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四十九、值得推敲
尴尬了,谁也没想到圣母会说出这句话。朵兰不免心生警惕,难道是桃子?
阿德沉不住气了,说:“这些事以后再说。这很正常,我说一句该掌嘴的话。神君对我们家子诚也一直有好感,不让兰儿知道很正常,快说正事吧,时不我待啊。”
圣母把他们预想的几种情况都摆了出来。他们一定要杀掉陈子诚,把阿沙黑推上总制的宝座。
朵兰再不说话就不像话了,说:“圣母,不用怕他们,找到我夫君,他们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不管是文的还是武的。再说还有我的照世玉杯呢。我要赶紧找到纳兰,让他把解药给我,我就能恢复功法,圣母,我是你的弟子,你说我们还怕谁。”
外人听这话,这是表决心,表忠心,也是给老大打气、壮胆。但是这几个人都是千年的老妖,心知肚明,这里面的话句句是条件,夹杂着一两句要挟。
第一个条件是要恢复陈鲁的功法,这意思是要把老蛤蟆等人都放出来。第二,简直是赤裸裸的,要求把纳兰交出来。
这些话令圣母和阿德很吃了一惊,他们印象中的朵兰是一个淡定而且文静的女子。看起来人都有两面性和巨大的潜力。阿德听得心惊肉跳。
出人意料的是,圣母竟然一口应承:“兰儿,我们也一直在做着努力,只要是能找到你夫君,我们就是举寰宇十方之全力也要恢复他的功法。至于纳兰,我们也一直在寻找,也知道她的身上有你的解药。兰儿,本座郑重其事对你讲,我用自己的人格担保,只要是她还在寰宇十方,不论在哪里,我们都会找到她。”
太感人了!谁会想到作为寰宇十方的老大,几百兆人口顶礼膜拜的圣母,竟然如此地礼贤下士。朵兰几乎要流出了眼泪。
阿德说:“兰儿应该明白了吧,接下来你应该做什么。”
朵兰郑重其事地点点头:“阿德秘书监,我夫君经常说,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说这都是你老人家教的。这时候正是如此,属下这就去找神女,真要是她藏起来了,我就得要个说法。圣母,什么都瞒不过你们的眼睛,她确实对我的夫君有想法。这个可以有,但你不能藏起来,这样有失厚道。”
接着又演绎了一场真情,告别了圣母,阿德把她送到了神女峰。
神女看朵兰突然来到,又是阿德送来的,知道必有缘故。桃子上来茶水,朵兰好像漫不经心地说:“神君姐姐,我那天来,姐姐说我夫君不在这里。但是有人却看见了在你们这里。请问神君,这事作何解释?”
神女一下子愣住了,呆呆地看着朵兰,看朵兰的脸色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十分郑重的样子,明白了。这话里有话,有人看见了,谁看见了,只有桃子。难道桃子会告密吗?
神女说:“陈夫人误会了,小女子绝没有什么心瞒你的意思,当时虽然没走,但是当天下午也就走了。我也不愿意招惹是非。”
朵兰点点头说:“这个我当然信,神君姐姐是一个正人,姐姐都不怕有麻烦,我作为他的夫人当然责无旁贷。现在太阳屿出了一点状况,我被圣母传唤。圣母专门交代要找到我夫君。请姐姐成全。”
神女愣了一下,这里有大量的信息,她喝道:“桃子,去练功,说你多少次了,我们在谈话时不用你站规矩。”
桃子没说话,走了出去。神女不放心,又用功法看了一遍,看她确实向二门里走去,这才放下心来,说:“陈夫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朵兰把圣母上次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神女沉吟了一下,说:“说实话,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圣母为什么连我们说的私密话都知道呢?确实值得我们去推敲一下。”
朵兰点点头说:“我倒不是怀疑哪个人,而是要告诉姐姐,在这多事之秋,我们都长个心眼儿。这也是姐姐原来告诉我的话,可惜当时我听着还觉得很刺耳。”
接着,朵兰把在太阳屿三人的对话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等着神女拿主意。
神女面露喜色。不管从哪方面讲这都是一个好事,这是敌方,确切的说是对手,给自己这一方的神助攻,这样把握好,还有翻盘的机会。
神女沉思一会儿,冷静下来,说:“现在把陈尊长交出去不是时候,时机还不够成熟。第一,陈总制还没恢复功法,容易被对手趁虚而入;第二,我们也得坐山观虎斗一回,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我们再出手不迟;第三,也该让圣母吃点苦头了。这样出尔反尔,怎么能做得了寰宇十方的老大?这话要赶紧告诉一灭大师。”
但是怎么告诉一灭大师,两人又合计了一会儿。现在这两个人不论谁去难了寺,都是不打自招,告诉人家陈子诚在难了寺。当然,圣母本身也一定想得到。但是,难了寺偌大一个寺院,寰宇十方第一寺院。层层叠叠,千门万户,随便放一个人,别人怎么能找到?何况这又不是撕破脸皮去搜索。
最后朵兰想到回大营,让了凡悄悄回一趟难了寺,事情就解决了。了凡是一个可靠的人,这是无疑的。
朵兰不知道怎么安排纳兰这件事,她也对神女明说了,就是怕她在太阳屿被折磨的最后招供,那一切都白费了。
神女分析,就目前状况来看,纳兰应该是还没有松口。但是时间一长就保不齐了。还有一点,关押纳兰这件事,如果圣母曾经出过面,或者就关在太阳屿,那纳兰断没有生还之理。
如果不是这样,圣母很有可能放人。至于怎么处理她,神女支支吾吾地不再说话了。
两人都明白,按寰宇十方的律法和陈子诚的两必杀。纳兰已经够刀堵北海眼了。但是这话神女怎么能说得出口?
朵兰说:“姐姐,我想夫君不会放过纳兰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说实话,我倒真想留她一命,除了我们这种关系以外,还有就是她对使团忠心耿耿,没有她就没有使团的今天,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为了使团可是说九死一生,这方面……”
一千三百五十、老朋友
这确实是比较公正的评价,从这方面说真是应该法外施仁,但是紫文国徐不疑何辜?乌云何辜?老七何辜?她的姐姐朵兰又何辜?这是神女的想法。
不能说是有功劳就可以藐视律法,只不过在量刑时考虑进去就是了。
但是,今天朵兰郑重其事地说起了这件事,这当然是有所求的。
神女必须得有一个态度,她只好说:“陈夫人说得有道理,如果拿到使团去说这件事,官兵们都得为她求情。就算我也感觉到很可惜。但是,她毕竟是触犯了律法。
我是这样想的,她这次在太阳屿能挺得住,没给她的亲姐姐找麻烦,那就另当别论了,可以网开一面。我的意思可不是饶过她,就是你刚才说的意思,法外施仁。”
这说得非常到位,考虑得也很周全,朵兰看到了希望。现在朵兰几乎把纳兰的命押宝一样押在神女的手里。这时候朝着神女感激地笑了一下,说:“姐姐,夫君那里还得你去圆全。”
这是今天第二次提到夫君,每次都说我夫君,两次丢下了我这个字,这不是疏忽,这是有意的。朵兰早有此意,神女当然看得出来,她和支玛丽已经挑明。但是那时候还是三心二意的,现在已经完全定下来了。
这次他追踪陈鲁的踪迹,从兰溪国追到天朝的江右省洁州。虽然没追踪到。但是她去了陈府。那确实是一个耕读礼仪之家,让她惊奇的是,陈子诚家里没有夫人,如夫人也没有,只有夫人的陪房丫头,和陈鲁年龄想法,也没纳为侧室。
陈鲁常年不在府上,她带着家人过日子,孝敬公婆,教养孩子,管理田产、家务。神女心里震撼了,她想建议陈鲁把这个通房丫头纳为侧室。
这不是高风亮节,而是神女已经想通了。和那天对支玛丽说的一样,关系好就是好,不要跨过那一步。到那时候自己已经失去了应该有的尊严。
当然这话不能对朵兰讲,她去了陈府也没暴露自己,这话也不可能告诉别人。
听到朵兰说了两次夫君,她笑了:“陈夫人,说话要严密,是你的夫君,别闹误会了。”
一句话说得朵兰满脸通红。她就是在试探神女,如果她装作没听见,朵兰就准备请支玛丽出面了。这意思是拒绝了,而且拒绝得一点面子也不给,言外之意,你的夫君别人看着也平常,不要把他看得太高了。
这是朵兰的想法,其实神女未必这么想。
朵兰告辞,神女呆了一会儿,决心去太阳屿,是时候当面鼓、对面锣和圣母讲一次了。
神女到达太阳屿,已经进不了太阳宫了。在第三道牌楼处,空中、尘埃都把守得密不透风。在牌楼下,有几个行军大帐,外面也是荷枪实弹的将士。
沈梦看到神女,赶紧飘过来,躬身一揖,说:“正要去请神君尊娘,不承想你自己倒先来了。”
神女笑着说:“沈大人,我就知道会找我,自己就来了,有时候还得要主动些。尤其是差事,总是等着别人请不行,难免会有漏掉的,到时候一句忘了,什么事都耽误了。”
沈梦脸色红了,尴尬地笑了一下,说:“神君尊娘说笑了,双方到了一些人,在等着圣母。”
“本尊要单独见圣母,有要事禀报。”
沈梦沉吟一下,说:“好,过会儿下官和秘书监商量,让他去通报。不过得等着两家交涉完毕。”
神女已经猜出来这是什么性质的议事,对方已经来逼宫了。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通知自己,显然是还在打压陈子诚一系的人。神女在心里暗哼一声,如果圣母有刚,连陈鲁的师父都不叫那才叫真汉子。
神女不管他们,在几名文官的引导下来到大帐。令她奇怪的是,她的座位上真有自己的名字。看起来是自己多心了,他们真的就打算了自己,只是不想让自己过早到场。
这是为什么?她看了一下,胡帝尊的座位还空着,是自己的这一方。对面的桌子上写着人名,人还没到。一个人名引起了他的注意:阿沙黑。
神女迷糊了,这算寰宇十方的哪一根葱?竟然堂而皇之地立于朝堂之上。更让她吃惊的是有支秋枫,在正中间,对着太阳屿这一方圣母的名牌。紧挨着支秋枫的是显婆婆,接下来是金孜,野仙观,还有紫霞宫。这个很奇怪,没写人名,只写单位,还有金朗。
自己这一方已经落座的有张天尊,地仙,一灭大师,空座的除了胡帝尊。
神女和诸位点头示意,坐下,内史拿过一些材料轻轻地放在她的桌子前,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也随即端了上来。
一阵喧哗声传了进来,对方的各路诸侯已经进来了。大家都是老熟人,除了金孜,大家都算是寰宇十方的老朋友,真是一团和气,大家互相见礼,神女和显婆婆还拥抱了一下。这拥抱是真诚的。大家的热情也是真诚的。
只是阿沙黑和金孜显得有些尴尬。神女发现野仙观的位置上坐着的竟然是金元。而紫霞宫位置上坐着的是制使杨文。
已经取消的衙门竟然又出现了,看起来这是要复古的节奏啊。神女心里明白,这次本来就是要掰扯过去的事情。
沈梦和老蛤蟆在两边落座,这意思是双方的主持人。当然,沈梦是代表太阳屿,令人意外的是,老蛤蟆代表的是对方。神女想一下就明白了,他莫合应该是灵界的,也曾经是金孜的部下。
大家坐在这里等着两位老大,没有人在意缺席的金朗和胡帝尊。其实寰宇十方只有一个老大,支秋枫也得向圣母行跪拜礼。只是眼下,太阳屿在示人以弱,等待奇迹。这个奇迹就是陈子诚。还得找到他,还得恢复功法,这可以说机会不是很大。
大家都在哗啦啦地翻看手中的会议秩序册,胡帝尊进来了。大家的眼睛都注意到他的身上。有情报表明,他最近一直在和对方的人在一起。他发现大家都在注视着他,也明白其中的含义,原来都把他归为名门正派,现在他的行动让人们不解。
胡帝尊是一个正派人,也是一个比较磊落的人,他拿起自己的桌牌直接坐到了对面,而且也不管排位,就在最末位坐下了。大家心里一阵感叹,这真是一个豪杰。
一千三百五十一、正反方辩手
阿德秘书监进来宣布:“圣母有差事绊住了,不能来议事,由张天尊代表她。”不是一灭大师,大家也不奇怪,一灭大师可是陈子诚的师父。
很快又来了一个官员,宣布:“牧马山支尊长不能下山聆听听圣训,由显婆婆代表他。”
显婆婆马上摆摆手,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说:“别,还是自说自话吧,我不代表任何人。”
显婆婆和支秋枫是夫妻,大家看得出来,他们已经势如水火。
大家都听明白了,从双方传过来的话也明白,这是一家人议事,不是谈判,尽管拉开的架势就是谈判。
沈梦客气地看了一眼老蛤蟆,老蛤蟆示意他说话。毕竟寰宇十方的大会都是由沈梦主持,这次也是内部大会,当然由她来主持。
“好吧,今天……”
“等等。本仙有话说,金朗灵尊还没到,这是一;二,对面坐的两位一位认识,还有一位不认识。”沈梦刚刚说话,被地仙打断,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沈梦不想节外生枝,赶紧说:“是下官疏忽了,这位大家都知道,也是我们寰宇十方的老人,是大家的老熟人,金孜尊长;这位是阿沙黑,目前还是白身。”
不用老黑说话了,这本身就是漏洞。一灭大师马上接过话来:“沈大人,老衲不理解,金孜还是尊长吗?白身怎么能到这里议事?你看一下我们这里,最低的职衔也是从二品。哦,当然不包括沈大人。沈大人,请你解释一下。”
沈梦这个能言善辩、气量恢宏的老主持人一下子被问住了,其实这也是他的疑问,他只好把眼光投向老蛤蟆。
咳咳……
老蛤蟆清了一下嗓子,说:“大家来议事,商量些重要事情,大家手里都拿着册子,这是我们目前要解决的问题,而金孜和阿沙黑都涉及在里面。圣母法旨,让他们来听会。至于金尊长为何不到,下官不知道,下官怀疑是不是通知了他。”
这是在为他儿子打掩护。他金朗是一方尊长,也是要脸皮的人,对方坐着他的外婆和老爸、叔叔,这已经够令他难堪的。还有更难堪的,真爹和假爹都来了,坐在一起,让他如何面对?大家都心知肚明,地仙也明明白白,就是想借此将对方一军。
老蛤蟆接着说:“我们想看一下原来存档的文件,是支秋枫请求圣母拿出来的,看一下,但是有各位的签字。金元就代替已经谢世的难竹道长。有事就可以提问了。”
官大一级压死人,老蛤蟆是一方尊长的爹,在这次和修罗界的大战中又立了头功,说话的分量自然不同,而沈梦官微职小,说话力度就不一样了。
咳咳……
胡帝尊先说话了:“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原因就是我们都是一家人,坐下来把该理顺的事情理顺。当时我们十方尊长都在上面签了字。寰宇十方传言什么正邪两派,本故事纯属胡说八道。
我们都是为了寰宇十方,并不存在一己之私。当时定的两个代言人,一个是陈子诚,一个是阿沙黑,条件也都白纸黑字,明明白白地写在上面。今天的这个局面谁也不愿意看到,陈子诚已经出局。说实话,我很痛心。陈子诚是一个合格的总制。”
咳咳……
长篇大套引起了人们的不满,显婆婆示意他说正题。胡帝尊接着说:“我的话讲完了,你们说。”
显婆婆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说:“刚才胡帝尊讲的很好。”很不满,还夸了一句,这就是官样文章,是政治。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不把这句话当一回事,仔细是听着显婆婆说话。
“胡帝尊也算是给这次议事定了调子,我们关起门来一家人,我就说一下大家的呼声。其实大家都知道了,怎么说呢?都心知肚明又不好开口。这种情况,一个代言人已经自然出局,另一个代言人名正言顺地入主总制府,我认为,这是在座各位的共识。”
这可不是什么正派、邪派的话,这是实话。但是这就像是正方、反方的辩论,即使同意对方的观点也不能随声附和,也要找出其中漏洞奋起反击。如果你同意了对方的观点,那不好意思,你出局了。
张天尊接过话来:“显婆婆,我们一直都很尊敬你,虽然对你先生不怎么感冒。但是有一点请注意,你多年不在寰宇十方走动,你不知道寰宇十方目前的情况。不是坚刚不可夺志的总制,根本压不住各方诸侯,当然也包括我们碧云殿。”
“敢问天尊,你了解代言人阿沙黑吗?为什么他就不是你说的那样人呢?以天尊的意思还要再找一个代言人吗?”金孜确实不同凡响,一句话就刨到祖坟上。
张天尊意识到自己的话说得太满了。但是高级官员,这些事寰宇十方顶级官员,讲的是气度。会议结束后,人们还要津津乐道地谈论这些事,不能把气量不够这句话传出去。他微笑着说:“我看未尝不可。”
这不是无理取闹,这本身就是一个选项。原来的文件上根本没有自然淘汰,自然晋级的说法,我们这些人就不能入住总制府吗?
“你这是无理取闹,这意思是你也可以入主总制府呗?”显婆婆没有那么多讲究,她有些压不住火了。
“我看未尝不可。”张天尊还是微笑着说了同样一句话。大家一下子愣了,不知道这句话是抬杠还是出于真心。
“胡搅蛮缠,这会还怎么议?我很忙,恕不奉陪。”胡帝尊老毛病又犯了。
一直没说话的一灭大师挥挥手,示意胡帝尊坐下,说:“大家都在献言献策,刚才你们也都说了,都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这是我们的先决条件,老衲也有疑问,请教显婆婆。文件上明明说着,两峰合一,支秋枫才能带着气体合一的阿沙黑下山。老衲还没请教,阿沙黑,你现在是气体合一吗?两峰是否已经合拢?”
话一出口,大家目瞪口呆。这才是问题的症结所在,不愧为寰宇十方第一辩手,一下子抓住了对方的软肋。
其实大家都明白,这是缓兵之计。
杨文官微职小,但是在寰宇十方官声不错,虽然在一窝子李那里做事,但并不为虎作伥。他看大家一下子哑火了,站起来,向大家施了一礼,张天尊微笑着示意他坐下。
他说:“下官官微职小,我们的紫霞宫也已经不存在了,是圣母下了法旨让下官来议事。下官本不想说话,既然话说到这里,下官不揣冒昧说一句。大事尽管说得有道理,可是如果最后不能有第二个代言人,还得阿沙黑入主总制府。现在陈总制的改革到了关键时刻,需要马上有人接替才是。”
一千三百五十二、陈子诚附体
杨文这算是老成谋国,大家心里也都赞成。但是这是控辩双方,不能认可对方的话。张天尊说:“既然大家都说按原来的文件办,那本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按大师所说,严格按照执行。今天就这样吧。沈大人,莫尊者,你们看呢?”
显婆婆等人面面相觑,谈了半天,大家给自己下了一个套,原来的条条框框已经规定的很明白,大家一时无语。
这时还是杨文,他站起来又是躬身一揖。他知道自己的身份,礼多人不怪,当官不打笑脸人,大家对他本来也没有什么恶感。
杨文说:“既然都按原来的计划行事,下官倒有个建议,我们的紫霞宫也是几世几劫的衙门,用他们人界的话说,属于是百年老店,原来考虑不周,说关就关了,现在感觉有些欠妥。下官建议恢复衙门。还望各位大人斟酌。”
双方都吃了一惊,可以说是石破惊天,短短几句话,看上去也平淡无奇,但是背后的故事很难解读,那就是对已经卸任的总制全盘否定。
神女看了一眼对方,他们也是满脸的惊讶,而金孜是惊喜,毫不掩饰的惊喜。这是千载难逢的翻盘机会,不抓住这个机会就是寰宇十方第一号大衰佬。
金孜醒过神来,深怕别人岔开话题,赶紧把话接过来:“杨大人果然是寰宇十方最有见识的长史。陈子诚的罪行在寰宇十方的公告上已经写得很清楚,其中有一条就是把持官府。这一条大家都认可,任人唯亲,打击异己,寰宇十方成了他的家天下,闹得乌烟瘴气。把我们这些寰宇十方的老一辈都赶下了台,我认为是时候为我们平反昭雪了。”
地仙越听越生气,金孜话音未落,他立即站了起来,喝道:“金孜,你今天以什么身份出现?你有资格说这样的话吗?你是被人家赶下来的吗?是你自己作死。你多次触犯寰宇十方律法,是本仙判你的罪,和陈子诚没有一点关系。你的罪行罄竹难书,对你这样判罚已经非常仁慈了。”
大家虽然都同意杨文的话,但是,不敢和金孜这样的卖国求荣之人同流合污,没有人为他辩解。
金孜心里很明白,喊道:“郑老黑,我为什么犯罪?为什么跑到寰宇新世界,你们不清楚吗?还不是陈子诚,他不把我的位置夺了,不杀了我,他誓不罢休。”
这话露出了破绽,胡帝尊本来就看不上金孜,他主要是来解决寰宇十方总制的问题,看陈鲁已经快被打入轮回,只是想让另一个代言人尽早举起大旗。让这些人复位,他第一个就不干。去霓宝河景花园也是看显婆婆的面子去的。
这时看金孜对自己的无耻行为侃侃而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胡帝尊大怒:“金孜,你真要脸!当了卖国贼还有理了!谁抢了你的位子,是陈子诚吗?不是你的儿子金朗吗?不是你自己要卸任的吗?传给了儿子,怎么像是传给了外人?难道金朗不是你的儿子吗?”一声比一声高,大家听得直想笑。
大家都知道了金孜的家事。这都是金孜自己在各个场合向人们释放的信号。这一次又是,把自己的隐私一不小心又公诸于世了。金孜意识到自己说话的问题,他恼羞成怒:“胡老头儿,你特么的到底是哪一伙儿的,我看你的屁股有问题。”
沈梦摆摆手,说:“各位,我们在说事呢,不要乱扣帽子,乱打棍子。杨大人说的这个事我们做不了主,还要上报圣母才能定夺。”
哼……
在这严肃的会场竟然出现了一声冷哼,大家一下子安静了,不知道这声冷哼是谁发出的。
“我无官无职,也不懂你们寰宇十方的什么规矩。”说话的竟然是阿沙黑。他仰着身子,一脸的倨傲,全然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但是对于寰宇十方的事情也略知一二,一些事情确实都是陈子诚所为。但是大家不要误会,本人和陈子诚的仇怨都是几世的事了,我们没有过多地去追述过去。现在我们是好朋友,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你是干什么的?陈总制和你是好朋友,你歇歇吧。”张天尊不认识他,说话也没客气。
啪……
阿沙黑拍案而起,指着张天尊喝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打断我说话,我严肃地告诉你一句,抢我话打屁股,你摊事了,你摊上大事了。”
大家面面相觑,这不是陈子诚吗?是不是陈子诚附体了。张天尊平时被人家恭敬惯了,连圣母、陈子诚对他也得客气三分。这个不知道死活的东西。
张天尊冷冷地看了沈梦和蛤蟆一眼,意思是赶紧把这个人轰出去。
老蛤蟆把手里的牌子一举,张天尊没了脾气,这些人名是圣母钦定的,上面还有她的亲笔签名。
阿沙黑看张天尊没有说话,而大家都在惊愕地望着自己,索性站了起来,说:“我强烈建议,按杨大人所说,恢复陈子诚担任总制之前的所有律法和法规。他本来做总制就属于违规,我们也曾经向圣母抗议过。万灵上人由李志担任;灵界尊长之位还给金孜;神君大人,对不起了,你也得暂时休息了,把仙尊之位还给方仙尊。野仙观住持由金元担任。就这么定了,有意见保留。”
说完看了一眼记录的,发现他们在愕然地看着自己,不满地说:“你们几个会议记录的看我干吗?忠实记录就是了。”
大家一个个的像见到了鬼一样,眼睛瞪着他,都直了,包括被点名的人,全部都惊呆了。
阿沙黑拍拍手,笑着说:“不要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哥只是一个传说。没事就散会吧,这些尊长立即上任。我有事我先走了。”
大家都有一种错觉,说话的这个人就是陈子诚,以总制的身份在安排差事,大家几乎就要散了。
地仙大喝一声:“阿沙黑,给你脸了是吧?谁让你在这里发号施令的?来人,把他轰出大帐。”
三七在外面带队护卫,赶紧冲进来。
一千三百五十三、准总制发令
“出去,糊涂东西,让你进来了吗?”阿沙黑喝道,话音未落,只见他手一抖,没看到他怎么作法,三七和一些将士像被大风刮了一样,飘飘忽忽地被吹出大帐,飘飘忽忽地吹出去几十步远,稳稳地站在那里,这些人好像做梦一般。
在座的都是寰宇十方的泰斗,这功法令他们很吃了一惊。他们看不出阿沙黑功法的门派。都说他是支秋枫梦中教授的弟子,可他用的绝不是霹雳闪电功法。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阿沙黑的功法不在这些人之下,也不在陈子诚之下,讲单打独斗谁也赚不到阿沙黑的便宜。。
阿沙黑又说了一句:“明天卯时入驻各衙门,欢迎的,皆大欢喜,我们也好办差,尽心尽力地为寰宇十方的百姓造福。不欢迎的,没关系,我阿沙黑带着军队送去。告辞不送。”
“等等。”一灭大师终于说话了。大家已经被弄糊涂了,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
“大师请赐教。呸,赐教,不喜欢这个词偏又说。”阿沙黑倒是有些见识,对着一灭大师还是躬身一揖。
一灭大师高宣一声佛号,说:“老衲怎么感觉到你就是总制,可不可以这么理解?”
阿沙黑满意地点点头,说:“你还得进步,只做莲界的领袖还不够,就这智力是别人所能项背的吗?没错,陈子诚下去了,该轮到我了。但是我这个人是个讲节操,要脸皮的人。在没有寰宇十方认可的情况下我不会去总制府办差的。你们明天准备到任的,都准备好了没有?明天可不能给我掉链子。”
金孜兄弟二人站起来,抱拳躬身一揖,说:“属下遵命。”
哈哈……
咯咯……
大帐里的男男女女都大笑起来,官职,公器也,在他眼里几乎被视若无物。大家由开始的惊愕、愤怒转变成了可笑,实在是憋不住了,瞬间爆发出一阵大笑。算了,这就是一个精神病,也许是陈子诚一样的间歇性正常人。
阿沙黑当时愣了一下,也随即笑了起来:“多谢各位捧场。你们也觉得我安排的还可以吧?其实我做得还很不够。”哇,和陈鲁真是一个腔调。
大家实在是忍不住了,地仙说:“这个会没法开了,本仙得走了,你们忙,听这个间歇性正常人忽悠吧。”
地仙走了,大家也都没了意思,散了。神女走出大帐,看天已经黑了下来,打了一个哈欠,正好阿沙黑出来,站在大帐门口,看着这些大神们冷笑。
这个表情让神女犯了嘀咕,还有令她不解的是,显婆婆再也没有说话。神女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神女想直接进宫,面见圣母,看看最高层是什么意思。她刚刚走到宫门口,阿德秘书监走了出来,向神女招手示意。神女停下等待。
“圣母已经知道会议的情况了,让属下告诉神君,多加小心,属下也要嘱咐一下其他尊长。”说完飘走了。
这样就没有进宫的必要了,也不让她进去了。她很奇怪,这意思阿沙黑很可能要派兵护送上任,他们哪里来的兵马?各处尊长府上戒备森严,他们能进去吗?
神女没敢停留,直接来到三静轩,把今天的事和支玛丽通报一下。支玛丽的脸色一点点变了,最后变得苍白,说:“事业还是重于亲情啊。”
神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说的是支秋枫和显婆婆。阿沙黑他们敢这样做,那也是有恃无恐,他们背后的靠山就是支疯子和显婆婆。他们在针对自己的外孙子。这是喝大了,还是智商下线了?
支玛丽没说话,停留了一会儿,说:“来人,请大少爷。”
很快金朗进来了。这是在府上呢,神女判断。看起来他们已经知道了寰宇十方的危机,母子两人可能在商量对策。支玛丽把神女说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听完支玛丽的话,金朗有几分沮丧。神女很理解,他父亲去了太阳屿议事,那就说明已经从罪犯的一栏上删除了金孜。万一到时候自己的父亲带兵来了,他还能和自己的老子动手吗?
神女也很着急,说:“金尊长,你能和你的外公联络吗?”
金朗摇摇头,说:“刚刚我们还议到这里,即使能联络,他们现在也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我母亲大人对这方面看得很明白。”
神女庆幸自己没嫁人,也没有孩子。在寰宇十方的天家,几乎没有什么骨肉亲情。支玛丽贵为尊长的女儿,公主一样尊贵的身价,活得却很痛苦,也很卑微。自己唯一的骨肉就是金朗,但是不敢认祖归宗。
支玛丽自己的父亲,寰宇十方赫赫有名,对这个女儿却只有伤害,和他自己利益有一点点冲突,也要为自己打算。神女在心里叹息。
神女说:“那也没什么,我以为,这事莫合尊者就可以解决掉。他是灵界的总督察,非他莫属。金尊长就可以下令。”
这话就有几分苍白无力了,下令当然可以了,不一定就下给蛤蟆,任何一个人都可以。那是什么,那就是和自己的老子公然为敌了。
支玛丽知道神女也得顾及逍遥紫薇池,和儿子对视一眼。这时候为了儿子,支玛丽也顾不上那些,站起来,说:“妹妹,按理说我应该去找他,但是我得顾及孩子的脸面……”
这一站起来就说明问题了。神女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截住了她的话头,说:“姐姐放心,我这就去找莫合尊者,还有刁冷蟾。”
金朗也有几分不好意思,说:“神君尊长,你们那里也会有问题的,还得让你为我们分心,实在让我无地自容。请受侄儿一拜。”说着躬身一揖。这是行的小辈之礼。
神女摆摆手,还了半礼,告辞直接来到伯岭湖。她还有两件事要问老蛤蟆,一件是陈鲁的功法,另一件是关于杨丰紫和桂臣他们的情况。
老蛤蟆亲自出迎,神女看他走路如常,只是稍微的向左偏一下,先祝贺恢复,接着把自己和支玛丽商量的意思讲了出来。老蛤蟆也很矛盾,这个会开得让他有几分摸不着头脑。他是圣母亲自发话,让他出来主持,还明确告诉他是支秋枫那一派的,搞得他莫名其妙。
一千三百五十四、复辟
老蛤蟆这几天就住在太阳屿,并没有人限制他们自由,就是嘱咐他们不要外出,当然,外面人也不让进去。桂臣他们也都在那里,沈杰告诉桂臣,再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回到自己的百花司上任了。他特意嘱咐杨丰紫和戒修在那里好好保护桂臣,看上去没有一点软禁的样子。但是大家都明白自己的处境。
老蛤蟆最后说:“既然把我放出来,就说明子诚已经没事了。我一会儿就喊着蟾儿一起去云光府,你也赶快回去布置吧。”
“他们哪里有这么多兵马?是不是在虚张声势?”神女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老蛤蟆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神女明白了,老蛤蟆要是知道,当时也不会那么嘲笑阿沙黑了。
神女想问一下陈鲁的功法,又一时不知道怎么问,觉得问得太冒失了也不好,毕竟人家是有妇之夫,自己又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
可是,这都到了什么时候了,已经出现了你死我活的局面。寰宇十方就是一个大火药桶,随时会被人点燃。她都已经准备走了,还是停住了脚步,说:“陈总制在难了寺,他的功法能不能恢复?”
老蛤蟆眼睛一亮,似乎放下心来,说:“他的功法和其他的已经没关系了。就是逼迫他堕入轮回,只有圣母有办法。当然实施人是我和一灭大师。”
天步九重!神女大脑灵光一现,“寰宇十方天步功法”第九重!
开了天眼就是神仙,还有什么生生死死,还有什么堕入轮回,还有什么疯疯傻傻。但是这一切都得等着圣母说话。
老蛤蟆嘱咐一句:“先不要告诉圣母,到时候我和大师商量。”
真是英雄所见略同,让他们去闹,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再说。神女向老蛤蟆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回到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逍遥紫薇池。
她把摩诃尊者、织锦等人都找来,布置了一下防务,然后就在这里睡下了。
刚到卯初时分,一些人簇拥着一个身穿紫袍的人走到大门口。神女在密切监视着。早有领哨的将军过去盘问,这人把头扬了起来。神女大吃一惊,这人竟然是方仙尊。
神女一下呆了,这是怎么回事?方仙尊不是在了风庵里关着吗?不容她多想,领哨将军已经准备放她进来了。
神女马上吩咐:“任何人不准进,逍遥紫薇池已经戒严。”领哨将军听得清清楚楚,一时间感到为难,对方仙尊说:“尊娘,逍遥紫薇池戒严了,你还是请便吧。”
啪啪……
一阵打嘴巴的声音,几个人就要闯进来,织锦也一下子乱了方寸,正在不知所措之时,摩诃尊者出现了。她把手中的拐杖在地上一顿,也不说话,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些人不认识她,喝道:“你知道你阻住的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我知道保护好我们的逍遥紫薇池,这是我们尊娘的法旨。省得一些臭鱼烂虾的随意出入。”摩诃尊者一脸的不屑,她没有顾虑,她只认识现在的尊娘,其他人和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方仙尊一声不吭,随从喝道:“这是前任的尊娘……”
“前任尊娘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出去。”摩诃尊者打断了他的话。
“不是,是现任的尊娘,哦,也不是,是……”
“爱是谁就是谁吧。看你就像是先天不足似的,连句话都不会说,回家把话练好了再来。”摩诃尊者笑了。但是两边的将士们都噤若寒蝉,一声也不敢笑。
这个人不再废话,纵身跃起,手里一个飞天降魔杵,向摩诃尊者打过来。摩诃尊者冷笑一声,地方都没动一下,把拐杖向前一伸,一道白气飞出,这个随从一下子飞了起来,直接在大门外倒了下去。
大家都吃了一惊,包括逍遥紫薇池的将士们,他们都听说摩诃尊者功法深不可测,今天见识了,果然传言不虚。其他随从冲了过来,被方仙尊制止。
摩诃尊者这时候才发现,来人是独臂。
“你让开,我不想难为任何人,今天是本尊上任的日子,你们都是我的兵,等我拿出牌票升殿,那时自然对你们有话说。”方仙尊说着,已经向前飘了几步。
这是一种藐视,赤裸裸的藐视。摩诃尊者勃然大怒,大声喊道:“我早就知道你的威名,但是你也知道,逍遥紫薇池是什么地方,你想在这里有什么想头,我劝你还是算了吧,另作打算。”
方仙尊当然知道这句话可不是吓唬人的,这是她经营了几世几劫的地方,里面可以说固若金汤。她看了一下,这里面还有附近早都布下了天罗地网,知道自己讨不到便宜,但这一个尊者自己未必就是她的对手。她现在是残疾人,功法已经大打折扣,里面还有一个寰宇十方的顶级高手神女。
方仙尊缓和了一下口气,喊道:“阿瑶妹妹,看见我来了,也不出来接一下,他们没见识,你也和他们一样吗?”
这话说的很难听,神女已经站在阁楼上,说:“方姐姐,论私情我们是姐妹,论公,你现在是寰宇十方的在押犯。既然你来到这里,总得有个说法,否则,圣母以为我因私废公。”
方仙尊对摩诃尊者说:“看到没有,就是不一样,人家是尊长,你是尊者。阿瑶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说到这里,对身边的人示意一下。
这个人从文袋里掏出一个册子,向神女丢去。织锦赶紧接住,是太阳屿的牌票,是释放方仙尊的牌票。
神女看了一下,很客气说:“恭喜姐姐,得脱大难,改天小妹登门拜访,给姐姐压惊。”
两人说得温情脉脉,但是话藏机锋,互不相让。方仙尊一时不好发难,说:“多谢妹妹,圣母有令,你署理时间够长了,可以卸任,我又回来主政。希望妹妹配合。”
“姐姐,不是妹妹驳你,第一,我不是署理,已经正式接替了仙尊之位;第二,太阳屿也不会朝令夕改的,姐姐既然如此说,可有太阳屿的正式牌票?”
“圣母让我先到,法旨随后就到。”
“那好吧,还请姐姐在大门外候着,旨意一到,我会放号炮,开中门,迎接姐姐,摩诃尊者,送客。”神女一点面子也不给。方仙尊无奈,只好退了出去。
一千三百五十五、启动战时预案
这时突然传来一阵阵隆隆的炮声,神女吃了一惊,知道阿沙黑已经动手了。仔细听一下,是云光府方向,下令织锦赶紧带兵去增援。
现在太阳屿有了新的法令,想调兵,必须有太阳屿军情处的勘合,否则,很难调动。神女只好让织锦带着自己的本部人马五千人去云光府查看。
织锦知道自己原来的老大在前面正门,为了避免麻烦,她从东面直接离开,奔向云光府。
织锦到了这里,看到的是一片火海。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云光府已经被烧掉了大半。织锦大吃一惊,赶紧给神女报告。然后带兵冲了下去。
对方带兵的正是阿沙黑,令人不解的是,这些将士们都是太阳屿的,领队的竟然是孙雅。
织锦大声喝问:“孙雅,你为什么带兵造反?”
孙雅飘了过来,说:“织锦,你来干什么?我们是正常调兵,到这里平叛。”
织锦不明白,问道:“孙雅,你糊涂了?谁是反叛?是阿沙黑这些东西,你怎么助纣为虐啊?”
“是你糊涂了,织锦,我们奉的是圣母法旨和太阳屿的勘合,正常调兵,就是要接管云光府,还政于金孜。”
蛤蟆在大门上空大喊:“织锦使君,他们矫诏,发兵叛乱,赶紧告诉神君尊娘。早作准备。”
织锦赶紧降下来,看一些人正在缠斗,双方射住阵脚。孙雅并没有加入战团,阿沙黑正在和金朗打斗。
织锦看了一会儿,看出门道了。阿哈黑用的正是霹雳闪电功法,他们两个人的功法出于同一门派。不用说,这大火就是二人功法烧起来的。
织锦赶紧下令自己的将士:“你们不要参加打斗,赶紧救火,不论你们用什么功法,灭火有功。”这符合双方的利益,哪方也不想把云光府化为灰烬。
老蛤蟆和金孜、金元两人缠斗,已经渐渐落败。织锦看在眼里,分付一下带队的卫指挥使灭火,自己赶紧返回逍遥紫薇池。她也是经过一小劫的人了,明白发生了什么。圣母很可能被挟制,一会儿方仙尊就会有旨意拿到。
不论如何不能让他们靠近逍遥紫薇池。
她急匆匆赶回去,把云光府的情况讲了一下,几个人大吃一惊。神女立即做出判断,寰宇十方已经大乱了,使团能按时到达哈烈城,但是有些人已经沉不住气了,跳了出来。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圣母这是自己作的,谁也帮不了她。神女不担心对方会把圣母杀掉,绝对不会。但是这次肯定要把圣母高高悬了起来,以后总制府成了寰宇十方真正的令旨发出地。
神女立即下令升殿,把卫指挥同知、佥事和守备以上的将军也喊来议事。
很快,钟声悠扬,大家已经听到了隆隆炮声,也看到了东方的云彩变得一片通红。军情紧急,神女立即启动战时预案,对大家发出动员令:“各位将军、大人,现在有人挟持圣母,阴谋叛乱,他们已经在攻打云光府,并且都是太阳屿的兵。本尊判断,他们拿下云光府就应该是我们这里了。现在,本君打算启动战时预案,你们是否同意?”
大多数人都同意了。不管平时有多深的矛盾,有外敌的时候往往都会同仇敌忾,战争是转嫁内部矛盾的最有利手段。
有史以来,战争发生的前提大多数都和自己国内的矛盾有关。当国内矛盾到了难以调和的时候,发动战争无疑是凝聚人心的最便捷方法,也是统治阶级忽悠老百姓,给自己加分的最简单办法。
神女让内史把文件拿出来,三品以上大臣签字画押。
神女看这一切手续走完,大声说:“叛匪兵精粮足,占据着主导地位,他们穿着合法的外衣,打着靖清寰宇的口号,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登高而呼。一旦有人反对他们,就会宣布为叛匪。云光府有人投靠叛军,迅速瓦解。本尊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有人敢不顾大义,临阵脱逃或投降,说不得,本尊单枪匹马也要杀掉她的全家。”
大家都知道神女的功法,哪敢回口,赶紧跪下,一起喊道:“属下谨记,尊娘吩咐。”
神女立即下达军事命令,把阵地扩出去周围一千里,御敌于国门之外。将军们赶紧去布置,部队一队队开了出去。
刚刚布置完,又是一阵阵炮声,是紫霞宫方向。那里是张天尊的地盘,看起来碧云殿也难逃厄运。神女细心听一下云光府,已经听不见炮声。
神女心里一惊,看起来这是要各个击破。她感觉疏忽了,应该联起手来,可是现在显然已经晚了。她在考虑乐天,为什么这时候一点作为也没有呢?她赶紧念动咒语,联络乐天,根本一点声音也没有。
难道说乐天被控制起来了?
神女联络地仙,地仙似乎长舒了一口气,说:“你们那里没事吧?乐天在这里,是逃出来的,我们的首脑机关被他们占领,实际上他们已经叛乱了。我们的人回报,地府已经见到了敌人的先头部队。你要多加小心,我们顾不上你们了。”
神女什么话也没讲,叛军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各个击破。
神女说:“我们这里启动了战时预案,你们看一下是不是应该启动,否则这些兵都是敌人的。云光府已经全军覆没,现在金孜应该已经在那里升殿了。他们都是没有启动预案,被敌人钻了空子。”
老黑大喜:“多谢神君提醒,本仙马上就要启动预案。”
织锦的声音传了进来:“尊娘,云光府的将士们退到我们这里了。我们的兵也回来了,怎么办?”
神女不敢贸然接纳,说:“稍候。”自己亲自迎了出来。是金朗、蛤蟆、蟾兄等人带着万八千人马在云海里候着。
神女大喊:“莫合尊者,和你们老大一起进来避一下,我们正在安排对敌。”
几个人飘了进来,神女把他们带到佥押房,和金朗分宾主落座,老蛤蟆和蟾兄只好站着,亲爹也不行,这是等级森严的社会。
金朗说:“师叔,我们已经成了败军之将,丢了大本营,想去难了寺避一下,恐怕他们那里也很难熬,那边的路也被堵住了,只好先在师叔这里歇马了。”
一口一个师叔,从在金朗家里开始,他已经正式把自己降下一辈。
一千三百五十六、神女挂帅
神女大喜,这真是求之不得,有这几个寰宇十方顶尖的高手,在加上摩诃尊者,实力已经够强了。神女听说了阿沙黑的霹雳闪电功法,正愁没有人能克制他。
老蛤蟆说:“现在就得告诉一灭大师,保护好子诚,其他的倒没什么。他们那里没有换帅,阿沙黑不会去那里招摇,他也想平稳过渡。我觉得他们不一定能去难了寺。可是,野仙观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不但要去,还要名正言顺地驱赶思空,让金元当上住持。他本来就是两丰意君,他作住持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金朗点点头,说:“这样,一灭大师一定会去支援,难了寺也陷入了战火,应该赶紧阻止他。”
神女也着急了,那里有她的蓝颜知己,说:“你们有没有联络一灭大师?”
蟾兄说:“属下联络了两次,没有一点音信。看起来他们已经启用了战时管制。”
神女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她刚刚还和地仙通过话。现在说这个没用,于是说:“刁大王,那样就得你去联络一下,让思空大师避到难了寺,或者直接到这里也成,不管野仙观闹到什么程度,他和一灭大师都不要管,就要管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在那里有镇海珠,用它和我联络。”
老蛤蟆看神女临危不乱,心里暗暗佩服,又很惭愧,大家似乎有了主心骨。蛤蟆有了主意,说:“蟾儿,你先去碧云殿告诉天尊,我们这一方都奉神君为主,和敌人周旋,不要硬拼,看看不敌就向这边靠拢,我们设法帮助他们脱险。你去吧。”
神女也没推辞,说:“也只好这样了。有劳刁大王了。”
这时东方的阵地上响起了炮声,终于还是动手了。神女大喝道:“摩诃尊者。”
“在。”老蛤蟆和摩诃尊者一起答道。大家一愣,忽然想到听起来是一样。
神女笑了指着摩诃尊者说:“你立即把姓方的抓起来。”
摩诃尊者说:“属下早想到了,可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溜了。”
“哎,当初一念之慈,留下了祸患。”神女感叹道。大家都明白她说的是陈鲁,因为发现方仙尊的暗恋之人竟然是他陈鲁,可能是得到了人们的认可,使他感激人家,没忍心下手。
世人都有一个弊病,就是盼望着被别人认可,而且一直孜孜以求。陈鲁是人界的,年纪尚小,就是他们说的娃娃,小白,菜鸟,这种愿望尤其突出、明显。
神女手里有兵,心里有底,对摩诃尊者说:“你再带着一万人马去东边,不管他们打得如何激烈,你向那边迎一下碧云殿人马。如果是看见败退的队伍,不要恋战,只把天尊、梓龙等官员接过来就可以。”
金朗吃了一惊:“师叔以为,碧云殿也得败吗?”
“是啊,没有能独善其身的,阿沙黑口含天宪,手持王命,我们的将士们临阵哗变属于正常。”神女这是在安慰老蛤蟆和金朗。
金朗红了脸,点点头。
东边的炮声越来越密,织锦进来请求去东边支援。
神女说:“不要擅动,告诉将士们,守住自己的阵地,其他的本尊自然有安排,轮到预备队该上的时候本尊会下令的。”
这时神女听到了镇海珠的呼叫声,是蟾兄,神女等人大喜过望。一灭大师的声音传过来:“刚刚蟾儿说,碧云殿也被叛军击败了,你们有什么计划吗?”
神女赶紧把刚才安排的告诉一灭大师,让他用镇海珠联络张天尊配合。
蟾兄说:“神君尊娘,我们都决定听你号令。现在属下有一个建议,用子诚兄的镇海珠向各处人马发出指令,告诉眼下情况,到太阳屿勤王,不知道尊娘意下如何?”
这肯定是和一灭大师、思空大师等人商量好的,神女想了一下,觉得太过冒险,她的一亩三分地爷在危险之中。谁知道各处兵马是什么心思,万一来到以后,帮助阿沙黑,岂不是自讨苦吃?
神女不敢冒险,谢绝了蟾兄,让他们赶紧和碧云殿联络。
这时,逍遥紫薇池的外围全都响起了激烈的枪炮声。神女和众位将领走到天台上,看周遭地区,尘埃上、云海里全是将士,不下几百万人。
敌人又增兵了,他们随便增兵,寰宇十方的兵马本来就是人家太阳屿的,这似乎是他们的家兵。但是神女心里有数,大家都看不出来事情会向哪个方向走去,还不敢真心站队,在观望、试探、敷衍的较多,真正为他们玩命的没有多少。
这一点神女自信还是了解的。
逍遥紫薇池也不可小觑,他们事先已经做了预案,给对方也定了调子,指挥若定,才不至于立刻崩盘。但是这样不断地攻打,最后还是得把人打光了。
神女想了一会儿说:“得动员胡帝尊,他现在手头有足够的兵马。”
老蛤蟆摇摇头,说:“神君尊娘,以属下看,还是算了吧。当时在大帐的会场里你也看到了,他本身还是倾向显婆婆的,即使我们做得再好,也只能是让他保持中立,帮助我们,恐怕没有可能。”
“试试看。”神女还挺犟,她牢牢记住了陈鲁那句话,关键时刻,不能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张嘴三分利,不成不亏本。他和蟾兄联络,让一灭大师把现在寰宇十方的情形讲清楚,让胡帝尊站在公理和人民这一边。
这时各处都来求援,外围阵地险象环生。陈鲁说的擒贼先擒王这时已经不管用了,这个阿沙黑不但功法了得,还是一个合格的军事家,这要比陈鲁在上。即使大家单打独斗也未必是他的对手。神女知道,阿沙黑还有一个翡翠指环,几乎所向披靡。
摩诃尊者回来了,身上几乎被鲜血覆盖了,把几个人吓了一跳。她说自己没受伤,大家看得出来,战斗异常惨烈。
天尊他们已经被接到阵地里面,但是他们不进来,在和敌人对阵。
神女说:“也好,咱们这些人去,总要好过那些将士。金尊长,我们也分一下。各自去把守一个方向。”
几个人分工明确,各自奔赴战场,让摩诃尊者和织锦守住大殿和中军。神女自己向东部飘了过去。
阿沙黑就在这里,正在和天尊斗法。天尊的量天尺在寰宇十方基本没有对手,但是,阿沙黑的翡翠指环加上各方诸侯,一起祭起法器,把天尊的紫光团团围住,天尊身体一直在摇晃,就是不退。
一千三百五十七、寰宇文告
神女也不说话,念动咒语,一条彩带飞出,在诸多法器里循环往复,很快又打了一个平手。但是敌人的将军们一直有人加入战团,天尊已经险象环生。
神女喝道:“天尊,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们先退入宫里再做计较。”说着又把自己炼丹的法器丢出去,抵住绿光,然后下令开炮。
逍遥紫薇池的大炮吼了起来。神女命令将士们把天尊拉回宫里,她在这里死死抵住。
激战了一天,月亮已经升起来了,今天是十五,闰九月十五,算着日期,使团已经到了哈烈国,神女的心还在提着,只是现在联系不上,只能干着急。
如果使团到了哈烈国,万事皆休,不论他们怎么闹,也改变不了事实了。
双方都很默契地停火了,救死扶伤,吃饭,补充体力。
一灭大师传过话来,地府已经打成一锅粥了,好在地府是老黑的一地盘,他们对太阳屿没有太深的印象。地仙已经知道了敌人的定性,和鬼兵们讲得明明白白。这里也一直在顽抗,双方死伤相当。
还有一点,就是胡帝尊,他不隐瞒自己的观点,说陈子诚把他的部下堵了北海眼,打狗欺主。再就是寰宇十方是不能任由陈子诚瞎折腾了。但是看阿沙黑他们的作派,又象极了反叛,一时拿不定主意,他们内部也在争吵不休,指望不上他们来解围了。
神女听完一灭大师的通报,反而放下心来。不管怎么说,胡帝尊眼下不会加入战团。现在敌人已经占了上风,跷跷板已经压了过去,胡帝尊一旦帮助他们,神女一方就算土崩瓦解了。
到了三更天,一阵喊杀声,神女听了一下,有在人攻打叛军的外围。神女等人大喜,赶紧命令人去查看,原来是难了寺和野仙观的队伍,在外围撕开一个口子,带着辎重和给养杀了进来,一灭大师和思空亲自带队。
神女吓了一跳,赶紧问陈鲁的下落,也一起带来了。神女的心彻底放到了肚子里。她真的怕叛军去难了寺要人,那很难藏住了。但是神女还是好像很抱怨的样子,说:“两位大师,你们也太冒险了,我的意思是应该保存实力。”
蟾兄笑了,接过话来:“两位大师觉得应该集中兵力才能保全,太分散容易被各个击破。还有,他们知道尊娘心里惦记着子诚兄,怕分你的心,不能心无旁骛地指挥退敌。”
神女的脸一下子红了,红透了脖子,看大家似乎也都是这个意思,不好再找借口。其实她下的命令就是为了保护陈子诚,大家当然都看得明白。
神女摄定心神,冠冕堂皇地说:“大家猜得没错,只要陈总制还在,寰宇十方的大旗就不倒。一旦被他们抓去,我们就没有任何的翻盘机会。现在我们重中之重是为陈总制恢复功法,这就得靠大师和莫尊者了。我想看一下陈总制。”
一灭大师摆摆手,说:“他现在疯疯傻傻的,我一直在用药让他维持着,现在又睡着了。目前为止,我们得赶紧见到圣母,你们有办法吗?”
大家都沉默了,把眼睛都转向了神女。
神女心里没底,只好说:“我想,不用我们去找圣母,他们也快把圣母弄来压我们了。目前最要紧的就是通电寰宇十方,痛斥叛匪,劫持圣母,图谋大位。号令全寰宇十方的军队到逍遥紫薇池勤王。”
这是有了底气,刚才陈鲁的安全成问题,现在寰宇十方的尊长们都在逍遥紫薇池,有人想搞事情,也翻不起大浪。
蟾兄一时没明白,刚刚说不敢冒险,这是……
金朗喝彩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应该发出寰宇通告。”
老蛤蟆点点头,说:“好吧,就用子诚的镇海珠,发寰宇文告,把子诚也扶到这里来。现在赶紧起草檄文。”
大家都说这个檄文非老蛤蟆莫属。他也不推辞。走到内室很快就挥笔而就。
寰宇十方,历经百劫,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仁义不灭,纲常犹存。官长忠君爱民,百姓敬天畏地。十方生灵,其乐融融。然阿沙黑之流,欺天灭地,不敬法理,不顺纲常。先有蛊惑圣主,攻讦总制,后有把持太阳屿,劫持圣母。总制因之而悲愤,悲愤而染疾;圣母因之而苦闷,苦闷而乱令。今有幸寰宇十方不绝正嗣,神君尊长高举义旗,起兵讨逆;十方尊长群起响应,誓死追随。然贼寇势大,随之猖獗。望尔等不忘忠心,起兵靖难,兵发逍遥紫薇池,维寰宇之大统,护十方之纲常。咨与尔众,咸使闻之。
大家都看了一会儿,齐声称妙。神女把各种咒语试了一下,很难搞定。
还是蟾兄有办法,让其中的一个人传视各处,让他们念动咒语,很快,各处大王都在这里显现出来。神女把镇海珠悬在空中,大家都看见了这些尊长和尊者。金朗把檄文读了一遍,大家无不痛哭流涕,热血沸腾,呼喊着灭贼。
有的就想看一下陈总制。
有人把他扶进来,他朝着镇海珠傻笑。一灭大师低声喝道:“喊一声大家好。”
“大家好,我是陈子诚,他们不知道我的厉害,我就是玉皇大帝。”陈鲁的鼻涕流了很长,一灭大师赶紧把他弄走了。但是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一时间整个空间都鸦雀无声。只听见神女低低的啜泣声。
张天尊说:“我们各处的宫殿都被他们占领,我们在逍遥紫薇池顽强地抵抗着。圣母已经被他们挟制,你们赶紧发兵,救我们圣母。”镇海珠上的藩王一个个不见了踪影,好在都答应得很好。
神女感觉这个办法已经不中用了,看到陈鲁还是这样,心如刀绞,哭了几声,心里好多了,说:“各位尊长,看起来不中用啊,他们一看陈总制这样,没了意思。我们还得另辟蹊径。”
张天尊笑着说:“你们想得太悲观了,本尊恰恰看到了希望。陈总制是大家的精神领袖,他这样了,大家对我们没有了信心。但是反过来想一下,如果陈总制正常了,我们不就胜了吗?”
这话是有道理,可是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正常呢。老蛤蟆嗖地一下子站起来,说:“到了这时候,说不得了。我老蛤蟆要违旨一次,让他开天眼,一切都解决了。”
这是给大家透了一个实底,免得内部人也患得患失。一灭大师说:“师弟,还是我来吧。”
“你还有难了寺,你要是有事了,寰宇十方怎么办?我孤身一人,任由圣母处罚吧。”
一千三百五十八、退守罗云冈
在座的几个人都是寰宇十方的高官官员,其实不用他们说,也知道,陈子诚一直没开天眼的问题在圣母身上,是圣母有话,也可能是密旨。听这两位的对话,后者的可能性极大。
神女大喜,走到老蛤蟆面前道了一个万福,说:“莫尊者识大体,顾大局,陈总制如果开了天眼,功法就自然恢复。人也就正常了。”
一阵天鼓声和号角声,紧接着是凤鸣龙吟,炮声随即响了起来。大家还是按着原来的方位准备去抵抗进攻。
空中传过话来:“你们不要动,圣母有话对你们说。”是孙雅。
神女带着众位飘到天台上。孙雅喝道:“你们见到圣母为何不跪?”
神女也没惯着她,骂道:“孙雅,本尊一向看好你,没想到你竟然为虎作伥,你告诉我们,圣母何在?”
“神君,本座就在战阵里,听本座一句劝,你们打不赢的,赶快放下武器,本座保证既往不咎,倘若执迷不悟,打破城池,玉石俱焚。”
是圣母的声音,一点错都没有,可是大家听着怎么那么像是背书呢?神女大声喊道:“请圣母亮出法相,有旨意明发大家,为什么这样藏藏掖掖的。阿沙黑,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老蛤蟆已经跃入空中,喝道:“双方将士们,你们是傻子吗?看不出来我们圣母被这些畜生控制了吗?对方的叛贼,我要见显婆婆。我要讨个说法,显婆婆,你想遗臭万年吗?”
圣母说话了:“你们还是不了解吧,你们就乱来,显婆婆根本就没参与这些事,你们做不到知己知彼还打什么仗啊?赶快投降吧。”
“圣母,我们知道你被阿沙黑挟制了,主忧臣辱,主辱臣死,我们就是拼着堵北海眼,也要把你救出来。何况到最后不一定谁去堵北海眼。阿沙黑,你等着吧,最后你的下场一定很悲催。”张天尊掉着眼泪喊道。
“你们不要再闹了,本座很好,你们要知道为我们寰宇十方保存实力,不要像寰宇新世界那样。”说完一阵吵闹声,无声无息了。
老蛤蟆在空中看了一下,没看见阿德的影子。他大声喊道:“阿德秘书监,是你把圣母挟持了吧?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可是根本就没有回答。阿德危险了,老蛤蟆判断到。
对方闹腾了一阵,偃旗息鼓了,孙雅在空中监视着逍遥紫薇池。神女感到不理解,如果圣母被挟持,孙雅手握重兵,竟然不知道反抗,这就有几分奇怪了。
几个人又回到佥押房,神女下了命令:“大家既然推举本尊为首,我就托大一回,我们现在就叫寰宇十方特立衙门,我做总督,各位都是同知。”
大家点头称是,一起抱拳喊道:“见过总督。”
神女喝道:“现在听我命令,知会所有将士,就在白天集中优势兵力,向西突围,去罗云冈扎营。”
大家一时没转过弯来,神女看出了大家的表情,说:“他们对逍遥紫薇池势在必得,我们现在御敌于国门之外,他们拿我们的紫薇池没办法。可是不出一天,他们就会击溃我们的外围阵地。
听织锦说,阿沙黑的霹雳功法十分了得,连金尊长都不是他的对手。一旦逍遥紫薇池起火,和云光府一样,我们就是千古罪人。不但没守住,还被他们放过了一把火。”
说到这里,看金朗的脸红了,解释一下,说:“金尊长不要多心,本督就是打一个比方。我们转移到其他地方,他们就不会这么死缠烂打了。而且他们内部也一定会开始争斗起来。那时候我们再伺机救回圣母。”
大家感觉这未必是好主意,尤其是一些将士恐怕不愿意跟随。但是他们刚说完听从神女将令,不能这么一会就出尔反尔吧。
神女看出了大家的忧虑,说:“罗云冈有三百兆黄金,只有我和陈总制知道地点,到了那里,不论军将,每人五个马蹄金。刚刚圣母暗示我去那里,可以使用那里的金子。”大家吓了一跳,一百万军队就得需要五千万两黄金,这可不是小数,一旦兑现不了,那军心就散了。圣母只提到了寰宇新世界,是不是有那方面的意思也不知道。
神女看到了众位的疑惑表情,坚定地说:“相信我,不会错,你们还要坚信一点,我们避敌锋芒,三七是罗云冈五军都指挥使,他会接纳我们的,到时候陈总制恢复了功法,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神女看他们还有疑虑,又加了一句:“本督刚才突然想起,三七突然被圣母派回了罗云冈,这就说明圣母已经布好了局。”
但愿如此吧,大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能束手待毙这是共识,这就可以了。
其实神女还有一个依仗,还是和陈鲁有关,那就是陈鲁的老婆,朵兰。寰宇十方都以为陈夫人被妹妹害的失去了功法,神女心里门儿清,一旦有问题,就把朵兰抬出来,寰宇十方没有不怕她的照世玉杯,支秋枫的杏黄旗也不行。
她还有一个私心,圣母被挟持了,这是一定的,眼睛不瞎,长了一点脑子的就看明白了。神女知道他们不会杀她,让她尝点苦头也好。
神女把守备以上的军官召集起来,讲了一下,然后布置。一会儿听到战鼓和号角声,四面八方同时反冲锋,在敌人还没醒过神来的时候,集中火力向西部冲锋,打过云盖河就是胜利。
将士们早都知道罗云冈藏着三百兆金子,听说能给五十两,早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拼命地向那里冲去。
到了罗云冈,神女早派人知会了三七。三七前一天还在太阳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直调令,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老巢。三七虽然不明就里,但是他知道神女是陈鲁的人,关系还不一般,属于朦胧、暧昧的那种关系。三七看见了陈子诚不死不活的样子,有各界尊长,当然不会多想。
于是神女把实际情况和盘托出,也把圣母把他派回的意思讲了。三七明白了,表示完全服从调遣。
神女下令,由逍遥紫薇池立即接管防务,当地的卫戍部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看到这都是自己人,也不当一回事。很快他们就把寰宇新世界的老地方,尤其是罗云冈又设置了咒语,在云盖河设置了警戒。
这时大家才发现问题,这是要学小元伪圣母啊。但是他们的将军们认识这些人,都是寰宇十方顶尖的领导,他们弄啥哩?
所有的将士们都糊涂了,逍遥紫薇池来的将士们没看到金子。神女只好告诉将军们,等陈总制醒来就发,总算是安抚住了将士。
阿德并没有出事,他悄悄地藏了起来,开始他还没能判断出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直到事情大发了他才醒过神来。圣母发现不对,让他藏到杨丰紫那里。
也没有人过问,太阳屿和外面的联系功法完全中断,许进不许出,把他急得团团转。
一千三百五十九、被劫持
阿德没有人商量,最后只好把这里的情况偷偷地告诉了桂臣。
谁也没有想到,内奸竟然是沈杰,他在圣母的饭菜里下了毒,令人想不到的也是刘一龙的灭蝗散。圣母打死也不相信,自己最信任的人对自己下毒手。她失去了功法,被阿沙黑控制。
这一切支秋枫和显婆婆都不知情。
阿沙黑已经完全掌控了太阳屿,所有印信都被他们控制起来,而军情处还不知道,以为都是圣母的法旨。
圣母平时深居简出,很多人没和她对过面,以为别人传旨再正常不过。好在圣母发现不对的时候,让阿德想办法找到弟子陈鲁,还有纳兰,想办法弄到解药。阿德偷偷地去找纳兰,那里人早已经被放了出去。
阿德不信,这时候只要是不被他们处理了就行了,还奢望放出去?一定是转移了地方。没有的情况下,去找桂臣想办法。
桂臣听完阿德的话,真是目瞪口呆,他们还不知道乐天已经跑了。乐天是一个政治嗅觉比较敏锐的人,发现苗头不对,四下打量,只有地府安全,当机立断跑到地仙衙门避难,否则一定会被阿沙黑干掉。
桂臣和戒修几人商量,终于想出一个办法。这个办法也不怎么好,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第一,让杨丰紫没事就去百花司玩耍,把桂臣的意思带给她们,让她们把自己的那味药给杨丰紫。但是不能常去,怕引起他们的警觉。
第二,联络方兵,把陈鲁从新世界带过来的将领、现在还在太阳屿当值的找到一起,等候命令。
戒修和罗云冈的官员们很熟,他首先找到了古风,把情况毫不隐瞒地讲了一遍。
古风是一个政治上比较成熟的官员,早已经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方兵这个兵马大元帅,亲自披挂上阵,专门去打自己人,这些事很值得玩味。
方兵特意来找过古风,说乐天跑了,这引起了古风的警觉。尤其是看到了在军情处到处晃悠的是这个阿沙黑,他们平时没听说过,就连文化也不知道。但是军人,他们都是军人,军人的潜意识里就是服从命令,不过多地涉猎政治,对政治也基本不感兴趣。
戒修把这些事情讲了一下,古风一下子通窍了,一些事情就解释的清楚了。他们的恩人是陈子诚,陈子诚被一撸到底,他们都有些愤愤不平,现在看来圣母是被挟持了。
救了圣母,也就是救了陈子诚,当然,也就是救了他们自己。
古风已经下定决心,拼着自己的老命不要,也要在太阳屿大闹一番,闹他个天翻地覆,大部队打回来,里应外合,不信搞不定这个阿沙黑。他让戒修指示下一步。
戒修说:“现在官员们内外不同,歇衙后都不准回府,只有他们武官有自由,通风报信就得靠他们。想办法让那几位尊长知道我们在活动,这是一;第二就是沈梦,他是太阳屿最有实权的人物。
阿德秘书监不知道沈梦是否参与了,因为沈杰下的黑手,一些事不敢和沈梦商量,希望你做一下试探;第三,我女儿想见一下你们这些人,我指的是罗云冈旧人,主要是你和方兵。”
古风沉思一下,坚定地说:“大师,你就放心吧,我尽快落实。”说着把一个九品吏目叫过来,说:“这是我们家的家生子奴才,现在入了官籍,叫古心,有事他去联络你们,有话尽管对他讲,实靠。”
戒修大喜:“如此甚好,我们这里也在想办法让圣母恢复功法,你们多辛苦,希望尽快和你们见面。”说完匆匆走了。
他们最近的差事也很繁重,看上去是不起眼的差事,那就是拉拢在这个院里名为服务实则监视他们的官兵们。
这里的官兵本来对他们也没当成犯人,和外界交往,基本不加限制,只是出入必须报备,总之是出不了太阳屿,他们心里门儿清,看上去一团和气。桂臣带着大量的金银,这时管不了那么多,随意挥霍。
何况杨丰紫这人也不好惹,官阶又很高,带着的两总旗兵马都是在太阳屿卫所里挑选的顶尖高手,现在都没归建,对桂臣和杨丰紫忠心耿耿,看守的官兵尽量不惹他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些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何况这几天太阳屿的风头不对,大家预感着似乎要有事情发生。
当天晚上,古心悄悄来了,拿着一个小纸条递给桂臣。“我们在罗云冈,安。陈在恢复功法。保重。”是神女的笔迹,杨丰紫认识,大家松了一口气。
这是依靠。不然只靠太阳屿这些人是不中用的。
桂臣问了一下古心进展情况,古心告诉他们,已经和方兵取得联系,明后天方兵以交涉卫兵归建的事前来,古风也来,这是古风的差事,到时候有话再说。
戒修有心问一下沈梦的情况,一看这样不好再问,把他打发回去。
次日点过卯,方兵带着自己的侍卫队大张旗鼓地来了,桂臣赶紧大开中门迎接,古风真的也和他们一起来了。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
方兵说明来意:“司主大人既然已经回来了,是不是该让这些将士们归建了。他们几乎都是军官,别人在署理,时间一长,确实有些不便,还望司主理解。”
戒修赶紧说:“大帅,咱们都是老熟人,说话老僧也就不用绕弯子。你看这是我们家啊还是我们的衙门啊?我们是在这里做客吗?大帅是明白人,下话老僧不想说了,是不是应该归建,你自己定夺。”
大家都听懂了,本来在这里就像是蹲监狱,生命没有保障,如果亲兵队撤走了,那就算是把命交给了太阳屿。大家看方兵一脸的为难,古风看了一眼这里的官员,问道:“你们是不是对司主和大师有不敬的地方?”
官员赶紧赔笑道:“大人明鉴,这几位官长都是我们的上司,我们怎么敢不敬!何况杨都统,我们都认识,谁敢惹她?再说人家在这里修整,我们巴结还巴结不过来呢。不过……”
说到这里,这位官员听了一下,看几位官长没有不耐烦的意思,接着说:“小官也有句话说,我们这里没有兵丁,这几位都是寰宇十方重要人物,又是圣母的客人。亲兵归建,小官不敢持异议,但是古大人,你是主管,我们还得朝你要人来护院。”
一千三百六十、错乱的感觉
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方兵说:“杨都统,你把这些将士集中起来,本帅有话说。”
这是杨丰紫实实在在的长官,她躬身唱了一喏,对屋里的几个人挥了一下手,大家都出去了。
方兵说:“说句实话,古风大人告诉我实情,我很惊讶,寰宇十方这个样子,太令人痛心了。开始我以为古大人的意思是想复国,这个我不同意,后来讲明白了,我对司主大人的高风亮节深感佩服。我虽然是军人,但是也知道大义,要不然也不会归顺寰宇十方。我们就听司主安排吧。”
古风说:“沈梦那里我做了试探,他看起来已经知道了,他只说了一句话,我和沈杰是两码事。为了慎重起见,我没交实底。”
桂臣点点头,说:“那孙雅呢?我和她哥哥有点过节,她会不会有芥蒂呢?”
方兵说:“现在她要是还感觉不到有问题,那就不是嗅觉不灵敏了,而是蠢猪一个,要不要本帅提点她一下?”
桂臣摇摇头,说:“那几位尊长都在罗云冈站稳了脚跟,等待时机,就是陈总制恢复功法就发起反攻。地仙也在艰难地支撑着。”
方兵笑了:“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啊?尊长们跑到罗云冈,我们却在太阳屿,我怎么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几个人都笑了,戒修说:“地仙也在抵抗着你的兵,这也是异数。大帅,这个阿沙黑功法高到什么程度,就把几大尊长追得撒丫子跑?”
“他的功法确实深不可测,是支疯子的霹雳闪电功法,还有他的法器翡翠指环,在我们这里没有敌手。这倒不至于把尊长们赶得满世界跑,一些尊长的功法不比他差,还不是我的兵!”方兵苦笑着摇摇头。
古风点点头说:“眼下,司主就是我们这些人的督总,一切听你安排,你这里是杨丰紫,我们那里是古心。切记,守秘是第一要务。”
桂臣爽快地说:“好,这又不是争什么官职,我做着,现在最难搞定的就是沈杰的二十卫禁卫军,他们把太阳宫护得风雨不透。你们得心里有数,一旦外面反攻,我们的劲敌就是他们。”
杨丰紫在门口喊道:“已经列队完毕,请大帅巡视。”
几人看了一眼,赶紧站起来,向外面走去,迎面走来了沈杰。沈杰看见方兵,愣了一下,赶紧走过来见礼:“见过大帅,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大帅,真是意外。”
方兵赶紧还礼,这人虽然官阶不高,但是实权在握,笑着回答:“差事,和杨丰紫的差事,请圣母安。”
大家都说请圣母安。回了一句安,只是一个字带过。杨丰紫看了一下,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说:“大帅,就按刚才说的办吧,你带走了,属下可就真成了光杆都督了。”
“我说要带走了吗?疯疯癫癫的。”方兵知道杨丰紫在给解围,心里高兴。看这个傻大黑粗的样子,也有心细的一面。
方兵不再理沈杰,自己走过去,大家轰雷一样喊号子。
方兵说:“本帅今天和古大人一起来,本来是想带你们回去,你们在这住了一段时间了,享了清福,一个个特么的都胖了。现在的形势你们还不知道吧,几路叛军和我们对阵,前线吃紧,你们紧吃。”
队伍哄得一声笑了起来。
方兵摆摆手,说:“杨都督不愿意,说了实际情况,也把你们一路走来的功劳簿子交给了本帅,你们也是九死一生,本帅给你们请功,归建后,都官升两级。”
一阵沉默后,突然一阵喝彩,大家想不到有这样的待遇。方兵说:“那你们就在这里保护司主,到时候本帅还有赏赐。”
说完谁也不看转身就走。古风转过身去对桂臣说:“司主大人,前线实在吃紧,大帅很忙,就这样吧。”桂臣赶紧一个万福,谢过两位大人。目送他们前呼后拥地离开了。
杨丰紫正在和沈杰说话,杨丰紫的嘴,那才是长对了,愧对哪个也没愧对自己的嘴,到死了那天也不会闭上的。她神秘地说:“内史大人,看出点问题没有?”
沈杰摇摇头,狐疑地看着杨丰紫,可能是大蒜臭熏人,他后退了两步,下意识地用手扇了几下。
杨丰紫并不在意,说:“这里有问题,我早就看出来了。”
沈杰吃了一惊,赶紧问道:“怎么回事?”声音虽然不大,站在不远处的戒修也听得明明白白,也吓了一跳。
杨丰紫四下看看,凑到沈杰的耳朵前说:“开始我就觉得不对,感觉古风对我们的关照太过了。”
沈杰强忍着大蒜臭,说:“你是说他有企图?”杨丰紫使劲点点头。
那边的戒修和尚听得心惊肉跳,完了,一切都结束了,这个杨丰紫不像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人,难道是无心之举。戒修在极力地思考对策。
杨丰紫向戒修这边看了一眼,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嘀咕了几句,沈杰捂着嘴笑了。戒修感觉他笑得很具体,很隐晦,很邪恶。
这时候沈杰已经走向桂臣,说:“司主大人,圣母差下官来问一下,阿德秘书监有没有来过。”说着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
这一笑被戒修看在眼里,心里一凉,看起来什么都知道了。
桂臣笑着说:“我们回到太阳屿,秘书监来给我们洗尘,我们见过一次,再还没踏进我们这里半步。我们这地方,怎么说呢?大家都是明白人,你沈大人不也是第一次来吗?”
沈杰尴尬地笑了一下,说:“这不是俗务缠身嘛,有时间到我们衙上吃茶,下官告辞了。”说着就要离开。
戒修在和桂臣杀鸡抹脖子地瞪眼睛,示意不准放走。沈杰看在眼里,疑惑地看着戒修,问道:“大师还有事?”
杨丰紫走过来,说:“我来送大人,大师的意思是你难得来一回,吃一杯再去,他们不知道,我是知道大人这一天忙的脚打后脑勺,改天有时间来吃一杯,我杨丰紫亲自下厨,呃,当然,我也只能烧火,我烧火烧出来的菜肴,不是我吹……”一边说着,一边渐渐走远。
一千三百六十一、烟幕弹
戒修看着干着急,脸色都变白了。桂臣看在眼里,赶紧走过去,她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他是一个经过大是大非的人,也是死里逃生的人,什么大风大浪都经着过,脸色竟然白了。
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也一定非常凶险。
戒修把她拉到一边,把杨丰紫的话学了一遍,又把沈杰的神态告诉了一下。
桂臣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她原来不了解杨丰紫,这一路走来,感觉这人属于忠诚一列的人,吃谁帮谁,忠心耿耿。面上粗,内心有细腻的一面,她如果不是有目的,绝不会故意放口风。
不管她出于什么目的,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危险了,父亲在为她桂臣担惊受怕。她笑着对戒修说:“父亲尽管放心,真有事我们直接杀进军情处和方兵汇合,首先发难。”
这是一种态度,在给戒修释放一个信号,天上掉下来五个字儿,这都不是事儿,其实在安抚父亲。
戒修心里果然平静了许多,也有了清晰的策略,点点头,说:“一会儿她回来,我们把她叫进你的房间,想办法控制住她,我这就去把阿德秘书监换地方。”
桂臣摇摇头,说:“先问明情况再换地方,也许他们在打草惊蛇,我们一动,立即被发现,反为不美。”
杨丰紫哼着歌、跳着小曲步走了回来,看上去轻松加愉快。桂臣看了她一眼,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向她招招手,示意她跟着。
三个人走进了桂臣的闺房,把侍女都打发出去。戒修一眼不眨地看着杨丰紫。
杨丰紫脸上显出不满的样子,说:“大师,我知道自己的相貌出众,能引出佛跳墙,但是你也得挡点外面吧,你女儿还在这里,你就这么肆无忌惮地看着我?你让桂臣怎么看你?”
“闭嘴。”戒修低声喝道:“你少在老僧面前打马虎眼,赶紧说实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在说什么?听你这话倒像是倒打一耙,说我在勾引你,你真好意思,一个和尚,又在自己女儿面前。你想干什么?”
杨丰紫脸上的恼怒不见了,反而是一脸的平和,接着说:“我明白了,你想破戒了,你女儿也同意。是这意思吧?这很正常,我们都是饮食男女,这本来是正常、圣洁、美好的事,干什么这个样子?只要是你女儿没意见,我……”
“停,停,什么乱七八糟的,说实话,刚才你和沈杰说了什么?别以为别人都是聋子,前面的话老僧全听见了。你到底要干什么?”戒修终于怒了。
杨丰紫看了戒修一眼,又看着桂臣,然后突然笑了,觉得声音太大,赶紧用手捂住嘴,另一只手捂住肚子。她自己觉得这可能是最标准的西施捧心,美不胜收,美丽得不可救药。
桂臣父女只感觉一阵阵反胃,这个动作再加上熏人欲呕的大蒜臭,即使是拱过稀屎胡同的二师兄也得晕过去。
杨丰紫笑够了,指着戒修说:“就这脑瓜子,走到哪里都得被人卖了。你也不想想,方兵和古风到咱们这里来,说的是勾选军士。作为大帅,方兵来很正常,用他古风来干这件差事吗?我是将军,这事我最清楚。还有,古风不止一次地来,他的吏目古心也来,以后还会常来。你以为太阳宫的人都是傻子吗?”
桂臣已经明白了,她在放烟幕弹,对沈杰放出烟幕弹。她赞许地看了杨丰紫一眼,说:“你怎么忽悠他的?”
“看看你的女儿,就是比你聪明。是这样,我们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别人一次次来的,只有人了,那就是咱们这两位美女了。”杨丰紫得意地说着,用手指着桂臣和她自己。
桂臣吓了一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但是拿她杨丰紫自己编故事那一把就露出马脚。她紧张地看着杨丰紫。
这时候戒修也明白了,也死死地盯着杨丰紫。
杨丰紫说:“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虽然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但是和桂臣司主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接着把经过讲了一下。
杨丰紫看到了沈杰眼光里那狐疑的神色,知道这件事必须得有一个合理的遮掩。这些大神,都是千年、万年,几世几劫的老妖,想在他们眼皮底下做戏,就必须得比真的还真实。
于是她对沈杰说古风一直在追求桂臣,在寰宇新世界的时候就追求,戒修大师贪图他的金子,许给了他,可是桂臣不同意,一直到现在。
古风以为没希望了。谁知道鬼使神差,桂臣被软禁到这里了,机会来了。自从桂臣入住这里,古风三天两头的就来,自己不来,也用自己的家生子儿奴才来传话。
沈杰当时还看了桂臣一眼,确实是寰宇十方为数不多的美女,当时心领神会地笑了一下。
戒修父女两人非常满意,尤其是杨丰紫特意对沈杰强调,不是现在才联系的,而是到了太阳屿就已经有了来往,彻底打消了沈杰的疑虑。
这个可得分人,看人品。杨丰紫可不是徒有虚名,那是正八经的疯子,整天疯疯癫癫的,大脑似乎还不够用。她说的话容易令人相信。傻子骗人,一片一个准儿,不会令人怀疑。
桂臣高兴,说:“父亲,赏给杨将军五十两金子,出去以后也去放松放松。”
杨丰紫高兴得跳起来,说:“多谢桂臣司主,知我者,司主。这五十两金子够去几次太阳屿的,不找头牌,悠着点。这段时间收不着门包,靠这两个薪俸到太阳屿吃杯茶钱都没有。”
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也不是应该拿到桌面上来说的事,不能在一个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大和尚面前说这件事。更不应该在一个待字闺中的少女说这件事,尽管这个少女已经几千岁了。
杨丰紫红了脸,也没告辞,自己匆匆地逃也似地跑了。桂臣赶紧去见阿德,把这些情况做了汇报。阿德看到了曙光。
桂臣问起了陈鲁的情况。阿德叹了一口气,说:“那时候我们虽然在暗中护侍,只是不敢明目张胆,过了几天他下落不明,我们派人到处去找,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最后还被圣母知道了,被她大骂一顿,没人再敢暗中保护了。”
一千三百六十二、是真不是幻
桂臣吃了一惊,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们也太狠了,这意思是让陈总制自消自灭。那可是寰宇十方第一功劳的总制啊!”
言外之意,这样的圣母还有意思保护吗?阿德听到这话感到不安,说:“这是两码事,桂臣司主,切记我的话,二者不能混为一谈。圣母无论怎么样,她都是我们重点保护对象,她不能有事,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寰宇十方就算是彻底大乱了,任何人也没有办法解决。”
这话桂臣明白,双方都懂这个道理,阿沙黑也不敢杀掉圣母。可是她桂臣在说陈子诚。阿德意识到了这一点,说:“子诚有蓝腰带护身,没人能要了他的命。”
看起来他们都不知道陈鲁的蓝腰带早都不见了。
当天晚上,古心来报,地仙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计划,正在积极准备,配合行动。只是罗云冈还没有消息,不知道什么样。
陈鲁这时已经日渐沉重了,原来还站着走动,现在只能在床上卧着,他一直在做噩梦。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他这天又梦见了师父老蛤蟆的茅草屋,也许是田翁的小屋。江南夜雨,风吹斜雨,雨打芭蕉。他似乎记得这段时间回到了江南,还回到了自己的家。
他也记得活着的蛤蟆和死去的田翁之间的关系,还为此难过了一段时间。
陈鲁到了师父的小屋,闻到一股浓烈的醋酸味,师父在编虾篓子。他记得很清楚,师父已经金盆洗手,再也不编虾篓子了,为什么又在这里编上了?看这个似乎在封口,师父的手一直在哆嗦,嘴里在叨咕着什么,有时还会说着子诚两个字。
陈鲁细看一下,原来是自己编的那个没封顶的虾篓子。
陈鲁暗自好笑,这个老蛤蟆,开始吃别人的剩菜、剩饭了。这是我老人家嚼过的,还有意思吗?这个没人性的老蛤蟆,越来越没品位了。
他走过去,说:“师父,你……”老蛤蟆不知道他进来,一脸愕然,半天才反应过来,喝道:“孽徒,又是你,滚。”
说着手轻轻一推,陈鲁就像是被飓风刮了起来,扑通一声掉进一个火炉旁。他四下打量一下,魂飞魄散,他见识过这里的威力,来过这里,水和火的考验,令他生不如死。
自己已经黄泉路近,这个没人性的老蛤蟆,我在临死时还要被折磨一把。他放弃了抵抗,随他去吧。在水与火的洗礼下,竟然酣然入睡。
一声巨响,陈鲁惊醒过来,自己已经离开了水和火本来是不相容的东西、却能在一起愉快玩耍的屋子,不知道来到什么地方,漆黑一团,伸手不见五指。
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上一阵阵钻心的痒,很快又是钻心的疼痛。这里很安静,只有一些什么东西在蠕动的声音。紧接着浑身剧烈地疼痛,仿佛有千万条虫子在啃噬着自己。
陈鲁知道,这是老蛤蟆的蛊虫,自己在水火屋子掉了下来。
接下来一个个熬了过去,被老虎和狮子追了出去,到了师父的那个大庄园。陈鲁原来一直以为这个大庄园就是伯岭湖的地方。后来他注意到,根本没有一样的地方,到现在为止,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
陈鲁实在是太累了,倚在亭子上就睡着了。他感到刺骨的寒冷,醒了,发现自己落在大湖里,看那样子又不像是刚才睡觉的大湖。湖上露出一丛丛光秃秃的苇草,在风中抖动着,还有零星的孤草在一片片的薄冰上发抖着。
这是结了冰碴的大湖,怪不得刺骨的寒冷。他感觉自己在下沉,开始还是慢慢的、一点点下沉,可是越来越快。他感觉到有人在下面拉着自己。
他现在不在乎,不再挣扎,谁愿意拉谁就拉好了,只是太冷了,让他死没关系,只是别让他遭罪了,这刺骨的寒冷已经令他喘不过气来。他跃了出去,等待他的是曾经见过的怪物。
他真的不想再折腾了,一头扎进水里,就这样了结吧。谁知道他这一个猛子,又扎进了老蛤蟆的茅草屋,刚刚来过的地方,老蛤蟆已经在吃着茶,也许是醋。
陈鲁心里疑惑。他虽然没有了功法,但他是有根基的人了,这一切都是幻觉,亦真亦幻,不当一回事就是了。
可是他分明感到自己身上湿漉漉的,看了一眼脚下,已经是一滩水了。这不是幻觉,自己真真切切地下水了。这些大神们,还想再一次把我老人家弄疯了吗?
“我要吃饭了,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老蛤蟆威严的声音。
陈鲁一时没反应过来,环顾一下,地上放着三只虾篓子,蟾兄那双绿眼睛在看着自己。他结结巴巴地说:“师父,你还要切蟾兄的肉吃吗?你……”
“抓紧,吃完饭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呢?”
“师父,你真的没人性,这句话我说过不止一回了,我老人家觉得应该是寰宇十方都认可、深入人心的一句话。”一边说,一边走到蟾兄旁边,说:“蟾兄,你现在事业有成,也收获了爱情,功法登峰造极,还跟着这样的师父混干什么?他太没人……”
“要快,哪来的那么多臭氧层?”老蛤蟆一声断喝。
陈鲁不敢再唠叨了,抓起滑腻腻的蟾兄放在师父的石桌上。老蛤蟆一点点切着,一口肉,一口醋,慢条斯理地吃喝着,脸上出现了少见的红晕。但是陈鲁确实见过,是吃完醋以后出现的微醺。
老蛤蟆足足吃了有小半个时辰,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篾条,擦着嘴巴喊道:“该干活了。”
扔蛤蟆腿,陈鲁现在已经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走过去拿蛤蟆腿,可是这次却不一样,石桌上摆着两条蛤蟆腿。
陈鲁疑惑地看着师父,说:“师父,你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你老了,确实老得不行了,原来你吃一顿饭用一刻钟,现在你却用了三刻钟还多,饭量也减了下来,竟然剩饭了。哎。”
“你吃一条腿,随你选其中一条吃。”老蛤蟆懒洋洋地说。
陈鲁魂飞魄散,赶紧求饶:“师父,饶了我吧,我虽然是你的弟子,可以端三年屎盆子,可是接受不了你变着花样地折腾我。”
“那好吧,不勉强你,两条路,一条是吃掉它;另一个是给我磕个头,你出徒了。”老蛤蟆平静地说。
一千三百六十三、尴尬的阿瑶
什么特么的出徒了,这是要逐出门墙的节奏啊。陈鲁懵了,不敢再顶嘴,也没说话,拿起蛤蟆腿放在嘴里,还没等嚼一下,已经咽进了肚子里。原来这么简单,无他,不等师父说话,拿起水壶,吃了一口醋,一大口。
感觉到的不是酸味。和自己那次吃的蛤蟆肉和醋又不一样,是一股甜味,还有炖鸭子的味道,总之,他感觉回味无穷。
陈鲁看了一眼师父,看到的是赞许的目光,就像是自己在小时候跟着阿德读书时,顺利地背下来一段文章,阿德露出的眼神一样。
陈鲁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信心大增,身上一股股热气在循环往复,感觉到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他只想找一个大鼎举一下。
陈鲁坚定地提起那个不需要太大力气的蛤蟆腿,就像是举起来一个千钧大鼎。
他注意到了,在他提起蛤蟆腿的一瞬间,三个虾篓子的灯都亮了,在急速地闪着光。陈鲁记得很清楚,他已经晋升了八重,现在应该是最后一重。
他是一个聪明人,自己体内的感觉告诉他,师父在修为他的功法,在冲击最后一重。不知道是不是圣母的意思,如果不是,那就是老蛤蟆在抗旨。
他把眼睛转到九重的虾篓子那里,九重篓子似乎十分紧张,急促地闪耀着。他不像每次那样当回事,随手就把蛤蟆腿扔了过去,他偷眼看了一下,看到的是师父十分不满的眼神。他也没理,回过身来找地方坐下。
啊……
哈哈……
成功了!师父的喊声,喊得嗓音都变了声,颤抖着拉细了声音,特别像喜子的公鸭嗓。陈鲁看见师父已经在石凳上站了起来,手舞足蹈,把剩下的醋一饮而尽,说:“子诚,要上天了。”
陈鲁以为他要说一句什么高大上的话呢,等了半天来了这么一句。我老人家是寰宇十方总制,我的衙门就在天上,上天就是回家,还至于这么手舞足蹈的?
陈鲁说:“师父,我发现你不单单是没人性,你有时候真的是神经兮兮的。你……”
“滚蛋,找打。”
哈哈……
陈鲁一阵大笑,睁开眼睛,看着一张张倒着的脸,都在紧张地看着自己。
陈鲁嗖地一下子站了起来,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太吓人了,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是我那个没人性的师父老……”
说到这里他的嘴巴成了一个欧型,僵在了那里,这些倒着的脸有一张正是老蛤蟆的。
陈鲁赶紧说:“我那个寰宇十方最好的师父给我施了什么功法,竟然让我做了这么可笑的梦。上天了,太好笑了,我是十方总制,上天还有什么了不起的。修罗界哥们儿也去过了。哈哈……笑死我了。”
大家面面相觑,不知道他是不是恢复了。神女过来,说:“你饿不饿?”陈鲁点点头。“想吃什么?”神女试探着问了一句。
陈鲁疑惑地看着她,说:“你就好像第一天认识我似的,你说想吃什么?哈哈……”
神女心里一阵紧张,大家看见她的鬓角处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在微微发抖。大家都在心里叹息,想一下几千年,天地不拘,造化不管,天马行空,独来独往,现在为了这个陈子诚,把自己也绑在了这个战车上。
“你认识我?”神女的声音已经颤抖了。
“阿瑶,你没事吧?你可不要学他们那些大神,没事就故弄玄虚,我老人家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陈鲁大声喊道。
神女感到无比的尴尬,尤其这个阿瑶,感觉被陈鲁叫出来有几分暧昧。神女的眼睛里噙着泪水,说:“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安排。”
陈鲁这才似乎想起了什么,环顾一下大家,一脸的疑惑,说:“怎么你们都在一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们这是在哪里?”
一灭大师走过来,为他把了一下脉,说:“没什么事,你病了,现在没事了,赶紧吃东西,一会儿我还有话说。”大家都退了出去。
陈鲁在回忆刚才的梦,那不是梦,那是学习功法的一种途径。他又向前想了一下,一些事影影绰绰地浮现出来。
那天陈鲁跑进松林,不管不顾沿着一条深沟向里面跑去,到了黑天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脱离了大队,和自己的老婆走散了。他的意识时而清楚,时而糊涂。总是能记住一件事,自己的老婆朵兰。
他沿着深沟继续走,走反了方向,在深山老林里迷路了。他也不知道害怕,好在文袋还随身带着,拿出干粮和水吃喝一会儿,然后向山顶爬去。不等到了山顶,月亮已经在中天闪耀着不算亮的光芒了。他不走了,也走不动,倚在一个树下沉沉睡去。
他觉得身上一阵发冷,醒了过来,原来是有人往自己的身上浇了一桶冷水。再看一下,自己被绑在柱子上。一些官差模样的人围着他看着。
陈鲁勃然大怒,用汉话喊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樱桃小王八犊子,竟敢绑我老人家,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大家听不懂他说什么。这时其中一个像捕头的中年人走过来,他似乎能听懂一些,朝陈鲁和气地点点头,用西域话说:“是啊,我们正想问你,你是哪里的?看你的装束像是天朝的官员。我们不难为你。你说出来,有问题我们帮你解决。”
这个人说话温言款语,并没有恶意,陈鲁也改成了西域话:“你们就是没见识,我是谁?告诉你们,得把你们吓死,我就是寰宇十方总制,也就是你们说的老天爷,玉皇大帝。你们干什么把我绑到这里来?我……”
大家面面相觑,捕头说:“我们的猎户在山上发现了你,把你捆送到这里来了,弄不清你的身份,我们没办法把你送走。”
陈鲁思考一下,不知道怎么回事,想到的是观音奴,朵兰,这是我的儿子和老婆。他一下子想起了使团,笑着说:“这么说你们都是官府的,那就好办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我是天朝使团的人,这是我在人界的差事。寰宇十方,哦,就是你们说的天上,我还算不上玉皇大帝,我的上面还有圣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