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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步九重全文阅读

作者:尹文勋     天步九重txt下载     天步九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八百六十八、真贱

    纳兰不敢回口,应声说了一句:“中使大人教训的是。”

    李达说:“本使不知道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事。本使就是感觉到你纳兰不要一次次错过。子诚大人的心思,本使也明白,他在心里装着你,一个是觉得自己的年龄太大,会耽误了你的青春,这是他对本使讲的,我还批评了他。”

    陈鲁赶紧应着:“大人说的极是。”说着偷看了纳兰一眼,纳兰也正向他这边看呢,两人眼光一碰,迅速分开,没有作一点点的交流。

    李达说:“第二个原因,子诚大人可能知道了自己的病情,恐怕不久于人世,在衣烈时想给你们圆房,他就是不同意。本使问过朵兰了,你的肝疾已经痊愈,你还有什么顾虑?纳兰,你错过了陈大人,后悔八辈子。”

    呵呵……

    噗嗤……

    哈哈……

    是韩六儿,他在后面跟着,本来是怕纳兰动手打陈鲁。韩六儿明白,陈鲁不会还手的,他就可以冲上去。后来李达来了,说出了一个八辈子。

    这话出在陈鲁的嘴里也正常,可是出自这个每天都不苟言笑的老大身上,实在是太意外了,看他那一本正经的脸,韩六儿没忍住,笑出了声。

    纳兰也没想到李达会这么说,开始憋着没敢笑,韩六儿这一声笑,她也笑出了声。陈鲁也憋了半天,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李达紧绷的脸也露出了笑意。

    中军附近的官兵们松了一口气。

    李达说:“还有几百里就到撒尔了,你纳兰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你却要打退堂鼓。告诉你,本使不同意,你们两个人的事本使不管。”说着转身走了。

    走出不到五步,停了下来,说:“子诚大人,本使也要批评你几句,献殷勤也要找对人。”随后喊道:“准备启程。”

    这句话就太难听了,这是在变相地骂纳兰,骂她不知好歹,不知轻重,不知深浅。

    纳兰没了脾气,想一想刚才的过程,不怪自己又怪谁?这陈鲁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她后悔了。

    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随即又想到,那他也不应该唆使六子骂我。

    想到这,把头一扬走了回去。

    陈鲁心里这个憋屈,这特么的都是我的错,我生下来就是贱种,憋憋屈屈地回到车旁边,一撩帘子,看见纳兰在上面躺着呢。他愣了一会儿,一时没反应过来。

    纳兰把脸一扭,哼了一声。

    陈鲁把帘子放下,正好韩六儿过来了,陈鲁大喊:“纳兰姑娘要睡觉了,好好护侍着。”

    韩六儿一下子懵了,看一下老大,已经骑在大青马身上了,在六子的脑海里闪出一个字:贱;两个字:真贱。

    使团一晚上也没有休息,凌晨,临时休息半个时辰,又是一阵急行军,到了午时,走出了茫茫戈壁,看到了一条小河,一座座大小山峰相连,虽然还是光秃秃的山,但总算看到了绿色。

    小河旁边有大片的青草,有庄稼,有房屋,也有几个稀疏的牧人毡帐。

    工兵哨来报,已经走出了三百多里,人困马乏,请求扎营。李达问了一下海寿,海寿回道,这里是底赞,归米赞总督府管辖,离总督府还有一百里。

    李达下令,就地安营,休整一天,后天开拔。

    陈鲁赶紧向李达那里跑去,建议把那里的大帐和中军大帐连上。李达明白他担心中军大帐有失,也不想让纳兰晚上太孤单。

    李达告诉喜子,喜子去安排了。

    这时使团物资充盈,大家饱餐一顿,放好警戒,大家开睡。

    陈鲁吃过饭,赶紧拿过竹篾条,编了一个虾篓子,看了一下,只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他刚想补一觉,晚饭的梆子响了。他告诉韩六儿,晚饭不要叫他,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他要见师父,这次神女作法拘仙对他的触动很大,他已经意识到,作为寰宇十方的首席宰相,这个可是够没面子的了。

    他到了蛤蟆的茅草屋,师父竟然在睡觉。他看师父睡的正香,不好打搅,坐下来研究师父编的虾篓子。

    他根本没在意,但是他看了一会儿,看出了名堂,这个老蛤蟆,他变了手法和花样。陈鲁看他编了一半,学着他的样子编到了顶,正在研究怎么封口,老蛤蟆醒了。

    咳咳……

    陈鲁赶紧站起来,说:“师父,你醒了,先吃一杯茶吧,我子诚这就给你倒。”

    蛤蟆点点头,抬头看了一下陈鲁带过来的虾篓子,说:“这次拿来几个?”

    陈鲁把茶端过来,说:“惭愧,只有四个。”

    “哦,这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以为你根本就没时间干这个活呢。”他以为师父又得破口大骂,弄好了也得被他揶揄了一顿,没想到他说了这么一句。

    “师父,你看你这么说话多好,善解人意,慢慢就会朋友遍天下。看你现在,孤零零的一个人,寰宇十方都没你这个人了。哦?师父,你怎么看上去这么疲惫?”

    蛤蟆吃了一口茶,说:“你不会忘了吧?明天的事。”

    “明天的事,明天什么事?”陈鲁一疑惑地看着蛤蟆。言外之意,我都看不到你,还有什么事?

    “云光府。”

    “哦,是啊,这一天天忙的,把这件事忘了。好在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已经内定了。”

    蛤蟆冷笑道:“那是你们的想法,我们可不这么想。哦,你忘了也没关系,今天太阳屿还得通知你一遍的,还得有正式的法旨给你。”

    陈鲁一下子慌了,听这意思,老蛤蟆真的要争这个位置啊,说:“师父,你的腿……”

    “没关系,很快就会好了,等我……”说着眼睛盯着刚刚要封顶的虾篓子,脸上的汗立刻渗了出来,紧接着脸色在一点点变化,直到最后形如鬼魅,两个眼睛瞪得和铃铛一般大小。

    陈鲁早已经看到了他的表情,不知道因为什么,说:“师父,你没事吧?”

    这时蛤蟆的脸色一点点恢复了正常,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没事,什么事也没有,天意,天意啊……”

八百六十九、咒语

    说到这里,看陈鲁一脸的惊讶,接着说:“这几天把以前的功法都温习了一遍,准备明天挑战,你师兄也在这呢,我们这几天在一起切磋。”

    陈鲁又是一惊,看起来明天这事恐怕要有麻烦。他本身而言,他反对蛤蟆师徒去挑战。只是因为他看好金朗,他的气度能领导一方,蛤蟆师父他们毕竟还是有差距的。

    另外他也有一点点私心:这师徒如果入主灵界,别人以为是他陈子诚放水了。

    但是这所有的一切怎么能拿到桌面上说呢。他干脆打住话题,说:“师父,我这次上天发现了一个秘密。”

    蛤蟆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看陈鲁刚才半天没说话,脸上的表情也在变换着,知道他还有话没说。这时看他转变了话题,也明白了他的想法,说:“你这秘密真多,上天一次,就多一个,说说看。”

    “就是我的破珠子。”

    蛤蟆点点头,说:“这次明白了?作为你这个职位,应该有的功法你不用,偏用那个破珠子,我有什么办法?”

    “师父你学坏了,那你不提醒一下,我可是你的嫡传弟子啊。”

    “我怎么提醒你?拿一个破珠子,好像十世单传的儿子,谁敢让你扔了,我倒是说过,你听吗?”

    陈鲁没有了脾气,心服口服,说:“师父,说这些已经没用了,你说我老人家现在怎么办吧?”

    “你现在就走,到太阳屿,把这些虾篓子亲手交给你的老师,还有这个没封顶的也带着。”

    陈鲁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蛤蟆,蛤蟆说:“你快走吧,看什么看?”

    陈鲁不敢回口,拎着几个虾篓子,左脚踢出“寰宇十方天步”八重,一条青云路展现在眼前。他很快就到了太阳屿的牌楼前,这还是火球高照,好像是挂在牌楼上面。

    令陈鲁吃惊的是,阿德竟然站在这里候着。陈鲁赶紧上前见礼,阿德把他一把拉住,说:“子诚,你糊涂了,这是什么地方,你还行师生礼?”

    陈鲁高声喊道:“怎么?这里怎么了?在宫里那天我老人家也是行的师生礼。我师父让我把这些亲手交给你,还有这个编了一半,不对,一大半的破篓子,也拿来了,你也给点面子,师父这么大年龄了,不容易,你也看着给他两个银子吧……”

    说到这里,忽然发现阿德的脸上有悲戚之色,住嘴了,他感觉到,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阿德说:“你师父从今以后再也不会编虾篓子了。子诚,你好好地编吧,什么十七个,多多益善,把你师父变得花样学到手。”

    陈鲁嘴上说的不着边际,心里非常清楚,那时已经看到了蛤蟆的表情,这有看到阿德这样,知道可能是自己鼓弄了这个编到一半的篓子,出了问题。他没回答,拿起来这个篓子,仔细地看了一下,牢牢记住了手法和花样。

    阿德递给他一个卷宗,什么也没说,手一挥,过来几个小童,拿着虾篓子走了。阿德转身想走,陈鲁大喊:“老师,这个是什么东西?”

    阿德用力推他一把,说:“快点去,一会儿来不及了。”

    当当当。

    三更的云板响了。

    一激灵,陈鲁心里,抬头看一下,卷宗就在身边,他一骨碌坐起来,从前到后翻了一遍,是寰宇十方各处的咒语。

    陈鲁明白了,在陈鲁去太阳屿的过程中,蛤蟆和阿德联系过了,这是自己目前最需要的东西。可是这么多咒语,怎么能一个个记住,他见识了神女,片刻时间就拘来了那么多仙人。

    陈鲁耐住性子往后翻,到了最后一页,写道:本人作法,摆上九星灯,本命灯在中间,其他八个方向各有一个灯,披发仗剑,脚踏罡步,按请符咒作法半个时辰,各种咒语自会印在心里。

    后面还有一句话:如果被冲破,需要半月后再作法。

    陈鲁大喜,明白了神女,她那是意念,作过法以后就印在心里,以后就信手拈来。

    陈鲁不再迟疑,用老黑教的法术,摆出九星灯,然后披发仗剑,口中念念有词,他不敢声音太大,怕吵醒韩六儿,他只要嗷的一声,就算是破了。

    其实韩六儿早都看见了,已经习以为常了,他们的陈老爷,用自己的话说间歇性正常。

    已经过去了三刻钟,陈鲁看胜利在望,心里高兴,罡步越走越快,突然一阵仙乐声从空中传来,陈鲁装作听不见,但是脚步慢了下来。“陈总制接旨。”

    空中大喝一声,是沈梦。摆着的九个蜡烛只剩下一个本命灯,其他的在同一时间全灭了。

    陈鲁手持宝剑冲了出去,一下子飞到空中,大喝:“沈梦,你是故意来砸场子的吧?”

    沈梦已经了解了这不靠谱的制爷,也不理他,说:“有旨意。”

    陈鲁在云海中跪下,说:“臣陈子诚恭请圣母金安。”

    沈梦说:“圣母安好,令寰宇十方总制天明时到云光府监督选举灵界尊长,钦此。”

    沈梦把令旨交给陈鲁,亲手扶起他,说:“你在干什么匆匆忙忙的,怎么这身打扮?”

    陈鲁看他并不知道,说:“睡觉,你看这不是睡觉的装束吗?我老人家问你,明天这个事谁主持。”

    沈梦说:“在上面都写着呢,臣不敢呆的时间太久,陈总制慢慢看,属下告辞。”说完匆匆走了。

    陈鲁回到大帐,亲兵们还在酣睡,李达已经下令,今天睡到自然醒。他看到自己弄得狼藉满地,心里有说不出的沮丧。

    天渐渐亮了,大营里有许多士兵们在走动,伙食哨的也开始在准备早餐。陈鲁不敢就这么走了,怕使团出事,还有一点,不能无组织、无纪律地就这么走了,总得告诉老大一声吧。当然还有纳兰。

    想到纳兰,忽然听到纳兰在外面喊:“陈大人,起床了没有?”

    蛮台在外面说:“纳兰姑娘,你真够有精神头的,这么早就起来了。要我说啊,来回跑多麻烦,就在这住得了。”

    纳兰说:“蛮台,你是老实人,怎么也学六子他们那样油腔滑调的。”

八百七十、主持竞选

    陈鲁装作没听见,听一下纳兰的语气,似乎没有一点恼怒,陈鲁大喜。

    “别没事就把我拉上,我在睡觉,不想无辜躺枪。”韩六儿含混不清的声音。

    纳兰说:“六子,就找你,你看夜来大人穿的衣服,又脏又破,这件衣服在我们那里放了半个月你也不知道去拿。把这个给陈大人换上,脏的给我拿走,指望你们这些糙老爷们儿,活该陈大人脏着。”

    陈鲁听得真真切切,心里有些得意,怎么样,最后还得乖乖缴枪。他听到韩六儿一骨碌爬起来,嘴里唠叨着:“这就对了,我老爸有时也和我妈妈吵几句,当天就好了,两口子没有隔夜的仇,打得地动山摇,晚上不还得睡一个床!”

    这些亲兵都醒了,哈哈大笑。纳兰急眼了,喝道:“六子,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韩六儿说:“纳兰姑娘饶命,我去拿衣服。”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大人,你早起来了。”

    韩六儿的一句话,漏了,纳兰几步就冲了进来,看陈鲁已经穿戴整齐,正一脸尴尬的样子看着她。

    纳兰把衣服向床上一甩,说:“你的人越来越不学好,你也不说教训教训他们,这个六子,不但越来越贫了,还口无遮拦,原来都是你惯的,他那么说我,你为什么不管?”

    说着就要出去,走了一步,停下说:“陈大人,你今天有差事吗?”

    “有,去云光府主持选举。”

    纳兰转过身来,看了一下他的衣服,说:“我姐姐不在家,陈大人算是掉在地上了。六子,把新洗的衣服给你们老爷换上。”

    陈鲁说:“我一会儿就走,去告诉中使大人,我这次不骑马。不要和上次一样,你到处找不到我。”

    “那你怎么去……哦,神君姐姐。”

    陈鲁已经换上了衣服,洗漱一下,陈鲁挥了一下手,韩六儿他们都出去了,陈鲁说:“真是你提醒了我,就是不知道她去不去。”

    纳兰撇了一下嘴,说:“明明是早都打算好的,再说,不想去你这么一说也去了。说实话,有时真挺感激这位姐姐的。”

    陈鲁没接话,拿出镇海珠,掂量一下,说:“纳兰,半个月以后,你用这个镇海珠行不行?”

    纳兰说:“不行,反正现在不行,以后再说吧。”

    陈鲁念动咒语,神女的声音传了过来:“见过陈总制,你们那里刚亮天吧,哦?纳兰也在,你们……”

    陈鲁赶紧说:“阿瑶姐姐误会了,我们……”

    “咯咯……放心吧,我不会传你们绯闻的,说吧,是不是要上天,云光府?”

    陈鲁偷看一眼纳兰,似乎没有什么变化,放心了,说:“你真的也去?是官方还是私方?”

    “官方邀请了,被我拒绝了,结果金夫人又邀请,不好推辞了,就算是私方的。陈总制心里可要有数,今天这件事不好收场。”

    陈鲁点点头,说:“我也有同感,我老人家得早走,越快越好。”

    “懂了,我这就启程去接你,省得你还骑马到我这里来。把大青马留给纳兰吧。”

    陈鲁点点头,那边没了声息。陈鲁说:“六子,我老人家今天要是回不来,你们几个不要撤帐等着我。我会告诉中使大人的。”

    说着和纳兰一起来到中军大帐,陈鲁简单地说了一下,李达叮嘱多加小心,陈鲁走出大营门,看见神女远远地站在那边看着,他纵身跃过去,神女过来拉着他,奔云光府而来。

    他们在云光府上空停下,场地设在云光府三道牌楼之间,一个巨大的台子,台子上面摆放着一些桌椅,台下有一排排椅子,数不胜数。

    陈鲁看了一下,这和人界的一些大会没什么两样。神仙打架也在台子上吗?寰宇十方还不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两个人刚刚站在这里,一个侍女模样的人,走过来到了一个万福,说:“我们夫人有请。请二位移步,随我来。”

    神女认识她,是金夫人支玛丽的贴身丫头。神女今天的活就是为人家壮门面、撑场子的,他陈鲁不是,他感觉不合适,说:“阿瑶,你说我去合适吗?”

    神女也不停步,一直走,这本身就是一种态度。陈鲁问:“为什么?”

    神女说:“金朗是你心中灵尊这个职位的不二人选。”

    陈鲁心中一凛,知我者,阿瑶也,但也恰恰说明,别人也会这么想。他立刻站住,说:“阿瑶,倒是你这句话提醒了我。这寰宇十方没有秘密可言,我们在大选前去见提名人,这是大忌,有贿选的嫌疑。”

    神女停了下来,说:“有道理,那你先去吧,我不和你在一起了。”

    陈鲁点点头,说:“你去忙吧,我老人家去找沈梦。”

    陈鲁降落尘埃,各位尊长已经就位了,有几位美丽的礼仪使者过来,后面跟着一大堆官员,大家一起跪下施礼,陈鲁淡淡地说:“都起来吧。”

    在礼仪使者的引导下坐在了正位。陈鲁打量一下,心里满意,说:“你们都归位吧,沈尊者,地仙呢?”

    “回制爷话,地仙告诉下官,他去了太阳屿,一会儿就到。”

    有人上来茶点,陈鲁对沈梦摆摆手,沈梦退下去张罗了。陈鲁拿起桌上的秩序册,看了一下,他主要想看一下出席人数,夜来他已经接到了法旨,还没顾上看一眼。

    组委会主任:圣母。陈鲁点点头,这是必须的,这样大的事,当然得有老大的名字,虽然她不会来出席的。

    组委会副主任:陈子诚,郑希仁,一灭住持。

    主任委员:胡帝尊,赫然在第一,现在他的官阶当然是最高的,但是平时不都是排名不分先后,或者以姓氏笔画排列吗?接下来:方先尊,张天尊,李上人,思空住持,沈梦,水仙王乐天。

    看到乐天,陈鲁又惊又喜,看这样他要进步啊。向台下的两边扫了一眼,坐在末尾的水仙王正在向台上看着,陈鲁点点头。

    主持人:沈梦,吴能,阿德。

    评委:组委会副主任及全体主任委员。

    候选人:“金朗,莫合,刁冷蟾,吴胜。注:允许临时上场。

    共比拼三项:文、武、卜。陈鲁笑了,看起来不老山的熊孩子们也不是自己发明的,这可能就是寰宇十方的选拔标准。

八百七十一、让你们失望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广场上方的锦云闸门自动放开,寰宇十方的各处大王鱼贯而入,很快就有上千人就座,陈鲁注意了,每个座位上都有名字,可是丝毫不显乱,大家好像早就知道自己的座位。

    空中的云海里,还有人影时隐时现,层层叠叠,一眼望不到边。

    陈鲁向下看了一下,有那么多熟悉的面孔,他站起来向他们招手示意。

    “制爷!”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大家都站了起来,伸着脖子往前看,果然是,大家一起喊道:“制爷威武,制爷,制爷。”

    人们就要往前挤,太阳屿的兵丁就在前面排成了人墙。沈梦大吃一惊,赶紧走上来,对陈鲁低声说:“制爷,你看这架势,你还是说两句吧,要不然怎么能平息!”

    陈鲁拿着秩序册晃了一下,说:“我老人家不是一会儿再说吗?这个算怎么回事?”

    “制爷,这是临时加戏,没办法,制爷见谅。”沈梦陪着笑脸说。

    陈鲁点点头,说:“好吧,勉为其难吧,你是懂我的,我这人内向,最怕在人多面前讲什么话,如果说错了,你可给我老人家兜着,要不然我做鬼……我做什么鬼?说……”

    沈梦惊愕地看着这位不靠谱的首辅,这是陈子诚吗?会不会是替身?怎么突然上来谦虚了?谁内向,他是在说自己吗?他要是内向,寰宇十方还有外向的人吗?

    陈鲁走到高台的前面,向人们挥手示意,下面就更疯狂了,有的已经在哭了。陈鲁心里得意,这才是真正粉丝,不用圈,直接就是了,拿什么广告费?

    陈鲁喊道:“你们好吗?”

    “制爷威武。”

    “寰宇十方的各位朋友,你们好,我们今天是有差事的,不能和各位叙旧,请各位谅解。今天我们的差事就是选出一个令寰宇十方都满意的灵界尊长,希望大家全力配合。”

    沈梦真是服了,陈鲁一张嘴,下面立刻就鸦雀无声了。陈鲁接着说:“我知道大家喜欢我,没办法,我老人家就是人见人爱,谁让我长得这么好看……”

    他讲到这里,一眼看见阿德在地仙后面跟着,而且在那里向他作了一个赶紧停止的手势。

    陈鲁不敢再嘚瑟了,说:“想单独见我老人家,差事办完后,不计哪天请我老人家吃饭。我不挑食,但是有两个菜是必有的,什么菜来着?”

    “炖的透烂的火腿,煨的稀烂的鸭子。”大家异口同声,丝毫不乱,陈鲁也吃了一惊,怎么会这么齐?他有几分狐疑。

    但是他不能多想,也容不得他多想,他大声说:“大家都在,我们一起唱一个《寰宇正气歌》。预备,开始。”

    “大堂山下,云海之上,屹立着寰宇十方。男人气吞宇宙,女儿英姿飒爽。遍及九名山十六岳,密布五大海十三江;扶危济若,除暴安良……”

    陈鲁环顾一下,空中的将士们也都在随唱,这些大多数都是这些王爷的卫队。台上台下的组委会成员、候选人都在大声地唱着。

    沈梦和阿德走上前去指挥,用手打着节拍。

    陈鲁心里感叹,这就是音乐的力量,音乐是没有国界的。这是多么和谐一幕啊!陈鲁看见有很多人已经是涕泗横流了,这一幕真的使人泪目。

    陈鲁只觉得鼻子发酸,胸口发热,眼睛有些湿润了。多么团结的大会啊!谁再说我们寰宇十方不团结,我老人家要和他玩命。

    歌声结束了,会场只听见人们的啜泣声,沈梦也非常感动,擦了一下眼睛,走到台前,说:“感谢大家对组委会的支持,现在,进行大会第一项,哦,已经完事了,唱《寰宇正气歌》,这是本官在寰宇十方一大劫六小劫听得最好的一次《寰宇正气歌》。”

    大家一阵掌声和喝彩声。

    陈鲁摆摆手,大家停下来,沈梦喊道:“下面进行第二项,由寰宇十方陈总制宣布大会开幕。”

    陈鲁只好又走上前面,本来只有一句话,他走到前面时,看到层层叠叠都是人,都在看着他,还有手里拉着红绸子的和平使者,还有那些准备放炮的炮手。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下子慌了,突然忘了,于是说:“秩序有点乱,其实我老人家刚才就应该宣布,现在宣布嘛……啊……也行……现在本制宣布……”

    咳咳……

    咳咳……

    大家都屏住呼吸听他宣布,没想到他一下子卡壳了,有的人惊愕,有的人惋惜,有的人幸灾乐祸。陈鲁大脑灵光一现,这不就是竞选吗?有什么?

    他喊道:“我老人家看出来了,你们都以为我老人家忘了,可能忘吗?”

    大家一愣,马上回答,“不能!”非常齐整,声震寰宇。

    陈鲁满意地笑了一下,说:“这就对了,说实话,刚才的歌声让我老人家感动,到现在还沉浸在歌声的幸福中。”

    “制爷威武!”

    “好,现在本制宣布,灵界尊长竞选大会现在开幕!”

    话音刚落,十声惊天动地的炮响过后,和平使者把红绸带一拉,一瞬间几万只白鸽带着哨音飞向云海。

    大家一阵热烈的掌声。陈鲁从容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向天尊等人的座位扫了一眼,似乎在说:“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我老人家没忘词儿。”

    沈梦走过去,宣布:“进行第二项,四位候选人发布施政演说。每人演说时间三分刻(五分钟)。第一位,吴胜,做准备的事刁冷蟾。”

    吴胜很快就说完了,第二位上台,原来是蟾兄,陈鲁糊涂了,他到底是不是蛤蟆?第三位是金朗,最后是莫合。

    莫合坐着轮椅上台,陈鲁怕下面各处的王爷不给面子,把他轰下去,这毕竟是一界的尊长,一个残疾人实在是不合适。

    出乎陈鲁意料的,蛤蟆的轮椅在高台上一出现,下面的人都高呼莫合必胜,而且都在为他鼓掌。

    蛤蟆坐在椅子上神态从容地讲完了。

    在陈鲁的记忆里,这是第二次在现实中见到的蛤蟆,在土土国的时候,他也不是见到的真人,他记得很清楚,亦真亦幻,似乎是打了一个盹儿。

    再有一个就是蟾兄,在他金难了寺之前,现实中也没有真正见过面,其实也和在梦中差不多。

    这次看到的,才是实实在在的一个人,和梦中看到的没有什么区别。不知道这个老蛤蟆昨天晚上闹腾什么,什么天意?

    几位竞选人很快就演说完毕。

    这时观众席上静了下来,鸦雀无声,都在等着评委的最后成绩。过了不到一刻钟,高台的空中显出一组数据。

    沈梦喊道:“请大家看一下,这是四位候选人的得分。”

    在云海里闪出一排绿色大字,在这紫色红色的云海里,分外显眼,莫合九点八分;金朗九点六五分;刁冷蟾九点三分;吴胜八点九分。

八百七十二、弃权

    沈梦宣布:“第一轮,比治国方略,莫合尊者暂时领先。根据规则,第二名的金朗可以向第一名的发起挑战,如果还是第一名获胜,第二名就此淘汰,由第二名、第四名接着挑战,如果担心体力不支,可以推后、改天挑战。以次类推。”

    陈鲁暗暗点头,讲理,公平。

    “如果金朗胜了怎么办?”有人提问。

    沈梦说:“问得好,两人用卜的办法,决定谁是胜者,胜者再和第三、第四决战,败者就此被淘汰。”

    这有几分不公平,他虽然败了,但是治国方略也好于另外两个。陈鲁想了一下,确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可见万事都公平也做不到。

    沈梦宣布:“下面由莫合与金朗对决。老规矩,点到为止,尽量不要伤人。”

    大家都注意到了他尽量的这两个字,刀剑无眼,谁能保证不死不伤?

    大家都知道蛤蟆,这是不二的人选,他的治国方略得了第一,讲功法就没这几个人什么事了。

    吴胜这时向组委会正式宣布,他退出竞选,不管是哪个胜出,他都承认结果,并恭贺对方。

    这时大家的眼睛都转向了莫合。陈鲁看吴胜这人,真不是看上去那么平庸,他能审时度势,知道不是蛤蟆的对手,干脆退出竞选,以后在以蛤蟆为首的灵界想不进步都难。

    陈鲁的眼睛也转向了莫合,知道自己的一番苦心即将付之东流,金朗和这个职位没缘了。

    两个人扎拽停当,蛤蟆还是坐在轮椅上。金朗过来见礼:“见过莫尊长,晚辈无礼了。”

    蛤蟆说:“好说,这是竞选,大家都在看着,我老蛤蟆也只好使出全力,倘若侥幸,刀枪无眼,还请公子考虑一下。”

    金朗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可以战死,不能被吓死。他知道父亲和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一旦得手,这个老蛤蟆不会放过他金朗的,它比任何人都知道这场比赛的凶险。听他这么一说,更坚信了他的想法,只有一个人下台,那就是蛤蟆。

    金朗说:“我可不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威胁。”

    蛤蟆笑着说:“随你,但是你也可以理解为善意的提醒。”

    “尊者,不用说了,动手吧。”

    “金公子请。”

    金朗手持宝剑,刚要刺出,一声“慢着。”有人在台下落地,是金明,他喘着粗气说:“大哥,咱们不要那个什么灵尊,老爸倒是灵尊,最后不也是弄一个没意思,几乎灰溜溜的。这个老蛤蟆功法深不可测,老爸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大哥,收手吧。”

    陈鲁真得好好看一下这个小幺,他们家的那几个兄弟一个比一个没人味儿,这个还不错。

    金朗也非常感动,说:“老五,没事,你回去吧,听大哥的话。再有,大哥一旦被他打死,你不准复仇。”

    金明听他这么一说,眼睛瞪得更大了,说:“大哥,为这么一个职位,以命相博,不值当的,大哥,老五求你了。”说着跪了下去。

    这时过来两个士兵,连劝带拉把他弄走了。

    “想不到你们老金家还有这样重义气的兄弟。”蛤蟆哂笑道。

    “莫尊者请自重,晚辈没有亵渎你的意思,你不要对我的家人褒贬。请赐招。”金朗冷冷地说着,挺剑刺了上去。

    “慢着。”又是一声断喝。

    “这还让不让比试了?”蛤蟆有几分恼怒,赶紧看时,一个人直接落在了高台上,蛤蟆只看到了一个背影。

    这人是神女,太阳屿给她发了请柬,她明确拒绝不到。却以私人身份来参会了,沈梦赶紧过来,两人互相一揖,沈梦说:“神君驾到,有何赐教?”

    神女说:“你忙着,本君就说一句话,各位组委会官员们,各位评委,观众席的各位官员,本君说句话,你们听吗?”

    很多人都不认识她,互相问了一下,知道她就是巫山神女,她的口碑在寰宇十方还是不错的,七嘴八舌地说愿意听。

    神女说:“寰宇十方以各界为尊,灵界是一大界,我们选出尊长是不是要非常注意?”

    是,是,是。

    “问题来了,莫合尊长是残疾人,本尊认为,他不适合主政一方,莫合尊者,你弃权吧。”

    这也太霸气了,你是谁啊?这口气比陈总制还霸气,这神君怎么是这副嘴脸?沈梦心里有气,你虽然是寰宇神君,那只是封爵,无官无职,有什么资格在这发号施令?刚要上前阻止。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了。

    蛤蟆对着台下大喊:“神君说的没错,我也意识到了,我这就撤出,刁冷蟾是我的弟子,他也宣布退出,我们走了。”

    所有人都愣了,包括陈鲁。陈鲁一时没反应过来,问地仙:“这是怎么回事?老蛤蟆为什么这么听神女的?”

    地仙反问一句:“制爷不知道?”

    陈鲁又怔了一下,说:“我怎么会知道!”

    “你不知道,小仙就更不知道了。”地仙一脸无公害的样子。

    沈梦怔了一会儿,马上反应过来,喊道:“现在四名候选人已经退出了两位,只有金朗和刁冷蟾。本尊问一下,刁冷蟾,你可要接着比试?”

    刁冷蟾说:“是啊,为什么不比?”

    大伙儿又是一愣,原来刚才是他师父的一厢情愿。大家都很佩服地看着沈梦,这是一个有经验的主持人。

    “蟾儿,不比了,你还是回去做你的国王,伯岭湖有什么不好?”是蛤蟆的声音,台上的人都听到了,只有蟾兄,似乎一个字也没听到。

    走到金朗前,拱手一揖,说:“金兄,请赐教。”说着手持绿玉圭迎风一晃丢了出去,金朗不慌不忙,随手一丢,一道金光飞出,抵住绿光,两道光芒撞击在一起,天崩地裂的一声响,两道光迅速分开。

    两人随手一挥,两道光芒有激射而出,但是都躲闪着对方。似乎想直接冲向主人,两道光上下翻飞,越斗越勇,一声巨响,绿光一点点退出,正在这时,蟾兄把头一甩,一道粉色光芒冲向金光,把金光一点点缠绕。

    金光眼看就被拉了过去,突然,金光一闪,又是一声巨响,粉色光霎时间不见了踪影,而金光直接射向蟾兄。

八百七十三、愿赌不服输

    大家都看呆了,陈鲁也很少见到这样刺激的打斗,真是棋逢敌手,将遇良才。

    这时蟾兄凌空一跃,一个绿色大网罩了下来,金光一下子退了回去,大网疾如闪电,罩向了金朗。

    金朗一闪身,只见浑身金光灿灿,上下被金光罩上,他大喝一声:“去!”

    整个金光像一个大火苗扑向蟾兄,绿色大网迅速后退,蟾兄赶紧收回法器,但是一切都晚了,只见绿色大网上面闪了几下,然后传出几声惊雷,大网一下子烧着了,这团火向蟾兄扑去。

    大家一阵惊呼:“霹雳闪电功法!”

    “金公子手下留情。”是蛤蟆的声音。

    地仙也喊道:“沈尊者,胜负已定,收手吧。”

    沈梦大喊:“金公子胜出,请金公子收回法器。”

    金朗大喝一声,身上金光一点点消退。

    “谁说我输了?”蟾兄一声断喝,紧接着左脚向前一踢,一道红光激射而出,冲向金朗。

    金朗的金光就要收回,这时赶紧拍出,金光没有了刚才的力道,和红光撞击在一起,一阵闪电,一阵雷鸣,这道红光像一条烧红的铁棍,一下子穿透了金光。

    陈鲁一直在看,几乎是心惊肉跳,这才是高手博弈,高手对决。对蟾兄的做法他有不齿,不管你是不是落败,大伙儿都吆喝着,金公子也手下留情了,可以结束了。

    直到蟾兄在此出手,他这时看得清清楚楚,惊呼一声:“天步八重!”这下子金朗彻底完了,没有人能化解这个功法,他陈鲁空有招数,却没有克制天步八重的。

    老蛤蟆偏心眼,他不说没教过蟾兄天步功法吗?这又作何解释?

    整个会场都已经死一般的寂静,只听见金夫人绝望的痛呼声“朗儿!”和金明“大哥”的惨呼声。

    虽然金夫人也是功法高手,心里明白,这个功法无解。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一道紫光射来,疾如闪电,比这两道光芒不知道要快多少倍,一下子卷住了红光,层层包住,向上一甩,红光无影无踪,金光随后冲上去。

    蟾兄感觉脚下没跟,一下子摔倒在地。金光又到了蟾兄身边。“金公子饶命。”又是蛤蟆的声音。

    金朗赶紧收手,他怀疑刚才就是蛤蟆救了自己,这位老蛤蟆的功夫真是深不可测,他才是今天正八经的冠军。

    早有人跑过来把蟾兄扶了起来。沈梦当众宣布:“金朗第二局胜出,他连胜刁冷蟾两局,三局两胜,第三步已经不用了。现在我宣布,由……”

    “慢着!”

    大家看时,是吴胜,他走上来说:“沈尊者,下官也要和大公子讨教几招。”

    大家都愣了,过了一会儿,下面有人说话了:“这不是都弃权了吗,怎么又挑战?督察官呢?”

    地仙赶紧走过来,说:“吴大人,你弃权了,红口白牙,白纸黑字,这可不能反悔啊。”大家七嘴八舌地声讨他。

    吴能过来把他拉走了。

    沈梦说:“下面有陈总制宣布今天竞选结果。”

    “慢着。”沈梦就快抽过去了,这又有什么事啊?看陈鲁已经走过来了,站在那里看着。

    大家发现。喊话的是蟾兄。

    陈鲁赶紧提醒道:“蟾兄,我老人家先说,说完了还有你的演说,就是得承认败选。这不是事先都安排的吗?愿赌服输。”

    “不是这样的,陈总制,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有人在暗中帮助金朗。”蟾兄大声喊道。

    陈鲁对这句话是认可的,这个人不用说,就是蛤蟆师父。陈鲁百思不得其解,他为什么不帮助自己的弟子帮助外人?确实蟾兄做的够下作。难道说真的像自己猜想的那样?

    陈鲁知道其他人根本不认识天步功法的第九重,如果不是那次看到和尚师父用过,他陈鲁也不认识。

    但是,蟾兄这句话起到了作用。所有到场的大多数都希望老蛤蟆能作尊长,他退出了,他的弟子作也可以,只要不是金家人就行。

    结果让人大失所望,蟾兄技不如人,败了,现在听说有人捣鬼,正好有了借口。灵界的转到其他麾下的这些国王首先发难了。

    米存良大喊一声:“这个结果我们不服,粮族的,都备好家伙事儿,蛙族的你们老大被黑了,尤其是伯岭湖的,赶快调兵。”

    陈鲁稍一迟疑,又坐了回去,他不想管这事,第一,看这些寰宇十方的大佬们怎么来平息一件事,也好做一个比较。第二,他也想让寰宇十方和圣母看一下,这金家是什么人缘,是他陈子诚和他们过不去吗?差不多寰宇十方都是他们的对头。

    沈梦以为这个爱出风头的、不着调的、不靠谱的陈总制会制止,看他又大模大样地坐了回去,判断他这是不想插手。只好自己上手了。

    他大喝一声:“米存良,你们要造反吗?这结果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出来的,有什么不公平?输不起吗?今天本官宣布,金朗为下一任灵界尊长。”

    地仙也站起来宣布:“本次竞选真实有效。我们要回到太阳屿交令。”

    蟾兄的眼睛瞪得血红,他看陈鲁不出声,以为也对这个结果不爽,对着空中大喊:“伯岭湖的,进来给我砸。”

    米存良也大喊:“原来灵界的弟兄们,我们不想再有一个金家人,砸。”

    霎时间战鼓咚咚,号角连连。一队队将士在云海里现身了。

    其他的大王,还在安坐不动,冷眼旁观。

    沈梦又看了一眼陈鲁,还在若无其事地坐着,心里有气,不敢朝陈鲁发火,大喊:“孙雅将军,请向圣母讨得法旨,点兵平叛,他们这是要造反了。”

    过了一会儿,寰宇十方兵马总督同知孙雅到了。实际上,这些都是她的部属,但是现在各自为政,都成了人家的子弟兵,不听太阳屿招呼。

    孙雅大喊:“臣将孙雅见过制爷,请下令旨。”

    陈鲁说:“问沈尊者。”

    孙雅一愣,虽然是沈梦念动的咒语,但是她看到有陈总制在这,连法旨都没请,直接就带兵过来了。

    沈梦喊道:“孙将军,使出你的手段,有敢犯浑的尽管招呼。”

八百七十四、乱打

    孙雅看了那几位尊长,都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心里犯了嘀咕,嘴里喊着遵命,升入空中,隐在云海里。她想再观察一会儿,派人去向圣母汇报。

    她哪里知道,这里的一举一动都在太阳屿和云光府的监视之下。还没等她动手,金望带着一队人马直接冲向伯岭湖蟾兄的队伍,两队人马混战起来。

    仙尊有气无力地说:“沈梦,告诉他们,想打架再向外围走走,不要掉下一滴血来,再加上一些死蛤蟆,恶心死本尊。”

    沈梦嘴里应着,没说话。

    胡帝尊是个厚道人,说:“方尊长,你看这样,沈尊者还能吆喝得动吗?”说完大喊一声:“石敢当,把他们都赶到一边去,别在我们这里舞枪弄棒的。”

    石敢当正在看热闹,在他们看来,是他们灵界内讧,狗咬狗,早都在盼着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但是老大发话不敢不听,正在为难,看王婆在给他打手势,向天上指了一下。

    石敢当明白了,赶紧升入空中,带兵走到孙雅那里观战。

    两方人马杀的难解难分,这时候灵界的各位大佬发现了机会,平时的一些矛盾,一些仇恨,这时候不解决等待何时,互相展开了攻伐。

    在观众席上的灵界大佬几乎都走了,升入空中指挥战斗,整个云海里鼓角连声,杀声震天,惨叫声此起彼伏,一片腥风血雨。

    沈梦看大家都无动于衷,尤其是这里的老大陈鲁还是稳坐钓鱼台,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没关系,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他急得直跳脚,只好过去找阿德,陈鲁是他的学生,让阿德说句话,陈鲁也许能管。

    他走过去,在阿德耳边嘀咕几句,这是阿德实实在在的上级,阿德不敢违令,飘过去站在陈鲁身边,说:“见过陈总制。”

    陈鲁似乎在闭目养神,听见是老师的声音,赶紧站起来,说:“学生谨受教。”

    “陈总制该说话了,这样下去如何是好?”

    陈鲁陪笑着说:“老师说的对,孙雅来了,她一定有应对措施,我们再看看,再看看。”

    阿德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还是在那笑着,阿德把脸转向地仙,地仙也淡淡地说:“秘书监放心,总制有分寸,再看看。”

    明白了,阿德一下子明白了。现在寰宇大乱的根源就在于这些骄兵悍将,就像春秋时期一样,各诸侯都养着家兵,架空周天子,一呼一吸左右朝局。

    阿德判断正确,陈鲁就是想在这次竞选中消耗掉一些家兵,尤其是灵界的,有一些是金家的死党,是他陈鲁的死对头,还有一多半对他不爽,这是天赐良机。再就是一些人也不愿意让金朗当选。

    金孜的死党都想拥立金鹏,另一些向拥立蛤蟆,当然还有想自立的,就是没有想要拥立金朗的。金朗即使做到灵尊的地位,也是汉献帝。陈鲁要为他拔掉棘杖上的刺。

    陈鲁觉得这个规模不够大,他在期待其他几方也加入战团。他清楚,孙雅开始没理这些人,是没有法旨,两刻钟过去了,她还是没动静,这意思是,太阳屿也不让她轻举妄动。

    圣母是一个聪明人,很有可能和陈鲁想到了一起。不要说哪个人仁慈,哪个人凶恶。兵者,不详之器也,哪个人不知道?打仗是要死人的。

    治国理政,只靠仁慈是不够的,玩的是智商,玩的是政治,玩的也是面具,说白了,就得有多种面孔,既有霹雳手段,也得有菩萨心肠。

    陈鲁在等金孜出场,他打定主意,如果金孜不到,那这把火不够旺,就得再添一把柴禾。

    天尊早已经按耐不住了,对梓龙点点头,梓龙明白,大喝一声:“你们还有完没完,十方制爷都在这里,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人臣之礼?”

    没人理他。好了,就怕你们马上就放下武器,你们这些畜生,平时为非作歹,危害寰宇,这时候正好可以剿灭,还十方安宁。梓龙在空中把青虹宝剑一挥,身边的旗牌官挥动旗帜,碧云殿的将士们杀入战团。

    万灵上人都看在眼里,什么意思?想趁火打劫吗?他向无我尊者点点头,无我尊者立刻升入空中,身边的旗牌官挥动旗帜,紫霞宫的也杀入战团。

    仙尊看了一眼杨丰紫,杨丰紫早已经按耐不住了,把烧火棍一挥,身边的旗牌官迷糊了,问道:“大帅,打谁?”

    是啊,特么的,打谁啊?看了半天,没好气地说:“不知道,爱打谁就打谁,看谁不爽就打谁。”

    旗牌官犯难了,说:“大帅,这个旗语不会打。”

    “笨蛋。”说着,一把夺过旗帜,乱挥了一气。逍遥紫薇池的将领们看到了旗语,一下子懵了,再仔细一看,明白了,大喜,大帅的意思很明确,看我的,乱打。于是冲了上去,没有明确的敌人,只有仇人,即使是同一界的也不管了,就是想杀个痛快。

    石敢当这时候也不管了,杨丰紫不俗,乱打,对,也学着她,自己亲自打旗语,不会打,乱打。

    九名山十六岳的将士们早等不及了,看懂了,乱打,上吧。也加入了战团。

    王婆看着石敢当杀上去了,怕他吃亏,手一挥,刘达开始挥动旗帜,乱打,帮着石敢当,他打谁我们就打谁,一阵号角,吹出腔调,《西瓜太郎》主题曲奏响,瓜二郎带着将士们随着刘达冲了上去。

    现在几百万人马在云光府上空展开厮杀,不知道要杀谁,要达到什么目的,就是想打人,杀人,打个爽利,杀个痛快。

    水仙王和地仙看了一眼陈鲁,陈鲁微微地摇摇头。海河界和鬼界读按兵不动,躲在云海里看热闹。

    而孙雅的差事只剩下一个,下令将士们射住阵脚,不准他们到会场上空厮杀,有过界的,杀无赦。

    再看这些尊长,都在喝茶聊天,大谈人生,畅想未来。这些话说完了,就开始谈论这么多年的无产阶级感情,再加上这牢不可破的兄弟般的革命情谊。至于天上这事,无关紧要,他们也许是在演习加演戏。

八百七十五、痛心

    陈鲁这时候心里有几分紧张,不知道这个到底怎么收场,有一点他心里有数,必须得进行一场大的消耗,他向云层里看了一下。

    他没开天目,不如人家看的清楚,但是也看出了一些端倪,金家兄弟和那一窝子李在并肩作战,并且渐渐占了上风。

    李忠带的将士其实是碧云殿的,但是他却和碧云殿的厮杀起来。碧云殿的张尊长看见了,不高兴,这真是羊肉贴不到狗身上。他对弘一尊者使了一个眼色。

    弘一尊者早都看见了,李忠带着他的弟弟们正在杀得开心,高兴。弘一尊者看一下,好家伙,老三李愈、老四李慧、老五李愆、老六李忌、老七李恕、老八李慰、老十李恩、老十一李悠、老十二李怒、老十三李思、小幺李态。这里只缺老二李志和断臂的老九李悬。

    他们攻击的对象正是碧云殿。弘一尊者大怒,喊道:“各位尊爷,紫霞宫的把我们各界快杀完了。”

    大家早都发现了,仙尊大喝一声:“你们去指挥,不要乱来,专门攻击紫霞宫。”

    独步尊者说:“得令。”

    刚要走,弘一尊者对独步尊者说:“我和你一起去。”

    万灵上人看了一下,已经无兵可派,装作没听见,在默默地观察着。

    弘一尊者两人升到空中,梓龙和杨丰紫正在指挥冲锋,他们双方也在互相攻杀,看两位尊者上来,都过来见礼,而且怒目相视。

    独步尊者说:“丰紫,打旗语,攻击紫霞宫。”

    弘一尊者说:“梓龙,打旗语,攻击紫霞宫,有帮助他们的,就地歼灭。”

    战场画风一变,开始变得有计划的、有指挥的战斗,刚刚还并肩战斗的一个战壕的战友,转而又刀剑相向;刚刚还是你死我活的敌人,转而又成了战友。

    一些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想撤出战斗,可是到处都是刀光剑影,往哪里撤,身在阵中,根本没有退出去的可能。

    最后只有看着自己长官的刀剑所指,再重新组织攻击。碧云殿在寰宇十方的威望无人可及,再加上逍遥紫薇池,都向紫霞宫进攻,其他的在打太平拳,也有了方向,向这几处进攻。

    很快,不到两刻钟,李家兄弟和金家兄弟败北,李家兄弟带兵撤退了,金鹏撤到一边等待时机。他等待的是灵尊的位置,看是否还有机会。

    这胜利的一方应该高呼胜利的口号,敲打着得胜鼓,回到广场。但是画风又变了,他们静下来想一想,刚才谁砍了我一刀,哪个又射了我一箭,此仇不报非君子。

    想一想,他们这一界的,平时高高在上,欺压我们,是时候来他一刀了。

    又开始调转枪口,乱杀一气。陈鲁看了一下,已经到了午正时分,差不多了,他们的子弟兵已经消耗了一大部分。他打了一个哈欠,嘀咕了一句:“饿了。”

    地仙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大喊:“各位尊长,陈总制下令,赶快住手。”

    大家发现陈鲁已经站了起来,知道不能再打了。胡帝尊威严地大喝一声:“几位尊长,没听见制爷的令旨吗?”

    他比几个尊长的职级高出一级,有权不使,过期作废,这几个人以前虽然和胡帝尊品级一样,但是最不受待见的就是胡帝尊,现在却受他的指令,几个人也有心和他干一架,但是多年练就的气度,还是把这种不快压在了心里,慢吞吞地站起来,说:“遵命。”示意身边的人挥旗。

    很快想起了鸣锣声和梆子声,各位尊者赶紧汇报伤亡数字。紫霞宫死伤最多,有七万多人;云光府和紫云巅的金家子弟兵也死伤六万多;蛙族的也伤亡惨重。

    最后都汇总在陈鲁那里,他一看,也吓了一跳,死亡三十多万,伤四十多万。

    金夫人自始至终也没出手,她眼看着云光府的将士被打得七零八落。这是一个聪明人,陈鲁在心里赞叹,当然,不能忽视金夫人身边的神女。

    令陈鲁奇怪的是,这几位竞选人谁也没说话,金朗也没有制止这场杀戮。

    沈梦知道自己这次的脸丢大了,打脸了,打得啪啪响。他们砸场子,砸谁呢?砸他主持人的场子呢。他走到前面,喊道:“都打够了?没打够就接着打。”

    呜呜……

    呜呜……

    不知道是谁在配合,又吹起了号角。沈梦气急败坏,喊道:“停,停,下面由陈总制讲话。”

    他本意是让陈鲁来宣布竞选结果,怕一说出来再有闹的,干脆把陈鲁拉出来镇场子吧。

    陈鲁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站到前面说:“你们这个闹腾,人家在竞选比赛,比完了就是一方尊长,这个赌注值得一下。你们打什么玩意?你们打胜了有什么好处,刚才我看了一下伤亡数字,太痛心了。”

    大家看他一脸的痛惜,一下子懵了,怎么回事?既然知道这样?怎么还不制止?任凭他们这么打?

    陈鲁早看出了他们的心思,继续说:“我老人家是寰宇十方的总制,喊了你们几嗓子,你们都装聋作哑,把我的话都当作屁来处理了。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点组织性和纪律性,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点人臣之礼?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点同情心,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点……”

    阿德过来,端着水,说:“制爷请喝茶,润润嗓子,在训诫我们。”

    大家都坐不住了,赶紧站起来,躬身而立,心里不服,谁听见你喊了?我们都怀疑你是不是诚心的让他们大打出手。

    沈梦也是一脸愕然,原来我们的首辅是慢热型的,人都杀得差不多了,他才醒悟过来。他听着老大在发火,怕这把火烧到自己的头上,赶紧低头,躬身而立。

    陈鲁这时真的就转过来:“沈梦,你作为靖宇尊者,你靖的什么宇,尸积如山,血流成海,你不觉得愧对寰宇十方生灵吗?你不愧对圣母的信任吗?你不愧对你自己的良心吗?”

    说的一声比一声高,说得沈梦心里一点点抽紧,怕鬼来鬼,这把火烧到自己的头上了。想一想,这也是必然,他沈梦是老官僚,这种情况如果没有几个替罪的,他十方总制也难辞其咎。

    这些人都是寰宇十方响当当的官员,甩锅是必会的自保本能,是无师自通,沈梦走过来对陈鲁深深一揖。

八百七十六、属下愧对

    陈鲁没理沈梦,接着说:“张天尊,方仙尊,万灵上人,你们几位尊长,不但不制止,还唆使自己的将士们加入战团,你们不觉得愧对寰宇十方生灵吗?你不愧对圣母的信任吗?你不愧对你自己的良心吗?”

    这一下大家明白了,这个不着调的首辅又想借题发挥,目的无非还是要打压这几个人,那就自觉点吧,天尊赶紧说:“属下知错,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仙尊和万灵上人都表明了态度。

    陈鲁没理他们,把脸转向胡帝尊,喝道:“胡帝尊,你本来挺好的,识大体,顾大局,不参加战团……”

    胡帝尊大喜,这是褒奖了,在这个不靠谱的首辅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已经非常难得了。他赶紧说:“谢总制谬赞,属下做得还很不够,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向陈总制学习……”

    “停,停,什么你就向我老人家学习?你学得会吗?没事你就抢我话,今天先记在这里,改天要是再抢话,对不起,一定打你这老头儿的屁股。刚才我说到哪里了?哦,战团。胡帝尊,你作为一方……”陈鲁一脸的不乐。

    胡帝尊慌了,赶紧离开桌子,向陈鲁又是深深一揖,说:“属下惭愧,属下觉得愧对寰宇十方生灵,愧对圣母的信任,愧对自己的良心。”

    大家一愣,陈鲁一下子也气沮了,这人也太自觉了。陈鲁本来还想发挥一下自己语言上的特长,再“训诫”几句呢,这样不好再说什么。

    他把脸转向水仙王。

    乐天早都在那里站着呢,陈鲁说:“你作为海河界的老大……”

    这是什么意思?谁是海河界的老大?不是你陈子诚吗?什么时候成了乐天?大家一下子又愣住了。

    水仙王大喜,这是一个好消息,他不等陈鲁说完,赶紧说:“属下愧对……”和胡帝尊说的一模一样。

    大家都听得麻木了,想笑又不敢笑。

    陈鲁把脸转向地仙,他本来坐在那里看热闹,看老大把脸转了过来,慌忙站起来,一不小心,把桌上的文案脱掉了,哗啦一下,他赶紧去接,没想到宽大的袍袖一下子把茶杯扫落在地,咔嚓一声摔得粉碎。

    这时候整个寰宇都静下来了,这一声脆响,就像是平地一声惊雷。地仙尴尬地走过来,陈鲁说:“你作为寰宇十方总督察,任凭各派互相厮杀,你却不加制止,你……”

    地仙赶紧接过来,说:“属下愧对……”又是一样的话。

    陈鲁不理他了,指着蛤蟆、金朗、蟾兄、阿德,吴能和吴胜,刚要说话,几人异口同声地说:“属下愧对……”说很得齐,而且一模一样,连一个字都不差。

    没等陈鲁说话,广场上的人们看到这些长官都表了态,不等陈鲁说话,一起喊道:“属下愧对……”

    陈鲁没了脾气,向空中看去,一队队人马在云海里忽隐忽现,但是鸦雀无声。陈鲁指着他们说:“你们这半天一点声都没有,你们刚才的劲头呢。你说说你们一个个的,这里有敌人吗?你们……”

    “我们愧对寰宇十方生灵,愧对圣母的信任,愧对自己的良心。”几百万人马在云海中喊道。

    哗啦啦……

    各处阵亡将士的衣甲,刀剑掉落在尘埃中。

    扑棱棱……

    一群群鸟雀飞走了。

    陈鲁吃了一惊,镇定一下心神,喊道:“今天,难得你们都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这很好,有错就改,还是我们的好战友,好同事,我老人家也没有别的意思,原想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看你们这样,我改主意了,就不惩罚你们了。”

    “万岁,万岁,万万岁……”

    “停,停,你们没事就乱喊,你们想害死我老人家啊?在人界还有我们的皇上,他才是万岁。在寰宇十方,有我们伟大的、光荣的、正确的、战无不胜的、美丽无双的、一枝梨花压海棠的圣母,她才是万岁。你们不准再乱喊了。”

    没人想喊了,都想问一下他们的制爷累不累啊。

    这些尊长和各处大王都松了一口气,感觉到平时对陈鲁的了解,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放下,等着陈鲁的但是呢。

    “但是……”陈鲁话锋一转,

    大家都在等着他说话,他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茶,轻轻放下茶碗,摆摆手,接着说:“但是,通过这一次的重大事件,给我们敲响了警钟,我们各界都是一家人,同室操戈,相煎何急?寰宇十方有多少家庭背上了死去亲人的痛苦?有多少儿童失去了自己的父母?有多少妻子失去了他们依赖活命的丈夫?有多少……”

    咳咳……

    哎……

    陈鲁似乎一时说不下去了,顿了一会儿,说:“这都不怪你们,怪就怪我们的兵制,怪圣母,怪我这个首辅。兵制太乱,我们想制止,但是有心无力。本制决定,对寰宇十方的兵制进行改革。”

    大家都懵了,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说到这里来了?今天不是竞选活动吗?

    这也太损了!知道这个陈子诚就没憋什么好屁,这可是要出大事,他不会是要学人界,来一个削藩吧,那可就麻烦了。

    陈鲁根本就不理他们的表情,继续说:“各位王爷和族群不不必担心,和你们的关系不大。”

    大家一阵欢呼,陈鲁接着说:“恢复我们寰宇十方原来的兵制,对你们各界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大家回去以后等旨意吧。”

    说完就要往回走,沈梦赶紧过来,说:“制爷,还得麻烦您作总结,宣布竞选结果。”

    是啊,说了半天,似乎和今天的主题不符吧?有点不符。想到这里有走了回来,台上讲桌前已经放好了稿件。

    咳咳……

    陈鲁清了一下嗓子,拿起讲话稿,读道:尊敬的组委会长官,尊敬的来宾们,这次的大会是空前的,是成功的大会,是奋进的大会,是团结的……

    什么?团结的大会?我有病吧?

    这时下面出现一阵阵嬉笑声,陈鲁扫视了一眼众人,笑声马上就停止了。这是事先写好的稿子,这是所有会议闭幕词的套话,和八股文有一拼,

    陈鲁有几分恼怒,这个沈梦,做什么事怎么这么不走心?都这种情况了,还特么的团结的大会!脑袋进水了?起包了?让驴踢了?

八百七十七、有人操弄

    陈鲁不想再看这个稿子了,但是还是拿着它,煞有介事地、装模作样地读着:“这是团结的大会,空前团结的大会,在这之前,大家做了非常恰当的交流,当然也包括肢体上的交流,尽管有一点点不如人意,但是结果好,一切都好。我们寰宇十方各门、各派摒弃前嫌,携手向前,为我们寰宇十方美好的明天奋斗。”

    一片如雷的喝彩声和掌声。这是闭幕,一定要说过年话,所有的不愉快,所有的不尽人意,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暂时忘掉,暂时抛弃。

    这时沈梦又飘过来一张纸,是宣布灵界官员名单,当然前面还有几句套话。

    陈鲁可不愿意再照本宣科了,说:“这次我们上下一心,在保证公平、公正、公开的前提下,选出了我们灵界的尊长,已经得到了圣母的批示。”

    接着宣读了各种任命:金朗为灵界尊长;莫合为尊者兼灵界总督察;吴胜为长史兼第三护法;原有官员职位不动。

    大家听完了,一时忘记鼓掌,这也不单单是竞选,怎么又任命了?这几个竞选人都升职了,偏偏没有蟾兄什么事了。

    大家一愣,忘记了鼓掌。尤其是地仙,他想的还不是这些,他作为公证人得说话,沈梦把发言稿都给他了,话不多,其中就有公平、公正、公开,但是这些话被老大说了,他怎么办?

    正在考虑的时候,听到耳边有嗡嗡的蚊子叫声,他没当一回事,他皮糙肉厚,从来不怕蚊子,随意地挥了挥手,可是这个蚊子还在嗡嗡叫,叫得他心烦,双手用力地一拍,把蚊子果断干掉了。

    这次的响声提醒了大家,哇!是大佬在发言啊,鼓掌吧。于是惊天动地的掌声响彻寰宇。

    陈鲁正在那里尴尬,下去不合适,站在那里又没有掌声,真是进退两难,这一阵掌声,给足了陈鲁的面子,他充满感激地看了地仙一眼。

    我靠,惭愧,地仙没敢和陈鲁对视,听见陈鲁又加了一句:“我们寰宇十方有今天的这种凝聚力,全靠了我们郑希仁同志,他执掌地府和寰宇监察几千年、几万年以来,鞠躬尽瘁,兢兢业业,识大体,顾大局,容得下委屈,吃得下劳苦,是我们的好榜样,民众的好公仆。我们……”

    大家都懵了,这哪跟哪啊?这应该是对卸任的金孜说的话,被他用到老黑身上了。

    连地仙都糊涂了,这说的是我吗?我有这么好吗?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不吉利,这种话一般都是卸任的时候才有,还有一个时间段,更不吉利,就是致悼词的时候才说的话。

    沈梦赶紧过来,说:“我们把掌声再一次送给我们的制爷。”一阵掌声过后,陈鲁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沈梦说:“下面由地仙、郑总督察宣布这次的竞选情况。”

    老黑卖着不快不慢的方步走到前面,拿着稿子读了起来:“我作为寰宇十方总督察,有幸参加并且目睹了这次竞选的全过程,在陈总制的英明领导下,在各方同仁的大力配合下,在几位候选人的积极努力下,我们完成了这次竞选。现在本都正式宣布,这次竞选结果真实有效,真正做到了公正……

    咳咳……

    是沈梦,连着咳嗽了几声。

    老黑表示不满,你咳什么咳?又开始说:公正……

    咳咳……

    咳咳……咳咳……

    沈梦也表达了不满,咳嗽得更厉害了。

    地仙忽然明白,他这是故意的,想起来这些词陈鲁已经说过了,他灵机一动,接着说:“公正,现在本仙最想说的,就是两个字,一百次,一千次,几万次地说,还是这两个字:公正,圣母也批示了两个字,公正。我的话说完了。”

    大家鼓掌,其实参会的就是玩两只手的,一个是鼓掌的时候,另一个是举手,还有一个是投票,不能用脚投票,那指的是不过脑子。

    沈梦说:“由另几位竞选人发言。”

    这就没什么意思了,大家也就准备撤了,一人一句话,都事先设计好的。

    莫合第一个发言:“我莫合宣布,尊重选举结果,承认败选,以后在新尊长的领导下,忠于职守,把灵界的光荣事业进行到底。”

    吴胜也表态了,和蛤蟆的话大同小异。

    最后蟾兄登场,大喊:“我刁冷蟾正式宣布,这次选举有人操弄。”

    天上广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有的人担心,有的人在暗暗高兴,这样又有热闹看了,而且还可以出自己胸中的一口恶气。

    再看这些尊长,一个个面无表情,似乎是对发言席上的蟾兄视而不见。

    “蟾儿!”

    “悟戒。”

    蛤蟆和一灭大师几乎同时发声。

    蟾兄置若罔闻,继续说:“我要向圣母写材料,派出专家组来巡视,另外本人再宣布一件事,从今以后,我叫刁冷,没有这个蟾字。从今天起,离开伯岭湖,离开灵界。”

    说完谁也不看,连两位师父也不理,扬长而去。

    陈鲁坐不住了,追过去,喊道:“蟾兄……”

    “住口,我不是你的蟾兄,我不是蛤蟆,你这个睁眼瞎。”

    大家明白他“睁眼瞎”的意思,这是在斥责陈鲁:这明明就是寰宇十方最大的贿选案,这么大的舞弊案你都看不出来吗?

    陈鲁当然也听明白了,这说明他还是相信陈鲁的,说他是瞎子,就说明他认为陈鲁没有牵涉其中。

    他飘下高台刚要离开,一个人拦住他的去路,是了凡。

    蟾兄看他阴沉的脸色,明白了,不是来送行的,是来找麻烦的,大喝一声:“了凡,你想以下犯上吗?”

    了凡也不示弱:“亏你还有脸这么说!是谁先以下犯上的,你为什么对师叔祖无礼。是有人操弄选举还是你公然违背道义,暗箭伤人?你当着大伙儿面你敢不敢喊出来。”

    这句话怼到蟾兄心窝子了,刨到祖坟上了。蟾兄一时语塞,抬头看了一下一灭大师和思空,都在微闭着眼睛,捻动着念珠,嘴唇再快速地闭合着,根本都没向这边看一眼。他知道这绝对是装的。

    蟾兄也不顾人情了,他胸中的一团怒火正无处发泄,看一灭大师的意思,还是他刁冷蟾错了。他勃然大怒,当时就推出左掌,一道橙色光芒击向了凡,了凡也推出双手,一道青光激射而出,一阵巨响,两人都趔趄了一下。

八百七十八、恩断义绝

    了凡他们两人也交往了一段日子,但是对于对方的功法,还是知之甚少,尤其是了凡,他不知道蟾兄竟然会天步功法。

    两道光芒上下翻飞,斗在一起。足有半柱香的功夫,还是不分上下。

    蟾兄变得焦躁起来,双脚向前一跳,平地卷起一股巨浪,冲向了凡。了凡不慌不忙,手持念珠迎风一晃,大浪在一点点后退。

    陈鲁一直在观察蛤蟆,看他也是一脸的惊讶,判断,这个功法真不一定是蛤蟆教的,他和蛤蟆师父常年在一起,偷师学艺非常方便。陈鲁在心里对蟾兄不免又多了一份评价:这人不一定是看上去那么忠厚。

    蟾兄看七重功法也失败了,勃然大怒,左脚一踢,一道红光射出,向了凡奔去。了凡不像刚才那么镇定,赶紧向前推了一掌,念珠又迎了上去,但是这次却没有发出声响,这道红光又变成了一道红线,向了凡的念珠缠去。

    可能是刚刚已经见识了蟾兄的天步八重,也可能早就了解,他赶紧收回念珠,但是红线不依不饶,朝了凡奔去,了凡没敢再祭出法器,也没敢用功法反击,纵身一跃,想跳出圈子,但是已经迟了,这个红线已经向他头部击去。

    陈鲁看得清楚,意识到了凡已经危险了,看两位师父没有出手的意思,没办法,只好出手。他刚要跃过去,一道红光已经射了出来,人也在空中跃起。

    是蛤蟆,他的轮椅也一同跃起,稳稳地落在他们中间。

    蟾兄的功法和师父的还是有一定差距,一样的天步功法,功力也不可同日而语,蛤蟆这道红光极快,快如闪电,这道红光抵住了蟾兄的红线。

    蟾兄的红线疾速地退了回去。

    这边陈鲁忍不住了,喊道:“蟾兄,你没有风度了,这和我平时认识的蟾兄可不一样。”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蟾兄,我和你们难了寺的没有任何关系。”看了身边的师父一眼,不说话了,转身想离开。

    “蟾儿,还回去吗?”是蛤蟆师父。

    “我最后喊你一声师父,我不回去了。”蟾兄冷冷地说。

    “哦,不管你以后认不认我这个师父,老蛤蟆还得把话说完。你既然不回伯岭湖了,那我就得在这里把话说明白。刚才是我破了你的功法,你应该知道。”

    “会天步功法九重的,整个寰宇十方只有我的两位师父,不是你就是和尚师父。我真的不明白,你帮助我们的敌人,却对你的嫡传弟子下黑手,师父你没毛病吧?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蛤蟆说:“多余的话我也不想说了,刚才了凡说得非常明白,大家眼睛也是雪亮的,你自己更清楚。我只想问你一句话,当着这么多尊长的面,还有你的师兄陈总制,你告诉我们,你什么时候学的天步功法?”

    这件事应该是蟾兄的软肋,他立刻就红了脸,吞吐着说:“对不起,师父、”

    “别叫我师父。”蛤蟆突然一阵怒喝,“刚才你说的好,最后叫我一次师父。我教了你另一套功法,你学的很不错,你为什么要偷艺,这在寰宇十方是最令人不齿的,你知道吗?当时我答应过你师祖,不向任何人传授天步功法,你却……”

    “那为什么要传给陈子诚呢?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

    大伙儿也都在这么想,蛤蟆一时语塞,沉吟了片刻,马上说:“现在告诉你也不妨,这个根本不是我的意思,是任务,说的在明白些,是政治任务。和你说这些也没用,看你这意思是要脱离师门,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蟾兄没说话,点点头。

    老蛤蟆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我们师徒一场,我也不说别的,教过你的功法,就这样了,但是你偷学的天步功法不行,得还给我。”

    陈鲁在那边听着,心里释然了不少,果然是偷学的。听着蛤蟆两个人把话说绝了,听这意思,师徒要恩断义绝,尤其是最后师父这句话,听得他心惊肉跳,这是要废掉蟾兄的功法。

    陈鲁赶紧给沈梦递了一个脸色,沈梦大喊:“今天竞选大会到此结束,大家可以走了。”

    几位尊长一挥手,广场上的一些王爷升空,率领自己的一族在空中礼拜陈鲁,不一会儿,撤得无影无踪。

    这是陈鲁已经顾不上搭理这些了,走过去给蛤蟆跪下,说:“师父,蟾兄一时错了,以后会慢慢改正,那时候还会好好孝敬你的,师父就饶过他吧。再说,师父的一些做法,我老人家也百思不解。”

    当然指的是刚刚蟾兄说的,为什么要帮助别人?

    蟾兄也跪在地上,看了陈鲁一眼,陈鲁没看到有丝毫的感激神色,反而那幽怨的眼神更超过了之前。陈鲁突然觉得自己很没劲。

    蛤蟆叹了一口气,脸上显出一种赧然之色,他说:“就听子诚一回,你走吧,以后我们师徒的缘分尽了。”

    陈鲁看着蟾兄已经起来了,说:“师父,还差一句话呢。”

    大伙儿都迷糊了,什么意思?这时过来两个太阳屿侍御史,高声喝道:“莫合,你没有人臣之礼,我们要参劾你,你竟然让总制老爷给你跪着,你想干什么?”

    这时候各位尊长还没离开,也都站起来指责蛤蟆。

    侍御史把陈鲁扶起来,莫合在轮椅上作跪拜状,转身看时,蟾兄已经离开了。

    大家相继散去,陈鲁在各种卷宗上签了字,金朗过来了,跪下拜谢:“陈总制的心胸,属下佩服,以后……”

    “停,停,不会又是什么肝脑涂地、发粪涂墙一类的吧?留着以后作报告用吧,我老人家很忙,我有事我先走了,赶快去拜见令堂吧。”

    最后又压低声音说:“我老人家打算把金鹏关起来,否则你会有大麻烦。”

    金朗愣了一下,摇摇头说:“属下知道你说的话一定有什么根据,但是我还是那句话,我是他们的大哥,不管他们怎么样,我必须得有大哥的样子。”

    陈鲁没办法,摇头叹息一声。

    金朗看了他一眼,走了,在那边会着几个弟弟,去找他母亲去了。

八百七十九、金朗和蛤蟆

    陈鲁赶紧去找一灭大师,只是他早都走了。陈鲁明白,是为了避免尴尬。陈鲁必须得过去拜见,御史们又不让,搞不好又得弹劾。

    好在阿德还没走,陈鲁赶紧过去,刚要跪拜,阿德轻声说:“别给我找事,有话快说。”

    “朵兰在哪?”既然不能跪拜,索性开门见山。

    阿德似乎早有准备,四下看了一下,低声说:“我不敢告诉你了,你的嘴太快,一次次出事,没教训。你只要明白她很安全就行了,她呆的地方保护得很好,没人敢动她。”

    听阿德这话,朵兰不在太阳屿,陈鲁点点头,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抓她,她的身上有什么秘密吗?”

    “笑话,她的身上有什么秘密,倒是你的身上秘密多,最后都成了公开的秘密。”

    “老师,不带这么怼人的,我是人界的官员,没有人比我更明白保密的重要性。不说这个了,老师,阿沙黑在哪?”

    “在牧马山。”阿德不像每次那样半吞半咽,干脆地答道。

    陈鲁疑惑地看着老师,说:“哇,回答的这么干脆!我都怀疑是一个假新闻。最后他还是去了支疯子那里。金元呢?有下落吗?”

    阿德摇摇头,说:“我们都走了,那边有人等你呢,看样子很着急。”

    陈鲁想起来了,是神女,正好有话问她。和阿德匆匆告辞,向云海里飘去,神女已经接过来了,说:“陈总制,随了你的心愿了?”

    陈鲁笑着说:“什么话啊!什么叫随了我的心愿?我老人家和金朗有那交情吗?”

    神女说:“是啊,就连金夫人都百思不得其解,你为什么要把一个宿敌的儿子扶上位?”

    陈鲁自豪地说:“这叫心胸,叫气度,也是格局,我老人家自己都感动了。阿瑶熟读史书,《吕氏春秋》里记载祁黄羊推荐仇人作南阳令,推荐自己的儿子做大将军。孔夫子说祁黄羊‘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我老人家作为十方总制,凭什么比不得古人?哼!”

    神女看了他一眼,陈鲁心里发虚,说:“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看我?”

    神女笑而不答,拉起陈鲁的手,两人向底赞方向飞去。

    陈鲁看她这样,赶紧转移话题,说:“阿瑶姐,我老人家不明白,我蛤蟆师父怎么就宁愿放弃了,他昨天还和我信誓旦旦地要拿到灵尊的位子,今天开始来看,也是这个意思,你们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神女没说话,陈鲁不好再问,神女有几分不忍,说:“你的猜测是对的。”

    陈鲁一时没反应过来,走了一会儿,大脑灵光一现,哇,金朗真是蛤蟆的……

    他承认自己猜测过,但是他还没有那么八卦,不会和别人谈这些无聊的东西,她阿瑶是怎么知道的?

    他狐疑地看了神女一眼,神女笑了,说:“别看我,我可是什么都没说。但是也不全是,有人看见,事先莫合去了一趟太阳屿,至于和圣母谈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陈鲁糊涂了,难道圣母让他弃权?说不过去啊。他看着神女,嘀咕道:“我说过,我老人家早晚被你们玩成一个精神病患者。”

    神女说:“我这可不是故作高深,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有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陈鲁赶忙摆手:“阿瑶,算了,不要再说了,我老人家可不和你们打哑谜,以后再也不听什么不可思议的事了。有什么我自己去慢慢探究,就凭我老人家说完三高,还……哦,我到了,你请回吧。”

    陈鲁回到底赞,这里是清晨,韩六儿他们还在呼呼大睡,哨兵看到了陈鲁,赶紧喊大家。陈鲁这时候才知道,已经过去了两天了。

    今天已经是七月十五。

    正是天朝的中元节,一想到这个,陈鲁心里感觉到有几分刺痛,还有两个半月就到了下元节,也就快到了自己生命的终点,他一直在挣命,不知道最后会不会修成真仙。

    但是,陈鲁的悲痛和难过来得快,去得更快,过了一会儿他就高兴了。现在来看,下元节到达哈烈已经不成问题,再有两百里就到了撒尔国。撒尔国离哈烈不到两千里,再有二十天也就到了,即使有捣乱的也没有问题了。

    他也清楚,在撒尔国肯定要耽误一些日子,还得和周边国家的使节周旋几天,绥靖四方。

    陈鲁下令,赶快做饭。大家吃过早餐,一阵急行军,这边又是一个平原,庄稼长势喜人,一片片的大草原,绿草如茵,牛羊成群。

    他们傍着撒尔河官道,走了九十多里,到了一个大的市镇,在城镇东边、撒尔河旁,陈鲁看见了使团的大纛旗,在这里扎营。

    这里叫米咱,陈鲁知道,这里是总督府所在地,一定是这里又在盛情款待。毕竟这里有撒尔王廷的官员海寿,地方官总得要热情一些。

    陈鲁看了一下天空,已经是申时了。他直接进了中军大帐,大家互相见礼,上官无忌,海寿都在,李达说:“这里的总督大人太热情了,这几天我有些酒了,今天晚上既然子诚大人回来了,本使就不去了,你们帮我应着一些。”

    上官无忌说:“中使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和总督讲明白。”这时喜子过来,悄悄地拉了陈鲁一下,陈鲁明白,随着他走进纳兰的大帐。

    纳兰见礼,喜子就要出去,纳兰说:“喜子别走,正好咱们两个和大人讲。”

    陈鲁听她这么说,意识到又有了情况,没说话,等着他们两人张口。

    纳兰和喜子点点头,喜子说:“陈大人,我们从底赞出来,就有人在跟着咱们,白天看不到他们人影,一到宿营时他们就出现了。我们都很担心。”

    陈鲁说:“他们没有什么行动吗?”

    纳兰说:“一直没有行动,好像一直在观察,我就把这种情况报告了中使大人。中使大人认为,他们在判断着什么,拿不准,就没下手。中使大人一直担心他们会下手。”

    喜子说:“陈大人回来了,他们下手也不怕了。小的意思是,陈大人不能和我们家老爷分开,今天晚上,要去都去,要不去就都不去。”

    陈鲁这才明白这么着急把他单独找出来,还得让喜子在这里汇报,于是说:“没问题。每天家里都谁留下?了凡也跟着吗?”

    喜子说:“前天晚上到的这里,晚饭整个使团的人马都在总督府吃的,他们派兵把咱们这里保护起来。昨天晚上官长们都去了,纳兰姑娘不放心,也跟着去了。今天晚上就不怕了,家里正好没人,纳兰姑娘可以留下了。”

    纳兰点点头,说:“家里没人,在那里吃饭也心惊肉跳的,今天晚上睡一个安稳觉。了凡最近紧跟着中使大人,我们让他寸步不离。”

    听到这里,陈鲁心里涌起一阵心疼,说:“纳兰,以后我尽量减少外出。”

    没等纳兰说话,喜子抢过来说:“不是这么回事,我们老爷说,就是因为陈大人在外面跑,才有今天的局面,邪祟怪谲越来越少了,很少到我们的使团来为非作歹。我们的弟兄们也不像原来那样阵亡了,这就叫御敌于国门之外。”

八百八十、池鱼之殃

    纳兰早已经看到了陈鲁的眼神,心里也涌起一阵感动,很快就消失了,说:“是,中使大人就是这么说的,陈大人放心,家里有我,不会有事的。”

    陈鲁说:“我们已经迎来了曙光,在撒尔国到哈烈这一段,路相对好走,也不远,我们有二十天差不多就能到了。”

    他没说回去怎么办。不知道为什么,纳兰心里也是一阵刺痛,她赶紧掩饰道:“走,我们过去吧。”三个人走了出来,总督府的已经来接了。

    这个总督是新调来的,陈鲁不认识,但是还是有一些熟人,陈鲁就喝了几杯酒,刚进戌时,一更的号炮响过时间不长,胡春派人来悄悄地告诉陈鲁,纳兰不见了。

    陈鲁大吃一惊,对李达说,他有事要处理一下,带领韩六儿、蛮台等亲兵奔回大营。刚刚走到大营门口,纳兰正在大青马上向这边张望呢。

    陈鲁狐疑地看着那个传信的人,他也有些莫名其妙的样子。陈鲁喝道:“事情不弄明白你就去报信,你真是死脑瓜壳。”拿起韩六儿的马鞭子就要抽他。

    纳兰赶紧制止,说:“陈大人,他说得没错。回大营再说。”

    他们来到纳兰的大帐,纳兰把人都赶了出去,对陈鲁说讲了这个过程。

    刚刚入更的时候,天还没有黑透,月亮还不管事,正是似黑不黑的时候,在大营门口来了一个人,指名道姓地要见朵兰。

    哨兵赶紧通报纳兰。纳兰出来看了一下,有两个三十左右岁的女人,带着一些将士,站在门口。

    这里的四周都是符篆,邪祟怪谲靠不近跟前,这是陈大人说的,她放心了,在木马里面和他们说话。

    这时候天上有人说了一句什么,纳兰没太明白,但是感觉不对。纳兰是一个警惕性极高的将领,马上就要祭出法器,还没等她动手,一条花色绳子飞过来,一把拉起,她升到了空中。

    她非常清醒。没关系,中使大人不在大营,知道陈鲁已经回来了,她有恃无恐,说:“喂,你们是干嘛的?是我的粉丝吗?是签名还是拍照?告诉你们一会儿我夫君就回来了,追你到天边,绝不放过你。前几天的事你们可能听说了。不信你们试试。”

    “错了。”这时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这个声音。

    这两个女人狐疑地互看一眼,说:“上次因为你,血洗了紫云巅,我们都知道,我们和你夫君不是敌人,我们是朋友。你到底是不是朵兰?”

    纳兰哈哈大笑:“朋友?有这样的朋友吗?把人家的老婆抓到天上来审问?我是不是朵兰关你什么事?”她说这些话,其实心里也在打鼓,怕有人进大营。

    这两个女人又互看了一眼,点点头,说:“看出来了,我们弄错了,你是妹妹,我们需要你姐姐,问她一点事,误会了,你回去吧。”

    说着,松开绳索,纳兰自己不知不觉地在门口降落下来。这时候她知道有人去找陈鲁了。

    陈鲁点点头,明白了,又是弄错了,他们的目标就是朵兰,这是一定的。朵兰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陈鲁问:“纳兰,那个说话的人是金元吗?”

    “不是,绝对不是,金元的声音我知道,特别好听,有一种磁性,听过一次就忘不掉……”

    说到这里,似乎感觉这么说有问题,脸红了,停了下来。

    陈鲁根本没注意到这些,他在思考,看起来这个秘密无限扩大。他隐隐约约地想到了一些。

    别人都以为朵兰和纳兰是他的夫人,而传言他的夫人有照世玉杯。

    想到这里,陈鲁的大脑电光石火一般,还是难了寺藏书阁的那四句话。这就是师父、老师都说他乱说话,乱泄密的原因所在。他确实告诉别人,他那未谋面的老婆有照世玉杯,他一时想不起来给谁说过了。

    这里面误会了,此老婆非彼老婆也,朵兰就跟着遭殃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他现在有一种深深的自责,自言自语地说:“我特么的就是没事找抽型的。”

    纳兰没听明白,说:“陈大人你说什么?”

    陈鲁摇摇头,说:“纳兰你是安全的,你姐姐让我老人家给害死了。”

    纳兰吓了一跳,赶忙问道:“不可能,你是不会害人的,姐姐到底怎么了?”

    这句话才是发自肺腑的,不加修饰的,也算是对陈鲁的一种评价,陈鲁当然注意到了,心里有几分不自在,对纳兰有几分不爽。怎么都是你纳兰,我不是轻薄就是耍流氓,从一开始对你就不怀好意,那还不算是害人吗?现在又这么说,原来你心里也有数啊?

    当然,陈鲁现在知道纳兰对自己的感情,上一次的舍命相救,陈鲁已经打定主意,这一生不管多长,哪怕真在三个多月以后死掉了,他也欠着纳兰一条命,也欠她一份心,不管她对自己怎么样,绝不再用语言唐突她。

    纳兰的脸上出现了几分不自然的表情,陈鲁说:“你姐姐很好,说实话,连我老人家都不知道他在哪,他们一个个神神秘秘的,一问他们,不是说不知道,就是做出高深莫测的样子,只是告诉我安全。”

    纳兰说:“陈大人尽管放心,就是我这条命没了,也不会出卖我姐姐的。”

    陈鲁一愣,知道她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赶紧说:“纳兰,你想多了,我说的是真心话。走,看看你姐姐的箱子。”

    纳兰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也没说话,走在前面。两人走进大帐,纳兰把朵兰的东西找出来,两人看了一下,没有什么特别的。

    纳兰说:“走,辎重车。”两人在车上有找一一下,都是普通的日用品。

    纳兰说:“陈大人,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以为你吃的那个千年人参在我姐姐朵兰手里?”

    陈鲁也曾经想过,仔细考虑一下,他们也都是见过世面的,这一颗破人参不至于让他们这么大动干戈,他们都是真正的神仙,这颗参对他们也没有什么大的帮助。

    照世玉杯,这是一定的,金元、仙尊等人错把冯京当马凉了。陈鲁没说话,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专心致志地编着虾篓子。

八百八十一、听者有意

    这时镇海珠闪出光来,是地仙:“见过制爷。”

    陈鲁的突然心里一动,他记得曾经和地仙说过照世玉杯的事,只是心里不敢确定,淡淡地说:“又叫制爷,我们怎么说的?别玩这个,别忘了,我们是兄弟。”

    “是,制爷,不,子诚兄,有人发现了金元的踪迹。”

    陈鲁嗖一下子站了起来,目前抓住金元是第一要务,如果抓住他,一切都清楚了,现在雾里看花,扑朔迷离,“在哪里?赶紧调兵抓捕啊。”

    “在逍遥紫薇池。”又是这里,陈鲁也一时没了主意。逍遥紫薇池太大了,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不敢冒险。

    地仙说:“小仙有一个想法,和制爷商量。”看陈鲁在点头,他接着说:“为今之计,就是引蛇出洞,才好抓捕。”

    陈鲁又是点点头,说:“说详细点。”

    “有两种方案,一个是引蛇出洞,用你的二夫人一下;另一个是惊虎离山,大规模调兵,围上逍遥紫薇池,他一定会想办法出来,然后在四周布下伏兵。”

    陈鲁说:“果然好计,但是现在出面抓我夫人的,已经不用金元了,这个办法恐怕行不通。”

    “子诚兄,你不会舍不得你的夫人吧?”笑声传了过来。

    “滚,亏你还有心情说笑。好吧,你来安排,什么时候来接她,你告诉我一声。”

    地仙说:“我一会儿就去。”

    陈鲁说:“黑兄,我老人家奇怪了,我们的人马遍及寰宇十方的各个角落,还没有你的消息灵通。他金元已经被废掉了功法,还有什么能为?”

    地仙笑了,说:“制爷,这是两码事,子诚兄我们无话不谈,属下也就不瞒你了,眼线,各处都有我们的眼线。”

    陈鲁灵光一现,说:“你的眼线还发展成了特殊关系,你老黑高。你们现在也无话不谈呗?”

    “那是,但是涉及的公事,机密事,一个字也休想在小仙这里打听出去。”

    “照世玉杯的事算不算公事?”陈鲁突然问道。

    地仙怔了一下,沉思了一会儿,明白了,说:“子诚兄,我愧对你,这件事我真没把它当回事,有一次吹牛时告诉了丰紫,是小仙害了尊夫人。”

    一切都明白了,杨丰紫不一定是有意的,她的嘴没有把门的,肯定是也在和别人吹牛时说了出去。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仙尊明白其中的利害。

    想到这里,陈鲁又问:“你还对别人说过吗?”

    “没有,绝对没有,制爷放心,这件事我绝对给制爷一个交代。”

    “交代个屁,这点事我老人家根本没放在心上,你就好好办差吧。你先等一下,我问一下纳兰。”说着走了出去,正好纳兰向这边走来。陈鲁简单地说了一下,纳兰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陈鲁对地仙说:“你都听见了吧?一会儿就过来,我夫人答应和你们去。”

    纳兰都走了过去,听他这样说,停下来回头看了一下,什么也没说,走了。

    陈鲁喊道:“纳兰,收拾一下,到大营门口等着,一会儿有人接你。”

    纳兰答应着走了。

    陈鲁回到大帐,没有心情再编虾篓子了,坐下来捋一下这件事。这件事最先知道的应该是金元,现在这些什么尊应该是都知道了。那金元是怎么知道的呢?

    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朵兰对金元抓她这件事为什么讳莫如深?他想不通,干脆不想了,拿起小本子,把这段行军情况记录下来。

    次日卯正时分准时出发,陈鲁不敢走,因为纳兰一个人他不放心,让大队先走,他联系了地仙。地仙说:“你的夫人很厉害,她已经完成了差事,剩下的就看我们的了。过一会儿就有人把她给你送回去,放心吧。”

    陈鲁说:“别胡说,我老人家有什么不放心的!使团开拔了,我等她呢。”

    陈鲁心有数了,告诉他们把纳兰的大白马留下,什么都不用,一会儿就追上了。

    他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把了凡喊来,嘱咐道:“你要跟住大队,时刻不离中使大人左右,不准吃酒。”

    了凡应声而去。

    过了两刻钟,纳兰回来了,陈鲁让她吃些干粮,喝一点水。

    纳兰很兴奋,简单地吃喝一点,说:“他们没让我做什么?只让和姐姐似的,蒙着脸,带着几个小厮,在云海里转几圈,就完事了。他们把我送了回来。我走的时候,听到了后面的喊杀声。”

    陈鲁表扬她几句,两人骑马追上大队。陈鲁坐进了车里,又编起了虾篓子。

    镇海珠闪了,是地仙:“见过制爷,惭愧,小仙无能。没看见金元出面。”

    陈鲁说:“这没什么,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有没有了功法,轻易不会露面的,启动第二套方案吧。黑兄,我正想问你一件事,最近怎么没有金孜的消息。”

    地仙说:“是啊,臣也在想这个问题。竞选那天,我们都担心他也会来插一杠子,做了精心的布置,但是到最后也没见到他的影子。”

    陈鲁停下手里的活计,沉思了一下,说:“这些反动的家伙,反人类的东西,不会甘心他们的失败,他们时刻在寻找机会反攻倒算,你们就一直没看见他吗?他就那么老实?这不符合他的性体啊!”

    “是啊。开始我们没当一回事,后来考虑到这里了,在寰宇十方已经不见了,我有时怀疑他是不是去了罗云冈。”

    “罗云冈是哪里?他去那里就太平了。”

    地仙赶紧说:“二侠来请示下一步了,小仙告退。”

    我靠,这都是什么东西一个个的,刚说到关键地方又放下了,这样显得他们高人一等吗?这个老黑,改天找个机会痛打他一顿,打他一千个压豆腐。

    这时大队人马来到一处峡谷,大路崎岖难行,陈鲁不敢呆在车里,赶紧骑上大青马小心护侍,他看了一下,纳兰和了凡也全神戒备,有几分紧张。

    走了有一个时辰,出了大峡谷,前面房屋变得密集起来,韩六儿告诉陈鲁,才走出二十多里。陈鲁记挂着沙鹿的事,走到李达的车子旁边,说了一下。

    李达说:“你这就去吧,多加小心,告诉思颜大人,不用着急,我们在撒尔等着他们。”

八百八十二、软禁

    陈鲁答应着,回来向纳兰、了凡交代一下,把镇海珠的咒语设定,告诉有事就念动这个咒语。然后他骑马离开大队,走到没有人烟处,和狗儿嘀咕几句,腾空而起。

    到了沙鹿,他停在空中观察一会儿。这里四面环山,山势险峻,奇峰怪石,悬崖峭壁,几乎鸟飞路绝。中间地带,是一个几百里的盆地,河湖纵横,水草丰美,土地平旷,屋舍俨然。

    庄稼已经要成熟了,在空中看去,黄灿灿的,一眼望不到尽头。还有一片片草场,成群的黑牛、白羊、红马散落在黄绿相间的草地上,和远处的庄稼互相映托着,真是美不胜收。

    人们都在三五成群地做着农活,牧人悠闲地闲聊着,牛羊、马、驼闲适地啃着草。

    陈鲁在空中看呆了,大有归农之意。自己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在这里安度残年,然后就埋在这里吧。

    世人都在干什么?人生的真谛在哪里,人生的意义在哪里?人们在追求什么?谁能告诉我生命的意义。

    短暂的几十年,碌碌蠹蠹,熙熙攘攘,尔虞我诈,人与人之间,国与国之间都在鸡争鹅斗,互相之间没有什么信任,今天研究出来矛,过了几天又想研究防着矛的盾,然后又得研究能刺破这个盾的矛,他们都在干什么?

    把别人打翻在地,踏在脚下,自己青云直上,最后又能怎么样?繁华过后是一场梦,后人见到的无非是一堆黄土而已。难道这就是人的生命意义?

    想到这里,陈鲁悲从心来,忍不住潸然泪下。

    过了一会儿,他摄定心神,向下面看去,有一条人工开凿的大路通向这里,他降落下来,向里面奔去。

    没有城墙,只有一个高大的牌坊,写着西域字,沙鹿国。陈鲁吃了一惊,哈班这人口气不小啊,这明明就是国中之国,这当然不会被王廷容忍。

    陈鲁其实有一些同情这里,这里差不多就是陶渊明的世外桃源。但是国有国法,各处都争相效仿,那就国将不国了,陈鲁理解撒尔国王哈里,必须收回来。

    正在看时,大青马嘶鸣一声,腾空跃起,差一点把陈鲁摔下来,陈鲁知道有情况。像这样的国中之国一定防守的非常严密,只是他陈鲁从天而降,他们没看见陈鲁的来路,这时才发现,也许就是绊马索一类的东西。

    大青马又降落在地面,陈鲁看见有一队兵丁惊讶的看着陈鲁。陈鲁打量他们的服饰,和撒尔国的很像。

    他们打量了一会儿,一个总旗模样的军官一挥手,他们问也没问,上来就把陈鲁绑上。

    陈鲁判断,李先他们已经到了,很可能被他们绑了,他们看见了服饰,知道他陈鲁是汉人。陈鲁看了一下大青马,它正在看着自己,陈鲁点点头,大青马放弃了抵抗。

    陈鲁知道这样就能找到李先这些人。

    他们走了很远的路程,差不多到了酉时,才停下来。这些人把陈鲁带到一个大院,陈鲁看见天朝使团的兵丁在院子里走着。他们看到陈鲁,惊喜地喊了一声陈大人,跑过来见礼。

    他们是自由的,陈鲁判断,他赶紧说:“快带我去见思颜大人。”

    几个兵丁过来带路,也没有人阻拦,陈鲁来到一个大厅,李先、哈三和虎子正在这里说话,大家赶紧见礼。

    陈鲁四下打量一下,说:“车宙他们呢?”

    李先示意一下哈三,哈三说:“回大人话,他们在里面那个院子锁着呢。”接着他说了一下这个过程。

    他们是昨天晚上到达的,李先说要见哈班。哈班早都派人在监视着他们,看到这里面有许多汉人,不敢妄动,怕有天朝的人,弄僵了不好收拾。

    天朝庞然大物,人们在他的身边当然得小心谨慎。

    沙鹿国的官员把李先这些天朝人接进了了王宫,李先把自己的意思讲了,国王哈班派都尉接到了李先他们,虽然没有表明态度,但是款待晚饭,各方面还算殷勤。

    吃过饭,李先把来意说了,当时都尉也没讲什么话,只说好生款待,自己走了。过了半个时辰,派人把他们送到这里来了。

    他们在这个院子是自由的,可以来回走动,但是不能出这个院子。

    车宙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沙鹿国明白车宙的差事,不派人接洽,官员面也不见,直接下令把他们圈禁。

    李先也发现了车宙他们被关押在后面,只是有兵丁把守,把守的很严密,而且还有一个大铁门关着,不通音信。

    陈鲁听完,点点头,说:“哈班既然把你们软禁在这里,总有他自己的目的吧?”

    李先说:“今儿个中午他们来人了,说让我们直接回天朝,彼此不伤面皮,否则就关在这里。”

    陈鲁说:“看他们这样,不想为难我们天朝人,但是我们既然来了,就要把这个差事办好。思颜大人,我老人家去见一下哈班。”

    李先同意,哈三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和一个千户模样的人走了进来。这人走过来施了一个军礼,说:“沙鹿国守备格齐见过老爷。”

    “我老人家要见哈班,你赶快带我去。”陈鲁一点也不客气。

    格齐一怔,可能是被陈鲁的话惊着了,谁见过俘虏、阶下囚还这么牛,口气高高在上不说,还自称老人家。

    虎子喝道:“没听见我们陈大人的话吗?”

    格齐小心地说:“听见了,我这就去禀报。”

    陈鲁试探出来了,上面有话,一定不要为难使团的人,即使说了过头话,他们也得陪着小心。

    陈鲁不耐烦地说:“不等了,等你通报黄花菜都凉了,我们都很忙,我这就和你一起去。”

    格齐脸上显出为难的样子,陈鲁说:“放心,有事我老人家给你兜着,走吧。”

    格齐没办法,答应着,带人押着陈鲁向宫里走去。

    陈鲁看这架势,似乎是在押送俘虏,这是一个不吃亏的家伙,说:“你叫格齐是吧?”

    格齐点点头,陈鲁指了一下他的士兵:“这是怎么个意思?我老人家是你们沙鹿国的阶下囚吗?你去告诉哈班,我老人家这就告辞了,带着我们的人回去了。你们好自为之。”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格齐不敢乱说话,把手一挥,围着陈鲁的人都退到了一边。

    陈鲁说:“这才像话。”他觉得自己对这个格齐有些太过了,然后低声对说:“让他们靠后,我有话问你。”

    格齐迟疑了一下,向后面摆摆手,士兵们停了下来,陈鲁从文袋里摸出一块金子,足有六七两重,说:“这些你拿着吃茶。”

    格齐吓了一跳,说:“大人,你这金子送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是不兴这个的。大人赶快拿起来,一会儿士兵们看见,我们的脸上都挂不住。”

    陈鲁生气地说:“你以为这是什么?是贿赂吗?你看过有长官给下级贿赂的吗?没见识!我这是有话问你,也算是劳务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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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步九重介绍:
前世只因留罪愆,
今生遍历天步艰。
何惧寿损为夭鬼,
封狼居胥震边关。
不羁一生由人谤,
寰宇十方我为先。
修为九重窥大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
前世罪孽、减寿两纪的资深大叔、奇葩官员陈鲁、陈子诚,五十岁的年龄,十五岁的心脏,不走寻常路。在寿数只有一年的情况下,随使团西去哈烈,开辟了新的丝绸之路,并且制止了一场寰宇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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