越重。
余夫人百思不得其解:“夫君,我们这样得罪郡主。虽然她看在依依的份上不计较。但是我们失去了这么大一个靠山,不划算的。”
余大人摇头:“有什么不划算的。我是朝臣,不可能与温婉郡主有深交。而且,温婉郡主如今是势大。但是这样的势,也如一个泡沫。皇室勋贵权势重臣她嫁不了,将来失去了助力。与众位皇子皇女关系僵硬。将来,没她好的。而且,我冷眼旁观者,就算我们余家真有难,想靠温婉郡主,也靠不住。”既然如此,还不如干脆利用一把。
余夫人不大同意这个观点:“你都知道的事,温婉郡主会不知道。她就傻等着皇帝以后百年,站在将来继位的皇帝或者其他皇子报复。你也太小瞧她了。而且,这得多少年以后得事。你着什么急。”
余大人摇头:“我没小瞧他,只是她处境确实堪忧。为了余家,还是少往来的为好。别埋下祸患。”
还有一个重要的信息他没说。他听到风声,皇帝的寿命不长。没多久的寿命了。否则,就凭借皇帝昏迷期间,太子做下的事,皇帝也不会如此轻描淡绘地过去。没有皇帝当靠山的温婉,只是一只没牙齿的老虎。而温婉在叛乱的时候,却是将所有的皇子皇女都得罪干净了。不管是哪位皇子继位,温婉都不会由好下场。
当然,就算以温婉郡主的才智能逃脱得了悲惨的下场。好好地活下来。他们这些亲近温婉的人,都不会由好下场的。
燕祁喧知道那些流言后,气恼非常,没想到,这些人就巴不得自己好过。这么快就把消息散了出去。温婉可是还没过孝期,这样做,还不让人唾沫星子淹死他。温婉必定会更加反感他。
事实果然如他所想,温婉不给他半分面子。他根本就见不到温婉人。温婉本来就甚少进宫,一个月进宫也就一两次,还是不定时的。根本就碰不上。就算费尽心力碰到,你说生气或者发怒,或者怎么样都好。可温婉对他,是直接无视
人都是这样的,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越得不到,越想要。本来只是七分心,这会也成十分心了。温婉的态度,却是一直都没变。就好象,一下沉寂下去了。
夏语进来道:“郡主,皇上有旨,宣你入宫。”
温婉换了装,坐着马车进了皇宫。
八十三:天下第一悍妇
如羽穿得很华贵,一身礼服。温婉看着都替她累得慌。如羽笑道:“是呢,今天带着郭良娣给皇额娘请安。”
站在后面的郭良娣盈盈走上前去,行了礼:“郡主金安。”
温婉恩了一身,夏瑶催促了一下。元哥儿舍不得放开温婉的手。温婉看着孩子眼底的渴望,摸了下元哥儿的小脸开玩笑道:“姑姑要去见你皇爷爷,你舍不得姑姑,就跟姑姑一起走了。”
元哥儿有些迟疑地望向如羽。
如羽毛却是有些欢喜。太子地位有些不大稳固,要是皇上喜欢元哥儿,也许会多给两分面子,毕竟,元哥儿是皇上的嫡长孙。而且,对她也有利。所以,笑着朝元哥儿微微一笑。元哥儿这才点头道:“姑姑,我愿意根姑姑一起去见皇爷爷。”
温婉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见着元哥儿重重点头。楞了一秒,随后一笑。她却是忘记了,她情况特殊,如果想见,随时可以见到皇帝。其他人,没有传召,见不到皇帝。如羽就算太子妃,一年到头也就只有逢年过节时见得上。元哥儿虽然是嫡长孙,但都是跟着太子妃,能见皇帝的机会,一年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
温婉倒也没多想其他,也不在意,话是她自己提出来的。而且元哥儿也却是讨人喜欢,当然说话要算话了:“如羽,那我就带着元哥儿去御书房了。你待会到永宁宫来接元哥儿吧!正好很久没见了,好好说会话。”
如羽笑着应了。
皇帝见着温婉牵着一个小不点进了养和殿,皇帝有些奇怪温婉怎么会把元哥儿带过来。元哥儿开始有些害怕,温婉蹲下来,在元哥儿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元哥儿就扑向皇帝,抱着皇帝的大腿叫道:“皇爷爷,我是翎元,是皇爷爷的大孙子。”
皇帝又好气又好笑:“你皇爷爷还没到人老眼花,连自己的孙子都不认识。温婉,你跟翎元说什么,让他这么大嗓门。”
元哥儿低着头继续抱着皇帝的大腿当鸵鸟,温婉看着元哥儿这么快就学到了她教的一招,该装傻的时候绝对不含糊。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跟他说,让他声音大点。让皇爷爷记住他,别把他忘记了。皇帝舅舅,你仔细瞧瞧,元哥儿可与你有四分像呢!”
皇帝认真一看,还真是越看越觉得像呢!
温婉在一侧笑道“皇帝舅舅,我今天特意带了元哥儿过来,你总得给我两分面子,赏赐个稀罕玩意给这孩子。”
皇帝忍不住笑骂道:“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一样,从小就是个财迷。”不过笑骂完了以后,取下腰间佩戴的镂雕双龙戏珠的玉佩:“这是皇爷爷赏赐你的,省得你姑姑说皇爷爷小气。”
元哥儿双手接了礼物,跪在地上行了谢礼:“谢皇爷爷赏赐。”温婉看了心里微微叹息,机会给了,没把握住就不能怪他了。
温婉还真是想错了。皇帝倒是对元哥儿这通行为很是满意。女子不能如同男子,女子娇养放纵一些无所谓。可元哥儿是嫡长子,就该有嫡长子的模样。元哥儿这样,证明被教养的很好。
皇帝让郭公公将元哥儿带下去玩耍。
皇帝见着温婉喜欢小朋友的模样笑道“老五挺好的,你做什么这么反感着他。早日成亲,也早点给我生一个可爱聪慧的曾外甥女来给朕玩。”
温婉吐血,我的女儿又不是玩具,什么叫给你玩。温婉体会当初梅儿的郁闷了。当下笑了起来“温婉很清楚,如果没有皇帝舅舅你的宠爱,温婉什么都不是。五表哥聪慧有才学,长得也比我好看,样样都好。但五表哥,真不是我那盘菜。”
皇帝知道温婉对老五祈喧没意思,不过皇帝很发愁啊“那婉儿喜欢什么样的?曹颂这样的你不喜欢,祁喧这样的你也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等出了孝你就十八了,舅舅现在给你挑好,到时候一出孝就给你指婚?身体痊愈了就成亲。”
温婉装做很是忧伤地神情道“我要嫁的人,要有男子气概、有担当,能保护我。不能是长的油头粉面娘里娘气的小生,更不要手无傅鸡之力,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软耳耙的男人。要不是这样,娘亲也不会这样早就过了,我也不会自小孤苦无依。要不是阴错阳差碰上皇帝舅舅,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说不定,早就成为一堆黄土。”说着说着,眼泪就来了。温婉这才知道,人一旦学会演戏,就会成为一种本能。想哭眼泪就来。
皇帝想着自己也见过几次面的皇姐,都是温和地与世无争。当初他没想到,她竟然是自己的亲姐姐,如果自己早些时候知道,也不会让她这么早就香消玉陨,温婉也不会孤苦无依受了这么多苦“舅舅一定给你将门把得牢牢的,不会让温婉嫁这样的人。不难受了。”
“那皇帝舅舅你一定要答应我,就算你看中的,也一定要我点头,否则,不算数的。”温婉趁势提了要求。
“感情在这里等着我。好,以后给你挑选的夫婿一定要你自己同意。舅舅不强迫你。不过你也不要排除祁喧,这小子是真上心的。”皇帝其实有些纠结。想让温婉嫁过来,肥水不流外人田。可温婉一旦真嫁给了老五,后面可能会引发很多争端。所以,他还是交给温婉自己选择。
温婉断然拒绝道“我跟五表哥气场不对,没有可能的。”
皇帝笑着笑了,没再说话了。
温婉见着皇帝这个模样,心下安定了。只要皇帝不给胡乱下圣旨,她就不担心。于是也不纠结这个话题“皇帝舅舅,我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就扩充广源银行的生意。等站稳了脚跟,我就开分号,到时候印刷自己的银票。等将来,大齐朝每个州县都有广源银行的分号,大齐的商人有钱人的钱全部都存入到广源银行,那得有多少钱啊!”
皇帝乐道“好,舅舅等着看你的成绩。”
不包括远洋贸易收入,温婉现在每个月给他私人进帐五十多万两,这个数字,还在不断递增之中。若再加上三条海船今年收获颇丰。合计下来,有国库一半的赋税。皇帝的压力大减。
“皇帝舅舅,我得了马,想弄一个校练场。我之前不是除了闲置了五个院子,里面有一个被废弃的院子?我让人把那里整理了一番,当成我的练马场了。以后,可就有地练习骑术,还有射艺了。皇帝舅舅,你可得给我一个好师傅,我可要把这两样学精了。”温婉觉得,等身体好了,更是得多锻炼。
“当成游戏即可,不需要太认真。现在师傅不给,等你身体彻底好了再说。”皇帝没答应。
温婉牵着元哥儿的手,回了永宁宫。让人端上新鲜的水果,温婉坐在椅子,从琉璃杯里取出樱桃吃。元哥儿在院子里玩着蹴鞠。
用午膳的时候,如羽还没来接元哥儿。温婉领着元哥儿陪皇帝用午膳。饭桌上,温婉怕元哥儿不习惯,时不时地说上两句。本来有些拘谨的元哥儿,见着慈爱的皇爷爷,细心体贴的温婉,很快就放松。
用完午膳,一直到午觉完了以后,温婉才见着如羽。本来还想说几句话的,可惜皇帝正好找她有事。也就去了御书房。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关于一些政务上的。皇帝跟温婉说说,看看温婉会不会有一些独特的见解。皇帝很爱听温婉提的建议,新颖,实用。比那帮喜欢磨唧的大臣的建议强太多了。
温婉出宫的时候,见到在宫门外等候的元哥儿。虽然是在马车里,冻不着孩子。不过温婉还是埋怨着如羽。
元哥儿生生嫩嫩地问着温婉道:“姑姑,是我坚持要等姑姑来的。姑姑,下次能去见到姑姑吗?”
温婉舌头打结:“姑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宫。等姑姑不忙的时候,就把元哥接到府邸里玩。”
元哥儿很失望。母妃说姑姑天天都很忙。
分开以后,温婉心底有些不舒畅。
夏瑶见温婉心情不顺畅,笑着道:“等郡主养好了身体,再跟驸马生十个八个,都是自己的孩子,也不会离开郡主的。”
温婉心底的愁绪一扫而空,笑道:“你当我是母猪,还十个八个。我只要一儿一女就够了。”她当然想要有有自己的孩子,也只有自己的孩子才能无所顾忌地去宠着疼着。只是,再等三年吧!身体好了,嫁了人,也就有自己孩子。
可是,温婉也发愁了。想要孩子,总得先找孩子他爹。孩子他爹还不知道在哪里。
夏瑶知道温婉所想,望了一眼四周的城墙。把肚子里的话全都憋回去了。心里暗暗道:“白将军,你就耐心再等三年吧!”夏瑶再强悍,接受的也是古代女人的思想。当然,如果是个差的或者怂的,她也不会有什么想法。可偏偏,她也觉得冬青说的很对。能配得上她家主子的,还真就只有白世年。加上白世年表露出来的对他们家主子无与伦比的深情。她确实动容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夏瑶对温婉的态度,虽然没多说。但以她对郡主的了解,郡主在姻缘上别扭样。想要郡主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估计得让皇上愁白头发也难成。慢慢等着吧。
温婉想到孩子,有些担忧。立即让人去请叶太医到她府邸上。得问着自己身体有没有后遗症,会不会影响子嗣。
温婉想着元哥儿眼里的失望之色:“郭语儿入了东宫以后,是不是很得宠?”
夏瑶点头:“有大半的时间,太子都宿在了郭语儿那里。不过,太子虽然很宠她,但是并没有越了规矩。此女也乖觉,虽然得宠,并没有显露出侍宠生骄之色。”
“温婉撩开车帘,正好看到一株桂花树。如今桂花已经花落了:“不愧是调养了那么多年,花费巨大了。没养出一个蠢货出来了。不过这样,反倒证明此女所图不小。”
夏瑶点头。
温婉却是又接着低低地说了两个字:“蠢货。”
夏影面露疑惑。一会聪慧,一会蠢货,到底是什么意思。
夏瑶却是知道,温婉所指的是谁?自然是皇后了。东宫本来太子与太子妃感情稳固,生有嫡长子,后院也被太子妃打理得井井有条。太子后院一片平和气象。皇后却是将郭语儿送入东宫后院。这样一个精心调教的女子,又与太子情份不同。东宫的后院必然不再太平。后院不稳,乃是犯了大忌。
皇帝如今春秋鼎盛,皇帝一个接一个地茁壮成长。又因为当初叛变的事情,皇上对太子有了芥蒂。再过些年,东宫就是众矢之的。皇后现在就给东宫埋下这么大一个隐患,到时候肯定会给人可趁之机。
温婉回了院落,换了一身象牙白绣有山水图案的衣裳。头发放下来,用绸缎拢起来。弄妥当以后,下人回着叶太医来了。
温婉让叶太医把脉后,问了自己的担忧。
叶太医笑着说道“只要郡主再好生养上三年,养好了身体,可以生养孩子的。若不然,不仅对身体不利,对子嗣也有妨碍。”这潜意思,就是告诉温婉,不能早生。早生孩子也可能不齐整。
温婉努了努嘴,正好,她不想早嫁。四年,四年后自己才刚满十九。那时候成亲倒也好。第二年也才二十,二十生孩子正正好(汗,你就那么肯定第二年能生孩子)。
温婉感受越来越冷的天,想着也该去温泉庄子了。这里,她有些受不住了。不过,皇帝说一定要过完年才准予她去。
正在这时。冬青过来了。说起来,温婉本来打算让冬青进府的。可是冬青说,她在外面自在惯了。要是进郡主府,又得受各种规矩限制。所以坚决不进府邸。温婉也不强迫她,所以冬青就在外面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一个月过来几次汇报工作。
温婉其实放任冬青在外面,是不想她也成为与夏瑶、夏影一样的性子。她喜欢见着冬青,因为冬青的真性情还没有磨去。说话毫无顾忌。温婉喜欢与她说话聊天。什么都可以说,挺好玩的。
冬青跟温婉汇报完工作。冬青的职能,挑选人才。再监督温婉手下了几处生意。如果有异常,就跟温婉汇报。
冬青跟温婉谈完了正事。又开始她的八卦因子“郡主,你知道吗?我最尊敬白将军竟然再不娶妻了。说是先头他妻子不让他再娶。所以,现在连边关第一美人,戚泉大元帅的女儿他都不愿意娶。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自己要死了,不是应该安排好好照顾将军的人,怎么反而不让将军娶妻。这么一来,不得让白将军当一辈子的鳏夫。”说完,很是愤愤不平。
温婉想着白世年的临走时跟他说的话。不会吧,真不娶妻了。这家伙,动真格的?那家伙搞什么?
温婉心底诧异。但是面上,却让人看不出来。只是装成很感兴趣地说道:“哦?详细说来听听。”
冬青说了一通,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不过却是很疑惑。她很奇怪,为什么有一个女子救了白将军却没有传出来。而且两人还成亲了。当然,这些她无法解释,最后只能感慨地说道:“郡主,你说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子。这天下第一妒妇房夫人,都比不过此妇了。要我说,此女就是十足十的悍妇一个,恩,说她是我当今天下第一悍妇都不为过。幸好死了。否则我们的白将军就得被这悍妇管一辈子。好在老天有眼。”
温婉本来听完正在喝夏影端来的养身茶。听完冬青说她是天下第一悍妇,不可遏止地被惊吓住,华丽丽地将嘴里的茶全部都吐了出来。死命地咳嗽,都快要把肺咳出来。
夏瑶走过来,给拍了几下。温婉才止住。
冬青想起上次在茶馆,温婉被惊吓住的模样。心里一个突突,忍不住问道:“郡主,该不会那悍妇就是你吧?”
温婉刚想训斥,又被这句话给噎住了,又咳嗽了起来。夏瑶却是忍耐不住,铁青着脸道:“放肆。放任你在外面,见着郡主宽容,最起码的尊卑之别你都没有了。这损郡主名声的事,你也敢说出口。再有多一句,我打断你的腿。”
冬青不怕温婉,但她怕夏瑶。那次,差点将她的魂都给吓走了。之后再不能在夏瑶面前蹦达起来了:“不敢,我再不敢了。郡主,无事我就先回去了。”在夏瑶的冷眼之下,冬青落荒而逃。
温婉喝完茶,吃着糕点。净完手,夏瑶把所有的人全部都挥退。温婉有些诧异地望向夏瑶。
夏瑶低下头,好象很是挣扎的模样。再抬头,对着温婉道:“郡主,虽然你与白将军,一个握财,一个握权。但我想,你对皇上的忠心,只要你去求,皇上会同意的。”
温婉不明白夏瑶说这没头没脑的话做什么:“你想说什么?”
夏瑶直勾勾地看着温婉道:“郡主,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白世年所说的女子,是郡主无疑。刚才冬青都所怀疑了。”
温婉对于夏瑶能猜测到,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先皇帝的举动,夏瑶不起疑,都不可能。温婉轻笑道:“那又如何?”
夏瑶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觉得白世年确实是一个好的人选:“郡主,你与白将军,乃是三世的缘份。否则,怎么在那么小的时候,在白将军去军营之前见上一面。七年来对郡主念念不忘。又因为飞来横祸,而让你们成为夫妻(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为夫妻了)。白将军又克守对郡主的承诺。夏瑶认为,郡主不该逃避。”
温婉笑得很淡然:“真有缘份,逃也逃不掉。没有缘份,上赶着也不成事。顺其自然吧!反正我还有几年才能嫁人。”
温婉心里咀嚼着,白世年,当天晚上,我到底跟你说了多少话。你又是否真能做到?
夏瑶语结。这怎么能顺其自然呢!这要顺其了自然,白世年可就娶了别人。不,白世年是不会娶妻,但为了子嗣着想会纳妾。以郡主的小心眼,死了都不让人娶妻,是不许白将军有别的女人。白世年要纳了妾,也是相当于断了这门亲了。
温婉看出夏瑶所想:“我告诉你,再有第三个人知道,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夏瑶听多了温婉这中气不足的话,威胁她也不是第一次。每次威胁她的时候,都表露出郡主全然的没底气。反正说以后,事过了也就不记得了。不过夏瑶还是道“郡主放心,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温婉靠在椅子上养神。脑海里却是转动着白世年的话。这人,真不娶妻。咳,她到底为什么会说那混帐话啊!温婉郁闷了。
正郁闷着的温婉,听到顾妈妈回的话“郡主,清珊小姐被花家少爷打的鼻青脸肿,都不成人样了。这会正在五房哭闹,老爷是想让你去给清珊小姐讨个公道。怎么着,也是失了平家的脸。”
温婉眼皮抬都没抬。顾妈妈下去了。温婉转身问着道:“夏瑶,让准备的事准备好了吗?”
夏瑶低声道:“万事具备,只欠东风。”温婉笑了下。只希望,这东风能跟快刮过来。
平向熙有些失望。温婉不说管,郡主府邸连个人影都没出现。
清珊却是一直囔囔着要和离,她受够了。屋子里莺莺燕燕多得数不清,她每日独守空房也就罢了。没想到那该死的还打人。打了她好几次,每次都躺在床上养半个月才能好。花家的那些恶女人还冷嘲热讽。说她没本事笼络自己男人。
花家看着温婉一点出面的意思都没有,他们本来是看上了温婉的权势与尚堂现在是户部正四品的给事中。可是结果发现,半点用都没有。不说温婉不管,尚堂也不理会花家。清珊天天在家里闹腾,一不着家就闹腾。闹得花家都成京城里的笑柄了。这会清珊自己说要和离,自然是满口答应了。
尚堂却坚决不答应。尚麒看着妹妹不成人样子,又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着救他一命。最后松口答应合离。
老爷子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打成一张脸都成猪头了。到底是放在手心里宠了这么多年,心里犹豫。结果第二天,被枕头风一吹,就答应了和离。就这样,清珊跟花家少爷和离。
八十四:荒谬事
腊月十六,宜嫁娶,日子很吉庆。这日,思聪的好日子。照例都是提前一日亲朋好友要添妆的。
温婉想了想,与别的人一样。不厚不薄。温婉看着自己准备送去的礼物。如果她猜测不错,思聪看见她送的东西,肯定扔的远远的。
如温婉所料,思聪见到温婉的东西,恨声道:“平温婉,我与你誓不两立。如今你气焰高,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不过,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等你落在我手里,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说完,思聪将温婉送的这两样精美的首饰。一下扔马桶里去了。倒是便宜了刷马桶的。
思聪恨透了温婉。在她眼里,温婉现在的风光,全部都是属于她的。却被温婉恬不知耻地夺走了。也因为得罪了温婉,所以对她的婚嫁,皇帝问都不问一声。
就在温婉准备去庄子上养病的时候。听到皇宫里传出流言出来。皇帝的二女儿思涵公主,与兵部主事卫尹佑熙有私情。倒不是两人花前月下。而是思涵在那次皇帝召见见过一次,就芳心暗许。后来因缘阳差,不知道怎么搅和到一块去了。
皇帝得了消息勃然大怒。如果是其他人还好办,大不了就赐婚。可是尹佑熙已经成亲三载,有妻白氏,还有一个两岁的女儿,现又有身孕。难道堂堂公主要去做别人的妾室,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方法,就是把正配贬斥为妾室。
温婉得了消息,吃笑地问着夏瑶:“这都教导出来什么玩意?瞧瞧这一个一个。皇后是干什么吃的?闻贵妃与戚贵妃也都是布景?”
夏瑶无语:“郡主,这是丑闻?”又不是什么好事。笑那么开心做什么。要是皇帝看到郡主这样,非吐血不可。
温婉听了咯咯笑:“我知道是丑闻?我耳朵没问题。我就觉得好笑。思聪被教导成那样也就罢了。思涵也被弄成这个样子。这皇宫里的两位公主,全都被养成了蠢货?都跟安氏有的一比了。”
夏瑶微微叹气一声道:“说起来,这还得是先皇时候的事。当初随意指的一个家世不好,名声才气都不显的王妃。两位侧妃都是在封地上根据形势纳的。那山穷水尽的地方能是什么好人家。后来王爷有了机会,也不能落下不好的名声。结果……”
温婉无语。感情根子在她皇帝外公这里。也是,皇后的父亲当初只是一个从四品的武官,也不知道皇帝外公偏心偏到哪里去了。两个儿子的正妻,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两位侧妃,不说也罢。皇后跟两位侧妃一比,可就是名门女了。
好在几位表哥都是皇帝舅舅教导出来的。否则,都跟这两位神仙一般的人物,她都吃不住,更不要说皇帝了。
温婉听到皇帝有意让二公主尚尹佑熙为驸马的消息,吃了一惊:“不是该把尹佑熙贬斥三千里?再让思涵吃斋念佛?过两年风声过了无事再嫁出去。”
夏瑶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不过却是很快道:“应该是谣传吧!
温婉点头,也认为皇帝不可能下这样的昏棋。正好,皇帝召她入宫觐见。先说了一些事情,正事说完后,温婉很是随意地问道皇帝舅舅,我听说打算让二公主尚尹佑熙为驸马。那尹佑熙原配怎么办?
“胡说八道什么?”皇帝听到温婉的话,脸色有些不好看,更觉得丢份。语气也就不好了。温婉很委屈地低着头。
“郡主,皇上为这事,已经发了好大脾气。这会,也是头疼着呢。”孙得功看着皇帝知道自己语气重了,可是也不好开口跟温婉道歉,但又很懊恼地,忙在一边解释。
“我知道,我不适合管这事。可是我听到风声说,皇家打算赐婚,让二公主尚尹佑熙为驸马,让尹佑熙的原配妻子为妾室。我很担心,这才跑过来,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势。”温婉忙表示自己不是想要插手这件事,只是很担心。
“哪里来的荒唐的传闻?”皇帝脸色微汲。竟然传扬出去了?谁那么大的胆子。
温婉忙表示自己的担心“皇帝舅舅。如果皇家真的这么做,那个白氏一定活不成了。要是那个白氏死了,很多人虽然嘴上不说,可是心里却是会觉得皇家仗势欺人、逼人性命。哪里有看上别人的丈夫,还要把人妻子逼死的道理。虽然是不怕,可是我怕对皇帝舅舅的名声有碍的。皇帝舅舅,你是要做千古明君的,可不能为这些小事抹上污点。”其实,她多嘴完全觉得思涵此举太丢人。公主又不是嫁不着好男人。何苦去跟别的女人抢老公。而且这一抢,等于是把人老婆孩子一起逼死。久算公主,也不能做这样丢人的事。
皇帝摆摆手:“皇家的事,由不得人置啄。这事你不要管。舅舅会处理好这件事。你现在该做的,是赶紧把身体养好。”
温婉见这个状况,笑呵呵地把话带开了。她对皇帝的了解,不管原先啥想法,现在,肯定不会成全思涵了。
“听说平家的人又来闹腾你,要不要舅舅给你出面。”皇帝得了消息,这会在提起,口气很不好。
温婉并不在意“不用了,让他们闹腾吧,翻不出什么浪来。皇帝舅舅你不要插手,我有法子解决的。”
“你为舅舅的名声着想,怎么不为自己的名声着想。现在都在说你不友爱兄妹。你做什么要放任这样对你不的流言出去。”皇帝本来想要制止。却发现,背后推波助澜的,竟然是温婉自己。他倒一下想不通,温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女子要一个好的名声,不为就是要嫁个好夫君。只有我挑他们,哪里轮得上他们挑我。我也不求贤名万古留,我只求日子舒畅过,怎么舒畅我怎么过。才不管别人的想法。不过皇帝舅舅你可得给我撑腰到底,否则我就没嚣张霸道的资本了。”温婉脸皮现在不是一般的厚。以前那么小心翼翼地活着,还不是因为自己心里害怕。害怕被人抛弃后,无依无靠,活不下去了。现在自己有皇帝舅舅撑腰,也知道只要不做那谋逆等大逆不道的事,他谁都不用怕了。
“哈哈,对。只有我们挑他们,哪里轮得上他们挑我的婉儿。”皇帝看着温婉自信满满的样子,哈哈大笑。一扫之前的阴郁。
“皇帝舅舅,我冬天里倒腾出那六果子酒了。今天带了一坛子过来,等会跟舅舅一起喝点。味道可好了,很受那些士子、夫人喜欢。保管皇帝舅舅你喝了就喜欢上瘾。”温婉呵呵笑着。她的果子酒只在这两个地销售,销量特别的好,就算价格很高,也是供不应求。
“哈哈,好。那你先去永宁宫等着。等舅舅处理完事,就一起用午膳。”温婉听了,很老实地出去。奔了自己的宫殿永宁宫。
到了永宁宫,温婉望向夏瑶:“说吧,把我当猴子耍呢?”
夏瑶摇头,表示不能说。
温婉看着她道:“机密?”
夏瑶点头。温婉撇嘴。不再问了。
“郡主,要不去御花园走走,或者去你喜欢的那荷花池子走走。”夏影建议着。温婉看着确实是没事,还不如走动走动。
现在是冬末时分,正式万物睡眠的时候。温婉才不去荷花池子,看满目萧条。倒是去了梅林,看着那满地的白梅,真是漂亮得紧。一阵吹来,让人闻得都要醉了。
“呀,郡主,你看这梅花,真漂亮。呆会去说说,折几枝回郡主府,放你书房里。”夏香看着园子里的几株寒梅,高兴地叫着。夏香最喜欢伺候这些花花草草,还拿来研究,对这个很痴迷。
温婉笑着打岔着。三个人讨论着能不能用来做糕点或者入药。
几人说笑一通,回去了。再回去的路上,正碰上趁着天空好出走动的许净秋。看见挺着肚子的许净秋被人扶着过来。看那样子,该是有两三个月了。
温婉一向不喜欢跟宫里的人都接触,觉得那是麻烦事,准备带着夏香跟夏影离开。
“郡主。”听到脚生,温婉有些不情愿地站住了脚,转身就
温婉看到许净秋,转身就要离开。
许净秋面色一白:“郡主……”
夏瑶却是一笑:“郡主,只能别人见着你饶道走。如今在皇宫之内,还有你饶着路让别人走的。”夏瑶这话是在提醒温婉弱了气势。也一样是助长许净秋的威风。
许净秋看出温婉的冷漠,心下发苦,却还是恭敬地道歉“郡主,臣妾是向我弟弟冒犯你的事道歉,可是却总是见不着你。。”
温婉面色非常淡“不用,许娘娘要是喜欢这里。本宫让你也无妨。”温婉才不想跟她磨唧,转身准备离去。
却听见一个响亮的声音“臣妾大老远就听见有人说话,许淑容,你在跟谁诉委屈呢!太医可说了,怀孕的人可要保持身心愉悦,不能伤心。”来人走过来的位置是背对对温婉,看着温婉喜欢穿常服。夏瑶跟夏影站在花丛之中。一下也没仔细看。
净秋听见这个声音,人一哆嗦,显露出很害怕的模样。
八十五:温婉受惊
温婉看着净秋害怕的样子,转头去看,就看见又一个女子挺着大肚子,本来那女子眼里有着讥诮之色。可是看着转过身来的温婉,脸色变了一下。
温婉对于这样的目光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要是这皇宫里最异类的是谁?自然是非她莫属了。在后宫眼里的她,是想巴结,也巴结不上。一旦得罪,就得完蛋。
那女子很快又恢复正常,对着温婉行礼道“郡主,郡主万福。”
温婉对于后宫的女人,向来不关心。不是非常清楚。夏瑶在温婉耳朵边上嘀咕了一句。温婉才知道这是如今很得皇帝喜爱的华淑媛。淑媛是从三品。净秋也是从三品,两人品阶一样,估计斗得时候不少。
温婉对于她的大嗓门,有些膈应“你怎么在御花园说话这么大声,也不怕吵着了旁人。”
华淑媛听出温婉语气中的不悦,忙恭敬地请罪“臣妾不知道郡主在这里,惊扰了郡主,还请郡主不要怪罪。”
温婉站起来,平静地说道“我也只是这么一说,以后你注意一下就是。本宫还有事,你们两人聊着。”
华淑媛不知道为什么,想要向前跨一步,跟温婉说话,却不知道为什么,华淑媛脚下一滑,向着温婉栽了过来。华淑媛向这离她三步远的温婉这边倒去。
温婉条件反射,也应说是本能反应,温婉往后退了一大远。在皇宫里,温婉已经养成了极强的自我保护意识。
身边最近的丫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意外,没能及时去扶住,华淑媛重重地摔在地上。很快,鲜血从下身流出。
“太医,太医,快叫太医。”丫鬟婆子大声叫唤着。不仅华淑媛晕过去,身子还在流血。净秋也是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只有温婉,看着那堆血,脑海一片空白,踉跄了一下。夏瑶赶紧扶住她。温婉站稳后,眼里闪过凶光。
众人家里这人,兵荒马乱地把人抬到宫殿里。
“皇后娘娘,是个小公主。”嬷嬷过来禀报着。皇后看着一团血肉,有些不落忍。
“皇后娘娘,许淑容也受了惊吓,动了胎气。以后得好生养着,否则胎儿也很可能不保。”一个太医忙叫着。
华淑媛看着太医叫着“不会的,我的皇儿不会就这么没了。你骗我,你骗我的对不对。你把我皇儿还给我,你把我皇儿换给我。”。
“皇上驾到。”皇帝大跨步过来。
“婉儿,你怎么了?太医,太医,婉儿怎么样了?”皇帝一进景秀宫(景秀宫是离得最近的宫殿)。就看见呆愣愣的温婉。
王太医小心地说道“皇上,郡主只是受了点惊吓,无大妨碍的。”
看着周围的血布血水,夏瑶忙提醒皇帝“皇上,郡主自从那次以后(放心头血的那次),就不能见血。一见血就要晕。皇上,还是把郡主送回永宁宫。这会,郡主定然是被吓住了,一时失了魂了。要是回了神,再见这里……又会被吓晕过去。”。
皇帝立即让人将华淑媛挪到偏殿去。偏心成这样的,所有的人不是震惊,而是惊恐了。温婉,温婉可是有失手害死皇嗣的嫌疑。就算不是存心,是意外的,也不该如此行为。
华淑媛看着皇帝从进宫殿,就围着温婉转。对自己是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温婉可是杀死她孩子的罪魁祸首,皇上竟然一点追究的意思都没有。一听见温婉不能见血,就要把她挪走。她的孩子,她无辜的孩子。当下是又气又怒,又给晕过去了。
“快去抓药,快去,都肘在这做什么。婉儿,别怕。婉儿,不要怕,舅舅在这里呢,有舅舅在,没人敢伤害你,不怕。”皇帝吧温婉抱着,轻轻拍着温婉的背,像哄个孩子一般地哄着。
叶太医匆忙赶来,给温婉把了脉。从药箱里取出一个药瓶,取了一颗药丸,端来水,化开了:“皇上,给郡主服下。睡一觉就会好的。”
温婉吃了药,就睡过去了。醒过来已经是傍晚时分了,醒了以后,坐在床上发着呆。夏瑶也不叫。
皇帝得了温婉醒过来的消息,立即赶过去“婉儿,你可醒过来了。吓死舅舅了。这会好点没。”
温婉低着头,愧疚万分“皇帝舅舅,我不知道会出这样的意外。”
“不要多想,那只是意外,跟你又没关系。我知道你很难过。可是事情都发生了,再想那么多也无用,不要想了,好好休息。”皇帝不可能会认为温婉会去害华淑媛。只认为是一场意外。
温婉有些担忧地说道“皇帝舅舅,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本来都转身要走了。可是那华淑媛不知道怎么的,就朝着我撞来。皇帝舅舅,你要相信,真的跟我没关系。我不是不想救,是我也救不了。当时我都蒙了。”
“傻丫头,都说了是意外,舅舅怎么会怪你。要怪就怪她没福气。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周全。不要想那么多,来,吃点东西?”皇帝知道温婉的心病,只得小心地哄着。他自己在这里长大,宫里的皇子皇女总会出这样那样的意外,在皇宫里死亡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至于说是他的孩子,他孩子那么多,也不在乎这么一个。而且,温婉没有任何动手的原因。
温婉低着头,轻轻地说着“皇帝舅舅,我想回去。”
皇帝脸色暗了暗,立即吩咐让人备好马车,送她回郡主府,让叶太医跟着去。
温婉上了马车,周边无人,只马车里还有夏瑶跟夏影。温婉面上并无害怕惊恐之色,眼中布满冰霜“刚才的情形,你可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
夏瑶一副了然,郡主刚才根本就没吓着。而是装成被吓着的。当时郡主在场,又两个人离得比较近。就算别人知道不是郡主所谓。但也会说郡主见死不救。冷静地说道:“我后来去检查了。华淑媛脚下,有一样东西。一颗圆圆的石头子。华淑媛就是踩上了它,才摔的。才出的意外。”
温婉面色更难看了:“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阻止。以你的身手,当时完全可以相救的。”
夏瑶面无表情,并不为自己辩解。只是非常冷漠地说道“皇宫里,需要的不是仁慈与情义。郡主,你的仁慈与情义,将来有一天必定会成为你的致命伤。更为你带来灭顶之灾。”
温婉望着夏瑶。久久没有说话。都到这个份上,还在说她仁慈与重情义。那该什么样,才是符合夏瑶的要求。冷血、无情、狠毒,没有了七情六欲。这才适合现在的她吗?只要那样的性情,才配这样尊贵的地位。
“郡主,就算你不想做王妃,不想做皇后。可是皇上疼爱你,让所有的人都想要算计你。所以,才有了今天的事。这事从发生到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是你害了皇女。可皇上连你害死皇女都舍不得说一句责怪的话,甚至把你从景秀宫一路抱到永宁宫手麻了都不愿意换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意味着,郡主你将是被所有人算计的对象。不止是被宫里的人,连宫外的人都会来算计你。如果你再这么仁慈与情义下去,还会被他们所算计,而且算计仍然能得逞。”
温婉神色不动,但眼里的光芒越来越黯淡,泄露了温婉的心思。
“郡主,开始苏夫人算计郡主,郡主不予计较。这只是内宅的争斗,郡主不追究我也就不说了。前段时间军需的事情,郡主也没计较。余镜为什么敢这样做。那是他料准了郡主看在依依姑娘的份上不会把这事散播出去。郡主,其实我也清楚,你是在明知道后果也仍然会去做,也因为这事关朝政大事,所以我没有阻拦你。这次事件,华淑媛的孩子掉了,最得益的是谁我不说了。但是受伤害最大的是郡主。件件事都是别人得利,郡主你与人结仇。郡主,你说皇上是你至亲的人,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一直被她们这算计得逞,这样的结果,一天天一年年,就算皇上再疼爱着你,也总有疲惫的一天。退一万步说不会出现那样的情况,可如果那些人利用你来害皇上呢!那些人的手段可是防不胜防。就算被你赶走,被皇上施以最严酷的刑法,我还是要说。郡主,你如今身处高位,对皇上影响甚大,最不需要的就是仁慈与情义。那样会害死你的,甚至会害到皇上。”夏瑶给温婉下了一剂强力针。
温婉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久好久,才睁开眼睛“这么说,我还是太仁慈了?”她已经很冷血了,为什么在夏瑶眼里她还是仁慈。温婉除了苦笑,都不知道该做什么。
夏瑶很肯定地说道:“是的。郡主,你本心还留一份纯真,还在奢望着那得不到的东西。郡主,你有这样的想法很可怕。现在你是单身一人还不怕。一旦有了小主子,这对他们来说,会是致命的。
温婉觉得很疲惫。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看成身边所有靠近她的人都在算计她利用她。她不想变成那样处处防备处处用心的人。可是环境却不允许。温婉最后重重叹气。无所谓了,冷血就冷血,无情就无情,反正她现在除了命,也没什么好失去的。
再睁开眼睛,温婉眼中一片清明“去查查,这华氏,有什么不妥当的?”
夏瑶不明所以。
八十六:美女蛇
温婉却是面色阴冷:“我觉得这事有古怪。许净秋再愚蠢,也不敢当着我的面动手铲除华淑媛。当时你们也在场,她一个孕妇也不可能瞒得过你们的眼。而且,她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知道华淑媛会向我走过来,就踩着石头子。再有,她让华淑媛掉了孩子又如何?后宫里以后有的是皇子皇女出生。难道她还能一个一个除去。而且,以她的份位,她有这个本事吗?”
夏影却是一下没反应过来:“总不能是华淑媛自己把孩子掉了。那可是她亲身的孩子。总不能为了诬陷郡主,做下这等牺牲?”
夏瑶却是面色一僵,豁的站了起来问道:“郡主,你确定?”
温婉冷清清地说道:“都不是好东西。去查查,看看华淑媛是不是贤妃布下的暗手。想用一个孩子来伤害我的名声,离间我与皇帝舅舅。若然如此,这女人,活剐也足够了。”
夏瑶点头。
兴国郡主病倒的消息,一下传了出去。很多人纷纷上门来探望,温婉一概拒绝,理由是需要好好养病。
苏府海氏听到下面的人来说,郡主把苏家送去的礼,给退回来。大惊:“是不是管事给弄错了。”说完,就知道自己犯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弄错。
海氏稳了稳心思:“去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
同样,余家的礼,蒋家的礼,也一样退回去。温婉这是不再结交的意思。余依依送的礼,也给退回去了。依依黯然。她与温婉的友情,彻底断了。
于此同时,皇宫里,兴国郡主也送了一小箱子的礼物给许净秋。而且还是大张旗鼓地送去。贴身丫鬟知道后,欢喜非常“娘娘,这是郡主让人送来的。”
这些年,只有别人送礼物给郡主,讨好巴结郡主。可这主动送东西给她们娘娘,该是多大的体面。
等送礼的人把东西放在正厅里,声音很冷漠:“这是淑容娘娘这些年送给我们郡主所有的东西,一件不落。郡主让奴才带一句话给淑容娘娘,还望许淑容好自为之。”说完,转身离去。
净秋心里一寒,把箱子打开。箱子里,全部是这些人送的荷包、屏风、画煽。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
净秋一下坐到椅子上,苦笑一声:“温婉,我什么都不没做。只想得你一会的庇护,你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呢?”
温婉的这一举动,皇宫里的那些主子娘娘。一下得了消息。华淑媛自然也不例外。躺在床上哼了一声。
正在华淑媛恨得咬牙切齿的时候,有宫人来,说是温婉郡主有东西送过来。华淑媛开始以为是温婉送的什么赔礼道歉的礼物。可是等打开小盒子一看,竟然会是一颗圆润的小石头子。
华淑媛的脸色一下煞白煞白。
夏瑶派了去查,费劲心思,果然查到华淑媛当年的教养嬷嬷,也是她如今的贴身婆子,是贤妃的人。
温婉让夏瑶把查到的东西告诉了皇帝。皇帝派人去查。没有疑心的时候,一些旁枝细末也没在意。一旦怀疑,查得越多,越是心惊。皇帝当下就将华淑媛及身边伺候的人抓了起来。十八般刑罚全部用上,终究有人抵挡不过,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不出温婉所预料,华淑媛真是贤妃布下的暗桩。
皇帝一身的冷汗。这要不是温婉警觉,他还真有可能中招。温婉等同间接救了他的命。当然,说起来也是皇帝运气好。华淑媛是华家在他当太子送过来笼络关系的。那时候,他一心扑在朝政上。对这些女人也都没放在心上。看那几年,后院只有一个孩子出生就可以看出。登基当皇帝后,华淑媛份位不够,妃位以下之人,都是裹着身子去侍寝。皇帝又是非常遵守规矩的,每次完事后,都让人把侍寝的人送出来。从不会留人过夜。
后怕不已的皇帝,让华淑媛尝遍了所有的刑罚,死在监牢里。
而这些人,很多都熬不过酷刑,招供了。招供的人里面,有不少朝廷命官。皇帝越看越心惊。本着一个原则,宁可错杀三千,绝不放过一个。京城里,整个大齐,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华家,灭族。所有牵连再内的人,全部杀。连出生的孩子都不放过。温婉不知道,这场事故,死了三万多人。
温婉却是觉得很奇怪:“华氏都有自己的孩子了。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就为了那可能离间我与皇帝舅舅?”这她有些不能理解。离间什么呢?能离间什么?温婉真不能理解。
夏瑶冷淡地说道:“这没什么不能理解的。华淑媛到这份位,已经是顶头了。再进不了一步。而且,就算没有这次的事,神机营也已经有了眉头。要不了多少时间,只是郡主的敏锐,让此事提前暴露。”
温婉重重叹气一声。这皇帝当得,想必她还算好的呢!温婉终于找到一丝平衡了。
夏瑶见着温婉没再追问,松了以口气。其实还有一些事,她没告诉温婉。夏瑶不敢告诉温婉,怕温婉受不住。
温婉对于皇帝大开杀戒,一直保持缄默。温婉只当自己是哑巴。温婉知道,她越来越冷漠了,越来越冷血了。
许净秋是被吓得全身发冷。她这是第一次见到温婉发狠,而结局,却是如此的惨烈。幸好温婉找的不是她,否则,她死无葬身之地了。
海氏跟苏夫人说起温婉异常的举动,苏夫人什么都没说。但是面色却有些僵硬。
海氏出来的时候,面色一下难看起来。能让温婉恼火的事,必定不是小事。海氏想起前段时间被退回来的毛妈妈。姑娘身边的第一丫鬟,都被姑爷处理了。这事根本不需要证据,光看看被发落的,就知道有隐情了。
海氏额头直突突,如今老相爷年龄大了,又落下来了。皇帝看在是母家的份上,多有优待。但是一旦相爷去了,苏显到现在,也只是一个从三品的官阶,权势不够重。一旦相爷有个什么,他们的地位就会一落千丈。在这个当口,还得罪了温婉。海氏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婆婆这是做什么,想要分家,有的是发自。
让门房等大爷回来,立即到正房来。把这事跟苏航说了一下。夫妻商量了一下,备了重礼送到郡主府。
温婉也没有真打算与相府绝交。接了礼,下了邀请帖。见了海氏。聊了会天。温婉也没有拐弯抹角:“太医只是说难,并不是保不下来。如果让嫂子知道,该是何等的难过。”太医是说这胎是很难保得住,但为了分家就壮士断腕。也太狠毒了。
海氏当面色青了又紫,难看得不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知道,自己脑袋一片混乱。
这时,京城中在热烈地议论着一件事。皇后下了懿旨,尹佑熙妻子白氏得了六品的诰命,而尹佑熙如今是正六品官员。
这通封赏,什么都没说。但是却又什么都说了。所谓的尚公主一时,纯粹是子虚乌有。
白氏得了皇后的懿旨,在自己的屋子里哭得不成样子。自己胆惊受怕了一个月,终于等到了结果。之前白氏就想一死了之,可是终究是舍不得女儿还有腹中未出世的儿子。
白氏不是为得了诰命高兴,她高兴的是自己的孩子不会从从嫡子嫡女变成庶子庶女,高兴的是对他们的前程无碍。至于什么夫妻恩爱之类的,她已经不去奢望了。从这事冒出来以后,她丈夫竟然一句话都没跟她解释,直接就把她关在了院子里。她已经死心了。以后,守着儿子、女儿一起好好过活。
尹家却是炸开了锅。尹夫人焦虑万分“老爷,打听到了没有。这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下这么一通的懿旨。”尚公主不尚公主另说,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
“爹,是不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进的谗言,是不是韩国柱那老匹夫”。尹佑熙怒急。自己的妻子无貌无才,都是父亲当初为了报恩给自己结了这么一门亲,让自己甚为愤怒,却有无可奈何。
“我已经打听到了,还没消息。”尹恩甚为恼怒,现在他出门都怕被指责。他这户部尚书的位置,估计也保不住了。
“爹,这样一来,我还有什么前程可言。”尹佑熙不甘心着。
“你早已无前途可言。再你写下那封信的时候,你就已经完了。不仅如此,你连我都给连累了。”尹大人是差点要吐血啊。他这个儿子就是拎不清的。
“爹。”尹佑熙不知道,怎么会牵连他爹。
尹大人不理睬他,径直走了。
第二天,吏部下了一道圣旨。将他调往贵州,一个村草不生,鸟不垒窝的地方。要不是皇帝顾忌颜面,不想把这事散布出去,当下就斩杀了他。不过,这也够他受的,这一去,一辈子别想回来了。
尹夫人欲哭无泪,她这个儿子彻底报废了。尹大人则更为干脆,当天就让下人给他收拾东西,第二天就把他赶去赴任。至此,尹佑熙消失在人们的眼中。
八十七:拒婚
思涵哭得很伤心,她觉得自己很无辜。她只是想与尹佑熙谈谈诗词。为什么会这样,事情,为什么会超越了她的想象。带来了这样的结果。连她母妃都不相信她。
“没有用的,没有你父皇的授意,皇后怎么会下那样的懿旨。思涵,谁让你做出那样的事。一步错,步步错。这是你自己造的孽,就得自己承担后果。”贤妃苦涩难当。这段时间为这事,皇上训斥,皇后责怪。其他嫔妃暗中嘲笑,自己也是受了很多委屈。可谁让他是自己的女儿,唯一的女儿呢!
“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私相授受。到底,到底是谁这么可恶。”看着祁喧进来,思涵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我让人去查了,查不出是谁上的言。你也别叫委屈了,有今天,是你自己种的恶果。父皇已经在挑人选,你自己有个心里准备。”祁喧看着自己疼爱的妹妹,本来可以嫁得更好,为自己积累资本。现在倒好。现在还得让人鄙视嗤笑。想想他就得吐血。
贤妃想得比思涵远些:“准备,什么准备?”
祁喧望了一眼还在哭的亲妹妹。在回望他母妃,着恼得不行。当初就叫她不要让妹妹天天学诗做词。学得成什么样了“我猜测,父皇估计是要让思涵下嫁了。”嫁得远了,眼不见心不烦。
贤妃放声大哭。
果然,没多久,皇帝指了婚,嫁给宣洲的宣伯嫡次子。嫡次子也不需要顶大梁,将就着过就是了。听说此人也是才子,风流才子。皇帝就着思涵的兴趣给她找的。思涵得了消息,哭得昏天暗地。她不想离开京城,可皇帝的圣旨已经下了,还着司天鉴选了日子。
温婉听到这里,才觉得,那一通话她是白费心了。皇帝舅舅那么英明神武的人,怎么可能会被人牵着鼻子走:“这事没散播出去。”
夏瑶笑着摇头。其实温婉真是多想了。她以为大家都跟她一样,有着这么精密的情报网(皇帝也没忌讳她),不管是皇宫里还是朝野外上,只要有事没一会就知道。很多人根本就没听到这个风声。尹家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把话往外传。就算听到一点风声的人,也都把嘴巴闭得紧紧的。被皇帝逮到,可就是灾祸。
当然,她当初说那一通话,根本就没涉及到机密,只是把得到的消息告诉温婉。哪里知道,温婉就去跟皇帝说。让她出了一头冷汗。
温婉却不知道夏瑶难得有八卦的时候,以为皇帝真要下圣旨赐婚。她是实在看不过眼这样的事。多嘴了。皇帝却以为此事已经扩散出去,只是大家不敢明面上议论。于是华丽丽的误会了。
温婉见着无事,很快就把这事放下了。早上起来,看着到处都是霜。白白的一片。昨天跟皇帝说她要去庄子上养病。不让去。温婉很郁闷。这里确实很冷的。做什么一定要说让自己过完年去。
不过,几天后,倒是有一件好事。
用完早膳,听到外面来禀道:“郡主,姜林姜掌柜的回来了。”
去年姜林给她赚了很多。今年姜林给她赚了更多。两年就给赚了上千万资产。当然,这得归功于她做的完全是垄断行业。因为只他的船只获得批准远洋贸易。加上运出去的全部都是一般人根本寻不到的好物件(不仅寻不着,寻得这也都是犯法的)。垄断行业,赚的全部都是暴利。当然,运气好也是一个最主要的原因。温婉的三条大船,出海那么多次,竟然没一次碰到海啸跟台风。真是运气好到爆。
不管是古代的人,还是现代的人,都有一个迷信。有的人天生就是带着财来的。姜林也相信,因为郡主是带财的,所以老天眷顾。
温婉让夏影接了姜林送上来的匣子:“郡主,奴才给郡主带了一些好东西。”
二十多个大箱子,有硕大的宝石与钻石,还有精美的羊毛毯等很多让人眼花缭乱的好东西。
温婉看着精美的羊毛毯,突然笑了起来。夏瑶会意,取了毛毯给温婉看。温婉抚摩着柔软舒服的毛毯,问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为什么波斯人可以用羊毛做毯子,我们不能用羊毛做衣裳。好久没穿到羊毛衣了。”
夏瑶跟夏影对望了一眼。她们知道,郡主又有想法子了。而且是要用羊毛做衣裳。温婉有这个想法,也会付诸行动。
温婉挥了挥手,东西全部都抬下去。问了姜林在海上之事。姜林巨无细地一一说着。还说了五个岛屿的事情。把五个岛屿的地理分布,岛屿的地形与岛上有什么活物,都写得详细明白。
温婉听到说五个岛屿全都是有水,不过其中两个岛屿比较小。岛屿上的树林也不多。
温婉手里拿着一把精美的扇子,手上把玩着扇子,别以为温婉没再用心听。若是有一分的不对劲,她立即就问上来了。听完以后道:“你先回去陪陪你的家人,有事我再寻你。”
温婉等姜林走后,温婉写了一张纸。让夏瑶去把这些东西置办好了。转身却是去看着二几个大箱子。这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是好的,亲自挑选了几件最好的东西,准备送给皇帝。其次再把她喜欢的东西留了大半。之后再分门别类,让夏语他们送到各府去。
皇帝对于礼物,没放在心上。看着温婉苍白没多少血色的脸(温婉给上了妆),瘦弱的身子骨,别提有多心疼“王太医,你不是说温婉只是惊吓过度,调养几日就好。这会都成什么样子了,这就是你调养好的结果。”
夏瑶在一侧说道“皇上,郡主,郡主为了戒除见血就晕的毛病。这半月,一直在训练自己不再怕血,所以精神才会这么差。请皇上多多劝解郡主一番。”这主仆两的合作,越发亲密无间了。
“你,你这是做什么,你不要命了。”皇帝又惊又怒。温婉摇头说没事了,表示这会已经不会见血就晕了,至少能坚持一会了。
皇帝怒了“你这孩子让舅舅怎么说。夏瑶,下次温婉再遇见这么危险的事,给我阻止了。”
温婉呵呵笑着“不知道怎么说,就不说了。不说扫兴的话了。我上次带来的酒呢,今天要不要来喝两杯。”
夏瑶再边上立即说道“郡主,太医说,这次给你换了新药,不能喝酒。”温婉努了努嘴,没说话。
皇帝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禁笑了出来。虽然面色不好,但精神好很多。这样调养下去,相信会很快能痊愈的。
“皇上,五皇子求见。”温婉一听,就说自己要回永宁宫。等皇上忙完后,就让人传自己过来。
皇帝看着温婉一脸不想跟祁喧多接触的表情,也就笑着点了点头。温婉最是有主意的。既然不愿,就不勉强了。而且温婉的性情,确实也不适合太复杂的地。当父皇也是考虑着这一点,也才没下赐婚的圣旨。再有,可是没有听过哪个王妃好酒好钱的。做个郡主,就算嫁了人也是可以自己当家作主,钳制郡马。可是当了王妃就不一样了。皇帝心中想着温婉为自己所做的,心头一软。最后决定,随她高兴吧!
温婉在养和殿的大门口看见了五殿下,就打了个招呼转身走了。祁喧脸色非常难看,竟然连跟自己说说话都不行吗?都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了。
皇帝跟祁喧谈了好久,在祁喧快要走的时候“你母后前几天跟朕说,给你挑选了几位闺秀。朕看了,都不错。过了年你也十九了,是该给你挑选一个王妃了。”
“父皇,儿臣喜欢……”祁喧愣了很久,才嗫嗫地说着。
“我已经问过了婉儿,她已经明确了她的意思。朕也觉得你们不合适。你放心,朕会让皇后给你挑选一个满意的大家闺秀给你。”看着焦急的儿子,皇帝笑着说道。
“父皇……”祁喧坚持着。
皇帝看着他挺着胸膛不愿屈服的样子不由笑着“那好,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现在去永宁宫,如果婉儿说同意,朕给你赐婚。如果婉儿不同意,你自己在几个侯选人里,选一个你中意的。”
“谢父皇。”祁喧出来的时候,手握成拳头。
夏娴走进来禀报道“郡主,五皇子求见。五皇子说,有话要跟郡主说。请郡主一见。”
温婉倒很是有兴趣,笑着让人端来茶水。祁喧喝了皱了下眉头。不过却是看着温婉。祁喧自认为没什么配不上温婉的。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为什么温婉就看不上自己。
温婉笑眯眯地“你很好啊,就如之前的曹颂一样,都很好。可惜,都不是我的那盘菜。”。
祁喧看着温婉道“你为什么拒绝的这么干脆无情。你甚至都不了解我,就说不行,这样,是不是太武断了”。
温婉笑盈盈地看着五皇子在她面前演戏,可惜,她的演技比他更为娴熟“我一直都相信。如果是自己的那盘菜,一对眼就对上了。不需要再花费工夫去了解。”。
祁喧语气带带轻“那什么样的人能跟你对上眼。表妹的眼光这么高,估计着,要能对得上你的眼,天下间,找不出来。”
温婉自嘲着“你也不要觉得委屈。如果皇帝舅舅不疼着我,我想,你就是多看路边的阿猫阿狗两眼,也不会多看我一眼。我自己什么样我还会不知道。能入你这个天皇贵胄的眼,说出去谁会相信。”。
祁喧反倒笑出来“表妹就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我有自知之明,要貌没貌,性情也不好。所以,从小到大,就没讨人喜欢过。身边朋友也没有两个。就我这样的人,我还真看不出自己身上有什么让你喜欢的。除了会做两生意,我是一样拿不出手。”温婉笑着说。
祁喧心中暗惊,面上却是笑道“表妹倒真是谦虚。”
温婉浑然不在意地说道“不是谦虚,是自知之明。我这个人很简单,除了赚钱跟喝酒,不喜欢想太多事。因为这样,才会被人三番四次算计。要是真嫁入皇家,就算有皇帝舅舅的疼爱,也会被人算计得骨头渣都剩不下的。说句不吉祥的话,如果皇帝舅舅走在我前面,没有了皇帝舅舅的辟护,我也一样会被人算计死。我很惜命的,所以,还是远离点的好。”
祁喧有些疑惑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不愿意嫁给我。是因为我是皇子?”
温婉摇了摇头:“那当然,嫁你,我只是一个拥有郡主称号的王妃。一切都地按照皇家媳妇的标准来行事。而如果不嫁入皇室,我却是尊贵郡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你该明白这其中的区别。”
祁喧没想到温婉的答案竟然是这样的。不过,他还是争取一下“表妹,我知道你的顾忌。你是担心我利用你,来博取父皇的宠爱,为自己增加筹码。你放心,我燕祁喧不是这么窝囊的男人。我靠的是我自己。我之所以想要娶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证明这一点。只要一起同心协力,那些所谓的规矩,也不是问题。”
温婉眨巴了一下眼睛:“不是问题吗?你拿什么来说不是问题?”
燕祁喧一下语结。
温婉见燕祁喧没吭声,继续说道:“既然你说的这么明白。好,那我问你?我嫁你,有什么好处?要地位我现在地位比你还高,要钱我手里的银钱一辈子也吃用不完。嫁你可是丝毫好处没有,坏处一堆。首先,为你增加了筹码,让你更有机会上位。再来要面对皇后、你母妃这些长辈。下要应付你那些兄弟姐妹。你认为我有受虐的嗜好。所以要嫁给你受虐。”
燕祁喧脸色变了又变:“我没有……”她说的是将来。
温婉见着燕祁喧反驳,面露赤裸裸的嘲讽:“没有?如果我还是那个无人照顾的哑巴女,你还会娶我吗?你想要什么,你很清楚,我也很清楚。说得太明白,只会让人难看的。我愿意给你留一线,给你留体面,是看在皇帝舅舅份上。你也别顺秆子爬。早日娶一个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好女子。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燕祁喧脸色铁青地走出了永宁宫。
夏瑶没说话。跟随一起来的夏香却是道:“郡主,你不需要说得这么直白的。反正知道,不嫁就是了。
温婉面露讥讽:“不说得这么白,他还就真以为自己是举世无双的五皇子。虱子多了不怕痒,皇后太子我都得罪了,还怕多得罪一个。”
夏香还想再说,夏瑶摇了摇头。
八十八:温婉的动摇
温婉再一次入皇宫,见皇帝不大忙,用完膳就囔着皇要皇帝跟她一起下棋。皇帝怕她劳心伤神,下了小半个时辰就认输。
温婉见着皇帝这样,很欢喜,娇笑道“有皇帝舅舅在,真好。有人疼真好;有人撑腰,真好。天不怕地不怕的感觉,真好。”
皇帝看着她的样子,以为她还在想之前的事,摸着她脑袋轻声说着:“真是个傻丫头。舅舅不疼你疼谁。”
温婉回去以后,购置的东西来了。温婉让人做下实验,却是费时又费力。总归是想要把海水淡化,技术不行。不说现在,就是二十一世界,技术也没完善。
温婉丢开不理会了,却是拿着姜林给的五座岛的资料。这五座岛,最大的有四百多平方公里,最小的有两百多平方公里。相隔不算太远,两个最远岛屿也只要行五日就能到。五个岛各有各的特色。
没想到,她现在是五个岛的岛主了。岛上有水有树林,咳,要是能自己亲自与考察,也能制定出最佳方案。好在五座岛屿已经打上了她的标志,属于她的私有物了。
温婉跟姜林仔细说了,先建设一个岛。选的是有着丰富水资源树林丛生的那个岛屿。其他的,暂且放着。慢慢来吧!
姜林不明白,温婉为什么会选岛,而且还这么郑重其事的。那时候的人,对那些岛屿,只是看没觉得有用处。可不如现在这样。
谈完岛,再谈运输的货物。因为广源商行的幕后东家地位特殊,所以他拿到的货物都是最好的。价格自然也多赚几番。姜林却说了自己的忧虑:“以后要是再添置几艘海船,可能有些东西不尽够的。等完全开通海禁。那些货源都会涨,争夺也会更厉害。”
温婉点头,这确实是需要提前考虑的:“你先与几位大茶商签定十年的契约。十年不愿,那就暂时签五年。”瓷器有官窑,锦缎有官府制造局。可是茶叶,却是在大茶商手里。他们要涨价,以权势压人,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而且,温婉也不是那种愿意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她得开始做好筹谋工作。看来,她还得当一个大茶商了。
这样一想,温婉开始仔细回想当时产茶的几大胜地。好在上辈子因为大伯的原因,也喜欢喝茶,不喜欢咖啡等物。对此,可以说,有很深的了解。
温婉把所想一一写出来:安化松针、宝洪茶、洞庭碧螺、都匀毛尖、峨眉竹叶青、西湖龙井、阳毛尖……
温婉把自己所能想到的,全部写下来。再让夏瑶去搜集如今几个产茶重地。两边资料一对比,温婉发现市面上,还有不少的茶并没有流行开来。也就是说,只要买到合适的地,大肆开垦种植茶叶,也是一大笔的收入。到时候不仅自己商行用,还可以卖给其他的人。
温婉把这件事暂时放下。也不急,急也急不来。
温婉陪着皇帝过完年,正月初六,温婉就以身子受不住,去了温泉庄子上避冬。皇帝自然是答应了。这都已经是成为了习惯了。
到了温泉状子没多长时间,温婉就听见消息说,皇帝舅舅册封了一位美人。听说那位美人是去宫里拜见贤妃,是贤妃的远房表妹。当时皇帝舅舅在路上正好碰见。没几日,就接入皇宫,册封为正四品的贵嫔,赐封号为丽。自此,极尽宠爱。
温婉得了消息撇撇嘴,男人都是好色的家伙。不过温婉相信皇帝舅舅一定是有分寸的人,也懒得多说话。只要不过分,不对身体不好,就不是温婉管的范围了。
夏瑶看了温婉一眼答:“根据得来的消息,我分析,这应该是五皇子的建议。”
温婉睁了一下眼睛,继而无语。为了巩固他母妃后宫的地位,竟然用这样的法子。温婉摇了下头。
边关在开春后,打了三个小胜仗,折损人马三千。没太大的损伤。这可是这么多年,比较好的成果。至少打开了不死不活的状况。不过,白世年在一次战斗之中,受了一箭,昏迷不醒,请来的大夫言明很凶险,于是众人全都是愁眉苦脸,一筹莫展。
关键时刻,戚美人拿出救命丹药,细心照顾伺候着昏迷不醒的人一天一夜。听见大夫说到危险之处,可能抢救不过来时,戚俪娘跪在地上向着老天爷许愿:“若能让将军醒来,愿意折寿二十年。”
这么一句话,将那些憨厚的汉子,感动得无与伦比。纷纷都赞扬着,戚姑娘是天下第一痴情人。
戚姑娘的诚心感动老天,于是,白将军第二日傍晚时分,醒过来了。众人欢呼雀跃。戚丽娘也是哭得梨花带雨,说不出的美感。
与此同时,边关的消息也陆陆续续传到京城。皇帝很忧心,这可是他最为看重的人,可不能有事。立即让送了一些珍贵的药材过去。同时心里疑惑,怎么会出这样的意外。
温婉是一只呆在庄子上,每次都是等出了冬,才出温泉庄子会京城的。皇帝已经习惯了,虽然惦念,但没到四月,也不催促。药材却是隔三天松一次去,信件三天一封。
夏瑶拿到消息,知道白世年受伤,昏迷不醒,匆忙跑进去告诉温婉道:“郡主,白将军,受伤了。”
温婉听了,行走的脚步停滞了一下,心里咯噔一下。转回头问道:“受伤?严重不严重,有没有性命危险?”
夏瑶其实刚才得到消息,后面尾随来的一跳又说世年已经无事了。夏瑶刚想说,可是心头一转:“消息传过来的时候说是还昏迷不醒,大夫说是不大好了。白将军命悬一刻。”
温婉楞了一下,头一个念头就是,怎么会。温婉反应过来后,面色有些微白。好一会才艰难地说道:“怎么,怎么会这样?消息是不是有误?他,武艺不是很好吗?”那家伙,怎么会死,不会的。
夏瑶见着温婉的神情,心里暗暗道,这么说来,郡主心里,其实还是有将军的。不过面上却是一点都不显露:“不知道,希望白将军没事。郡主别担心,应很快就能得到确切的消息。”
温婉没说话。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温婉在这一天,如同着了魔,总能想起那双诚恳而有真挚的眼神。还有在她口出恶语的时候,望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悲伤、期盼、企求,甚至还有着丝丝的害怕。
这样心情,一直纠结到晚上。温婉甚至都睡不着,只要一闭上眼睛,她仿佛就看见那个人站在她面前。
温婉抱着被子,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夏瑶在旁边守候着。温婉轻轻地问道:“夏瑶,我是身边太自私了?我,我……”她不知道说什么。后悔吗?不知道。不后悔吗?如果不后悔,为什么她现在这么难受。她只要想到那个男人快死了,她就好难受。她觉得很内疚。
夏瑶不知道温婉竟然反应这么大,几次开口都不敢说。
温婉想着那个人要死了,她总不愿意相信。他不是九死一生吗?为什么,为什么现在几次小仗就受了这么重的伤。温婉想着那个人,曾经让她有过瞬间的安心。可如今,可如今那人却要死了。温婉只要想到那人就要死了,她就说不出的难受。
夏瑶再边上劝说道:“郡主,无事的,很快就会好的。白将军经历了那么多次,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郡主,不会有事的。”
温婉喃喃地说道:“可是,我害怕……”一旦他真的死了,她就压背负永远的愧疚。那个人,那个人,一直守着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誓言。一直守着。而她,却残忍地装成什么都不知道,只当那是一场梦。可这个梦,却对那个人来说,却是刻在了心底。
夏瑶握着温婉的手道:“郡主,不会有事的。将军一定不会有事的。你要对将军有信心。将军还未与郡主你真正完婚。还没见到你,他不会舍得走呢?郡主,不用担心,一定会没事的。”
在这一刻,夏瑶肯定的语气,让慌乱的温婉,感觉踏实了一些。可是就算如此,温婉还是睡不着。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见那人站在他面前,眼里有着期盼,有着担忧……她睡不着。
夏瑶无法,之得点了安神的香。在香的辅助之下,温婉终于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结发夫妻,永结同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个声音回落在温婉的耳朵边。温婉大叫一声不要,一下弹跳起来。温婉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怎么会,这么会梦见白世年死了。不会死的。
夏瑶急忙叫跑过来,焦虑地问道:“郡主,你怎么了?做什么噩梦了?”
温婉面色有些发白,抓着夏瑶的手,温婉颤抖地说道:“我梦见,我梦见白世年死了。他死了,死的时候他说我好狠心。他说他每天都在想我。他说他很想再见到我。所以,所以他就来见我最后一面。夏瑶,他不会死的对不对,他不会死的,他是常胜将军,他那么多次难关都过来了。他一定不会死的对不对。”
夏瑶见到温婉做的是这个噩梦,忙劝说道:“不会的,一定不会死的。将军吉人天相。郡主别怕。”
安抚了好一通,温婉才平静下来。温婉抓着夏瑶得受道:“你去,你现在吩咐下去,一有消息就告诉我。”如果白世年死了,不知道为什么,温婉不愿意有这个念头。虽然理智告诉她,与她无关。但她内心深处就是有一股无法言状的内疚。她很难受。
夏瑶心里发虚,早知道,就直接告诉郡主白世年已经醒过来了。这会要告诉郡主,估计郡主真会剥了她的皮了。于是赶紧着,装成去吩咐属下打探消息。
温婉如今正处于一种复杂的情绪之中,没想那么多。如果是往日,她定然能察觉到夏瑶的心虚。也会如夏瑶所想,温婉真会剥了她的皮。
温婉睡不下,穿好了衣裳在院子里走了下。夏瑶回来就看见温婉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陷入沉思。
夏瑶进屋子里,拿了一件雪白色的大氅给温婉披上,温婉眼皮都没抬,还在想着自己的事。温婉就这样,睁着眼睛到天亮。这是夏瑶第一次,见着温婉失眠。因为心事而失眠(。
第二天一大清早,夏瑶出去一趟赶紧告诉温婉,白世年已经醒来,脱离了危险期。可是出乎夏瑶得预料,温婉面上并无开心的模样。一个人在院子里,静静地下着棋。
夏瑶有些弄不懂得温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温婉将最后一颗棋子放下后道:“夏瑶,你说,我是不是一个很自私,很胆小,很懦弱的人?”
夏瑶一下被问蒙了,这哪跟哪啊:“这么会?郡主要是自私胆小懦弱,天底下就再没大公无私的人了。”
温婉继续沉默。
夏瑶想了下道:“郡主是再想白将军的事吗?”见温婉沉默,也就是另类的默认了:“郡主,这事也不能说自私。只是,只是缘分。当时你还那么小,有所逃避是正常的。只要告诉白将军就好了。若是郡主……”
温婉却是一挥手:“你让我再好好想想。”想要迈出这一步,很难。因为要面对的问题太多,她只要一想着要面对的那么多的问题,与自己所想要的生活背道而驰,她就没勇气往前迈那一步。但是若不迈出这一步,温婉想着梦里那人来跟自己道别的时候,那哀怨悲痛的模样,她又很内疚。
当然,温婉也担心,若白世年真对自己这么好,临死前都要来见自己一面。若真失去这么好的男人,她怕自己到适合后悔。这道选择题,真的很难选。
温婉纠结得,眉头都能拧成一股绳。
夏瑶看了都不忍心:“郡主,你究竟在犹豫什么?”
以往,对于夏瑶得问题,温婉都会解答。可是今天,温婉却是异常的沉默。仰头看着天空:“我想煮茶,让人准备用具。”
夏瑶从来到温婉身边,就没见到温婉为一件事情这么纠结过。以往最喜欢的下棋、画画、煮茶、爬山等,她做什么都不得劲,还总是皱着眉头想事。
八十九:救命之恩,当得以身还报
此时的白世年,并不知道因为夏瑶的原因,温婉在这事上已经有所动摇。他这会,却是是一个头两个大:“戚小姐,我欠你一条命,以后但凡有吩咐,只要不违背道义,我都会做。但请戚小姐谅解,白某不能娶你为妻。”
戚俪娘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为什么?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你要这样苦着自己。将军,我不明白,为什么就一定要守着那不公的誓言。将军,我是真的心系于你,所以才会用了家族的回转丹给你,你这样,要把我置于何地。”
白世年见着戚俪娘梨花带雨的模样,没有怜香惜玉心情,反而说不出的厌恶。他这几年,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她,他不会娶妻。总被纠缠,这会终于纠缠出麻烦出来了,白世年有些后悔,后悔因为戚泉的原因,对她留了面子。要是当初用对付李玉雪那套也用来对付戚俪娘,也许就没现在的麻烦事。咳,千金难买早知道啊,后悔也没用啊“对不起,戚小姐。我答应过她,不可以再娶别的女子为妻,我不可以违背对她的诺言。你的要求,白某真的不能办到。”
戚俪娘咬着牙齿,面色惨白。在剧烈地做着挣扎。一副豁出去的模样。最后,握着拳头,全身在颤抖:“好,我不违背将军的誓言。我可以不嫁你为妻。我只想要嫁给你。”她别无它法,不做妾室。看白世年那模样,想要做正室,估计就得在梦里了,或者,下辈子了。她才不要什么下辈子呢!
白世年心里没有一般男人所具备的虚荣心,觉得有这么一个大美人愿意委身为妾,是自己无限的魅力。白世年这会很郁闷,很不爽,只觉得要背负上一个大麻烦里。立即摇了头,坚决不答应“这,这万万不可。”其实他也是有口难言啊。他是真觉得自己憋屈啊!你想啊,我都昏迷了,我怎么知道旁边的人是谁。至于那什么药,不是白世年薄情寡义,他真没觉得元帅府里有什么神丹。真有神丹,会给他吃?戚泉不留着自己用?正常人都怀疑。他觉得这次完全就是被坑的,而且被坑得死死的。
“我清白已毁,如果不嫁将军。俪娘只有死路一条。”戚俪娘嘴唇都咬得出了血,仍不觉得疼。
白世年额角突突,他就猜测到这种情况。这样的情况,他能用誓言不娶妻。但能用这样的誓言不纳妾吗?白世年很郁闷。这可真是打落牙齿合了血往肚子里咽啊(边关二十万将士吐槽:得了便宜还卖乖,兄弟们,揍死丫的)!
白世年留下了一声郁闷的叹息。他是真觉得憋屈。就这样被算计,将戚俪娘纳为妾室。没人知道他的苦,反而会说他艳福不浅。可不纳,不纳他明天就得成为卑鄙小人,毁了救命恩人的清白,人家不在意你的誓言愿意委身为妾,而他却能眼睁睁看着救命恩人一辈子青灯古佛相伴。甚至于,逼着救命恩人去死。
他在这里,将再无立足之地了。
于是,一个觉得自己很是委屈地要纳妾,一个很是委屈地想着要下嫁为妾。当然,还得当事人的长辈同意。白世年这边已经没了长辈,白家现在也没人能做他的主了,自己能做主。但戚俪娘有长辈。
“女儿,你疯了?”戚俪娘的老娘戚夫人,知道戚俪娘竟然答应了白世年那无理的要求,气的人都是傻的。
“娘,我也没办法的。从我看到他第一眼起,我就从心底认定了他,娘,我一定要白世年知成为我的丈夫。娘,既然他不能娶妻,我为侧室就侧室。娘,你让他,不许再有别的女人。这一辈子,他就只能属于我一个人的。这样谁也越不过我去,我就不相信,他的心是石头做的。”戚俪娘嘴上说得轻巧,可是手却是无意识地在钗环、胭脂罐子和菱花镜间滑动流连。手指头间的抖动却是泄露了心底并不如嘴上说的这么平静。毕竟,正妻与侧室,一个是妻一个是妾,天殊地别。
“可是,可是那白世年也太过分了,他怎么能提这样的要求呢!俪娘,这怎么可以呢,不说你爹不答应,你可是要受一辈子委屈的。”戚夫人听了,眼泪直打转转。
“你有什么好委屈的,这世上,难得有这样真性情的男人。不为我的美貌与才华所折服,能为了一个亡者遵守自己的诺言。你该为我高兴才对。而且,他答应过我的,我相信,他应该不会食言。”戚俪娘心里也是千不甘万不愿,可是,又能如何。她就想嫁这个男人。越是得不到,越想得到。而且,见他为一个人坚守那么久而不动摇。等将来他把心思移到自己身上,那她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戚泉知道了戚俪娘的决定,气得当场发火。打死算了,省得将他的脸丢个精光。戚夫人见着状况要失控,装晕厥,戚泉忙让人扶进屋子。可是戚俪娘死不愿意松口,以绝食逼之。
戚泉将无法,白世年招来,问他究竟如何个章程。
白世年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形,其实他也很委屈的好不好,却被所有人认为得了大便宜。白世年不松口,坚决用着自己的誓言表示,自己不会再娶妻。
戚泉却是大发雷霆。戚夫人到底钟爱自己的女儿,很是冷静地问道:“如果白将军能答应我们一个要求,我们就成全了你们。”
白世年郁闷得要吐血。明明是你们逼迫的好不好,这会却说成全他。不过,到这步,他也无法选择:“夫人请说。”
戚夫人轻启朱唇:“只要你答应我们。你这辈子,只钟爱我女儿俪娘一人,你这辈子,只她一个女人。”
白世年断然拒绝:“对不起,夫人,白某不能答应。”
戚夫人按住要发狂斩杀人的戚泉,冷冷地说道:“为什么?莫非,你还想再多娶几个?”
白世年摇头道:“不是。我本来答应过我夫人,除了她,我再不娶别人。今日戚姑娘既然救了我,又毁了她的清白。我不能不娶。但是,我却没法答应戚夫人你的这一条件?”
戚夫人冷冷道:“这与我的要求不相冲突。我只要求你只我女儿一人,没要求你一定要让她为妻。”
白世年摇头道:“不可能,我可以不再纳妾,也不会再有另外的女人,但是,我不能保证,就她一人。”
戚泉夫妻两人有些迷糊了:“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世年提了一口气道:“我并没有找到我夫人的尸骨。所以,我相信她很可能还活着。如果她还活着,她是我的结发之妻。我与她有白发之盟。我这辈子,只爱重她一人。”换言之,如果他媳妇还活着,找到了。他只爱重他媳妇。将来的家业,不可能给戚俪娘的子嗣继承。得给他的嫡子继承。
戚夫人失声道:“你,你不是说,你的妻子已经死了吗?”
白世年真觉得自己很无辜:“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夫人过逝了。只是我对她有过誓言,不再娶妻。我与她,只是失散了。我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让她没来找我。但是,我不会毁了我与她的约定。”
戚泉与戚夫人两人你望我,我望你。不知道该做什么感想。如果是其他人,他们还可以说道说道,顺便来要挟。但是面对人家的情深意重,而且二十多万军士全部都知道的原配妻子,他们能说什么。
戚泉很快镇定地说道:“也就是说,排除这个原因。你再不会娶妻纳妾了。你那原配排除在外,只我女儿一人。。”
白世年不愿意纳这么一个贵妾。但是形势已经逼得他无路可退了:“元帅,夫人,我想见见戚姑娘。我有话要对她说。”
戚泉答应了。让人领着白世年去见戚俪娘。
白世年步入后院的正厅,入眼的就是正厅里的楠木刻丝屏风,还摆放着红木嵌螺繥大理石案。地上摆放着两溜八张的缠枝玫瑰楠木椅,上面摆放着大红色缠枝纹撒金锦缎的靠垫。
不知道为什么,白世年走进去了以后眼前却是浮现永宁宫的景象。不管是开始的素淡,还是后面去见到的富贵,给人感觉都很舒适。两种截然不一的摆设,看着虽然对比悬殊,却说不出的协调(永宁宫里的布置都是专业人士弄的,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好,永宁宫所有的宫人都该下课了)。可是这里,却是,怎么说呢,太艳丽了。富贵是富贵,却没有尊贵之气。白世年在那里挑刺。
丫鬟端来一杯茶,茶杯是斗彩莲花瓷杯。看着比当初在永宁宫里的甜白瓷杯好,那不舒服。
白世年接了放回到边上的桌子上。等了小半个时辰,等得白世年心情烦躁不已。上次在永宁宫里等人,至少还有字画欣赏欣赏,这里,啥都没有。就这样木呆呆的站着。白世年感觉很不好。
九十:条件
在白世年失去耐心的时候,戚俪娘出来了。梳了一个很是繁复的飞蟠发髻,插一只鎏金掐丝点翠转珠凤凰步摇,又簪了一朵红宝石串米珠头花。粉芙蓉晶的坠子在鬓间摇来晃去。穿了一身玫瑰红五彩花草纹样缎褙子,配上了鹅黄色的裙子,越发显得艳丽无双。
可惜,这样艳丽的颜色,白世年却是没多看两眼。只是对着戚俪娘委婉地说道:“戚姑娘,白某请你三思而后行。此事一旦传扬出去,就再不能回头了。”
戚俪娘本来听到白世年来见自己,心情愉悦得不行。想起最美丽的容颜见他。却不想,一来就是这样的话。当下有些委屈:“将军,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能理解俪娘的一片心意。俪娘非将军不嫁。”
白世年抽搐了好一会。不是所有喜欢他爱慕他的,他就得要接受。这明显是强人所难:“姑娘若是执意,白某自然不会出尔反尔。不过有一事,白某需当面告诉姑娘。”
戚俪娘忙正了正身:“你说?”
白世年朝着戚俪娘鞠了一个躬:“有一件事,白某一直隐瞒了姑娘。我夫人,是失踪,我到现在,还没找到她。”
戚俪娘惊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待确定属实以后,脸如白雪。艰难地问道:“将军,那……”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最后,决定让她考虑一下。
白世年抱歉地说道:“戚姑娘,还有一事。我祖母与父亲相继过逝,我还有四年多的孝要守。我想等五年后,再……”
戚俪娘结巴地说道:“四年?四年……”
白世年艰难的蠕动着嘴唇道:“我希望你能多等几年。我身上的孝没除。虽然这里的人不注重这个。但是,我还是要守完孝。戚姑娘,若是你不能等,耽误了你,你……”
戚俪娘咬着牙,这明显是推脱之词。不行,打铁趁热,谁知道这几年那女人会不会就跑来相认了道:“不,我就要现在嫁。”等,等三十,四年后她都二十四了,那不成老姑娘了。
白世年面有难色道:“如果……不过,我一定要守满孝的。三十,三十以后再说……”圆房这两个字,太突兀了。但说到这里,谁都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至于是不是三十,她没嫁人,他也会一直遵循两人的誓言。除她之外,再不会要别的女人。
戚俪娘一张粉红的脸,刚才变成了雪白色,现在变成紫色了:“如果,将军,如果你夫人回来了?你要把我置于何地?”
白世年想也不想地说道:“家里的事她做主。我一切都听她的。”要是他媳妇回来找他。真找来,怎么处置戚俪娘,也不是他能做主的了。话说,他也不敢做主了。那女人要知道他纳妾了,白世年想到那醋坛子,有一瞬间的挫败。这次是真的载了大跟头了。
戚俪娘被彻底打击了:“你给我时间考虑一下。”戚俪娘被吓着了。本以为,就算当妾,只要白世年只她一个女人,这辈子名分差了些。但将来一切都是她孩子的。现在冒出原配妻子可能还活着,那这一切,那将来的爵位,将来的家财,就全不是她儿子的了。当然,本来还是可以争取争取。可瞧着白世年的模样,那女人定然是个狠毒有手段的,要不也不会把将军勾得魂都没有了(温婉无辜道:躺着也中枪)。她还真的好好考虑考虑。
白世年丢下一句,希望戚姑娘慎重考虑,回去了。
白世年回去以后,看见帮凶张义跟鲍宝刚。面色阴沉的,那架势,能立马拿刀砍了。
两人缩了缩脖子,最后还是张义道:“世年,怎么样了?我们也是好心,想让你不要再这么磨磨唧唧。你都二十六的人了,应该找个知冷知热的。最重要的是,也该要有子嗣了。”没有子嗣,打下的功勋,将来谁来继续继承。
白世年看也不看两人。如果不是他们两个纵容,戚俪娘不可能入他的府邸一日一夜贴身照顾他。他被这两家伙害死了。拿女人的醋劲,咳,白世年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冤。
两人虚心地道歉赔罪了半天。白世年忍了好大的气,才冷冷地对着两个好心办坏事的人说道:“我已经明确说了,娶妻是不可能的。戚俪娘说愿意为妾。我让她自己考虑清楚。”
张义与鲍宝刚你望我,我望你。眼里透露出同样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们将军太强悍了,竟然能让戚俪娘为妾。这可不是一般的彪悍。
白世年满腔的怒火:“你们以为是做了一件对我好的事对不对?你们知道不知道,因为你们,我这辈子,可能……可能都见不到她了。”就那女人的醋劲,要知道自己纳妾,那百分之一的希望也没了。
两人面面相觑“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白世年想了想,过了半天才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字面上什么意思,两人纳闷了,死人怎么还能见得这。
鲍宝刚最先反应过来,张着大嘴巴道:“将军,将军,你的意思是,夫人没死?夫人还活着?”
白世年半天没吭声,最后还道:“我没见到尸骨。我也派了人去找了。但是没找着。后来,来了边关,家里又出事了。更没法找了。”其实,他是没法说出自己心中隐匿的心事。他总觉得,只要温婉没嫁人,就还有一分希望。哪怕这分希望是奢望。是他一直奢望的。他也想等着。
张义与鲍宝刚傻了眼。张义小心地说道:“如果,如果夫人还活着。让夫人知道你纳妾了,那……”
白世年面色更阴沉了:“那她就不会来找我了。”
鲍宝刚后悔的肠子都要青了:“将军,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瞧我们这干的混帐事。”看他们将军夫人之前说的那一通话,她若死了,也不准将军再娶妻。就知道是个醋坛子了。这万一知道他们老大娶了别的女人,就是活着也不会回来找他们将军。反而会躲得远远的。
鲍宝刚忍不住拍了自己一巴掌:“我这干的什么事啊!”
张义知道一些原由。望向白世年。眼神有些复杂。虽然他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猜测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否则,将军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夫人其实可能未死的话来。如果能说,为什么之前不说,要说早该说,早说了那戚俪娘也早退缩了。不是吗?他有心问,但是见着白世年明显不愿说,只得把话藏进肚子里。
叶询就不是那种把疑问,放在心里的人。等人走后道:“将军,你到底有什么不能说的。夫人,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这么避讳得不能说,只在这里死等着。”
白世年又是发挥一贯的态度,沉默。
叶询突发奇想道:“将军,夫人不该是倭寇女贼吧?”
白世年还是不说话。
叶询接着说道:“是叛党的余孽?满清的格格?还是,已经嫁人生子的女人?”说完觉得自己也犯了回傻。都嫁人他们将军还等屁。
白世年继续沉默。
叶询有些气馁了:“总该不是金枝玉叶。该不会是大公主吧?大公主也已经下嫁了。恩,或者是温婉郡主,瞧你那么推崇她的。这个概率大些。”说完,仔细看着白世年。
白世年眼神,丝毫的波动都没有。
叶询实在是没撤了:“算了,跟你说话真无趣。我回屋子睡觉去了。”不是叶询想象能力不丰富。如果是白世年说,他有爱慕的女人,叶询可能猜测到是温婉。可这会却是说,他有夫人了,拜堂成亲洞房花烛,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温婉身上去的。两人根本就没有交集的地方。刚才,也只是他瞎说一通。白世年这些年,因为当年的事。加上家族的重担,对叶询的来历又隐约猜测到,所以把情绪掩藏的很好。
白世年自己回了屋以后,面色才真正放下来。温婉郡主,就算真是青儿,却不想嫁他,也难与他有缘份。自己这样痴傻地等着,有什么意义。不如就干脆,干脆这样吧!
白世年刚有放弃的念头,心底立即就冒出来一个声音告诉他。守得云开见日月。守得住,就会得到自己想要的。只要温婉郡主还没嫁。等到她回想自己的诺言,他还有机会。不守侯,连机会都没有了。
第二天,戚俪娘的回话,愿意嫁。
戚泉的意思,也是赶紧把事办了。现在全军上下都传遍了。现在嫁还能成为一桩美谈。过两年再嫁,可就得成为笑话了。
白世年想推脱都推脱不了。
温婉哪里知道他的纠结。正在温泉庄子上,与三个侄女玩的高兴着呢!受教养嬷嬷的影响,梦澜梦璇两个孩子都没学到真真的性子。最小的还太小,看不出啥来。让温婉很放心。总不至于将来吃亏了。
夏瑶得了情报,知道白世年要纳妾了。面色非常难看,她就知道,时间长了会出事。果然就出事了。夏瑶气得要杀人。
郡主府邸的人,看着夏瑶这个模样,全部都退避三尺。夏瑶一般不发火,但一旦发起火来,谁也不知道会是如何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