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百九十三、只有自救了
地仙赶紧喝令四将带兵去搜查。这时候室内的几个换头人醒了过来,四下看看,有两个人飞身跃起,就要逃走,二侠在此,他们当然不能得逞。
两人飞身一跃,把这两个家伙拉了回来,其中一个的身体是十七八岁的女子。二侠摆一下手,过来人把他们绑上。
另外两个人站在那里,一脸的迷惑。陈鲁想,看起来说人的心在思维,这是大错特错,还是大脑瓜子在思考。
这两个人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又在身上摸了一下,嗷一声喊了起来。这两个人的脸都是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而身子却是两个油腻腻的抠脚大汉。
地仙说:“你们两个不用怕,说一下,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
其中一个女子的声音说:“我是养夷城的,家里遭了灾,人没了,我的婆家是塞蓝城的,我想去投奔他们,不知道怎么就被他们弄到了这里,怎么成了这副嘴脸。”
另一个人说:“小的是天朝的,家父在塞蓝城做生意,折了本钱,找人带信给家里,小的就来送银子。被他们弄到这里来了,好像是做了一个梦,就这个样子了。”
地仙安慰道:“你们不用怕,我们给你们主持公道,一定让你们回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这时朵兰进来了,在陈鲁耳边嘀咕了几句。
陈鲁点点头,对地仙说:“郑兄,我老人家得去辽东走一趟,去找这个能换头的老郎中。这里就交给你了。”
陈鲁和朵兰走出来,也没骑马,纵身跃起,向东边飘去。
出人意料的是,韩一方还在这里。陈鲁很高兴,这就说明,他已经不认为自己是寰宇十方的通缉犯人,更不认为陈鲁会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陈鲁二人走进去,他正在吃茶,朵兰走上前行跪拜礼,退下。陈鲁说:“见过师父。”就要跪拜。
韩一方连连摆手,说:“停,停,赶紧打住,我可不是你的师父。那样不乱了套吗?”
陈鲁一愣,这是什么意思,看朵兰的脸色已经微红,明白了韩一方的意思,说:“老韩,你是在占我老人家的便宜。”
韩一方冷冷地说:“我没有占人家便宜的爱好,更不想占你老人家的便宜。这是我的徒孙?这是事实?她是你的夫人也是事实。”
陈鲁喝道:“老韩,你不要口无遮拦,她可是我老人家的同事,你还说什么事实!你想让你的这位徒孙找不到婆家吗?”
韩一方似乎吃了一惊?看了朵兰一眼,说:“不是夫妻啊?弄错了,对不起啊,兰儿。今天又来找我偷人吗?说吧,偷哪个?”
陈鲁抢着说:“老韩,你怎么放不下你的老本行啊?好像是你除了偷人就不会别的一样?你还有一项本事呢,是寰宇十方无出其右的本领。这你应该知道了。”
“治病?谁病入膏肓了?不然绝不会让你们夫妇,错了,同事,一起到这里来。”
陈鲁说:“你这一问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老韩挺好的,虽然手脚不够干净,但是还没看出有什么令人讨厌的地方。还有两件事让我老人家最好是佩服,就是你除非不会,会的本事就不让有超不过你的。但是……”
“这我就奇怪了,那你怎么还气不打一处来,啰里啰嗦的,到底想说什么?”
陈鲁说:“你又打断我的话!怎么就叫啰嗦呢?我连十分之一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被你打断了。我老人家问你,你是不是有一个道士弟子?”
韩一方说:“乱说,什么是弟子,是徒孙,他是东方的弟子,他怎么了?”
陈鲁说:“哦,排错辈分了,是徒孙,他现在干了一件大事,给你壮门面的一件大事。”
韩一方看见了陈鲁哂笑的表情,没理他,把眼睛转向朵兰。朵兰看自己的师祖已经被陈鲁忽悠的服气了,陈鲁又向她递了一个眼色,她把来龙去脉简单地说了一下。
陈鲁看见,韩一方的脸渐渐地变得惨白起来,于是说:“老韩,你说这事是帮我们还是帮你自己。你刚刚靠着你徒孙的脸面在太阳屿销了案,又想再重新流亡吗?这次谁也救不了你,只有自救了。”
韩一方说:“你们稍候。”向里间走去。陈鲁二人对看一眼,没说话,静静地等了一会儿,韩一方走了出来,拿着一个文袋,说:“走吧。”
几人谁也没废话,纵身跃起,回到儿哥村。陈鲁让朵兰回到留守处,他自己回到人界,来到守备府。已经过了一天了,这里又是下午了。
陈鲁说:“赶快给我老人家弄点吃的。”
守备下令弄饭,陈鲁说:“你这个守备够格,我老人家进来时,整个大营都在封闭状态。”说着把这一天的经过讲了一遍。
守备的眼睛都直了,喃喃地说:“这样的蹊跷事怎么就让我摊上了,我可怎么向上报啊。”
陈鲁说:“这没有什么难报的。我老师天天都说,茫茫宇宙,未知的事情太多了。你报上去,信不信由他们。”
守备说:“这如果是别人对我说,我不骂他是精神病都怪了。他们也一定说我精神有问题,我的官场生涯就算结束了。”
陈鲁点点头,说:“现在已经说不得这些了。我告诉你一句话,可不要吓着你啊。你的治下都是怪谲,一个乡民都没有了。”
守备吓得魂飞魄散,镇定了一会儿,说:“需要下官做什么来配合你们。”
陈鲁摆摆手说:“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好好地把住大营,就是大功一件。儿哥村方圆五十里,都被天兵把的铁桶一般。我们已经请来了好郎中,把这里的村民尽量都找回来,换回脑袋,做回乡民。”
守备问道:“那盘踞在这里的邪祟怪谲呢?”
陈鲁说:“这时候他们已经留不得了。包括你们大营的十三人,都得去作渐鬼。一会儿可能就要把他们都抓起来圈禁,你见怪不怪就好。”
说完,上来了饭菜,陈鲁胡乱地吃了一些,告辞了。
陈鲁回到留守处,看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地仙接着他,把他引进佥押房,说:“我们已经找到了那本小册子,小仙已发出海捕文书,让各地各界的监察人员把这些人尽快护送到这里。就是这里的思空,还需制爷下令,把这些怪谲圈禁。”
七百九十四、马蜂窝
“你说的极是,我老人家这就下令,你派人给他送过去。你们先换着人头,我和朵兰得回到使团,那里已经开了天窗。”
地仙慌了,说:“额……制爷,这里怎么办?还涉及到霓宝庄园,怕他得到消息溜掉了,那可就被动了。”
陈鲁哈哈大笑说:“老黑,原来没有我老人家时你们是怎么办案的?也是这么前怕狼后怕虎的吗?你明明是怕了刘一龙。”
地仙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确实如制爷所说的,这个家伙不好惹,上次我们没打着狐狸,却惹了一身骚。”
陈鲁说:“你尽管捉拿人犯,不管涉及到谁,你就一查到底,我只是回去看一下,马上就回来。”
地仙说:“我也就是那么一说,使团当然是第一位的,你尽管去就是。只是还得需要你一个手令,到时候也好调动野仙观的将士。”
陈鲁点点头,给他写了一个手令。喊着朵兰,离开了留守处。
陈鲁说:“朵兰,你马上回到使团,现在差不多要黑了,你回去正好能赶上吃完饭。我骑马在后面走。”
朵兰明白,这是寰宇十方的规定,差一步也不行,除非有极特殊情况。陈鲁这方面算是守规矩的,他连走了多远都不问。
朵兰自己回去了,陈鲁回到老营,吃了一些干粮,喝点水,飞身上马,向新驻地奔去。
已经是七月初八了,月亮落下去的时候,陈鲁感觉到大青马渐渐地慢了下来,他很奇怪,是不是他太累了。
轰隆隆,轰隆隆……
似乎是雷声,又像是炮声。陈鲁勒住马缰绳,听了一会儿,是炮声?不知道是夜跑还是交战的炮声。陈鲁下意识地四下看看,这里已经进入了山区,又是人烟稀少的山区。
陈鲁判断很有可能是使团遇袭了?对大青马说:“狗儿兄弟,我们从空中冲过去吧。”大青马摇摇头。
陈鲁笑了:“这家伙,比他的主人还守规矩。那好吧。我们到了也帮不上忙,打仗还得靠龙刚他们。但是加快点速度没问题吧?”大青马点点头。
陈鲁走上一处山岗,官道就要下坡了?这时他发现,在前面三里地左右的地方?火把齐明?两军正在对垒。
陈鲁坐在一块石头上,拿出水袋喝了一口水?仔细地看一下,真的是使团的官兵在和一些杂色服饰的人交战。
陈鲁想了一会儿?骑上马来到大营右边的小山上?发现那些金刚也都在,他们似乎都认识了陈鲁?没有人阻拦他。
听他们和陈鲁一样,对于他们的交战也爱莫能助?如果是参战了,那就犯了寰宇十方的大忌?以人类为敌。
陈鲁坐下来观察使团的大营?还是老办法?倚在一处悬崖立寨,这里几乎不设大帐,不怕火攻,而且在山崖下还有伏兵。再往前就是辎重队,把守的铁桶一般,四周栅栏都有固定哨兵,还有两队士兵来回巡视。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陈鲁和李达一样,对这个龙刚很欣赏,对他的身世有几分不解。他这么年轻,为什么这么晓畅军事。陈鲁有时候都怀疑他也是被别人派到使团来保护李达的。
当然,这种想法确实是荒唐可笑。陈鲁看了一会儿,他的眼睛在一处定格了。
有情况,空中有情况。陈鲁吃了一惊,难道交战的对方是怪谲?这不可能。如果是那样,这些大猩猩还不上阵吗?
他又细细地观察一下,空中的这些将士似乎在坐山观虎斗。陈鲁想好了,月亮走我也走,你不动,我老人家也不动。
陈鲁看出龙刚的打法,就是保守打法,只是护住大营即可,不想出营。陈鲁暗暗喝彩,强龙不压地头蛇,出去交战搞不好就会上当。
对方冲了一会儿,死伤了一些士兵。,似乎没了意思,看看已经快叫四更天了,一阵鸣锣声,这些人迅速撤了。陈鲁站得高看得远。这些人向对面的山梁退去。
陈鲁判断,他们是怕龙刚看见他们的撤退路线。
陈鲁不管这些了,他想好了,不论如何也要看一下,他们向哪里撤去了?他让大青马伏着不动,他自己也要躲着空中的队伍,几个起跳,跃到山梁上。这支队伍应该是确信后面没人跟着,打起了火把。
陈鲁看见,这是一大片平原。这里已经是塞蓝的地盘,真是沃野千里。令他吃惊的是,这支队伍没逃向什么山上,而是直接开进了镇子里。
陈鲁明白了,这不是使团要自己扎营,而是被这伙人堵在这里。他们不是贼人,而是地方守备府的。鉴定完毕。
特么的,给他们脸了,必须得拿一个作法,要不然到了前面更没有王法了。
陈鲁赶紧跃回山上,看空中的几个将领已经在和大营答话。说话的是朵兰:“你们在那里时间够久了,不累?下来吃一杯茶吧?”
这人回道:“我们和你们无冤无仇,我们在等陈子诚。”
朵兰说:“你是什么人?找我们陈大人有事吗?”
这人说:“你不认识我吗?我是李忠啊,你不是圣姑使君吗?”
陈鲁明白了,这又是人家老李家的。我老人家算是捅了马蜂窝了。
朵兰说:“不知道,你是什么职务,我就非得认识你?报个号吧。”
“碧云殿督察长李忠。我来到这里没什么恶意,只是来请教一下陈总制,哦,应该是你的老公对吧?我的弟弟犯了什么律法,你的夫君就把他押到了地府老黑那里。”
朵兰说:“这事你不应该问陈大人,你也是督察官员,应该知道这套程序,陈大人不管这些,一定是地仙押走了。”
“圣姑,我不愿意和你多说,也不想难为你,只想和他说句话,知道了缘由,我们自然撤军。”
朵兰说:“那请便吧,陈大人不在使团,你喜欢待到什么时候就待到什么时候吧。使团不奉陪了,刚刚我们和贼人打了一架,你们就不要再凑热闹了。”
一个声音传来:“大哥,你不用和他们废话,既然是陈子诚的老婆,抓了她,不信陈子诚不露面。走,老九,下去抓她。”
七百九十五、一窝子李
陈鲁看时,和李志长得差不多,比李志略年轻一些,不用说,又是他们弟兄。他说着冲了下去,紧跟着一个人也冲了下去,这个应该是老九。
陈鲁看了一下鬼符根本不起作用。
李忠大喊:“李愈,李悬,你们都给我回来,快回来。”
两人已经冲到了大营,陈鲁有几分紧张,怕他们掳走李达。这时一道红光冲天而起,一声惨叫,一阵血雨,陈鲁看得清清楚楚,是纳兰的马头拐杖,砍断了老九的左臂。
纳兰的功法已经今非昔比了,这个法器的功力自然就高了许多。马头拐杖势头不减,又朝另一个人冲去,兄弟两个大喊救命。
李忠喊道:“请显婆婆高抬贵手。”说着一道白光从他的手上飞出,抵住红光。他大喊:“你们两个快回来。”
两人早已经魂飞魄散,逃命要紧。纳兰右臂一甩,四把飞镖冲向兄弟两个,又是一声惨叫,是哥哥中了一镖。
再看空中的法器,斗的旗鼓相当。
李忠说:“你是显婆婆的什么人?”
纳兰一声不吭,朵兰说:“李忠,你赶快撤吧,这里可不是你来评理的地方,最后你的下场会很惨,我这话你懂吗?等我们陈大人回来时我告诉他如何?我们实在不想和你们为敌,你再不走,我妹妹还得下杀手。”
李忠撤回法器,说:“权且信你,过两天再来请教。跟我回去。”
空中一片声的喊叫:“不走,今天把伤三哥、九哥的这个人抓住,我们就撤,否则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也不动了。”
纳兰说话了:“喂,李忠是吧?你们多少个兄弟?我们捅了你们老李家窝了吧?报一下名字吧。”
李忠说:“就是你下的毒手吧?”
朵兰说:“刚刚看你还讲些理,这句话问的就没有水平了,是你们的两个兄弟咋咋呼呼地要抓人,人没抓走,把自己的胳膊留在这里了。这事怪我们吗?我妹妹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李忠说:“我是长子李忠,李志是我二弟。这个受伤的是我三弟李愈,断臂的是九弟李悬。弟弟们,你们都给他们报一下名号。”
“我是老四李慧。”“老五李愆。”“老六李忌。”“老七李恕。”“老十一李悠。”“老十四、小幺李态。”
纳兰说:“哇,这么多弟兄,惹不起你们。这缺了几个。”
李忠说:“老八李慰,老十李恩,老十二李怒?老十三李思和我的两个妹妹李懿和李慈另有差事。”
朵兰说:“李忠,你们这些弟兄姐妹?又是万灵上人的公子?我们谁敢动你们?不用别的,一听你报了这一连串的名字,都吓瘫了。你们请回吧?改天我们陈大人回访。”
空中还在咋咋呼呼地喊着?但是李忠已经带兵撤了?那些人扔下了一句话:“你们等着。”
陈鲁知道,战斗结束了。不管是两方正规交战,还是小孩子打架,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基本就认怂了。大营里传来一阵阵口号?纳兰威武。
陈鲁骑着大青马回到了大营?已经快到五更天了。他赶紧来到中军大帐?李达已经准备去休息了?看陈鲁进来,又惊又喜?说:“你比朵兰晚到了差不多六个时辰。看起来大青马也不敢违规啊。”
陈鲁笑了,说:“正如大人所说?这个畜生?不敢越雷池一步。”接着把看到的贼兵情况向李达汇报了一下。
李达吃了一惊,说:“地方官员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对抗天朝,绝不是下级军官所为,喜子,去喊龙将军。”
龙刚进来,见礼毕,陈鲁又讲了一遍,龙刚说:“卑职已经感觉到了,应该就是官兵所为。我们一会儿也不睡了,立即拔营,过了这个大镇,到前面就是塞蓝城,那里总不会也和我们公开为敌吧。”
李达想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点头同意。这时镇海珠响了起来,“见过制爷。”
是地仙。
陈鲁说:“发生了什么事?”
“制爷,我们捅了马蜂窝,刚刚那一窝子李到了地府去抢人。”
陈鲁一阵紧张,问道:“怎么样?他们得手没有?”
“那还能得手!到我那里去抢人还能成功?那样这寰宇十方真就无药可救了。不幸的是他们的的老十李恩被我们的人打断了一条腿。听说在使团还被你的如夫人斩断了一个孩子的左臂。李忠已经告到了太阳屿,刚才沈梦来了,等你呢。”
陈鲁笑着说:“什么叫恶人先告状,这就是例子。不用着急,我这就到。”
回到大帐向李达说明情况。朵兰已经听见了,示意陈鲁尽快去。陈鲁说:“刚才你们和一窝子李交手时我就在这里观战。现在纳兰的功法已经炉火纯青了。大营已经安全了,遇见贼人,就得靠龙刚和众位将军了。”
纳兰说:“是陈大人在给我们打造一个好环境。我纳兰虽然混,这些我还是看得明白。”
众人都吃了一惊,纳兰今天竟然夸上了陈鲁,这真是太阳打西面出来了。
朵兰说:“中使大人,我妹妹说的有道理,陈大人把一些危险的东西逐渐化解在使团以外,因此我们的敌人越来越少,一些宵小不敢打我们的主意。”
李达说:“这一点本使再看不到,那我就不配统领使团了。子诚大人,朵兰早都和本使讲了,你尽管去办差。你的差事办的越完美,使团越安全。”
陈鲁说:“中使大人,我这个人在官场上不受人待见,我也和官场的一些人格格不入,我甚至讨厌所有的官员。但是我子诚有幸做了中使大人的兵,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大人懂我,我不会对人家戴高帽的,这是发自肺腑的。”
这一番话已经说过一次了,但是没有这次说的透彻。尤其是纳兰,还是第一次听到陈鲁这么恭维一个人,很吃了一惊。
李达看到陈鲁的眼睛里含着泪花,心里也是一阵阵心痛。陈鲁的情况他已经全知道了,有时候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只是说:“子诚,一些事尽力就好,不必非要完美。”
七百九十六、不是一个级别
陈鲁躬身一揖,告辞而去。陈鲁来到儿哥留守处,各项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太阳屿的靖宇尊者沈梦、秘书监阿德都在。
沈梦在和地仙一起翻动着册子,阿德带着一些人在作韩一方的助手。
陈鲁没有惊动他们,叫过来四将的赵将军跟着,四下走走看看,发现这个郑希仁真是不简单。这样的事情太令人触目惊心,他却能做到有条不紊。
赵将军指点着,在右边的的几处是当地换过头的怪谲,左边几处大房子的是流散在寰宇十方的儿哥村民,现在基本都已经到位了,还有零散的乡民没有找到,正在到处寻找,有的已经确定死了。
陈鲁非常满意,回到换头的地方,赵将军把他引到隔壁,过去通报。沈梦和地仙过来见礼。
沈梦说:“制爷,这个案子惊动的太大了,圣母震怒,下官已经和地仙交换了意见,把圣母的意思也告诉他了。圣母有了法旨,不管涉及到何人,绝不姑息,一查到底,哪怕是他圣母本人也一样按律处置。”
陈鲁点点头,说:“老郑,霓宝庄园那里怎么处理了?”
地仙说:“太阳屿已经发兵围住了庄园,就地扣住了刘一龙,等我们这里完事,把所有人犯押往地府衙门审讯。”
陈鲁说:“你安排的倒挺周祥,你的意思是等换完人头,那得猴年马月啊?老黑,你不是在给这些涉案人容空吧?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徇私,我老人家毫不客气地把你堵了北海眼。”
地仙讪笑一下,看着沈梦,沈梦也笑了,说:“陈总制,下官开始和你想的一样,我是受圣母指派到这里来协助地仙的,以为要很长时间。想不到的是,进度非常快,现在已经完成了一多半。”
陈鲁疑惑地看着二人,说:“不可能吧,我看见无尘这个牛鼻子换头了?每四个至少也得一个时辰?一天也就是换个十个二十个的,这里有三百多对,岂不是得一个多月吗。”
沈梦说:“制爷请随我来。”说着站起来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陈鲁随着二人来到这里?地仙示意陈鲁坐下?几个人也没说话,静静地看着韩一方几人在操作者。
韩一方他们谁也不看?几人进来?他们也都当成了空气,熟视无睹。陈鲁细看?左边站着一排人,陈鲁数了一下,十二人,右边也站着相同数量的人。
韩一方坐在那里?双目微闭?右手轻轻一推,一道红线射出奔向左边的十二个人。红线就像是有人拉着一样,一个连着一个在这些人的脖子上缠了起来?游龙一样,非常迅速。
阿德走过去查看了一遍。地仙对陈鲁低声解释:“他们在看是不是原来的刀口,想在原有的刀口上切开?免得出两道疤痕。”
陈鲁点点头?内心赞叹?这个韩一方真的算不上是坏人。可见寰宇十方好人坏人不能一概而论,好人也不一定各方面都好。坏人也不是坏的一无是处,即使是十恶不赦的恶人也有善良的一面。
韩一方又推出左手,一道橙色光激射而出,又是和游龙一样把这些人头一道道缠住,然后把右手一抖,这十二颗人头齐齐切断,随着橙色光慢慢升入空中,停在那里。
和无尘的一样,一滴血也见不到,也闻不到丝毫的血腥气。
陈鲁已经见过无尘道长的手段,和这个真的不能同日而语。陈鲁心下骇然,看上去既像天步九重,似乎又不是一个套路。虽然是治病救人,但这个可是真八经的杀人利器,既能杀人,也能救人。
杀人于无形。
韩一方又用同样的手法,把对面的十二个人头悬在空中。陈鲁注意到,这些人头都睁着眼睛,似乎在看着这一切。陈鲁奇怪了,不是说都在昏迷中吗?
阿德带着几个人在双方的脖子上涂抹着什么东西,大约一刻钟才完成。
接下来,令人震惊、晕眩、恐怖的一幕出现了。
“归位!”
韩一方没有任何动作,大喝一声,双方人头自动向对面飞去,飘飘荡荡,似乎被人控制着一般,落在脖子上,不用任何人帮忙,都在自己校准位置,片刻时间,大家看时,已经端端正正地站在那里了。
整个时间下来,不会超过半个时辰。这和无尘道长真的不在一个等级。
沈梦看陈鲁的脸色都变了,笑着说:“都说陈总制天地不拘,无所畏惧,今天这是怎么了?”
陈鲁这时才醒过神来,说:“沈梦,不要在那坐着说风凉话,我老人家不信你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能这么淡定,这太不可思议了,太骇人听闻了。我老人家表示服气。”
地仙说:“制爷,你这是好的了?我们两个刚刚看到时几乎魂飞魄散。”
这时过来地仙的将士们把左边的人锁在一起押走了,又过来一些士兵把右边的人牵着走了出去。
地仙解释道:“左边的是寰宇十方的通缉犯,扣起来,审理清楚再处理,右边的就是儿哥村的乡民。”
陈鲁问:“还有多少?”
地仙说:“现在已经是未正了,今天差不多都能完事,明天也就是收尾了。”
陈鲁说:“那一窝子李去了地府,你不在行吗?”
沈梦说:“这里离不开地仙,圣母已经把吴能派去了,把这些无法无天的东西擒住,直接就扣在地府,等候发落。”
陈鲁说:“这安排的可以啊,圣母也不是一个笨人,这寰宇十方怎么让她管理的这样一团糟?见到圣母,我老人家要批龙鳞。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地仙听他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吓了一跳,一直在给他使眼色,陈鲁装作没看见,到底把话说完了。
沈梦说:“制爷说的极是,这就是圣母为什么又恢复了十方总制的官职,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
陈鲁说:“这对,能意识到这一点就说明还不算糊涂。沈梦,圣母到底是一个什么人?是年轻人对吗。我作为十方总制竟然没见过她,真是天大的笑话。”
沈梦说:“这就是圣母,我在太阳屿作为尊者,一年也难得见几次。见面也是只能在几十丈以外的丹墀下面。圣母坐在高高的宝座上,没有人能看到她的真面目。”
七百九十七、调兵
陈鲁默默点头,这就是作为老大的秘诀,神秘,越神秘越觉得至高无上,越觉得高不可攀,越觉得凛然不可侵犯。这样就能使臣下颤颤惊惊地生活在他或她的阴影里。
陈鲁看又转过来一批人,站起来走到隔壁,有人上来茶,三人说着话等着各路人马的消息。
这时有人大喊:“紫霞宫制使杨大人到。”
三人互看一眼,都没出声,也都端坐不动。杨文走进来看见三位坐在那里,愣了一下,可能是没想到有沈梦,他原以为只有地仙在这里。他赶紧跪拜。这几人的官阶都高过他。
地仙赶紧站起来,亲手扶起,说:“杨老弟来找哪位?”
杨文看了一眼陈鲁,说:“来找三位长官。”
陈鲁说:“停,停,别拉上我老人家,有事你们谈,我才不掺乎你们家的破事。”
杨文站起来,看也没人让座,只好站着,说:“下官受家主委派,向三位长官求情,放了几位少爷、小姐吧。孩子不懂事,下官领回去行家法。”
地仙说:“杨文,兄弟我敬你是一个正人,你这话说的让人耻笑,你们的这些孩子,哪个都比我老黑年长,有的甚至要年长我几十倍。还不知道官身似铁、王法如炉的道理吗?你回去告诉上人老爷,去找圣母求情,我们这里谁也保不了他。”
杨文沉吟一下,看了三位一眼,说:“三位官长也明白,家主是有些糊涂,可是这些孩子,哦,不是孩子,已经得到了惩戒。老二关在地府,老三和老九与显婆婆的弟子交手,一个断指,一个断臂。杀人不过头点地,还求三位长官放了他们吧?”
说着跪下磕头。
沈梦看陈鲁还是不说话,只好张口:“杨大人?你不是谁家的奴才,也是寰宇十方的官员。你在寰宇十方的官声不错?算是一个正人,你不能这样盲目听从家主的话,你连问都不问,他们是怎样被扣在地府的?上来就要求放人。还有,这么一会儿?你又扯上了显婆婆。你的那些少主子没事惹人家显婆婆干嘛?连圣母都让她三分。”
陈鲁看杨文嗫嚅着不说话?接过话来:“杨文?沈尊者在问你话?怎么和显婆婆那打起来了?和郑仙长那里有关系吗?”
杨文说:“真是没法说出口?这些小主子有时候真是无法无天了?昨天去了天朝使团找陈总制,结果被随团的显婆婆弟子打了一顿。”
地仙哈哈大笑:“那位是陈总制的如夫人?性烈如火,我们平时都加着小心?他们真是不要命了,没杀了他们那是捡回一条命。本仙以为一定是圣姑使君拦着?要不然追到你们紫霞宫也得把闹事的杀了。”
不用说杨文,就连沈梦都吃了一惊。沈梦说:“使团里有这样一位将官?我们都放心不少,陈总制在外面办差也踏实许多。这样杨大人,你就回去如实禀报吧。”
杨文说:“也只好如此了,只怕我们家主不依不饶,也可能会亲自来。”
地仙说:“那正好了,省得有些话不好说。他要是好意思来,兄弟我正好通报。”
杨文前脚刚走,一个将军进来了,跪在沈梦前面,说:“尊者老爷,孙将军受到围攻,请求老爷发兵增援。”
沈梦吃了一惊,说:“哪里的人马?有多少人?”
这人说:“人马不下十万人,别人不认识,孙大帅说有金家兄弟。”
沈梦说:“孙雅是寰宇十方兵马都督府同知,有权调动寰宇兵马,为什么还来找本官?”
地仙接过话来,说:“没有太阳屿的调兵勘合,她是不能调兵的。”
陈鲁说:“这样,沈尊者在这坐镇,我老人家走一遭,先把兵调过去,然后你让人把调兵令送过去。”
说完拿出镇海珠念动咒语,“见过制爷。”是胡帝尊。
陈鲁说:“下令石敢当带十万精兵围住霓宝庄园的外围,到那里给你调兵令。”
“属下谨遵法旨。一刻钟到。”
陈鲁又念动咒语,大喊:“乐天听令,你亲自带领水族兵马十万围住霓宝庄园。”
“谨遵法旨。两刻钟以后到。”
陈鲁和二人告辞,一声唿哨,飞身上马,向十八里原霓宝庄园而来。他在空中看去,石敢当已经到了,赶紧过来见礼,说:“制爷,第一层的是太阳屿的兵,围着太阳屿的领兵将领是金鹏,还有紫霞宫的几万人马。令下官不解的是,那边有三万人马是逍遥紫薇池的女兵,领兵将领是杨丰紫。”
陈鲁吃了一惊,说:“你没看错吧?怎么仙尊和他们搅到一起了?这太不可思议了。”
石敢当知道,这话不用回答,也不需要回答,这事不会弄错的,这只是人们下意识的一种问话。
这时乐天也到了,上前见礼,等候命令。过了一会儿空中传出声音来:“吾乃太阳屿尚宝,圣母法旨,金鹏私自调兵,已经触犯寰宇律法,令金鹏把各处领兵将帅留下,遣散将士,听候发落。石敢当,乐天,有不遵此令者立即剿灭,孙雅助之。由陈总制统一指挥。”
话音未落,几张纸飘向各自阵地。一张飘向石敢当,正是调兵手令,盖着太阳屿勘合和都督府关防大印。乐天的也一模一样。
突然一阵喊声:“拜见制爷,请制爷下令。”气势如虹,声震山岳。
陈鲁下马,飘到两军对垒的前面,喝道:“金鹏,你作的紧死得快,干嘛私下调兵。”
金鹏也皱着眉头过来见礼。接下来是杨文和杨丰紫。
金鹏说:“我们接到禀报,孙雅意欲谋反,事起仓促,来不及禀报圣母,联合紫霞宫、逍遥紫薇池发兵平叛。”
陈鲁盯着金鹏看了一会儿,金鹏被他盯得有些发毛。
陈鲁笑着说:“金鹏,我老人家还没死呢,怎么就托生成你了?在我面前耍花活,忽悠人我老人家是祖宗。刚才尚宝的法旨你听见了吧。念在我们是熟人的份上,我谁也不难为,你们带兵撤吧。”
杨文说:“制爷,不承想没过半个时辰我们又见面了,家主之命难违,对不住了。”
杨丰紫只是低头不语。陈鲁本来不想搭理她,这时候忍不住了,大骂道:“疯子,你怎么也助纣为虐,你就没有什么话解释吗?也是家主之命难违吗?”
七百九十八、不能拘泥
杨丰紫脸色通红,默默地点点头。陈鲁实在是不理解,这里和她仙尊有什么关系吗?
陈鲁不和他们废话,大喊道:“将士们,你们是寰宇十方的兵,是太阳屿圣母老人家的兵,虽然分散在各处,可不是哪个人的家兵,刚才太阳屿的使者已经宣读了法旨。你们现在随着主将归建,既往不咎。如果继续逗留,就地歼灭。”
没等将士们表态,金鹏大喊:“不要听他胡说,这都是他们耍的手段,打起精神来,我们的援军一会儿就到。”
陈鲁说:“那可不要怪我老人家不客气了。杨丰紫,你呢?”
这时织锦和红云跑了过来,说:“杨大帅,我们这次随你来出征,你可不能带我们跑偏了。刚才我们明明听见了宣旨的声音,也都发下了法旨,我们还有什么不能撤军的?再说,制爷到了,他宣布哪方造反那就是哪一方造反,他代表的就是太阳屿。”
杨丰紫还在犹豫,织锦大怒:“杨疯子,你自己在这疯吧,我们不奉陪了。”
杨丰紫一咬牙,说:“好吧,撤。”令旗挥动,女兵们撤了。织锦和红云向陈鲁这边望了一会儿,带兵走了。
陈鲁知道,不杀一些人作法,以后谁拿他陈鲁当一回事,在野仙观没有大开杀戒,这些宵小得寸进尺。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挥旗,杀。”
身边令旗挥动,内外夹击,金鹏这几万人马一瞬间土崩瓦解了,金鹏和金朔看形势不好,就想开溜。陈鲁示意乐天,乐天刚想带兵冲过去,已经有人挡住了兄弟二人的退路。
陈鲁看时,竟然是一员女将。兄弟二人也不怕他,祭出法器。女将全然不惧?也祭出两件法器,一件朝金鹏疾驰而去,金鹏的法器急速后退?一声响亮,他的黄光掉落尘埃?一个大网把他罩得严严实实,他用力一挣?大网一下子缩紧,把他捆的结结实实。
金朔的法器也已经被打落尘埃,他看到金鹏被捆?挥剑向金鹏砍去?也不知道他是要看破大网?还是要杀死自己的亲哥哥。
金鹏喝道:“金朔,你要杀我吗?”
金朔置若罔闻?剑尖已经刺向了金鹏。
千钧一发时刻,女将飞身跃起,一剑向金朔劈去。金朔听到风声?赶紧回头,举剑招架。
咔嚓……
金朔的佩剑被斩为两段,女将的力道不减,向金朔劈下,金朔没有了任何法器?危急关头?求生本能,举起右臂抵挡。
咔嚓……
接下来是一声惨叫,金朔的右臂被齐肩砍下。陈鲁吃了一惊,好大的力道,这个人虽然是女将,但功法不在乐天之下。
战斗已经结束,那边杨文已经束手就擒,其他将士都已经跪在云层里。云海中到处都飘着死尸,鲜血已经染红了云彩。几人过来见礼。
陈鲁才知道这就是孙雅。
陈鲁打量她一眼,看上去也就是二十多岁,当然这都是面上,脸上刚刚的杀气不见了,换作了一脸的平和。严格意义上讲,双方人马都属于她的部属。只是眼下的寰宇十方就像是周朝的王室。
孙雅汇报:“毙敌一万六千八百人,伤者不计其数,我军死伤三千二百人。属下请示下一步。”
陈鲁说:“不论敌我,都是寰宇十方的人马,都是你孙雅的兵,敌方的人马不用归建了,或者把他们就地遣散,或者编入你自己的队伍。”
孙雅大喜,跪下磕头,说:“这几员将领怎么处置?”
陈鲁说:“那还用说,这是谋大逆,把他们带回太阳屿,等着地仙忙过这一阵再审理。把这里的情况写成节略呈送给圣母。退下,去办你的差事吧。”
说的当然是围着霓宝庄园。
陈鲁回过头来对石敢当和水仙王说:“你们立了一大功,本制要为你们请功。你们回去吧。”
说完转身想走,发现孙雅还站在这里,狐疑地问道:“孙将军,你还有事吗?”
孙雅说:“末将有一个浅见识。这里一直这样围着,不是一个办法,应该速战速决,把这里的涉案人员关在地府,也就断了一些人的念想。”
陈鲁犹如醍醐灌顶一般,说:“有道理,有见识。走,随我老人家进去抓人。”
孙雅说:“这样不好,应该先让圣母下旨。”
陈鲁说:“不用了,随我抓人,把他们关进老黑那里,就没人再敢找麻烦了。回去后你自己不用禀报,有人问起,就说是我老人家的意思,过会儿派人汇报给圣母。有什么不妥由我老人家一人扛着。”
孙雅一抱拳说:“有人说,制爷是寰宇十方菜鸟,末将也以为是这样,今天一见才知道,制爷是一个敢做为、有担当的男子汉,和一些老官僚的做法当然不一样。我这就跟制爷走。”
陈鲁一边走一边说:“一切事都按部就班地去做,什么都做不成。事情应该有规矩,但是事急从权,不能总是拘泥。”
说完看了一眼金鹏等人,说:“把他们拖着,一会儿你亲自押送他们回去,这一个个手眼通天,不知道有会出现什么情况。”
孙雅点点头,在前面带路,挥一下手,将官们拖着金鹏等人进了霓宝庄园。孙雅边走边介绍情况。
这里面的大小官员都已经软禁起来,分头关押。
陈鲁说:“去见刘一龙。”
刘一龙见到陈鲁,丝毫也没感觉到意外,还是一脸的镇静自若,说:“子诚兄,别来无恙啊。”
陈鲁说:“我老人家非常好,就是一些宵小看不得我好。”
刘一龙说:“这么巧,兄弟这里就是,有人就是看不得我的好。你看这不又是这样了。”
陈鲁一愣,这话说的不像是出自刘一龙之口,这是吐槽,是抱怨,也是一种含沙射影,这不是一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豪杰吗?怎么也吐槽?
陈鲁说:“一龙兄,做事还是要往长远看,只顾眼前利益,耍小聪明,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这样迟早会倒霉的。”
没等刘一龙说话,陈鲁大喝一声:“刘一龙,儿哥留守处的霍强不顾寰宇律法,草菅人命,买凶卖凶,包庇寰宇罪犯,无视禁令,私换人头,寰宇震动,高层震怒。已经捉拿到案。霍强交代,金主就是霓宝庄园刘一龙。现在本制下旨,捉拿刘一龙等一干犯人到案。”
七百九十九、涉及方方面面
孙雅大喝:“来人,绑了。”过来几个将军,猛虎扑食一般,把刘一龙绑个结结实实。陈鲁拿出鬼符,印在他的脸上,还看不出他又恐惧或沮丧的表情。
陈鲁都怀疑这刘一龙是不是带着一个面具。
孙雅按着他们事先拟好的名单、已经软禁的人员,很快都捆上拉到前面大殿。陈鲁已经通知地仙来领人。
陈鲁看见李良也捆在这里,走过去,说:“给他松绑。”
孙雅疑惑地看着陈鲁,陈鲁解释道:“他叫李良,是刚到的内史,前内史已经伏法。就让他先署理着衙门,免得停了差事,寰宇十方遭灾。”
孙雅连连点头,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时候地仙已经带人前来。陈鲁说:“老郑,你先不要回儿哥留守处了,在地府审案,越快越好。我老人家这就去留守处,等着你胜利的消息。”
转过头来对孙雅说:“你让人把队伍带回去,你自己先不要回太阳屿,一起押送人犯去地府,包括金鹏等人,也先不用押回太阳屿。然后你回到圣母处销凭。”
一切安排妥当,陈鲁一声唿哨,飞身上马,回到儿哥留守处。吴能也到了,他和沈梦正在核对名单。看见陈鲁,赶紧起身见礼。陈鲁示意他们别动,问道:“怎么样了?”
沈梦说“今天一天就处理完了,我们正在对这些通缉犯进行统计。一共有三百一十一人。涉及到方方面面。制爷先看一下吧。”
陈鲁接过来看了一下,真是目瞪口呆,除了他自己的三方以外,几乎都涉及到了,甚至连太阳屿的还有七个人。
陈鲁判断,并不是自己的这三界有什么特殊,而是都属于鬼界,没法匹配人头,根本就换不成。
最多的是灵界,占了一半,其次是仙尊那里,也有一百多。怪不得通缉犯里也有那么多女人,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陈鲁一时迷糊了,不解地看着二人。
沈梦说:“制爷,属下知道你有疑问?但是,下官是这样想的?各方的尊长并不一定都知道。”
陈鲁注意到了他的措辞,这意思是,有的不知道,有的不仅知道?还有可能参与其中。他这是有所指,指的是金尊长和方尊长。陈鲁也是这样想的?他点点头。
吴能说:“两位大人?这些人都已经查实了?这些人就不能在这里关着了?下官也怕夜长梦多?出什么岔子。”
陈鲁说:“沈大人?你认为呢?”
沈梦说:“属下也这样想?他们在案子审理中已经起不到作用了。换过人头,看没什么事?都处理了吧?至于怎么处理还得制爷拿主意。”
陈鲁说:“我同意二位的意见,至于怎么处置他们?这还得请示圣母。”
吴能摇摇头说:“不中用的,请示圣母后她也让我们议过了再交给她看。下官以为?他们原来大多数都是死刑犯,这次既然犯下这么大罪过?那只好让他们去堵北海眼了。”
沈梦点点头,说:“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吴大人,我们先把这件事汇报给圣母,请示一下,这样是不是可行。你这就回太阳屿,我们再此恭候。”
吴能匆匆告辞而去。
陈鲁想起了乌吉,喊过来一个兵丁,让他把乌吉押过来。
很快乌吉到了,陈鲁看了一下,不一样了,这家伙膀大腰圆。他还记得陈鲁,跪地施礼,又给沈梦拜了三拜。
这时思空也进来了,看这人正在跪拜,躬身站在一旁。沈梦一抬头看见了,也不好意思坐着,也站了起来。
陈鲁笑了,说:“沈梦,你站起来算什么?这是我的师侄,你们都坐吧。这个人叫乌吉,这次揭开案底,他立了一大功。思空,你有事吧?”
思空说:“没什么事,就是看一下案子审到什么程度了。弟子已经出来三天了,观里怕有些事情要处理。”
陈鲁说:“稍等,我老人家算计着,还得一天。你派人把了凡喊来。”思空应答着走了出去。
陈鲁问道:“乌吉,你是哪一界的?”
乌吉说:“小的是碧云殿的值殿副使。”
陈鲁等人又吃了一惊,陈鲁问:“你犯了什么罪过?”
“小的因为和人犯了争执,连杀两人,亡命在外。”
陈鲁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一眼,说:“乌吉,原来你有一些话还没说。今天我老人家告诉你一句实话,这些人都去堵北海眼。你已经立了一功,现在你可以上地仙的狗头铡,然后到地府过堂,喝孟神酒重生。再立大功,我们可以从轻发落。何去何从,你现在就决定吧。”
乌吉已经注意到了陈鲁这一眼,他是一个聪明人,沉吟一下,还是那句话:“谢制爷,这样小的就知足了。”
陈鲁哂笑道:“乌吉,看起来你是不了解我老人家,撒谎的活就不要在这里玩了。我告诉你,你还没有完全说实话,第一,你因为什么与人家发生争执?第二,你亡命在外,竟然有人为你换头?你有那么好的人缘吗?好了,不问了。来人……”
“制爷息怒,我们都已经对着太阳屿发过誓的,决不能透漏半个字,我都已经泄露了机密。制爷,到这时候了,也说不得,小的全撂了。”
陈鲁看沈梦想要记录的样子,摆摆手,沈梦说:“制爷,属下不耽误你,这个曾经是我督办的案子。”
陈鲁没听明白,看了沈梦一眼,然后示意乌吉接着说:“我们和紫霞宫有些芥蒂,这寰宇十方都知道。有一次我们的弘一尊者和他们无我尊者为了争云道发生口角……”
紫霞宫的侍御史不等无我尊者说话,跳到云海里大骂弘一尊者,双方就动了手,双方打成平手,被过往的官员劝开了。
弘一尊者气愤难平,对这个侍御史耿耿于怀。派乌吉潜入侍御史家中,杀了他们夫妻。
弘一尊者的意思是灭门,乌吉于心不忍,只杀了他们夫妇。紫霞宫不依不饶,太阳屿挂牌督办,沈梦亲自去地府宣法旨。但是这个乌吉就像是在寰宇十方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他的踪迹,一晃,十五年过去了。
陈鲁听到这里,才明白沈梦的意思,朝他笑了一下,问道:“乌吉,开始你藏在哪里?”
“就在碧云殿。”
“你们仙爷知道吗?”
“这个小的真不知道,只知道地仙老爷登门查过几次,我们仙爷也没拦着,只是没查到。后来就有人把我弄走了,我记得是昏昏沉沉地走的,最后就这样了,上次都告诉制爷了。”
八百、这才是高人
陈鲁和沈梦对视一眼,正好吴能进来了。陈鲁挥一下手,几个士兵把乌吉带了下去。
吴能说:“圣母之意,不用甄别,都去堵北海眼,由制爷亲自护送。这些孩子,确实是通缉犯的后人,把他们押往万顷山劳动管教。”
陈鲁拉下脸来,说:“这就怪了,堵北海眼这个破差事和我老人家杠上了,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总是我去北海?”
说完示意沈梦把供词给吴能看一下。
吴能看了一遍,其实已经看得明明白白,知道这事不好先开口,假装在一遍遍看。
沈梦说:“制爷,以下官之见,原封不动报给圣母,恩自上出吧。只是眼下怎么处理这个乌吉?”
陈鲁说:“留他一命,紫霞宫一定会说偏私,这个事本制想听一下二位的意见。”
沈梦看了吴能一眼,说:“这事紫霞宫也应该理解,乌吉毕竟是立过大功的,还是法外施仁吧。”
吴能也说:“尊者言之有理,那就让他也去万顷山作苦工吧。我们三位一起在条陈上签字。”
陈鲁点点头,看两位官员也不对碧云殿评论一句,知道他们都怕引火烧身。这也不是一处的问题,还是不追究吧。
正好这时了凡进来了。陈鲁说:“欧阳,你师父呢?怎么没和你一起过来?你把你师父喊过来,我有话说。”
了凡一愣,笑了一下,大家也笑了,他是师父找过来的,还得回再去找师父。
陈鲁也笑了,对沈梦二人说:“你们先坐一会儿,我老人家去看一下到什么程度了。”
说着走了出来,正好思空过来。陈鲁和他悄悄地说了几句,思空点点头,走了,不一会儿带着乌吉走了。
陈鲁又吩咐一句:“差事完事再回来找我,我还有事。”
陈鲁带着了凡来到隔壁。韩一方和阿德正坐在那里说话,这里面已经没有换头的人了。陈鲁松了一口气。
陈鲁赶紧给两位行跪拜礼。阿德说:“再有半个时辰,人都没事了。只是还有十一个人没有通缉犯配对。”
陈鲁说:“我怎么没听沈梦他们说起?有没有通缉犯漏网的?”
阿德说:“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没有漏网的通缉犯,这十一个人怎么办?请制爷定夺。”
陈鲁沉吟了一会儿,说:“把这些没找到的名单给我。”他接过来,看了一眼,拿出镇海珠,念动咒语,地仙的声音传过来:“小仙见过制爷。”
陈鲁说:“你现在赶快派人查一下,这十一个人是不是已经在地府挂了名号?”
说着把名字晃了过去。地仙让身边的人赶紧记下来。
陈鲁刚刚放下镇海珠,思空又回来了。陈鲁说:“你把这里押着的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全部押往万顷山,交给卜住,然后你们就归建吧,给我们留下五百士兵。”
思空躬身答应着,告辞了。
镇海珠响了,地仙的声音传了过来:“制爷,这十一人确定都死了,而且都已经重生。”
陈鲁点点头说:“好吧,这里的乡民就要回到自己的故土,我老人家向你求一个情,这些人属于是受害人,这些年生不如死,你们地府是不是商量一下,把他们这些年的寿数给加上啊。”
地仙笑了说:“制爷又给小仙出了一个难题,好吧,我这就和十府君议一下,回头向制爷回报。”
韩一方坐在这里听了一会儿,说:“陈总制,老朽发现你处理事情有条不紊,且脉络非常清晰,又宅心仁厚。此乃寰宇十方之福,还望不忘初心,还十方一个清平世界。”
陈鲁把头一扬,说:“老韩,哦,这样不对,应该是师爷,叫惯了,改不了了。你这次才是功德无量啊。你说吧,要什么报酬?换一种说法,我怎样感谢你?”
阿德说:“子诚,不要乱说,你师爷是什么人,你慢慢品吧。既然那十一人都死了,你师爷的差事也算是完结了。我也和几位太阳屿官员商量着给圣母上折子了。”
陈鲁说:“老韩,有话就说,别矫情,就像你给人家看病诊脉一样,我们都得活着。我老人家做主了,给你二百两金子。来人,请太阳屿两位大人。”
沈梦他们判断这边已经完事了,赶紧过来,阿德把情况汇报一下,包括这二百两金子。
阿德说着,吴能已经记录完毕,沈梦说:“建议制爷,把这个留守处撤销吧,这些兵丁都派往万顷山做工夫。”陈鲁点点头。派人通知思空。
沈梦让人拿来金子,亲手捧给韩一方。韩一方笑着说:“沈爷,别忘了,我也是寰宇十方的通缉犯,怎么敢要金子。”
沈梦诚恳地说:“你的通缉已经销案了,这是你的劳动报酬。不要推辞了。”
韩一方说:“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拿起一个马蹄金,扔到文袋里,和众人一揖,飘然而去。
阿德赶紧送出去,已经不见了踪影。阿德跪在地上,向空中连连磕头。
沈梦又是一番感叹,这是寰宇十方唯一能做这件事的人,干了几天,只给了一个面子,象征性地拿了十两金子。
这才是高人。
沈梦说:“制爷,下官建议,你就带着这些人上路吧,后续的事情我们来安排。”
陈鲁点点头,说道:“把这里的财物给我留下,我有用处。”看沈梦一脸疑惑,说:“你想什么呢?我老人家优点太多了,只有一个缺点,那就是视金钱如粪土。”
沈梦等人都笑了,说:“请制爷指教。”
陈鲁说:“我老人家算是看透了,为什么我能作首辅,而你们不行,脑瓜子的问题。告诉你们,这里的乡民得过日子。”
说完,不管他们的反应,走了出来,野仙观的带队副都统跑过来,躬身施礼。
陈鲁说:“集合队伍,随我老人家去渐鬼国。”
副都统愣了一下,看着陈鲁。陈鲁感觉好笑,说:“你们对这个渐鬼国真是闻之色变,那里和好人无缘,放心吧。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野仙观的将士们也算不是上什么好人。”
副都统陪笑着说:“制爷说笑了。”说完一挥手,将士们进去把这些通缉犯都押了出来。
陈鲁不再说话了,右手推出“寰宇十方天步”八重,一道红光射出,就像是一个绵绵不绝的长绳把这些人连在一起。陈鲁还觉得不放心,拿出一个鬼符,抛出去,印在红绳上。
陈鲁大喝一声:“出发。”向了凡一摆手,了凡向后退跃去。陈鲁把队伍仔细检查一遍,发现没有漏洞了,放心地在前面带路。副都统看他这么小心,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不敢大意。
大队人马来到巨元河边,了凡高声喝道:“何方妖孽,请现行吧。”
副都统喝道:“准备厮杀。”
八百零一、这么有名
陈鲁向天上看了一一下,有人说话了:“你们留下三个人,其他的我们不干涉。继续走你们的路。”
了凡说:“你别在那里放屁,一个人也办不到,你再啰嗦,我们就把你也加进来了。”
空中大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副都统也喝道:“陈总制在此,赶快退下,否则我们就不客气了。”过了一会儿真的无声无息了。
陈鲁笑道:“我竟然是这么有名,有的是恶名。还好,可不要拿我的名字吓唬小孩儿。”
大家都笑了。陈鲁感觉不对,问副都统:“说话的这个人你认识吧?”
副都统笑了,说:“什么也瞒不过制爷,认识,他说的三个人和我也有关系,但是末将不敢关说。”
陈鲁知道有野仙观的人,说:“你还算诚实,你们野仙观的岂止是三个,差不多能有三十个。副都统,下令准备下河。”
“陈总制留步。”
陈鲁看了一下,是金朗。陈鲁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问道:“你有事吗?”
他落下尘埃,开门见山:“陈总制,这里面有我舅舅。”
陈鲁怔了一下,说:“金朗,你又胡说,这里面的人,我老人家全看了一遍,哪里有姓支的?你怎么没事就给我老人家找点事啊?”
金朗把金望推出来,说:“是我四娘的哥哥。金望的舅舅。”
陈鲁笑着说:“金朗,可惜你熟读史籍经典,他是你的哪门子舅舅!金望,我说的对吗?你们的舅舅姓支。而这个家伙是你们家的奴才,这点事都掰扯不清,还来要人!快回家吧,你妈喊你们回家吃饭。”
说完喊道:“继续,下河。”
“慢着!陈子诚,我金朗一向敬你是一个正人。但是有一件事我很不理解,你为什么处处和我们金家作对,我这已经是问你第二次了,请你正面回答。”
陈鲁哈哈大笑,说:“金朗,我老人家白看好你一回,以前的事我们有时间再掰扯,我现在忙得很。就说今天的事,咱们到底是哪个在找麻烦?”
金朗怔了一下,说:“陈总制,这次确实是我应当领你一个人情,这样的事在寰宇十方根本就不算事,你非得要黑下脸来,我们也没有办法,这次还真的就由不得你了。”
了凡早已经不耐烦了,说:“师叔祖,不用和他废话了,现在还有人在暗处盯着我们呢,我们得赶紧下河。”
陈鲁明白他在这句话的意思,刚才说话的几个人没了声息,一定不会走远,就在附近的哪处云层后面躲着呢,事不宜迟,迟则有变。
陈鲁说:“金公子,你请回吧,这个忙我老人家实在是帮不上。我可以给你出个主意,赶快去太阳屿求圣母,她同意了,拿一个二指宽的小条子,我老人家就放人,但是要快,我们的行程不会耽误,晚了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陈鲁说到这里,向空中大喊:“各位,我老人家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吗?没办法,这是我子诚的差事,谢谢你们来送行,告辞,不送。”
大喝一声:“下河!”
“好一个黑脸总制,小女子倒要看看。”话音未落,一行人拦在河边。
陈鲁纵身跃起,走了过来,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少妇,瘦削的身材,细长的双眉由于生气皱在了一起,圆睁着眼睛,脸色微红,手按佩剑,披风在晚风中一抖一抖的。身边有两排侍女,也都手按剑柄,对着众人怒目相视。
陈鲁来了脾气,骂骂咧咧地走过来:“特么的,没完没了了是吧?这拨还没走呢,又来了一拨,你们不让我老人家活了,干脆咱们都死在大河里算了。你们特……”
“陈子诚,不要过分!”金朗大喊,和金望一起带着几十个人降落在尘埃,截住话头。
陈鲁明白了,这就是他的四娘,装糊涂:“这是怎么个意思?是你的尊……”
金朗走到前面,躬身一揖:“见过四娘,这事还是让我来处理吧。四娘请回。”
四娘冷笑道:“你能处理了,我还来干嘛?说不得,杀人吧。你舅舅他们怎么一声不吭?”
金望说:“他们都被符篆镇着呢。”他不像金朗那样好性子,转身对押送的官兵喊道:“让开!”
副都统当然认识他,陪着笑脸说:“两位公子,饶了末将吧,我们这也是身不由己。”
金望说:“少废话,本公子只要一个人,把人留下,你们继续赶路。”
副都统看了一眼陈鲁,他抱着肩膀若无其事地看着呢,心里有底了,霎时间变了脸色,一些士兵围上了金朗兄弟和四娘。
金朗着急,他怕四娘乱杀人,那可就没有回旋余地了。四娘果然勃然大怒,大喝一声:“小小的一个押运官竟敢藐视令尊夫人,活够了!”挺剑就要冲过来。
“如夫人,奥不对,四夫人,似乎也不对,是第四小老婆,这个比较准确。”陈鲁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但是声音很大。
四娘的火气更大了,不顾了副都统,挺剑飞向陈鲁,将士们赶紧拦住,她把剑横扫一下,顷刻间杀了两人。
金朗心里一凉,完了,还救什么人?这给了陈子诚以口实,他不会善罢甘休,四娘不伤即残,他刚要冲过去,被副都统等一些将士截住去路,他又不敢杀人,急的一直喊四娘。
但是,了凡已经拦住了四娘的去路。陈鲁知道了凡性烈如火,也不管,听之任之,这个金家人必须得付出点代价。
他不想拿金朗作法,通过各方面来判断,这个金朗很可能不是金孜的儿子,再加上金朗本身就是一个正人。
陈鲁还是抱着肩膀在观战。
四娘不认识了凡,看他挡住了自己的去路,不由分说,举剑便刺。了凡还是讲究策略的,大喊,“金大公子,你小妈要杀了我。”
话未出口,剑已经刺到了身边,他也没用兵器,轻轻躲过,连续躲了三次。了凡火了,没听见陈鲁制止的声音,他心里明白了,顺手摘下脖子上的念珠,迎风一丢,把四娘的宝剑一下子甩到了空中。
念珠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向四娘疾飞过去,金望随后赶到,看到这里,大惊失色,把手中的宝剑丢了出去,迎击念珠,两件兵器一下子撞到了一起。
八百零二、尸骨无存
咔咔咔……
叮当……
宝剑被击得粉碎,念珠势头不减,但是改变了方向,向金望击来,一切都来不及了,只在电光石火的一瞬间。
“儿子!”随即就是啪嚓一声清脆的响声,紧随着一声惨叫,一道血雨再加上血肉模糊的一堆飞向了大河。
咕咚一声,一切都恢复了平静。所有的打斗都停止了,大家随着这一系列的声音,心都在哆嗦,最后都傻在那里了。
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声,惊醒了大家。
最后都明白了,都在面对一个现实,把金尊长的夫人杀了,死无全尸。
大家都明白,金孜有神通,到地府拿回魂魄也没用了,想救也救不了了,已经尸骨无存了。
这是找死,怪不得别人,这是陈鲁的想法。阻碍办差,试图抢夺人犯,那只有这个下场,没有什么不对。
陈鲁还是抱着肩膀,大声说:“金朗,你们还闹吗?闹啊!刀剑无眼这句话不懂吗?不死人你们是不干的。金望,你哭有什么用?你们这兄弟两个,一点也不压事,好好劝你母亲,不就没这事了嘛!”
金望很听话,马上就止住了哭声,转过身去看着陈鲁,眼睛一点点变得血红,几乎是目眦尽裂。
陈鲁看得清清楚楚,连连摆手,说:“金老四,这事不赖我,这事真的不赖我,是你小妈自己非要找死。你不用这样看着我,你打不过我的,搞不好你就得去陪你的小妈去了。”
金望就像狼一样嚎了一声,赤手空拳,纵身跃起,向陈鲁激射而去。金朗大吃一惊,喊了一声:“四弟住手。陈制爷饶他一命。”
了凡看他已经奔向自己的老大,不再犹豫,随手把念珠又丢了出去,金望就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冲向陈鲁。
金朗大叫一声:“我也没有活路了。”说着手持宝剑刺向自己的咽喉。
咣当……
叮当……
一阵响动,金望就像是摔出去的装满粮食的布口袋,一下子飞出去很远,重重地摔在地上,而金朗在剑尖抵近脖子的一瞬间被一阵外力击落在地。他怔了一下,赶紧起来冲向金望,问道:“老四,你怎么样?”
“别管我,杀掉陈子诚,给四娘报仇。”
金朗看他没事,放下心来。
“没事找事,不是活够了,就是当了你们老子的炮灰。你老子肯定是喜新厌旧,借别人手干掉你的小妈。还打吗?不打我们可赶路了。”
金朗二人看过去,陈鲁还是抱着肩膀这在那里。他明白了,这是陈鲁出手相救。他心下骇然,这陈鲁功法深不可测,竟然在那千钧一发时刻同时救下两个人,而且是在不同的方向。
想到这里,金朗托起弟弟,跪下去:“些陈总制救命之恩。”
金望嗷的一嗓子:“大哥你傻了吧?是他想杀我们,还能救我们?”
金朗来了脾气:“你不但没长脑子,还没长眼睛。不是陈总制出手相救,我们还能活吗?不长脑子的东西,那么劝你们,你们就是不听。这回去怎么向父尊交代啊?”
他想的是怎么交代,而金望想的是他的亲妈。
陈鲁看到这些,又听了金朗的这些话,知道他又是没劝住,才跟来的,回去又得是一场雷霆雨露,他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恻然,说:“金朗,没什么,回去实话实说。实在不行,你二弟那个办法也管用,没事就都推到我老人家头上就行了。”
金朗听到这话也不是什么好话,冷冷地说:“不用陈总制吩咐,我们这里有这么多人,都看得真切,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告辞了。”
“别说再见了,我老人家一见到你们金家人准没好事。不送。”
金家人离开了,了凡走过来,看着陈鲁,陈鲁说:“不关你的事,是他们咎由自取。下河。”
“慢着!”空中与传来一声大喝。
“金朗,特么的,没完没了了是吧?怎么?非想血流成河吗。我老人家就陪你玩玩。”
“陈制爷在讲什么?末将梓龙。”
梓龙单人独骑停在队伍的前面。陈鲁向空中看一下,人马都隐在云海里。这些人犯里面,碧云殿的可不少,这又是一个来打劫的。
按理说来求情的应该是文官。这天尊老张头儿在明确告诉陈鲁,梓龙来求情,如果陈鲁给面子,两家还和原来一样,否则就大动干戈。
陈鲁不说话,等着梓龙开口,可是这家伙见过礼,站在那里有几分手足无措。
过了一会儿,梓龙镇静下来,说:“制爷,末将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个差事有几分见不得光,制爷是一个明白人,这都是上支下派,身不由己,望制爷理解、成全。”
陈鲁只好说话了:“大将军,怎么没精打采的?是不是几天没见到销金轩的头牌了。你这是来求我帮忙的吗?我现在忙得很,这个破差事又交给我了。改天吧,我老人家去天上帮帮你。”
梓龙苦笑一下,说:“陈总制,这可不是你啊,你知道末将的来意,给个话吧。”
陈鲁一下子火了:“给个屁话,梓龙,你以为我老人家不知道,你已经在上面看了有一会儿了,和金家的事你都看见了吧?你说我怎么做,换作你怎么做?你告诉我一句实话,现在云海里还有多少人在看着?你知道吗?你们碧云殿最多,一百……”
梓龙说:“我不是……我是说……”
“不要打断我!你还想让我老人家在寰宇十方混下去吗?你就这样回去和老张头儿说,就说是我说的,你也可以在编排些,我在这段时间被别人黑苦了,账多不愁,也不差你们这一家了。”
梓龙说:“你总算说完了,该轮着末将说几句了吧?末将奉的法旨,可没说那么多,只要一个人。”
陈鲁说:“不用说,又是你们尊爷的什么亲戚,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说好的不放水就是不放水,你回去吧。”
“我们尊爷听说这个人立了大功,还请你网开一面。”
陈鲁明白了,问道:“你们说的是不是乌吉?”
梓龙大喜,说:“正是,多谢制爷法外开恩。”
八百零三、到手的金子飞了
“乌吉立了大功,根本就没在这些人当中。”陈鲁说到这里,看到了梓龙狐疑的眼光。
陈鲁有几分不悦,说:“你是在怀疑我的话吗?那我老人家可以给你这个面子,看一下这里面有没有乌吉,你们一定认识吧?看一下吧。”
梓龙赶忙说:“制爷误会了,既然这样,末将代尊爷谢过制爷。制爷让末将带了八千两黄金,制爷赏给弟兄们吃茶。”
说着跪下去,把一张金票呈了上来。
陈鲁向四下看了一会儿,也没让梓龙起来,压低声音说:“真的是八千两?”
“千真万确,制爷自己可以看一下。”
“梓龙,我老人家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什么都不缺,就是缺钱,在这寰宇十方缺钱了几乎寸步难行。你们尊爷够大方,一出手就是八千两。”
梓龙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说:“请制爷笑纳。”
“我笑纳个屁,梓龙,你好大胆子!”
梓龙一哆嗦,都说这家伙油盐不进,看起来是真的了,这是一个好官、清官,赶紧说:“制爷息怒,这不是末将的意思,这是……”
“打住,我老人家问你,你为什么打埋伏?”
梓龙心里一紧,这个家伙原来是个财迷,赶紧说:“是,制爷恕罪,小的把金银花了精光,头牌不愿意理我,我只好借了几百两金子,现在还没还上。末将就偷偷藏起来一千两。”
“胡说八道,从实招来。”
梓龙抬起头来看着陈鲁,一脸的无辜,陈鲁喝道:“还在狡辩,看你这人畜无害的表情,以为你有多无辜,再给你一次机会,说吧。”
梓龙连连磕头,说:“制爷恕罪,是两千两。”
“这回对了。竟敢骗我老人家,找打吗?”
梓龙在文袋里把两千两的金票又放在了手里,跪呈给陈鲁。陈鲁说:“这样,我老人家可就不客气了?但是我得告诉你一句。”
“末将洗耳恭听。”
“这件事我老人家一定会办得漂漂亮亮的,要不然也对不起你们这么多金子啊。”
“谢制爷,末将回去也好交差了。”
“那好吧,明天你们就去儿哥收容处去拿人头吧,你忙吧,把金子留下,我老人家很忙,得赶紧启程了。”
梓龙瞪大了眼睛,看着陈鲁,嗫嚅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末将没明白,请制爷明示。”
“明示,明示,都会说这些官场的套话。我老人家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们老大的意思是让我杀了乌吉,我懂了。明天你们去拿人头不就完了吗?把金子拿来吧,我的将士们都眼巴巴看着呢。”
再看梓龙,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红一阵白一阵,说:“制爷误会了。”
“怎么会误会呢?你们老大他们都了解我。只要我收了金银肯定按反方向行事,他让我放了他,不就是想杀他吗,我办了不就完了吗?”
不但是梓龙,在场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最后听明白了,大家憋着不敢笑,了凡开始没明白,后来听出门道来了,一直就使劲憋着没敢笑,到了这时候,实在是忍不住了,笑了起来。
几百人一下子都笑了起来。
梓龙面色通红,说:“制爷,末将就是一个跑腿的,不至于这么戏弄末将吗?”
陈鲁大怒:“你还好意思说,你是一个正人,却给人家关说,反倒来编排我的不是。你回去就原封不动地告诉老张头儿。”
陈鲁叫过一个人,那好纸墨,写了一行字,吹干了,说:“梓龙,你可以走了。”
梓龙跪的两腿发麻,站起来活动一下,就要告辞,他想好了,这次羞辱,一定报仇,不管过几世几劫,一定要让他陈鲁好看。
“把金子也拿走了,不说给我老人家吗?”
梓龙也不说话,准备走人。
陈鲁爱玩耍是他的天性,但是这次不全是这样,他心里清楚,云海里有一拨拨人马在看着呢,一下子就把梓龙拒绝了,显不出他陈鲁的个性。但是梓龙这个人不能得罪。
陈鲁把这个纸条递给梓龙,说:“梓龙,这个你拿着。你的差事办完了,乌吉本来就留了他一命。”
梓龙疑惑地看着陈鲁,差事办完了,让他的愤怒减轻了不少。看了一下这个纸条,竟然是一张借条,说:“请制爷示下。”
陈鲁说:“不是示下,就是明示,你们还会不会说一些其他的?我老人家告诉你,这是一张借条,老张头儿这么有钱,我老人家借他一千两金子,给你用。”
梓龙吓了一跳,以为陈鲁又要耍他,赶紧跪下,说:“制爷恕罪,不知道末将什么时候得罪过你?”
陈鲁笑着说:“你这人有意思,你得罪我,我还给你金子啊?你看我像是傻子或疯子吗?”
这一阵子把梓龙揉搓的一点脾气也没有了,只好跪在那里一声不吭,大家也都看着陈鲁,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陈鲁压低声音说:“梓龙,你是一个正派人,我老人家刚刚说过,你平时做的事我有些不齿,今天都说出来。以后你的前途无量。但是你有一个弱点,人都说劝赌不劝嫖,我偏不信那个邪。梓龙,自古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以后改改吧,这是一千两黄金,是我老人家借天尊的,改天我一定会还给他。”
说到这里,陈鲁看见梓龙的脸上显出愧色,知道他听进去了,说:“你拿几百两把饥荒还一下,自己手里再有几个零用钱,好好当差,我老人家保证,你以后会进步,进大步。”
这可是苦口婆心,金玉良言,但也是逆耳忠言。梓龙可不是一般人,心里明白,这才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这个在万马军中眉头都不皱的大英雄眼睛湿润了。
他郑重其事地磕了几个头,说:“恭敬不如从命,制爷金玉良言,我梓龙铭记在心。以后制爷就看梓龙的,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站起来向了凡等人一个罗圈揖,告辞而去。
这些将士们眼睁睁地看着到手的金子飞走了,而且这个傻子老大还搭上了一千两黄金。
八百零四、就会明示
大家收拾准备下河,一声大喝又拦住了大家,副都统说:“制爷,你和他们交涉,我们先走。”
了凡摆摆手说:“不行,怕在河里出现问题,先等一等再看。”
陈鲁听这个声音非常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是谁,顷刻间,有上万人马,把副都统的兵团团围住,
“见过制爷。”陈鲁看时,竟然是山川界尊者丰离,此外还有几个尊者一起过来,跪下磕头。
陈鲁打量一下几个人,嬉笑着说:“想起来了,你是大菠萝,让我老人家看一下,你的大牙长上没有?”
几个人看陈鲁东拉西扯,不让他们站起来,他们干脆不客气了,自动站了起来。
陈鲁喝道:“跪下,我老人家让你们站起来了吗?这个你们倒是够自觉的。大菠萝……”
“下官叫丰离,制爷。”
“对对,叫丰离,我老人家记不住,你们什么九名山十六岳我老人家怎么能记得住,你这个算是最好的,就记住叫菠萝了,其他的一个都没记住。听你说话满嘴跑风,牙还没长上呢,可怜的孩子。以后记住一点,我老人家在说话时不能打断,否则,要打屁股的。”
这几个人虽然又跪下了,但是没有了刚才的敬意和畏惧,一个尊者说:“下官前来,有一件事求制爷,是……”
“奥,你是那个拿着粪叉子和我老人家对阵的那个,我倒要看一下你现在的兵器,额……换了。”
丰离说:“陈制爷,你打断我们说话了。”
言外之意,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打断,要打屁股就一起打了。
陈鲁没理他,说:“你们太客气了,我们就是到北海下面办差,很快就回来了,还值得你们这么热情来送我们,不好意思了。”
“我们不是来送行的,我们是……”又是丰离在说。
“什么意思?你们想和我们一起下去吗?那可不行,我老人家负责任地告诉你们,那里去了就回不来了。不必,不必,请回吧。”
“制爷,你还让不让人说话了?”另外一个尊者说话了。
“胡说八道,我老人家什么时候不让你说话了?你跪在这里一句话都不说,我还没说你呢,你倒……奥,不说了,刚刚说过一遍了,说话啰嗦多招人烦啊!”
这几个尊者,他们都在互相看了一眼,还知道招人烦啊,见过说话啰嗦的,就没见过这样说车轱辘话的。
这个人刚想说话。陈鲁抢过来:“你也是尊者,我子诚想起你了,就是拿拌料叉子上阵的那个,我老人家记不住你们那么多尊者的名字,大菠萝记住了,你就叫料叉子,那位就叫粪叉子吧。”
这几个人气得,恨不能一脚把他踢到河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鲁说:“这么说是真的了,你们真的想去渐鬼国,那这事不赖我,来人,把他们也拴上,不然怕到河里被水冲走。”
了凡在旁边听着,一句话不插言,他明白老大的套路,让他们自己没了意思,也给旁观者看看,这样的制爷,让他们知难而退,当然,有一样了凡不知道,陈鲁还有套话的意思。
丰离赶紧说:“回制爷,我们是奉胡尊爷之命前来……”
“糊涂东西,奉老胡的法旨不早说,东拉西扯的,一点正经事也不讲,有意思吗?快说吧?”
额……
几个人想抽自己一百个嘴巴,这是什么人啊!
丰离说:“在这些人犯里,有我们胡尊爷的亲外甥,求制爷法外施仁,放他一马。”
“奥?有这事?应该的,我老人家和老胡还算有些交情,这事没的说,必须帮。”
几个人大喜,丰离说:“我们尊爷知道制爷仁义,尊爷说了,大家尽在不言中,也不拿那些金银等俗物来亵渎制爷,就看以后的作为了。”
“胡尊长确实有见识,这么多尊长,我老人家就和他投缘,既然这样,你们就别在这里跪着了,赶快行动吧。”
几个人赶紧站起来,对着了凡就是一揖,说:“请大人把花名册拿过来。”
了凡看着陈鲁,陈鲁说:“什么意思?你们不认识那个人吗?不认识也能知道他的名字啊?你给他要花名册有什么用,你们赶快行动吧。”
“是啊,我们谨遵制爷法旨,正在行动呢。”
“你们这几个蠢货,在我这里行动有什么用?”
丰离吃了一惊:“人犯不在这里吗?”
“大菠萝,气死我老人家了,人犯在这里有什么用?你们赶快行动吧。”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瞪着眼睛看着陈鲁,陈鲁一跺脚说:“真就没遇见这么笨的,看我干嘛,赶紧行动吧。”
“粪叉子”躬身一揖,说:“请尊爷明示,怎么行动?”
“明示,明示,又是明示,你们在云海里躲了半天了,没听见因为这两个字,我老人家骂了好几个人了?就会明示,我还不够明示吗?”
“料叉子”也是躬身一揖:“制爷,你就说我们怎么行动吧?”
“哎,真是没办法,都说三个诸葛亮,顶一个臭皮匠,你们这么多人不如我老人家一个,去太阳屿啊,要圣母的旨意,得快点,晚了就扔到地宫里了。”
这几个人惊愕地看着他,陈鲁显然生气了,说:“看我干嘛?赶紧去啊。”
几个尊者的脸色变得血红,“粪叉子”高声喝到:“陈子诚,你在耍我们?能拿到圣旨还来求你干什么?”
“停,停,真没意思,老太太吃大菠萝,专拣软的捏啊?你们拿不来旨意就让我放人,意思是后果都让我承担呗?你们可真够坏的。”
“粪叉子”已经失去了理智,大呼小叫:“陈子诚,我们都知道打不过你,但是今天差事办不完,回去也活不了了,大不了和你拼个鱼死网破。对不住了,今天我们就是以多为胜了。丰尊者,进攻吧。”
陈鲁哈哈大笑:“忽悠着骗,骗不到手改抢了,你们试试看,你们九名山十六岳没试过吗?”
这话刚一出口,陈鲁后悔了,丰离红旗招动,又有几万人马从空中落下。
这个寰宇十方还能不能要啊?怎么谁都能调动军队?这时候看来,比春秋战国的时候还要难制。
八百零五、不能开闸
了凡早已经跃到副都统那里,双掌推出,一道道红光就像是一条条红丝线激射而出,在副都统人马上空游走,山川兵一时靠不进身边。
陈鲁高声喊道:“大菠萝,你们忘了我的四个字吗?我可要杀人了。”
副都统按事先约定的,留下一半人看住人犯,其他的张弓搭箭射住阵脚。但是山川兵在空中把了凡的红线撕开一道口子,一阵箭雨射下来,副都统的兵顷刻间被射翻了几十人。
陈鲁吃了一惊,看样子,老胡也来了。有一点陈鲁有数,他们不敢大动干戈,一个是动静太大,还有一个就是他们是想救人,而不是要杀人。
但是双方胶着在一起了。陈鲁没办法,只好调兵,他拿出镇海珠,刚要念动咒语,只见空中五色祥云,层层叠叠,渐渐飘落下来,来人大喝一声:“不准对制爷不敬!”
是杨丰紫,紧跟着他后面的是织锦和红云,无数的逍遥紫薇池的将士们从天而降。陈鲁知道他们这是成战斗序列,但是他不懂军事,不会看这种队列,判断不出有多少将士,总之能有几万人。
这时候到达这里,绝不是巧合,一定也和这些人犯有关系。陈鲁意识到这些人犯都不是等闲之辈,首先,普通的人犯了什么事,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去换脑袋玩,另外就是一连串的动作,明面上看只是个别人,这里没有那么简单。
陈鲁心里门儿清,他有一个放水的,就是开闸了,就像泄洪一样,一泻千里。最后的结果就是他陈鲁被一些人鄙视,也会令一些人失望,更有甚者,鄙视加失望。
紫薇池的人也一定是,当杨丰紫和织锦等人过来见礼时,陈鲁的态度比较冷淡,说:“疯子,你们也是为了这些人犯而来的?”
杨丰紫很高兴,说:“制爷真是聪明,一猜就中,我们就是为这些人犯而来的。”
织锦和红云看杨丰紫夸了陈鲁,也很高兴,但是他们发现杨丰紫和陈鲁很熟,这让两个人很不爽。两人都瞪了杨丰紫一眼,都朝陈鲁使劲地点点头。但是她们已经看见了陈鲁的态度,虽然有几分不理解,也没多想。
陈鲁说:“你们赶紧回去,告诉尊娘,免开尊口。也省得伤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杨丰紫三人怔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杨丰紫说:“制爷,你的话小的没明白,为什么要伤感情,咱们的感情不是谁想伤就能伤的。末将说的对吗?”
织锦和红云听到杨丰紫的一番话,又看二人的关系不一般,不干了,织锦首先发难:“杨疯子,你什么意思?你和陈大人什么关系?今天不说清,咱们的差事也不办了。”
“就是,你本来是陈大哥的仇人,那一次差一点没把陈大哥整死,现在又这么说,你真够脸皮厚的。”
杨丰紫和陈鲁都懵了,这特么的哪跟哪啊?杨丰紫急了:“不要乱说,我和制爷好是真的,但……”
“你想得美,看你长得这个样,和二师兄的小老姨似的,敢打我们陈大哥的主意?红云,什么破差事,我们放一下再说,先揍这个疯子一顿。”织锦首先发难。
“好了,小妹早看她不爽了。”
“慢着,你们让我把话说完,”杨丰紫赶紧打断他们的话,“我不是对你们的陈大哥有什么意思,这种感情是纯真的,是无私的,更是无牙的……”
“错了,是无邪,你这点文化,可不要在那拽词了,说正事。”红云喝住了她。
织锦疑惑地说:“这么说。你没打我们陈大哥的主意?”
杨丰紫使劲地点点头。
织锦说:“那就好,我们……”
丰离早已经按捺不住了,大喝一声:“疯子,你们干嘛呢?把我们的兵围上了,然后你们在那里说上群口相声了,赶快让开,别等我们翻脸,到那时两家的面子都不好看。”
陈鲁默默地看了一会儿,感觉很可能是误会这几员女将了,说:“大菠萝,你不要在那里咋咋呼呼的,人家说什么相声和你有什么关系。疯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大哥,到这时候了,还没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呢?这还是我们熟悉的制爷吗?我们尊娘知道你的差事,让我们来帮助解围。”
陈鲁大喜,原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特么的,我老人家也有这糗事,说:“谢谢姐妹们,就向这几个讨厌的家伙招呼吧,死活不计。”
“末将得令。”杨丰紫手一摆,一阵仙乐,紧接着就是一阵箭雨,山川兵一下子乱了。副都统又跑过来,喊道:“制爷,我们现在可以下河了,让他们先打着吧。”
陈鲁沉吟了一下,感觉有几分不厚道,这和逃兵没什么两样,说:“欧阳,你和他们一起走,到卓南那里等着我老人家,我要帮助他们。这些山川兵可不好惹。”
了凡有几分犹豫,杨丰紫已经听到了,跑过来说:“这样最好,有制爷在,这些什么山川兵根本不在话下。这位大师,你们快走吧。”
了凡点点头,随着副都统他们走了。
山川兵看走了人犯,发疯一样向河边冲去,一阵细乐,女兵们马上在河边列成阵势,两军在空中地下展开殊死搏斗,大约斗了半个时辰,大家听到了陈鲁哈哈的笑声。
哈哈……
哈哈哈……
在这万马军中,战鼓声,厮杀声,一阵阵的惨叫声,几乎是沸反盈天,而陈鲁的笑声清晰地传到耳朵里,大家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陈鲁又是一阵大笑:“特么的,我老人家这个笑声还有这个功能,这不就是鸣金收兵吗?我说你们两家为了什么在打架啊?”
大家又懵了,这个人是不是有病啊?因为什么?你不知道啊?都满脸疑惑地看着他。
“不要用这种崇拜的眼神看着我老人家,看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告诉你们,我没病,你们都好好看看,还有你们要找的人吗?你们还打什么打?这都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了,这些人犯已经堵在北海眼了。我老人家得赶紧去了,卓南还等着我出手续呢。”
八百零六、也会这套了
大家这才注意,那些人犯和野仙观的兵丁们已经不见了踪影。
丰离有些沮丧,对杨丰紫说:“杨将军,这差事被你搅了,回去我们就据实报告了,只好让我们尊爷去逍遥紫薇池请教了,各位弟兄,我们走。”
杨丰紫把头一扬,说:“无所谓,我们都是上支下派,不是哪个人私自调兵,随你们便吧,不送。”
说着走过来对陈鲁说:“制爷,你快去吧,我们告辞了。”
陈鲁拱手一揖:“麻烦丰紫将军转告尊娘,大恩不言谢,以后长着呢。”
这是织锦和红云也走了过来,陈鲁又是拱手一揖,织锦看着红云,欲言又止。红云都看在眼里,装作不知道。
陈鲁看出来了,说:“织锦,你有话说?请讲。”
织锦还是看着红云,嗫嚅着不说话,红云把嘴一撇,说:“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我都懒怠听,陈大哥,我到那边等一会儿。”
织锦看她走过去了,说:“陈大哥,你知道我要讲什么?”
陈鲁也不由得引起一阵心慌,这真是没办法了,我为什么这么招人待见?几乎是人见人爱,她一旦说出这样的话来,我老人家可怎么应对?人活到了这个程度是真累啊。
“陈大哥,尊夫人的事对不起了,也不知道怎么和尊夫人解释,上次话到嘴边上又咽下去了,这次……”
奥,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自己也真够多情的了,这时不由得升起一丝丝失望,马上打断她:“织锦姑娘,这事真的不赖你,用你们刚才的话说,这是上支下派。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咱们的关系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话说得有几分暧昧,织锦一愣,随即红了脸,感觉这位制爷对自己确实有那方面的意思,不由自主地向那边看了一眼红云,发现她死死地盯着这边。织锦心里涌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快感:死丫头,气不死你我都白活。
她得意地笑了一下,说:“陈大哥,尊夫人……呃……尊夫人还没和你成亲吗?”
陈鲁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方面纳兰还真是菜鸟,他说:“织锦姑娘误会了,纳兰不是我的夫人。”
“那最好了,说句实话,咳咳……她真的不适合你。告辞了陈大哥。”
“再会,”陈鲁说完,又朝红云大喊:“我老人家有时间去找你们玩。”
红云就想走过来告别,织锦给杨丰紫使了一个眼色,杨丰紫拉着红云的手飘然而去。所有的天兵天将只在一瞬间无影无踪了。
“我等你来找我玩。”从云层中传出来一句。陈鲁辨认一下声音,是红云。
陈鲁怔了一下,踢出“寰宇天步七重”,来到渐鬼国。令他意外又感动的是,卓南带着文武在城门外恭候。看陈鲁到来,大家一起跪拜。
陈鲁说:“卓南,你太多礼了,起来吧,差事办得怎么样了?”
“都好了,只等着制爷了,怎么只有制爷一个人?其他……”
“是啊,出了点状况,分开走的。”陈鲁不经意地回了一句。
卓南在前面引路,大家很快就飘到了渐鬼国大殿。
陈鲁看了一下,没有了凡他们,于是问道:“了凡走了?手续都在他那里,我老人家又没来,谁办的手续?”
卓南一脸茫然,说:“制爷,小王愚钝,没明白制爷的话,谁是了凡?”
陈鲁怔了一下,啐了他一口,说:“糊涂,刚才那个和尚,他跟着来的。”
卓南发现了问题,噗通一声跪下,说:“制爷,没人来啊。我们在城门外等了半个时辰,只见到了制爷您啊。”
陈鲁只觉得耳朵嗡的一声,怔怔地看着卓南。卓南感觉不对劲,说:“制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鲁醒过神来,自言自语地说:“完了,又着了道了。”看到卓南颤颤惊惊地跪在那里,不由得怒火中烧,大喝一声:“卓南,刚才进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老人家?”
卓南吓了一跳,想一下这话没法回答,只好说:“臣知罪,制爷恕罪。”
卓南心里委屈,明明问过了,为什么只来了一个人,还怎么问,到底是我们错了,还是你陈子诚错了,人犯没送到,关我们渐鬼国什么事啊?我们有规定,不允许出渐鬼国。官大嘴大,卓南我认了。
陈鲁渐渐地镇静下来了,心里涌起一种悲凉,这种悲凉是针对自己的,他平生最看不起没担当的,自己刚刚当上寰宇十方总制,也会这套了,有责任都推给下级,上级永远是对的。
卓南分明已经问过他了,他在心里啐了自己好几次,走下去亲自扶起卓南,说:“老弟,我老人家犯了官场上常见病,把责任推给你了,我错了,你受委屈了,这事和你们半毛钱关系都连不上。”
卓南吃了一惊,还有这样的官员吗?上司不是永远伟光正吗?在一想,这时刚刚当上领导的,应该还不会一些官场规则。
他慢吞吞地站起来,又鞠了一躬,说:“这事臣也有责任,在城外的时候,等不到制爷,有人提出来和你联系,是臣否决了。臣以为,制爷正在路上,或者被什么是耽误了,没事就骚扰制爷,会打乱制爷的计划。”
说到这里,偷看陈鲁一眼,说:“还有,臣想,哪个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制爷的主意?如果那时联系一下,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陈鲁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这是下级在给领导找台阶下,他哈哈大笑,说:“哪有那么多如果?没事,放心吧,天上掉下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儿,这是六个字,不和你扯淡了,我老人家告辞了,很快就把这些人犯送来,一个都不能少。”
陈鲁来到河边上,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景,没有什么思路,这是被人家控制了,一个人牙都没给留,一点痕迹都不露。尤其是还有了凡这样的高手,竟然也无声无息,是谁有这么高的功法。
他的腿像是灌了铅,只好在河边等了一会儿,他着急是一方面,主要是他丢不起这个人,他不想回去面对地仙等人。他拿出干粮吃了一些,喝了一点水,有了主意。
他掏出镇海珠,地仙的声音在那边传了过来:“制爷,完事了?有什么吩咐?”
“谁在你身边?”陈鲁压低声音问道。
过了一会儿,地仙说话了:“小仙出来了,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八百零七、老黑的大印
陈鲁笑了,“不愧是地仙,有两下子,猜出来了?是出问题了,人犯被劫了,现在只剩下我自己,没时间细谈了,你要是能腾出手来,就过来一下,把我的坐骑也弄来,我们好好谋划一下。”
地仙爽快地说:“好吧,这里的事也很快就处理完了,在等小仙半个时辰。”
他放下镇海珠沉思了一会儿,不行,靠自己的力量还是不行的,今天这事看来,其他各界都不可靠了,自己可能已经捅了一个大马蜂窝,还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吧。
想到这里,他拿起镇海珠,念动咒语,乐天的声音传了过来:“见过尊爷。”
“看一下我的位置,赶紧过来。”
乐天辨认一下,说:“明白,两刻钟到。”
陈鲁找到一块大石台,躺下去,看着天。天已经渐渐地被乌云遮住了。小的时候,他喜欢看天上的各种云朵变化,时而成了一朵朵棉花,一会儿又成了莲花,过了一会儿又是亭亭玉立的少女,转眼间就是张牙舞爪的怪兽。最常看见的就是显出各种各样的山峰,形态各异,不时地变化着。
那时候他就一直在想,这些云彩的背后是不是真的有神仙,在大人斩钉截铁的答案里,他确信,那里真的有和人界一样的人,他们也有血有肉,也还是活生生的人。有一天自己一定要上去看看。
现在他虽然还没有开天目,但是上天不是什么难事了。谁知道,他对这个天界没有了儿时的神秘,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崇拜和喜欢,现在他感觉到的只有一样,那就是恐惧。
天上的云层在变化着,他已经看不出儿时的那些形状,只见到那一个个张牙舞爪的云朵,似乎是金孜的灵界,又像是逍遥紫薇池,碧云殿,紫霞宫。不是那些大殿,而是那些面目可憎的所谓的什么尊。
“都不是特么的好东东!”他使劲地骂了一句。
“谁啊,谁不是好东西?不会是在骂下官吧?”是水仙王乐天。
陈鲁也没动,说:“乐天,你也是一个坐镇一方的诸侯,没事找骂。告诉你,我老人家摊事了。”
没等乐天说话,地仙到了,接过话来:“这算什么大事吗?以我们战无不胜的制爷,这都是小菜一碟,洒洒水了。”
两人给陈鲁见礼,陈鲁起来,还了半礼,说:“你们不知道这件事,告诉你们,足以骇人听闻。”把具体事情,尤其是刚才发生的打斗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二位。
这两人当然明白,总制把他们两个看成了最亲近的人。两人谁也没说话,低头沉思。
乐天低着头走来走去,手里的折扇啪啪直响,一会儿合上,一会儿打开。
“这些人都是嫌疑。”乐天啪的一声合上了扇子,说:“制爷,这件事真不是小事,不用说,我们把天捅了一个窟窿。小王以为,这些人都有嫌疑,很有可能是某个尊者或尊长做的,普通的人不可能有这个功法。这个了凡在寰宇十方也是响当当的,一般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两个人都连连点头,陈鲁把眼光转向地仙。
地仙说:“制爷,说一句高攀的话,我们三个是生死之交,有些话小仙也就不藏着不满着了。小仙明白制爷的意思,办砸了差事,不好意思见人,这大可不必,没有百胜将军。”
陈鲁脸红了,朝地仙点点头,说:“不要讲这些春天的故事了,捞干的。”
“目前最要紧的是,要告诉圣母,而且还要悄悄地告诉。”
陈鲁点点头说:“有道理,我老人家这个活就干不了了,我要是去了太阳屿,还不得闹得地动山摇的。老黑,这事就交给你了,我写一个自劾折子,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写上,你交给老大。”
“遵命,第二个,小仙认为,我们也装作偃旗息鼓,似乎放弃的样子,然后再暗暗查访。”
乐天问道:“这样有什么好处吗?怕别人知道,查起案子来就会畏首畏尾,而且消息的来源就少了许多。小弟这是班门弄斧,地仙可是查案的行家。”
地仙也没客气,点点头,说:“那也没办法,小仙怕有的人狗急跳墙,最后闹个鱼死网破,我们就鸡飞蛋打,得不偿失了……”
“老黑,你怎么这么啰嗦,干嘛呢?成语沙龙啊,还是成语比赛。”陈鲁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地仙讪笑着说:“制爷教训的是,臣多加注意。那年我们衙门的官方大印丢了,种种迹象表明,是有的胥吏拿去作弊了。大家都在大张旗鼓地找的时候,小仙告诉他们,是我用完了放忘了地方。大家就偃旗息鼓了,过了几天,大印赫然在小仙的签押房里放着呢,而且就在原处。”
乐天赞许地点点头,说:“这个办法对头,你们如果大张旗鼓地去找,这个人会一劳永逸,把大印往大河里一扔,那就算完了。”
陈鲁对乐天竖了一下大拇指,说:“明白了,这些人犯如果最后保护不住,就会被干掉。那还有我们的这些将士们呢?他们会怎么处理?不用咱们查,他们也会下手的。”
地仙说:“不会,根据以往的查案经验,这么多人,他们不会杀掉的,那样会留下痕迹。他们最好的办法,是把他们留置在一个地方,最好是一个四邻不靠的地方。现在小仙还是怀疑一个地方。”
乐天说:“说说看,查案你是我们的祖师爷。”
地仙吓了一跳,说:“罪过,罪过,乐天兄,你怎么什么都敢说啊?”说到这里,看陈鲁并不介意,接着说:“霓宝庄园。”
乐天点点头,说:“有道理,灯下黑,这时候按正常思维,都不会往哪里想。制爷,事不宜迟,赶紧动手。”
陈鲁摇摇头,说:“没有十足的把握,千万不要轻举妄动,想一想老黑的那个大印。”
两人都笑了。郑希仁说:“只有悄悄地去打听,小仙的四将、二仙最擅长这个了,小仙来处理,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陈鲁的思路已经清晰了,说:“这样,这事我们除了告诉圣母以外先不告诉别人。除了霓宝庄园,你们再撒出可靠的人,打听清楚,我们再做道理。我呢,得去一趟难了寺。”
地仙说:“制爷还要多注意使团,如果使团出现了问题,寰宇十方一切都乱了,我们的努力也会付之东流。”
这意思是在提醒陈鲁,打鱼摸虾,耽误庄稼,不要顾此失彼,那就有些舍本求末、得不偿失了。
陈鲁说:“放心吧,我老人家在外面处理好了一些事,使团自然就安全了,何况使团还有朵兰姐妹,一些宵小也不敢打我们的主意。”
地仙点点头,说:“圣姑使君……咳咳……”
两人正在认真地听着,他就说了几个字,停下了,陈鲁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问道:“阿沙黑的魂魄有下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