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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步九重全文阅读

作者:尹文勋     天步九重txt下载     天步九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七百七十八、又跑偏了

    吉提说:“使团到了鄙治,本应该大力协助你们。不承想还要麻烦使团,让使团坏钞(破费),真的不好意思。我代表乡邻们谢过天朝,谢过陈大人。”

    陈鲁起身告辞,总督府的官员们都过来送行。

    陈鲁说:“既然这样,这里的百姓就有劳吉提大人了,一会儿我让人送过来三千两白银,外加一百两黄金,助你们灾后重建。”

    这些官员都目瞪口呆,一个个都傻掉了。吉提也两眼发直。他以为,天朝尽管不缺银子,但使团远在万里之外,也就是奉送纹银几十两,大方一些的天使,赏一百两银子也就是天价了。

    他们谁也没想到是这个数目,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吉提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一眼身边官员,他们都在向他暗暗点头。

    扑通……

    吉提跪下,颤声说道:“撒尔国国弱民贫,虽然我们已经报到王廷。这样的大灾,王廷也没有足够的金银来救灾。下官不指望多了,只要能救济五百两银子,这个大灾就能过去,最起码灾民不会无家可归。天朝有这么多赏赐,下官始料不及,我们养夷军民得救了。天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官员们都跪下大声呼喊,最后都掉下了眼泪。再看吉提已经泣不成声了。陈鲁心里恻然,勉励几句,回到使团。

    龙刚赶紧过来见礼,陈鲁吩咐他给总督府送银子,自己出具关防牌票,龙刚亲自送到总督府。不过半个时辰,吉提带着随员来到大寨外面,跪在门口高声呼喊万岁。

    陈鲁亲自走出去,把他扶起来,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天朝一向以邻为伴,与邻为善,大灾面前,齐心协力,共克时艰。我老人家也不虚留你了,你赶紧回去赈灾救人。等我们到了王廷,我老人家会对国王说起你的好处。”

    官员们告辞而去。陈鲁回到议事大厅,天已经黑了下来,大家开始吃饭。

    也速来报,卜住带人求见。陈鲁说了一声快请?赶快迎了出去。

    不管陈鲁嘴上怎么说?他在两次的交往中?看这个卜住还不是一个不识大体的人。尤其是这时候来到大营,一定是来说明情况,却之不恭。

    陈鲁走到大门口,卜住带着老婆和女儿在哨帐旁边候着?还有几个人?看上去都是官员,但陈鲁不认识?也没时间介绍。

    卜住开门见山:“陈总制,下官拙荆和小女都来到了贵使团,下官问过了?恐怕制爷不信?还是你亲自问一下吧。”

    不等陈鲁发问,王源夫人早已经按耐不住,喝道:“我们和你陈子诚有过节,为什么要累及无辜之人?一些下作的事找不到我们。我先把话撂在这里?你的老大遭遇了状况?我们先把这笔账记下来,等你找到中使大人,我们再老账、新账一起算。”

    卜夫人看陈鲁的眼睛闪过一丝疑虑的意思?接过话来:“你不用有什么疑虑,赶快找到你们天使,我们的事过后再说。我想要的是你的命,那时候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卜住问道:“陈总制还有什么疑问吗?没有什么事,我们就告辞了。”

    陈鲁说:“权且信你们,找不到时我老人家一定会打上门去,那时我就直接去找老李头了。”说完径自走了。

    卜住等人也不见了踪影。

    陈鲁回到中军大帐,闷闷不乐,韩六儿劝他吃饭,他也没心思再吃了。

    朵兰说:“陈大人,我们忽略了蛮台的那句话。”说完看着陈鲁。

    这就是朵兰,说话时往往都是点到为止。陈鲁一时没明白他说的是哪方面,眼睛直直地看着朵兰。

    蛮台就站在身边,也不好插嘴。韩六儿说:“蛮台说,那时候他嗅到了臭味和骚味。”

    陈鲁一下子醒过神来,说:“蛮台,你说的这些气味指的是什么?”

    蛮台说:“小的是猎人,当然说的是猎物。”

    陈鲁点点头,喃喃地说:“我老人家跑偏了,他们这些气味把我的坐骑搞晕了。这事也许真的和卜住他们没关系。”

    转过脸来对韩六儿说:“把龙刚喊来。”

    龙刚正好向这边走来,见礼后,躬身而立:“请陈大人吩咐。”

    陈鲁说:“明天使团照样出发,留下王大举和一哨亲兵和车驾在这候着。”

    龙刚说:“陈大人,那就留下一总人马吧,卑职着实不放心,再把两位姐姐留下一位,以防不测。”

    陈鲁摆摆手,说:“就这么定了,你们不要有意识地等着,拿出正常速度行军。”

    陈鲁又向朵兰姐妹交代几句,一声唿哨,大青马跑了过来,陈鲁和大青马嘀咕几句,飞身上马,走出大寨。到了没人处,腾空而起,在野狐岭降落下来。

    陈鲁放开大青马,直接走进伦凯的大院。这里人都认识陈鲁,没人敢阻挡,都过来行礼。

    陈鲁进院,说:“伦凯在哪?带我老人家去见他。”

    迎接的官员互相看了一眼,说“我们大王已经好久没回来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陈鲁疑惑地看着几位官员,说:“作为一个衙门的老大,他不在自己的衙门办差,他去干什么?能去哪里?”

    这些人谁都不说话。陈鲁大怒,抓起来一个官员,抡了几圈,然后一松手,把他扔到湖里,其他人都跪下求饶,都说不知道去向。

    其中一个人说:“除非问大护法,他也不在这里。”

    湖里的那个人已经爬了出来,想趁机溜走,陈鲁断喝一声,他只好乖乖地走过来。

    陈鲁说:“看起来这里你的官最大,你现在就带着我老人家去找你们那位什么大护法。找不到,你只好去作渐鬼了。”

    说着把他拎过来,一下子点中穴道,这人瘫痪在这里,好在能张口说话:“尊爷,小的胡全,愿意带路。”

    陈鲁说:“好吧,你就把地点告诉我的坐骑就行。”

    话音未落,把他随手一丢,稳稳当当地扔在马背上。这人就和大青马嘀咕了几句。陈鲁飞身上马,大青马腾空而起,只在片刻时间降落下来。

    这里是一个小村庄。这人走到一家小院,敲了一会儿大门。里面走出来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人,一身短打扮,戴着江山一统瓜皮帽,脚穿厚底快靴,尤其他的上衣,吸引了陈鲁,是右衽。

七百七十九、狐狸统帅

    陈鲁有几分疑惑,看了带路的这个人,这个人向前招呼道:“项护法,这是天朝使团陈尊长。”

    项护法喝道:“认识,不要乱称呼,谁是护法?”转过脸来不冷不热地对陈鲁说:“在下项前,不知道尊爷找小的有何吩咐?”

    陈鲁看他的一身打扮,再加上他说的话,有几分明白了,说:“这么说你现在已经不是护法了。”

    项前说:“自从见过陈尊长以后,在下就已经告老还乡,不在野狐岭担任任何职务了,有什么事陈尊长去找别人吧。他们的好坏、死活和在下没有任何关系了。”

    陈鲁说:“那他们都说你知道伦凯的下落。”

    项前迟疑一下,说:“在下不知道,请陈尊长再到其他处寻吧,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说着就要关门。

    陈鲁对此人心生好感,说:“我老人家负责任地告诉你,你们大王把我们天使抓走了,这可是灭族的大罪。我看出来了,也听明白了,你是不愿意同流合污,才隐居乡间,自种自吃。我说的没错吧?”

    项前叹了一口气说:“陈尊长,我们都知道,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老大这人没办法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陈尊长想怎样处置我们大王?”

    陈鲁听着有几分不和谐,说:“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替你们老大求情吧?我老人家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谁求情也没用。倒是你,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我还想用一用,隐居恐怕不行了。我老人家准备给你压担子,也好实现你的抱负。”

    项前眼睛一亮,随即恢复了平静,说:“在下可以告诉尊爷我们大王的下落,但是在下也不会再出山了。请陈尊长见谅。”

    陈鲁大喜,说:“说这些已经晚了,野狐岭的宝座就是你的了,我要重新整合,寰宇十方所有的狐狸一族都由你们野狐岭统帅。现在你就行使权力,把危害人类的伦凯捉拿归案。”

    陈鲁看他还是在沉吟不语,知道在这里还有一个面子问题。不能说他见到了位置就义无反顾,这样会有损人的名声。于是又强调一句:“项前,我老人家现在是十方总制,我的命令你听还是不听?”

    这是台阶,也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项前跪拜道:“小的项前敢不听上仙差遣?请制爷吩咐。”

    这又是套路?满满的套路?也是梯子,给人下台阶的梯子。陈鲁说:“现在本制命令你?和我老人家一起去捉拿伦凯。”

    “小人谨遵法旨。”

    陈鲁说:“你对着我的坐骑说出地方。”

    项前说:“灵明仙府。”

    陈鲁一下子明白了?心里咯噔一下,玉面大王危险了,这个家伙是夺了权。陈鲁看了一眼随行的胡全?陈鲁不敢让他单独行动?怕他解开穴道后去告诉伦凯。于是把胡全的穴道解开?叫上他,一同随行。

    几人来到灵明仙府,这里是未时了。陈鲁打量一下?这是一个人烟辐辏的大市镇?往来街衢十分繁华?高房大厦,花团锦簇?往来行人如织?买卖兴通?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不知道底细的?以为到了人界的大市镇。

    陈鲁暗暗点头?看起来这些鼠狼还是繁殖得很快,必须把他们牢牢地攥在手中。

    陈鲁下令,不用通报,直接闯进去,有敢阻拦着,格杀勿论。好在这些将官都认识陈鲁,虽然不敢放他们进去,但也不敢与他们为敌,虚张声势地喊了几嗓子,陈鲁他们已经闯了进去。

    项前显然是轻车熟路,很快就到了大殿。大殿里没有几个人,他们直接就走进左边的一个偏殿。伦凯正在和几个人说话。

    陈鲁几人突然出现在面前,这几个人一时愣在了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陈鲁看了一下,几乎都认识,这些都是灵明仙府的老人,应该是这些人扶持伦凯推翻了新大王。

    陈鲁大喝一声:“本制来找伦凯,无关人员退下。”

    没等其他人躲开,伦凯把扇子一挥朝陈鲁杀了过来,陈鲁一愣神,他已经向大殿外飘去。

    陈鲁又是一声大喝:“伦凯,这次定不饶你。”说着,左掌推出“寰宇十方天步”三重,阻住他的去路。

    伦凯本来已经被陈鲁吓得魂飞魄散,看他使出的功法,心里有数了。这个陈子诚不敢杀死我,他还不知道那个阉竖的下落,当然不敢痛下杀手。

    但是那个相国知道,应该先把相国干掉,想到这里,伦凯想冲回去,但是已经被陈鲁的黄光封住,转念一想,相国还算忠诚,一时半会儿不一定就能出卖他,保命要紧,于是调转方向又想逃走。

    但是伦凯发现黄光已经把他团团围住,无法脱身,情急之下,他使出绝招,惊天动地的一声响,大殿里弥漫着一股股黑气,散发着熏人欲呕的臭气,陈鲁一愣神的时候,伦凯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鲁无奈,走进偏殿,这些人还在这里跪着。项前两人在监视着,项前正在问话。

    陈鲁进来,胡全讨好地走过来,说:“制爷,他们都说不知道天使老爷的下落。”

    陈鲁说:“我老人家先不问你们,你们赶快升殿。”

    几人不敢违抗,一人喊道:“升殿。”一阵钟鸣鼓响过后,陈鲁走过去,给他们点了穴道。项前和胡全拖着几个人来到大殿。文武百官已经怕列在丹墀下面。

    大家看到陈鲁,又看了一下这几个人,都吃了一惊,也都明白发生了什么情况。赶紧跪下,大声喊道:“拜见制爷。”

    陈鲁也没搭理他们,飘上宝座,站在那里,喊道:“你们大王呢?我说的是玉面大王米乐。”

    早有人跪爬出来,说:“小的是前相国,制爷应该认识小的。米乐大王被我们伦凯大王给关了起来,在水牢里。里面还有使团的老爷。”

    这就是伦凯认为的忠诚,还没用皮鞭子蘸凉水,老虎凳,辣椒水呢,就自动招了。

    陈鲁大喜过望,差一点晕过去,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

    他喝道:“还不赶快请出来?”

    说着对项前使了一个眼色,摆摆手。

    项前明白,问道:“你们这里谁说的算?”

    一个人慢慢吞吞地走了过来。项前说:“三护法,你和他们也不是一族,到人家这里当什么相国,来人绑了。”

    项前喊了几声,没人理他。陈鲁听明白了,这是伦凯从野狐岭带来的三护法,是狐狸,不是鼠狼。

    陈鲁说:“大护法的话你们没听到吗?”这才过来一队士兵,向三护法走去。

    三护法把扇子一挥,就想冲出去。这时项前左脚踢出,一道绿光飞出,三护法一下子被踢飞三丈多远,躺在地上,说:“大护法,我们是同族,为什么同室操戈。”

七百八十、只想杀人

    项前说:“你们不听劝阻,逆天而行,给族里带来大祸,还好意思和我论同族,绑了。”士兵过去把他绑的结结实实。

    陈鲁对这个相国说:“我老人家记得,你是相国,你这个完蛋家伙,让人家给你弄得断崖式降级,看你的服饰,现在是一个芝麻官了。你现在去把你们大王和天使都请过来。”

    相国谄媚地说:”制爷不知道,我们新大王虽然把我降级了,还是挺重用我的,一些事都告诉我,比如这个天使,就连他们的三护法都不知道。大王说了,过几天还要恢复我的职位……”

    “停,停,你可不要臭美了,伦凯的亲戚还没位置呢,能轮到你?你歇歇吧,快去救人,晚了我老人家可是不依的。”

    这人答应着,带着项前和胡全走了。

    陈鲁说:“大护法出列。”大护法站起来走到丹陛下面。

    陈鲁说:“谁让你站起来的,别的事不自觉,这个事倒是挺热情的,跪下。”

    大护法知道这是要秋后算账,敢怒不敢言,乖乖地跪下,说:“听尊爷吩咐。”

    陈鲁说:“伦凯是你们老大王的儿子,是不是你带人把他复位的。”

    大护法说:“我们都是汉人思维,父死子继,兄终弟及,没有什么不妥,不知道小的说的对不对?”

    陈鲁说:“没什么不对,这就是说,你承认这件事是你搞定的?我老人家没有时间和你扯淡。伦凯复位,呸,什么复位?篡位。我承认伦凯有篡位的胆子,神不知鬼不觉的,惊动不了我老人家。敢劫持天使,他没有这个胆子。你把事情告诉我,我老人家体上天好生之德,也许会网开一面。”

    大护法跪下磕头,一声不吭。陈鲁明白,这是要顽抗到底。索性不理他,对着大家说:“你们谁说出来,就算是立功赎罪。”

    一个人跪爬出列,大喊:“小的是二护法,小的知道。”

    陈鲁大喜,说:“你也参与了,是吗?”

    二护法说:“尊爷明鉴,那时候我们就拥戴大护法,不想让米乐作国王。这是我真实的想法。”

    陈鲁说:“那你快说吧?你们大王的幕后指使人是哪个?”

    “大堂山无极顶野仙观。”

    陈鲁吃了一惊?说:“胡说八道?伦凯是个什么货色?能和野仙观连在一起?”

    “尊爷?不管你信不信?小的还要告诉你,据我所知。他们早就有来往。”

    这时大护法一声断喝:“老二?尊爷都说你胡说八道。快闭嘴吧,你说这些能骗过尊爷吗?你才认识伦凯大王几天?就在那乱说。”

    陈鲁本来还半信半疑,他这么一说?陈鲁明白了,这是真的?这个大护法在掩饰。野仙观要死,在作死。

    陈鲁怒火中烧?这个思空已经去赴任了,是时候清理整顿了。

    就在这时,米乐搀着李达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喜子和两个亲兵。项前和胡全带着人扶着他们。

    陈鲁看他们浑身是水,李达满脸是伤?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心里难过,不顾米乐朝他跪拜,走下丹陛先给李达跪拜,伏在地上,不忍仰视。

    大殿里文武百官,看到这个场景,都跪下去磕头,李达把陈鲁扶起来,一句话也没说。相国和米乐扶着李达飘向台阶。

    大护法看有机可乘,纵身跃起,向门口飞去。陈鲁这时候满心思都是两个字,杀人。

    大家一声惊呼,早已经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左脚向前一踢,一道红光射出,疾如闪电,只听一声巨响,伴随着一声惨叫,大护法被击的粉身碎骨。众皆股栗。

    陈鲁拍拍手,说:“寰宇十方哪个不知道,我有四个字,别惹我。你们不知道吗?记吃不记打的东西!现在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们,我现在只想杀人,杀人!”

    大家抬头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看陈鲁的眼睛瞪得血红,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大喊救命。

    陈鲁说:“喜子,你说,他们该不该杀?”

    喜子哇哇大哭:“陈大人,他们都该杀,把我们折腾的死去活来,我要杀人啊,大人。”

    米乐说:“喜子老爷,你现在就去杀人,是哪个人折磨了你和天使老爷,你能不知道吗?注意,只杀官不杀兵。”

    这时相国递过来一把佩刀,喜子不顾身上的伤痛,提着佩刀走下台阶。米乐说:“你们都把头抬起来。”

    李达说:“喜子,算了,彼此各为其主,饶过他们吧。”喜子装作没听见,陈鲁也不去制止。一声惨叫,陈鲁回头看时,已经有两个人倒在了血泊中。

    喜子杀气腾腾,佩刀上滴着鲜血。

    是时候杀几个人了,不然这些鼠狼不知道王法为何物。喜子是太监,心灵上的扭曲超过肉体的缺陷,这几天的折磨已经让他失去了理智。当他又要举起佩刀时被李达喝住。

    李达明显生气了:“喜子,你这奴才,本使的话你没听见吗?”

    喜子不敢再杀人了,把佩刀仓啷一声,扔在地上,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说:“大人,你忘了他们是怎么折腾你的吗?他们又没有一点人性,对他们还讲什么道义?”

    李达说:“现在你还明白呢,一会儿你就得乱杀无辜,我们就让米乐自己去处理吧,需要我们帮忙的,那时候你再出手不迟。”

    陈鲁不能再装糊涂了,说:“喜子,中使大人说的有道理,你不能再乱来了,到上边去坐着,我们都听米乐安排。”

    李达说:“米乐,就按陈大人说的办吧。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做,子诚大人,你得去杀掉伦凯,免得他再卷土重来。”

    陈鲁暗暗叫好,这个阉竖,他深知人性的弱点,他怕这里的鼠狼怪心里没底,这是在交底,告诉他们你们不用怕,一切事情有你们大佬陈子诚呢。

    陈鲁赶紧说:“处理好这里,我子诚就去野仙观。”

    说到这里,陈鲁大声问道:“米乐,我老人家早就感觉你们这里出了问题,上次兵发野仙观,就差你们这里。是不是那时候就已经被伦凯夺了位子?”

    米乐说:“什么兵围野仙观?我们这里不知道,尊爷的宝贝已经呼不到我们这里了?野仙观犯了律法吗?”

    陈鲁已经理清了思路,伦凯拉大旗作虎皮,总是拿野仙观忽悠,人们当然怕他。

    于是陈鲁大声说:“野仙观劫持天使,已经触犯了寰宇十方律法,被我老人家发兵剿灭。难竹道长被依法处死,二把手两丰意君金元穿碎琵琶骨,废去功法,永远囚禁在大堂上无极洞。这样的大事你们都不知道吗?我们已经在寰宇十方发了通告。”

七百八十一、玩隐居

    众文武们都抬起头来,一片嗡嗡声。陈鲁不管,让他们去讨论一会儿,把他们心里最后的一丝丝侥幸也打掉。他给米乐使了一个眼色,指了一下宝座。

    米乐走过去,坐在宝座上,说:“当初扶持伦凯篡位的跪到左边大柱子旁边。”

    一些人慢吞吞地站起来,跪在那里。米乐点了一些人的名字,喝令拖出去处死,又点了一些名字,喝令打入水牢,又把一些人撤掉官职。接着又升了一些人的官职。

    米乐部署完毕,看着陈鲁。陈鲁问道:“伦凯和野仙观的哪个人有交情?”

    米乐说:“不太清楚,据说是两个护法,其中一个是三护法。另一个就不知道了。”

    陈鲁不满地瞪了他一眼,特么的,这不是等于没说吗?三护法已经被干掉了,现在又是八个护法,找哪个活爹去?”

    米乐早已经捕捉到了陈鲁的眼神,想了一下,说:“小的倒是有一个信息,说这个护法和难竹道长有亲戚。”

    陈鲁暗暗点头,这个信息还真有用,转换了话题说:“米乐,这件事就先到这里了,说眼下的。还是我老人家上次说的,你就是国王。你们以后改叫米乐国,国主就是米乐,换了国主,名字不换,成为永志。”

    米乐跪下叩头,说:“呃……咳咳……不杀掉这个伦凯,小的什么大王也坐不稳当,制爷明鉴。”

    陈鲁也点点头,说:“有道理,这件事就交给我老人家。现在单说你,作为郡王,统领寰宇十方同族。记住,米乐,不准僭越,冠七旒,下亲王一等。下面由我们中使大人训诫。”

    李达脸上已经涂了药,也已经梳洗干净。

    他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公鸭嗓在这空旷的大殿响了起来:“本使还是那句老话?你们潜心修为?不准危害人类,否则,本使代表圣上?为民除害。”

    大家赶紧答应着。

    陈鲁说:“米乐?你先把中使大人他们送回大营?并且派人小心护侍,直到和大队会合,你们再离开。我老人家去处理野狐岭和伦凯。不把他处死,谁也不会消停。”

    米乐答应着,派人护送李达。

    陈鲁带着项前和胡全回到野狐岭。

    陈鲁对项前说:“你这人算是一个正人?结识了我老人家也算是你有一定造化?不用回去隐居了?你就作野狐岭老大吧。”

    项前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已经听过陈鲁讲过一次?也只以为是为了让他带路找伦凯,没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大凡一个人?玩什么隐居,大多数都是对当局心怀不满?或者是认为自己怀才不遇。隐居其实不隐?几乎每天都盼着有人找到自己,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有的更是愤世嫉俗,甚至显出超凡脱俗。目的无非就是一个,引起别人,尤其是高层的注意,以便得到重用。

    项前和别人也没什么两样。

    陈鲁让他们把众官员都召集起来,陈鲁向大家宣布:“野狐岭的府改为项前国,项前为国主,属于郡王,冠七旒,统领天下狐狸一族。”

    项前几乎是傻掉了,他万万没想到能和米乐他们一样,这个馅儿饼太大了,一不小心砸中了自己。他磕头不止,表忠心,表决心,几乎不知道怎么来感谢伟大的陈子诚。

    这么说吧,这个差一点成了隐士的人现在只认陈子诚了,陈鲁下令让他去杀自己的亲爹,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项前站在高台上大喊:“从此以后,项前一族惟尊爷马首是瞻。”

    陈鲁笑着说:“你们这一番说话都是一个腔调。好吧,暂且信你。”说着设定咒语,告诉了项前。然后大喝一声:“拜新王。”

    大家赶快跪拜,山呼舞蹈。

    陈鲁说:“项前,官员你自己选定吧,我老人家很忙,没有时间参与了,告辞。”

    项前更是大喜过望,这才是最好的老大,不揽权,喝道:“恭送制爷。”说完自己跪下去叩头不止。

    陈鲁扫视一眼,飘然而去。

    陈鲁飞身上马,腾空而起,直接来到野仙观。守门将军当然认识他,吓了一跳,说:“制爷驾到,有失远迎,恕罪,稍候片刻,小的这就去通报。”

    陈鲁的性体使然,听到这些官面话头就大了,一鞭子抽过去,喝道:“通报个头,闪开。”

    这时思空已经带着文武迎了出来,走到门口全体跪下,一起喊道:“叩见制爷。”

    陈鲁说:“随我进来,把所有意君、使者、护法都召集起来,我老人家有话说。”

    思空说:“回师叔的话,都在这里。”说完带着众人亦步亦趋地跟在陈鲁的后面。

    陈鲁走进大殿,不管众人,坐在宝座上,说:“我老人家很忙,没有时间和你们扯淡,八大护法出列。”

    八大护法跪爬到一边等候指令。思空一直在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个不着调的师叔又发了哪根神经,又不敢问。有心找人去给一灭住持捎话,又怕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十方总制。只好跪在那里听着,看什么情况再做计较。

    陈鲁不再啰嗦,直奔主题,说:“你们这八位是有两位刚刚递补的。听说你们都很守规矩,我老人家很欣慰。现在有一个事问你们,你们两个当中哪个和你们先住持有亲戚?”

    大家面面相觑,就连住持思空也愣在那里,这意思是来找后账了。

    不等别人说话,思空赶紧接过话来说:“回师叔的话,六护法是难竹道长的外甥,但是他一向勤谨持诵,奉公守法,与人无争,虽是六护法,在观里颇有声望。弟子有心抬举他递补三护法,也被他婉言谢绝了。”

    陈鲁有几分疑惑,这样的人怎么能和伦凯这样的樱桃小王八犊子混在一起,于是说:“六护法出列。”

    六护法站起来躬身而立,微微抬着头看着陈鲁,不卑不亢,看不出有什么畏惧,也看不出有什么自大,只是一脸的平和。

    陈鲁看他长得也是浓眉大眼,一脸正气。这时,陈鲁真的满心疑惑。

    他有自己的一整套相人术,这种相人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这样的大眼睛、而且喜欢直视对方的人一般都是正人,心里比较清明,不喜欢使用阴谋诡计。

    陈鲁说:“六护法,你在这里多久了?”

    “不是太久,十九个世纪。惭愧,至今也没有什么建树,也没为寰宇十方做出什么贡献,可谓尸位素餐。”

    这话奏对得体,是个人才,可惜还是一个六护法,看这样也没借着难竹道长多大的光。

    陈鲁接着问:“你的家人都在咱们这里供职吗?”

七百八十二、点穴神功

    六护法说:“制爷,请你不要问得太多了,我的舅舅犯的是死罪,如果制爷觉得我和家人已经不适合在野仙观供职,那下官辞职就是。”

    陈鲁摆摆手,说:“我还没怎么样,你倒先不耐烦了!你在哪里供职和我老人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问你一个问题,直面回答,有一个字隐瞒,告诉你,你们全家都得去作渐鬼。”

    “制爷尽管问,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鲁说:“我说的是伦凯,这两天来过吗?”

    六护法干脆果断地说:“没来过。”

    陈鲁大喜,说:“这么说你认识他?”

    六护法知道被陈鲁套路了,老老实实地回答:“认识,我们这里的很多人都认识他。”

    陈鲁说:“这我就不理解了,你们是人,他们是畜生修仙的,而且也不是一界,你们为什么会有来往?”

    六护法苦笑一下,说:“制爷,这句话让下官没法回答。常言说得好,秦桧还有三个相好,我们也不能没朋友吧?制爷不用再找什么理由了,下官正式辞职了。”

    陈鲁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说:“这个伦凯曾经劫持过我们中使大人,那次是我们天使说情,我老人家放过他一马,这次不承想他又劫持了天使,而且还在灵明仙府制造了一场腥风血雨。我本想干掉他,很不幸被他跑了。”

    思空也已经站了起来,说:“师叔,讲追踪,寰宇十方没有能超过师叔的。地仙也不行,那就是你的大青马,难道还追踪不到吗?”

    陈鲁说:“思空,这你应该知道。我的坐骑不能追踪到天上。还有一点,这个伦凯是鼠狼,他会放出一种气味,我的坐骑就追踪不到他。既然和你们的六护法没关系,那我老人家就不打扰了,告辞。”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躬身一揖,说:“制爷,山人随心意君。制爷说的这个人,是不是一个白衣秀才?鹰钩鼻子?”

    陈鲁大喜?赶紧问:“正是,你也认识他?”

    随心意君说:“下官不认识他。是这几天见过这个人。”

    陈鲁吃了一惊,心里一阵狂跳?说:“在哪里见过他?是在你们野仙观吗?”

    “是?在藏经阁看见他正在和六护法的大弟子说话。”

    陈鲁怔了一下?大喝一声:“思空,把六护法绑了。”

    思空开始就像是傻了一样?随心意君提示他一句?他才醒过神来?喝令捆人。

    六护法也没挣扎?束手就擒。陈鲁看他这样,怀疑自己很有可能抓错了。

    思空喝道:“来人,赶快捉拿六护法的大弟子。”

    陈鲁说:“慢着,去一个护法或意君?悄悄地,不要惊动某人。”

    陈鲁现在判断,如果是真的那样?伦凯还在这里。陈鲁不想打草惊蛇。

    思空明白?派出自己的心腹带着几个人去找。陈鲁给思空递了一个眼色?自己随着他们走了。

    几个人把六护法的大弟子带过来,陈鲁一跃而起,拎起他来到附近的一个空屋子,让其他人在外面看着,不准放进任何人。

    陈鲁说:“你认识我吗?”

    这人点点头。陈鲁说:“那就好办了,好好回答我老人家问话?没你什么事。合了我的心意,还有赏,甚至可能给你安排一个职位。”

    这人说:“谨遵制爷法旨。”

    “伦凯在哪?”

    “在我师父的卧房。”

    陈鲁大喜,说:“算你懂事,前面带路。你立功了。”走出来,对着门口几个人说:“你们先不要动,就守在这里。我去去就来。”

    这时天已经黑下来了,陈鲁说完,拎起大弟子向前跃去,在他的指点下。陈鲁只在片刻时间就来到了六护法的卧房。门口站着两个人,刚要说话,陈鲁飞身跃起,点住穴道。也不理他,一直向里面奔去。

    陈鲁到了门口,看伦凯正在翻阅经书,他头也不抬地问道:“今天回来这么早啊?”

    陈鲁也没回答,纵身一跃,一把点中他的阳陵泉穴位,伦凯一下子呆在那里,失声说道:“点穴神功!”

    陈鲁说:“你还算有些见识。”转身对大弟子说:“把他绑上带人弄到大殿去,我去把他的几个小喽啰制服。”

    大弟子说:“制爷不用了,这个人就带了两个人,都被你打晕了。”

    陈鲁笑了,说:“好吧,你赶快带人把那两个绑过来,我老人家带着伦凯走了。”

    陈鲁回到大殿,六护法已经是五花大绑地跪在那里。

    思空说:“师叔料事如神,这个家伙果然想跑,如果不是师叔事先告诉弟子,几乎被他逃脱。”

    这是戴高乐,谁能在野仙观住持眼皮底下逃脱啊?这时随心意君跑了过来,说:“制爷,就是他,没错。”

    陈鲁走到六护法身边,点了他的阴陵泉穴位,说:“你们两个都在,说说吧。说明白的那位,就免于堵北海眼了。”

    伦凯对陈鲁太了解了,说一不二,言出必践,赶忙说:“制爷,小的先说,是六护法找的我,让我把中使大人抓走。当时我还很奇怪,小的和你们使团的恩恩怨怨他是怎么知道的?我问了他,他笑而不答。”

    陈鲁说:“这么说,你们早就熟了。”

    这次是六护法先说了:“陈总制,你不用装糊涂了,我们野仙观这么多年就是和灵界走得近,我们在座的有好多人都和伦凯相熟,我说的没错吧?”

    陈鲁看了一下,有一半人都低下了头。陈鲁心里骂了几句,说:“你这家伙,我老人家自以为阅人无数,不承想差一点被你骗过,看你满脸正气的样子,原来也是一个寰宇败类。我问你,你的背后是谁,别说是你舅舅,他早已经重生了。”

    六护法说:“我本来就不是寰宇十方败类,我就是好人,倒是你陈子诚,打着靖清寰宇的旗号,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排斥异己,扶持实力,阴蓄死士,图谋不轨,想做寰宇十方老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陈鲁笑了,说:“你这叫答非所问,我老人家问你的是这个吗?我是什么人和这件事有关系吗?正面回答。再东拉西扯的,别怪我不给你机会了。”

    六护法看了他一眼,闭嘴了。

七百八十三、暗动杀机

    伦凯看有了机会,马上说:“陈总制,思空住持,这事我也不再扛着了,我自己是第一责任人,也不想赖别人。参与的有这位六护法,还有紫霞宫的无我尊者。”

    大家都吃了一惊,陈鲁和思空互看一眼,陈鲁点点头。

    思空说:“伦凯,你大小也算是一方诸侯,可不能无中生有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真要是有事了,你可担不动的。”

    伦凯说:“我已经无所谓了,到了这时候,我还有什么可隐瞒的,能让我去重生已经算是照顾我了,堵北海眼的可能都有,我当然不会乱说了。只是求两位大人放过我的家人。”

    陈鲁点点头,说:“没想到你倒是一个豪杰,不管怎样,也算是立了一功。六护法,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有。伦凯说的是不是实话?”

    六护法低头不语。思空说:“我们属于名门正派,不讲究连累家人,但是你冥顽不化,家里人以后在寰宇十方肯定要受到影响。这方面你应该明白。”

    六护法无力地垂下了头,说:“伦凯兄说的是实情,无我尊者好像后面还有一双推手,我就不方便说了。我已经大错铸成,死活由天命吧。”

    陈鲁说:“好吧,你们两个良心未泯,眼下先留你们一条活命,等这个案子结了,再由地仙宣判不迟。”

    这个结果使在场的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思空开始也是愣了,想了一下,明白了。陈鲁已经暗动杀机,他想向紫霞宫发动攻势,这两人活着无疑是最好的证人。

    思空暗暗喝彩,说:“师叔,那就把这两人交给弟子看押吧。”

    陈鲁说:“正合我意,等一下,如果地仙眼下不用,就先关在你们无极洞吧。”

    说完拿出镇海珠,念动咒语:“见过制爷,请制爷吩咐。”是地仙。

    陈鲁说:“看到我的位置了。马上来,有一个案子需要你来处理。”

    地仙辨别一下说:“看清了,一刻钟以后到。”

    陈鲁说:“思空,赶快找出一个空房间,把他们先押在里面,一会儿老黑到了,我们一起去办差。”

    说着拿出鬼符?给二人的脸上都印上。转过头来?厉声说道:“每次都有你们野仙观参与,你们这里已经烂到骨头里了。思空大师已经上任,坚决进行改进?有不思进取的人立马清除出队伍。有的阳奉阴违、口蜜腹剑?就地把他们干掉。”

    说着话?有人喊道:“地仙驾到。”

    陈鲁说:“好了,我就不让他进来了。你们看好了这两个货,我们在一个时辰以后就回来。你们谁也不用送出来,我和地仙说的话不想让你们任何人听到。都去办差吧。”说着飘了出去。

    地仙已经候在外面,陈鲁也没向里面让他?和他们一起走到观外?陈鲁看见地仙的四将、二侠候在那里了。陈鲁把这件事简单地说了一下。

    地仙说:“这是天赐良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们这就上天。”

    陈鲁说:“老黑?你可要想好了,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一旦弄错?你不但官职不保,还有可能被人家和谐了。”

    地仙不屑地说:“小仙也不是第一次在陈总制的领导下办差,何惧之有?愿听制爷吩咐。”

    陈鲁说:“那就好办了,我们先上天,回头听你安排。”

    地仙点点头。陈鲁把大青马放在这里,和地仙手拉手飘向紫霞宫。

    万灵上人听说地府的两个老大专程来拜访,心里一惊,赶紧开中门,放了三声号炮,自己带领尊者、执事、护法一大帮人,接了出来。

    万灵上人知道自己的职级比人家陈鲁低了几级,马上跪拜陈鲁。

    陈鲁说:“快起来,给我老人家来什么虚套子。”

    万灵上人站起来,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鲁一眼。陈鲁当然明白这一眼的意思。他陈鲁不顾情面,把人家的孙女婿堵了北海眼。

    万灵上人和地仙互相拱手一揖,然后把陈鲁二人让进客厅。

    地仙单刀直入:“上人,小仙冒昧造访,是想找无我尊者,有一个大案涉及到了此人,小仙有话问他。如果不揣冒昧,小仙想把他带走问话。”

    万灵上人说:“你们督察官员有单独办案的权利,我们不好干预司法。但涉及到了我自己的官员,我似乎应该知道他触犯了什么律法。”

    地仙说:“上人是一个明白人,这事真的不方便透漏,还请多理解。”

    没等万灵上人说话,陈鲁接过话来说:“老李头儿,你别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你的下属有问题,也没说你有问题,一会儿再说你的问题,快把人喊来吧,现在也没人说他犯了律法,只是协助调查,目前连嫌疑人还算不上。”

    万灵上人听说还有自己的事,沉吟一下,喊了一声,来人。有人跑了进来。万灵上人说:“赶快去请无我尊者。”

    这几个人立刻跑了出去。

    地仙给四将、二侠递了一个眼色,其中一人跟了出去。

    陈鲁说:“李老头儿,你的孙女婿,纯粹是咎由自取。我老人家……”

    万灵上人打断道:“陈总制不用说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陈总制处理的没有什么不妥。另外,本仙也要纠正一下,不是孙女婿,是外孙女婿。”

    陈鲁有几分恼怒,说:“你又抢话,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你不用强调外孙女还是孙女,都不属于你的直系亲属,有事都不会连累到你。就是你管教不严,家里一窝蜂地去使团,找我的麻烦。上人,我老人家把话撂在这里,我已经给过你的面子,他们不管怎么闹。我只是苦口婆心的劝了一回,再有一次,别怪我不客气了。”

    万灵上人似乎吃了一惊,自言自语地说:“这个卜住,一点人情世故不懂,不识大体。”

    陈鲁说:“你还真就冤枉你的姑爷了,他还真的识大体,现在就怕你的子女,你多注意吧。”

    这时无我尊者已经进来,大家见礼。万灵上人说:“地仙在办一个案子,这里涉及到了你,你和他们走一趟,去协助一下。”

七百八十四、因为他姓李

    无我尊者说:“郑仙长,你们的协助调查我懂,其实就是抓人,最起码都得限制人身自由。下官想知道是哪一方面的。”

    地仙冷着脸说:“对不起,无可奉告。”

    无我尊者还要说话,陈鲁不耐烦了,说:“你别再废话了,我们怎么不找别人,偏偏找了你,快去就是了。没你什么事就快去快回,问这么多臭氧层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真的有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饭堵的不吃,犯法的不做。”

    陈鲁喝道:“那你还啰嗦什么?我老人家很忙,快点。”

    这一声喝,无我尊者下意识地一哆嗦。地仙都看在眼里,人的名,树的影。他们以前都非常怕地仙,但是也没怕到这种程度。陈鲁的恶名在外,寰宇十方都怕他。

    当然了,好人不怕他。

    二侠已经上来,一左一右架起来先走了出去。地仙和陈鲁想万灵上人告辞,离开了紫霞宫。

    他们走到门口,给无我尊者戴上面罩,很快回到了野仙观,思空接出来,给他们安排了一个静室。

    地仙还是老规矩,开门见山:“无我尊者,有人揭发你,指使他人劫持天朝使团中使大人,可有此事?”

    无我尊者笑了,说:“你说的这个人是谁?使团不是陈总制是老大吗?”

    这是反唇相讥,言外之意非常明显:你们说的这个人是谁?我认识他吗?我为什么要劫持他?

    地仙也不生气,苦口婆心地说:“无我,本仙审的人犯里面,开始的时候都这样,以为自己很厉害,很容易就能扛过去,错过了立功的机会,结果呢,没有一个能扛过去的。我们都是老伙计,有事就说出来,我们也好周全,你这样,最后的下场一定会很悲催,那时也别怪本仙不讲情面了。”

    无我尊者哂笑道:“地仙大人,你这话还是骗骗寰宇菜鸟吧,我们都是几世几劫的老仙,说这些还管用吗?”

    陈鲁观察了一会儿,突然问道:“这几天伦凯找过你没有?”

    “没有,没见过他。”他突然感觉到这话说的有问题,赶紧说:“这人……”

    陈鲁说:“停,停,你一定会问这人是谁?”

    地仙哈哈大笑,说:“无我,不要再浪费时间了,都撂了吧。”看无我尊者已经低下了头,一声不吭。

    地仙大喝一声:“带伦凯和六护法。”

    无我尊者吃了一惊,说:“郑仙爷?这不是你的衙署?原来我们在野仙观吗?”

    地仙说:“这有什么区别吗?你就好好地交代你的问题就是了。”

    很快这两人已经带到。思空把他们的供状也带来了,丢给无我尊者。

    无我尊者说:“这两人我不认识,我没叫他们做任何事情,我们也互不统属?也没有资格下命令。请两位大人明鉴。”

    伦凯本来不想说的太多,现在看自己的后台这个德行,知道自己已经没希望了,索性全撂了。

    于是他指着无我尊者说:“你是我们的官长,关键时刻可不能掉链子。六护法传达你的命令,把那个阉竖控制半个月,把我的儿子安排到天上供职。六护法说的话我不十分相信,六护法让你露面,亲口告诉我的。这事可是真的?”

    无我尊者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家世代公卿,不认识你们什么鼠狼、狐狸一类的东西。”说完闭上了眼睛。

    六护法大声说道:“尊者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为什么这么没有担当?两位大人,小的可以作证,伦凯说的都是真的。”

    陈鲁本来坐着在把玩一个水杯,这时把水杯向茶几上重重地一摔,说:“无我,你不用嘴硬,你也知道我的恶名,你也见识过我干掉王源。对嘴硬的人,我老人家向来是不留情面的。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保命,二是堵北海眼。”

    无我尊者迟疑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这一个细微的动作没逃过地仙的眼睛。

    地仙说:“那好吧,这样,制爷,小仙就判了。”

    陈鲁心领神会,说:“随你,我很忙,我老人家先告辞了,你随便处理吧。”说着向门口飘去,就在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时候。

    “等等。”无我尊者还是绷不住了,喊住了陈鲁。

    陈鲁毫无表情地说:“好吧,有事就和地仙商量吧,我得先走了。”

    地仙说:“制爷,小仙不敢当时做主,无我尊者,你有话就快说,我们也好求制爷法外施仁。”

    陈鲁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地站在那里,说:“说说看。”

    无我尊者说:“有我自身的原因,也有外来因素。”

    地仙说:“这样多好,请道其详。”

    无我尊者说:“下官和制爷打过交道,感觉制爷太过张扬,太过霸气,不顾别人的面子和感受,想报生相河一箭之仇。”

    说到这里看了一眼陈鲁,发现陈鲁听得很认真,而且还点点头。他接着说:“再就是外来因素,是,是……”

    也没人打搅他,他看了一眼众人,看没人理他,只好说:“是李志。他找到我,说了一些话。”

    陈鲁说:“李志,这是个什么东西?难道他比你的官还大吗?”

    地仙解释道:“是护云使者。”

    陈鲁哂笑道:“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你是尊者,可是正八经的二品大员,虽然降级了,那也是暂时的事,将来不还得恢复啊。他一个护云使者只是一个四品官员,干嘛听他的?”

    地仙提示到:“主要原因是他姓李。”

    陈鲁哂笑道:“他姓李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姓李……哦。”说到这里,陈鲁的大脑如电光石火一般,问道:“你的意思,他是老李头儿的儿子吧?”

    大家一起说:“制爷明鉴。”

    陈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特么的,树欲静而风不止,这是万灵上人的问题,他是发狠要和我老人家杠上了,当时紫云巅的一箭之仇未报,他又杀了上来。不把使团置于死地,他老李头儿是不会收手的。

    陈鲁咬牙切齿地转了过来,说:“虎无伤人心,人有害虎意。那我们就斗一下。”

    地仙提醒他,说:“制爷,我们在审案子。”

    陈鲁醒过神来,说:“好吧,就按你们的规矩来。先把他们押走。”二侠过来把他们几个押到隔壁。

    地仙说:“制爷,小仙在等你定夺。”

七百八十五、脖子有问题

    陈鲁说:“我老人家一时没了主意。以你之见呢?”

    地仙说:“两种处理结果,小仙提出来,供制爷参考。第一,这事不宜大动干戈,把这几个人报于圣母,干掉了事。”

    陈鲁点点头说:“是不错,也符合圣母目前的处境,只是我老人家心有不甘。说一下第二。”

    地仙说:“把这几人押往大牢,搞好供状,惊动紫霞宫,抓人,兴大狱。”

    到这时候,陈鲁已经理清了思路,说:“这两个都可以,折中吧。把人犯和供状报于太阳屿,实话实说,听后发落。”

    地仙眼睛一亮,说:“好计,但是人犯还得押在我们那里,小仙怕他们一下子猝死。他们或者有用,死了就什么也不是了。”

    陈鲁笑着说:“知我者,老黑也。就按你说的处理。把住持找来。”

    思空就在隔壁候着呢,听见宣召,赶紧跑进来,说:“见过二位大人。”

    陈鲁说:“思空,我老人家推荐你作这里的住持,刚刚上任,就给我来了一个惊天大案。几乎把中使大人置于死地。我真得重新评估,你这秃驴是不是适合这个住持,你到底属于哪级水平。”

    思空赶紧跪下,说:“师叔训诫的极是,弟子一定在野仙观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查,绝不辜负师叔的推荐之情。”

    说着抬起头时,已经不见了陈鲁的踪影。

    陈鲁这时候已经回到了养夷城大营的上空。他悬在空中,这里正是清晨,家家户户都立上了帐篷,冒着袅袅炊烟。

    陈鲁想看一下尔提,是不是真的是一个好官。他仔细在空中观察,看到城门处,也有几个大帐,一些官员和士兵进进出出,知道是总督府在这里设的临时衙门,心里不免升起一丝感动。

    陈鲁降落在城里没人处,悄悄地来到一处帐篷,有两个女人在做早饭,他打了一声招呼,里面出来一个老者,陈鲁赶紧上前见礼。

    这个老者似乎有些见识?看陈鲁穿着?知道是一名官员,他非常客气,说:“不知道官人老爷有什么吩咐。”

    陈鲁赶紧纠正说:“老人家,我不是官员,就是听说这里遭了灾,过来看一下。你们现在有粮食吗?”

    老者说:“有?每人分了半石米?和一贯制钱?还分了一些盐巴。这是天朝使团捐献的?王廷的赈济银子很快就到了?那时候再重建房屋。我们都总把自己家的粮食都拿了出来。正在号召大户拿出粮食?一起盖房子。官家出料,不给工钱?只管饭。”

    陈鲁想?这个办法不错?因为家家户户都得盖房,谁也不用出钱了,出工就可以,这个尔提不错,一定让他再进一步。

    打听的差不多了,陈鲁骑马绕过官员,向官道上奔去。他感觉又渴又饿,只好在路上补充一点水和干粮,不敢耽搁太久,一直没再停歇,一直到了酉正时分,大概跑了有一百五十多里,在一处山梁上看到了使团的大旗。

    使团在一处峡谷扎营,看样子已经过了一夜,陈鲁没追上李达他们,想必他们也已经到了。

    陈鲁站在山梁上打量一会儿,这个峡谷也有村庄,有几个不大的村庄连成一片,每个村庄大概间隔四五里地。陈鲁放下心来。

    陈鲁刚进大营,龙刚已经迎了出来,原来是他们有人在旁边的高岗处设了暗哨,早已经打旗语通知了使团。

    龙刚说:“中使大人等的着急了。”

    这就是告诉陈鲁,中使大人已经回到了使团。陈鲁这才彻底放心。对着空中喊道:“你们回去吧,替我陈子诚谢过你们米乐大王。”

    这时过来几个将士,还有韩六儿、蛮台带着陈鲁的亲兵。

    大家看陈鲁又朝天上说话,不知道真假,有的在偷着笑。天上传来声音:“小人谨遵制爷法旨。”声音消失了。

    大家吃了一惊,不敢再问,簇拥着陈鲁来到中军大帐。

    大家见礼,李达下令:“喜子,告诉老哨长,做几个小菜,晚上本使和陈大人吃几杯酒。”喜子答应着出去了。

    陈鲁说:“看这样今天没行军,是不是有什么状况?”

    李达说:“龙刚,你告诉陈大人。”

    龙刚说:“陈大人,你离开养夷城已经五天四夜了,今天已经是六月二十六了。我们到了这里,这里叫儿哥,昨天就扎营没动,中使大人是昨天夜里追上的。”

    接着龙刚告诉了这里的情况。

    他们前天刚刚到了这里,儿哥守备府的守备和同知都来拜访。这里没有天使,他们也知道,守备说:是尔提都督告诉他们的,有事尽管找使团,他们一定会帮助解决的。

    龙刚不是天使,不敢大包大揽。守备说了一些情况。

    原来是这个守备府辖区的百姓得了一个怪病,就是脖子。一到阴天下雨时候,大家都脖子痛,而且脖子上红彤彤一片。

    龙刚听着心里发笑,这有什么,这不就是水土问题吗。天朝使团的郎中们都会治这个病。

    想一想,歇一天,正好等一下中使大人,于是就答应了守备,说第二天去看一下病人。

    第二天,龙刚不敢离开大营,让也速带着一哨人马保护两个郎中去看一下乡民。不到半个时辰都跑了回来。也速来见龙刚,脸色都变了。

    龙刚心知有异,让他们不用着急,慢慢讲一下。

    他们走访了四家,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他们都矢口否认这些,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脖子痛这一说法。

    也速他们疑惑,以为是守备府胡说八道。他们就去了守备府。

    守备看出了他们的疑虑,把这里的伙头军找出来,另外还有几个三十多岁的老兵。

    这个伙头军叫吉泰,快六十岁了,一直跟在军营里,他家本来就是儿哥的,从军二十年回到这里,家里人都不认他。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也不认识家里人。

    其中一个人叫塔男说:“我的爷爷就是这里人,我父母在养夷城,我也在养夷城当兵,过几年就回来一次看看家人,发现他们的模样变了,我有一个堂弟,第一次回来时,我的弟弟七岁了,喊我哥哥,特别亲热,过几年,我又回来,他也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他,还被我的叔叔骂了一顿。”

七百八十六、惹哑巴说话

    也速听得头皮发麻,想一想一路走来,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见过了,硬着头皮问道:“你的父母没回来过吗?他们有没有看到变化。”

    塔男掉下了眼泪,说:“我父亲以为我的精神有问题,骂了我一顿,自己真的就回来看了一次,回到养夷城,每天痴痴傻傻的,没过十天,人就没了。家里人再也没敢回来。”

    塔男接着说:“我不在养夷当兵了,申请调到了这里,想慢慢地查明真相,可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吉泰说:“我一直在这里观察,听人说,这孩子长到十几岁,不一定在哪天晚上起来,人的模样一下子就变了。”

    没等也速表态,这些士兵都已经撑不住了,尤其是军医,已经两股战战。也速也不敢再纠缠,回到了驻地。

    龙刚听完也速汇报,马上报给朵兰姐妹。

    两位美女提议,立即拔营,不管他们。

    龙刚也觉得这事不好管,告诉了守备,说无能无力,第二天准备拔营。

    这天晚上李达回到了使团,说:“这事不但要管,还要管好,陈大人就这一半天回来了,我们暂且等一下。”

    陈鲁听了半天,一头雾水,喜子和韩六儿已经端来了饭菜,陈鲁陪着李达吃了几杯酒,回到了自己的大帐,拿起韩一方的那本书在研究人的穴道。

    这时朵兰姐妹来了。这是纳兰在见到了她心仪的牛郎以后第一次登门。陈鲁似乎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赶紧让座,喝令韩六儿倒茶,不知道如何忙活。

    朵兰都看在眼里,心里涌出一阵酸楚,说:“陈大哥,你怎么把我们当成客人了?我们可是你的……”

    下句话说不出来了,大家似乎有几分尴尬。

    纳兰说:“是把我当成客人了。陈大人,你们忙着,我没事,这就告辞了。”

    韩六儿正在倒茶,这段时间他早都已经观察到陈鲁和纳兰的尴尬,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了,大声喊道:“纳兰?虽然我大你几岁?但是一直很尊敬你,觉得你虽然嘴巴不饶人,但是讲理?人们都服你的原因也在这里。可是不知道你最近着了什么魔,好像谁都得罪你了。”

    纳兰已经走到门口了?没办法再迈出去这一步,只好停下来?回过头看着他。

    韩六儿气咻咻地说:“看陈大人刚才的样子,我们都很心疼,就好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一样。你们之间的事,使团里只要不是死人,谁都看得明明白白?是你纳兰死气别咧地追求我们老爷?最后你又这个德性!”

    这一顿骂,把大家骂得目瞪口呆。朵兰好像不认识似的看着他。

    韩六儿得理不饶人,说:“朵兰,你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也要说你几句?纳兰是你妹妹,就我刚刚这几句话?你平时就不会教育她吗?难道你也和我家老爷有隔阂?如果是那样,我六子把话撂在这,公事在议事大厅,我们大帐不欢迎二位,请便吧。”

    陈鲁和两位美女互相看了一眼,一时不知道怎么回口。

    哈哈哈……

    哈哈……

    陈鲁和两位美女三个人忽然大笑起来,笑得那么整齐,那么灿烂,这下子轮到韩六儿懵了。他看着三个人,一时不知所措。

    纳兰笑着说:“六子,你长本事了,敢对我们姐妹这么说话?”

    韩六儿说:“说句实话,我还真没把二位放在眼里,千不看万不看,看的是我家大人,那时候对秀秀也是这样,后来秀秀翻脸了,我们就都拿她当臭狗屎。现在……呃……这叫什么,这叫惹哑巴说话,我不想说了,你们都明白。”

    说完抹了一下眼睛,跺了一下脚,走了出去。

    陈鲁看见,在大帐门口,蛮台和几个亲兵读给六子竖起了大拇指。

    三人感觉更加尴尬,朵兰说:“好了,六子走了,我们两个臭狗屎该和你说正事了。”

    陈鲁说:“六子不懂事,你们也都是老伙计了,不要计较了。”

    朵兰笑着说:“我觉得六子说的有一定道理,陈大哥,我向你道歉。”

    陈鲁赶紧摆摆手说:“跑题了,快说正事吧。”

    纳兰说:“陈大人,昨天我们听到龙刚的话,就感觉这里有问题,你没回来,我们没敢贸然行动,怕使团受到攻击。我认为,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陈鲁听完,没表态,看着朵兰。

    陈鲁心里明白,他想看个究竟,运用天步九重功法,到另一个世界去看。

    朵兰是有天目的,她一切都看得清楚,只是不敢乱说。她的差事不是这个,而是要保护陈鲁的安全。

    上次她的遭遇一定和她管的太多有关,也可能是对他陈鲁说的太多了。这时陈鲁愧疚了好长时间,不是他疑神疑鬼的,朵兰断不会说了那么多。

    朵兰早已经看到了陈鲁的眼光,说:“这次都不是他们惹我们,而是我们要为当地出头。陈大哥应该到另一个世界看一下,真有邪祟怪谲,应该果断出手,还乡民一个清平世界、朗朗乾坤。”

    陈鲁点点头,说:“我老人家今天晚上过去看看,明天再到村子里走一遭。”

    纳兰:“村子里如要是有问题,陈大人还是不要去为好,我怕惊了他们。我都怀疑也速他们惊动了村里。”

    看起来他们和陈鲁想到了一起,陈鲁认为这些乡民已经变了,根本不是原有的百姓。他嘱咐二人看好大寨,自己踢出天步八重,来到另一个世界,悬在空中,四下瞭望。

    这个世界也是黑天,刚刚入更,他们都往来劳作,没有什么异常,这里面也有一个很大的官府衙门,都已经关衙了,除了站哨的衙役,大院里只有几个灯笼挂在那里。他在空中飘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再看自己的世界,村民们也都早早睡下。陈鲁没了意思,回到了自己的大帐。

    两位美女还等在这里,陈鲁摇摇头,说:“一切正常。”

    朵兰说:“我妹妹说着了,是我们昨天惊动了他们,看起来他们对我们使团还比较了解,而且还有几分畏惧。我这样想,明天使团照样拔营,陈大人和纳兰悄悄留下,换成当地百姓服饰,到村里转一下,然后见机行事。”

    陈鲁说:“好主意,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留下呢?”

七百八十七、都够怂

    朵兰看了一下有些尴尬的纳兰,说:“使团更重要,不要让别人钻了空子。”这话已经挑明,她的功法高于纳兰。

    其实三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心照不宣而已。

    朵兰在使团,陈鲁放心。但是他不愿意招惹纳兰,说:“使团离不开你们,我自己一人就行,纳兰随大队开拔。”

    朵兰说:“陈大哥,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这里情况比较复杂,我感觉不是一般的怪谲,恐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纳兰你说呢?”

    陈鲁猜想,朵兰似乎还有另外的目的,这事也不好说破。

    纳兰说:“我听陈大人和姐姐安排。”

    这个表态让陈鲁吃了一惊,你敢和老淫棍单独在外面办差?又同乘一匹马,就不怕我陈鲁再轻薄你吗?他可不想再无事生非。

    尽管对手十分强大,也没能把他陈鲁怎么样,倒是哈三和纳兰,把他折腾的发了一个大昏。

    陈鲁断然拒绝:“人多目标大,还是我老人家赤膊上阵吧。”

    朵兰看了纳兰一眼,当然能明白陈鲁的意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两人都没表态,回去休息了。

    这时韩六儿进来,跪在陈鲁面前,一言不发。陈鲁起身,亲手把他扶起来,一句话没说,也和蛮台他们一样,对他伸出了大拇指。

    韩六儿知道,这次的马屁拍对了。

    陈鲁刚要上床休息,空中传来音乐声,有人高喊:“陈总制,请接法旨。”

    陈鲁看了韩六儿等人一眼,他们还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知道他们听不见,他自己走了出去,说:“是沈梦吗?说吧。”

    “护云使者李志率兵在野仙观闹事,赶快把他捉拿归案。”

    陈鲁应着,打发了沈梦。

    陈鲁确实吃了一惊,这李志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到野仙观闹事,这些衙内、官二代,是时候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了。正好这次事涉及他,正愁没有借口抓他,他倒自己跳出来了。

    陈鲁自己来到中军大帐,李达还没睡,看陈鲁自己又过来了,知道有事?说:“朵兰他们把你的话传给本使了?本使已经下令?明天卯正开拔,还有什么不妥吗?”

    听见了说话声,两位美女也出来了。陈鲁把刚刚的法旨委婉地说了一下。

    朵兰说:“这事耽搁不得,陈大人尽管去,家里有我们?不会有什么状况的。”

    陈鲁说:“你们姐妹今天晚上多警醒一些。王将军。你就多辛苦吧。”

    王大举几人赶紧答应。陈鲁告辞出来?大营已经响过了熄灯梆子。他本打算不骑马?但是明天离开了大队,这个坐骑还是无处安排,他和韩六儿交代几句?一声唿哨,大青马过来了。朵兰姐妹也过来了。

    姐妹配合着,把陈鲁的水袋装满了凉开水,又放了一些干粮。尤其是令陈鲁奇怪的是?纳兰也在默默地忙活着。

    陈鲁一声唿哨?大青马跑了过来?陈鲁飞身上马,走出大营,大青马腾空而起,在野仙观降落下来。

    陈鲁看见一些将士们围着野仙观,野仙观的兵丁们也全神戒备,但是都没动手。

    陈鲁走过去,问外面的将官:“你们是哪里来的?为什么围着野仙观?”

    这人看他穿着一套百姓的服饰,一脸的不屑,说:“有你什么事?赶紧走开,一会儿两军对垒,伤着你没人管。”

    陈鲁知道这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下级军官,也不生气,问道:“李志呢?让他来见我老人家。”

    这个人吃了一惊,说:“你是什么人?”

    陈鲁刚要发火,野仙观的箭楼上出现了几个执事,他们大声说道:“见过制爷。”

    这个将军听到这里,慌了手脚,赶紧跪下施礼。陈鲁没理他,他自己就说了:“我们使者带兵去了地府。”

    陈鲁吃了一惊,这个家伙胆子比陈鲁想像的还要大。陈鲁沉吟一下,向箭楼喊道:“你们住持呢?让他出来。”

    话音未落,思空已经从大门走了出来。刚要见礼,陈鲁说:“不要忙着见礼。我老人家问你,你们的兵呢?为什么就这么让他们围着?”

    思空高声说:“没接到太阳屿法旨,不敢厮杀。”

    陈鲁说:“知道什么叫正当防卫吗?人家把刀都架到脖子上了,你还在这里谈什么法旨。”

    说到这里,回过头来高声喊道:“你们私自调兵,属于叛军,本制奉圣母法旨,捉拿李志,你们各归建制,我老人家不难为你们,否则就地消灭。思空,限他们一刻钟退兵,一刻钟以后,你们尽管使出手段,死活不计,我老人家赶紧去地府。”

    说着飞身上马,刚走出几步,听见思空歇斯底里的吼叫:“将士们,准备好,听本住持命令,杀敌立功。”

    陈鲁来到地仙宫,外面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陈鲁骑马悬在空中,大声喝道:“李志,认识我老人家否?”

    一些人赶紧跪下,高声喊道:“拜见制爷。”

    李志这才知道是谁,大喝道:“你们这么没骨气,他虽然是十方总制,但是我们不是他的下属,给他跪拜算什么?都起来。”

    这些人跪在那里,互看一眼。陈鲁看了一下服饰,有的人比李志的官衔还高。

    陈鲁说:“李志,你不是聋子就是瞎子,没见过发的邸报啊?我老人家不是你的上司吗?你这明明是蛊惑人心。”

    李志高声喝道:“陈子诚,我们不认识你,不认识什么总制。”

    陈鲁已经定下来要拿他下手,也不生气,说:“李志,你为什么要造反?你靠着自己的老子,位列仙班官员,却不遵寰宇十方律法,你先堕入轮回,没人能救你。但是你不能把这些将士们都害了吧?”

    这句话明明是给那些将官们听的,李志的心里门儿清。

    他大声喊道:“你们不问青红皂白,乱杀无辜。王源忠于职守,办差勤谨,颇知法度。却被你堵了北海眼。又抓了紫霞宫的尊者。你们这名为办差,实则排除异己。我们不是要怎么样,只是把人放了,我们就各走各的路。”

    陈鲁对地仙说:“老黑,你和那个野仙观住持一样,都够怂。你们奉法旨办差,何惧之有?马上把李志拿下。其他的将士们,都到五十丈以外列队。有敢打太平拳的,和李志同罪,视为谋逆,格杀勿论。”

    这些将军们跪在地上,面面相觑,陈鲁在慢慢观察,看他们慢吞吞站起来,其中一个官员说:“制爷,我们互不统属,恕下官不能从命。”

七百八十八、儿哥村有问题

    陈鲁哈哈大笑,说:“你们倒是讲一些义气,那好吧,你们到了地府,就留在这里吧。老黑,动手。”

    地仙大喝一声:“擂鼓。”

    一阵惊天动地的鼓声,鬼兵就像是从地里冒出来一样,八个方向,涌出来八种服饰的兵丁。

    陈鲁落下来,下马飘到牌楼上观战。天已经黑了下来,天兵天将看这里人多,有几分气馁。但这些都是紫霞宫的亲信将领,率兵死战。鬼兵也占不到多少便宜。

    陈鲁大喝:“二侠,擒贼擒王,抓住李志,你们就是大功一件。”

    二侠甩开众将,向李志冲杀过去。李志的将士们已经把李志团团围着保护起来。

    李志哈哈大笑,说:“你们退下,尽管去厮杀,别人闻四将、二侠之名,莫不胆寒,本使正想会会,讨教一二。”

    二侠也不搭话,舞动兵器杀了过来,只用了三个回合,二侠败了下去。陈鲁吃了一惊,这是一个功法极高的家伙。他的功法高过王源,和金元不分上下。

    地仙也未必是他的对手。怪不得这个家伙有恃无恐。

    陈鲁不能再耽搁了。在牌楼上右手推出“寰宇十方天步”七重。凭空卷起滔天巨浪,向这些天兵天将冲去。

    李志大吃一惊,说:“天步功法!你陈子诚果然有些本事。”

    李志说到这里,大喝一声:“将士们少退。”把一个绿杯抛向巨浪。陈鲁迅速拍出天步五重,一道橙色光芒,把大浪卷起,又像一把刀一样,齐齐斩断,橙色光源源不断,把上一段水柱和绿色茶杯一下子击得粉碎,变化成万道银光飞向李志。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只在一眨眼之眼,一切都是那么突然,李志和众人都已经被吓傻了。

    陈鲁本来想干掉他,地仙大喝一声:“制爷饶命。”

    陈鲁一下子醒过神来,这是万灵上人的儿子。目前还不是和他们决战的时候。

    而李志自知这次必死无疑,把各种法器都丢在地上,闭目等死。地仙的一声喊,给他带来了希望,睁眼看时,这万道银光里自己只有半寸之遥。定格在那里?而滔滔洪水还在吞噬着这些天兵天将。

    陈鲁收回功法?大家看时,地上没有一粒水珠。但是双方都有了伤亡。陈鲁大喝一声:“绑了。”

    二侠冲过来,把李志绑得结结实实。

    陈鲁说:“老郑,把他的几个副将也捆起来,尽管使出你的手段来,仔细审他们?把供状交到太阳屿。如果是有人来求情?你顶不住压力?就找我老人家。告辞了。”

    没等郑希仁说话?李志大喊道:“陈子诚?这是紫霞宫的将士?你兜不住的,等着有人和你算账吧。”

    地仙说:“李志?你真是不知道好歹?刚才制爷放你一马?留你一条性命,你不知道感恩,还一味地胡搅蛮缠。本仙告诉你,你老子也救不了你。”

    陈鲁根本不理这一套了,一声唿哨,飞身上马,回到原驻地,已经是次日的午时了。

    他找到一处树荫,把大青马放开,自己坐下,喝水吃干粮,休息半个时辰,然后信步走到村里。

    他连续走了几个村子,看出了一些问题。这些人似乎都形同陌路,见面也不见他们交流。他们的眼睛就像贼一样骨碌碌地来回转着。

    还有一点,就是他们的长相,陈鲁怎么看都别扭,陈鲁自己也不知道原因,连续走了几处,看出了门道。他们脸上的肤色和脖子的肤色有的不一样,有的相差十分悬殊。有许多人脖子是歪的,有的脑袋甚至长偏了。

    这令陈鲁十分不解。

    陈鲁更不解的是,儿哥这里除了十左右岁的孩子,都是这样。他不敢声张,悄悄地来到守备府。守备不知道是什么人,以为就是一个乡民,不想见客。

    陈鲁不理这一套,自己径直走了进去,好在门岗只是吆喝了几句,也没有认真拦着。到了里面,陈鲁发现,来回走动的士兵里,也有歪脖子的人。

    歪脖子的士兵看见陈鲁,眼睛露出警惕的神色。

    这些人有问题,儿哥村有问题,有大问题。

    陈鲁走进守备的佥押房,守备吃了一惊,陈鲁示意他噤声,然后走到他身边,拿起笔,蘸了一下墨汁,写了“使团陈鲁”几个西域字。

    守备刚要施礼,陈鲁连连摆手,守备明白,把众人喝退。

    守备说:“下官已经收到龙将军的信,说了情况,没想到以这种方式留下了。看起来问题严重了。”说着就要施礼。

    陈鲁一把拉住他,说:“你我各为其主,互不统属,不必多礼。说正事吧,你的治所有问题,包括你的兵营,我老人家以为这些人出现了状况。”

    守备吓了一跳,疑惑地说:“这好好的人能出什么状况?”

    陈鲁说:“目前还不是清楚,你赶快把吉泰和塔男叫来,悄悄的,以办差的名义叫来。”

    守备说:“大人稍候。”走了出去。片刻时间,和两人一起回来。守备刚想介绍,陈鲁摆摆手。

    陈鲁看了一眼二人,说:“你们说的话,龙大帅已经告诉我了。你们守备府这样的人多吗?”

    吉泰说:“有一些,不是很多,最近这两年我们在默默观察,这里的孩子已经长大了,他们的模样也基本不变了。”

    陈鲁说:“守备大人,马上集合所有将士,一个都不能少。包括伙头军和夫役。关上营门。”

    然后从文袋里拿出十张符篆递给吉泰,说:“你们二人等守备将军集合完队伍,在大营外墙上贴上这个,每隔十丈贴一张,在大门口贴上两张。然后归队。”

    守备大喝一声:“紧急集合。”马上集合的梆子声响了起来。几个人走出佥押房,陈鲁纵身一跃跳上房顶,观察着下面。

    守备想让陈鲁走在前面,回头一看,已经不见了人影,一声惊呼,这两位士兵,也吓了一跳。

    陈鲁在房上咳嗽一声,他们抬头看时,陈鲁向他们挥挥手。他们赶紧去办差了。

    队伍集合后,守备在不咸不淡地训话,一直到吉泰和塔男回来,向守备点点头。

    守备才下命令:“今天我们要在下午出操,检验我们的反应能力,和反应速度,现在……”

    话没等说完,有几个士兵抱头蹲了下去,大喊头痛,陈鲁纵身跃下,观察一下,正是脖子有些歪的将士。

    测试成功,陈鲁心里明白了,这些真是怪谲。他看了一下,有九人,他不假思索,迅速冲过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他们穴道,大喝一声:“绑了,用铁索子。”

七百八十九、女儿身

    执法队的看着守备,守备喝道:“没听见陈老爷的话吗?要快。”执法队迅速把他们索上。

    陈鲁正在得意,一抬头,发现还有几个歪脖子的人看着他,眼露惊恐之色。陈鲁一霎时明白了,还有不怕鬼符的。他又是纵身一跃,连环踢出双腿,点中了三个人的穴道,执法队的过来同样也绑上。

    守备看着陈鲁,意思是可以解散吗?陈鲁摇摇头,在向队伍里走去,刚走出十几步,有一个士兵纵身跃起,向空中飞去。大家一阵惊呼,守备大喊放箭。

    陈鲁摆摆手,不慌不忙,向空中拍出天步八重,一道红线把这个人紧紧捆住,拉下尘埃,陈鲁过去,点中他穴道,用大铁链子索上。

    这时候大家已经明白,在这个守备府里就有邪祟怪谲。将士们都已经吓得瘫坐在地上。

    守备也吓得脸色惨白。只有吉泰和塔男,面露得意之色。他们多次和守备讲,守备反倒以为他们的脑子出了问题。

    陈鲁看了这两人一眼,心里想,算你们的脑袋长得结实,不然早就让这些怪谲把你们脑袋干掉了。

    陈鲁说:“不要开大门,吉泰和塔男,你们再看一下,还有没脖子上有红斑的吗?”

    陈鲁把最后这个家伙拖到一边,看了一眼,发现这人没有胡须,脸上干干净净的,说:“看这样你也是一条汉子,说吧,不要等我们动手了。”

    这人一声不吭,守备喝道:“乌吉,到你说话的时候了,你不要再装哑巴,快招了,免受皮肉之苦。”

    陈鲁听完?疑惑地看着守备?守备解释说:“他平时就很少说话,非常忠于职守,交代的差事都完成的很好。现在是哨长?准备升为总旗长。”

    “我不是哑巴?也不是男子汉。”乌吉说话了,声音沙哑,似乎是太监的公鸭嗓,说的竟然是汉话。这里有许多人都听得懂汉话,互相翻译着。

    他后面这句话令人吃了一惊。

    陈鲁也吓了一跳?说:“你说汉话,是汉人还是寰宇十方的?”

    乌吉叹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不是陈子诚?”

    陈鲁说:“正是陛下?看起来你还是有些见识的?这也算是回答了,这么说你是寰宇十方的?哪一方的?”

    乌吉说:“这话不像是陈总制应该问的话?你的鬼符奈何不了我,当然是修仙界?我是天上的。”

    “你为什么说自己不是男子汉?听你说话声确实是怪怪的。”

    “陈总制试着动一下我就知道了。”

    陈鲁有几分疑惑?向吉泰挥了一下手,他领会,走到乌吉身边搜了一下身,突然呆若木鸡,像是被雷电击中一样。

    守备大怒,说:“吉泰,你也哑巴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吉泰磕磕巴巴地说:“乌吉是女的。”

    这真的是晴空万里的一声炸雷,把大家都炸晕了。

    守备大喝一声:“胡说八道,地方官征兵那是有严格手续的,男女还分不出来。”

    乌吉说:“大帅,不要再咋呼了,我就是女儿身,我们这里还有三个都是。”

    这不用说了,这都是真的了,守备气急败坏,喝道:“这是丑闻,本帅要申报总督府,给你们地方官处分。”

    陈鲁打断他们,说:“乌吉,你不错,既然这样,也不用隐瞒什么了,我们洗耳恭听。”

    乌吉爽快地说:“我虽然是女儿身,但我是一个纯粹的男爷们儿。”可能是觉得这句话有问题,苦笑着摇摇头,接着说:“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这里的地方官也是我们这样的,头是我们的头,身子是儿哥村乡民的。”

    大家都已经目瞪口呆。但是陈鲁听明白了,说:“守备府里还有没有你们的人。”

    “陈总制在这里,谁还敢玩花活啊?都在这里了。”

    陈鲁放下心来,说:“你配合的不错,最后我老人家也许会放你一马,告诉我,儿哥村都被换过脑袋了是吗?”

    乌吉点点头,说:“除非是最近十年出生的,那还是我们后代,就不用了。”

    “现在还在换人头吗?”

    “这段时间停了下来,我们都知道天朝使团路过,知道陈总制在使团里,我们不想找麻烦。那天你们的龙大帅来了,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和你们一拼的准备。后来看你们雷声大雨点小,没有什么后续的动作,就走了。我们就放心了。要不然吉泰和塔男的人头不保了。”

    陈鲁暗暗点头,这两个人算是捡了一条命,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这几天还有可能换头是吗?儿哥这里也没有原来的原住民了,你们还用哪里的人?”

    “明天就有几个人需要换头,不是儿哥的,是附近的,有的就是路过的。”

    “什么时辰换头?”

    “通常在三更正刻,夜深人静,巡夜使者不到人界这个时候。”

    陈鲁说:“算你懂事,量刑时我老人家可以对你网开一面。”

    转身对守备说话,看守备带着将士们跪了下去,颤颤惊惊的样子。

    陈鲁把守备扶起来,说:“把这里封锁,进出都不行,这里已经贴上了鬼符,一些邪祟怪谲进不来,你们不用害怕。”

    守备说:“原来陈大人是法师,我们都失敬了。”

    陈鲁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说:“法师?对,就是法师。你赶快安排吧。”说完要来纸笔,写了几个字:“朵兰,安排好使团,速来儿哥。”

    写完吹干墨迹,一声唿哨,大青马过来,陈鲁把这张纸绑在马鬃上,和它嘀咕几句,大青马腾空而起。这时已经到了掌灯时分。

    守备命令上酒菜,陈鲁草草吃了一口,也没敢吃酒,到关押这几个人那里看了一下,他们都被锁在一起,陈鲁找出一个鬼符,贴在铁链上,走了出来。

    大青马已经站在他的面前,朵兰淡定地看着他,说:“陈大人,你从来没有这样叫过我们,出了什么大事吧?”

    陈鲁说:“没什么大事,一些东西太专业了,需要你们郎中的指点。你稍等。”说完又走回去,把乌吉拉出来,对朵兰说:“走,到守备的佥押房。”

七百九十、换头

    二人押着乌吉走进佥押房,大家见礼毕,陈鲁把这里的情况讲了一下。

    朵兰吓了一跳,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陈鲁说:“一些事就等你来呢,我就是想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然后和气地对乌吉说:“我们说的话你已经听见了,你说说吧。”

    乌吉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一个寰宇十方的逃犯,有一天,一个人找到我,说让我到儿哥收容处报到,是我们老大的亲笔信,我也不怀疑,就找到这里,他们也不问我什么,带我走进一间暗室,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绑在那里。他们让我喝上一碗水,过了一会儿。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说到这里,看着大家,没看出有不相信的意思,于是接着说:“等我醒来时,立刻就感觉到不对了,自己的身子明明是一个孩子,在看一下那个女孩子的脑袋,却长在了我的身上。我明白了,暗暗叫好,我没事了,终于逃过了地仙的追捕。后来是亭长又运作,把我送到了兵营。我幸运中又有不幸,把我变成了女儿身。”

    朵兰走过去,在他的脖子处仔细地看了一遍,说:“这是我们这一门的绝技,会是谁呢?”于是问乌吉:“你还记得给你们换头的那个人吗?”

    乌吉摇摇头。朵兰说:“听你这意思,这几个村子已经没有原住民了对吗?”乌吉点点头。

    朵兰说:“那个暗室在什么方位?”

    “在衙门伙房的隔壁,是一个暗门,我也是以后又去过才知道的,别人都不知道。”

    朵兰说:“陈大人,事不宜迟,已经进二更了,赶紧走。”

    守备派人把乌吉带走。朵兰二人也不骑马,走出佥押房,纵身跃起,来到儿哥行营处。

    这里已经交了三更,陈鲁二人避开哨兵,向里面跃去,伙房非常好找。他们已经吃过了晚饭,伙头军正在收拾,看得出?已经接近尾声了。

    二人沉住气?伏在房檐上,过了有一刻钟,几个人打着灯笼退了出去。不一会儿?在外面传过来脚步声。

    陈鲁他们跟进向外看?有几个人向西边走去?没看见他们去了哪里,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陈鲁示意朵兰等在这里,他飞身跃起,向西面追去,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在暗处伏着两个人。陈鲁判断?这是两个暗哨。他跃了过去,迅速给二人点中穴道。

    这个功法可是给陈鲁帮了大忙,在关键时刻比鬼符管用?不管是哪一方,点穴都一视同仁。

    陈鲁把二人拖到一处山墙边,问:“我是十方总制?你们应该知道我吧?也看到了我老人家的本事。你们都是办差的,我不难为你们,我问你们答,如果有半句假话,去北海下作渐鬼。”

    两个人虽然知道设了这个官名,但是不知道是哪一个,疑惑地看着陈鲁。

    陈鲁不搭理这一套,问道:“你们是放哨的?”二人点点头。

    陈鲁说:“我什么都不用你们做,告诉我怎么进去就可以了。”两人都不吭声。

    陈鲁拉过来一个,低声喝道:“你说。”

    这个人还是不吭声,陈鲁说:“你不愿意说话吧?那样正好了,你就永远不要说话了。”说着点了他的哑穴,示意他说话试试。

    这个人手掐着脖子,脸憋得通红,就是说不出话来。

    另一个人也被陈鲁点了穴道,但不是哑穴,感觉到活动自如,就是不能站起来,到这时候才知道这个人功法奇高。

    他赶紧抱着陈鲁的大腿求饶,陈鲁不理,说:“现在就看你了,如果你也喜欢做哑巴,那我老人家也成全你。”

    这个人说:“我带你去。”说着就要站起来,挣扎几下也无济于事。

    陈鲁解开他的穴道,说:“我不点你哑穴,你要是敢高声喊叫,立刻点哑你。”这个人点点头。

    这个人走到墙边上,念动咒语,墙门自动打开了。里面传出来一句话:“谁啊?”

    这人回道:“我,我试一下门关严没有。”

    “你快离开,怎么这么多事呢?”里面的人表达了不满。

    这人赶紧答应着,门又关上了,陈鲁拉着他跃到房梁上,向里面看去,这是一个暗室,陈鲁看得清清楚楚,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道士,手持拂尘,脚踏罡步,正在作法。

    他应该是师父,他旁边还站着几个道士,从二十几岁到白发飘飘的老道士都有。

    这里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放着几个托盘。陈鲁看得清清楚楚,每个托盘里都放着一颗人头。奇怪的是,这几颗人头都不滴血。再向边上看着,有四个没有脑袋的尸身直挺挺地站在那里。

    陈鲁看了一眼身边的这个哨兵,似乎一点都不惊讶,陈鲁暗自感叹,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陈鲁现在不敢惊动他们,总得先把人头安上吧。

    过去几个道士,把这四个尸身的脖子上抹上药水,这个师父把拂尘向前一甩,一道红光射出,向四颗人头激射而来,在人头上迅速游走,像一根绳子,把这几颗人头连在一起。只见他把拂尘向上一扬,四颗人头飞起来,准确无误地落在四个尸身旁。

    这个白发道士走过去,向大家点点头,意思是没错。几个道士簇拥着师父走进这几个尸身,有的头没放正,他拿起拂尘有比划几下,看看差不多了,停了下来。

    陈鲁看一下,只有一个还算正当,其他几个或多或少都有些歪。

    陈鲁落了下去,一边落下,一边说:“不敬业,一点都不敬业。”

    这些道士吃了一惊。老道士抢过一步问道:“足下何人?”

    “陈子诚。”

    几个人互看一眼,然后不约而同把眼睛转向了桌子上。陈鲁看见上面有几个册子。发现这几个人都在想动这个册子。陈鲁飞身跃起,一把把这三本册子攥在手里。

    陈鲁接着说:“你们见到本制为何不拜?”

    这个师父显出无奈的样子,说:“山人见过制爷。”一边说一边跪了下去。在膝盖就要落地的一瞬间,他飞身跃起,向左边的墙上飞去,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七百九十一、同门

    陈鲁知道那边是伙房,他跑不了,于是笑着说:“幼稚,太幼稚,没事就想跑,跑得了吗?寰宇十方有能逃过我老人家手心的吗?你们都给我跪下。”

    几个人不敢不从,跪下磕头,陈鲁走过去,一一点中穴道,他们瘫在这里,一动不能动。

    片刻时间一声响亮,墙上显出一个门来。师父道士一步步退了回来,后面跟着的是朵兰。

    师父看这几人已经被制服,吃了一惊,说:“点穴功法,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朵兰指着他说:“无尘,你也算是有些见识的,怎么这都看不出来吗?我们的师祖教过别人点穴功法吗?那是你的师叔,跪过去,不要打歪主意,你是跑不掉的,和师叔配合,还有活路。”

    陈鲁笑着说:“无尘道长,名字不错,不用说,这都是韩一方这个老东西传的好弟子,干这个猪狗不如的事。但是你也不够敬业啊,把这些人弄得鼻斜眼歪的就完了?说吧,你的后台是谁,这个人是不是该亮相了。”

    无尘道长跪了下去,说:“陈总制,你是我的师叔,弟子要行家人礼。至于其他的,就不要再问我了。”

    拜了两拜,在起身的一瞬间,手一抖,一道白光飞了过来,是拂尘。

    陈鲁早有防备,一道红光飞出,把白光团团围住,用力一拉,无尘道长一个趔趄,陈鲁一跃而起,迅速点中他的穴道,他一下子瘫在那里。

    陈鲁厉声问道:“你们老大是谁?”

    无尘不出声,陈鲁说:“朵兰,他是我的同门,我就替你师祖清理门户吧。你先把他的功法废掉。”

    朵兰答应一声,走过来就要动手?无尘还是一声不吭?话已说到这个份上,没有了回旋的余地。

    朵兰一掌击向无尘的膝盖,他一声惨叫?膝盖被击的粉碎。

    陈鲁说:“另一个。”朵兰果断出手,向无尘的另一个膝盖击去。

    无尘怂了?说:“师妹慢着。我们老大就是这里的留守官霍强,他是寰宇十方留在这里收容过往无家可归的仙人。这本来是一个肥缺?后来寰宇十方乱了,这里就没人管了,这里的经费就出了问题。他们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主意。”

    陈鲁说:“听你的意思,你和他们不是一起的?”

    无尘说:“我是道士,也是郎中?受他们雇佣?做几单,给徒弟们赚几斤酒钱。”

    陈鲁说:“霍强现在在哪?”

    “在官宰休息呢,刚刚我们还见过面。”

    朵兰说:“陈大人,我过去悄悄地把他弄来吧。”

    陈鲁点点头?现在陈鲁已经了解了朵兰,她的功法一点不比陈鲁差。朵兰纵身跃出房门。

    陈鲁接着问:“你们换完人头的人都在哪里?他们都是什么人?”

    无尘说:“把换过人头的修仙界都留在了本地,就是这儿哥守备府,这里的乡民都遣散到寰宇十方各地,免得他们认出自己家。”

    “那你们不怕他们找回来吗?”

    无尘笑道:“师叔才幼稚呢,他们都是凡夫俗子,哪里会找到自己的家?”

    陈鲁点点头,说:“够损,太损了,我老人家问你,你们这么干有什么好处,你刚刚说买酒钱,不会就这么简单吧?”

    无尘说:“多方面吧,每换一个人头,哦,其实是两颗,我们就得到二十两金子。”

    陈鲁失声说:“哇,这么多!这样你们岂不发财了?还有呢?”

    “一年完成二十五对人头,我们师徒就会得到一世纪法门。”

    陈鲁笑了说:“这才是最主要的,你们得到了没有?”

    无尘说:“让师叔见笑了,现在只是短短的十五年,还看不出来呢。”

    陈鲁怒极反笑,说:“这意思是你们至少要做一百年,你们真够无耻的。这里已经没有老百姓了,你们怎么办?”

    “这就是留守处的事了。弟子听说,这单业务已经扩展到周边村庄。还有就是行人。”

    陈鲁说:“这个留守处是个穷衙门,哪里来的这么多金子。”

    无尘说:“募捐,各处都给捐款,这是对外语言。弟子琢磨着应该是向换头的这些修仙者索要。”

    陈鲁说:“你还是蛮有头脑的。”

    刚要再问,朵兰押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朵兰厉声喝道:还不赶快拜见制爷!

    这个人四十多岁,穿着五品服饰,跪下磕头,颤声喊道:“属下霍强见过制爷。”

    陈鲁说:“你们这里属于哪一界?”

    “回制爷,我们原则上属于太阳屿,其实这些年一直归碧云殿天尊管辖。”

    哇,这是直隶啊。陈鲁真的吃了一惊,他不知道天尊有没有涉入。

    陈鲁说:“别等我们问了,赶快说吧,还不争取立功?”

    朵兰说:“陈大人,还是喊着地仙吧。”

    陈鲁点点头,拿出镇海珠,念动咒语,“见过制爷。”地仙的声音传来。

    陈鲁说:“知道我老人家在哪里吧?”

    地仙看了一眼说:“恕小仙眼拙,没看出来。”

    陈鲁说:“儿哥留守处,你赶快过来,比平时多带些兵。”

    “谨遵法旨,一刻钟以后到。”

    陈鲁说:“霍强,你都听见了吧?老黑很快就到,你现在快把事情说明白,就算是投案自首,否则一切都晚了。”

    霍强哂笑着说:“陈总制,说一句不知轻重的话,和我们比,你还是一个娃娃,甚至连娃娃都算不上呢。这些套供、诱供的招数就不要用了。我不会说的,我清楚,犯的是弥天大罪,没有活路了。”

    陈鲁说:“没活路和没活路可是不一样,死后喝孟神酒去重生,虽然堕入轮回,总算保住阴魂不散,还可以享受世间繁华;作渐鬼,在暗无天日的北海下面,弓腰驼背的苟延残喘;更有甚者,堵了北海眼,从此在寰宇十方谢幕,还有打散魂魄,从此无魂无魄,无声无息了。最惨的就是抄家灭族。”

    霍强的脸色变得灰白。陈鲁注意到,尤其是在说道抄家灭族,他浑身一哆嗦。

    陈鲁又烧上了一把火:“如果是自首,那就不一样了,最起码保住家人和族人的性命。”

    霍强有气无力地问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陈鲁单刀直入:“背后金主。”

七百九十二、这是境界

    霍强说:“十八里原霓宝庄园,是这些事的集散地,包括金子,至于还有谁,他们就不让我知道了。”

    这时地仙已经到了,听到了后面这几句话,听得心惊肉跳。好容易压下的案子又叨登起来了,他郑希仁可是难辞其咎啊。

    陈鲁看地仙进来以后,忘记见礼了,说:“老黑,这几句话就吓着你了?我老人家负责任地告诉你,这里的事吓不死你,也得把你吓个发昏。让朵兰给你说吧。”

    朵兰过来,递过来几张纸,她不声不响地都落实到纸上了。地仙接过纸一看,吃了一惊,抬头看了朵兰一眼,说:“原来是阁下,今天小仙第一次见到真容。怪不得每次都要蒙着脸。”

    陈鲁疑惑地问:“你们认识?”

    地仙吞吐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朵兰说:“不用瞒着了,陈大人早都知道了。”

    地仙说:“上次的折子就是使君写的。你这差事够秘密的,竟然连寰宇十方的总督察官都不知道。失礼了。”

    陈鲁明白他的意思,说:“别扯淡了,赶快说正事吧,我老人家很忙。”

    地仙又看了一眼供状,喃喃地说:“真是无奇不有啊,无所不用其极。”然后为难地说:“我看了一眼他们的供词,这事恐怕小仙扛不动。”

    陈鲁说:“没说让你自己抗,我们第一步就是先把那些人找到,换过头来再说下一步,我是怕夜长梦多。”

    朵兰说:“眼下就是赶快调兵,悄悄地把这几个涉案的村庄全部围起来,免得走漏风声。”

    陈鲁说:“这是最要紧的,地仙,你说哪个地方的兵最把握。”

    地仙说:“当然是地府的兵,但是这种情况不适合调动地府兵,野仙观的最合适,不知道他们是否可靠。”

    陈鲁摆摆手说:“你这话算问道点子上了,哪有那么可靠的兵?只有野仙观了。”说着写一个手令,递给地仙,说:“让你的二侠、四将赶紧送给思空住持。你带的兵呢?”

    地仙说:“已经悄悄地围上了这里。”

    陈鲁对他伸出大拇指。转过去把无尘道长拉起来,说:“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怎么能把这些人的人头换过来。”

    无尘哭丧着脸子说:“制爷是明白人,这脑袋不是别的东西?能随意动吗?”

    陈鲁没好气地说:“那你怎么随意给人家换呢?我老人家看着也挺成功的,就是你们不讲究精益求精?脑袋有点偏。如果你们认真点?也不会被我们看出破绽。再试一次吧,也算对自己的救赎。”

    无尘说:“再砍下他们的人头来就是一个死?山人做不到。”

    没等陈鲁说话,朵兰说:“陈大人,他说的是实话?他已经无能为力了?把他杀了吧。换回去只有我的师祖可以。”

    陈鲁说:“好吧,现在你的差事就是打听到你师祖的下落。”

    朵兰没回答?看着他笑,陈鲁也笑了,他想起来曾经说过,再也不去麻烦人家了。

    陈鲁想了一下?说:“这事不赖我?是他的好徒孙?坑爹坑妈坑祖宗,这次来一个坑师的,错?坑师祖的。你师祖不管谁管?他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老人家就要和他算总账。”

    朵兰笑着说:“陈大人怎么都会找到恰当的理由,好吧,我这就去打听他的下落。”

    陈鲁知道她回太阳屿了,装作不知道,看破不说破,这是境界。

    四将、二侠已经把里面设置成了大堂,陈鲁把三本册子拿给地仙,地仙一目十行,说:“制爷,你还没看吧,这是一本流水账,记载着匹配的人。但是上面没有这些人的住址。”

    陈鲁已经想到这里了,说:“你就问霍强吧,都在此人身上。”

    四将把霍强架了过来,地仙说:“说说吧,你的那几本账呢?”

    霍强说:“仙爷明鉴,就是这几本账,小的那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账。”

    地仙笑着说:“本仙审案子几百年,没有一个主动招供的,我告诉你一句话,不动大刑,谅你也不招。来人,给他疏散一下毛孔。”

    这句话陈鲁从来没听过,看起来这里面的几个人犯也不知道。审案子都说是给人家疏散一下筋骨,就是要动刑了,这是什么意思,疏散毛孔。

    这时思空走了进来,给各位见礼。陈鲁说:“带来多少人马?”

    “按师叔要求,带来五万兵马,已经把附近方圆五十里团团围住。”

    陈鲁说:“好,记住,只许进不许出,跑出去一只老鼠,我老人家都要拿你是问。”

    思空躬身一揖,说:“弟子明白。”转身走了。刚到门口,陈鲁又把他叫住了,说:“多注意,这些将官未必和你同心。”

    思空说:“师叔言之有理,弟子谨记。”说着去安排了。

    这时四将已经把刑具弄好。陈鲁看时,原来是木驴。霍强显然没见过,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过来两个鬼卒,把霍强拖到木驴上,念动咒语,木驴转动起来,木驴四周转过来几万根银针刺向霍强。

    霍强吓得魂飞魄散,但是开始时,这些银针并没有扎在他的身上。只是在他身上一扫而过。这是在给他机会。霍强不知道深浅,大喊道:“仙爷,小的真的没有什么册子了,就这几本?”

    地仙已经没有了耐心,把手一挥,鬼兵大喝一声,无数根银针刺向霍强,霍强的惨叫声,如同鬼魅。

    陈鲁暗乐,这个老黑,就是为了折磨人而生的,还特么的美其名曰疏散毛孔,这可名副其实的疏散,而且验伤时也看不出来,真够损的。

    陈鲁知道,是时候出面了,赶紧喊停,鬼兵停下刑具。

    陈鲁说:“郑仙爷,霍强这人也不是不知道好坏,你就先饶过他吧。他毕竟是天尊的人,以你和天尊的关系,做的太过分不好,以后不好见面。”

    陈鲁说到这里,转过头来对霍强说:“你傻啊?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个道理你不懂吗?地仙和天尊的关系最好,没有人能比的了他们二人的友谊。你都说出来,地仙没有不周旋的道理。比如无尘道长,他就属于戴罪立功,污点证人。”

    霍强早已经没了脾气,说:“在中间这个橱子下面木板的夹层里。”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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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步九重介绍:
前世只因留罪愆,
今生遍历天步艰。
何惧寿损为夭鬼,
封狼居胥震边关。
不羁一生由人谤,
寰宇十方我为先。
修为九重窥大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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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大战冰鬼,败瓜怪,收服北海渐鬼,海怪倪溪,自领国王;妖界闻名丧胆,仙界望而生畏,穿越古代各朝,行侠仗义;错乱未来时空,除暴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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