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一十三、留下了万劫索
“好的制爷,属下知道怎么做了。”金朗说完,跪在地上,高声喊道:“金朗叩见外公。”
连喊两遍,支疯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朗儿,你又让他骗了,不对,是不是他以势压人。告诉我,他敢以势压人我就……”
“你就怎么样?老疯子,有本事你下来。”陈鲁打断他,喊道。
“陈疯子,有本事你上来。”支秋枫也不示弱。
金朗大喊:“你们干什么?还让不让我说话了?陈总制,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我正在和外公作亲切地交谈,你这么一搅和,我还怎么说话。”
陈鲁赶紧闭嘴,示意金朗继续。
“外公,你可能不知道,他既是我的领导,也是我的亲戚,他相好的这件事和我也有关系……”
“啊?怎么,这事可不能助人为乐啊?朗儿,你是个好孩子,可不能玩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金朗哭笑不得,想编一句谎话,烧香引出鬼来了。“外公,不是那么回事,他的这个相好是为了救我们,被敌人施了诡计。”
哈哈……
支秋枫放声大笑,说:“朗儿,你不会撒谎就不要乱说了,这个寰宇一统万劫索是谁的你知道吗?张口就说是敌人,你不想在寰宇十方混了?”
金朗站起来了,看着陈鲁,意思是,别编了,漏包了,看陈鲁似笑非笑,才明白是自己太冒失了,没问明白就乱说话。面有愧色地向陈鲁摇摇头。
“朗儿,你让你的这个相好,错了,陈疯子的相好飘上来,能飘多高就飘多高,我沉下去作法。”
几个人一下子瞪眼了,这幸福来得太突然了。侍卫长架着老圣母走过来,向二人道了一个万福,然后她拨开侍卫长,把身子一耸,像射出去的箭一样,笔直地向空中飞去。
“哇,这功法,是老圣母的钻天入地功法,这个人竟然会用。”金朗赞叹道。
陈鲁才不认识什么钻天入地功法,看被他识破,也不出声,和亚元对视一眼,向空中看去。老圣母渐渐地只剩一个黑点。陈鲁说:“我得跟上去看一下。”
金朗说:“你算了吧,你上不去的,和咱们平时游走寰宇的功法不一样,你连一里地都飞不出去,就得跌落尘埃。”
陈鲁看了他一眼,没了脾气,只好耐心等待。过了足有半个时辰,老圣母才回到尘埃,陈鲁看她一脸的虚脱,但是万劫索已经不在了。
陈鲁暗暗点头,果然有些本事。这个老疯子一直在说我们会有一战,这样的人可真是劲敌。陈列现在关心的是这个万劫索在哪里,他对圣母也好有个交代。
老圣母明白他的意思,说:“陈总制,我很对不起你,支疯子把这个寰宇一统万劫索留下了。”
陈鲁的眼睛立刻瞪了起来:“老圣母,可不带这么玩的,我瞒着我们老大给你解索,最后把她的索子送了人情,我成什么人了?我以后还混不混了?”
没等老圣母说话,亚元抢了过来,说:“陈总制,这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这个法器本身就不是她的。还有,这个法器在谁的手里都没用,不懂咒语,那就是一棵稻草。”
老圣母点点头,但还是不看自己的女儿,说:“在支疯子的手里对你未必是坏事。尽管你们也得有一战,拿好我给你的东西,不要对任何人讲起。我们现在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和寰宇外的生灵们说吧。”
几个人坐下来商量一下。然后向西方天眼飞去。
这里早都等得不耐烦了,将士们几次想联系陈鲁,都被一灭大师制止。他了解自己的弟子,一定是有事绊住了,他猜到了几分,判断太阳屿的这母子几人很可能动了手。
陈鲁让几个人侯在外面,他自己飘进一灭大师的中军大帐,把商量的事情讲了一下。一灭大师非常赞同,至于其他的事情他就无能为力了。
陈鲁来到梅西的驻地,他们的大帐他没兴趣进去,进去也得弓着腰,把梅西和花魂找过来,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其实一路都在打腹稿,可是总觉得难以启齿,心里没有底气,感觉在抢人家的地盘。
忽悠是陈鲁的强项,他说:“我老人家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下一步,但是我不放心,你们懂我的意思吗?”
其实这是他的心里话。这两个人水火不容,还有刚刚罢黜的新议长,他们以后一定会闹分裂。这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看着陈鲁,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梅西说:“我们听制爷安排。”
陈鲁说:“我有个打算,第一,你们得和睦相处,让你们的子民安居乐业。第二,还得渐渐恢复你们的人种,恢复身高。”
两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这可能也是他们一直在追求的目标。尤其是这次到了寰宇十方,看人家这里人高马大,自己的人马就显得猥琐不堪。
陈鲁看他们听进去了,说:“你们还按原来计划的办。但是,不能叫总统,和遮盘国一样,叫总理,还接着搞你们的三权分立。我这里给你们派一个总统。”
两人已经意识到了,梅西说:“欢迎制爷做我们的总统。”花魂也抢着表态。
陈鲁摆摆手,说:“就是你们看到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子。实话告诉你们,我老人家和她不熟,就是到了你们那里才认识的。我觉得她是个人才,是这里圣母的亲妹妹。”
这两个人互看一眼,陈鲁看出来了,一脸的疑惑。这不是抢夺胜利果实是什么?放在谁的身上也不高兴。陈鲁早有准备,说:“我老人家说句心里话,我这样做是有私心的。”
承认就好,两人又是互看一眼,都在等着陈鲁这么说,到时候口头答应,回去再说,你们还能追到百达国吗?
陈鲁说:“为了各界长治久安,互不侵扰,这也是出了下策。亚元,哦,就是我提名的你们的新圣母。她的老妈,就是你们刚才见到的老圣母,她是寰宇十方的老圣母,现在是修罗界的领主。你们……”
梅西立刻明白了陈鲁的意思,赶紧站起来,躬身一揖:“制爷,属下懂了。欢迎新圣母。”
一千二百一十四、百达岛
这是聪明人,以后想和修罗界友好相处,没有比这更直接的,免得受制于人。花魂也反应过来,赶紧谢过。
陈鲁说:“她不但是你们的圣母,是你们寰宇外并界的老大,一会儿我还要和山后谈一下。我已经下令,让她带领几千男女一起去,一点点恢复人种。你们跟我来。”
陈鲁喊着亚元,又到了山后那里,把这件事说通了,那边老圣母已经搞定了修罗界。陈鲁把各界人招在中军大帐,宣布决定,大家心里不管咋想,都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
陈鲁接下来调兵遣将,把织锦拘过来,说:“由你们逍遥紫薇池派出一万女兵去护送两位使者。”她没敢说是圣母,织锦也不多问,心里明白,这一次有去无回,她回去安排。陈鲁又向乐天下令,派出六千兵马,要修仙界的,不要鬼怪。
织锦正在挑选人马随老圣母起驾,陈鲁回到大帐,还没等走到地方,仙桃走了过来,眼睛红红的。见礼毕,陈鲁说:“怎么了仙桃,眼睛怎么像你们那个没熟透的大桃子,有事和我老人家说,看谁敢欺负我们的仙桃。”
仙桃的眼泪稀里哗啦地流了下来,说:“制爷,我想去修罗界。织锦不同意,说没有人熟悉我的业务,哦,就是仙桃和三峡水的业务。”
陈鲁吓了一跳,疑惑地看着她,说:“仙桃,我们的寰宇十方不香吗?为什么非要去那样的破地方?”
“制爷,我不敢说,我觉得你能懂。”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刚才是真的不懂,现在还有什么不懂的?当然是因为他陈子诚了。在她的心里,陈子诚无疑是天,高远,明净,几乎触手可及,但是又谬以千里。陈鲁心里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刚要转身,水桃、油桃四人也前来告别,泪眼婆娑地看着陈鲁,一声不吭。
此时无声更胜有声,陈鲁心里也十分难过,说了一句:“我老人家会去看你们的。”说着逃也似地飘走了。
后面传来七嘴八舌的声音:“我们等着制爷。”
最后欢送大会,各方签订协约,亚元美女带着兵马回到天眼的另一方。
随着一阵阵惊天动地的响声,八处天眼同时关闭,陈鲁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他打算尽快回到使团,告诉一灭大师,催促乐天赶紧把战报送到太阳屿交给圣母,也好给各处的将士们赏赐。
陈鲁正准备回去,镇海珠常来动静,是桂臣急切的声音:“制爷,你在哪里?我们在人界百达岛,受到了攻击,我父亲受伤了。”
陈鲁吓了一跳,戒修的功法可不一般,东方七龙单打独斗哪个也不是他的对手,竟然受伤了。他赶紧问道:“怎么回事?哪里的贼人?”
“不清楚,没见过,他们的武器就像是手铳,打到身上就是一堆血水,我们已经死伤三十多人了,杨将军也受了伤。”
修罗界的人马!“你怎么样?”陈鲁急切地问道。
对面一声娇叱,没有了声音。陈鲁赶紧喊老蛤蟆,老蛤蟆看他满头大汗,吃了一惊,说:“子诚,你作为十方总制,什么事让你这么沉不住气?”
“赶快安排队伍归建,你随我走。”这不是师徒了,这是纯粹的上下级。
老蛤蟆情知有异,说:“已经开拔了。我这就和你走。”
“走,人界佛达岛。”
老蛤蟆也不多问,说:“跟我走。”说着纵身跃起,陈鲁也顾不上和一灭告别,向百达岛飞去。
他们到达上空,向下看去,在一排排棕榈的掩映下,有一处大大的庄园,比刘一龙那个霓宝庄园还要大。只是建筑的风格不同。这是人界,但是在这里绝不是凡夫俗子的地方。
陈鲁焦急地寻找着。刚要说话,老蛤蟆摆摆手,示意他噤声。这里已经没有了动静,两人的心里沉了下去。
老蛤蟆说:“你去这家庄园看一下,我在空中再找一下。”
陈鲁明白,自己没开天眼,在天上寻物没有那好眼睛,只好到地面去打探。
陈鲁从地面降落,看见庄园有几个金发碧眼的人在门口站着。这高大的门楼,陈鲁还是第一次看到,门楼上有三层楼,这本身是普通的箭楼,但是布置的像一个城堡。城堡上有人在来回走动。一处处的箭垛后面人影晃动,看装束都是百姓,这样的荷枪实弹、如临大敌一定不是善良之辈。
陈鲁走过去,用西域话说:“去通报一下,陈鲁求见。”其实他自己很明白,他的一举一动都在里面的监视之下。
这几个人看他虽然个子不高,黄皮肤,但是器宇轩昂,举止不俗,也不敢怠慢,匆匆忙忙走了进去。陈鲁松了一口气,这说明他们能听懂西域话。
不一会儿,出来几个人,有高大的西人,也有汉人和西域人。他们对陈鲁打量一会儿,其中一个人说:“你有什么事吗?”也是汉话。
这是寰宇十方的人,没错了。
陈鲁单刀直入:“你们有没有看到一队人马,其中有两员女将。”说完眼睛盯着这几个人看。几个人似乎面无表情,摇摇头。但是没有进去的意思。
陈鲁已经犯了嘀咕,陈鲁只是一个人,不会这么多人兴师动众的。还有,正常思维,和自己要是没有关系,那就转身离去吧,他们似乎在等着陈鲁说话。
陈鲁作进一步的试探,说:“那好了,多有打扰,告辞。”
其中一个人说话了:“先生,等一下,这队人马确实从这里走过,其中还有一个和尚,是不是?”
陈鲁明白了,就是这些人干的,现在很可能已经被他们控制了。这说明,桂臣在和陈鲁联系时他们听见了。陈鲁故作惊喜状:“这么说,你们知道他们的下落?”
“哦,见过,请到舍下奉茶,我们慢慢谈。”
陈鲁似乎很为难,说:“我找他们很着急,他们似乎遇到了麻烦,吃茶就……”
这个人赶紧打断他:“找人也不是着急的事,我们坐下来一起参详。”
陈鲁心里明白,黄鼠狼給鸡拜年没安好心。但是他艺高人胆大,经过无数次的惊涛骇浪,根本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拱手一揖:“恭敬不如从命。”随着几个人走了进去。
陈鲁注意到,他们极力避免使用功法,拿出凡夫俗子的架势。看破不说破。
走到院子里,陈鲁粗略地打量一下,真赶上碧云殿的大院子,只是没有碧云殿的宏伟气派。几人走到大厅,陈鲁看了一下,和其他的仙家客厅差不多,没有过多的装饰。分宾主落座,陈鲁看见主位的上首空着,心里明白,这些人都是跑堂的。
有人奉上茶来,陈鲁端起来,拿着碗盖在一点点把玩着浮茶,耐心地等着主人。他不想多事,尽管他已经诸毒不侵。不一会儿,人们吆喝一声,进来一个人。是一个侏儒。
陈鲁一下子愣了,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竟然是寰宇外的生灵。他的茶水已经撒了出来,他还在痴痴地看着好这个侏儒。
“陈总制,这可不像是一个大国首辅的作派啊。哈哈。”
特么的,丢人了。陈鲁骂了自己一句,看了这个人一眼,也哈哈大笑:“我老人家第一次看见过这么丑的人,还好,你说的是汉话,如果你再说西语,我想我立刻吐在这里了。”
一千二百一十五、领主的曾孙
陈鲁说到这里,用手指点了一下周围的这些人,“你们这一个个人高马大的,受这么一个侏儒指使,你们可真够给祖宗长脸的。说吧,你是哪位?看起来你认识我老人家。这也正常,寰宇十方哪有不知道我陈子诚的!”
这些人一下呆住了,这是十方总制,竟然是这个德行。陈鲁看他们都面面相觑,马上又跟上一句:“你们既然知道我是寰宇十方的总制,为什么不快来拜见,是不是被我的气质、相貌和得体的辞令震惊了?很正常,你们……”
“在下浑都,是修罗界少领主。”这个侏儒自己介绍了。当然这是在寰宇十方,他自己不介绍,这些人谁敢介绍,谁敢在寰宇十方总制面前自报家门。
陈鲁心里一惊,这是天大的秘密。他们真是有备而来,说不定就是朝他陈子诚来的。他们这是不准备让他离开了。陈鲁哂笑道:“看起来你们修罗界的事你都知道了?你是领主的儿子?”
“错了,我是领主的孙子,又错了,是曾孙,是储君的孙子。只是这些人都被你抓了起来。”浑都咬牙切齿地说。
陈鲁笑着指着他说:“没风度了,刚开始说就咬牙切齿的,有意思吗?你不感觉到我在帮你吗?”
“你真好意思说!抓了我的家人,竟然说在帮我。来人!”
特么的,不管哪一界的人,怎么都是这幅嘴脸?你的什么曾祖、祖父是我老人家从修罗界抓的吗?你在这里又在干什么?有不是都是人家的。
陈鲁大喝一声:“喂,喂,你先消停一会儿,你不想赶紧登基啊?你爷爷还是储君呢,你得猴年马月啊。他们都谢幕了,你就可以……”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眼睛盯着浑都。
浑都摆摆手,走进门口的人又退了回去。浑都站了起来,打量陈鲁一会儿,站起来也得抬着脸看陈鲁,说:“不愧是总制,一句话就能说到点子上。你这意思我可以回去做领主?”
“当然可以。”陈鲁斩钉截铁地说。
浑都大喜,这是首辅,也是他打败的修罗界,他的意见就是圣母的意见。浑都当然不傻,陈鲁来干什么了?他清楚得很,说:“陈总制痛快,说说条件吧。”
“你明白。”陈鲁还是简洁有力。他都为自己今天说话的方式感动了。谁说我老人家说话啰嗦?多么言简意赅啊!
“你趁早打消念头吧,你要找的人已经送到天眼外面去了。”浑都也哂笑地看着陈鲁。这是一个狡猾的对手。但是这句话一定是真的。
陈鲁心里恼怒,但是这时候要沉住气,外面有自己的蛤蟆师父,他一定有办法。这个家伙在寰宇十方逍遥自在,看着这里的偌大庄园,已经经营了好久了,竟然没有人汇报。还有,各处天眼都是有咒语的,而且把守的如铁捅一般,他们竟然能出入自由,可见这绝不是一般人。
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现在正是摸清真相的有利时机。他们根本就没把他陈子诚放在眼里。
陈鲁笑着说:“你不要在那里吹牛,八处天眼都设定着咒语,只有各处的将军知道,就连我老人家都别想过去,吹牛也看看人,你对面坐着的这个巨人是寰宇十方的首辅。哈哈。”
“不要明知故问,你想一想,我是怎么坐到这里的?告诉你,这个庄园在这里不下万年,一直是我们爷们儿坐镇。我是不是在吹牛?”浑都挑衅似的看着陈鲁。
陈鲁没了脾气,这是真话。“把他们送回来,我老人家保你回到修罗界当领主。”
“我当了领主,他们自然就会回来。”浑都针锋相对。
陈鲁也站了起来,浑都感觉自己的眼前矗立了一个高塔。一种不可名状的威压感让他心里发慌。他的部下都是这样,他不但没有这种感觉,反而还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这是气场,陈子诚的气场压倒了他。
陈鲁说:“原来我以为你是想拿我们的人赎回你的家人,看起来我把你想得太好了。你说的我办不到,我说的你又不想办,我们应该怎么办?”
“你陈子诚果然不一般,这是在给我下战书,在约架,我奉陪了。来人。”
陈鲁冷哼一声:“不自量力的东西,寰宇十方皆闻我名,无不退避三舍。说不得只好拿你去堵北海眼了。只是你的个子太矮了,顶不了多大事。那时候把你的儿子孙子一窝子都拿去顶缸,也许能算一个正常人。”
说着话,出来一队侏儒,他们迅速散开,手持火铳就要动手。陈鲁见识过这个东西,知道它的威力,陈鲁就想纵身跃起,但是晚了,这些人一起开起火来。这是激光手铳,穿透厚厚的墙,还把外面的一棵大树拦腰斩断。
但是这红光的速度极快,容不得陈鲁跳起来。陈鲁赶紧踢出寰宇十方天步七重,一股大浪平地而起,击向红光。红光射进了大浪,大浪瞬间着起火来,向陈鲁扑面呼啸而来。陈鲁大惊失色,这是寰宇外的阴阳水火。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一排排红光随后射过来。
陈鲁随即推出天步五重,橙色光迅速退下。他在这个空隙时间,赶紧跃起,从窗子跃出去,来到大院。在他要纵起的一瞬间,一排红光已经阻住去路,真是险象环生,陈鲁就地一滚,向假山奔去,刚到假山的一侧,一声巨响,假山被红光击碎,夷为平地。不是陈鲁施展功法,一定会被碎石击伤。
陈鲁从大湖边上向门口跃去,但是浑都已经追了出来,他的火铳一直在冒着红光。陈鲁跃到岸上,正好过来几个小厮,陈鲁把他们一拉,他们迎上红光,一声声闷哼,顷刻间化为一滩血水。
这些都是神仙,真正的神仙,不知道修了几世几劫,最后也难逃这个激光手铳。这时减缓了手铳的威力,陈鲁已经飘到了大门口,很快被这些人荷枪实弹的士兵拦住了去路。
看陈鲁过来,一阵红光从手铳中发了出来,陈鲁只好腾空跃起,但是浑都到了。
陈鲁这时明白了,这是他的葬身之地,没关系了,他够本了。他平定了寰宇新世界,又把寰宇外的生灵收入版图。天朝使团已经差不多快到了车扯秃,到了那里就是沙哈鲁的陪都,使团也就安全了。
一千二百一十六、陈鲁的杰作
夫复何求,死则死耳!大丈夫不能怂包。陈鲁大声喝道:“浑都,你果然有些手段。我老人家负责人地告诉你,有人会收拾你的。再见,再也不见。”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一道红绫把陈鲁卷起,陈鲁就像是被大风刮起了一样,霎时间被吹出大门外。一声娇斥,一个人影站在陈鲁面前,随即就是一声闷哼。陈鲁意识到有人救了自己,顾不上是谁,把红绫一拉纵身跃起,向云海跃去。浑都也没追赶。
陈鲁拖着这位蒙面女子走了一段,看后面没有追兵,停了下来,赶紧拿出镇海珠,念动咒语,他是想找蛤蟆,但是那边却无声无息,他又赶紧念动咒语,找桂臣,还是如此。
他慌了手脚,问道:“你是哪位,从哪里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师父救桂臣去了。”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是神女,是他陈子诚把寰宇掀了盖子也没找到的神女。
陈鲁激动得一阵阵晕眩。把神女的蒙面拿下来,赶紧问:“你伤在哪了,我看一下。”
神女摇摇头,说:“快去救桂臣,我见到你师父,他已经过去了。我给季达下令,截住浑大,就是这里浑都的爸爸。”
陈鲁明白,是老蛤蟆告诉她自己的位置,师父没回答,一定是遇到了危险。他知道,师父很少遇见敌手,这一定是厉害的角色。陈鲁查看了一下神女的伤势。伤在了右肩,肩后烧伤了一大块,说:“不行,你这里还在流血,先包扎一下。”说着把神女的蒙面撕开,不管神女是否同意,把衣袖撕开,一撕到底,把伤处包上,神女也没挣扎,看起来很痛,一直在轻声地哼着。
陈鲁看到他肩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心里十分难过,这是自己的“杰作”。但是她又救了自己一次,自己的这条命早就是人家的了。
神女提醒他去帮助老蛤蟆。
陈鲁说:“放心吧。我师父是无人敌,别说是这手铳了,比这厉害一万倍的大炮都……”
说到这里,陈鲁突然想起,师父的有力武器虾篓子。但是那是一百零八个,自己可没那个本事。何况这些篓子都在师父那里,自己一旦调走一个,师父岂不险象环生。
神女看他突然不说了,感到奇怪,抬起头来看了一下,陈鲁的眼睛里还含着眼泪,他强忍着没让他掉下来。神女看到这里,知足了,作为一个女人,夫复何求?“你怎么不说了。”
陈鲁说出了自己的疑虑。神女挤出一丝笑来,说:“陈总制,你有时很聪明,有时又反应不过来。和大炮开打时,那是虾篓子的集群战斗,这几个手铳,还至于用那么多吗?”
陈鲁也不是没想过,只是他不敢冒险,把师父置于危险境地。神女看他不动,接着说:“浑都一定知道我们去截住桂臣他们。浑都能坐视不理吗?他带人去增援,你师父可就真的被动了。”
陈鲁点点头,这些人如果再去增援,师父还真不定是他们的对手,干脆,请虾篓子,把他们都干掉。
这时神女已经站起来了,穿好了衣服,说:“走,我和你一起去。”
陈鲁挺为难,留下她在这里,怕出现意外,带着她,她伤成这样,怕再出现意外。虾篓子是不是管用,并不知道,万一失败,两个人都完蛋了。
神女看出来了他的犹豫,说:“陈总制,没什么,要死就一起死……”突然意识到这句话说的有问题,赶紧补充:“不是,我的意思是……”
陈鲁说:“阿瑶,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说的很好,死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但是我老人家得对你说一句抱歉。”
神女摇摇头,说:“我相信你,不会落败的,有道歉话回去再说。”
陈鲁伸手要拉她,她摆摆手,说:“不能让他们看出真相。我们不必硬拼,在空中堵住他们,如果他们不动,我们就先不理他们,等莫合尊者来了以后再计较。”
两人达成一致,在庄园上空云海里伏了起来。果然,不到一刻钟,浑都带着两队人马升入空中,一队是矮人,一队是正常人。陈鲁大喇喇地拦住了去路:“浑都,你小子脑袋瓜子够用,不去堵北海眼都瞎了你这个材料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浑都吃了一惊,说:“你们没去救人啊?这么说已经有人去了?手下败将,赶紧让开。”
陈鲁笑嘻嘻着:“浑都,你还真不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走吗?”
“不知道,没兴趣知道。让开!”浑都根本都没把陈鲁放在眼里。
哈哈……
“我老人家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因为你惹了我,你有没有听说过我的四个字?”
“让开!不知道死活的东西!”浑都有了几分火气。
“告诉你四个字,别惹我。”陈鲁上来了气定神闲。
“就凭你?”浑都怒极反笑,打量着陈鲁和神女。
神女笑着说:“还有几个字,我替制爷说了吧。惹我者,做渐鬼。”
“找死!”浑都彻底被激怒了,他大吼一声,两队人马迅速散开,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只待一声令下,把陈鲁化为灰烬。
陈鲁说:“阿瑶,你看见没有?这个什么狗屁浑都迫不及待地要去北海地宫,咱们是不是得成全他呢?”
“制爷,他的个子太矮了,到那里不解决什么大问题。”
陈鲁使劲点点头,说:“那我们就把这些人都弄去吧。还有这些人高马大的洋人,一块去吧,一个顶好几个。”
“停,停,你们两个说相声呢?你们看着干嘛?开火。”
陈鲁看他们要动手,早已经准备好,把头一晃,念动咒语,这时火铳也响了,一个绿莹莹的光腾空而起,伴随着一阵蛙鸣和十面埋伏的音乐,这些红光都像泥牛入海一样,无声无息了。
浑都大惊失色,再次挥手,结果一样。他有几分慌乱,判断陈鲁去而复返是有备而来。赶紧开枪,但是和那些人的火铳一样。
他知道大事不好,也顾不了别人,纵身跃起。神女抛出红绫,像一条蛇一样直冲而去,随即被捆得结结实实,神女回手一拉,把浑都拉向云海。陈鲁这时也没闲着,踢出“寰宇十方天步”八重,一条红线射出,把这些人层层捆住,顺手一拉,也全部回到云海,又是一次完美的赶鱼。
一千二百一十七、消除魔障
神女在云海里喘着粗气,陈鲁过意不去,赶紧过去,看衣服上又渗出血来。神女摆摆手,说:“赶紧去增援莫合尊者。”
陈鲁一时没明白,刚才不是说老蛤蟆没事吗?神女已经闭上了眼睛。陈鲁一下子明白了,刚才神女怕陈鲁牵挂着那边。陈鲁赶紧念动咒语,老蛤蟆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这边很吃力,赶紧过来,在东方天眼。”
陈鲁很为难,虽然他的差事已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拉,可是神女伤的这样,他怎么能丢下她走人?
神女当然理解陈鲁的为难,说:“你赶紧走吧,我让绿玉公主过来。”
陈鲁想了想,说:“也好,我赶紧调兵遣将,把这里的人打发了。”
念动咒语,告诉绿玉这里的位置,又和地仙通报一下情况,让他立即带兵把这里处理了。最后找卓南。卓南看了一会儿,说:“制爷,你这么快就去了百达岛,请制爷吩咐。”
“这里有一百多人,拿去堵北海眼吧。”卓南大喜,谢过陈鲁,立即动身。
绿玉还没到,地仙先到了,看神女倚在陈鲁的怀里,吓了一跳,没等问话,陈鲁指了一下这个庄园。地仙并没有介意,这是人界,虽然他本人是寰宇十方监察大员,但是在河里藏污纳垢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要说责任是太阳屿靖宇使者的责任。陈鲁看他一脸的平和,明白了他的意思。
“带来多少人马?”陈鲁阴沉着脸色问道。
“五万鬼兵。请制爷示下。”地仙陪着小心。
“先把这个庄园围上,一会儿卓南走了以后,把这里所有人都打入轮回,封府库,查点财物,把金银细软送到太阳屿总制府。”
正在这时,卓南到了,见礼毕,陈鲁指了一下,卓南带人把浑都锁上,押走了。地仙也赶紧去办差。
地仙刚走,绿玉公主到了,她其实早都来了,只是看有人不好出面。看见神女在陈鲁的怀里,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就消失了。她已经看见虚弱的神女,吃惊地问道:“陈总制,在哪里找到神君姐姐的,她受伤了?”
陈鲁点点头,说:“我老人家没告诉别人。赶紧把她送回神女峰,悄悄地,你在那里不要走,完了这差事我就去看一下。”
绿玉公主说:“这事就不用你管了,你先回到使团吧,这阵子焦头烂额的。我前几天还去了一趟。”
陈鲁听到这里,赶紧问:“使团怎么样?我算计着应该到了车扯秃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总之这段时间使团险象环生,你的两位夫人有些应付不来。”绿玉公主把神女接过来。
神女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有劳了。这样陈总制,你就快点走吧,这边也都处理好了。帮助莫合尊者处理了那帮人,你就回使团吧。尊夫人一定急坏了。”
朵兰已经度过了最危急的时刻。
朵兰从伯岭湖回到使团那天,已经是九月初二了,朵兰一路走来,看到了奉命护送的显婆婆弟子,还有另外一些女将,看上去应该是逍遥紫薇池的兵马。
朵兰心里明白,这些人并不能保证使团的绝对安全,只是保证不会全军覆没,换句话说,只能保证他李达的生命安全。其他的他们就管不着了。用这一个个大仙来说,这是使团在消业,是应该有的魔障,必须得受过苦楚,就像唐朝玄奘,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取得真经。
朵兰已经打听明白,使团到了哈板,这是一个小镇,根据以往经验,往往在河边上安营,这是使团每次必备的功课,人吃马喂,最重要的事水源。
朵兰走到这里,看了一下这条河流,虽然是小镇,但是这条河却是大河,就是安都怀的大河,都叫它安都怀河。
没看见使团的大纛旗,她心里疑惑,向空中看了一下。没有人搭理她,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差事,仙凡不同路。朵兰虽然是仙家,但是在使团帮衬,差不多是半个使团的人了,大家当然也得回避。
朵兰正在哈板的上空逡巡着,半月跑了过来,见礼毕,告诉朵兰,使团人马被河水冲向了下游。
朵兰看了一下这河流,和两岸的高度差了好远,怎么会冲上岸边,况且河边都是干的,看不出来有发过水的痕迹。
遇见怪谲了,鉴定完毕。
朵兰看了一会儿,问道:“当时你们看到什么了?有没有立帐?”
半月说:“那时候已经是三更天了,我们差不多也睡了,值哨的兄弟说可能是上游垮坝了,发了洪水,使团被冲了下去,我们赶紧派人去救,已经没有动静了。我们本想下去看一下,没有命令,不敢擅自行动。
朵兰功法也很高,但是她对水里的门道却不很在行。她不知道应该去找谁,乐天他们一定在严密防守,恐怕寰宇外的生灵入侵。她决定去侦察一下。于是让半月带人在前面开路,打开水道,他们来到一处水府。
很大的门楼上还写着斗大的汉字:安都怀守备府。
朵兰感到很奇怪,这明明是官方的,为什么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劫持使团?如果不是他们干的,谁又敢在守备府这里舞刀弄枪。
朵兰亮出腰牌,告诉警卫,要见守备。这里的人吓了一跳,这个虽然也只有四品官,但这是太阳屿的官员,是中央的,和这里的四品不能同日而语。
不一会儿一个四品武官接了出来,对着朵兰躬身一揖,口称守备吴宁。朵兰也没还礼,自己径直飘了进去,吴宁愣了一下,按理说这是平级,因为是空降的官员,所以要礼貌周全些。朵兰应该回礼,可是她全然不顾这些,吴宁有几分恼怒。
朵兰也不理他,单刀直入:“吴守备,本君今天来要人。”
吴宁疑惑地看了朵兰一眼,说:“我和使君没有什么交集吧?要什么人?”
朵兰冷笑一声:“不要再装模作样了,我是天朝使团的人,快把人还给我,否则,你们可能都知道我。”
吴宁看上去更迷糊了:“你的腰牌是太阳屿的,怎么又提到了人界?”
“别废话,放人。告诉你四个字:别惹我。”朵兰火了。
一千二百一十八、行家里手
吴宁勃然大怒:“哪里来的这个疯婆子?谁放进来的?来人,先把门岗打四十个压豆腐。”
朵兰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感觉不像是装的。朵兰有些迷糊,难道是我错了?用夫君的话说,放屁瞒不过裤裆,做贼躲不过地方。使团走水路被劫走了,他能不知道吗?
不过,朵兰也得到了一个信息,使团的人马都安然无恙。云海这些人也都在看着呢,老大要是有了问题,这些神仙也活不了了。
朵兰又是一声冷笑:“吴宁,我们使团在你的辖区不见了,我的人看见是水族人给劫走了。”
吴宁显然是吃了一惊,愣怔怔地看着朵兰,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一直在议事,要打仗了,和寰宇外的生灵开战。回到这里已经是中午了,比你早到了一个多时辰。”
这么巧,看他的表情不像是撒谎,朵兰说:“那你们的同知呢?你们的值哨军官呢?你都给我找来,我告诉你,有一点点不虞,你们这个水族的一个也活不成。”
“好大的口气,你是什么人?守备老爷,把她轰出去吧。”进来一个人,也不和守备见礼,气势汹汹地说了一句。
朵兰看了一下他的服饰,这是同知。朵兰也没理他,说:“我问你,吴宁不在时,你在干什么?”
这一句我问你,一下子把同知闹愣了,这是什么人,说话这么大的谱?他哂笑道:“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使君大人,我好歹也是五品同知,我们守备老爷也没这样和我说过话,你……”
“正面回答,不要东拉西扯,我很忙。”朵兰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守备老爷,把她轰出去,你不下令,我可要下令了。”同知真的是气急败坏了。
“回答她的话。”守备命令道。
“我凭什么要回答她的话?她以为她是谁啊?”明面上在说朵兰,其实含沙射影,有影射吴宁的意思。
朵兰刚要说话,吴宁发了脾气:“本备是你的上司,我命令你回答。”
朵兰看他还不想回答的样子,微微冷笑道:“那好吧,你从现在起不是同知了,吴大人,赶紧安排人问话。”
吴宁狐疑地看着朵兰,说:“我们都是地仙老爷任命的命官,任何人不能越粗代庖。”
“那好吧。”朵兰没有时间和他们磨牙,她知道地仙他们都很忙,正在备战,可是这时候情况紧急,说不得,他赶紧念动咒语,地仙的声音传过来:“见过陈夫人。”
朵兰拉开了架子:“郑仙爷,我在你的一亩三分地,在安都怀大河守备府。你们的这个同知我看了,并不适合做这个职务,建议你立刻把他拿下去。”不等对方说话,她已经转过脸来,屋里的官员都已经跪在地下了。
“吴宁,同知的下属是谁,快让他出来。”朵兰说话有几分急躁。
一个人不等守备老爷说话,膝行几步,喊道:“见过使君。”他们大致能分析出来,这个人虽然品级不高,但是那个高官的老婆,都听地仙喊陈夫人。敢指使地仙的陈姓夫人很有可能是总制夫人,只是眼下还没确定,不敢乱称呼,怕闹出大乌龙。
那个时候夫人几乎和官员同级,因为他们也照样有诰命,有服饰,并不是什么把持官府。
这个人是内史,说:“这件事,我也略知一二,不如我们同知老爷明白底细。好像是有人在这里借道弄走了一批人,是什么人我真的不知道。”
这时地仙的赵将军进来见礼。这里的官员都认识他,赶紧给他跪下磕头。
他谁也不理,给朵兰恭恭敬敬地磕了两个头,说:“老爷听见夫人吩咐,知道一定是一个忍无可忍的事情,否则夫人不会这样的。末将这就把他带走,审理明白再回复夫人。”
朵兰摆摆手:“赵将军稍等,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处理他,我先看一下他的表现吧。表现好了,戴罪立功,立功赎罪,还放过一马,如果顽抗到底,那就两说着了。”赵将军答应一声,躬身而立。
朵兰说:“你听着了吧。你叫什么名字?”
“听清了,属下是吕双,可是属下确实不知道你说的事情。”同知还是不开口。
朵兰大怒:“好吧,这是你自找的,赵将军,把他送到北海地宫,交给卓南,就说是我送去的,过后我给他补办手续。堵北海眼吧。”
大家都吓了一跳,吕双当时就吓傻了,一时不知所措。赵将军向前一步,躬身一揖:“夫人,吕双平时办差还算勤谨,念他是无心之过,只要是他能给夫人效力,就饶过他这一回吧。毕竟堵北海眼可是寰宇十方最痛苦的一件事。”
吴宁等人样赶紧求情。赵将军走过去,踢了他一脚,喊道:“你哑巴了?把你知道的快说出来。这是咱们寰宇十方的总制夫人。不知者不怪。说话!”
这是神助攻。也是审案子的行家里手,知道朵兰最需要的是什么。也好趁此机会为不下说情。
吕双还是一声不吭,朵兰失去了耐心,说:“赵将军喊卓南吧。”
当卓南的声音传了过来,吕双再也撑不住了,噗通一声跪下:“陈夫人饶命,小的知道错了。”
朵兰挥挥手,赵将军告诉卓南稍后在联系。朵兰说:“你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云盖河的猴子干的。”
“这猴子又是一个什么杂碎?”真相越来越近,朵兰有几分担心,云盖河原来是寰宇新世界的地盘,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猴子是云盖河王府的长史。他找到小的,借用我们的河流一用,其他的什么也与我们无关。”
吴宁发了火:“这么说都是我不在的时候你干的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是害你自己吗?我们守备府的都被你害死了。”这是一种甩锅,并不高明的一种甩锅方式。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瞎了眼睛,猪油蒙了心,贪图他一百两金子,做出了这样的糊涂事。请陈夫人恕罪。”
朵兰是一个爱动脑筋的人,她心里门儿清,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于是问道:“这么说,你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的夫君是谁啦?”吕双点点头。
赵将军说:“夫人,我们老爷不知道出这么大的事,还是调兵吧,末将也能调动一万人马。”
一千二百一十九、人高马大的猴子
朵兰摆摆手,说:“不用,你们那里正在演习备战,我们不便打扰,一事不烦二主,就劳驾吴大人了。赵将军,你就回去吧,让卓南先忙着差事,需要的时候我再找他。”这话才是真正的威胁,这是给这几个人听的。
这时朵兰已经有了主意。
吴宁正在不知道怎么挽回这个错误,听到这里,不敢起来,一边磕头一边答应着。朵兰说:“吴大人,这事本来和你也没什关系。你带领少量人马,我们到云盖河去走亲戚。吕双,你也跟着一起去。”
吴宁赶紧问:“那要不要上手段?”
朵兰摇摇头,说:“你们都站起来,吕双,你知道该怎么办。”吕双刚刚站起来,朵兰突然出手,点中他的穴道,说:“放心,你和普通人一样,只是没有了功法。你办好这件差事,本君给你解穴。给本君拿一套士兵服饰。”
赵将军放下心来,看到有人拿过衣服,示意朵兰进去换上服饰,自己在门口守着。直到朵兰出来才告辞而去。
朵兰和几个人飘出佥押房,人马已经点齐,有五百人。朵兰皱了一下眉头,说:“吴大人,你每次出去都带这么多人吗?”
“不会,只带一个总旗。”
“那好吧,还按平常来,只带一个总旗。”朵兰吩咐道。
他们开到云盖河,原来是一个大大的宫殿,写着云盖河王府。朵兰说:“你们知道这已经违制了吗?”几个人赶紧点头。他们没等通报,直接就进入大殿。门口也没人阻拦。
朵兰判断这是因为常来常往的缘故。
士兵留下,吴宁和吕双带着亲兵飘向大殿,朵兰就是其中的一个亲兵。一个身材高大的的男人迎了出来,吕双很随意地喊道猴子。朵兰怔了一下,她以为一定是长得像猴子一样的人,结果……
云盖河的大王在宝座上端坐,吴宁几人也没行跪拜礼,大家好像也都习惯了。现在寰宇十方重新排定了官制,明确规定这样的王爷是山寨版的,一律取缔。王爷也不计较。
吕双悄悄说:“这就是这里的大王许卓,刚才接我的就是猴子。我怎么办?”
“你知道怎么办?开始吧。你不要耍花活。”朵兰低声说。
吴宁说:“王爷,吕双和猴子他们有话说,我有些事也要请教一下大王。”
许宁笑了,说:“他们两个能有什么好事!去吧。”
吕双笑着对猴子说:“看起来我们是臭名昭著了,走吧,我不会耽误你太长时间。”说着,很亲热地拉起猴子的双手,朝朵兰使了一个眼色。朵兰随着他们来到隔壁的佥押房。
猴子狐疑地看着朵兰,吕双说:“我的人,可靠。我今天来,有一件事找你,使团里面有我一个亲信的朋友,他拜托我照顾一下,我过来看一下,看能不能让我把他领回去。”
猴子很痛快地答道:“没问题,说吧,叫什么名字?”
吕双转过脸来问道:“叫什么名字来?说了两遍我也记不住。”
“叫也速。大人这一天事太多了,哪里会记住那么多!”朵兰赶紧答道。
猴子说:“这没问题,不过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使团不在这里,早都让我们老大转移了。至于转移到哪里不关我的事,我也不打听。你老兄和我不一样,你有杀兄之仇……”
“你不会是在骗我吧?”吕双赶紧打断他的话。又看了朵兰一眼。朵兰听着是话里有话,也装作不知道。给吕双使了一个眼色。
吕双说:“要说别人不知道我信,你不知道打死我也不信,你是不是要过河拆桥。”
猴子看他脸上没有一点点笑意,疑惑地看着他,说:“老吕,这事和你有关系吗?我就记着叫也速,到时候我给你放出来就是了。你还打听那么多干什么?”
吕双一时语塞,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眼睛一直向朵兰这边瞟。露馅了。朵兰当机立断,立即出手,想点中猴子的穴道,谁知道刚一出手,猴子蹭的一声窜了出去,一下子到了屋顶上。
好功法,朵兰这才明白为什么叫猴子。猴子立即发出警报,吱吱叫了几声,大殿一片沸腾。
朵兰不敢把吕双丢在这里,他没有了功法,很快就被这些人剁成肉酱。她拉着吕双飘向大殿,吴宁和许卓已经在丹陛上对峙起来。他们看到朵兰出来,吴宁大喝一声:“这是圣姑使君,陈总制的夫人,大家跪拜。”
很多人在一个人带领下呼啦啦跪下。这个人喊道:“相国拜见陈夫人。”
朵兰看见在相国、大将军的带领下,一多半都跪了下去,还有人在看着大王和猴子。吕双大喝一声:“猴子,刚才不知者不怪,现在知道是陈夫人了,为什么不跪?”
猴子磨磨蹭蹭地跪了下去,朵兰松了一口气,自己势单力孤,真要是一哄而上,自己可没有夫君那智慧。陈鲁和别人打斗,靠的是斗智。一会儿就把对方的底细就掏了出来,很容易抓住对方的弱点。这是一个人的制胜法宝,但也是人先天的,想效仿那个也办不到。
吴宁说:“大王,你应该跪下吧?”
许卓心里明白,今天没有好结果,也不必客气,说:“陈夫人,你今天也没穿官服,也没有上宪的牌票,不知道夫人到此有何贵干?”
朵兰已经飘上了大殿宝座上,大喇喇地坐下,单刀直入:“使团。”
“我和使团有过来往吗?在本王这里说什么使团?对不起,不认识。”许卓一口否定。
“吕双,你说。”吴宁赶紧喝道。
猴子嗷的一声:“吕双,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不认识你。”
朵兰说:“许卓,实话告诉你,我不是来和你对证的,我为什么会追踪到这里来,想必你也明白。这是我夫君的使团,寰宇十方在通力保护,你们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劫持使团。这些我都不和你们计较。我知道使团对你们也没有什么好处,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我不会告诉陈总制的。也不用你们送回去,你们只提供地点就可以了。”
一千二百二十、发威
许卓大喝一声:“圣姑使君,不要血口喷人,本王可是正三品郡王,凭什么听你吆五喝六的?”
朵兰淡定地说:“本君想的是一码归一码,只要我的使团就完事了,不想节外生枝。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本王,那本君就和你说一下这个本王。第一,你们这里也不是什么三品衙门,更不是什么郡王府。你们就是正八经的四品知府,比守备府高半级。寰宇十方刚刚整顿完,你们就敢僭越。今天既然让我赶到这里,说不得就要替我夫君管管了。”
说着就像许卓飘去。
“大胆狂徒,敢伤害我家王爷。”一个小个子喊道,冲了上来。个子不高嗓门高,整个大殿嗡嗡作响。这还是一个功法不低的将军。
吴宁喝道:“大将军,你要造反吗?这是陈夫人,有一点伤害,你们可要被灭门的。”
大将军不管那些,举着一把鱼叉刺了过来。吴宁大骂道:“不知道死活的东西。”这句话朵兰在一个时辰之内听到几遍了。右手丢出一个白光朝大将军飞去,大将军赶紧收回鱼叉,抵挡白光叮当一声,鱼叉晃了几下,差一点脱手。大将军大怒,就要抛出法器。
许卓大喝一声:“退下。”说着就要对吴宁动手。
朵兰说:“吴大人少歇。”她心里有数,不能再拖延了,使团里有一个自己的妹妹,时间拖得太久对其不利。她一直没明白,大青马为什么没发挥它的作用?
吴宁赶紧住手,朵兰念动咒语,突然大殿里发出数道绿光,刺向周围的墙壁,大家听见吱吱嘎嘎的声音,墙皮一块块脱落下来。朵兰大喝:“跪下,否则,本使君可要发威了。”
吴宁惊呼道:“照世玉杯。许卓,你不想活了吗?”
这也算是善意的提醒。大家都知道,朵兰在收着,一旦放开,这个大殿瞬间就会夷为平地。
朵兰不到万不得已从来不用这个法器。她早都对这个法器有了打算。今天这个情况,不拿出一点看家本领,自己一介女流之辈,平时在寰宇十方不温不火,没人怕自己,动起手来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随着墙壁的脱落声,许卓屈服了。半跪在丹陛上,一言不发。
朵兰说:“有知道使团下落的,他就是寰宇十方最明事理的人,识大体顾大局,就是这里的老大,知府。”
任何人都知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也知道爵禄财帛动人心。可是下钓饵的人得说明白,这个爵禄是什么东西,得冠以高大上的东西。不能说只贪图富贵。
“夫人,属下略知一二。”一直跪在那里的相国说话了。朵兰对他的印象一直不错,自从知道朵兰是总制夫人,一直很顺从。
朵兰说:“说说看。”说完看了许卓和猴子一眼。许卓正在给猴子使眼色。
朵兰心里微微冷笑,不拿一两个人作法,他们真不知道照世玉杯的法力啊。
猴子纵身一跃,身轻似燕,错了,身轻似猿猴,双掌向相国抓去。一道绿光,一声惨叫,紧接着是咕咚一声,猴子远远地摔在了大殿的门口,足有三十丈,倒地之后连哼一声都没来得及,呜呼哀哉了。
大家磕头如捣蒜。都听说过照世玉杯,但是谁也没亲眼见过,今天一见,奉若神明。这个法器似乎自己杀人,在出于戒备状态时能自主作出决定。
许卓连滚带爬下了台阶,跪下地上,大喊:“夫人饶命。”
朵兰暗自叹息,她是一个讲究平和的人,崇尚中庸,反对残杀。可是,正如她夫君说得那样,什么都没用,打服了一切都好办了。不知道寰宇十方的人为什么都这样。
吴宁不等朵兰说话,大喝一声:“绑了。”大家迟疑一下,吴宁又是一声断喝:“把许卓绑了,听陈夫人发落。”他自己心里有事,在朵兰这里还不知道咋样呢,赶紧买好,以便能过关。
相国挥了一下手,过来几个人把许卓控制起来。
朵兰说:“说吧,使团在哪?”
“在格朗山,居冰岛。”
朵兰不敢迟疑,马上吩咐相国:“从今天起,你就不是相国了,你们按这次改制进行官职配置,你就是知府,你的名字就叫许卓,这里就叫云盖河许卓水府,铁打的名字,流水的知府。把官员名册报到你们的老大乐天,等候批示。”
相国大喜过望,自己是从五品,一下子越过两级,千恩万谢。朵兰把脸转过吴宁,吴宁噗通一声跪下,说:“属下有罪,请陈夫人法外施仁。”
“你确实有罪,失察之罪,但是你能紧急补救,这就很难得了。你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处理干净了。”朵兰说着话,已经扎拽停当,对相国说:“发兵去居冰岛,带着老许卓,本君还有话问他。”
朵兰心里明白,水府的兵也不是原来了,调几百人还好,太阳屿已经规定了人数,超过了兵马数量必须得请旨。但是这个云盖河还是有自己的私家兵。这种情况绝对是个案。她夫君自己心里也有数,但是不能着急,用他的话说,饭要一口口吃。
有一点,朵兰目前必须得弄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劫持使团,这水族界都是陈鲁的铁粉,陈鲁可是他们的老尊长。当然,她说的是吴宁那里,至于这里,那是后来归化的。
这一切许卓都告诉了她。
许卓没有什么政治倾向,虽然他原来是寰宇新世界的官员,但是他知道现在是寰宇十方乱世为王的时代。在寰宇新世界,各方面管得很严,空有抱负,也难以实现。归化以后,他看出了寰宇十方的乱相,笃信有枪便是草头王的信条。他招兵买马,扩大影响,自己把水府升格为郡王。
很快寰宇十方也开始改制,他的兵马因直接归到乐天管辖。但是山高皇帝远,自己坐镇一方,哪个会晓得?这个陈子诚太损了,搞了两帮人巡视,一明一暗,他这里的问题还是被发现了。
尤其是那个桂臣,软硬不吃,许卓只好屈服,明面上把队伍都交给了水仙王,背地里还是在扩充实力。
一千二百二十一、替代
但是财政上收支两条线,许卓的手头上吃紧,没有银子拿什么养兵?一筹莫展之际,贵人上门了,这个人自称沙赫,和猴子是熟人。在猴子的引荐下,这个人开始一次次拜访许卓。令许卓大吃一惊的是,他第一次见面,见面礼就是一千两金子,说明白他眼下状况,这只是九牛一毛。
这是许卓的救命钱。自古人敬有的,狗咬丑的,这样的爆款哥,许卓倾心结识。也知道一个道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但是一直十几天,沙赫来了几次,只是吃酒,谈论功法,切磋诗文,其他一切都不谈。
许卓有几分失望。他希望有什么差事给他,赚几两金子补贴日益捉襟见肘的衙门。突然有一天,猴子找到了许卓,把沙赫的意思告诉了许卓,就是扣下天朝使团。
许卓对这件事并不是很了解,天朝使团是什么鬼,他几乎一无所知,听说是凡夫俗子,拒绝了,和人界为敌,是为人不齿的。猴子说,一个人也不伤,把他们掳到这里关一个月,大功告成,沙赫给金子一万两。
这也太土豪了,一万两够新扩军队一年的用度了。许卓思前想后,也知道这事有几分冒险,搞不好就得到北海地宫。但是一万两黄金,没有风险哪里会白白拿到。富贵险中求,他答应了,但是他也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不能杀人。
猴子说,沙赫的意思也是这个,尽量不要伤人。
猴子看许似乎哈有些犹豫不决,撺掇道:“这事不用我们出面。我都打听好了,这个使团就是陈总制做副使的那个使团。”
许卓更是吓了一跳,也是第一次知道陈子诚原来是人界的。但是人的名、树的影,陈鲁的恶名在外,没有人愿意招惹他。
可是沙赫把三千两黄金先拿了过来,在佥押房里一摆,那黄澄澄的颜色亮瞎了许卓的眼睛。眼前的亮色替代了对陈鲁的恐惧,也替代了寰宇十方不祸害人界的共识,也替代了他对沙赫的疑虑。
干,见金子不拿有罪,让猴子说出办法。猴子心里明白,自己的老大既想得到好处又不想留下恶名,还不想得罪陈子诚,更不想被桂臣当作靶子。
猴子胸有成竹:“大王,你应该知道吕丹吧?被陈总制处理的那个指挥使。我认识他的弟弟吕双。”
猴子看老大点点头,接着说:“吕双是仙界的,因为哥哥的事被贬到河界,在安都怀河守备府作同知。”
响鼓不用重锤敲,现在吕双最恨的人一定是陈鲁,哥哥被他关了起来,很有可能要打回轮回,自己也受到牵连,贬到了这暗无天日的海河界。他要是有机会,最想杀的人一定是陈子诚。
许卓说:“你去办吧,相国知道吗?”
“属下问了一嘴,他坚决反对,他严厉警告我,要是发生了这样的事,他先撤掉我内史的职位。”
许卓摆摆手说:“你不了解他,现在银子把他闹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了,把金子给他看一下,一切都行了。事情不要瞒着他,瞒着他一旦被他知道,反而不好,我们都是多年的好兄弟。当然,他要是阻挡这件事,而你又办成了这件事,下一步你就是这里的相国。”
猴子大喜过望,这是根本就没想过的好事,他只是从沙赫那里用了几十两金子,结果合了老大的圣意,想不进步都难。这种心里支配着他,当许卓问他要不要给吕双拿些金银,他一口回绝。他心里门儿清,这些金子就是老大的命根子,谁动一两金子他都会忌恨谁。
当然猴子心里有数,吕双要的不是金子,而是胸中这口恶气,他猴子是帮他出气了,给他金银反为不美。他们两人商量好,吴宁不在家时,如果正赶上使团到了这里,他们就动手。真是天公作美,赶上了。使团完美劫持,猴子也完美地做了弯腰驼背的渐鬼。鱼见饵不见钩,人见利而不见害,信夫。
朵兰听说叫什么沙赫,不知道为什么,她立刻就想到了阿沙黑和金元。她心里明白,这两人没那么容易死。阿沙黑不把她和夫君折腾得灵魂出窍,不会那么早就在这寰宇十方谢幕的。
他们到了居冰岛,在格朗山下,只见到人界的渔民,根本没有什么使团。许卓当时就吓傻了,相国也瞪直了眼睛。
朵兰倒是很镇定,说:“不用说,你们说的这个什么沙赫不放心你们。看守他们的是谁的兵?”
许卓哭丧着脸说:“只有我们的一哨兵丁。使团的人都上了手段,听猴子说,只有一个女将军,谁也奈何不了她,险些被她逃脱,还是这个沙赫制服了她,也关在这里。至于后来沙赫有没有派兵在这把守,小的就不知道了。”
朵兰焦躁起来,这是因为纳兰,她不知道这个沙赫是个什么货色,如果军纪不严,恐怕纳兰被这些贼人糟蹋。其实这都是人们的主观臆测,并不是做了俘虏就被糟蹋。军队有自己的纪律,人也不是畜生,有时担心是多余的。
朵兰念动咒语:“卓南大王,请过来把这个许卓堵北海眼,我回到太阳屿就发牌票。”
许卓跪下磕头不止,吴宁心里害怕,赶紧来一句:“你说,弄那么多金子干什么?你说……”
朵兰断喝一声:“闭嘴!”
她在冥思苦想,应该找谁才能发现使团的踪迹。想了一会儿,都否了。修罗界的已经入侵,大战在即,大家都在忙活着自己的差事。有的在整备军队,有的在准备后勤,谁有时间管这事?她只好找师父阿德。阿德似乎说话不方便,没有回音。
朵兰更加烦恼,这时卓南到了,把人提走。阿德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兰儿,这时候你不要联系我。你明白吗?”
“不明白。你是我的师父,我凭什么不能联络你?使团失踪了,我追踪了好多地方也不找到。大家都在备战,我也只好找你了。”朵兰心里有着莫名的委屈。
她的夫君被这些大神们折腾得就快疯掉了,他们下一个目标应该是她朵兰了。
“兰儿,不要意气用事,莫和尊者和你谈过没有?”阿德不理会他的赌气,问了一遍。
朵兰一直想不通老蛤蟆的几句话,一直嘱咐她,不管谁问,都说功法没有恢复,身体欠佳。她不是陈鲁,对寰宇十方的一些事,她要懂得多,心里判断很有可能和陈子诚有关。
朵兰说:“好了,兰儿知道了。师父,看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
一千二百二十二、遮风挡雨的后背
对方答应着,没有了声息。朵兰把他们都打发回去,只身来到三静轩,她把这件事和支玛丽讲了一下。
支玛丽心里明白,大家都在忙着备战,朵兰这是无路可走了,才到这里来,其实也只是在这里吐槽而已。这么多年支玛丽几乎足不出户,人们对她并不熟,再加上金孜的事,人们也不一定买她的账。看朵兰着急的样子,她没办法,想起了一个她最不愿意找的人,后母显婆婆,显英。
这是自己的母亲,不能念动咒语,说:“兰儿,找我母亲试一下吧。”
朵兰不是没想过,因为这里有她的弟子纳兰。可是她心里有几分不自在,她知道这次保护使团的就有他们赤斤山的人,很可能是大弟子显凤,对这件事,他们竟然一句话也没有。
支玛丽说到这里了,朵兰也只好试试。
朵兰自己念动咒语,那边显婆婆传过话来:“兰儿,你不在使团吗?怎么像是在我女儿家。”
支玛丽赶紧站起来,道了一个万福:“见过母亲。”
朵兰说:“使团失踪了,纳兰也不见了,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请师姐看一下,她们的方向。”
“不可能吧?我的三弟子就在使团附近警戒,有事她应该知道啊。你有没有和她们联系?”
朵兰心里更加不爽,说:“师姐说笑了,兰儿算得上是哪等草料,敢问显派弟子!贵派的人在不在我不知道,但是使团已经失踪了快两天了,没听见有人通报一声。”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兰儿,你这分明是和你的师姐打擂台,你别着急,我赶紧安排人去寻,这里毕竟有我的弟子。”没有了声音。
支玛丽看了朵兰一会儿,突然笑了,说:“兰儿,你说你多淡定的一个人,怎么也这么沉不住气啊?放心吧,没有显派查不到的事情。”
朵兰也扑哧一声笑了,说:“你不知道,我夫君不在使团,我就觉得没有主心骨。其实女人毕竟是女人,这一辈子还得有个依托,有一个遮风挡雨的后背。”
这是转了话题,支玛丽当然明白,点点头,说:“也对,随缘吧。”
显婆婆的声音传过来:“兰儿,在北仑岛,罗云冈的正下方,我马上把显凤派过去。”至于三弟子他们为什么没看见使团,只字未提。
支玛丽说:“你速去,我让明儿帮你。”
朵兰一愣,金家人这可是真正的宿敌,竟然帮助使团?她心里有疑虑,没等说话,支玛丽说:“兰儿,你是明白人,和人交往得慢慢品。”
朵兰脸色一红,点点头,说:“是啊,路遥知……”一想师姐叫支玛丽,停了下来,两个人都笑了。支玛丽让人把金明喊来,金明拜过母亲,对朵兰不理不睬。
支玛丽喝道:“给师叔见礼。”
金明懒洋洋地说:“见过师叔。这厢有礼了。”身子一动不动。
支玛丽又是一声怒喝:“畜生,畜生,这算哪门子见礼。跟你师叔去办差,听你师叔吩咐,也能学一些眉高眼低,以后出去做一些事。”
金明的眼睛瞪得像一个铜铃,疑惑地看着母亲,说:“母亲,你没事吧?你是不是被她控制了?我为什么要和她去办差?”
支玛丽也不废话,过来几个侍卫,支玛丽对侍卫长嘱咐几句,说:“你们走吧。明儿,这还是你第一次真正为寰宇十方办差,不能办砸了。”
朵兰早已经观察了,尽管金明嘴里还在犟着,但是掩饰不住内心的喜乐喜悦。这说明他也有报效寰宇的想法,只是机缘未到。用陈鲁的话说,他们家除了金朗,只有这个金明还有点人味儿。朵兰告辞,带着金明十几人向北仑岛飘去。
他们到了罗云冈,朵兰辩了一下方向,感觉好像自己刚从这里回到三静轩,这是又回来了。在罗云冈,他们停了下来,在云海里向下面观察,看在一片苍茫的大海上,有一个孤零零的小岛,朵兰在手掌上盘算一下,说:“那就是北仑岛,是个孤岛,下去。”
在往下面飘落的时候,他们发现在地面上十几丈的地方有几个人在向他们来的方向飘去,在他们降下的一瞬间,这几个人正好和他们擦身而过。大家为了礼貌起见,都点头示意一下。
走过了一段距离,金明大喊一声:“阿沙黑!师叔,那个人是阿沙黑,不是那个阿沙黑,他是阿沙黑,他是……说不清楚,你们等我。”
朵兰一听到这三个字,立刻热血沸腾,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杀人。但是看他们已经不见了人影,冷静下来了,说:“金明,办正事要紧,回头再找他。”
当然两个人的想法和出发点不一样。金明对这个家伙十分的不爽,他二哥走到最后这一步,都是这个家伙忽悠的。他本善良,最近经常和金朗在一起,一些事也在反思,也明白了一些,要不然支玛丽怎么能让他来帮助办这么大的事呢。
金明的心性有些变了,他逐渐明白自己家里走到这一步的根本原因,他恨这些人,尤其很这个阿沙黑。
朵兰却迷糊了。开始以为,当母亲的,对自己的孩子不了解,看哪里都好,在心里还埋怨支玛丽,现在看来,这个家伙很可能想明白了一些事。这就好。朵兰防备的心也就松懈了不少。
他们在上空看了一下,使团的大旗在飘着,扎营立帐和平时一样。金明还不知道来干什么,停在那里看着朵兰,朵兰也是一脸的迷惑。
朵兰看了一下,没有什么异样,学着陈鲁唿哨一声,没见到大青马的影子。朵兰是一个稳重人,打量一下四周,确信没有敌人,在大营门口降落下来。
姚宝带人在门口巡弋,朵兰大喜,喊道:“姚宝,中使大人呢?”
姚宝走过来,疑惑地看着朵兰:“中使大人在中军大帐,你是谁?我不叫姚宝,你认错人了吧?”
朵兰心知有异,说:“纳兰呢?”
姚宝又打量她一会儿,说:“你没毛病吧?这是军营重地,赶紧走开。”
一千二百二十三、北仑岛
朵兰一句话也没说,走到一边。金明更是一脸懵,看着朵兰说:“师叔,这明明是天朝使团,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他们怎么都不认识你?”
朵兰说:“金明,你这聪明人,难道没看出来吗?他们被人家施了手段,已经失忆了。”
金明点点头,突然说:“阿沙黑,这些都是他干的。”朵兰也不置可否地看了他一眼,没理他们。
她自己坐到一个大岩石上,看着眼前波涛汹涌的大海,拿出水来喝了一会,念动咒语,那边显婆婆的声音传来:“你到了?显凤也正在往那里赶,是谁干的?人怎么样?”
朵兰把情况介绍一下。显婆婆说:“兰儿,你不用着急,你是圣姑使君,还有你不能解的毒吗?”说着没了声音。
这话以前朵兰也信,自己是圣姑使君,掌管寰宇十方药物,寰宇无毒。
但是一次次办差,她明白了,万事万物相生相克,自己也不会全知道,包括师父阿德、师祖韩一方。即使知道,也有克制自己的方子。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他们有的是办法,把她这个使君搞晕了。
而今天这个更难,他们连军营都进不去,更不知道是什么毒,他在苦思良策。金明他们也没敢走远,在身边站着护侍着。
很快显凤带着兵马到了,她赶紧给朵兰见礼,说:“师父带兵备战,特意让弟子前来听令,完了差事赶紧回营。”
朵兰呆了一下。她原以为这次征战没有显婆婆的事,原来人家也忙得不可开交。朵兰看了显凤一眼,这一眼表达了很多内容,感谢,歉疚,还有一丝不解。把情况讲了一下,说:“目前最要紧的就是进去,查明毒源再做道理。”
“试过了没有?”
“试过了,进不去,又不好动粗。”朵兰无奈地摇摇头,苦笑了一下。显凤也一时想不出好主意。
哈哈……
金明突然大笑起来。朵兰心里很不爽,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时显凤才注意到金明,疑惑地看着朵兰:“这不是金孜的公子们,师叔怎么和他们扯在一起了?”
金明脸一下子拉了下来,说:“我们金家怎么了?你知道你和金家的关系吗?你师父是我外婆?”
显凤当然知道,听金明一说话就把自己降了一辈,心里暗暗发笑,但是不动声色,说:“不敢高攀,有什么高招就说出来,笑有什么用?就显得你比别人高明吗?”
金明也不理她,说:“师叔,跟我走。”站直了,整理一下服饰,带着自己的侍卫向门口走去。
朵兰和显凤对视一眼,点点头。显凤下令将士们候着,他和朵兰随在今明后面。
金明到了门口,煞有介事地喊道:“皇上有旨,请中使大人接旨。”说着,也不看卫兵,带着人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姚宝一愣,赶紧带人迎接,那边已经派人飞一般地跑向中军大帐。
朵兰心里暗乐,倒是金家人,不走寻常路,坏人也有坏人的好处。朵兰虽然经历了大是大非,但是非黑即白、非好即坏的思维已经成了她的定式。前一世的惨状令她终生难忘,也影响了她的办差思路。
金明这一套陈鲁就运用的得心应手,乱拳打死老师傅。李达早已经带着众人迎了出来,其中就有纳兰,朵兰打量她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放下心来。
李达三拜九叩,礼节一点不少,这也令朵兰放心不少。这是失忆,并没有变傻,这就好办。李达扯着公鸭嗓喊道:“天朝使团李三儿恭迎钦差大人,恭请圣安。”
“圣躬安,起来吧。”金明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进大帐,李达赶紧起来紧跟在后面。
金明坐下来,其他人都躬身而立,金明拿腔拿调地问道:“你们西去哈烈国,如何走到这里来了,让我们好找?”
李达一脸的疑惑,说:“回钦差话,这里是哈板,我们夜来到了安都怀,明天准备启程。这里是近路,能省五天的路程。”
“胡说,你们是不是要叛逃,这里明明是猎鹰国。我看你李三平时也算勤谨,一定是听信了别人的挑唆。”
李达赶紧跪下磕头,连呼不敢。
金明说:“我看一下你们这里的人吧,还都行,就是这个女子,你们这里怎么会有女子?我看她就不像好人,一定是她挑唆的李大人背叛了自己的国家和朝廷。来人,先把这个女子打一百个压豆腐。”
说着说着露馅儿了,但是这些人不知道,有人过来拉纳兰。纳兰勃然大怒,喝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钦差,我们都在好好地走我们的路,怎么就错了?你既然看不上我,那我走好了。”
金明还要戏耍她,这个才是正八经的仇人,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现在明白母亲的意思,他父亲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让他自己尽快洗白,这才压住性子戏耍一下纳兰。
咳咳……
朵兰使了一下动静,金明收口了,说:“我们都饿了,赶紧……”
“诸位大人,小人正想来讨大人的主意。”是老哨长。朵兰发现他一直在朝自己使眼色,心里疑惑,难道他心里清楚?老哨长接着说:“钦差大人,卑弁是伙食哨的哨长,姓揭。钦差大人是不是姓金?”
轰隆隆……
朵兰大脑一阵轰鸣,大喜过望,真有一个明白人。老哨长接着说:“按理说这么多大人在中军大帐,卑弁算哪等草料竟敢进来,只是马上就要到了晚饭时间,只好进来请示啊。既然大家都在,还是等着中使大人定下来,喜子送过去吧。卑弁告辞。”说着施礼告退。
朵兰给几人递了一个眼色,跟了出来,走到大帐的拐角处,老哨长候在哪里,看朵兰过来二话不说,拉着就向自己的大帐跑去。进了大帐,跪下磕头:“朵兰小姐,我们使团遭了大难了,一连换了三个地方,换到这里。我看了,是一个孤零零的小岛。全使团的人都被下了迷药。完了,陈大人在哪里呢?”说着泪如雨下。
朵兰说:“老哨长,你别慌,为什么你都明白?”
一千二百二十四、钦差
老哨长叹了一口气,说:“一言难尽啊?我们这些人是前天晚上中了迷药,大家在哈板扎营,饭没等吃完,就被一阵风刮走,可是到了一处,大家就变了心性,互相之间似乎都不认识。我之所以没事,就是……就是……”
朵兰心里焦躁,说:“就是什么?你怎么上来这么啰嗦了?”
“卑弁不敢说。”
朵兰心里狐疑,说:“你有什么不敢说的?你是怕我吗?老哨长,我朵兰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有话尽管给我说,现在是紧急时刻。”
“是纳兰姑娘,从安都怀出来以后,他让人看着我,不让我做饭,也不许我吃饭,在哈板的时候还命令人把我绑起来。还打了老七一顿。”说着仍然在流泪,几乎是老泪纵横。
但是朵兰听明白了,是饮食,大家吃了有毒的东西,儿老哨长被绑着,没给吃东西,逃过了一劫。她尽管心里奇怪纳兰为什么要打他,纳兰最信任的就是老哨长,已经超过了朵兰。这时候无暇顾及问这个。
朵兰问道:“纳兰怎么也中招了,大青马呢?”
老哨长擦了一把眼泪,说:“大青马和陈大人的那把宝剑都叫一个叫沙赫的人拿去了。这个大青马我还是很了解的,一般人牵不走他,可是他偏偏就跟着这个沙赫走了。纳兰姑娘没了法器和狗儿,也一样变得疯疯傻傻的。我不敢在这个沙赫身边显露出明白,否则他一定杀了我。”
朵兰没时间考虑其他的东西,喜子已经过来了,拿着一个菜单递给老哨长。朵兰看她似乎也不认识自己,但是认识老哨长,这是什么药这么厉害。
朵兰赶紧回到中军大帐,金明把知道的天朝礼节说的也差不多了。看朵兰回来,他站了起来,说:“你们要抓紧赶路,到了期限,差事完不成,圣上是不依的。我们就先告辞了。”
几个人走到大营外面,看没有人,在海上飘了过来,在冰面上停下。朵兰分派,显凤在那里全方位保护。他们也一定会为启程的事烦恼,关键时候,金明再以钦差的身份出现,让他们稍安勿躁。
分派完毕,朵兰念动咒语,阿德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样?找到了?”
“师父,我还一直等着你联络我呢?到现在还得我先说话。”朵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接着把情况介绍一下。
阿德说:“兰儿,我现在脱不开身,即使脱开身也不一定能想出办法,你还是联络你的师祖吧。联系不上你就去一趟不老山。”
朵兰无奈,只好自己去了,她又向金元交代几句,纵身跃去,在空中和显凤又说了几句话,她对金元心里没底,不得不防。显凤也觉得奇怪,既然不那么实靠,为什么还要带在身边。心里想着,当然不能问啊。
交代清楚,朵兰向天朝不老山奔去。
朵兰在奔走途中,越发心疼自己的老公,他每天都这样东奔西跑,但是很少有人听见他说过一句抱怨的话,他似乎永远也不知道疲惫。朵兰在心里感叹了一番,是非经过不知难。有时候急停闹矛盾就是不能互相理解,或者说互不了解。如果换一下身份,一切都明白了。
朵兰刚到师祖的小院前面,韩一方已经等在了门口。朵兰一怔,立刻醒悟过来,是师父阿德已经传过话来。韩一方什么也没说,只说到:“随我走。”
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是什么毒,也明白用什么来解。朵兰也不废话,简单地施了一礼,随在后面。他们到三峡的中峡,取了一罐水,又来到了洋冰岛。韩一方谁也没惊动,直接就来到了自己曾经坐诊过的药店,对抓药的人交代道:“热的迷行玉宝六两,半温的解迷玉宝六两,洋冰岛千年紫芝六两,这里的玉水六两。”
伙计答应着,很快热气腾腾的几盒药已经包好递给韩一方,嘴里说:“掌柜的说了,这次免费。”
韩一方说:“应该如此,这是一块银子,多少我也不知道,拿去吃酒吧。”说完告辞,也不说话,纵身跃起,升向地面,向北飘去。在格朗山顶上停了下来,把手一把,伸出一条红线,在地上取了一块石头,拿在他手里,轻轻一捻,变得粉碎。
他小心地放到一个纸包里,随后又纵身跃起,来到天朝使团大营。这里已经入更了。
金明看到他们,赶紧过来,告诉朵兰,使团已经吃过了晚饭。朵兰说:“进大营。”金明又故伎重演,走进大营。
韩一方说:“去伙食哨。”
朵兰带路,来到老哨长大帐,老哨长有准备,说:“朵兰姑娘,我做什么?”韩一方吃惊地看了他一眼,他没想到还有明白人,说:“在你的大帐前面架上一口大锅,别的不用。”
“不用火吗?”老哨长疑惑地问道,韩一方摇摇头。
很快老哨长和老七搬过来一口大锅。韩一方把一个盒子拿出来,看上去还是热气腾腾的冰块,他手持冰块似乎十分烫手,两手颠倒着拿着,口中念念有词,好像在念动咒语。
只见这块冰忽的一下燃烧起来,火迅速小了下来,只是跳动着蓝色的火苗。
韩一方一手拿着,向远方凝神侍立,然后向空中一抛,一股蓝色的火焰徐徐腾空,霎时间不见了踪影。大家正在屏声静气地寻找,忽的一声,锅里腾起一股冲天大火,这股大火逐渐成了一缕跳动的火苗,渐渐萎缩下来。
韩一方把另一个盒子打开,还是一块冰,一股冷气迅速四散开来。大家只觉得寒气逼人,这股气流肉眼都能看得见,徐徐升起,韩一方和刚才一样,两手颠倒着,默念了一会儿,扔到空中,不见了踪影。
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声巨响,大锅的上面又燃起了绿色的火苗,火苗中整块晶莹剔透的冰在徐徐上升,高度已经超过了大帐,这块冰变换着颜色,放出道道光芒,把所有的将士们都吸引来了,连李达都走了过来。
金明这个钦差告诉他们,他请来了法师在作法,因为他们已经偏离了方向。
韩一方看了一下周围的人,问道:“还有没来的吗?”
一千二百二十五、最受用的一句话
朵兰这才明白,这是有意识地吸引将士们,他对金明使了一个眼色。金明对李达说:“中使大人,一个都不能少,法师在为我们作法,让他们都来吧。”
李达看了一下,说:“龙刚,看都到了没有?”
龙刚说,集合,韩一方赶紧摆摆手。金明说:“这又不是去打仗,不用兴师动众的,各处的老大看一下,有没有缺席的。”
龙刚到处看了一下。朵兰一直在注意着纳兰,她在看这精美的冰塔,眼睛里放出孩子一样的光芒,一直在跳着脚笑着。龙刚走了过来,告诉金明,人全了。
韩一方都听见了,把一个盒子里的水迎空抛了出去,这个盒子飞到冰塔的上方,传来一声钻天猴烟花的尖利鸣叫声,一股水浇在冰塔上,冰塔一阵阵放光,伴随着一阵阵鸟鸣,在一点点萎缩。
随后一阵惊涛骇浪的过后,一声巨响,似乎是大海垮坝的声音,产生巨大的轰鸣声。一点点青烟升起,逐渐加重,声音越来越大,行军锅爆裂的声音过后,整个大营都是一片烟雾,对面不见人影。
使团的官兵们都倒了下去,只有老哨长还撑得住,嘴里叨咕着:“我这个行军锅完了吧?”说完瘫坐在地上。
韩一方说:“走,出大营。”走到门口,看哨兵也都躺在地上。几个人放心了。
金明心里也觉得骇然,他看这些人都倒下了,不明就里,说:“这是什么意思?老头儿,我们是来救人的,你这把人整死了算是怎么回事?”
韩一方没理他,走到空地,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的汗就像是刚刚淋过了雨。看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似乎已经虚脱了。
朵兰朝金明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问了。金明闭了嘴吧,大家都惊异地看着韩一方。
韩一方盘腿打坐,双手放在双膝上,微闭双眼。大家明白,他在做吐纳之功。过了一会儿,他的头上升起腾腾雾气,和大营里面的雾气很快连在了一起。大家不敢出声,过了一刻钟,韩一方恢复了正常,说:“兰儿,你还没吃晚饭吧?”
朵兰点点头,说:“师祖,我不饿,我在想他们中的是什么毒,以后我也知道怎么处理。”
韩一方摇摇头,说:“以后我会告诉你的,但是现在不行,我不能告诉你。”
又是一位忽悠人的大神,朵兰心里想,陈子诚在这里,又得把韩一方揶揄一把。
金明还是心有疑惑,问道:“老先生,他们就那么躺着?现在这里可是够冷的。”
韩一方这次没沉默,说:“得半个时辰以后才能唤醒他们。你们看有什么东西赶紧吃一些,现在已经是二更天了。”
大家没人回答。显凤带人过来,每人发给一块干粮,一碗水,大家简单地吃了一口。韩一方看到里面的雾气在渐渐散去,站起身来走到大营门口。把剩下的一半水在手中持颂了一会儿,又抛向空中,一阵闪电雷鸣,在大营里下起雨来。
金明哈哈大笑,说:“好玩,这位老先生不把使团的这些人折腾的灵魂出窍是不会收手的。”
朵兰看到大营里雾气已经全部散去,老哨长点着了几个火把,人们一个个站起身来,疑惑地互相看着。
韩一方看在眼里,把一个小罐子递给朵兰,说:“就在刚才的那个锅里,把这个水煮一下,煮水的时候有咒语。每人喝三钱左右,我就告辞了。”说着把咒语默默地告诉了朵兰,纵身跃起,消失在黑夜中。
朵兰让显凤升空,自己带着金明几个人走进大营。里面根本没有下过雨的痕迹。官兵们的衣服也没湿,他们都在向大营外面看。
纳兰已经跑了过来,说:“姐姐,我们是不是被人家劫持了?”
说到这里,忽然看见了金明,似乎明白了什么,勃然大怒:“又是你们金家干的好事,拿命来。”说着就要祭出马头拐杖。
金明哂笑道:“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来吧,比划比划。”
朵兰赶紧制止,说:“这是来救人的,过会儿进大帐再说。纳兰,你先告诉龙刚,把人集中起来。老哨长,你过来。”
老哨长跑了过来,笑着说:“朵兰姑娘,真有你的,这口锅还好好的。”
朵兰吃了一惊,说:“刚才的事你都记着呢?”
老哨长摇摇头,说:“记不太清楚了,似梦非梦,似醒非醒,有一个人借了我的行军锅烧水,把锅烧爆了。哦,我记得当时你也在场。”
朵兰笑了,说:“这就很难得了,你赶紧在锅下面架火,把这个罐里的水烧开,每人喝三钱。你去烧吧,我这就去找龙刚。”
龙刚已经过来了,赶紧跪下给朵兰磕头,说:“朵兰姐姐,又是你救了我们。”
朵兰说:“先不要说,赶紧集合,喝老哨长烧的水。”说完自己向大帐走去。
李达带人已经候在大帐,说:“纳兰,替我给你姐姐磕个头。”纳兰纳头便拜,朵兰赶紧还礼。大家进帐,朵兰简单地说了一下情况,也明说了就是阿沙黑干的。
李达听着糊涂,纳兰听着也不明白,这个阿沙黑已经死了,而且一直也没闹腾,怎么现在又闹腾起来了?朵兰自己也说不明白,只好转移了话题:“狗儿很可能在阿沙黑手上,还有那把青龙剑。等我们回到官道上再做计较吧。”
纳兰这时候才注意到青龙剑不在身边,嘴里喃喃地说:“怪不得中招了,要是狗儿在,绝对不会让我们吃亏的。姐姐,你怎么和金明这个杂碎混在一起了?”
“纳兰,听你说的,多难听,什么就是混在一起了,是奉他母亲之命来帮助咱们的,他确实也尽职尽责了。”
纳兰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嘟哝一句:“金家人有那么好心吗?”
朵兰没理她,说:“稍候。”出来和金明输了几句,令金明最受用的一句是:“金明,我要把这件事禀告陈总制,让他给你安排一个差事。你有什么要求吗?”
金明不是单单受用了,而是大喜过望,说:“只要是有事做,做一个书吏也成。我父亲一直说我什么也干不了。多谢师叔。”
朵兰把金家人打发回去,看了一下,那边已经在排队喝水了。
不一会儿,老哨长端着水走进中军大帐。说:“喜子,给大家分水,每人三钱左右。”
朵兰注意到,老哨长一进屋的那一瞬间,纳兰的眼睛似乎在冒火。朵兰看在眼里,赶紧说:“这次全靠老哨长了,他没被迷倒,一切事都是他照应着。”
一千二百二十六、又是轻薄
纳兰的脸上不单单是怒火了,而是满脸的疑惑,说:“这都是真的?老哨长,你怎么没中毒?”
老哨长谦卑地笑了一下,说:“姑娘还是先喝水吧,其他的事以后再掰扯。”
纳兰大喝一声:“什么以后掰扯!谁愿意和你掰扯,你不是在思过吗?为什么随意走动?”
老哨长又是谦卑地一笑,说:“卑弁错了,伺候各位恢复了,我还是在那里思过,关禁闭。”说着,施了一礼,走了。
李达传令就地休息,明天再说。一阵梆子响,整个大营熄灯休息。
朵兰回道小帐,喜子已经过来架上了床,她倒在床上就要睡觉。纳兰过来,说:“姐姐还是神仙呢,怎么这么多觉,你就没有话问我吗?”
“问什么?”朵兰一时没明白过来。
纳兰撇了一下嘴,说:“姐姐,你也变了,和某人学的,一点也不实在,你不想问一下老哨长的事吗?我才不信呢。”
朵兰笑了:“死丫头,我只想睡觉,当然老哨长的事我也很感兴趣。说不说由你了。”说完咕咚一声又躺在了床上。
纳兰也靠在床上,她不敢睡,这是姐姐回来了,她在这里待一会儿,一会儿就得在帐帘那里抱着刀值夜。她看朵兰还是有兴趣听,说:“姐姐,老哨长原来不是好人。”
朵兰一点都不吃惊,但是有几分疑惑,这句话从何而来。纳兰说:“他轻薄我。”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说的是老哨长吗?
朵兰嗖地一下子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纳兰,半天才问出话来:“纳兰,你没事吧?”
这句话很明显,你精神上没问题吧?怎么哪个人都轻薄你,我朵兰就没这个待遇呢?就没有人换一个轻薄,我也雨露均沾啊。纳兰又加了一句:“不止一次。”
朵兰想问一句有没有实际问题,想了一想,感觉有些匪夷所思,没问出来。朵兰心里起了疑虑,想到这里。朵兰自己也觉得可笑。看起来这是和谁说都会相信的。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没事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
朵兰不愿意细想,狗吃不了日头,改天真得问个水落石出。她太累了,脑袋沾枕头上,迅速睡着了。
次日,到了巳时才敲云板起床。朵兰心里有事,赶紧来到伙食哨,想看一下老哨长到底怎么样。刚到那里,发现纳兰从另一个小帐走了出来。
朵兰心里疑惑,等纳兰转过弯去,她赶紧走进这个小帐,这里面只有一个人,那就是老哨长。他被绑在立柱上,似乎已经睡着了,半眯着眼睛向前看着。
朵兰心里有数,不可能睡着,纳兰刚走。她喊了一声老哨长,老哨长睁开眼睛,朝朵兰笑了一下。朵兰对这个笑很熟悉,总是谄媚、巴结的笑。
朵兰说:“你就天天这么绑着吗?”
“行军的时候不绑着,扎营都这样,已经有几天了。”
“陈大人知道吗?”他没问中使大人,李达一定知道,很可能是他授意的,要不然,纳兰可没这个权利。
“小的不清楚,陈大人上次回来,说要找我,没等找呢,就被人叫走了,最近一直没见到陈大人。有他在,谁敢这么欺负我?哦,我们。”听这话还不止他一个人。
“纳兰说的是不是真的?”朵兰单刀直入。老哨长眼里掠过一丝痛苦,随即又恢复了正常,说:“我犯了错,我有罪。”
“这么说都是真的了,我说我不信。”朵兰做进一步试探。
“谢谢朵兰姑娘信任,不过这是真的。”
“谁在你们大帐?”朵兰问了一下。
“这个时间应该没人,都在忙着做早餐。”
朵兰来到伙食哨,把老七喊过来,一起回到伙食哨的大帐。老七掀开帐帘的一瞬间,朵兰回头看了一下,很奇怪,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头看一下。这可能是人的一种本能,行为不合常理时的一种本能。
谁知道就是这一眼,她看见前面的大帐人影一闪。虽然没看见人,但是太阳已经快中午了,这个人影是女的,不用说,是纳兰。朵兰不免开始怀疑起来。
老七非常忐忑地站在那里,两个手不自然地搓着。朵兰笑了,说:“老七,你为什么这样?我又不是你的官长。”
这一笑缓解了老七的紧张情绪,他也咧嘴笑了一下。朵兰说:“你应该知道我找你干什么。”说的十分肯定,掷地有声。
老七点点头,说:“卑弁看见你去我舅舅的大帐了,姑娘不要再费心了。事情就这样吧,最后咋处理都没意见。”
“这么说都是真的了?你也认为你舅舅这么做了?”
“说句实话,卑弁认为,你们姐妹都是好人,纳兰姑娘有事就来找我舅舅拆解,我看两个人很好。我有时也看见过舅舅给纳兰姑娘梳头发。在没人的时候她有时还把我舅舅叫义父。谁知道最后却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我们伙食哨的人都懵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纳兰姑娘的轻薄是什么意思。”
朵兰看他说事情很清晰,心里欢喜,说:“你的意思是纳兰平时和你舅舅很亲近,在你们人多时也如此?”
“是啊,她经常和我们开玩笑,谁敢对她义父不敬就抽谁的鞭子。有时在我们伙食哨大帐里众目睽睽之下抱着我舅舅的肩膀晃个不停,嘴里还和大家说着话。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轻薄。”
这话问的朵兰哑口无言,即使算是轻薄,这是谁轻薄谁啊?这个老七从另一面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朵兰说:“今天的话不要往外传,放心吧,老七,我会给你舅舅主持公道的,陈大人回来就好了。”
“谢谢姑娘,能等到陈大人回来就太好了。只怕……”老七欲言又止。
朵兰已经感觉到了这事件的蹊跷,这里面有故事。大家一次次的提醒,尤其是神女的提醒,绝不是空穴来风。看起来纳兰真的是有事瞒着大家。
老七的眼睛里含着泪水。朵兰看外面有人在向里面看,知道是伙食哨的人,正是忙活的时候,她起身走了。
一千二百二十七、说不通
朵兰回到中军大帐,没看见纳兰,大家见过礼,李达问了一句:“去伙食哨了?”这个老官僚果然明察秋毫,朵兰流离失所地点点头。“随我进来。”李达说。
在李达的眼里,朵兰的重要性不及纳兰,现在两个人虽是姐妹,但是出现了令人尴尬的局面,那就是陈鲁。别的东西可以互相赠与,可是这东西不行,他毕竟不是东西,两人同时嫁给陈子诚,谁大谁小?当初他李达答应过人家纳兰,还信誓旦旦地承诺,到京师由皇上赐婚。
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每来一拨人找陈夫人,只要是朵兰在这里,一定是她出面接待,只有朵兰不在时,纳兰才自称陈夫人。这是隐患,大隐患。男人争女人,刀剑相向,而女人争男人更可怕,明枪暗箭,暗流滚滚,有时会乌烟瘴气。
自古军营里没有女人,说有女人不吉利,会带来厄运。说的冠冕堂皇,无非就是怕引起争端。他李达可不是良善之辈,古代带兵人在军中杀掉女人的事情不胜枚举,对他来说这不算什么?赶走了更不在话下。可这是二女争夫,这三个人都是使团旦夕都离不开的人。总不能把两个人真的标的物干掉吧,那是朝廷的副使,五品大员。
“陈大人什么时候回来?”走到内室,没等朵兰坐下,李达直接就问。
朵兰摇摇头,说:“我最近好久没看见他了。”
“他不是你的夫君吗?”李达对玄幻的东西也知道一些,只不过知之甚少,但是这件事他得先明白,于是试探着问。
朵兰点点头,微笑着看着李达,脸上丝毫没有难为情的样子。这令李达很吃了一惊。看起来这是铁定的事实。“那你妹妹怎么办?”李达已经没有退缩的余地,既然张了嘴,索性一问到底。
这很出乎朵兰意料,她有几分疑惑的眼睛看着李达,李达也感觉到这话问的比较唐突,解释道:“本使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感到好奇。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没有什么不方便回答的。我妹妹早已经无意陈大人了。这件事大人应该明白。”朵兰避重就轻。
李达摇摇头,说:“你们是亲亲的表姐妹,她的心思能瞒过你吗?她的心还在子诚大人身上,你应该心中有数,免得出现什么意外。”
这可不是乱说的,这是善意的提醒,这位老官僚已经发现了端倪。朵兰隐隐感到不安,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李达对她的表现很满意,听懂了自己的话就好办了,他转移了话题:“你是不是想问一下老哨长?”看朵兰点头,接着说:“你妹妹一直咬着他,说老哨长对她心怀不轨。”
“这个你信吗?”朵兰还是微笑着提醒道。
李达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停了下来,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说:“朵兰,你是使团的台柱子,有件事就不瞒你了,老哨长的身份有问题,他是奸党。”
早看出来了,这个老哨长绝不是一般人。他识文断字,说话却尽量避免咬文嚼字,有时故意说老白丁的话;他的学识和见识不比李达差,有时在李达之上;他那带有谄媚的、巴结的笑,仿佛他对不起整个世界一样。这些早都引起了朵兰的注意。
朵兰前世博览群书,是二品大员的夫人,真正的诰命,历朝历代都有什么奸党,这个不足为奇。但是本朝的奸党是怎么回事,她还不太清楚。
李达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问题,说:“就是圣上靖难时维护前任的大臣。”
这个朵兰也略知一二,当今圣上起自籓邸,举旗靖难,推翻了自己的侄子,把不依附新朝的大臣一网打尽,这么说老哨长就是这样的人,细节的事朵兰没心情打听。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远在万里之遥,即使是奸党又能怎么样,还能掀起大浪吗?殊不知在李达的心里和这没有丝毫的关系,他想的是对朝廷是否忠诚的问题。
朵兰说:“陈大人知道这件事吗?”
“本使已经和他谈过了,他的意思是……哦,我们都是官员,说说你的想法。”李达心里很矛盾,又不能公开征求意见。
“中使大人是如何知道的?”朵兰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
李达沉吟一下,朵兰赶紧说:“对不住大人,不方便回答就不要说了,这方面我懂。”
李达摇摇头,说:“和别人确实不方便说,连子诚大人我都没告诉,其实你已经猜到了。”
真是纳兰干的!朵兰心里一阵阵恼火,这个妹妹,是时候敲打她一下了。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没等朵兰问,李达向回答了:“我们都想不到,是老哨长亲口告诉她的。”
朵兰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这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天大的秘密,他怎么能告诉纳兰呢?李达示意她坐下:“纳兰也没说细节,我想,这两个人情同父女,可以说无话不谈。你这个当姐姐的也不行。而且你和子诚大人都没注意,整个使团,纳兰最信任的人是老哨长。不是喜子告诉本使,本使也蒙在鼓里呢。”
“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说老哨长轻薄她呢?说不通啊!”朵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你是一个没成家的小姑娘,一些事你不懂,这是男人的事,时间久了,对这个女人心生情愫后,心生歹意、做出了出格的事也是有的。”李达说到这里,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不是真男人,又补充道:“就连王大举这样的正派人也不敢保他。”
他们哪里知道,这是四个孩子的妈妈,什么不懂?朵兰的脸变得通红,说:“这样想的人本身就有问题,心生情愫和心生歹意本来就是两码事。有些事是不能放在一起的,不能胡乱联系。有杀人放火的,也有强奸妇女的,也有轻薄妇女的,这是坏人,归结到人犯里面去,怎么能和好人联系在一起呢?”
李达看她急了,说话口不择言,这分明是在骂他李达,这可不是朵兰的性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