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九十八、永远不会说话
陈鲁听完点点头,说:“你们怎么敢和修罗界翻脸?胆子够大的。你们以后怎么办?”
山后叹了一口气:“陈先生说对了,和领主作对,确实是脑袋进水了。可是这次没办法。他们要攻进寰宇十方,主攻目标是人界,让我们和他们一起攻打人界。来商量过几次,都被我拒绝了。”
“为什么?这不是回乡最好的时机吗?”亚元感到不理解,插话问道。
“不为什么。第一,那是我们的祖先,我们不能忘本,帮助外人大自己人,我们做不来。第二,即使和他们一起攻打自己的故乡,他就能让我们留在故乡吗?一点可能都没有。
他们之所以去攻打寰宇十方,就是因为修罗界的人口密度太大了,没办法生存。他们一直觊觎寰宇十方,只是离得太远,功法不够,人没等到那里早都死了。这些年他们就一步步蚕食,离寰宇十方就越来越近。他们的寿命也越来越长。”
陈鲁没接言,点点头,在消化山后这句话。其实很明显,这些年他们一直在人界活动着,只是非常隐秘。他们怎么能有出入天眼的钥匙呢?守天眼的人又是干什么的?
亚元看陈鲁半天没出声,心里明白陈鲁的意思,说:“总理,既然和修罗界已经撕破了脸皮,他们来攻打你们那是迟早的事。你们和陈总制合作吧。”
“正有此意。”山后表现很高兴的样子。
陈鲁明白,是时候摊牌了,他说:“不瞒你说,我就是为这事过来的,他们很可能已经到了天眼。我有一个计划,是时候给这修罗界换一个领主了。你要是不嫌弃,随我老人家干吧。当然,我不能给你什么承诺。”
山后满口答应。陈鲁说:“我老人家单独见一下修罗界的几个人。就在你们的祠堂吧。”说完拉着亚元向祠堂走去。
早有人把三个人抬了过来,陈鲁看他们都在地上躺着,也没理他们,挥挥手,人们都退了出去。
陈鲁围着他们踱步,走了几圈,说:“你们折在我老人家手里不算丢份。”然后转过脸对亚元说:“告诉他们我是谁。”
亚元赶紧说:“这位是寰宇十方的陈总制,就像你们修罗界的领主一样。”
关主疑惑地说:“你们不还有圣母吗?她不是老大吗?”
一句话问住了亚元,陈鲁理屈词不穷,笑着说:“好像是你挺明白的,其实你还是没见识。圣母只是国家的象征,具体差事都是我老人家的。说了你们也不懂,算了。问你们几个问题,回答的合了我老人家的心意,我不难为你们,放你们回去。”
几个人的小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熄灭了。陈鲁说:“你们的人马到哪里了?”三个人谁也不吭声。
陈鲁走向黄衫女子,说:“你好像比较乖一些,你先说。”
黄衫女子瞪了陈鲁一眼,把头扭了过去。陈鲁也不生气,说:“你知道为什么你不能动吗?这就是你们那里已经失传了几十万年的点穴神功。既然是你不愿意说话,那我就再让你见识一下这个功法。”
几个人都没明白,疑惑地看着陈鲁,陈鲁说:“我让你永远变成哑巴,想说也说不了。”
这几个人脸上露出不相信的样子。陈鲁装作没看见,说:“刚才的问题有点大,一开始就让你们背叛自己的国家也不对。这样,我老人家换一个问题,不影响你们节操的问题。飞机大鸟被你们掳来的国家在哪呢,都是哪年掳来的?这个不难吧,就你说吧。”说完眼睛盯着黄衫女子。
黄衫女子还是刚才的动作。
陈鲁也不生气,在她的脖子上点了一下,然后笑嘻嘻地说:“你不是不信吗?现在说一句话试试。”
黄衫女子张嘴,痛苦地看着什么,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陈鲁说:“我把你胳膊的穴道解开。”说完又点了一下。黄衫女子抬起胳膊,双手在脖子嘴上使劲地抠着,似乎要把嘴撕烂了,但是发不出声音来。
陈鲁不理她,来到红衫女子这里,一句话也不说,看着她。红衫女子吓坏了,赶紧说:“他们的地方我知道,在这上方十万里地。至于他们怎么到那里的,我真的不知道。我们关主知道。”
陈鲁点点头,赞许地说:“不错,看起来能活下去的只有你了。”说完把脸转向关主,还是一声不吭。
关主说:“制爷,我都知道,我告诉你们。你们杀我可以,千万不能把我变成哑巴。”
陈鲁点点头。关主全部交代,唯恐陈鲁不满意,说的非常清楚,时间、地点交代的清清楚楚。
第一次,在大西洋他们掳去一艘邮轮,把人留在了罗达国,把船送了回去,但是还船的时候,寰宇十方有所发觉,他们匆匆忙忙地放在了南美洲。那是一九二一年。
第二次时间记不太清了,马尼飞往那额岛,人留下了,飞机送了回去,当然,地方也变了。
第三次,在百达这个地方掳走了五架飞机,也是留人不留机,送到了一处沙滩上。
第四次闹了一个大乌龙,应该是在五四年,人们正在举行热气球跨海比赛,当时参赛的有五十名选手,有两个人在同一个热气球上,我们的人当成了飞机大鸟,掳走了一个。没等弄第二个,发现错了,赶紧放回去。当然这两个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第五次大概是第二年,我们掳走一架客机,很不幸被寰宇十方的使者发现,我们放弃了,但是他们偏离了方向。
第六次,我们在百达三角洲上空选中一架客机,我们已经得手了,你们寰宇十方的人赶到了,我们的人不敢露面,他们侥幸逃脱。
第七次,我们掳走了一个大船,结果一看是货船,人太少,我们没了意思,送了回去。
第八次,是几年后,我们在百达掳走一艘邮轮,结果一看是空船,只有船员,寰宇十方看得很紧,不想冒险,又放了回去。
……
……
陈鲁听的心惊肉跳,世俗的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修罗界的人是真特么够坏:“这些人都是一个国家,他们的情况你说一下吧。”
一千一百九十九、收服遮盘国
关主迟疑一下,看亚元瞪起了眼睛,赶紧说:“他们的国名就叫百达国,头领不叫总理,叫议长,人口两千万,军队六十万,说西语、西域话。为了和我们修罗界的打交道,也会说一些汉话。”
“看起来你们已经找过他们了,他们答应和你们合作了?”
“答应了,开始做了很多工作,他们就是不应,后来我们领主没了耐心,废掉了议长,圈禁起来,三军总司令做了议长。”
特么的,这帮没人性的东西,他们在百达国已经发动了政变,到遮盘国来复制粘贴。陈鲁和亚元交换一下眼色,接着问:“百达国那里谁去的。”
“也是我们三个。”
“好吧,一会儿你们就和我们一起去百达国。回答下一个问题,你们的人马到达哪里了?”
这个人想了一下,似乎不太肯定的样子,红衫女子赶紧抢过话头:“按推进的速度看,应该到了天眼。”
陈鲁对她投去赞赏的目光,她受到了鼓舞,还要接着说什么,被关主打断:“我们发兵八个方向,应该都到达了指定位置。这里,应该是没进攻呢。”这是在抢功,恐怕被红衫女子一股脑说完,自己没有表现的机会。
陈鲁很奇怪,看了一眼他,说:“你怎么知道,你们也有咒语吗?”
关主巴结似的笑了一下:“制爷果然聪明,我们之间是有联络方式,但是在这里已经超出了范围,何况最近领主下了严旨,让我们的联络传音器保持静默。”
陈鲁听到这话没当一回事,亚元的脸色变了:“为什么要静默。”她的声音有一丝丝的颤抖。
大家都觉得很奇怪,关主看了她一眼,可能是觉得她太丑的缘故,赶紧把眼睛移开,说:“最近我们的斥候又发现了寰宇十方的那几个奸细,他们……”
“他们在哪个方位?”亚元急不可待地打断他。
陈鲁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柔声地对关主说:“你不要着急,慢慢讲。”
“他们的具体位置不详,但是在我们罗廷,哦,就是我们修罗界的首都附近,经常收到他们的生命信号。我们老大很吃惊,说从寰宇十方的天眼飞到罗廷要几个世纪,你们寰宇十方来讲是几千年。”
陈鲁点点头,看了亚元一眼,眼睛里含有一丝安慰。这毕竟是人家的亲妈,一气化三元,怀胎上千年,母女连心,着急也是正常的。亚元读懂了陈鲁的信号,也点点头。
陈鲁又示意她一下,她明白,走过去,在三人的背袋里搜了一下,每个背袋里都有一个巴掌大的银色小盒,拿出一个递给陈鲁。
关主笑着说:“姑娘果然聪明,就是这个。这叫传音器。”
亚元把这几个都装进自己的文袋里,问道:“你们过水火的带子呢?”
关主很老实,示意一下自己的腿上。亚元走过去,看见裤子上有一个红蓝相间的丝带,再看两位女子也都有一个,是缝在上面的。亚元上去扯下来,装进自己的文袋里。
陈鲁沉默了一会儿,说:“那我老人家就奇怪了,既然你们的这个传音器在静默,你怎么知道还没发起总攻?”
“这个制爷应该知道,一旦发起总攻,这里就会听到炮声,整个修罗界和寰宇十方都能听到。而且这里的水火就会有变化。寰宇十方的海潮日月星辰都有变化。”
陈鲁吃了一惊,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也不知道后果到什么程度,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一切。可是眼下自己势单力孤,怎么敢和修罗界的几万万人对抗。他想到了百达国。对外面喊了一声:“让你们总理他们进来。”
山后带着几个主要官员走了进来,大声说:“请制爷吩咐。”
陈鲁说:“总理,我老人家向表示歉意,在你们祖先这里弄着了火,惊了你们的先人,罪过。”说得很诚恳。
山后不是傻子,这哪里是道歉,这明明是在报功。他赶紧说:“制爷言重了,不是制爷示警,我们死无葬身之地了。制爷文武兼备,确实是山后我这么多年看到的最优秀的领导人。”
这话有戴高乐的成分,但是大部分还是真诚的。他早已经料到,这真是开胃菜,引子,陈鲁一定还有事,好事做到前头,他接着说:“制爷有事尽管吩咐。”
陈鲁点点头,说:“我们天朝有句话,响鼓不用重锤敲。我老人家已经决定,修罗界攻打咱们寰宇十方,咱们不能坐视不理,在后面捅他的屁股,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山后已经想到了这里,现在还有回旋的余地吗?和修罗界已经变成了仇人,也没有顾虑,马上表态:“惟制爷马首是瞻。”
陈鲁满意地点点头,说:“我们现在有些势单力孤,我老人家现在就去百达国,他们兵多将广,我们联手,修罗界不在话下。”
说到这里,看了一下这三个人,说:“这个红衫女子和关主都挺配合的,就是这个黄衫女子,貌似忠厚,其实是奸恶之徒。我把她点了哑穴。但是我不能带着她,恐怕我们走了以后她会危害到你们,你看……”
山后心里明白,这都是托词,这个陈子诚不相信他们遮盘国,要投名状,杀了修罗界的人,才正式与修罗界为敌了。
山后爽快地说:“明白,不杀人难消我胸中这口恶气,没有制爷的命令不敢乱杀人,现在说不得。来人。”说着伸出手,有人递过来一把手铳。他抬手就是一枪,一道红光钻进黄衫女子的胸膛,顷刻间化成一堆血水。
陈鲁大惊失色,这才见识了他们这个激光手铳的威力,说:“山后,你这是对祖宗不敬,在这里留下污血,这合适吗?”
山后心里冷笑,不当着你的面杀人,你能相信吗?这只是一转念,他笑着说:“制爷,这是在向祖宗报信,我们绝不受制于人。”这话说得有几分无礼,也有几分朦胧暧昧。
陈鲁听着别扭,装作没听明白,看关主和红衫女子脸色大变,说:“你们两个不用怕,你们要戴罪立功,什么事都没有。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两个人赶紧点头。陈鲁拉着亚元走到一边,说:“元元,我们两个得分开了,你和红衫女子一起带着山后他们,立即赶赴战场,我老人家去百达国。”
一千二百、百达国
亚元对陈鲁已经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点点头,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疑虑:“到那里要杀人的,你人单势孤,恐怕应付不来,还有,你不会西语,他们再骗你怎么办?”
陈鲁也想到了这里,因为他听说百达国也不单单是西语,心里有数了。他也想带着亚元,可是不放心这里,不放心红衫女子,怕山后镇不住他们,那就前功尽弃了。
当然,也不完全相信山后。对亚元说:“放心吧,我没事,答应你的事还没办呢,我才不死呢。”
亚元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把传音器拿出来放到陈鲁的文袋里两个,把另一个又放回自己的文袋里,然后拿出丝带,在陈鲁和关主腿上系上,打了一个死结。
陈鲁看她默默地做着这一切,心里很感动。人都是有感情的,亚元开始那凶神恶煞的样子,一点点变了,眼前的陈子诚是她的救命恩人,宁愿自己不要命,也替她挨了一枪,这份情她亚元必须领。
陈鲁看到这里,忽然有一个想法,说:“元元,灭了修罗界的领主,你就是新领主。”
亚元眼睛一下子亮了,随即又摇摇头,微笑着说:“多加小心。”
陈鲁疑惑地看着亚元,这个人怎么变化这么快?前两天还是纳兰的脾气,转眼又是佑佑了。
陈鲁和亚元走过来,又交代几句,对红衫女子说:“你要是敢动歪心思,攻下修罗界,你们家里一定灭门。”这句话其实是说给山后听的,明确告诉他,留下亚元不是针对他们遮盘国。
另外一层意思,当然是警告,你山后要是敢动歪心思,对亚元不利,也会是同样的下场。
山后心里门儿清,赶紧表态:“制爷放心,她一个女子翻不起大浪,我这次亲自带队。”
陈鲁又嘱咐几句,提起关主向上飘去。关主轻车熟路,一个多时辰,他们到达了一片都城。
这里同样有水火。陈鲁这时候总算是明白了,火就是太阳,水就是月亮。火压住了大海就是白天,海水压住了火就是晚上,点点滴滴的水花就是夜间满天的星星。
陈鲁说:“记住你刚才说的,应该知道怎么做吧?敢耍花活,你可是见识了我老人家的手段。”
关主赶紧表态,陈鲁给他解开穴道,两个人来到议长府,这里的人比遮盘国的人略高些。早有人通报进去。
和在遮盘国一样,议长带着大批官员迎了出来,见到陈鲁,愣了一下,随即一想,这应该是警卫人员。把两人迎了进去,寒暄着,猜度着关主来的目的。
关主开门见山,用西域话说:“奉领主之命,有话问原议长梅西。”
议长愣了一下,怎么说起了西域话,每次不都是西话吗?他只是愣了一下神,不敢怠慢,赶紧下令带人。他心里暗自庆幸,多少人劝谏他干掉梅西,他感觉还不到时候,果然出了问题,他在思考对策。
很快梅西带来了,关主说:“松绑。”议长呆了一下,这次没乖乖就范,用西域话说:“属下没明白,梅西已经判了刑,经过最高法院合议庭判处叛国罪,终身监禁。”
梅西恢复了自由,一脸的疑惑,看了一下议长,把眼睛转向关主和陈鲁,一脸的疑问,上前一步谢过。
关主说:“领主有令,梅西被奸人陷害,是无辜的,即时恢复议长职位。”
议长急了:“那我呢?”
关主摇摇头:“不知道,领主没说。”
议长脸色通红,语气也明显不满:“关主大人,既然没弄明白就前来宣旨,属下以为不妥,请关主请示明白再来宣旨也不迟,恕不奉陪了。”
陈鲁大喝一声:“大胆,这样和使节说话,想造反吗?”说的是汉话。
议长吃了一惊,转过身来,抬头看着猫着腰的陈鲁,感觉陈鲁就像是一座大山横在前面,令他喘不过气来。没等他反应过来,陈鲁迅速出手,点中了他的穴道。
众人大吃一惊,惊愕地看着关主。陈鲁向关主示意,关主心领神会,说:“梅西遭奸人陷害,领主误信谗言,使好人蒙冤。现在查明,一切都是这个议长所为,现在将他捉拿法办。梅西继续做议长一职,带领兵马随领主出征寰宇十方。”
梅西满脸疑惑,看着陈鲁,陈鲁摇摇头,说:“听关主安排。”
议长一言不发,冷笑不止。
梅西说:“关主可能不知道吧,攻打寰宇十方的先头部队已经开拔了,现在差不多要到了,是议长的夫人花魂大帅带兵,大部队已经集结完毕,只等一声令下,全军开拔。”
关主看了陈鲁一眼,陈鲁点点头。关主说:“我知道你反对出征,不要急,到时候自然有个说法给你,升座点卯吧。”
能在这几千万的国度里做老大,当然不是泛泛之辈。梅西感到奇怪,这位关主两次的态度截然相反,每说一句话都要看一下这个巨人。他判断这个和自己祖宗很像的巨人很有可能来自寰宇十方,也许是自己人。
不然让自己恢复职位,还让自己作原来打死都不想做的事情。他打定主意,先答应下来,见招拆招。
陈鲁心里暗暗叫苦,梅西这是给他示警了,先头部队已经出发,这是议长的老婆,是死党,临床证明过的死党。山后他们一旦和他们遭遇,山后不会变通,得先动起手来,惊动了修罗界,那问题就严重了。
梅西升帐点卯训话,都结束了,陈鲁给关主使了一个眼色,关主明白:说:“梅西议长,请到隔壁说话。”
说着随陈鲁走向隔壁,梅西跟了进来。关主深鞠一躬,握着梅西的手说:“梅西议长,对不住了。”
梅西大惊失色,看了一眼陈鲁,陈鲁面无表情,喝道:“关主跪下。”关主赶紧噗通一声跪下。
梅西叹了一口气,说:“果然被我猜中了,我也觉得我们的领主没有那么好心,我是强硬的反战分子,他能轻易放掉我?还官复原职?真是壮士在策划,大恩不言谢,我也不问你的出处,就说让我干什么吧。”
一千二百零一、对得起祖宗
关主看有机会,赶紧介绍:“还不跪拜!这位是寰宇十方陈总制。”
梅西吓了一跳,赶紧跪下磕头,问道:“制爷的兵马呢?”
陈鲁没理他,说:“现在不要再废话,听我老人家安排。你带着人马迅速向指定地点集结,只说是随领主出征,到那里听我命令再做道理。”
听明白了,随领主上阵,然后临阵倒戈,打黑枪。这也算是对得起祖宗了,梅西赶紧说:“明白,属下绝不辜负制爷期望。”
陈鲁说:“前议长不要杀,也不要放,严加看管。我来做他夫人的工作。我们这就得走,我老人家怕花魂和山后打起来。告辞,我们在天眼见面。”
几个人走了出来。有人已经把梅西的警卫团长放了出来,他带着将士们护着梅西。梅西摆摆手,他走过来,梅西拿出一个手铳递给陈鲁,陈鲁摇摇头。梅西拿出传音器递给陈鲁:“制爷,这个东西在进入天眼之前都能用到。拿着吧,我们也好随时联系。”
陈鲁点点头,向关主示意一下,关主说:“我们这就去追赶队伍,你们要立即动身,给我们拿点吃的,我们就告辞了。”
有人拿过食物和水,关主递给陈鲁,陈鲁放进文袋里,然后拉着关主,两人向外面飘去,走出院子,陈鲁又点了他的穴道:“关主,你表现不错,等战争结束,我会抬举你的,现在还不行,还得委屈你一下。”
关主陪笑道:“制爷,啥都不用说了,我都懂。”
两人一边飘着一边说话,系着这个带子,却还是不用做法,来的时候陈鲁已经领教了,这时候不用考虑这件事,两人可以边走边说话。陈鲁有意实地拉拢他,问道:“关主是个什么官?”
关主不好意思说:“就是办公室主任,长史。其实我是副关主。”
五品官员,这样的小官下来狐假虎威,作威作福,可见这领主真不是一般人。陈鲁说:“这次你立功了,还得立大功。告诉你实话吧。你们修罗界这次不找我们,我们也得去找你们了,你们太闹腾。对你们的百姓和普通官员既往不咎,把你们的领主和一些顽固分子正法、镇压,到时候你们这些人主政。”
这不是暗示了,这是封官许愿。关主看了陈鲁一眼,陈鲁看得清清楚楚,关主做出了感激的样子,但是他的怀疑态度也写在了那张丑陋的脸上。
陈鲁心里明白,作为一个老官僚,这样的三五句话是打不动他的,于是说:“你记着,你现在立的功劳已经够转正了,再立新功,放心,我保准让你做到三品官。”
哇!高官!关主从来都没敢奢望过,看这位总制的本事,寰宇十方很可能占上风,他关主就出人头地了。他这回有几分信了,说:“制爷,放心,果真如此,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不会打歪主意的。”
这个陈鲁深信不疑,只有修罗界败了,他关主才有可能做到三品。这是十足的官迷,哪里都如此。
他们飘了有两个时辰,陈鲁说:“休息一下。”
两人坐下,看上去是一片片大海浪,坐下去确是一块巨大的青石板。陈鲁感觉有趣,还使劲地敦了几下,很结实。陈鲁解开关主的穴道,两人吃喝一会儿,刚要动身,听到有人说话。
陈鲁立刻点了关主穴道,躲进火海里。
这时过来一队将士,足有二十多人,来到这里,领头的咦了一声:“这里有人来过。”说的是汉话。
陈鲁看这些人的长相应该是百达国的,怎么说汉话?陈鲁搜寻一下,说话的是一个面相平和的黑眼睛、黑头发的汉人。看样子是一个官员。
关主悄悄地说:“这个家伙是花魂的警卫营副营长,他是汉人,叫耿直。他和我一起去见过领主,我记得清楚。”
陈鲁点点头,示意噤声,看他们干什么。几个人四周看了一下,说:“没人,即使有人也是咱们的一亩三分地,不怕,营长,回去以后议长会不会杀了我们。”
叫耿直的营长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反战的绝不是我们这些人,一定还有后续的,大帅既然说了去留听便,一定也不会难为我们的,至于议长我就不敢保了。
这样吧,我们别忙着回去,还有两天的路程,我们在这里等一下,看还有没有回来的,如果有,法不责众。再没有了或者很少,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我既然把大家带回来,就会对你们负责。总之不能去祸害我们的祖宗。”
陈鲁心里感觉一热,虽然只是一个芝麻大的小官,却知道大义。
另一个人说:“大帅好像也不愿意去,为什么还要挂帅呢?”
耿直摇摇头说:“要说你们没见识呢,这就是我们汉人,我们讲究的是夫为妻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根扁担扛着走,老头子就是天,违反了老头子的话,就是违反了三纲五常,为人不齿。”
哦,这个叫花魂的大帅似乎是汉人,怪不得叫这样的名字,一定是姓花了。陈鲁想到这,听他们怎么说。
大家多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有人问:“我们不听将令,临阵脱逃,算不算你说的那个什么肛、什么肠,听着怎么那么像猪下水。”
这话可能是问到了耿直的痛处,他半天没说话,那个人又说了一句:“老大,我多嘴了,别往心里去。”
耿直说:“大帅对我恩重如山,按理说我应该随阵冲杀,保护大帅,可是我真的做不到。让我们去杀自己的祖宗,谁的心里能受得了。我就是这个脾气秉性,与生俱来的。大帅了解我,也很理解我的心思,才让我随意。”
陈鲁听明白了,这不是逃兵,这是请示以后撤回来的。陈鲁对这个叫花魂的人不免刮目相看。是时候出面了。
陈鲁把关主留在那里,自己出来了。
“喂,弟兄们,你们都好吗?”
这些人吓了一跳。耿直带着众人立刻跳起来,拿起长枪短炮对着陈鲁。陈鲁哈哈大笑:“刚才还说的那么高大上,这么一会儿就拿着火铳对着自己的祖宗。”说的是汉话。
“你是谁的祖宗?你是什么人?”耿直喊道,但是口气比较温和,他看出来这是一个汉人,汉人巨人。
一千二百零二、化为灰烬
“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汉人,你们的祖宗同类。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耿直,你的名字没白叫,你是真够耿直的。告诉你们一句实话,我这就去前线说服你们的大帅花魂,不要同室操戈。”
耿直听出了苗头,说:“这么说你去过我们的首都了?”
“这话问的,智商不在线上了啊!不去你们那里我怎么知道这些的?告诉你们,你们的梅西又当老大了,议长被抓。大队人马随后赶到,帮助寰宇十方打你们的狗屁领主。”
大家面面相觑,耿直仰着头看着陈鲁,说:“让我怎么相信你?”
陈鲁微微一笑,说:“这好办。你应该认识关主吧,常来你们这里宣旨的。”
“认识,都是这个小子忽悠的,把我们这些人都忽悠上了战场,还把我们的老议长抓了起来。你为什么提到他?”
“他和我在一起,确切地说,他被我控制了。”说到这里,看耿直一脸的疑惑。
陈鲁火了:“不想再和你说话,你想累死我啊?和你说话把头快低到地面上了。”说着喊了几声关主,没有回音。陈鲁并不慌张,他的点学功法没有几个人能会,解穴的可能是零。
陈鲁说:“随我来。”几个人随着耿直半信半疑地跟在后面。他们走到陈鲁刚才的地方,没见到任何人。陈鲁一下子瞪眼了,关注要是逃到前线那一切都徒劳了,他陈子诚白忙了几天,还会造成巨大的损失。他自责,自己太大意了。
耿直冷笑道:“就算你是我们的同界,也不是同心,鉴定完毕。不要在演了,我们也不难为你,各走各的路。”
陈鲁一肚子火没出发泄,大喝一声:“滚蛋,远远滚着,你们特么的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得赶紧去追这个关主,他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说完就要纵身跃起。耿直听出有些不对,说:“别忙,我很奇怪,就算你说的对,抓住了关主,你就那么信任他,连手段都不上,就把他留在这里?”
人急无智,陈鲁急糊涂了,刚刚还想没有人能解开穴道,这么说……陈鲁停了下来,笑嘻嘻地说:“你这个副营长还算是有些见识,你们还有没有其他人在这里走动?”
耿直想了一下,点点头说:“我想应该还有和我们一样的人,他们也许只是路过这里。”
下面的话就不用说了,陈鲁说:“你们赶快帮忙找一下,应该就在附近。我给关主施了手段,没有人能破解。”
耿直什么话也没说,带人搜了起来。陈鲁也纵上火海,四下观看,只见到烈焰腾腾,看不见一个有生命的东西,他忽然听见耿直的叱骂声,赶紧纵身跃过去。
十多个兵丁在火海中低垂着头,一字排开,耿直手里拿着火铳,走来走去。陈鲁看了一下,不是刚才那些兵丁。陈鲁赶紧走出来,说:“怎么回事?关主呢?”
耿直指着一个哨长模样的人说:“你问他,这个蠢货。”
哨长嗫嚅了几下,说:“他是我们的仇人,我们看他坐在那里,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刚想离开,发现他不能动,幸好他也没喊,在静静地看着我们。我们明白了,他很可能被人家制住了。大家跑过去堵住他的嘴,扯下他的红蓝丝带扔掉了火海里,不一会就化为灰烬了。我们眼看着他化为灰烬后,发现你们在找,知道闯祸了,想悄悄溜掉,被营长发现了。”
耿直气得暴跳如雷,这令陈鲁刮目相看。按理说耿直对关主也不爽,烧死他应该高兴。他一定知道关主的作用,这是一个识大体的副营长。
陈鲁在心里赞叹,说:“算了,这也算是命,既然这样我们在想别的办法吧。你们何去何从,自己决定,我老人家没时间和你们磨牙了,得赶紧去前线,阻止你们大帅。”
“我们愿意跟随制爷。”耿直大声喊道。
陈鲁笑嘻嘻地指着他说:“这也是命,我告诉你,你造化了。你把红蓝丝带绑上,一人拉着一个随我走。”他知道他们的速度不行。
路上不断有逃回来的将士,一路收容,有了上千人的队伍。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们听到前面有打斗声,陈鲁细心听一下,没有惨叫声,向耿直摆摆手,大家分头向打斗的方向围了过去。
是自己人,在和遮盘国的打斗。怕鬼出鬼,陈鲁赶紧问:“耿直,这些人是你们大部队吗?”
耿直摇摇头,说:“我看了,只有四百多人,应该和我们一样,对方是什么人?我们上吗?”
“不用,是自己人,也不是大部队,大部队应该过去了,你赶快约束你们国家的人。”说完在战场上现身了。山后也在这里,赶紧过来见礼,疑惑地看着耿直这些人,耿直把百达国的喝住,大喊自己人。
山后也赶紧摆手示意停战。
陈鲁问:“大队走多远了?”
“有一个多时辰了,应该有上万里了。”
陈鲁把情况简单地通报一下,告诉他见到花魂,只说是奉命去助阵,帮助领主。其他工作由他陈子诚去做。
“耿直,安排一个带兵的,随着山后总理行军,一路收容队伍,你带着百人队随我走,系着红蓝丝带。”陈鲁命令道,他判断,前面这种情况不会少,这样会减缓行军速度,会耽误大事的。耿直立即安排好,带着陈鲁向前飘去。
还好,零散的队伍见着遮盘国的早躲了起来,大队人马才敢叫一下板子。陈鲁他们一路收容,马不停蹄,一直听到惊天动地的锣鼓声才停了下来。
非常搞笑的一件事,一直令陈鲁哭笑不得,这些国家,服饰武器类似未来人,可是战法战术又是古代人。那个激光手铳只有少数人才有。而且行兵布阵还是用锣鼓或号角。
不用说,这是两军交战。他判断,遮盘国的已经遭遇了花魂大帅。
耿直说:“制爷,有我们的鼓角声。”
陈鲁没理他,径直冲了过去。两边已经列好阵势,压住了阵脚,双方人马手持火铳,只等一声令下。
一千二百零三、三股合一
陈鲁停在火海中,说:“耿直,去告诉你们大帅,是自己人,我老人家随后就到。”
耿直带人冲了过去,陈鲁直接在双方人马的中间地带停了下来,笑嘻嘻地喊道:“你们咋不打了?干打雷不下雨,我在那边看了半天,向看一下热闹,你们就是不动手,真没劲。”
这边亚元赶紧飘过来,又惊又喜的样子,问道:“他们是什么人?”
陈鲁故意大声说:“不管什么人,只知道是自己人就好了。”然后低声说:“奉领主之命去助阵的。回去告诉将士们。”亚元飘了回去。
一排女将飘了过来,虽然是侏儒,但也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看模样都是汉人,足有两百人,不用说,这是花魂的亲兵。
花魂过来,仰着脸打量陈鲁,说:“你是哪一国的的?”陈鲁示意她让其他人退下。花魂迟疑一下,耿直带人飘了过来,说:“大帅,让他们退下,我来护侍。”
花魂看了耿直一眼,疑惑地说:“你不是回去了吗?怎么和他们在一起,他们是什么人?”
“一言难尽,过后属下想大帅仔细禀报。先让他们都退下。”
花魂把手一挥,这些女将退下了。陈鲁看得出来,花魂非常信任耿直。他看了一眼耿直,说:“你问我是哪一国的,正是我想问你的。”
“你先回答。”花魂并不示弱。
“凭什么就我先回答,我老人家来给你们解围,你一个谢字都不讲,却颐指气使的,你是谁的大帅?”
“你是谁的老人家,你不说我也不说。”
哇,好有个性啊!陈鲁看了她一眼,一脸的倔强,暗自赞叹,说:“好,谁让你是女的来着。我先说,站稳了,别吓着你。我是寰宇十方的陈子诚。”
“你说什么?”花魂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陈鲁哈哈大笑:“怎么样?吓着了?我说嘛,你应该知道我的差事了吧?再告诉你一点,我去了你们的国都。”
“你见过我们议长?你把他怎么样了?”花魂脸色已经变了。
陈鲁撂下脸色,严肃地说:“你说呢?听你这话倒有些见识,那为什么助纣为虐,引狼入室,祸害自己的亲人?你还有脸问你的老头子,他是个什么东西!”
令人意外的是,花魂并没有发火,反而脸上露出羞赧的神色,这没逃过陈鲁的眼睛。是时候再烧一把火了:“我老人家听说你一些事情,知道你是一个明事理的人,刚刚看你说的几句话也合我们的胃口。实话告诉你,你的老公已经被下在大狱,梅西又复位了。你何去何从趁早给个准话。我老人家很忙,没时间在这里和你们扯淡。”
花魂抬起来问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夫君?”
陈鲁说:“实话实说,那是你们内部的事,我们向来主张不干涉别国内政。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你想听修罗界领主的,打寰宇十方,那就有两个结局,你想听吗?”
“请赐教。”
“停,停,你可能不知道,我老人家最烦的就是赐教这两个字。这样一个简单的事还用赐教吗?两个结局,一个是打赢了,一个是败了,还有别的吗?当然,投降也算是败了。”
大家停顿一下,轰的一声笑了。瓮声瓮气的笑声在波涛火海中回荡着。花魂没有接言,在看着陈鲁。
陈鲁接着说:“告诉你一句实话,寰宇十方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你们自投罗网呢。你们取胜的可能几乎没有。另外,就算你们赢了,你的人也打得差不多了。消耗的还是寰宇十方一族的。还有你的先生也活不成了。梅西一定把他大卸八块。我说完了,你自己决定吧,你也可以和自己的部下商量一下,我老人家还有点耐心,等你三分刻。”
说完,飘回遮盘国阵地。红衫女子四下看看,问道:“我们关主呢?”
陈鲁觉得十分赧然,但是这事不能撒谎,撒谎也不是陈鲁的个性,吞吞吐吐地说:“很不好意思,让百达国的士兵给杀了。放心,我老人家一定保护好你的安全。”
红衫女子低下了头,什么也没说。“陈总制。”对面有人喊道。是耿直,陈鲁赶紧飘过去。
花魂已经候在那里了,先向陈鲁道了一个万福,说:“制爷,我们答应你。但是我们也有条件。”
陈鲁说:“理解,这事我老人家来处理,保证你们议长的安全。”
“还有,战后,我们国家要主权独立,修罗界不能再干涉。还有我们要实行民主选举,一人一票。梅西还做议长,我们选出的叫总统,是国家的最高领导人和三军统帅。”花魂提出了条件。
特么的,这不是变相夺权吗?陈鲁犯了合计,这是应该由人家内部决定,自己乱说话,有越粗代庖的嫌疑,更有干涉人家内政的嫌疑。但是现在稍一迟疑就会前功尽弃,他果断地说:“这不是大问题,我老人家和梅西沟通一下,你们自己内部解决。这些事我作为寰宇十方总制,不好越权。”
这是变相在质问花魂:你让我老人家干涉你们的内政吗?
“好吧,我们先按兵不动,等梅西到了再说。”花魂答应的也有几分勉强。
陈鲁心里着急,不能表现在脸上,说:“也好,梅西到了,你们当面鼓、对面锣也好过我传话。但是我有句话得告诉你……”把这次行动计划告诉了花魂,花魂没表现出异议。
很快山后带的队伍到了,陈鲁让他们先走,把亚元和红衫女子留下。嘱咐山后,按既定方针办。山后和花魂两个人见礼,山后带着队伍浩浩荡荡地开走了。
花魂下令,就地休息,补充体力。大家刚刚落座,惊天动地的炮声响了起来,震得水火乱颤,大家都站不住,坐不稳。
陈鲁明白,寰宇外的生灵已经攻进了天眼。听动静就是附近的西方天眼。他有几分着急。花魂都看在眼里。
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梅西到了。陈鲁没时间给他们解释,说:“花魂,这是你们的议长。你们赶紧说事,我们不能再耽搁了。”
花魂把刚才的事简单地说了一下。梅西怔了一下,随即爽快地答应了,说:“我也有一个条件,这个议长有权利限制总统。”大家都同意,点齐将士们向天眼开进。
一千二百零四、只有一个条件
山后列队等候,准备厮杀。陈鲁开始调兵遣将,将士们在巨浪和火海中站立着。陈鲁大喊道:“修罗界的不是你们的国度,寰宇十方才是你们祖宗的家,是你们的根。大家都听我指挥,向我们的敌人开火吧。”
大家开进天眼,这里有几十万修罗界的将士在守护天眼。陈鲁吓了一跳,寰宇十方已经败退。这些守关将士也不盘问,以为是自己的队伍,任凭他们冲了过去。
到了这里,风轻云淡,没有了滔天巨浪,没有烈焰腾腾的火海,一切都是那么祥和,看不出有什么刀光剑影,刚刚隆隆的炮声也没有了。
陈鲁纵身跃起,看见云海中一眼望不到尽头的人影。
双方已经列好了阵势,一定是在耍嘴皮子。陈鲁喝令队伍停止前进,看他的旗语行事,带着耿直那一百多人飘了过去。亚元也跟在后面。到了双方人马上空。陈鲁发现一灭大师和一个侏儒交谈。
他们说的话,陈鲁也听不懂,也没有兴趣听,让耿直他们在云海中等候,看他手势再给将士们打旗语。他自己迅速飘了下去。
他也顾不上给师父见礼,大声喝道:“老怪物,你就是那个什么狗屁领主?”
领主转过身来,仰头看着陈鲁。黑脸上长着一双大红眼睛,脸本来不大,这两只眼睛占去了半张脸,光着头,没有头发,不是剃光的,而是天生就没有,头皮和脸色是一样的,就像是人界刚刚出生婴儿的细嫩的屁股。
长得这模样,让陈鲁倒吸了一口凉气。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是个什么东西?
“你是谁?”简洁的三个字,好像是从遥远的天际飘过来几个汉字。
陈鲁又走进几步,领主有几分警惕,也有几分蔑视。
陈鲁哈哈大笑:“你说上哪说理去,师父?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像雾像雨又像风就是不像人的东西做了那么大地盘的领主。师父,你不懂,就是皇上,圣母。我陈子诚这风流倜傥、浓眉大眼带、一表人渣,偏偏就当不上。”
“你就是陈子诚,听说你是总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什么还贪心不足?”领主问道。
陈鲁一愣,特么的,是谁贪心不足?他假装疑惑地问道:“你是在问我吗?我贪心不足吗?还是你这个樱桃小王八犊子贪心不足。几世几劫了,寰宇十方和修罗界互不侵犯,互不干涉。你却带兵犯境,你作何解释?”
“不需解释,也不想解释,我开心,我高兴,我胳膊粗、力气大,我就是要来揍你,怎么着吧?”领主一脸的任性,看陈鲁和老和尚有些惊愕,接着说:“满足两个条件,我们立刻撤兵。”
陈鲁刚要说话,一灭大师走了过来,说:“既然你们有条件,那就谈谈吧。”
“第一,打开寰宇十方大门,拿掉两方屏障,从此寰宇和修罗是一家。第二,准备男女各一百万,我说的是年轻力壮的,随我们走。我们不会再来找你们的麻烦。”领主不慌不忙地说。
一灭大师脸上现出愠色。似乎要发脾气,陈鲁赶紧摆摆手,说:“师父,你是莲界老大,你的气度呢?气大伤身。我是总制,听我的。喂,狗屁领主,你这两个条件我老人家都答应了。”
一灭大师大吃一惊,所有双方的将士们都听得一清二楚,正赶上老蛤蟆到了,也吓了一跳。随后一想,在这西方天眼双方人马不下几千万,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陈鲁这是有意让大家听着。
他判断,陈鲁在给他老蛤蟆调兵遣将争取时间。他觉得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赶紧命令旗牌官挥动令旗,一队队将士们向敌人的背后包抄过去。
修罗界的立刻欢呼起来,声震山岳。领主向后面摆摆手,声音戛然而止,他满脸狐疑地看着陈鲁,又把脸转过去看了一下一灭,他们的脸上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是骗人。他确定一下:“你说的都是真的?”
陈鲁一脸的严肃,严肃中夹杂着几分不屑,说:“说什么话啊!你打听一下我陈子诚,寰宇十方哪个不知道?一口唾沫一个钉。真的。”
领主大脑飞速旋转,说:“讲一下你们的条件吧。”
陈鲁刚要说话,感觉心里一动,是蟾兄:“子诚兄,东面的天眼已经被突破,赶快告诉师父。他们的大炮就要开火了,我怕寰宇十方的百姓受损。”
陈鲁答应着,看了领主一眼,说:“我只有一个条件,你提两个,我提一个,够给你面子吧?”说完,向老蛤蟆那边看了一眼,令旗挥了一下:全部搞定。
领主点点头,说:“那你就提吧,也是应该的。”
陈鲁笑着说:“好吧。”对着大家说,“把这个狗屁领主留下就可以了。”
大家一时没反应过来,寰宇十方的将士们已经习惯了陈子诚,一阵爆笑,大喊:“制爷威武!”
陈鲁大喊:“又错了。”
“制爷千古。”
领主这时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一纵身回到自己阵上,挥挥手,号角齐鸣,大炮发作起来。陈鲁赶紧向蛤蟆那里跃去。
蛤蟆点点头说:“放心吧,陈总制,已经包抄过去了,只是他们的人太多,想包到后面去做不到。”
“不用你包围,我老人家已经布置好了。”
“你哪来的将士?”
“没时间说了,你听见其他天眼的炮声没有,刚才蟾兄说,东部天眼被攻破,蟾兄怕战火烧到寰宇十方的百姓,最怕烧到人界,让你赶快想办法。”
蛤蟆点点头,说:“早有准备。”说完念动咒语,说了几句什么。片刻时间,整个寰宇十方闪过一片片绿光,压住了云海中的各种颜色。陈鲁吃了一惊,下意识地向下面看去,除了绿光什么也没有了。
老蛤蟆看到陈鲁惊异的眼神,淡淡地说了一句,你夫人在作法。
照世玉杯!陈鲁的大脑电光石火一样闪出这个概念。神奇的玉杯,不可思议的玉杯,也不可一世的玉杯,他把整个寰宇十方都罩住了。
一千二百零五、降者免死
陈鲁放心了,这才是御敌于国门之外,敌人进不了这个绿光。老婆,你真伟大,为我老人家解除了后顾之忧。但是他自己也有一分忧虑,那就是自己的将士们只有胜利,前进,没有失败后退。这也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师父,我老婆在哪呢?”
“回到使团了,你走后她就走了。把你带去的那个虾篓子还给我。”陈鲁赶紧作法,还给师父。
“把最后这个也给我。”老蛤蟆抬头看了一下血肉横飞的战场,做出要出动的架势。
陈鲁赶紧说:“师父,我不告诉你了吗,还差一点点。”
“别废话,赶快做法。按我说的做。”
陈鲁不敢再说,按平时的咒语念了一下,还没封口的虾篓子托在手上。陈鲁面有愧色,看师父却是大喜过望的样子。这个没人性的老蛤蟆,总是这么神神叨叨的,早晚被他们玩疯了。
陈鲁说:“你们尽管招呼,关键时刻我老人家掏他们的屁股。”说完纵身跃起,在高处盯着敌人的老大——领主。
寰宇十方的将士虽然人高马大,但是没有人家的武器先进。他们的火铳打出的是什么紫外线,深入骨髓,立即化为一滩血水,尸骨无存。
很快,寰宇十方已经退了几百里了,还在继续后退。一灭大声喊道:“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冲上去,和他们搅在一起,我们不怕他们的火器了。”说完大喊:“了凡,安排督战队,有后退的,按战场逃遁处理。”
了凡派人去执行,连续杀掉十几个将士,大家不敢再退了,发疯般地冲上去。当死已经不可避免,死的要有尊严,这已经是所有人的共识。
老蛤蟆那边也挥动令旗,将士们从侧面包抄过去,敌人又节节败退,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在西北方向,一阵阵大炮打了过来,从绿光下突然涌出几百万侏儒呼喊着杀了过来。寰宇十方将士们猝不及防,迅速被撂倒几十万人。兵败如山倒。
一灭大师绝望了,没有什么能阻挡住全军覆没,因为他也看到了,退路已经被封死。他把念珠一把扯下摔在地上,大声喊道:“后面就是我们寰宇十方的家,我们还往哪里退?冲吧。”喊声过后,他看了一下,只有几百人跟着自己。
大家都绝望了。
陈鲁看在眼里,心生一种悲凉。寰宇十方只是窝里斗,内战内行,外战外行。他向耿直作了一个手势,耿直马上下令打旗语。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遮盘国和百达国的将士们向敌人冲了过去。
这些将士们在那里坐山观虎斗,领主早都看在眼里,心里有气,咬牙切齿地想,班师以后一定要治那几个人罪。
这些将士们在前方打得你死我活,他们却看热闹。领主看他们现在终于出动了,放下心来。没有悬念了,稳操胜券。准备好的激光大炮也不用了,这马上就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能不用激光大炮的力争不用,免得云海受到影响,人界寸草不生。
领主大喊:“将士们再加一把劲,援军到了。”
大家已经看到了,士气大振,列好队形,鼓噪而进。突然后面枪声大作,一排排人倒下了。前面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蛤蟆心里有数,大喝:“我们的援军掏了敌人的屁股,将士们,建功立业正在此时。”
逃跑的将士们回头一看,敌人的后面火光冲天。这时冲在前面的敌人也发现了问题,以为有人哗变,大家赶紧后撤。但是后队的被自己人追着打,只好向这边退却,前后队挤到了一起,瞬间大乱。
一灭大师大喜,不用废话,一挥手,传令兵立即挥动旗帜。将士们早都看出了问题,正是捡便宜的时候,有便宜不捡是寰宇十方头号大傻瓜。大家像猛虎一样又反攻过来。
敌人只在半个时辰之中就被消灭了几百万。
领主下令鸣金,向右后方退却,寰宇十方将士们不依不饶。修罗界的个子小,跑的却非常快,眨眼间就无影无踪了。紧接着是呼啸而来的紫红色光芒,密密麻麻、铺天盖地,在云海里炸响,寰宇十方的将士一倒一大片。
陈鲁赶紧踢出“寰宇十方天步”功法,只是暂缓而已。
陈鲁跃上空中,看老蛤蟆已经离开了轮椅,悬在空中,两手交叉推出,一串串绿光在他身边交织着,他双手一推,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随后是一片蛙鸣声,空中飞着数不清的虾篓子,紫红色光芒被围在中间,又是一阵阵巨响,大约一刻钟,紫色光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鲁又惊又喜,仙家法门,果然不同凡响。他大喊一声:“莫合尊长破了大炮,杀敌有赏。”
不等寰宇十方的将士们反应过来,敌人已经发现了,全军胆寒,不等下令,全军溃退,声如雷震。寰宇十方士气大增,千万将士压过去,如砍瓜切菜一般。
陈鲁的眼睛一直在搜寻着领主。看领主还在指挥撤退。擒贼先擒王,刚才过不去,现在他们的中军已经乱了,指挥系统暴露在陈鲁的视线之下。他飞身跃起,像一只大鸟从将士们上空飞过,在中军那里停了下来。
领主已经发现了他,一阵点射,陈鲁不敢硬接,避开红光,向领主推出“寰宇十方天步”八重。他不敢大意,必须一击而中。领主看一道和自己手铳一样的光芒向自己射来,赶紧射出几铳,试图阻止。但是丝毫没有作用。
他心里大骇,侍卫们早已经把他围了起来,一阵惨嚎,前面的侍卫被击得粉碎。领主纵身跃起,打算逃走,但是一切都迟了,这道红光立刻变成一道红线,一灭大师的赶鱼完美地演绎了一把,把领主团团捆住,陈鲁轻轻一拉,抛到空中,大喝一声:“领主已经被我擒住,降者免死。”
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的耳朵里,大家都愣了,随即寰宇十方的将士们爆发出一阵喝彩声,也跟着大喊:“降者免死。”
这是胜利者宣言,敌人知道大势已去,一些将军们跪在云海里。士兵们不用说,都放下了武器。
陈鲁高声喊道:“守天眼的将士们,看到没有,下来投降,我老人家不难为你们。”
一千二百零六、老圣母
陈鲁接下来下令耿直打旗语,让山后和梅西把天眼的将军们押过来。战斗结束了,陈鲁一点也没感觉到轻松,拿出镇海珠,念动咒语,蟾兄的声音传过来:“见过子诚兄。”
陈鲁说:“我把镇海珠悬在空中,让那里的敌兵看一下,我们已经打败他们,他们的领主被擒,其他将军也都投降了。”
“真的吗?”蟾兄带着哽咽的声音传过来,“我们这里已经抵挡不住了。”
紧接着传来蟾兄的喊声,接下来一阵欢呼,一阵喧哗。蟾兄又喊道:“下令地方各位将军带领自己的建制到那边去缴枪。将士们,降者免死,不要杀俘,杀俘以杀人罪论处。子诚兄,战斗已经结束了。你听。”
是寰宇十方将士们的欢呼声。陈鲁把镇海珠放进文袋,有人把领主带了过来。陈鲁打量他一眼,这个家伙的脸上既看不到沮丧也看不到恐惧。陈鲁心里佩服,说:“愿赌服输,既然败了,为什么见到我老人家不拜?”
“哼,是你们的阴谋诡计,你们在背后使绊子。我知道,就是你们打入我们内部的什么圣母。他们在哪呢?我要见一见。”
陈鲁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刚才老圣母没露面还说的过去,现在再不露面就说明有问了。当然,这个问题倒不是针对他陈子诚,这里面一定有故事。
陈鲁不想和领主废话:“你下一步怎么打算?说的两个条件还算数吗?”
这才叫作茧自缚呢。他听明白了陈鲁的意思,把他留在这边,当然是圈禁或杀掉,修罗界成了寰宇十方的地盘。他摇摇头,什么也不说。
陈鲁看一灭大师在身边,询问的眼神看了师父一眼。一灭说:“以老衲之见,押回去由圣母处理吧。”
陈鲁把领主点中穴道,正要说话,又是一片喧哗声过来,原来是一些将士高举着老蛤蟆飘了过来。大家都明白,如果不是老蛤蟆的那些虾篓子,今天就算是全军覆没了。
陈鲁把脸沉了下来,大家看老大脸上乌云密布,赶紧把老蛤蟆放下来,老蛤蟆紧走几步,说:“见过陈总制。”
陈鲁看了师父一眼,狐疑地说:“莫尊者,你能走路了?”
蛤蟆点点头。陈鲁还是阴沉着脸,走向蛤蟆,大家心里惴惴不安,包括老蛤蟆,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惹恼了这个不着调的总制。
陈鲁走到老蛤蟆面前,跪下去端端正正地磕了两个头,然后一把抱起来高高举起。大家愕然,随即一阵欢呼。陈鲁喝道:“我老人家没举师父呢,你们倒是敢下手,这次你们来吧。”
大家轰的一声笑了起来。刚要再举。一灭大师说话了:“现在不是玩的时候,来人,把领主押下去,待我亲自押解到太阳屿。趁照世玉杯还在,赶紧搜剿残敌,在半个时辰之内结束战斗。”说着对陈鲁一揖,飘走了。
陈鲁赶紧把他喊住,讲了一下山后和梅西的事。然后招招手,这两人带着随员走了过来,一灭大师带着他们回到了大帐。
陈鲁的眼睛在搜索亚元,可是在任何一支队伍里都没看到她。按理说他在双方的队伍里最容易找。在矮人堆里,她鹤立鸡群。在寰宇十方的队伍里,她美艳夺目。陈鲁意识到,她躲了起来。
可是老圣母呢?
陈鲁转身要离开,一个寰宇十方的将军过来见礼,说:“制爷,有人想见你,不知道有没有时间。”
这话说的古怪,应该是不知道赏不赏脸一类的话才对。这是寰宇十方的总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陈鲁大脑就是不同于常人,意识到这里有故事,果断地说:“在前面带路。”
飘了大约有一刻钟,来到了一个孤零零的一个小山处,这应该是人界了。一些人站在那里,陈鲁看一下,大概有一百多人。陈鲁走进,站在那里,一声不吭。大家对峙了一会儿,一个人拨开众人,走了出来。
“元元!”陈鲁一声惊叫。喊完以后感觉不对了,虽然乍一看挺像的,但是这个人看上去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比亚元老一些。陈鲁的判断没错。
这个人也没说话,微笑着看这陈鲁,上下打量着。陈鲁不高兴了:“喂,喂,男生也会害羞的,没有你这么看人的,我老人家知道你是谁,有事就吩咐吧。”
“果然是人中龙凤,不忘本座多年的栽培。”说话了,真的和姐妹三人的声音很像。这是老圣母,陈鲁知道她这话不是乱说,自己一定是她指定培养的,不一定培养了几千年。
陈鲁说:“请圣母摒退左右。”老圣母挥挥手,大家都退到一箭之地等候。
陈鲁说:“既然回来了,现在修罗、寰宇大一统,圣母为什么不回去看一下。”
“这句话又不像是总制说的话了,你说我能回去吗?我还能回去吗?”她仍然微笑着,似乎说的不是伤心事,即使是伤心事也是别人的事,和她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寰宇十方不是一个人说得算,我老人家还是有一定力度的。圣母回到太阳屿,以全人伦,也好享受天伦之乐。”陈鲁真诚地说。
“你叫陈子诚是吧?你确实是一个厚道人,但是寰宇十方我回不去了,其实你心里明白。我求你一件事,让我去修罗界吧。”作为老圣母,向自己的下属这样说话,几乎是在哀求。
陈鲁觉得这是最好的归宿,但是亚元呢?怎么安排?
陈鲁点点头,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圣母不必说出求这个字来。只是我老人家有一个条件。”
圣母说:“好的,有条件就算有价钱,有价钱就不算讹人,说吧。”
陈鲁沉思一下,说:“你只管修罗界,作他们的领主,在修罗界的并界你不要插手。”
“并界,寰宇外也有并界吗?好的,能告诉我你怎么和他们还有联系?”
陈鲁单刀直入:“你的二女儿亚元。”
老圣母眼睛一下子瞪了起来,那双美丽的大眼睛似乎要在惨白的脸上突出来。刚刚还红晕的脸已经变得惨白惨白,颤颤巍巍地说:“亚元,小二,还活着吗?”
“你是不是听着以后很失望?”
陈鲁一点也没惯着她。她痛苦地摇摇头,什么也没说。陈鲁说:“这意思是你答应了?”
一千二百零七、寰宇一统万劫索
“我有资格不答应吗。再说,那里和我也没有关系啊!”说到这里,老圣母似乎突然明白,接着说:“明白了,你似乎怕我去闹腾,你还不了解本座。好吧,就这样吧,我马上就得走。”
陈鲁说:“你不想见一下你女儿吗?”说的很笼统,没说是哪个女儿。
圣母没有正面回答,“我可能已经走不了了,有人过来了。”
话音刚落,阿德和吴能飘了过来,和圣母见礼。吴能说:“圣母,我们主子请你回太阳屿,圣母说她累了,想让老圣母复位。”
“替我谢谢孝顺女儿,老身虽然办完了差事,但是玩心不减,还没玩够,再飘荡几年。回去就原话说吧。吴能,你是宫里老人,情况也瞒不了你。你们回去吧。”
吴能的眼泪已经下来了,说:“圣母,没有你就没有属下的今天。现在,臣在太阳屿郁郁不得志,盼望圣母复位,主持大局。由陈总制主抓差事,不出几百年,还寰宇十方太平。”说着竟然哭出了声。但阿德一声不吭。
陈鲁看得出,老圣母认识阿德。看起来一个人能名列仙班成为官员,真是几世几劫的功德。
圣母又是一声叹息:“算了,我和陈总制已经说好了,答应留给我一口气苟延残喘,你们都好好办差吧。阿德,你的弟子不错,刚才不是她的照世玉杯,寰宇十方可要遭大难了。”
阿德赶紧躬身一揖,说:“这都是老圣母运筹帷幄,早已经布好的局,才有今天的胜利。属下今天来,也是圣母的委派,看老圣母是否有话,属下也好回去转达。”
“也好,那就告诉她,善待寰宇旧人,学会容忍,尤其是陈子诚,他要是有一点不好,我是要找他问罪的。”圣母淡淡地说了几句。
阿德回头看了陈鲁一眼。
陈鲁心里一惊,满腹狐疑,特么的,怎么又扯到我老人家这里来了。虽然自己是十方总制,可是这里的水太深,不想过多地牵扯,平时有些话也不便打听。向众人示意,借故走开,等候指令。
陈鲁走出有半箭之地,突然听到老圣母的叱骂声,陈鲁大惊失色,暗骂自己糊涂。这两个人是有备而来,也是奉命而来,不怀好意。他赶紧纵身跃回去,老圣母的侍卫们也都围了过来。圣母已经被五花大绑。
陈鲁很费解,按理说老圣母的功法没有人可以匹敌,竟然被这两个三流角色给绑了,他惊讶地看着圣母,问道:“你们这是在玩什么?是去赚太阳屿吗?有我在这里,你们趁早打消念头。”他一边说,一边观察几位。
阿德说:“你赶紧离开,这里没你什么事。”
老圣母冷笑道:“吴能,想不到你也这样,你可是我的人,我还想让陈子诚抬举你。不用说,这是上支下派,这个寰宇一统万劫索休眠了三小劫,竟然被你的主子拿来捆自己的母亲。走吧,我倒要看看她怎么对我。”
陈鲁摆摆手,说:“慢着。”然后把脸转过去,对着阿德和吴能说:“我知道你们是官身不得自由,我不和你们计较。现在,我老人家以寰宇十方总制的名义下令,赶紧给老圣母松绑,一切就当都没有发生过,圣母那里我老人家亲自去解释,你们不会有一点点不是。”
吴能单膝跪地,说:“制爷恕罪,属下实在难以从命。我们一起回太阳屿,制爷那时再施救不迟。”
哈哈……
陈鲁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我老人家很傻吗?是你们二人太糊涂了,你们两个糊涂虫还蒙在鼓里。你以为我们伟光正的圣母能让老圣母在太阳屿露面吗?你们两个的死期到了。”
吴能站起来,惊愕地看着陈鲁,他一下子明白了陈鲁的意思。圣母一定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自己是一部分,是明的,还有一部分,是暗的。自己来捆上圣母,有人再暗中刺杀,罪名在自己身上。最后再以刺杀老圣母的罪名干掉自己。
吴能是老官僚,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是官场往往迷住了人的一双富贵眼睛,只缘身在此山中,陈鲁的一句话点醒了他。圣母早就知道他吴能是老圣母留下的眼线,一箭双雕。他却被圣母许诺的从二品蒙昧了心。
他看了几人一眼,说:“这事和阿德一点关系都没有,他现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属下接到的密旨。陈总制说得有道理。可是眼下怎么办呢?请制爷赐教。”
“又是赐教,你也不会说你别的,真不知道在寰宇十方的几世几劫是怎么过来的,能活到今天都是你的造化了。这有什么?松开佬圣母,回去禀报,就说没看见老圣母,这不就完了嘛!”
阿德赶紧说:“吴大人,陈总制说得不错,你不能这么干。如果圣母给我下指令,当时我就拒绝她,这是什么行为?她想过没有。陈总制,属下现在就辞官。”
陈鲁早就看见阿德通红的脸,他心里异常恼怒,这是一个大儒,天、地、君、亲、师在他的大脑里已经扎根了,甚至已经深入脑髓,这样骨肉相残的事他做不来,也看不惯。
老圣母说:“阿德秘书监,这事真的和你没关系,不要往自己身上揽事情,有你在她身边,有些事可以转圜。吴能,就看你的了。”
吴能几次想说话,被他们一次次抢去,这时赶紧说:“制爷,这个绳子我没见过,也不会咒语解开,只知道祭出去的咒语。”
“胡说八道,哪有没有解咒的法器?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陈鲁勃然大怒,大喝一声。老圣母的侍卫长向吴能走过去。
吴能面无惧色,说:“你们杀了我吧,我知道办了一件糊涂事,但是大错已经铸成,实在没有办法。”
“杀了他,既然是一个废物,还留他干什么?”陈鲁怒吼道。
老圣母摆摆手,说:“不关他的事,不是他来,也有别人,你们的主子心细如发,她知道我信任吴能。别人来我会加小心的,这个万劫索捆不到我的。吴能说对了,没有人能解开这个索,你们圣母也不能。好了,你们回去吧,我去想办法。”
一千二百零八、回避
陈鲁说:“我老人家就不信这个邪,寰宇万物相生相克,就不信解不开。我不能看着你这么绑着,很危险。”
这话大家都听明白了,这危险来自方方面面,也许就是自己的侍卫。侍卫长当然听明白了,不满地瞪了陈鲁一眼。
陈鲁不理他,说:“老圣母,就随了他们的愿,回太阳屿,一切有我老人家承担。”
老圣母心里也同意陈鲁的说法,自己的下属就那么可靠吗?在修罗界本来就势单力孤。没办法,她只好答应回太阳屿。
这是镇海珠响了,是一灭大师,汇报战场都已经清理完毕,军情处的正在整理材料,寰宇十方以外的生灵都在候命,怎么处理?
陈鲁说:“让乐天说话。”
“他正在忙,忙得不可开交,这才让老衲和你联系。”
“好吧,不忙着让他们回去,我们的人,不管寰宇内外,大赏三军,在你那里大排筵席。俘虏也要优待,当然吃饱了就成。我得过一会儿才能到。”
对方半天没有动静,陈鲁明白了,一灭应该是看见老圣母了,嘱咐道:“办好差事,不要管闲事。”说完自己都乐了,这都是师父经常嘱咐自己的话。:“师父,亚元呢,你要款待好她,我和她还有话说。”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随后叹了一口气。陈鲁不太明白这一声叹息,也许是这老和尚看他的弟子见一个爱一个,心里不爽。陈鲁没时间理会这些破事,随他去吧。放下镇海珠,说:“走,回太阳屿。”
阿德站着不动,陈鲁奇怪地看着他,说:“老师,你没事吧?”但是他还是不动,眼睛盯着老圣母。
圣母也是一声叹息,说:“那好吧,动手吧。”一声枪响,一缕红光射向吴能,吴能闷哼一声,一股鲜血喷出,倒在地上,片刻时间,化成一滩血水。魂魄已经彻底被打散。侍卫长的手铳在冒着蓝烟。
这是在保护他陈鲁。今天的事,只要是吴能还活着,迟早有一天会汇报给圣母。他陈子诚在寰宇十方日子就不好过了,很有可能被堕入轮回。这当然都是老师的意思。其实陈鲁不怕这些,否则,也不敢带着老圣母回太阳屿。
不管咋样,陈鲁对老师很感激,说:“老师,你够狠。”阿德面无表情。
陈鲁说:“那好吧,吴能死在了战场,为寰宇十方捐躯。追认封号,上谥号,给家人荣宠。”
他们随着阿德刚刚飘出几步远,镇海珠又响了,又是一灭大师。“你这老和尚,怎么这么多事啊?你没看见我忙得很吗?长话短说。”
“陈总制,出大事了,赶紧过来,俘虏哗变了。”
陈鲁心里一惊,几千万俘虏,可不是小事。他为难地看着阿德,阿德听见了,说:“你赶紧去处理,我这就调兵护送老圣母。”
老圣母微笑着说:“不用,你尽管去办差,该杀就杀,什么优待俘虏,我的这些侍卫没有一个吃素的。”
陈鲁放心了,说:“你们先去,不要进宫,就在二道牌坊哪里等我。老师,你应该知道怎么做。”
阿德躬身一揖:“属下明白。”
陈鲁纵身跃起,向天眼处奔去。
他在空中向下看去,还是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大帐,还有在云海里架设的一张张餐桌,大家正在开怀畅饮。他纵向俘虏地区,他们也聚在一起,吃饭喝水,寰宇十方的将士们三五成群地监视着他们。
陈鲁懵了,这里不是挺太平吗?老和尚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直接飘进了一灭大师的中军大帐,已经设好了酒席,老蛤蟆也在这里。
看见老蛤蟆的一瞬间他明白了。
一灭大师在镇海珠里看见了老圣母,他不想让陈鲁掺和这件事,找借口把他调了过来。陈鲁又好气又好笑,这才明白了他刚才那一声叹息背后的意思。他给两位师父见礼,一句话也没说,赶紧走到上首的空位上,不等坐下来,就揭开盖子,看见有自己喜欢的两个菜肴,大喜,向两位师父抱拳一揖,不管不顾一顿猛吃,也没敢吃酒,把两盘肉风卷残云地全部干掉。
旁边的侍者目瞪口呆,看他吃得酣畅淋漓,满嘴流油,赶紧递上餐巾,他扯过来在嘴巴上胡乱地擦了几下,说:“两位师父慢用,你们的心思我懂,谢过了。但是这件事我得管,还得管好,师父见谅,告辞不送。”
“慢着,你就没有别的事吗?”一灭喊住了陈鲁,陈鲁停下来看了他一眼,转身欲走,“比如说亚元。”
陈鲁只好站住,说:“师父,你这老和尚咋学的这么坏了?刚才不是和你说好了吗?就按我说的办。”
蛤蟆赶紧过来,一瘸一拐地把他拉进大帐里面,说:“我们不是不想让你管,这事你管不好,最后你得被圣母打入轮回。怎么就和你说不明白呢?”
陈鲁紧盯着蛤蟆的腿,一句话不说,把两人弄得莫名其妙,老蛤蟆拉下脸来:“子诚,越来越没规矩,看什么呢,贼眉鼠眼的?”
陈鲁笑嘻嘻地说:“师父,原来你这么高啊!你的轮椅哪里去了?我还奇怪呢?既然好了,怎么还一瘸一拐的?”
“别转移话题,还不是拜你所赐。”一灭大师呵斥道。
陈鲁急眼了:“你这老和尚不知道底细不要乱说,我师父的腿就是我老人家给治好的,是我的虾篓子,怎么样?这么多年你们都束手无策,短短几个月,就被你法力无边的弟子搞定了。你还这么说我,你是不是嫉妒我的蛤蟆师父?”
“别东拉西扯,不是你的虾篓子留下一点尾巴,你师父也不会这样。”一灭大师还是黑着脸。
陈鲁懂了,一下子蔫儿了。一灭大师看他这样,过意不去,旁边还有其他人,虽然是自己的弟子,但毕竟是寰宇十方的首辅。说:“你知道为什么非得你编这些虾篓子吗?”
是啊?陈鲁心里一震,为什么是我编的,别人不会编吗?拿到军队里,编的几千万个也就是半个时辰的事,为什么?他看着两位师父,他们又不说了。陈鲁转身要走。
一千二百零九、这才是元元
蛤蟆叹了一口气,说:“既然你决意要管,那就管到底,别给自己留下后患。”
什么意思?学吴能,杀人吗?他狐疑地看着两位师父,他们笑了,蛤蟆说:“亚元。”
明白了,一劳永逸,这的确是一招妙棋。陈鲁点点头,说:“我去找亚元。”
“在梅西的大帐里躲着呢。”一灭提醒道。
陈鲁走出中军大帐,纵身跃到梅西那里,他们赶紧跪下施礼。陈鲁说:“别这样,你们是未来人,我老人家知道你们的习惯是握手,不要再这样了。元元,跟我走。”
陈鲁一踏进这个大帐,先扫了一眼亚元,她的眼睛亮了一下,随即熄灭了。听陈鲁叫她,赶紧走出来,陈鲁和众人拱手一揖,说:“你们安生地多喝点,我一会儿回来陪你们喝一杯。”拉着亚元飘走了。
亚元发现他们到了太阳屿,脸上现出警惕的神色,说:“陈总制,我们是去太阳屿吗?”陈鲁点点头。“去见她?”陈鲁还是点点头。
“你什么意思,拿我作为升官发财的投名状。是这意思吧?”亚元脸上显出愠色。
陈鲁笑着说:“如果你们都知道我的意思,那还是我老人家吗?消停地跟我走,到那里听我安排。”
“我凭什么……”
亚元说道这里,突然意识到许多事都得仰仗他呢,包括遮盘国和百达国。她不说话了很快来到二道牌坊这里。
这里有几个行军大帐。陈鲁暗暗点头,阿德老师果然懂我。陈鲁有顾虑,不敢让老圣母去太阳宫,在外面又怕被百官看见。阿德这样安排很好。他在心里赞叹,看着亚元,说:“把脸遮起来,随我走。”
陈鲁一脚踏进大帐,一下子愣了,这次他真的看见了元元,她坐在那里神态安详地看着陈鲁。陈鲁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眼前的差事,忘记了……他什么都忘记了,他一下子飘过去,一把抱起来元元,说:“元元,叔叔好想你啊。”
说完这句话,自己的心里都酸酸的,其实在他的心里,一直在挂念着元元,不知道这什么感情,总之不是爱情。
元元任凭他抱着,微闭着眼睛,很享受的样子。
大帐里的人们全都震惊了,都傻在那里,阿德先醒过神来,大喝一声:“陈子诚,你亵渎圣母,该当何罪。”这句话把大家喊回现实。
陈鲁放下“元元”,自嘲地说了一句:“早应该想到圣母就是你,你就是圣母。老师,不要那么吼,用纳兰的话说,我就是在趁机轻薄圣母,有胆量你也轻薄一下。”
“咯咯……别胡说,坐下说事,都在等着你呢。”陈鲁看着元元,说:“你这是发号施令呢。我怎么才能从孩子的元元转换到我的顶头上司太元圣母呢,元元教我。”说到这里,眼睛死死地盯着圣母。
圣母狐疑地看了一下自己,脸红了,说:“别乱看,说正事呢。”说完又看了一下自己的母亲和众人。
大家都在盯着陈鲁,陈鲁还是看着圣母。
咳咳……
阿德故意地提示陈鲁。陈鲁终于说话了:“元元,你是汉人吗?”话一出口,大家又是一阵懵,等了半天出来这么一句。圣母想多了,脸更红了,把头低了下去,说:“一会儿再问这件事。”
“这么说是汉人了?”声音很平静。突然大喝一声:“元元,站起来。”
大家都愣了,圣母一时不知所措,这一声断喝,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阿德大惊失色,这个学生死定了,谁也帮不了他。
陈鲁看圣母疑惑地看着他,怒气冲冲地说:“既然是汉人,难道不懂汉人的规矩吗,对面坐的是你老娘,你竟然敢和她平起平坐,这是不孝之子,哦,错了,不孝之女。”
陈鲁在见到元元那一阵幸福过后,明白了眼前的处境,看他们的座次,心里有气,这明明是两个国家的元首在谈判,看起来她不一定按礼节拜见生母。
这时圣母已经对生母道了一个万福,陈鲁不依不饶,圣母好像真是做错事的小学生,看着陈鲁,陈鲁一声不吭,圣母只好又说了一句,“见过大人。”
“大人?谁是大人小人?那是你亲妈,一气花三元,千年怀胎生下的你。”陈鲁怒不可遏的样子。他其实只是在做样子,他元元认不认生母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这是借题发挥。
但是阿德不知道,心里一凉,完了,把实话都兜出来了,连阿德都以为这一定是老圣母告诉他的,把圣母最后的一点伪装和尊严也撕掉了。寰宇十方的事阿德和老蛤蟆他们从来都是讳莫如深,他们都了解陈子诚,嫉恶如仇。这个性体在寰宇十方的官场上寸步难行。
阿德判断:陈子诚凶多吉少。
圣母心里虽然恼怒,还是微笑着说了一句:“母亲。”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母亲还在那绑着呢,还有什么可装的?陈鲁鼓掌,说:“你看这多好,元元,你老娘总不能一直这么绑着吧?”
“说正事吧。陈总制,本座已经给足你的面子了。”圣母微笑着说。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我靠,这都是什么人啊?刚才还温情脉脉,这么一会儿又这副嘴脸了。没等陈鲁说话,圣母问:“这位是谁,陈总制还没介绍一下呢。”
真特么的能装,当初谁和你老娘去的修罗界?示意亚元扯下面罩。亚元走过来,给母亲道了一个万福:“见过母亲。”转身对圣母说:“见过家姐。”
陈鲁不客气了,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必须快刀斩乱麻,他说:“元元,哦,真元元在这呢,只好喊你亚元了,你也坐下。亚元,你看你姐姐,还像一个娃娃呢,你看你……”
“陈总制,家姐是享福命,我是乞丐命,当然不一样了。”亚元没好气地说,这不是怼一个人了,把姐姐和母亲都怼了,但是那母女两个还是心平气和的样子。
陈鲁就等着这句话呢:“怎么说话呢,亚元,你是天生的贵胄,生下来就是贵族,凭什么是乞丐!听我老人家安排可以吗?元元。哦,圣母大人。”
一千二百一十、都做圣母
圣母微笑着点点头。陈鲁说:“那我就说了,寰宇十方各处生灵,母女连心,姊妹情深,打断骨头连着筋。虽说是天家骨肉,那也是打不断的亲情。你们的纷争我老人家也多少明白一些。今天我的老师,也是太阳屿的秘书监在这里,我就托大一回。你们都了解我,我从来不托大,也不管闲事。”
说到这里看了一下大家,他们似乎都在憋着笑,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陈鲁接着,一本正经地说:“我就一手托两家,哦,又错了,是三家。哎,你们说说,我这一天天的一点也不靠谱。”
老圣母想活动一下身子,可是动不了,和蔼地说:“我们信你,你说说看。”
陈鲁环顾一下众人,说:“你们母女三人不就是为了这一个大位吗?谁也别打断我,我知道你们肯定说不是。谁也别装模作样了,今天我们都把话说透。其实我说啊,这个大位有什么好的?做一个自在神仙多好啊!当然,这是我的想法,你们就是看着好,看着圣母这个位置好,那很好办啊。”
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圣母不动声色,那一对母女急切地看着陈鲁。圣母的气度令陈鲁佩服,他在心里评价,这位根本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元元,这个人有好几副面孔。
陈鲁对着圣母说:“你说呢,要不要我老人家说出来?你这个态度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说说看。”太元圣母还是微笑着,那种令陈鲁迷醉的微笑。
“你们三个都当圣母,这不就完了嘛!”陈鲁双手一摊,处理完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不是来说事的,这是来砸场子、挑动仇恨的。阿德提醒道:“陈总制,别开玩笑,说正事。”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吗?老师你能不能靠点谱?元元,你还做你的太元圣母。老圣母,你对修罗界已经熟了,那里需要我们的人管理,你做那里的老大,就叫修罗圣母。可以吗?”
老圣母这才明白,陈鲁在帮她,赶紧说:“多谢陈总制,我一定不会辜负陈总制的殷切期望,把修罗界治理好,和寰宇十方成为好邻居,好伙伴。”
这是什么话,好像是我老人家赐给你的,陈鲁悄悄地看了一下太元圣母,她还是气定神闲地微笑着。
这气度真的没谁了。陈鲁表示服气。
“寰宇外还有一个并界,各自为政,一旦坐大,也是寰宇十方的隐患。亚元,你去那里做圣母,就叫亚元圣母……”
“不行,我不同意。”没等亚元说话,太元圣母嗷的一嗓子,嗖地一下子站了起来,面色发红,和刚才的红色截然不同,这是紫红,是气急败坏。
陈鲁暗乐,你特么的气度呢?不过一刻钟你就露出原形。
陈鲁说:“好吧,元元……”
“别叫我元元,我特么的是圣母,是你的上级。你要丧权辱国吗?”一向沉稳的太元圣母不但气急败坏,还爆出了粗口。陈鲁差一点笑出声来。
亚元走过来,对陈鲁道了一个万福:“谢过陈总制,请陈总制放心,元元我不会辜负陈总制的殷切希望,把并界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和寰宇十方和睦相处。”
这明显在和姐姐叫号,你不让叫元元,那叫我好了,求之不得。陈鲁有几分尴尬,说:“元元,哦,亚元,怎么说话呢?这些都是你姐姐赐给你的。”说完就去拉太元圣母。
太元圣母吃了一惊,瞪着眼睛,疑惑地看着陈鲁。
阿德大喝一声:“陈总制不得无礼,放尊重些。”
陈鲁摆摆手:“我们的事你不知道,哪凉快哪呆着去。元元,出来。”不管圣母是否同意,拉着她飘出大帐。两人走到牌楼下,圣母不知道什么时候脸上变成了一个大骷髅,把陈鲁吓了一跳,说:“元元,你一点都没变,太会玩了。”
“别套近乎,说正事。”冷冰冰的声音从骷髅的嘴发出来。
陈鲁说:“你以为我是傻子吗?谁远谁近我还分不出来吗?我不是为我自己,也不是为了你母亲她们两个,我是为了你元元……”
“打住,别说这些甜言蜜语的……”
“谁特么的甜言蜜语了!”陈鲁发了脾气,吼了起来:“你让不让人说话?我是为了你元元和我们寰宇十方的安定团结。你总不能杀母、杀妹吧?如果那样,寰宇十方还有你的立足之地吗?你就是寰宇公敌,这方面你总应该想过吧?”
圣母沉默了,显然是听进去了。陈鲁趁热打铁:“她们在寰宇十方就是我们的不安定因素,而寰宇以外也同样是不安定因素,把两个不安定因素变成安定因素,你何乐而不为,你似乎傻了吗?元元,你是一个聪明人,还用我多说吗?”
这不是下属说话的语气,这是亲人的语气,太元圣母点点头,说:“那他们早晚也会侵犯我们,不也是后患吗?”
陈鲁也点点头,“你说的我也考虑了,也很可能出现,我们也阻挡不了人家的思想,这个领主不也这么干了吗?我也不敢保你的母妹不这么干,你们家的人这么没人味。哦,说错了,你除外。”
“扯远了,我们没时间扯皮。”圣母威严地说,其实是在提醒陈鲁,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哦,是扯远了,你想一下,到修罗界来去就几千年,没事谁折腾这个,把你老妈安排在那里正好。你妹妹那个地方除了火就是水,兔子都不拉屎,用我们天朝的法律,这是被发配了,她们还挺高兴,谢我呢。”话没等说完,圣母已经飘回大帐,陈鲁大喜。
陈鲁刚刚坐下,太元圣母说话了:“刚刚我和陈总制商量一下,就按陈总制说的办,但是我们得有言在先,以寰宇十方为尊。”
老圣母微笑着说:“这样你觉得合适吗?”言外之意,我是你妈。亚元也在盯着姐姐。
圣母微微一笑,说:“民为重,君为轻。为了江山社稷,也说不了那么多了。你说呢陈总制。”
这是节外生枝,是一种权利的宣示,也是一种报复的快感。也是表达对自己亲人的不满。陈鲁赶紧说:“我们圣母说的有道理,事情应该是这样,但是我们更注重实际,口惠而实不至的事情我们不屑于做。”
一千二百一十一、阴冷的眼神
这是在提醒圣母,不要意气用事,恐怕功败垂成。圣母没接言,陈鲁说:“阿德秘书监,记录,我们商量一下细节。天眼以内是寰宇十方领土,寰宇外,你们两处,中间也用天眼隔开,改天我老人家亲自到场划分边界。都是主权独立的政体,互相尊重,互不侵犯,不干涉内政。建立好沟通机制,以免发生误判的事情。你们也说一下。”
老圣母说:“等等,我也提一个条件,让陈总制作我们三方的太尊。你们同意吗?”
亚元赶紧说:“一百个赞成,这样有事也好沟通,我们也算有了统一的指挥。”
陈鲁心里一凉,完了,这母女二人完美地把他打入轮回。按理说,这样对寰宇十方最有利,寰宇十方的总制是他陈鲁,这样一看,另外两方岂不都是寰宇十方的属国。
陈鲁没敢表态,偷着看了圣母一样,她的眼角闪过一道阴冷的光,随即消失了。
陈鲁赶紧说:“谢谢你们的抬爱,我不行。实话告诉你们,我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在寰宇十方谢幕了。这里一个地方我都应付不来,不是圣母包容我,我早都被他们折磨死了。”
太元圣母看着陈鲁,说:“有这事?你是修仙者,方尊长说你已经合格了,怎么还要打入轮回?”
装,使劲装,真特么能装!陈鲁知道自己彻底完蛋了,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阿德老师,他的脸已经变得灰白。
陈鲁在心里骂了太元圣母一百个樱桃王八犊子,说:“圣母竟然不知道,这个真出乎我的意料。那我就告诉圣母,圣母让我三更死,没人敢留到五更天。”
太元圣母笑了,说:“子诚,你说的是阎王,不要把我看得那么没有人情。以我的观念,没有地府才好呢。”
陈鲁赶紧说:“圣母,这话可不能说,一会儿老黑就得把地府关了。”
大家都笑了。
“几位大人,臣倒是有一个建议,既然大家都有意用陈总制,不如这样,就让陈总制做三方总制。”是阿德在说话。
这真的是举贤不避亲,举恶不避仇啊。连陈鲁都愣了,老师一向是谨言慎行之人,这是什么意思。
“本座看这个办法可行。”更令陈鲁没想到的是,圣母竟然第一个同意了。这些大神都在玩什么?
大家都没意见,陈鲁说:“这都是我们一厢情愿,还不知道寰宇外的几家是不是同意呢。”
太元圣母说:“那就是你陈总制的事了。子诚,本座急需要你们的战报,你不要耽搁太久。”
陈鲁吃了一惊,这是在敲打吗?他这时才真正感觉到伴君如伴虎,赶紧说:“圣母,你这是打我老人家的脸,我子诚马上下令他们快弄,我先不看了,让乐天直接交给你。圣母,我们可得话付前言,赏!”
“不用说,本座想着呢。过几天要召开庆功大会,你们去忙吧,本座赶紧回宫了。那么多大事等着本座去处理呢。”这也是一种示威,和自己娘老子示威。
陈鲁不知道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不敢再说话,就要离开。太元圣母看亚元拉着陈鲁的手,心里不得劲,说:“子诚,本座有话问你。”说着又飘到牌楼下面。
“请圣母吩咐。”陈鲁恭恭敬敬地说。
这个语气把圣母吓了一跳,看着陈鲁:“你是不是病了?”
“圣母,你在骂人了。”说着眼睛向老圣母和亚元那里瞟去,那两位也始终不互动,这是至亲的母女三人,是人们公认的最亲的关系,几个人除了公事没有一句互动,人们活到这个份上还有意思吗?
“子诚,刚才幸亏你的夫人出手及时,如果让那些侏儒跑到人界,那后果不堪设想。替我谢谢你的夫人。”带着面具的圣母说,声音饱含着笑意。
陈鲁迅速消化这句话,在会议师父对他说的话,还有莫名其妙的那句“让他不违道义”,现在全明白了,老蛤蟆才是高人。
他赶紧说:“圣母,你们的关系比我可近多了。你知道,所谓的我老婆,其实我们才认识几个月,她还是黄花大姑娘。告诉圣母,她的内伤还没好,还很重,这次是我的蛤蟆师父帮她祭出照世玉杯。我还没看到朵兰,这是我师父讲的。”
圣母点点头,说:“你师父也告诉我了,得抓紧治疗啊,寰宇十方离不开她。我听说绿玉公主在帮他配药吗?这些仙子就在你的总制府,还不见效吗?”
对他们不能有丝毫的隐瞒,寰宇十方对他们来讲,根本没有什么秘密。陈鲁说:“多谢圣母关心,现在寻到的仙子还不足一半,配的药倒是成功了,药效连一半都没有,圣母有办法,能不能帮帮忙?”
“子诚,你这样讲就没意思了,有办法我还用你说吗?你刚刚也讲过,我和尊夫人的关系不比你差。我们都想办法吧,你去吧。”圣母突然看到了什么,突然结束了还算和谐的谈话,急匆匆地走了。
陈鲁一下子愣了,尤其是太元圣母最后这就话,太居高临下了,这就是官大一级的威力。
陈鲁挥挥手,会着老圣母等人,侍卫长拉起圣母向西方天眼飘去。
老圣母说:“陈总制,刚才我就想问你,你还没开天眼吗?这确实令人匪夷所思。”
陈鲁心想:还不是你那宝贝冤家女儿,他对我陈子诚压制使用,还用着我,还防着我,最后很有可能要干掉我。他摇摇头,没说话。此时无声胜有声,老圣母是几个大劫的老大,当然明白他摇头的含义,说:“我明白了,不用说了,这倒符合她的个性,我给你一个东西,你带着,就放在你的蓝腰带旁边,任何时候也不要摘下来,没有人能奈何你。”
说完示意侍卫长,侍卫长拿出一个蓝色的丝线,也就是一手长,弯曲着弹了过来,陈鲁感觉自己的腰上蓝光一闪,他赶紧撩开官服,看一条细线附在蓝腰带上,好像是本身脱落的线条。
陈鲁明白,这老圣母应该什么都知道。这条蓝腰带她也一定熟悉,这是圣母的法器,当他想踢开陈鲁的时候,这个蓝腰带只能是腰带,不再是任何法器,也许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一千二百一十二、师兄师弟
陈鲁看老圣母被绑着的无奈,也没顾上说一声谢谢,自言自语地:“这样绑着也不是一个办法,那些人岂能听你号令。”
老圣母看他嘀咕了这些东西,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很奇怪,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陈鲁说:“你们都是活了几世几劫的大罗神仙,你们没办法,我老人家能有什么办法?”说着拿出镇海珠,念动咒语,韩一方的声音传过来:“你怎么用这个方式联系?”
“怎么,不喜欢啊?你知道在这上面联系的都是什么人吗?你不会这么没见识吧?”
“有话快说。”
“你知道寰宇一统万劫索吗?”陈鲁试探着问。
“你怎么越来越笨了,这问题应该问你和尚师父。”韩一方似乎不想和陈鲁纠缠。
“别东拉西扯,我老人家现在问你。”陈鲁也有几分不耐烦了,喝道。
对方沉默了一下,说:“你们怎么惹上你的顶头上司了,这个我真帮不了你。”对面没了声音。
陈鲁当然知道一灭大师见多识广,也比韩一方多活了几大劫。可这件事他不想把师父扯进来,元元一旦知道是一灭大师帮助解锁,凭元元睚眦必报的性体,以后一灭大师在莲界就不好混了。
他飘过来看了老圣母一眼,于心不忍。大家看他停了下来,都在远处等他,但是,老圣母还是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老圣母飘了过来,说:“陈总制,你真是难得的宅心仁厚的官员,那我就实话实说吧,寰宇十方只有一个人解开这个索子,那就是支秋枫。但是他不会出手的,也不可能下了牧马山。回到修罗界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没希望了,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这些人上不去牧马山,支疯子也不可能下来,即使圣母有些神通,能上了牧马山,支疯子也不一定施以援手。陈鲁想到了照世玉杯,但是他绝对不敢再让朵兰掺乎进来了。打败了修罗界,靠的是照世玉杯,但是看圣母的样子,很忌讳。还是让朵兰远离这些是非吧。
陈鲁喝道,走,牧马山,说着念动咒语,自己在前面先飘走了,回头看了一下,亚元似乎不知道往哪里走,正在踌躇,陈鲁喝道:“元元,跟上。”这是下台阶,她本身就想跟着一起去,但是和自己的老娘不接言,太尴尬。
大家来到牧马山的大草场,陈鲁示意他们都蒙上脸,不用他嘱咐,这两位女人早都把脸包得严严实实。
“支疯子,我老人家来看你来了。”陈鲁对着山顶喊道,没有人回答,只听到松涛阵阵,虎啸猿啼。
老圣母吃了一惊,这个支疯子疯疯癫癫的,虽然是一方尊长,由于功法奇高,可以说是功法寰宇第一人,就连老圣母也不是他的对手,平时眼界极高,等闲人根本不放在眼里。陈鲁不但直呼其名,还当面骂他支疯子。
陈鲁看没有动静,只好拿出平时的作派:“支疯子,你那个胆小鬼,其实你早就看着我老人家了,你是慑于我老人家的威名,吓尿了,换尿不湿呢吧?我不着急。”
哈哈……
一声大笑,在这只差寰宇顶端的牧马山一声声回荡。真霎时间群鸟惊飞,野兽狼奔豕突。
“你是陈疯子,陈总制,说,又来挖什么?我们还没到见面的时候吧?到时候我不会给你留客气的,我想你也不会的。”
“疯子,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今天我老人家真有大事求你,我的一个朋友被一个法器捆住了,只有你能破解,看在我们都是疯子的份上,援援手吧。”
“什么破法器,还非得我来破解,你的什么朋友啊?按理说你的朋友就是我的冤家,这你总应该知道吧?”
“不知道,不知道你们这些大神天天在玩什么东西,我老人家不去想,不愿意费那个脑瓜浆子。这个是我的好朋友,你应该听说我的为人了,是个女的。”
哈哈……
猜出来了,又是一个相好的,回去吧,我们不能相遇,别人也上不来这个山。
“喂喂,别忙,我有办法……”
“别说了,他已经走了,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老圣母喊道。
陈鲁摇摇头,说:“你们不了解我,我老人家想做的事情必须做成,我就不信他支疯子油盐不进。”
说着拿出镇海珠,“见过制爷。”是金朗。
“那边怎么样了,打扫好了战场没有?”
“一切都处理好了,把战报已经报给军情处,制爷有事吧?哦?在牧马山,和我外公又起了冲突?属下要不要过去?”
“明知故问,不过来我找你干什么。快点过来吧,师弟。”陈鲁突然打出了亲情牌,对方一下子愣住了,想一想,这是如假包换的师弟。但是谁是弟啊?但人家是总制。
“喂喂!”
“一刻钟到。”
“我们和你不熟,你为什么这么帮助我们?”老圣母看陈鲁飘过来,问道。
“是帮你,不是我们。陈总制,你有时不分是非。”亚元不买账,这是两个人第一次互动。
陈鲁笑了,说:“元元,你说的不够确切,应该是助纣为虐。我也助你了,你们谁也别说谁,五十步笑百步,都算不上什么好人。当然也算上什么坏人,和我一样。”
大家都笑了,缓解了母女之间的尴尬。陈鲁接着说:“你们是母女,不管原来有什么隔阂,打不断的母女情,以后你们各领其地,难免会有往来,千万不能像仇敌一样,那样我老人家怎么放心得下。”
母女听完以后,面面相觑,这似乎是自己的长者,在谆谆教诲。陈鲁看了一下他们,说:“我这人可不是好为人师,我平时最反对的就是啰嗦,精练是我说话的最大缺点。对你们母女,都不是外人,我就哼哼教导几句,也有毁人不倦的意思,我常年这么毁人。”
“制爷又在毁谁呢?”金朗到了,说完打量一下老圣母母女,都蒙着面,他只能看着体型,对陈鲁生出大拇指。
陈鲁得意地笑道:“一般人你师哥才不屑毁呢,我老人家毁的都是精品,超精品。你看见了吗?她身上这样,你说让我怎么毁吧,她还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