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三百三十四、千刀万剐
李达下令,把秃鲁押上来。
李达看着已经瘫作一团的秃鲁,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咬牙切齿地说:“这个秃鲁,我们都知道,实实在在的天朝人,祖宗都是我们前朝的官员。他的家人现在还在我们的辽东、浙江做官,他却与我们使团为敌,欲致我们于死地而后快。今天圣上洪福齐天,将士用命,他终于被我们所擒。排香案。”
有人把早已经备好的香案抬过来,李达大喝一声:“把秃鲁绑在香案旁边,本使要亲自把他割一千刀,祭奠我们阵亡的将士。”
说完,李达亲自点上香烛,双手持香向空中作了一揖,高声喊道:“将士们,你们随本使一路西来,历经千辛万苦,眼看大功告成,又遇见了这个数典忘祖的败类,让你们埋骨异乡,岂不痛杀吾也。今天天可怜见,把仇人绳之以法,本使用他的心祭奠你们。将士们,你们英灵不远,看本使凌迟仇人。”
说完放声大哭,跪下磕头,咚咚有声。然后李先祭奠,官兵们都哭了,跪下磕头。
龙刚大喝一声:“行刑队,按中使大人吩咐,割一千刀,然后剖心祭灵。”
李先也说:“郎中,给他吃点药,不要让他早早死掉。”
朵兰听得心惊肉跳,人类有善的一面,也有恶的一面,恶的一面要多过善的一面。她不忍看这种场面,走到中军大帐。
外面秃鲁的惨叫声不时传进来,她和绿玉公主浑身哆嗦。
她们二人的嘴里还一直在说:“恶人自有报应。”以此给自己壮胆。
过后喜子告诉,最后的一刀真是中使大人刺的,龙刚亲自剜出了他的心。说得两位美女直哆嗦。
当天晚上真的太平无事,早晨卯正时分准时开拔,已经是九月十二了。这边的道路比较平坦,到了酉正时分,月亮升起来,走一百三十里,到了一个小村庄,叫扎剌。
李达下令在河边扎营。
昨天两场鏖战,人们已经筋疲力竭,晚上怕官军来偷袭,也没敢好好睡觉,白天又是一场急行军,人们已经到了极限。龙刚布好岗哨,自己也顶不住了,沉沉睡去。
姚宝值哨,他是一个稳重人,不敢懈怠,到处检查,看有打瞌睡的骂醒。总算熬到了四更天。按惯例,到这时候基本就没事了。这时他听到哪里有打斗声,仔细一听,又听不见了,他让将士们听一下,都说没听见。
这时候他看见小玉姑娘站在中军大帐门口,向空中看着,她旁边站着哨兵和哈三。姚宝明白了,是空中在打斗,他一时不好判断,要不要敲云板。
绿玉公主虽然是修仙者,但她没开天眼,看不见天上的东西,知道自己的兵在和别人打斗,他不敢离地方。哈三练就的夜眼。也只能看见天上有一团团黑气,知道有邪祟怪谲,但是看不见。
很快空中没有了声音,绿玉公主不知道自己的兵怎么样了,走到安静处问了一下,有人回道:“刚刚来了一些人,不知道是哪一界的,被我们截住,现在不知去向。”
绿玉公主示意知道了,这时她听见了水声。他们在河边扎营,水声是正常的,但是这水声好像是有大鱼翻动的声音。绿玉公主是水族,对这方面比较敏感。
他赶紧回到大帐门口,对哈三说:“注意,河里有情况。这些人从正面进不来,想从水道攻击我们。”
绿玉公主时刻注意到水边,又无声无息了,突然,箭楼的士兵惨叫一声,掉下箭楼,另一个士兵甩手就是一铳,姚宝很快就打起了梆子。
朵兰已经冲了出来,说:“小玉,你守好大帐,我去看看。”
这时大营门口那里也有了动静,因为人多,似乎发现了东西,一起开枪。一道黑影飞进大营。朵兰看得清清楚楚,喝道:“哪里来的怪谲?和人界作对,不怕去北海地宫吗?”
这道黑影随即又飞出了大营,霎时间火把齐举,大营内外亮如白昼。这些人都身穿重铠,手里拿着一根像藤条一样的武器。朵兰看着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一个人出来了,喝道:“喂,喂,你是哪一界的?为什么懂得这么多?”说话的声音很有磁性,长得面如傅粉,鼻若悬胆,眼睛炯炯有神,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珠子。
朵兰暗暗喝彩,这是一个美男子,眼睛也叫眼珠,可能就是这么叫起来的。他这才算是眼珠。
“你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已经杀人了,犯了寰宇十方的两必杀。我不想难为你们,你们走吧。”朵兰知道自己没有人家的口才,不敢耍嘴皮子。
“好的,我们找陈子诚,你把他找出来,我们问他几句话就走。”美男还是温言款语。
“陈大人不在使团,有事改天再来,现在正是休息时候,你们请便吧。”
哈哈……对方的人都笑了,美男说:“你当我们是三岁孩子吗?那好吧,我们就不找陈子诚,找你们老大可以吧?”
“我是龙刚,使团三军统帅,级别够吗?”龙刚忍耐不住,喝道。
“三军统帅是个什么东西?没听说过,我就是要这里的老大,就是你们说的天使。”
“好吧,本帅能问一下为什么吗?”
美男沉默了一会儿:“也好,我可以给你们提示一下,章尾山。”大家没明白,都觉得这个地方似乎听过,但是一时想不起来。
“安哥桥,这个你们总不会忘吧?”美男又加了一句。
龙一凤的人,朵兰一下子想了起来。
“你是龙一凤的人?”朵兰试探着。
对方大声地冷笑一声,喝道:“让陈子诚出来,什么都明白了。”不知道他的这一声冷笑是什么意思,既没否认,也没承认。
本来龙一凤是自己人,但是,这个家伙先杀了人,看这架势绝不是来叙旧的,那就不必再客气了。他们是山川界或灵界的,朵兰一时想不起来,总之,他们亮天就得撤了,先对付过去也就算了。
但是一次次的事情,她明白了陈鲁的意思,树欲静而风不止,不打服了,对方不会善罢甘休的。
朵兰不再废话,冲出大营,喝道:“既然如此,那就拿拳头说话吧,你们谁先上,还是一起来?”
一千三百三十五、患得患失
对方也没回答,一声龙吟,朵兰只感觉到面前飘过一片云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片云影已经把她罩住,开始在她的身边循环游走。
朵兰感觉到有一些东西在想自己压过来,呼吸困难。她不敢迟疑,祭出青龙剑,青龙剑一声长吟,飞入空中,又一声长啸,仓啷一声,竟然入鞘了。
这时朵兰使出任何功法都已经来不及了,赶紧纵身跃起,这片云影如影如形地追着她。她异常恼怒,恐怕他们趁机袭击大营,大喝一声,踢出右脚,一道白光击向这片云影,云影稍懈,解除了这种压迫感。
朵兰腾出右手,果断祭出小药锄,一阵响声过后,云影散去。这响声类似撕扯绳索的声音。朵兰奇怪,仔细看时,原来是十八个人站在自己对面。
小药锄不依不饶,冲向对方,一声惨叫,两人被击得粉碎,云影霎时间不见了,对方少了两人,集中对付小药锄,但是没有了刚才的云影,每人手上是一个五彩缤纷的细绳。这个绳子分出无数的细线,在他们的手里舞出花样,又成一片云影。
朵兰见识过,见识过那都统的八位金刚,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她收回药锄,纵身跃起,飞入空中,看这些细线随着自己飞起来,大喜,看准中间的一绺细线,把手一摆,一下子抓在手里,然后凌空跃起。
一阵惨叫,有三个人被她拎在空中,那些人转身就跑。朵兰也不追赶,拉着这些人落在尘埃。
她怕将士们看见,没敢在大营的视线里,把几人点了穴道,抬头向对方阵地看去,他们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
朵兰喝道:“你们老大呢?让他出来。你不要作缩头乌龟,刚才的气势呢。”
这时传来绿玉的怒骂声。朵兰大吃一惊,不顾众人,向大营里冲去,看一片云影飞了过来,拦住她的去路,她不敢再纠缠,冲向大帐。
绿玉公主在大帐前和美男打斗,朵兰立即祭出小药锄,美男发现了朵兰,一声龙吟,在大家眼前晃动着一片云影。绿玉公主赶紧退到大帐门口,护着天使,云影在一阵龙吟中消失了。
已经是五更了,绿玉公主一屁股坐在地上,笑着说:“小姐再不到,就得让他们得手了。这个人的功法很厉害。”
朵兰红了脸,说:“惭愧,他们已经谋划好了,把我挡在外面,进来抓天使大人。”
绿玉公主诧异地说:“青龙剑为什么不听使唤,太奇怪了,我们在里面看得清清楚楚,差一点误了大事。”
说着话已经走进议事大厅,朵兰回答:“他们是同族,不忍自相残杀。”说得含糊其辞,因为大家都在听着,不好说得太直白。大家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我们伤亡怎们样?”李达问道。
“在等着龙大帅的报告。”王大举赶紧回答。
李先笑着说:“小玉有了教训,不管怎样打斗,就是不离开我们左右,要不然真的让这个人得逞了。”
大家都笑了,李达对着绿玉公主竖了一下大拇指,然后对哈三说:“催一下龙刚,这又不是大规模战斗,没有几个伤亡,怎么这半天没来报告。”
大帐外面的士兵听到了,在外面喊道:“大人,不要忙,我看兄弟们都在找大帅呢。”
众人都吃了一惊,朵兰看见李达的脸色变了。心里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哈三说:“卑将去看看。”赶紧走了出去。
大家都不说话,在焦急地等待着。哈三没回来,也速气急败坏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递给李达。
李达看了一眼,没有表情,放在桌子上,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让陈子诚来,章尾山小亭子。
大家都明白,龙刚被他们掳走了。
也速说:“卑将问过亲兵,他们一步不离大帅,大帅也没有和别人打斗过,无声无息地就消失了。当时卑将离大帅也就是在十步左右。当时我们都很奇怪,没想到会被怪谲掳去。他们虽然有功法,我们大帅一身武艺,又有精良的手铳,怪谲真不敢打他的主意。谁知道今天是怎么回事?请中使大人责罚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先把大人的嘴堵上了,还有什么可责罚的。朵兰心里赧然,说:“两位大人,这事都怪我,是我虑事不周。技不如人,还得再习学功法。”
李达摆摆手,刚要说话,哈三进来了,大家都看着他,他说:“刚才朵兰的话我都听见了,朵兰的功法在陈大人之上,这事肯定的。但是,哦,我要多说一句,说对了错了还请多担待。”
李达不悦,沉声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有话快说。”
哈三应着,接着说:“陈大人和纳兰只是专心对敌,心无杂念,把功法发挥到极致,而朵兰姑娘却想的很多。”
真是醍醐灌顶,一下子浇醒了朵兰和绿玉公主。哈三从肃州随着使团,在两面走动,保护天使,见多了陈鲁和纳兰的打斗。他们只想到打赢。他们不是神仙,不想什么泄露天机,也不想什么藏着身份,有一分热发一分光,使出浑身解数,这样才能挥洒自如。
而朵兰呢,本身是神仙,患得患失,一些话不敢乱说,还不敢显露功法,总之怕泄露天机,不让这些凡夫俗子窥破大道。这样一来,功法受到了限制,反而看上去没有纳兰的功法高。
朵兰和绿玉公主对视一眼,明白哈三的意思,两人对着哈三同时伸出大拇指。
朵兰说:“哈将军说得我心悦诚服,的确如此,下次,呸,但愿没有下次,我会注意的。我这就去章尾山,使团是不是开拔,大人们定夺。”
李先叹了一口气:“行军统帅不见了,怎么开拔?还是等着龙刚回来吧。”
绿玉公主不是使团的人,说话不管那些,感觉这话有问题,说了一句:“兵凶战危,大帅也有阵亡的危险,队伍也不能解散吧。大人,小女子这话说重了,别见怪。”
大家都点头称是,连李先也点点头。大家都看得明白,身边侍立的就是原来的大帅,他的前面还有一位呢。李达下令:“也速,先署理大帅,按时开拔。”
一千三百三十六、何时了局
大家都很意外,意外的是没让哈三署理。
其实李达想得很周全,他心里有数,怪谲不会要龙刚的命,他们要的是陈子诚,朵兰也一定能救回来龙刚。
让哈三署理,也就是一两天的事,可能会把他的大帅的欲望激活,到时候对龙刚掣肘,得不偿失。
但是他又加了一句:“哈三和大举都不行,本使和思颜大人都离不开。喜子,让六子他们给朵兰备马,大青马。装好东西,你要亲自检查一下。”
喜子答应着,跑了出去。
这个老官僚,滴水不漏,皆大欢喜。
朵兰不管众人,看看天色微明,把绿玉公主喊进小帐,自己收拾东西,说:“天亮了,他们是怪谲,不会回来了,我这就去追踪。白天没事,晚上我要是回不来,你要多加注意。还是老办法,外面就是沸反盈天,你也要充耳不闻。”
绿玉公主郑重地点点头。
朵兰背上文袋,把龙刚的东西让狗儿嗅了一下,它摇摇头。
朵兰嘀咕道:“狗儿废了,真废了,到底是谁把狗儿的嗅觉给破坏了?”
没人回答,朵兰有些失望,告别众人,骑上大青马,来到章尾山的凉亭。
这里才三更天,这不是人界,朵兰清楚,章尾山人界现在和使团驻地差不多一个时辰。
朵兰喝道:“人呢?现身吧,我来了,陈总制真的不在使团。”连喊了三声,没有人回答。
过了一会儿,一声龙吟过后:“除了陈子诚,谁来也没用。”
好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一声过后,仍然是月明星稀,万籁无声。
朵兰是太阳屿官员,正八经的神仙。她开了天眼,寰宇十方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但是她没看见有人。
她坐下来,在马的褡裢里找到干粮,拿出来吃了一块,喝了一点水。她打定主意,解铃还须系铃人,龙一凤。
骑马就有这个好处,不用自己专门找,它熟悉龙一凤的味道,说了一声,很容易就来到了龙一宫。
龙一凤听说是陈子诚的夫人,吃了一惊,赶紧放炮,开中门。
快五更天了,官员们都保持着天朝的习惯,四更上朝,早都开始早朝了。
朵兰看这个架势,心里轻松了不少。想一想在中一宫,在地府,他们知道陈总制已经是白身,很可能要堕入轮回,态度大变。
龙一凤也是三品的郡王,这些事她当然也知道。但是人家这作派,在向朵兰展示,自己还认陈子诚这个主人。
龙一凤看见朵兰,打量一下,紧走几步,就要行跪拜礼。朵兰一把拉住,互相道了一个万福,龙一凤说:“拜见主母。”
朵兰脸一下子红了,拉着她的手,亲热地说:“可不敢这么称呼,我们是好姐妹。”
他们前呼后拥地来到大殿。朵兰说:“一凤,我有几句私密话说。”
这个一凤,称呼得恰到好处,龙一凤听着舒坦,似乎是几世的朋友。
她挥了一下手,对众人说:“你们先在这里候着,本王有件事处理。”说着拉着朵兰飘向佥押房。
朵兰没有时间客套,本来也不熟,开门见山把事情讲了一下。
这是自己这一界的,不会错了,但龙一凤一时想不起这个人,对外面喊道:“让都统进来。”
很快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人,给龙一凤见礼,又向朵兰打了一个招呼。
龙一凤简单地讲了一下。
“属下知道。”都统不假思索地说到,“他是老都统的儿子,大王应该认识她。”
龙一凤点点头,说:“你是说三等,他不在胡帝尊那里学艺吗?怎么有时间去闹事?他哪里来的兵?听陈夫人的话,这些兵是我们这一族的。”
“回大王话,不错,这些兵都是我们这一族的。有的是自己的家兵,有的是老都统的亲兵或弟子。”
都统接着讲了一下三等的事情。
老都统最开始也在山川界修为,和胡帝尊有些交情。把三等送到山川界,三等一直在胡帝尊那里修为,为的是修成正果,列入仙班。
当然胡帝尊那里的人何止十万、百万,并不一定认识他,也不会传授给他什么心法。
但是他老子被陈子诚干掉以后,他的心性变了。这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必须报仇,即使打入轮回他也认了。
他召集了老都统的旧部,演习阵法。
陈子诚的功法在寰宇十方已经是响当当的,想报仇,必须得以人多为胜。
他受到山川界九名山十六岳战法启示,把他老爸的八阵法发扬光大。练成了十八罗汉和三十六天罡阵法。
朵兰暗自叹息,冤冤相报何时了局。
不用说,他们和朵兰打斗时的阵法就是十八罗汉阵法。还没见识他们的三十六天罡阵法。
龙一凤点点头,笑着说:“这么说你和他们有联系了。把地址告诉陈夫人。”
都统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大王明察,他和咱们这一族的基本不来往。臣说句不知道轻重的话,他把老爸的死算在了我们的头上,属下还担心他的阵法是不是针对我们的。
还有,大王不要忘了,是臣接替了他父亲的职位。”
“本王就不信没有人和他有联系。”龙一凤不以为然。
都统想了一下,突然说:“也许那八大金刚和他会有联系。臣这就去问一下。”
龙一凤点点头,他飘了出去。
龙一凤趁机问道:“陈总制还没有消息吗?”
朵兰摇摇头,试探着说:“可不要在这样称呼了,他已经被免职了。”
龙一凤正色地说:“不管他是不是被免职了,都是我的主人。龙一凤这一生就是你们夫妻的奴仆,至死不渝。何况你还是太阳屿的圣姑使君,也是我们多仰仗的。”
朵兰吃了一惊,说:“你知道我?”
“陈夫人不要忘了,我是个郡王,寰宇十方的事情我都有知情权。”虽然有几分卖老资格,但这是实话。
都统回来了,说:“他们也不清楚,只听他们的人说,在泰山哪个顶上。”
朵兰站起来,说:“既然如此,我直接去找石敢当,有事我们再联系。”
龙一凤明白,两人设定咒语。
龙一凤说:“需要我们出手,尽管说话,我们责无旁贷。”
一千三百三十七、衡山和恒山
朵兰骑上大青马,直接来到玉皇顶。这是他常来常往的地方。这里的药材效果最好。泰山的何首乌与其他地方的不同,是牛皮消的主要原料,人界不老山的也不行。
紫草,寰宇十方到处都有,只有泰山的最出名,也好区分,遇见烈性酒就变颜色的就是泰山紫草。
此外还有四叶参、黄精都是这里盛产的名贵药材。当然,朵兰只是来拿就可以了,不用自己亲自去选。他们在各处都有专门采药的,就像在万顷山一样。
门哨早已经看见她了,带队的是一个团练,赶紧过来见礼,朵兰说:“名宿尊者在家吗?”团练点点头,做出请的动作。
朵兰在向里面飘的时候,突然问道:“这几天有没有章尾山的来过?”
团练满脸疑惑,摇摇头。朵兰说:“他叫三等。这个名字特殊吧,要不然本君怎么能记住呢?”
“三等,陈夫人稍候,卑将就问一下。”
朵兰心里有数,三等在这里,只是一个小角色,石敢当未必认识他,也许这些小人物会知道一些。但是山川界实在是太大了,不可能都认识。但是看团练的表情似乎听说过这个人。
很快团练回来了,说:“陈夫人,属下问了我们守备将军,他说听过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太特殊了,就记住了。他是一个守备同知,是一个美男子。不是华山就是衡山。”
朵兰大喜,从文袋里摸出一块金子,不计多少,足有五六两重,丢给团练,说:“拿去给弟兄们买酒吃。”
团练的眼睛看着金子,眼光和金子反射的光融合在一起,分不出哪个是金子发出的,哪个是眼睛发出的。团练连连摆手,说:“使不得,我们尊者的规矩很严,这样会丢饭碗的。”但是眼睛还是和金光对射着,口水已经流在了前襟上。
朵兰笑了,说:“两码事,他们那是门包,本君到这还用门包吗?这是赏给你们的,你们尊者有话,本君自然会说的。”说完飘了进去。
轻车熟路,她直接来到石敢当的佥押房,石敢当吓了一跳,开始骂这些下人不长眼睛。朵兰先给石敢当道了一个万福,石敢当笑了,说:“你这个万福我当得起,弟妹,子诚老弟已经都知道了?”
朵兰笑着点点头,口称石大哥,然后也不再客气,把事情讲了一下。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们这里刚刚出现两个败类,尊爷已经发了通告,把丰离也彻底降为白身,怎么还有敢这么干的?但是你说的这个人我还真不知道。正好,华山有一位守备来公干,我马上让他来见你。”说完对身边的人挥挥手,这个人飘了出去。
很快守备过来见礼,石敢当说了一下,他也不知道。朵兰就要告辞,石敢当说:“也好,这样也不虚留你,正好和他一起回去,让他查一下花名册。很容易就搞定。改天和子诚兄一起来做客,我们兄弟吃一杯。”
朵兰不忘了叮嘱一句保密。石敢当心里有数,把这句话也告诉了守备,让他带给华山尊者。
华山也是常来常往的地方,大青马直接在全真崖降落下来。当然这已经不是人界的全真崖。这里的一大片建筑把全真崖和仰天池连接起来。这里正是黄昏,太阳的余晖在这一大片建筑涂上了一层金粉,不是纯黄色的金粉,而是有几分鸡血红,闪出的光刺激着眼睛。
尊者早已经接了出来。守备说了一下,尊者马上下令快查,结果是没有。
朵兰并不气馁,他知道,没有一蹴而就的事,想走捷径就得去找胡帝尊。朵兰心里有数,第一,找他自己算是暴露了,一旦他汇报给圣母;还有一点,倘若胡帝尊发了脾气,派兵去抓三等,龙刚就算没命了。朵兰不敢冒险。
她告辞出来,下一个目标,衡山,翻身上马,大青马却团团转,就是不起来。朵兰大怒,喝道:“那你自己在华山玩吧,我得去救龙大帅。”说完盯着狗儿。
狗儿仰起头,向北嘶鸣,然后又向南嘶鸣。朵兰恍然大悟,有名的衡山就有两处,衡山和恒山。
朵兰很奇怪,狗儿还是这么有灵性,为什么就追踪不到自己的主子呢?难道是他在天上?当时分析是对的,他们把陈鲁做了特殊气味处理,狗儿根本就追踪不到他了。再说,狗儿的嗅觉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他们来到北岳恒山。和刚才去的两座山完全不同,植被不如那里丰盈,山也不算太高,只是绵亘数百里。
大青马在北岳尊者府停了下来。尊者不在,护法接待了朵兰,朵兰说明情况,还是老办法,查花名册,团练以上的,没有。朵兰涌起一阵失望。
她不想再走了,其实她心里明白,他们要的是陈鲁,不会对龙刚怎么样的,但是她心里不踏实,恐怕出现意外。当然,龙刚不像李达,出了意外也不会影响大局。
但是朵兰不那么想,这是一个难得的军事天才,不能出意外。
朵兰看这里已经黑天了,上马走出一段距离,下马休息一会儿,吃喝点东西,补充体力。倚着一块大石板假寐一会儿。
时候差不多了,他翻身上马,来到南岳上空,这是人界,正是上午辰时,金秋时节,阳光正好,而下面,正是洞庭湖,上下天光,碧波万顷,沙鸥翔集,鱼跃莲笑,一派江南风光。
她无心贪看景致,奔向恒山。她知道这是人界,喝道:“狗儿,去尊者府。”很快他们似乎穿进了夜幕,近圆、明亮的月亮无依无靠的悬挂在东南方。这里已经歇衙了。她顾不上许多,告诉门哨,她要尽快见到南岳尊者。
尊者已经知道了,亲自迎了出来,朵兰来能不急客套,说明来意。“不用查找了,卑弁知道。”带队巡哨的一个团练认识三等,他告诉尊者,三等告假已经近两个月了,有人看见他在人界的衡州附近。
衡州就在这里,这里本身就是衡州的一亩三分地。朵兰有了希望,问这位团练:“怎样能找到他。”
团练说:“这个我们也不知。,卑职这么想,虽然说是在人界,总不能和凡夫俗子杂居,他应该有自己的府邸,他们家可是官僚家庭,不差钱。他还有一帮小弟,我想也不难打听。”
一千三百三十八、我是玉皇大帝
有道理,朵兰谢过尊者,骑上大青马又回到人界。在衡阳上空,她改变了主意,在褡裢里拿出那套男子服饰换上。这匹马太招摇,也该吃草喝水了,毕竟已经到午时了。
朵兰在无人处降落下来,找到一家客栈,自己定了一间客房。店家把狗儿牵进去喂草料。朵兰来到前面的饭庄,一边吃饭,一边听一些街头巷议。
朵兰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酒。她是男人装扮,不吃酒会引起别人注意。然后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个人。
这个饭庄的大厅很大,有大小桌子十几张,也有两个乞丐,店伙计一直在和他们作斗争,推出去,不一会儿有进来了。
啪……
连着几声清脆的响声,接着是一阵怒骂:“滚,你臭死了。店家,你们怎么回事?这个花子一直在我们这里抢酒吃。这饭我们还怎么吃?”
朵兰不经意地看了一下,桌上有六个人在吃酒。但是一个花子把酒壶攥在手里,他背对着朵兰,只能看见他高大、笔直的身材。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条条绺绺,看不见一块好布。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足有两尺多长。黑手抓着乳白色的酒壶,真是黑白分明。
大家听见稀溜溜的声音,咣当一声,酒壶已经放在了桌上,听声音,已经空了。他似乎意犹未尽,伸手又去抓另一只酒壶。店伙计已经跑过来了,抓住他就往外推他。
“你敢推我,你知我是谁吗?说出来吓死你们。”声音沙哑,好像是文武场上的小锣,打出了一个洞,发出那种令人心颤的声音,那才是真正的抖音。
没人搭理他,又过来一个伙计,刚要推他,他喝道:“我说你们别不信,我就是你们说的玉皇大帝,我是陈子诚,我的手一动,你们都得完蛋,哈哈……”
大家都笑了,朵兰心里一动,感觉这人对寰宇十方知道点什么。看他的脸已经被一层层的东西包裹起来,看不出他的本来面目。
寰宇十方的陈子诚可不就是人界说的玉皇大帝嘛!没容朵兰反应过来,这一桌的一个客人站起来走了,另外一个人站起来说:“失敬失敬,来吧,把这壶酒也喝了吧。”说着话,向伙计摆摆手。
伙计赶紧抱拳施礼,说:“爷,你们真是善人。那就随喜了。”
这样的前倨后恭引起了朵兰的警惕。她的酒菜上来了,她也没听见伙计和她讲什么,她发现这个花子不再说话,拿起酒壶就开喝,引起一阵喝彩声。
这时进来几个人,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开始朵兰没注意,看大家都往那里看,她也随意地看了一眼,她一下子愣住了。这些人簇拥着一个人,竟然是三等。
花子也在回头看他,嘴里喊道:“你们爱信不信,我就是玉皇大帝,我是陈子诚。拿酒来。”
三等看到这些,阴沉着脸,没说话,转身就走,这些人都不吃了,把一块银子放在桌上,跟了出去。
朵兰看见三等把其中的一个人噼里啪啦地打了几个耳光,骂道:“蠢猪,你看他哪点像陈子诚,就知道吃。回去。”
朵兰赶紧拿出一块银子,放在桌上。这时他看见六人席的饭菜已经被另外一个花子用衣服全部包了起来。“玉皇大帝”很生气,两人起了争执。
朵兰无心再看,踏破铁西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要跟踪三等他们。他们在前面停下来说着什么。
朵兰说道:“伙计,银子放在桌上了。”
大家都愣了,这明明是女子的声音。
朵兰快走到门口了。“我媳妇儿,我媳妇儿。”“玉皇大帝”追了出来,大家轰的一声笑了。朵兰一下子怔了,这么巧!她一愣神,“玉皇大帝”已经过来了,抓着她的手,说:“媳妇儿,不认识我老人家了?”
轰隆隆……
一声惊雷,把朵兰炸晕了,这真的是自己的夫君,是陈鲁,不会错了。今天真是好运气,两个人都是无意中找到的。她一下子攥住了陈鲁的手,屋里人都呆了,随即一阵哈哈大笑声。
这笑声把朵兰笑醒了。她拉着陈鲁说:“店家,这是我夫君,我就是来找他的,你们赶快给他换衣服洗澡,刚才我定的房间,让他去休息,我去买点东西,回来以后见不到我夫君,我是不依的。”说着,掏出一锭银子,足有十两,说:“这是衣服钱,其余的都赏你们了。回头还有重赏。”
陈鲁说:“你们说,我是不是玉皇大帝,她是……”朵兰已经走了。
陈鲁就要追出去,店家岂能让他走,原来这是一个富家翁。肯定是疯了,自己跑出来,年轻的老婆,男扮女装来寻他。大家判断一定不是大老婆。
店家感觉到自己挖到了宝,这是摇钱树。挥一下手,过来一些人把陈鲁摁住,那边早已经烧上了热水,准备了香汤,让陈鲁洗漱。
朵兰出来,那些人还在转悠,朵兰担心自己暴露,怕有的食客出来乱说,心里急得跳脚,她想跟踪到龙刚的藏身地。还有,让哈三说中了,她不敢在人界光天化日之下打架。
不一会儿,他们当中有一个人过来了,三等摆摆手,大家走到一个无人处,纵身跃起,向郊外飘去。朵兰跟在后面,到了湘水,不见了。朵兰是开了天眼的神仙,知道他们离开了人界,也随着来到一处大庄院。
朵兰在思考一个问题,他们似乎不忙着拿龙刚换人了,而且在附近晃悠,说明他们很可能得到了情报,陈鲁就在这里。只是没有人会相信寰宇十方总制是一个要饭花子,连朵兰都没想到,那是自己的亲人,可见他们不会想到的。
这里已经过了四更天了,月亮在西边的大河上悬着,就要落下去了。这个庄园差不多赶上霓宝庄园,牌楼上写着,金祖堂。她仔细地看了一下门哨,应该就是这些人。
她直接在大门口落下,没等站哨的反应过来,迅速把这几个人点中穴道,躲在旁边观察,一个哨长模样的人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不让你们喝,你们偏要逞能,你们……”
朵兰迅速出击,点中穴道,低声喝道:“敢乱说话就和他们一样,一辈子也别想说话。”
哨长吓坏了,说:“仙姑有事尽管吩咐。”
“别废话,你应该认识我,知道我要干什么。”哨长点点头,朵兰说:“走,和我一起去,敢耍花招,立刻送你去渐鬼国。”
一千三百三十九、不要分开
朵兰在他的指引下,架着他,来到后一进的偏厦,走了进去。没有人把守。龙刚被绑在柱子上,看样子也没受伤。他耷拉着脑袋似乎睡着了。
朵兰得先把他藏起来。她已经定下来了,必须先把这些家伙干掉,否则他们不会死心的。在这里,她的功法可以随意挥洒,只要是不用照世玉杯就可以了。
她把这个哨长也点了哑穴,切开绳索,龙刚已经醒了。朵兰说:“我们先找一个地方藏身,然后我再来杀人。我要杀他们一个人牙不留。”
说着,去扶龙刚,龙刚一头栽倒在地上。他中毒了。
朵兰一瞬间改变主意了,她念动咒语,联系龙一凤。龙一凤看到了这里,说:“你们在那里不要动,我三分刻(五分钟)就到。”
朵兰知道,不能在原地坐着,他们有四个门哨被点倒,很快就会发现。她拖着龙刚来到另一间抱厦,坐下来准备休息一下,一阵云板响:“有人进来了,抓贼,抓刺客,保护堂主。”
虽然乱喊,但是里面丝毫不乱,火把灯笼很快亮了起来。大厅的门口一些人围着三等。
三等冷笑道:“没有贼人,也没有刺客,就是那个婆娘。既然来了,招呼他们,把那个偏厦烧了吧。”
话音未落,一道道火舌窜进了偏厦,瞬间着了起来。
“三等,你闯大祸了,赶快收手。”是都统的声音。空中一阵阵号角声,很快传来龙吟。
“你们都来了,是来帮我的,还是来绑我的?”三等向空中喊道。
都统带人已经在门口降落,冲了进来,喝道:“不要说没用的,赶快放人,回到你自己修为的地方,我们会帮你圆全的,否则你就得去北海地宫了。你知道那是谁吧,是陈总制的夫人,寰宇十方圣姑使君。”
啊……
一阵惊奇的喊声,也有三等的声音,出乎他们的意料。三等说:“这么说,你是来帮他们的?”
“来人,把三等绑了,其他人现在就放下武器,跪在一旁,既往不咎。”是龙一凤的声音。
大家都吃了一惊,知道事情闹大了。但是这些人都是老都统的死党,不会束手就擒的。龙一凤说:“都统,任你施为吧。”
都统答应着,下令进宫,一阵号角声,布下了天罗地网。三等也大喝一声:“布阵,谁抓住龙一凤,谁就是章尾山的都统。”
都统喝道:“特么的,原来早就酝酿着叛乱啊,杀贼有赏。”
一团月影向大门口舞去,朵兰注意看了一下,这是三十六天罡。三等身边也舞出一片片月影,人数不多,这是十八罗汉阵。章尾山的官兵攻上去,很快一阵惨叫,败下阵来。
都统大怒,舞动着同样的兵器冲了上去,朵兰想起了陈鲁的话,这位是人家的DNA,人家的传家宝。
令朵兰大吃一惊的是,都统很快就败下阵来,外面的打斗,龙一凤也占不到便宜。
是时候出手了。朵兰出手就是杀招。她走到门口,右手一甩,小药锄飞向三等。无声无息,疾如闪电。十八罗汉已经见识过了,赶紧合力抵住,一声巨响,当时就有几个人毙命、十八罗汉阵被撕开一个大口子。
三等冷哼一声,跳进阵里,挥动着手里的武器。比别人的要细的多,好像是孩子们玩耍的皮筋,向前一甩,药锄的黑光迟疑了一下,似乎遇到了劲敌。
朵兰不慌不忙,双手向前一推,一声巨响,三等的武器一下子着了起来,瞬间化为灰烬。朵兰大喝:“一凤,这样的龙渣留不得。”没等回答,加大功力,又是一声巨响,随着一声惨叫,三等被打得粉碎。
朵兰大喝一声:“把三等的魂魄送往渐鬼国。”
这些人一下子呆了。朵兰不管了,说:“一凤,多谢,你收尾吧,我有急事,后会有期。把我们的龙大帅送回驻地。”告诉一声他们地址,对龙刚讲了一下陈鲁的情况,只说找到了,没做过多地解释,自己回到客栈。
店家掌柜迎了出来,面有惭色,连说对不起。朵兰心里一惊,以为陈鲁又跑了。那样茫茫人海,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寻到。其实她一直记得韩一方的话,让他们两个不要分开。可是在使团的眼里,他们根本不是夫妻关系。
那天朵兰把情况和几位天使透露,就是为了以后不分开。
掌柜的领着朵兰来到了她定好的房间,陈鲁还在。朵兰心又返回到肚子里。但是她很不满。陈鲁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
人似乎已经睡着了。他们进来也没能惊动他,他的脑袋已经耷拉下来,口水把前襟都弄湿了一大片。
掌柜的赔着小心说:“客官,按您的吩咐,我们给客人换了衣服,洗了澡。你看这衣服,全是新的,里、面和棉花都是上等的,我们……”
“解开,把他扶到床上去。”朵兰没有耐心听这些,打断他。
陈鲁应该是好久没好好睡一觉了,主要是好久没有吃这么一顿美餐,又多喝了一些,沉沉睡着。把他弄到床上去,他竟然也没醒,睡梦中还露出了甜美的微笑,不时地咂一下嘴,似乎在梦中享受着美味,他的两个最爱,稀烂的火腿和鸭子。
朵兰看掌柜的还算殷勤,又赏了他一些散碎银子,示意他们退出去。她心里不放心大营,念动咒语,绿玉公主没有回答,她心里又沉了下去。
她想起了最不愿意想的人,神女。她一定还在整个人界奔走,找她的蓝颜知己陈子诚。
神女的声音传过来:“陈夫人,我又来到兰溪国,有人看见陈总制在这边打架了。你那边怎么样?还顺利吧?”
朵兰把情况讲了一下,神女激动的声音有些发颤:“我这就过来。”
朵兰愣了一下,这位尊长真是什么也不顾了,她觉得好笑,笑出了声。
很快神女的声音传了过来:“陈夫人,那我就不过去了,逍遥紫薇池还有一大堆事等着处理,过几天我再去看陈总制和夫人。注意陈总制的文袋和蓝腰带。”声音很平静,没等朵兰回话,那边已经没有了声音。
一千三百四十、真金不怕火炼
朵兰叹息了一声,明白神女的意思,她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又改了主意。做人难啊,做女人咋就这么难呢。她赶紧看了一下陈鲁的文袋,还在。走到床边,解开陈鲁的衣带,里面根本就没有那个蓝腰带。
朵兰大脑嗡的一声,赶紧喊店家,跑进来一个伙计。
朵兰说:“我们这位大人换下来的衣服在哪里?”
伙计疑惑地看着朵兰,心里在嘀咕着,看这位的样子不差钱,一赏就是几两金子,怎么还要那样的百衲衣。他看着朵兰,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朵兰又问了一句,声音提高了很多,在表达自己内心的不满。
伙计说:“还在那里堆着呢,我们试着拿走,谁知道这衣服像是铁做的,我们两个人都没拿动。我们决定一会倒上一点清油直接烧了就完了。”
言外之意这衣服已经像打铁的,好好的布匹,两人都抬不动,不知道这位姑娘还要这些破烂干嘛。
“走,带我去。”
伙计吃了一惊,看朵兰一脸的坚定,不像是开玩笑,试探着问:“客官,那是百衲衣,还要那个干什……”
“别废话,前面带路。”朵兰一身断喝。
伙计后悔了,哇,这些衣服里藏着宝贝啊,我们这些人有眼无珠,怪不得这么重,原来是有金银一类的包裹在里面。伙计领着朵兰来到了厨房后面。
伙计自己先喊了起来:“哎,我们明明是放在这里了,怎么会没有呢?客官,肯定是他们放在灶里面烧了。”
朵兰立即呆了,沉吟了一会儿,突然若有所思的样子,自言自语地嘀咕道:“这个东西是不怕火烧的。”
伙计听得真切,哇,真是金子啊,真金不怕火炼,除了金子,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怕火的?看这个疯子身上带着金子,满大街去要饭,还被人家打得鼻青脸肿的。这才叫端着金碗要饭吃,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以斗量。
朵兰自己拖过来一把凳子,坐在这里,说:“我在这里等着烧过了这些火,你先去看一下我的先生。”
这个伙计如逢大赦,迅速溜走。
很快这一灶火停了下来,伙头军还要添柴,朵兰制止了他。伙头军早都注意了朵兰,看见是伙计带过来的,也没当一回事。现在看她制止自己,愣了,疑惑地看着朵兰,虽然是男装,但一眼就看出来是女子。
他问道:“锅里的菜肴在火候上有标准,没有大厨的话我们不敢停的。你要干什么?”
朵兰根本不理他,看到旁边立着清灶鬼(掏灶灰的工具),她拿起来不敢三七二十一,把里面的炭火都扒了出来。
伙头军不干了,喝道:“你到底要干什么?我们这里面有什么宝贝吗?”
“你说对了,真的有宝贝,就是你这个瞎眼的东西,把好东西都糟蹋了。找不到我再和你计较。”朵兰没看到蓝腰带,正心烦,不客气地骂了回去。
伙头军上来了脾气,他是做饭的,严格意义来讲是烧火的,和那些伙计两码事。伙计们看到客人就像见到了亲爹。不要小看历史上开饭庄的人,人事管理这一块绝对是现代管理的祖师爷。他们的奖惩制度、激励机制可谓完美。同样的餐馆,现代的那些伙计能给客人当爹,尽管老板也喊着顾客是上帝。
这话倒是不假,是他老板的上帝,关伙计什么事?
可那时候,岂止是上帝,那就是亲爹。但是后厨这一块就没那么多讲究了,他们平时和客人没有什么交集。还有,女人的名字叫弱者,这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一看就是人畜无害的样子,伙头军当然也不怕她。
他抢过朵兰手里大清灶鬼,哗啦一下,把里面的灶灰都拖了出来,包括原来没掏净的余灰。他喊道:“你就说找什么吧?随你找,不行我就拆灶台。”
什么也没有,连一个碎片都见不到。朵兰没了脾气,口气缓和下来,说:“老师傅,刚才那一堆衣服是你烧的吧?”
“衣服?什么衣服?”伙头军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骂道:“你个宝仔(地方俚语,傻子),烧了衣服那还闻不出来吗?满屋都是布炽味。”
是啊,还是自己的见识短,朵兰恍然大悟,那么多的衣服怎么会没有味道,自己真是一个宝仔。伙计!朵兰大脑灵光一现,是伙计干的。
朵兰立刻喊道:“刚才那个伙计叫什么?”
“叫四宝。”伙头军没好气地应道,他还得重新引火,锅里的菜要是出了问题,他还得被扣工钱。朵兰拿出一些散碎银子放在灶台上,赶紧来到前台。
掌柜的正好还在。因为午饭的时间已经过了,客人不多,他在哪里盘着帐。朵兰赶紧问了一下。掌柜的说:“他说去倒垃圾,可是走了有一会儿了,我去看看。”
朵兰明白发生了什么,说:“不用,你就告诉我我夫君换下来的旧衣服在哪就好了。”朵兰看他也是一脸的疑惑,加了一句:“快一点,不要问为什么。”
掌柜的不敢怠慢,赶紧带她过去,指了一下那里,说:“一定是被他们收走了。”
朵兰看了一下,地面上有厚厚的一层灰尘,还有少许的布条留下,其他的已经不见了踪影。
朵兰急了,喝道:“快说,你们的活计在哪里倒垃圾?”
掌柜看她语气咄咄逼人,心里不满,你尽管有钱,但毕竟是一个女子,带着一个疯疯傻傻的老公,在这里颐指气使的,什么意思?
掌柜说:“你的那些衣服不是宝贝,是垃圾,我们没有给你们收处理垃圾的钱,已经很够意思了,伙计们不愿意做这个活的。拜托你问一下你夫君衣服的味道。说实话还不是看客官出手大方,赏了很多,我们才不管你们这些事呢。垃圾也好,宝贝也好,自己带走就好了。”
果然是掌柜,铁嘴钢牙,说的朵兰哑口无言。但是不能就这么算了,说:“你让一个伙计带我去找这个垃圾点。”
“这没问题,应该的。客官你这样说话多好,也省得我们为难。”掌柜的一边说着,一边派一个伙计领着朵兰去了垃圾场。但是那里根本就没有四宝的影子,也没见到那些“百衲衣”。
朵兰绝望了。
一千三百四十一、四宝
朵兰担心陈鲁,不敢长时间耽搁,告诉这个伙计,四宝回来告诉她,说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陈鲁还在沉沉地、甜美地睡着。
朵兰在旁边坐下,把陈鲁的手拿起来攥在自己手里,心里忽然涌起一种满足感。
她被自己的这种感受吓了一跳。人就是这么怪,作为一个女子,哪个不盼着自己的老公拜将封侯、封妻荫子?可是繁华过后是一梦,最后能有什么?倒不如夫妻长相厮守,粗疏寡酒,自种自食,生儿育女,其乐融融。
夫君是傻了,不如就这样傻下去,打入轮回又怎么样。她朵兰还是神仙,她能知道陈鲁将来的去向,再等他二十年有何不可?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就像是在午间不下心打了一个盹儿。
很奇怪,她突然生出一种可耻的想法。和自己的夫君悄悄地离开使团,找一个寰宇十方都不知道的地方隐居起来。而且这个念头非常强烈。
绿玉公主的声音传来:“陈夫人,我们都知道你找到了陈总制,他情况怎么样了?”
朵兰把情况简单地讲了一下,说:“是不是有什么状况了,你没答话,我就知道又有人去找麻烦了。”
“确实,刚才来了一拨,应该是怪谲,他们找陈总制,已经被我打跑了,现在就要到四更天了,估算没事了。”
四更天?这里刚过午时。哦,使团那里是西部,应该在这时辰后面,她不愿意去想这件事。她想问一下,刚刚为什么联系不上?没等她张口,绿玉公主已经没了声息。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阵喧哗声,朵兰懒怠去听,现在她什么也不去想,也不去听,几乎也忘了蓝腰带,也不在乎了蓝腰带。他的心思就在自己的夫君身上,觉得这样的时光很奢侈,她分分秒秒都不想浪费。
这时掌柜突然推门进来,朵兰有几分恼怒,但是并没有发脾气,淡定地看着他。掌柜的疑惑地看着朵兰,刚才是河东狮,这么一会儿又变成了小绵羊。
朵兰看到掌柜有几分慌张,也感到很奇怪,等他说话:“四宝跑了。”
什么宝跑来是你们店里的事,告诉我干嘛?朵兰想来他几句。
四宝!朵兰突然意识到了问题,她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疑惑地看着掌柜:“你是说倒垃圾的那个伙计?他为什么要跑?你确定他跑了?”
掌故的冷冷地说:“这正是我们要问你的话?我们怀疑你威胁了他。他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了,连一个破木屐都拿走了,不是跑路是什么?”
朵兰又好气、又好笑,说:“你的意思这件事和我有关?”
“即使和你没关系,也和你们那些破烂衣服有关系。”
掌柜的话提醒了朵兰,是啊,这些衣服在他的手里。她赶紧说:“看好我的夫君,我去找你们的四宝。”
掌柜瞪大了眼睛。大家都猜测,这些旧衣服是古董,他还半信半疑,看朵兰这态度,这些百衲衣是宝贝,确定无疑。
他坚定地点点头,说:“你夫君少了一根汗毛,我偿命。但是,在你回来之前,我们还得绑上他,在床上睡吧。”
朵兰无奈地点点头。掌柜又加了一句:“我们的伙计都出去找了,你不是本地人,你去恐怕也没用,女娃子,在外面时间长了也不好,看一下,找不到就早早回来吧。”
这掌柜不错,这样的人才能发财。当然掌柜的不是老板,他也是打工的,职业经理人,CEO。
朵兰离开客栈,走到没人处,纵身跃起,环视四方,终于在一条支流上发现了四宝的影子,他站在一个乌篷船上向衡州眺望着。走出去大约有二十多里的水路了。
朵兰早都明白了四宝的意思,四宝以为自己掘到了狗头金,这是跑路了。他走到前面,并入湘水,就是龙归大海,虎归深山。
朵兰看了一下,前面有一个不大的渡口,空无一人。这只乌篷船离那里不到半里地。朵兰降下尘埃,装作男子的声音喊道:“船家,搭船。”
“包船,不搭外客。”船家回道。
“我就到前面的码头,捎我几步,我去坐潭州的大船。”朵兰几乎是乞求的口吻。然后看着他们。
船停了下来,船家正在和四宝说着什么。很快,乌篷船拐了过来,船家喊道:“二十文制钱,给钞就得一百五十文。”
朵兰答应着,船已经靠上了。四宝在打量朵兰,脸上露出惊异之色。朵兰看得明明白白,心里很清楚。四宝看朵兰像是客栈的那个女子,说话还是官话,起了疑心。但是他觉得不可能赶到这里,他都从客栈离开差不多两个时辰了,他们就是骑快马也追不上,虽然有几分疑惑,但还是没当一回事。
“哦,是个女娃。”船机一边汀船一边嘀咕着。四宝大喝一声:“船家,开船。”
但是已经晚了,朵兰已经稳稳地站在船舱边上,笑着说:“四宝,跟我回去吧。”
四宝一下子瘫在了船头。四宝敢做这样的事,当然不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他怀疑自己遇见鬼了,这个女人不是人,绝对是怪谲一类的。船家不知就里,已经看傻了。
朵兰淡定地说:“讲一下吧,合了我的心,你可能还有一线生机,敢说半句谎话,今天你就得作鱼饲料吧。”
四宝哆哆嗦嗦地说:“仙姑饶命,小的……”
哈哈……
朵兰哈哈大笑,说:“算你还有些见识,虽然我不是什么仙姑,但是能准确无误地追踪到你,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手段,快说。”
四宝虽然给人家当跑堂,但是他读过书,认识几个字,心气很高,总幻想着自己一夜暴富,回到自己的老家岳州,也开一个大酒楼,舒舒服服地做一个财主,也算是不枉在人世间走一遭。
机会来了,就是朵兰。朵兰的话让他对陈鲁的这些百衲衣感兴趣,确信这里面有金子,而且不在少数。他就让店里的伙计和他一起抬上了这只船上。给了伙计一些纸钞,自己就准备逃之夭夭。他把这些衣服包的严严实实,以免被船家发现,不承想人家苦主找上门来。
朵兰听完,又好气又好笑,喝令他打开包裹,让四宝一件一件地打开,朵兰一眼都不眨地盯着,到了最后,也没有蓝腰带。
朵兰慌了,勃然大怒,喝道:“说,那里面的一条蓝带子呢?”
一千三百四十二、买椟还珠
四宝看了一下眼前的“仙姑”,看她怒容满面。扑通一声跪下,喊道:“仙姑饶命,小的真没看见什么蓝带子。说一句假话,你现在就把小的四马攒蹄丢到江里喂王八,小的虽死无憾。”
朵兰看他的样子不像是撒谎,缓和了一下口气,说:“你开始说,几个人都搬不动,最后怎么两个人能抬到船上呢?”
“这个小的也糊涂了,当时我们两个试着拿出一些东西,总是抬不起来,最后我们把几个零散东西丢下,竟然可以动了。”
“你们不要动,我处理点事。有胆子你们就开船走,看我能不能追上,追上会有什么后果。”说着,不管了两个人,径直走上渡口,隐在林子里,念动咒语,联系神女。
她把这里的情况讲了一下,神女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我们都糊涂了,蓝腰带肯定被收回去了。当时看上去是阿德秘书监给他的,那一定是圣母的指令,现在这种情况肯定要收回去的。”
朵兰又把他们拿这些东西的过程讲了一下,神女说:“我真的糊涂了,陈总制还有一个小蓝丝带,系在里面,他们丢出去的,一定就是这个。陈夫人不用管他们了,回去拿那个丝带,那是老圣母给的,一定是救命的东西。”
朵兰大喜,赶紧回到船上,这次连船家都跪在那里。朵兰清楚,一定是四宝把这里的情况讲了。
朵兰问了一下另一个伙计的情况,说:“你们走吧,这些东西你看着好,就都赏你了。记住,今天的事不要到处乱讲,人们会把你们送到疯人院的。”说完下了船。
两个人看朵兰走远了,船家说:“我听明白了,你猜得没错,是应该有宝贝,但是这得有那个命,没那个命的人,金子见他都躲着走。听到没有?你要的宝贝还在你的客栈。哈哈,客官,你的人品注定你发不了财。”
朵兰在空中听得一清二楚,也笑了。
回到客栈,里面乱作一团,他们堵在盥洗室的门口乱喊乱叫。朵兰不知道他们在喊什么,这是地方言,三湘大地各有自己的方言,他们自己都不一定听得懂。
掌柜的看见了朵兰,赶紧跑过来,说:“客官,你夫君的衣服里是不是有宝贝。四宝把那旧衣服拿走了,留下的几块布条,我们谁也动不了,真是作怪。你说句实话,到底是什么东西。四宝跑了,我们也好报官。”
朵兰淡定地摆摆手,说:“让他们都散了吧。”说着自己走了进去,真是看见了一个蓝丝带,和几块破布缠在一起。一些人围着,拿着各种各样的家伙事儿。
朵兰看他们这个架势,好像是试过了无数次,于是她示意一个人拿铁锹铲一下,纹丝不动。
朵兰弯下腰去拿,拿了几次都拿不起来,仿佛有千钧之力。朵兰心里欢喜,知道是这个东西在护侍着自己的老公,这也是老圣母对陈鲁的回报。这个回报比任何功法都好。朵兰是个聪明人,这个丝带很可能保着老公不死,也可能足以和任何功法抗衡。
可怜四宝自以为得了宝贝,却把真的宝贝留在了这里,这叫什么,买椟还珠还是反裘负薪?似乎都不恰当。
朵兰有了主意,快步向楼上走去。在一楼,它已经听见了陈鲁那沙哑的、歇斯底里的喊叫声,朵兰听不清楚他在喊什么,也没有兴趣知道他在喊什么。她目前最想得到的是蓝丝带。
门口有两个人守着,但是谁也没进去,看朵兰回来,如逢大赦,向里面指了一下,一句话不说,开溜了。
“我是玉皇大帝陈子诚,你们有眼无珠,等我老人家使出手段……”一眼看见朵兰,立刻停了下来,喊道:“老婆,你可来了,他们要弄死我。”
尽管糊涂,还能认识自己的老婆,这就很难得了。朵兰过去给他解开绳子。他一声不吭,看朵兰动作着。
朵兰很奇怪,怎么突然安静了,低头看一下,陈鲁正在死死地盯着自己。他的脸色潮红,呼吸有一点急促。朵兰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陈鲁是男人,他有自己的需求。平时受圣人训,非礼勿动,非礼勿视,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正人君子。现在病了,疯了,他的诉求变得直白化了。他明白眼前这位美女是自己的老婆,自己想做什么都不过分。
其实朵兰很同情这些夫子似的男人们,这也算是禁欲主义者,是圣人的受害者。汉人的那一套她并不看好,有时候还很心疼自己的老公。当然,也有好处,如果没有思维的制约,那与禽兽何异?
对于这方面,朵兰和所有的女性没什么两样,想让自己的老公快乐,又有自私的一面,一路走来,就这样在矛盾中过着紧张的日子。
朵兰的脸也红了,在陈鲁的手上狠狠地打了一下,说:“我们回使团。”说着,拉起他走到楼下,大家不但没散,反而越聚越多。看朵兰过来,知道东西是她的,都赶紧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朵兰不理众人,拉着嘴里唠叨着不停的陈鲁走到蓝丝带那里。朵兰说:“夫君,这个东西是你的吧?”
陈鲁嘻嘻笑着,说:“你是我老婆,我有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啊?我老人家穿的是什么?在天上,我是总制,就是我们说的玉皇大帝,穿的是一品的紫袍,是玉带。在人界我也是当朝四品,穿的是钦差服饰,这样的东西我老人家要他何用?哈哈……”
朵兰听到这些,感觉他清醒了很多,说的很明白,虽然周围的人听不懂,把他当成了大疯子,但是陈鲁的病情和刚一见面时真的不一样了。
朵兰佯装生气的样子,说:“你总是那么粗心大意的,这个就是你的,你快把它拾起来,我们回家。”
陈鲁看了朵兰一眼,不管大家,嘴里叨咕着:“听老婆的话有酒吃,我这就捡起来。”说着猫腰动了一下蓝丝带。蓝丝带一下子不见了踪影。大家哗然。
朵兰也吃了一惊,说:“夫君,你拿起来了?”陈鲁摇摇头。朵兰赶紧把陈鲁的文袋打开。里面几乎已经空了,金银一点不剩,还有八个镇海珠和红珊瑚宝石都成了又丑又黑的石头,蜷缩在文袋的角落里。
一千三百四十三、做什么都不过分
这是有灵气的东西,主人被难,它们左右不了,但是它们知道避祸,把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没人对他们下手。但是,里面没有那个蓝丝带。
朵兰和别人当然不一样,她是正八经神仙。她确信,这个蓝丝带已经被夫君拾了起来。她把陈鲁的外套解开,真的发现,在腰带上缠着那个蓝丝带。
她不管众人,拉着陈鲁走了出来。掌柜对朵兰躬身一揖说:“请问客官是哪个省的,有机会定当拜访。”
“江右省洁州。”朵兰答道,这是自己夫家。这一世的夫家,但主母不是自己。
没等掌柜说话,陈鲁一下子蹦了起来,喊道:“是啊,我老人家在老家呢,老婆,我们回家,我要拜见母亲大人。”
掌柜一下子没了意思,朵兰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下,拉着老公,早有伙计牵过马来。朵兰说:“夫君,这里是湖广,离我们家还很远,我们先回到使团吧。”
走到避静处,朵兰和神女讲了一下。神女说:“我就在神女峰,离这里很近,要不要来吃杯茶,要不然,我……”
朵兰心里明白,神女有些不放心,也很想尽快见到陈鲁,只是她自己不好意思明说。朵兰爽快地说:“我们这就过去。”
来到神女峰,神女和桃子都在牌楼前候着。他们看到陈鲁一身短打扮,带着瓜皮帽,疯疯傻傻的样子,都支撑不住,掉了眼泪。桃子哇哇大哭,跑过去就要扶着陈鲁。
陈鲁把手躲了,疑惑地看着桃子,说:“你要干嘛?我老人家和你很熟吗?我是讲究节操的人。”
神女和桃子愣了一下,桃子哭得更厉害了,喊道:“姑爷,我是桃子,我扶你进去。”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们家姑爷,这是我的老婆,朵兰。”陈鲁一时明白、一时糊涂。神女发现他看了自己几眼,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最后还是那样傻傻地一笑。
大家向屋里面走去,神女边走边说:“我也听说他出现在洁州一带,带着桃子追到那里,看见确实有一个叫陈子诚的,根本就不是咱们这位……”
啊……
桃子的一声叫,神女发现自己说错话了,这是人家的爷,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看了一下朵兰,似乎没有什么反应,她放心了,说:“把这些人撒出去,到处都说有发现,害得我疲于奔命。圣母保佑,总算是回来了。”
这句话说得几人又是一愣。这话就是随口这么一说。这几个人都明白,包括桃子。圣母才不保佑他呢。现在圣母就是不能用任何手段把陈鲁打入轮回,只盼着他自消自灭吧。
神女的意思把陈鲁留在这里,她现在已经不上衙,抱病在家,向太阳屿告了假。太阳屿乐得做一个顺水人情,准假。而且圣母还敲打了她,知道她在各地寻找陈子诚。
当然,圣母说,她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一定会找到陈子诚,虽然他犯了错误,但是及时改正错误仍然是好同志。太阳屿秉持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理念来救助自己的同志,不能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
鬼才相信,神女敷衍着回到了这里。她很奇怪,圣母对她神女的行踪几乎了如指掌,就连和陈鲁说的私密话都知道。这是个什么人啊?她到底有多深的功法?这话神女不敢告诉朵兰,怕她担心。
当然,把陈鲁留在神女峰是最稳妥的办法。最主要一点是安全,没有人敢打神女峰的主意,这里还有桃子,又非常可靠,秘密地放在这里,慢慢地找郎中治病,最好不过。
开始朵兰动了把绿玉公主打发回去,把陈鲁放在那里,可是蟾兄会怎么想?现在不是原来了,绿玉公主也算是名花有主。
朵兰说:“放在这里当然是最稳当的,只是他现在这样,你们能制住他吗?还有……”她想起刚刚在客栈的一幕,和自己倒无所谓,在这里有两位美女,一旦有事,那就铸成大错了。
神女看她说到这里停下了,感到不解,疑惑地看着她。朵兰脸红了,说:“我夫君神志糊涂,二位又是难得的美女,我怕他动歪心思,你们制不住他。”
这就算是把话挑明了。神女脸也红了,说:“陈夫人想多了,我们对陈总制还是了解的。”
桃子也听明白了,说:“陈夫人,有我呢。你放心吧,这也是我们家姑爷,他做什么都不过分。”
“住嘴,胡说八道,口无遮拦,纳兰在这里不把你的嘴撕烂了。”神女怒喝道。
其实她们都明白,桃子说的是实话,大有非我其谁、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气势。
神女想了一下说:“陈夫人,刚才我看了他一下,对我似乎有印象,我们慢慢地来吧,总会有办法的。你就把他留在这里吧。”
几个人这么说话,陈鲁一声不吭,置若罔闻,他在抬着头看着什么,若有所思的样子。朵兰的眼泪也流了下来,说:“那就有劳二位了,有事就找我,我把他接回使团,你们也多加他小心,如果实在无礼,就上手段。”
说完站起来,对陈鲁说:“夫君,我得回使团了,你在神君姐姐这里住一段时间,过后我来接你,回洁州。”没等陈鲁反应过来,朵兰回到了扎剌。已经快五鼓了。
在扎剌上空,一个绿衣女子迎了上来,脸上挂着泪痕,朵兰吃了一惊。女子说,公主被掳走了。
朵兰吓了一跳,这不是小事,这是一个绝色美女。问道:“什么人干的?”
她摇摇头,不知道是谁干的,开始他们来了两个人,带着几百个兵丁,一看就是邪祟怪谲,那时候才二更天,我们和他们厮打,他们没占到便宜,两个首领和绿玉公主厮打,也败阵了。
这些朵兰已经知道了,示意他继续。到了四更天,来了九个将军,带着几千人马,双方展开厮杀,最后战败,他们掳走了公主和李达,留下纸条,拿陈子诚换人。
又是这个,朵兰真的快崩溃了。他们还有没有新的花样?为什么都喜欢这么玩?她朵兰要是一走,这大营就开了天窗。
朵兰问道:“你们怎么处理的?”
“我们也没有办法,赶紧汇报给刁冷蟾大王,他已经带兵去追了。”
一千三百四十四、不能自己
听到这里,朵兰略微放心一些。刁冷蟾足智多谋,功法高强,有“寰宇十方天步”功法在身,一般的邪祟怪谲当然不在话下。关键一点,他有兵,为难之处显身手,调兵遣将,不在话下。
朵兰客气几句,降落尘埃,龙刚带人接了出来,他对夜来的事情懵懵懂懂,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是有一点他知道,是朵兰把他救回来的。
来到议事大厅,李思颜看见朵兰,几乎看到了救星,喊道:“陈大人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吗?”
意思很明显,朵兰现在没有纳兰和绿玉公主的帮助,这是孤掌难鸣。朵兰摇摇头。他说:“真是摁下葫芦起了瓢,树欲静而风不止。”安排虎子等人为朵兰弄热水,洗漱。
朵兰一点这个心思也没有,看天已经亮了,也不回小帐,走出来到了僻静处和神女通了话。神女也只是一声叹息,并没有过多说话。
朵兰明白她的这一声叹息,和李思颜的意思一样。朵兰并没有太悲观,这是黎明前的黑暗。她一直在坚持一个想法,这个时候更清晰了,对神女说:“我还是想掏他的老巢。”
两人都明白,当然是阿沙黑。神女一直表示反对,这时候好像她的理由已经苍白无力了,说:“陈夫人,你可要想好后果,那是实实在在的人界,你要是做过了头,正好给人以口实。”
和朵兰的想法真是不谋而合,连一灭大师也这样说,这是共识。还有另一层意思,就是会暴露她的行踪。这时她到不在乎这个了。
陈鲁已经找回来了,人已经被折磨得疯疯傻傻,也没有了功法,还能怎么样?
找到了阿沙黑,也许就止住了杀戮,难道不好吗?神女把话说到这里,朵兰不好再强求。回到议事大厅,几个将军都在那里和李先商量,是不是启程。
李先断然拒绝,他的理由很充分,鹰无头不飞,老大不在军中,官兵无主,怎可轻动?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这样恐怕会遭老大的嫉恨。
这样就好了,青天白日的,不会有什么问题,朵兰决定,去一趟相国府。她在地图上看了,里哈烈城还有两百多里的路程,也就是片刻的时间。她对李先说,出去办差,很快就回来。
她穿上男子的军服和甲胄,骑着大青马,来到相国府,以天朝使团信使的名义求见阿沙黑大人。这不是小事,门哨也不敢怠慢,赶紧通报。里面一个内史模样的人出来说,少爷已经出去好几天了。让朵兰去四方院衙门去看一下。
朵兰来到四方院,问了一下,人家笑着说:“虽说是我们的提督,一年也看不见他几回,稍候,同知大人应该知道。”
很快同知走了出来,他不认识天朝的服饰,不知道是什么级别的官员,但是这是信使,不好怠慢,很认真地回忆着,说:“几天前确实是从衙门这里走的。和一个中年的汉人官员一起走的。我们大人叫他师父。当时我们还很吃惊。
我们大人和相国老爷一样,对你们汉人没有什么感情,竟然有一个汉人师父,也不知道是什么师父。有的猜测是教功法的师父。我们大人可是高老高去,我们国家老百姓都知道。”
朵兰有几分惊异,感觉这个汉人很可能是寰宇十方的官员,看也没什么有用的信息,客气了几句,准备告辞。在马背上问了一句:“这个汉人官员有什么特别吗?他姓什么?”
同知沉吟一下,摇摇头。旁边的那个官员接过话:“他让我们通报时说了,姓金。”
轰隆隆……
朵兰被雷电击中了一样,霎时间呆在了马背上。同知他们也没理,径自走了进去。朵兰想问一下他们,大人去了哪里,想一想放弃了。就是在人界都不一定告诉他们,官长的行踪谁敢问啊?
他们一定有什么大事,这个人是金元,他怎么会成了自由人。他想起了神女说的一件事。赶紧念动咒语联系神女,神女跌足叹息,说:“早应该把这个信息透露给你,他们老金家都在霓宝河景花园,说是关押,根本就是在享清福呢。”
她知道朵兰到底还是去了哈烈城,没办法阻止,接着又说:“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朵兰谢绝,不是因为别的,而是陈子诚。神女离开那里,只有桃子,陈鲁就危险了。
朵兰骑着大青马来到巨蟒河,这里已经快交二更了。她把大青马放开,自己在大门前面的树林边隐藏起来。
巨蟒河守备府那边放了二更炮,看一下天空,是时候进去看看了。她刚要起身,忽然看来了十几个人,急匆匆地走了进去,这个人不回头,还一直低着头,朵兰看不清他的脸。
紧接着又来了好几拨,有的人在牌楼前相遇,互相作揖,再不交流,急匆匆地走进去。这些人都看清了。有丰离,王婆,刘皇上,还有太阳屿的沈杰,让她意想不到的,还有胡帝尊。霓宝河景花园还是黑黢黢的,没有灯笼,大家一波一波向里面走去。
最后来了一群女人。“告诉皮麻子,今天这边的事什么也没看见,这是保命,乱说话,打入轮回。”说话的竟然是显婆婆。
朵兰躲在树林里,落叶悉悉索索的声音,伴着身边黑色的深林,不时传来一声瘆人胆魄的鸟叫,朵兰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不能自己,竟然筛起糠来。
朵兰外柔内刚,是一个胆大的人,胆大在纳兰之上。今天看到的这些人,令她吃惊,她意识到这些人会不会和陈鲁有关。她想一探究竟,但是她不敢,这么多寰宇十方顶尖高手,自己闯进去,一旦被发现,无疑是以孤羊投群狼。
她又想和神女联络,想一想,女人的自尊,特别是陈鲁正妻的自尊让她打消了念头。还有,在这里她也不敢随意使用这样的功法,他们也许会察觉。他想到了支玛丽。
她记得神女告诉过她支玛丽的态度,可这位显婆婆是她的继母,金孜在里面,那是姑爷和丈母娘,自己不能犯险。
最后她打定主意,去难了寺。
一千三百四十五、各方代言人
一灭大师听完朵兰的讲述,大吃一惊,一屁股坐在蒲团上,一脸的沮丧,而且脸色还在一点点变化着,似乎有一丝绝望。这使朵兰意识到。自己见到的绝不是小事。
朵兰大气不敢喘,看着自己老公的师父,这位莲界的领袖,竟然有这么沉不住气的时候。过了一会儿,一灭大师站起来坚定地说:“走,太阳屿。”
朵兰一时不知道怎么去消化这件事只好说:“大师还没告诉我是什么事呢!还有,你们都告诉我,让我不要暴露功法。”
“圣母危险。”
咔嚓……
轰隆隆……
在朵兰的脑海里不单单是惊雷,几乎是闪电雷鸣。最先涌上心头的竟然是一种快感,一种更难以言说的快感,似乎是幸灾乐祸、报复性的快感。尽管她还不知道圣母会有什么样的危险。现在只要听到、看到圣母有危险,那无疑是她最开心的一件事。
她的夫君拼着命让她坐稳了太阳宫的宝座,兔死狗烹,过河拆桥。原来是兔子还没死呢,圣母这个桥也没过完呢。
那样也好,谁都比这个圣母来统治这个世界要好。
朵兰斩钉截铁地说:“不去。告辞。”下话不用说,圣母危险不危险,关我什么事?使团和我的夫君才是大事。
“兰儿。”一灭大师突然改了口气,这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这是他一灭大师的徒儿媳妇儿,是时候摆老资格了。
朵兰只好双膝跪地,说:“媳妇儿见过师父。”
“老衲今天把寰宇十方前前后后的事都告诉你。”
这是豁出去了,从一灭大师这里看,寰宇十方似乎到了末日一样。他坐在蒲团上,把寰宇十方的事情讲了一遍。
当时老圣母禅让,当然这是在公众场合,都得说禅让。就像现在人界的天朝,到任何时候都得说靖难成功,完成了太祖高皇帝的夙愿。你可不能说他高举大旗推翻了自己的侄儿。有的是敢说,最后杀的杀,流的流,徒的徒。老哨长就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
当时反对最激烈的是灵界尊长支秋枫。但是胳膊扭不过大腿,他也改变不了既成的事实。正好和自己的老婆显婆婆大打出手。两人这是私事,是因为支玛丽和金孜的事,当然也是老蛤蟆的事。两人的政治理念还是一样的,反对圣母禅让。
支秋枫有一定势力,灵界又是寰宇十方第一大界,有几个界都拥护他。紫霞宫,野仙观。就连山川界也有一些尊者追随他。其他的自诩为名门正派的尊者也有他的粉丝。
最后,支秋枫公然和小元圣母叫板子:分权。圣母的权利分给十方总制一半,大家推举十方总制。
支秋枫的意思当然是自己想做这个总制了。但是遭到了一灭大师、碧云殿张尊长、逍遥紫薇池的强烈反对。
圣母把心放到了肚子里,这是两派,她是支点。但是她心里清楚,既然是支点,总有失衡的时候。必须早早地选出一个和自己一条心的总制。但是双方势均力敌,没办法做出选择。一晃几千年就过去了。
圣母双方都不想得罪,而且无原则地向双方买好。渐渐地尾大不掉,太阳屿的权利遭到了极大的削弱。双方都在等待时机,把自己的代言人推向权利的顶峰。
双方经过圣母同意,早都在谋划着自己的代言人。支秋枫在牧马山上再也不下山了,直到自己的代言人做了总制为止。
就在太阳屿为了这把交椅不可开交之时,人界也发生了激烈的变化,天朝江山又易主了,而且西方在打天朝的主意,搞不好就是天下大乱。
但是寰宇十方想的就不一样了。支秋枫等人都认为天下大乱才能达到天下大治,索性听之任之。
张天尊一派认为,人界大乱,寰宇十方也一定会被利用,觊觎圣母宝座的也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制造混乱,浑水摸鱼。
最后天朝派出使团西去哈烈,在寰宇十方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都觉得这是一个好事,也可以阻止寰宇十方杀戮。双方坐下来为此达成了一个协议。
在下元节使团到达哈烈国都城,双方的代言人单打独斗,单挑,胜者为王。如果天朝使团逾期,那对不起了,支秋枫的代言人必须做总制。如果不同意,那就只好用拳头说话。说的很直白,就是要群殴,谁的拳头硬,谁就是总制。
谁都知道,一旦逾期,那就是寰宇大乱。这也是双方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双方达成一致,不准干扰使团。被对方抓住把柄,就算认输了。
讲到了这里,朵兰还是有几分糊涂,有一些东西,她以前也多少知道一些,但没有这次知道的详细。她问道:“我不理解,使团几乎一步一坎,双方都有去捣乱,这也没履行契约啊。”
一灭大师点点头,说:“是啊,双方都没敢对他们的天使下死手,否则,能活到现在吗?”
“还没等到哈烈呢,你们的代言人就当上总制了,这是怎么回事?”朵兰还是不理解。
“子诚虽然是总制,也是为了战时的需要。圣母也是为了他打击异己,理顺寰宇十方的制度、财税和军事,和支秋枫他们也达成了一致。但是两位代言人必有一战,那时子诚如果战败,就堕入轮回了。”
“阿沙黑不是死了吗?”朵兰因为知道一些内幕,现在越来越清晰了。
“他必须死,他是气,那个阿沙黑是体,就是支疯子的一气化双峰,一旦合体,寰宇再无人可敌。”
朵兰在心里暗暗骂道,这些东西,陈鲁不让他们弄疯了都怪,她自己对这些东西还了解一些,也快把脑瓜浆子想出来了。
朵兰说:“师父,我夫君现在疯疯傻傻的,不要再让他参与这些事了,我的要求并不高,他修成正果,我们找一处庄园,做一个快活神仙。望师父成全。”
“你忘了那句话,他们必有一战。”一灭大师摇摇头说。
“他们合体了,寰宇无敌了,我们不稀罕,这不就完了嘛!总制就是阿沙黑的,这就结束了。”
“没那么简单,我们这一派,也就是名门正派,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即使我们让给他们,他们也不会满意的,他们要的是寰宇十方老大,威胁到的事圣母。孩子,你明白吗?不管圣母什么样,都不能颠覆她,那样就是寰宇十方大乱的开始。”
一千三百四十六、报复的快感
都在标榜自己是名门正派,说的冠冕堂皇。朵兰想,不信就听一下支疯子,他们说的也是如此,甚至比一灭大师说得还高大上、伟光正。都会把自己的行为描述的合法化。
朵兰明白现在圣母的处境了。既然圣母已经把陈子诚视为寰宇十方的罪人,也降为了白身,那可是从总制一下子降为白身的。那就是说双方的代言人已经被淘汰了一位,只剩下一位了,那这位是不是就名正言顺的成为总制。
这是一定的,没有任何悬念。
不作不死,这是太元圣母自己作的。
一灭大师看到了她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心里叹了一口气说:“现在我们也有理由,气体还没合一,我们有理由拒绝他们入主总制府。现在圣母一定还不知道。”
朵兰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随着一灭大师来到太阳屿。这都是轻车熟路,不像陈鲁,需要别人带路。其实圣母最防的人还是陈子诚,这方面阿德看得最清楚。
两人坐在那里,很快每个茶几上都摆上了一杯茶,圣母一直没说话,是在等他们说话呢。
不知道阿德是怎么回事,今天竟然先开口了:“兰儿,有陈子诚的消息了?”
这是师父,不敢不答话,她赶紧站起来说:“还没有,有人看见了他的踪迹,正在找。”
咯咯……
圣母的笑声。以前朵兰最喜欢听圣母的笑声。感觉这个笑声好天真、好可爱,似乎是一个少女发出那个脆生生的笑声,听到后感觉浑身舒坦。可是今天只感觉如芒刺背。
“兰儿什么时候也学会撒谎了?陈子诚已经在神君那里了。”说完又咯咯大笑两声。
这笑声是猫头鹰的叫声,令朵兰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一灭大师吃惊地看了朵兰一眼。那意思是,保密工作做得不错啊,脸老衲都不知道。怎么还让圣母知道了。
朵兰真的很吃惊,她避开了所有人,这方面神女也一定有办法,还有谁知道呢?朵兰真的想不起来了。
“你的功法都恢复了?”圣母关心地问。
没等朵兰说话,一灭大师赶紧回答:“承蒙圣母挂念,她的功法还没恢复,毒气还解不掉。”
哦,圣母似乎一声非常难过和失望的声音:“我以为恢复了功法,这么说是你给她带上天的?”
“圣母明鉴,她骑着陈子诚的大青马到的难了寺,和老僧一起来的,老衲有重要情报禀报,是兰儿侦察到的。”
接着把事情讲了一下。阿德站在外面,一脸的骇然,里面已经没有了动静。突然,圣母光彩照人地站在两人面前。吓得两人赶紧跪下。
很少有人看到圣母的真容,一灭大师也是第二次见过。圣母亲自扶起两人,说:“本座心里有数,谁是忠臣,谁是奸臣,也都在大家的心里装着呢。你们知道本座为什么那么注意陈子诚吗?本座告诉你们一句实话,本座挂念他,怕他是人界的思维,看不惯寰宇十方官场的样子,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一灭大师又跪了下去,感激涕零的样子,说:“圣母恩情比海深。孽徒顽劣,还让圣母这么挂念,小僧肝脑涂地也难报圣母恩情之万一。”
圣母示意阿德扶起一灭大师,说:“兰儿也算是本座的弟子,本座在你面前说句实话,你是陈夫人。本座看中的男人就是你夫君,如果不是你们早已成亲,本座就把这万里尘寰交给子诚,我就心安理得地做一个陈夫人了。”
此话一出,这几个人目瞪口呆。这是真话还是假话?为了羁縻、笼络几人也不至于说的这么直白吧。几个人感觉到,有真的成分,半真半假,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圣母接着说:“这件事本座知道了,你们多密切注视着,还要多注意使团,他们也许会先向使团下手。兰儿,要不要本座给你派一个帮手?”
“谢圣母,使团已经快到哈烈城了,谁再闹也没意思了,圣母还是赶紧想办法阻止这些人吧。属下这就告退。”朵兰说着话,退了出来。
两人回到难了寺,朵兰直接就准备回到神女峰。
一灭大师说:“赶紧把子诚换一个地方。不行就放到难了寺来,没有人看到。”说完又看了朵兰一眼,说:“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危险了。”
朵兰失声说道:“圣母要杀他吗?”
一灭大师摇摇头,苦笑道:“圣母才舍不得杀他呢,是有人要杀他,你应该明白。”
朵兰通过和他们这些大神交往,彻底反省了自己原来的言行,和他们想比,过之而无不及。她明白一灭大师的意思,圣母得重新启用陈子诚。
这是一个好机会,是修成真仙的好机会,把天步九重学到手,开了天眼,有了照世玉杯,什么一气化双峰的气体合一,都是手下败将。现在就是有人不想让陈子诚活了,那是肯定的,那就是对方的代言人。
但是不能弄死他,是个废人就好了,让他生不如死,不争这个位置就可以了。
一灭大师说:“你就告诉神女,悄悄地把子诚弄到小僧这里来,谁也不让知道。”
朵兰说:“在神女峰也没人知道。你应该明白神女这个人,他想做的事情,非常缜密,不想让别人知道,派出一万个狗仔队也找不到。”
老和尚摆摆手,示意他别吹了,那这次怎么真么快就传到了圣母的耳朵?老和尚说:“这次,圣母不把话说在前头,我们绝不出山,就说不行了。”
朵兰点点头,翻身上马,说:“师父,你联系一下蟾兄,绿玉公主在哪呢。”
一灭大师走出去一块儿,很快回来了,说:“在东瀛岛,正在和敌人酣战,无暇细说。”
朵兰大喜,说:“我这就去助阵。”
一灭大师摇摇头,说:“你是得去,但是你尽量不要动手,一定有人在监视你,老衲让了凡和你一起去。”说到这里看了一下,说:“人界现在是午时,你们快去快回,如果一时搞不定,你就得早早回去,晚上大营万不能少了人。”
朵兰翻身上马,说:“我这就去,让了凡随后赶来。”
一千三百四十七、谢家兄弟
不到一刻钟,朵兰来到东瀛岛。很小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说什么是神仙居住的地方,还有福、禄、寿三星居住的洞府。又说是孙大圣的故里。自从她回归仙班,不止一次地来过这里。
在空中向下看,没有什么奇特的,但是在人界向天上看,确实别有洞天,各色祥云飘忽不定,有时笼罩着小岛,整个小岛在亦梦亦幻中时隐时现,给世人以虚无缥缈的感觉;有时彩色云带缠绕着小岛,把小岛打扮得如同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少女;有时一丝云彩也没有,清洁、明澈,岛上的东西纤毫毕现。
朵兰知道,有多少世人到这里追求长生不老,都是有去无回,但是前赴后继,这里看到是累累白骨。
这里确实有许多寰宇十方的庄园。可惜大青马被人做了手脚,嗅觉失灵。
朵兰不敢联系蟾兄,在空中俯瞰。既然是打斗,一定有兵丁。很快,朵兰看见一队队绿衣服的兵丁在一处庄园附近,空中地下,围得水泄不通。
这是刁冷蟾的兵,不会错。
朵兰在空中降落下来,有些兵丁认识她,过来见礼,早有人报告给刁冷蟾。其实他早已经看见了,只是分不出身来。他们已经打了几架,各有胜负。蟾兄投鼠忌器,不敢使出手段。
看朵兰过来,飘过来,把经过讲了一遍。
这些人是谢十三的哥哥,他们这里一共是九个人。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找陈鲁的麻烦,但是一直不敢。他们也找了祝黎,后来又找了伏尔坎,他们都没惯着这兄弟九人,痛骂一顿,把他们的弟弟谢十三倒行逆施讲了一遍。他们当然不信,就是信了,也不能就此收手,也要给自己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
后来寰宇十方发了通告,才知道陈鲁已经落魄了。他们的胆气壮了,也想在寰宇十方赚出一个名头,这是一个最好的机会,既给自己的弟弟报了仇,也算是在寰宇十方扬名立万了。
朵兰问得差不多了,骑在马上,向里面喊话。刚刚和蟾兄打斗的那个人出来了,他是谢老九,看见上来一个天朝的年轻军官,喝道:“你知道什么叫神仙打架吗?少来掺乎,找没人地方挠墙根去,看蚂蚁打洞,老母猪爬树。”
“瞎了你的狗眼,这是太阳屿的官员,寰宇十方圣姑使君。”蟾兄骂道。
朵兰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服饰,笑着说:“你们这里人大多数都认识我,你竟然不认识我,可见你没什么见识。你们这是老谢家,不错,你们这有一个小伙儿叫谢宏的,还帮助我采过药呢。”
蟾兄很不理解,怎么来了就先套上近乎?他们两个联手,这些小虾米不用半个时辰,全部一扫光。
“哦,你确实是圣姑使君,那是我的侄子,就是被他们堵了北海眼那位谢十三的儿子。你怎么也和他们掺和到一起了?”谢老九说。
“本君还有一个身份,天朝使团随军郎中。”谢老九啊了一声,向里面挥了挥手,一些家丁簇拥着十左右个主人器宇轩昂地飘了出来。其中有一个青年。
当然,这都是修仙者,你无法去判断他们的年龄。
这个青年喊道:“圣姑使君,你是使团的人?你们为什么要把我的老爸送到北海地宫?”
“年轻人,不作不死你知道吗?你老子太能作了,和人界为敌,那些火鬼还吃人肉。被我们使团果断灭掉了。你是年轻人,明事理,劝一下你的这些伯父们?不想去地宫陪你老子,就赶紧收手,把天使和公主放回来,我们万事皆休,否则……”
“否则怎么样,难道你你还能杀了我不成?绿玉公主是我谢老七的了,很快就要和我拜堂成亲。”一个身材矮小,上下身长严重失调的人走过来。腆着一个大肚子,趾高气昂地喊道。
谢宏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七爸,你快回去待一会儿吧。我已经告诉三爸了,你要是再有乱七八糟的事,别怪侄儿和你翻脸。”
蟾兄听到他们的对话,心里发慌,说:“陈夫人,得赶紧想办法。”
朵兰摇摇头,说:“稍等,一会儿有人来。”
朵兰说:“谢宏,你是一个明白人,你们家人这是在作死,最后都得去堵北海眼。依我说,你赶紧把我们的人放出来,也算是为你,为你老子和你这些伯父赎罪了。”
“可是我也想为我父亲讨个说法。”谢宏天真得可爱。
朵兰耐着性子说:“讨什么说法!这是律法,你不会连公私都分不清吧?别闹了,赶快按我说的办。有机会我在太阳屿为你谋个一官半职。”
谢宏的眼睛亮了,飘回去了。朵兰判断他很可能去商量了,说得算的人在里面。
就在这时,空中有人喊道:“老衲奉太阳屿和难了寺的法旨,为你们两家讲和。”是了凡。
朵兰听他这么说,知道已经有了计策,对蟾兄点点头。蟾兄也料到这是师父一灭大师的计策。他大喝一声:“你这个秃驴少在这里放驴屁,我老婆被他们关着呢,你还来说和什么?他们是犯罪你知不知道?”
了凡大怒,喝道:“佛祖在上,老僧好心好意给你们解劝,你竟然出口伤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朵兰哈哈大笑,喊道:“我知道,你是禾字当头,凡人去了一点,户在一边,骏马牵在身旁。”
了凡看了一眼朵兰,说:“原来是一位女施主,你真的好有才啊,出口成章。”
里面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朵兰看见谢宏已经站在刚才的位置了,也在捧腹大笑。
谢老九对了凡说:“宏儿说,这是一个谜语联,谜底是秃驴。”外面的将士们也哈哈笑了起来,整个庄园的空中、地上一片笑声,给人感觉神仙洞府一片祥和。
了凡大怒,拿起念珠就朝朵兰抽去,朵兰一声惊呼,蟾兄赶紧过来救护,只几个回合,了凡露出败象,气喘吁吁地喊道:“你们谢家人有没有一点人性,他们以多为胜。”
但是没人理他,了凡纵身就向空中逃去,早已经织好了天罗地网。了凡无奈,跑向庄园大门口,喊道:“快替我挡住他。”
一千三百四十八、人嘴两层皮
但是里面没有人帮手,都在抱着臂膀观战。蟾兄找到了战机,大喊道,擂鼓,说着自己纵身跃起,向大门口追去。了凡已经跑进院里。蟾兄也到了门口。
谢老九喊道:“你再向前跑一步,我一定让我七哥尝鲜。”
朵兰懂这句话的意思,看起来他们已经说过很多次这样的话了。
蟾兄气得双眉倒立,喝道:“秃驴,你们拉偏架,太阳屿最近为什么对我们这个样子?陈子诚惹着你们了,我们水族的怎么了?你这是劝架吗?”
了凡不理他,对谢家人说:“他既然不听老僧的,我也没办法了。老僧这就回去缴旨,你们得把我送出去,到了天上我就不怕了。”
根本没人搭理他,他没了意思,讪讪地坐在那里,生闷气。
谢老七喊道:“你们到底撤不撤兵?再迟延一会儿,我大哥就要杀人,我七哥就要尝鲜,你们看着办吧。”
天渐渐黑了下来,院子里打起了灯笼火把,外面的不敢进攻。里面说的也挺横,但是也没敢杀人,也没敢尝鲜。只是里面酒菜的香味一阵阵飘了出来,外面的将士们也是饥肠辘辘,只能在这里干闻味。
但是朵兰注意了,了凡不见了。
朵兰看着东面的月亮,今天是十三了。她开了天眼,看得清楚人界,两边的时辰差不多又一次碰到了一起。人界也已经到了酉时,再有个把时辰也到掌灯时分了。
突然,里面传来一阵阵嘈杂声,很快传来了叫骂声和了凡爽朗的大笑声。得手了。蟾兄和朵兰惊喜地互看一眼,蟾兄大喝一声:“冲锋,见人就杀,人牙不留,里面的金银财宝都是你们的。”
号角连连响起,空中战鼓咚咚。将士们砸碎了大门,潮水般地冲了进去。
朵兰喝道:“蟾兄,留下谢宏一命。”蟾兄点点头。说:“这几个都得去堵北海眼。”
了凡和蟾兄都是寰宇十方功法顶尖高手,谢家兄弟显然差的太远。蟾兄带人迅速攻了进去,边走边喊了凡,两人汇合在一起。了凡已经给绿玉公主松绑,她找到自己的文袋,拿住绿玉圭保着李达一步步退到大门口。
不到两刻钟,结束战斗,大多数庄丁都跪下投降。
朵兰看李达已经昏迷。下令蟾兄的将士保护着他们,自己在大门口观战。
很快押出来谢家弟兄四个。绿玉公主就想动手杀人。
朵兰说:“不要动手,这你知道,这些人比死的那些还悲催,他们有的是堕入了轮回,有的弯腰驼背的渐鬼,这四个不用说,去堵北海眼了。谢宏这个人良心未泯,就放过他一马吧。了凡,一会儿你亲自送他们去地宫,和谢十三说一下,让他的儿子和你一起去。你可把谢宏带回来啊。”了凡笑着答应着。
朵兰说完,不管别人,准备回去。看绿玉公主在向里面看着,知道她的意思,说:“了凡,你去把你师叔喊出来,这么没谱!”说的绿玉公主当时脸就红了。
蟾兄跑了出来,说:“弟妹,已经处理完了,公主,你受苦了。”朵兰赶紧拉着李达走开了。
过了一会儿,绿玉公主满面泪痕地走了过来,说:“我们回去。”两人拉起李达,放在马上。把他放在中间,大青马腾空而起,回到扎剌。已经是二更天了。李达没醒,喜子直接安排他睡觉了。一夜无话。
天刚亮,阿德在空中喊朵兰,朵兰不敢怠慢,赶紧到没人的地方见面。阿德说:“太阳屿出了大事,圣母让你立刻就去。”
朵兰心里一惊,看起来是有人要逼宫了。朵兰问道:“开始了吗?”
“还没有,圣母已经得到情报,他们准备了文武两套方案,很快就要出发了。圣母让你速去。”两人都没说哪方面的,但是都心照不宣。
“我没明白,我只是一个圣姑,是郎中,我能有什么办法阻止?”朵兰心里有几分明白,向最后确认一下。
“我也不知道,我想可能是子诚,还有就是你的照世玉杯。你快走吧。使团不会有事的。一灭大师已经把了凡派来了。我等你。”这是没办法,每次宣完旨就走,今天不得不等着朵兰。
朵兰失去了功法,大青马上不来天。
朵兰回到议事大厅,李先在写着东西,说:“朵兰姑娘,已经传下令,吃过早饭就开拔。下一站计划在脱忽思扎营,等着哈烈国去接,我们也好打着仪仗进城。”
朵兰点点头,问了一下:“驻扎地离哈烈城还有多远?”
“还有三十里,我们和四方院已经联络过了。”
朵兰点点头,说了自己有差事,去看陈大人。
朵兰到了太阳屿,圣母坐在小厅里候着呢。这让朵兰受宠若惊,赶紧走过去施礼。
破天荒地,圣母一下子拉住了她,说:“兰儿,你是我的半个弟子,又是总制夫人,我们可不能行这样的大礼。”
这是在向朵兰释放一个信号,她的夫君已经官复原职,又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寰宇十方总制。朵兰说:“圣母谬赞了,我家夫君已经是白身了。”
阿德接过话来,说:“兰儿,一些东西你不懂,子诚能明白,都是计策,满满的都是套路,做给一些人看的。在圣母的心中,寰宇十方没有比你夫君更重要的。”
这真是人嘴两层皮,朵兰这位有教养的女子只想骂娘,爆粗口。这都是什么人啊一个个的?用人时脸朝前,不用人时腚朝前。朵兰在心里已经暗下决心,她的夫君以后在寰宇十方一定要远离官场。
朵兰一声不吭,知道这都是铺垫,等着说正事呢。
“子诚在哪里?太阳屿离不开他,寰宇十方离不开他,本座更离不开他。兰儿,可以这么说,寰宇十方不可一日无陈总制。”圣母极尽谦卑之能事。
朵兰说:“圣母,昨天你说在神女那里,我从你那里出来就去了,没见到他,桃子说,她们家姑爷压根儿就没去过。”
“桃子骗你呢,这丫头鬼着呢。也许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圣母不经意地说了一句。
“你认识桃子?还很意外啊,圣母你太了不起了。”朵兰对着圣母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