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武侠修真天步九重TXT下载天步九重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天步九重全文阅读

作者:尹文勋     天步九重txt下载     天步九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七百一十八、全明白了

    李达大喜,似乎看到了希望,赶紧说:“你说说看。”

    王大举说:“这种情况,午后地面也不会化的,不知道要困多少天。我们的将士们先把自己的坐骑牵到山下,把拉车的马、驼也牵到山下,派人看管……”

    李达眼睛亮了,点点头,没等他说完,就说:“好办法,用人工把这些车子拉到山下,毕竟是下坡,不用费力,只保证不滑下山谷就行了。”

    王大举说:“正是,就是将士们太辛苦。”

    李达说:“这说不得,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大举,你这就去告诉老哨长,早餐吃战饭。”王大举走了,报告龙刚,安排人去山下取水做饭。

    李达说:“子诚大人,随本使去看一下。”

    王大举回来了,看中使大人要出营,赶紧集合队伍。已经是天光大亮了,大家随着李达在山坡试着走了一段。

    陈鲁明白,李达怕一旦太湿滑,人也操控不了车子。他还想往下面走,陈鲁制止了。陈鲁自己又向下面走了一段。回来说:“还可以,但是很险。”

    李达下定了决心,说:“就这么办了,前怕狼,后怕虎的,能办了什么事!本使推自己的车子。”

    大家饱餐战饭,李达和陈鲁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大家斗志高昂,一个上午,终于成功地把车马弄到了山下,有几个士兵受伤,好在都伤的不重。

    但是将士们已经筋疲力竭了,李达都看在眼里,已经到了未正时分,干脆下令,不走了,在山下就地扎营。大家一阵欢呼。

    立上大帐,朵兰来到李达的内室。李达看她这样,知道有机密事要谈,李达以为一定是因为纳兰的事。

    这是表姐、表妹,朵兰是纳兰带进使团的,纳兰走了,朵兰也一定是这件事。李达也想开了,十里搭长棚,没有不散的宴席。

    朵兰头,说:“中使大人,有一件事,一直想和大人说。”

    李达微笑着说:“姑娘尽管讲,我在等着呢。”

    朵兰一下子愣了,想一想,笑了,说:“中使大人误会了。我不是要离开。中使大人赶也赶不走我。我还想与家里人挣个出身呢。眼看就大功告成了,我能半途而废吗?”

    这很出乎李达的意料,说:“那太好了,这样的好郎中,我可舍不得你走。不是这事最好,有什么事尽管说。”

    朵兰说:“我没有什么事麻烦大人。我就是想告诉大人一件事,最近我和陈大人学了一些功法,一些邪祟怪谲也能对付一阵,有事中使大人尽管吩咐。”

    李达半天没反应过来,看朵兰一脸的真诚,醒过神来,大喜过望。

    这朵兰不同于其他人,逢人只说三分话,从不说一些过头话,今天能讲到这里,说明她已经有了一定法力。李达也不是傻子,他早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至于他说是和陈鲁学的功法,李达可是不信的,看破不说破。

    这句话放在别人身上,也就是说说,这李达却是真正的践行者。

    李达说:“这太好了,我们使团又多了一层防护和保障。你接着讲。”

    朵兰说:“中使大人,今天我为什么要给你讲这些,就是因为陈大人。他……”

    李达心里一惊,他一直怀疑朵兰姐妹和陈鲁有问题,这次纳兰离开使团,也可能是这姐妹之间产生了隔阂,但是这个老官僚不动声色,说:“愿闻其详。”

    朵兰说:“陈大人不让说,今天事情紧急了,我就实话实说了。陈大人的病是绝症。”

    一声炸雷,李达似乎听见了一声炸雷,感觉五雷轰顶。他什么都能料到,但是这件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怔了半天,镇静下来,站了起来,踱了几步,又瘫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出声。

    朵兰有些发慌,说:“中使大人,你没事吧?”

    李达摇摇头,说:“难道是老天不佑天朝吗?还是子诚遭了天妒?为什么就天不假年呢?”他喃喃自语,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朵兰的眼泪也下来了,说:“中使大人不要过度悲伤,我们一直在想办法,陈大人也在积极配合,也许会有转机。”

    李达已经完全镇定下来,问道:“子诚还能活多久?”

    朵兰说:“只能到哈烈,回不去了。”

    李达说:“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他不是修仙者吗?”

    这次轮到朵兰吃惊了,今天朵兰才知道,李达真的什么都明白。

    朵兰点点头,说:“这更是一条艰辛之路。陈大人为了使团,几乎得罪遍了寰宇十方,各方都在找他的麻烦。他们都知道他的寿数,就想让陈大人寿终正寝,重生到一处,了却他的一生。”

    李达说:“就陈大人的性体而言,他不会束手待毙的。”

    朵兰说:“中使大人真是陈大人的知音,陈大人一直在挣扎。他的要求并不高,就是能把使团安全送到哈烈,其他的就不想了。”

    李达说:“他做的已经够好了,这段时间使团的麻烦明显比以前少多了,尤其是咱们的老对手,几乎再不露面了。纳兰知道吗?”

    朵兰点点头。

    李达说:“我一直以为陈大人不喜欢纳兰,或者是因为哈三的缘故,不想娶纳兰,原来是他自己已经知道了自己得了绝症。朵兰姑娘,陈大人可敬可佩,你妹妹真是一个傻丫头啊。不嫁陈大人就是了,为什么还要伤害他?”

    朵兰说:“也是听了别人的挑唆。”

    李达这时才想到,朵兰说起这事,还没提到正题,说:“陈大人还在挣扎是吗?起作用吗?”

    朵兰坚定地说:“起不起作用也得挣扎,我们就让他多在各处跑一下,大营里有我呢。实在不行,还可以拿陈大人吓唬人。”

    李达说:“也只好如此了,你一个女孩家,难为你。如果把纳兰请回来就好了。”

    朵兰摇摇头,说:“恐怕难了。”

    李达说:“她的陈大哥已经病入膏肓了,她还能无动于衷吗?改天我亲自去请她,你做一下准备。”

    朵兰点点头,心想,未必管用,她呆的地方李达也未必能去得了。朵兰说到这里告辞了,她没回到自己的大帐,直接来到了陈鲁的大帐。

七百一十九、找上门来

    陈鲁已经请过鬼符,正在整理。韩六儿端上两杯茶退下了。陈鲁看朵兰进来半天没说话,抬头看了她一眼,脸上似乎还有泪痕,问道:“有事吧?请讲,我在洗耳恭听。”

    朵兰说:“我在考虑妹妹的事,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陈鲁怔了一下,觉得好笑,前一天说的挺明白呢,今天这又是怎么了?

    朵兰接着说:“中使大人觉得就这样很可惜,他提出来亲自去找纳兰谈谈。”

    陈鲁说:“中使大人倒是好心,去哪里找她?大堂山那里我们的李大人能去得了吗?”

    朵兰说:“中使大人以为我们骑着大青马哪都可以去,他也可以。”

    陈鲁说:“是啊,有一次他下令让我骑着大青马把纳兰送回郡王营子。他不知道,凡夫俗子是指使不动这个马的,我们坐在上面也没用,除非是从其他地方回来。”

    朵兰说:“你这也算是对我讲了,但是我也不太明白,这个狗儿有这么多讲究啊。陈大哥,不行你就把纳兰安排在一个地方,让中使大人去劝劝她。”

    陈鲁说:“朵兰,你怎么也这么幼稚,她回来以后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她已经把我老人家定性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恶魔。你知道,这可不是有什么误会。这事我真的不管了。”

    朵兰笑了:“这话我不信,佑佑一剑,差一点要了你的命,最后你不还得救人家,大哥,别撑着了。”

    “那是两码事。说起佑佑了,佑佑的这件事我们也到此为止吧。”

    朵兰看他转移了话题,知道他不想再谈纳兰了。但是他这话朵兰没听懂,朵兰狐疑地看着他,说:“陈大哥,怎么?你为什么又打了退堂鼓?”

    陈鲁说:“朵兰,你想一下,佑佑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这事在寰宇十方惊动起来,以后佑佑还活不?”

    两人说好的,用这件事把金孜彻底搞臭,陈鲁突然打了退堂鼓。朵兰觉得心里恼火,说:“别人都没活路了吧?寰宇十方就是你活得好好的。”也没施礼,转身走了。

    陈鲁苦笑一声,摇摇头。不过片刻功夫,朵兰又回来了,说:“陈大人,你怕别人没活路,别人不怕,有人找你。”

    朵兰看陈鲁没动,又说:“陈大人自己去接待吧,我没让他进中军大帐。”说着自己先走了。

    陈鲁跟在后面,看有人已经进了大营,是人,不是怪谲,陈鲁放心了。走进一看,来人竟然是金鹏。

    陈鲁明白了朵兰的意思,看起来金鹏已经知道了。

    陈鲁说:“二公子,这算是相逢呢还算是……”

    “陈总制,在下唐突登门,有事请教。”金鹏打断了陈鲁的话,他还是比较了解陈鲁的,打开话匣子,不把对方忽悠瘸了不会闭嘴的,这是他陈子诚的制胜法宝。

    陈鲁说:“金公子,别这样说话啊,我老人家一时还不适应,有事就快说,我很忙。大帐里也太狭窄了,就不请公子进去坐了。”

    一些将士们都靠了过来,龙刚也在全神戒备,看两人说话不太和谐,龙刚已经在摆弄手铳了。朵兰向他们挥挥手,龙刚点点头,让人们都撤了。

    金鹏看附近没人了,说:“我的夫人。”

    陈鲁说:“我还等着你说话呢,就这几个字?什么意思?你的夫人啊,你搞搞清楚,朝我要什么夫人?奥,借夫人啊。对不起。我有两不外借,车子和老婆概不外借,你再去别的地方借吧。”

    朵兰走了过来,说:“金二公子,你的脸皮真够厚的,你的老婆捅了我夫君一刀,奥,顺便说一句,现在已经不是你的老婆了。还没等我打上门去呢,你倒先来了,是不是想试一下本姑娘的宝刀?”

    开始金鹏以为是朵兰,看他这一通说辞,猜想认错人了,这个应该是妹妹纳兰,说:“陈夫人稍安勿躁,就事论事,不管有什么过节,都不能把人家的老婆抢走吧。你既然是陈尊长的老婆,就应该多劝劝他,别让他一意孤行,作恶多端,到时候圣母也帮不了你。”

    特么的,你们都是正人君子,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我们这些人品头论足,你们凭什么啊?陈鲁刚想发火,朵兰先说话了:“金鹏,看你对老婆挺上心的,我就破一回例,告诉你一句实话,到你们家的三静轩去问。一问便知。”

    朵兰是豁出去了,想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陈鲁也没有办法,发现金鹏在默默地看着自己,说:“你没听明白吗?去吧,我老人家这里不管饭,告辞,好走,不送。”

    金鹏满腹狐疑,向大营门外走去,朵兰说:“要是没人告诉你,就说陈尊长让你去的。”

    陈鲁叹了一口气说:“朵兰,你是真怕事小啊!”

    朵兰说:“没觉得怎么样。你也闲不住了,以后也许会有大把的人来找你了,你就准备接客吧。”

    陈鲁说:“朵兰,你今天挺反常啊,你平时可不是这样的人。你似乎在幸灾乐祸。我看出来了,连金鹏也以为你是纳兰。”

    朵兰笑了,“陈大哥,在我幸灾乐祸的同时,在中使大人那里已经为你告了假,以后你不用再向大人解释,有事告诉中使大人一声就走。”

    陈鲁大喜,说:“朵兰知我也,谢谢,只是不放心使团。”

    朵兰说:“有我在,尽管放心。我虽然没有妹妹的功法深,但是等闲的怪谲也奈何不了我。”

    还在谦虚,其实是掩饰,有意思吗?陈鲁没出声。朵兰告辞了。

    天渐渐地黑了下来,陈鲁在整理小册子。韩六儿想点燃蜡烛,过来看一下,陈鲁就在黑暗中写字。这不是第一次看到了,知道自己的老大能够黑暗中视物,他心里骇然。

    这时,镇海珠响了起来,是地仙,“制爷,小仙有事禀报。”

    陈鲁说:“你快讲吧,我在听着呢。”

    “金二公子来找我,要孙强,小仙一时拿不定主意,请制爷示下。”

    陈鲁说:“不给他,但可以任凭他在你那里折腾吧。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你也可以把孙强的供状给他看。告诉金鹏,不要耍花活,走了或死了孙强,我老人家不饶他。”

    地仙笑着说:“制爷,金二公子已经要疯了。小仙告退。”

    陈鲁觉得这事不妥,弄不好会出大事。他念动咒语,神女的声音传来:“见过陈总制。”

七百二十、解穴

    陈鲁小声说:“你在哪里,说话方便吗?”

    神女笑了,说:“陈总制,我很奇怪,你是不是对人家佑佑做了什么,她几乎要了你的命,你怎么还这么赔小心?”

    陈鲁也笑了,说:“我老人家就是这么没劲,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没办法,改不了了。她怎么样?”

    “桃子一直在做她的工作,我有时候也敲边鼓,她似乎想通了不少。不像开始那么激烈了。但是我要多说一句,她心里其实什么都明白。”

    陈鲁说:“你这句话我没明白,她都明白什么?”

    神女说:“你不是明知故问吧?她知道你对她好。”

    陈鲁心里突然涌出一阵愤怒和委屈,我特么的什么时候对别人坏过。只在片刻时间,那边在喊他,他说:“今天晚上有些麻烦。”把金鹏和地仙的事讲了一遍。

    神女说:“陈总制不用担心,你凭良心办事,佑佑如果真为这个恨你,那也是她的事。我再多说一句,想纵横寰宇,太婆婆妈妈的是不行的,供陈总制参考。”

    陈鲁点点头,说:“这几天有人去骚扰吗?”

    “没有,现在来看,还没人知道在我这里,既然金鹏已经知道了细节,他也一定会查到这里,我应该怎么办?”

    陈鲁沉吟一会儿,说:“不管谁去问,你都死不认账,没人敢去查你,真有情况时,你就找我。”神女答应着退了下去。

    晚上没有饭吃,大家接到命令,卯正吃饭,辰初时分开拔。

    熄灯的梆子响过,大家休息,雨夹雪已经停了。陈鲁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听见有人喊自己。他细听一下,是韩一方,陈鲁一跃而起,没敢惊动别人,悄悄地来到韩一方说话的地方。

    韩一方已经走了,一个口袋倒在地上,外面有一张字条:“田翁已带到,他的穴道被封,你自己给解开吧。如果一个时辰解不开,他就变成了渐鬼。以后不要再找我,不见。”

    陈鲁不敢喊叫,怕被巡哨的士兵发现,把口袋悄悄地托起来,来到大帐。

    他一边解口袋,一边说:“田翁,你也算有两下子,你已经是鬼了,怎么还能进我们的大营。我老人家真没看透你。你告诉我,你和那个老蛤蟆是什么关系?”

    一点声音也没有,难道说这是打晕了。解开口袋,把他放出来,头上还带着头罩。陈鲁暗乐,这韩一方毕竟是贼,够小心的。他又喊了几声田翁,一点声息也没有。

    陈鲁猜测,这是点了哑穴。他拿出韩一方给的书,迅速翻着,从前翻到了最后,也没有看到哪个是管哑穴的。陈鲁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着急了,迅速走出大帐,纵身跃去,来到朵兰大帐外面,悄悄喊朵兰。

    朵兰从议事大厅走了出来,刚要说话,陈鲁示意她噤声,她随着陈鲁来到大帐。陈鲁把事情讲了一遍。

    朵兰看了一眼田翁,点点头,表示明白,说:“控制我们发声的是廉泉穴。这书上虽然没写着,但是这里画着图呢?阿德是名医,当了你那么多年老师,这方面都没教你一些?”

    陈鲁大吃一惊,她怎么知道阿德是他的老师,而且看上去对阿德也非常熟悉,疑惑地看着朵兰。

    朵兰说:“现在就不要再怀疑什么了,总之我是修仙者,寰宇十方的勾当我比你知道得多。快看书。”

    陈鲁笑了,点点头。看了半天这张图,还是看不明白。

    朵兰说:“不用看图了,这就有一个大活人,看到这个喉结没有?”

    陈鲁走过来,两人都不用灯,陈鲁表示看见了。

    朵兰说:“喉结在脖子的正中,你看这个舌骨的凹陷处就是廉泉穴,它是任脉和阴维脉的交汇处,把它点死,人就失去了语言功能。他这就是被点在这里,你再用力地恢复它,他的语言功能就恢复了。”

    陈鲁不敢下手,说:“朵兰,你是医生,还是你来吧。我老人家没玩过这个,怕手头没准儿,一下子点死他。”

    朵兰说:“我虽然知道位置,但是我没有你的功法,做不到。我在这看着,你动手吧。不妨事,不会死人的。”

    陈鲁不管这些了,这本来就是鬼嘛,伸出拳头向找到的廉泉穴猛力一击,田翁像是被狂风吹了一样,一下子飞了出去,撞到了帐篷上,咕咚一声摔在地上。

    韩六儿等人迅速跳起来。陈鲁赶紧走过去,示意他们噤声。

    他们在暗处看不见东西,感觉里面还有一个人,想一想很可能是朵兰,都知趣地睡觉去了。

    陈鲁心想,又完了,明天使团有事做了,嚼舌根子。朵兰还在那里笑呢。

    陈鲁着急了,说:“别笑,你师祖说了,一个时辰解不开穴道就出事了,这都过去大半个时辰了。”

    韩六儿在他们不远的地方睡觉,还没睡着,听两人说话,说是有差事,但是谁也不用蜡烛,心里疑惑,见惯了老大的神神叨叨,不管他们,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朵兰笑着说:“让你解穴是救人,你这一拳,直接把人打死了,解了穴还有什么用?”

    走过去把田翁拖过来,告诉陈鲁用食指和中指,两指并拢,运用丹田之气在廉泉穴上用力地点一下。

    陈鲁按照他说的做了一遍。田翁闷哼一声,不一会儿,说:“快把我的面罩揭开,你们是什么人,把我祸害死了。”

    陈鲁说:“对不起了,老田,把你都祸害的变声了。”说着把他的面罩拿开了。

    不等细看,陈鲁一下子呆住了,半天没有说话。

    朵兰说:“陈大哥,怎么处理?显然还点着其他穴道呢。”

    陈鲁一下子醒过神来,大喝道:“你是什么人?”这一嗓子把亲兵们又都喊醒了。

    朵兰说:“你们接着睡吧。没你们事。”

    说的轻巧,谁还能再睡了,韩六儿过来点上两个大风烛。看了一眼田翁,走了。

    朵兰知道出了状况,打量一下这个人,乱蓬蓬的头发,但是黑头发,这就不是田翁了。他看上去不到五十岁的年龄,脏兮兮的脸上,却有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这人还算是一个美男子。

    朵兰说:“陈大哥,他不是田翁吧?”

    陈鲁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点点头。

七百二十一、也许是冤案

    这人说:“你们是什么人,我被你们点了穴道,先把我的穴道解开。”

    陈鲁说:“我们都不会解穴,你先说一下你是什么人吧?”

    “老衲了凡。你们为什么把我抓到这里?快给我解穴。”

    陈鲁感觉这个名字很熟,他想了一下,这是难了寺抓来的,不用说,这个家伙是圆智的师叔。这下子麻烦了,抓贼容易放贼难。

    这事如果让一灭住持知道了,有他陈子诚好看的。

    陈鲁这时已经完全镇定下来了,说:“我老人家想起来,你是和圆智一起处理的淫僧。”

    了凡疑惑地看着陈鲁,问道:“你是什么人?”

    陈鲁没理他,说:“你是了字辈的,是思空的弟子,我是你的师叔祖。”

    了凡冷笑道,说:“既然我是淫僧,你干嘛还要和我攀亲戚?我们难了寺从不收俗家弟子。”

    朵兰说:“这次你可是走眼了,他是一灭住持的弟子,是三方尊长,是寰宇十方的总制。”

    了凡吃了一惊,说:“你是陈子诚?”

    陈鲁得意地说:“算你有些见识。你说吧,那个田翁呢?”

    了凡说:“无极洞里关着难了寺和野仙观的叛逆,根本没有什么田翁,刚刚听陈尊长的话,他应该是鬼了。我们大堂山里没有鬼。”

    陈鲁在心里骂了一顿地仙,问道:“既然不是田翁,那你怎么就跟人家跑了出来?”

    了凡说:“你这话问的,可不像是寰宇十方总制,我在无极洞不是做客,是坐牢。有人来救我,我当然想办法逃脱了。这个人是已经绝迹寰宇几千年的神偷快手,虽然他见面就给我戴上了面罩,但是,我通过他的手法来看,就是此人无疑了。陈尊长好手段。”

    陈鲁说:“洒洒水了,别忘了我是总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寰宇十方哪个不巴结我?说说你自己吧,怎么就成了淫僧?”

    “我说我不是淫僧你信吗?”

    陈鲁说:“为什么不信呢?但是想一想圆智,你们在一起犯的事儿,你多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拿我和那个脏东西放在一起比较。”了凡一声断喝。

    韩六儿刚刚要睡着,这一声把他吓得一激灵?他跳起来,拿着剑就冲了过来。用剑柄使劲地拍了他几下?低声喝道:“这是半夜三更?你吼什么吼?我们大人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回答。”

    朵兰哭笑不得?说:“六子?你快去睡觉,睡不着就去挠墙根去?这里没你事?啊。”

    陈鲁已经有了主意,说:“了凡,讲一下你的故事吧。”

    “我没有故事,我也没糟蹋妇女?是圆智和圆文陷害我。我要是破了色戒,早都已经堕入轮回了。难了寺哪个都知道,可是没人为我昭雪。”

    陈鲁一脸茫然?问道:‘这为什么?我师父这人还是没的说的,是一个正人君子。’

    了凡说:“没有人说住持,那是我太师祖?为人正直。但是在老衲身上,却糊涂了。后来我明白了,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并没把我逐出师门,只是押到无极洞里。说等机缘凑巧,能脱得灾难?就说明我是冤枉的。”

    陈鲁说:“真如你所说?这个老和尚岂不是老糊涂了?”

    “不准中伤我们的住持。陈尊长,你露馅儿了吧。听你这口气,显然不是我们难了寺的弟子。你还是先给我一个准话,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陈鲁说:“这是你的一面之词,我老人家要调查清楚,你确实冤枉,我就还你一个清白,你要真是淫僧,我自然会有说法,不说杀了你,也会折磨你一个死去活来。”

    说着走出大帐,拿出镇海珠,念动咒语,地仙的声音传了过来:“尊爷,你们那里已经是三更天了,有什么事这么着急?”

    陈鲁说:“本来想偷田翁,结果是你的情报不准确,把了凡偷了出来。”

    “情报不会错。你是说了凡?奥,这个家伙已经关了三百多年了。”

    陈鲁说:“他的案子你经手没有?”

    “没经手,那是人家的家务事。难了寺非同其他寺院,是领袖,这样的事是不用报到太阳屿的。但是小仙也听到一些。”

    陈鲁说:“好啊,简单地说一下。”

    “种种迹象表明,他很可能是被冤枉的。”

    “你和他熟吗?”

    “不熟,只是认识而已,虽然我负责寰宇督察,但和他们相比,小仙属于小字辈。”

    陈鲁说:“黑兄,我老人家打算调查一下,真要是冤枉的,我们就还给人家清白,也算是积德了。”

    地仙说:“小仙举双手赞成,只是你目前的差事太多了,不能为这个小事牵涉你的经历,还是交给我来办吧。”

    陈鲁说:“算了,你们能办,岂不早就办了?我这人一根筋,越扑朔迷离的案子我越想搞搞清楚。”

    地仙说:“好,把这人先押在我这里,子诚兄慢慢察访,需要小仙时尽管说话。”

    陈鲁大喜,说:“那你就过来吧,亲自来,注意保密,让我师父知道,得弄死我。”

    地仙笑了,说:“还好,你总算也有个怕的人。”

    陈鲁也笑了,说:“找打,快来吧,眼看就亮天了。”

    陈鲁走进大帐,说:“了凡,我老人家定下来了,你这个事我来调查一下。你先到地仙那里躲一下。记住,要配合地仙,我们都在为你奔波。”

    “了凡谢过师叔祖。”陈鲁看他还是认了自己,可能是刚刚听见了他陈鲁和地仙的对话。

    陈鲁说:“你要是跑了,我老人家就算是完了。你这穴道不能解开。”

    了凡笑了,说:“看起来,你对寰宇十方还是不够了解,谁能在老黑那里跑了?咱们的住持也做不到。你尽管给我解开穴道。”

    这时地仙已经到了,镇海珠又闪起光来。陈鲁说:“稍候片刻。”转身对了凡说:“怎么解穴?”

    了凡说:“师叔祖,你先点我的阴陵泉穴位,然后停留片刻再点阳陵泉穴位,我就没事了。你不知道位置,这位女施主明白。”

    朵兰说:“好吧,到外面再给你解开穴道。”说着也不用陈鲁,自己把了凡一拖,向外面走去。

七百二十二、混沌初开

    老黑带着四将、二侠已经候在那里了。陈鲁在朵兰的指导下,解开了了凡的穴道,地仙押着他,一瞬间就没有了踪影。

    陈鲁对朵兰说:“你告诉中使大人,我去办差。”

    朵兰说:“你去吧,一定要好好说话。”

    陈鲁说:“你真神了,似乎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知道我要去哪?”朵兰点点头,走了回去。

    陈鲁一声唿哨,飞身上马,来到大堂山。小沙弥已经等在门口,说:“请进,住持老爷在等你。”

    陈鲁听到这句话,心里有几分忐忑,感觉师父什么都知道了。他摄定心神,走进去,给师父行礼。

    一灭住持说:“新上任的总制,救了我们难了寺,小僧还没来得及谢你呢,恕罪。你这礼我不敢当。”

    陈鲁站起来,说:“师父,你这人没劲了,我子诚已经施完礼了,你又说不敢当,那我也不好让你把礼还回来了。”

    一灭住持说:“说吧,今天来这里有何见教?”

    “师父,你什么都明白,就找一个能说话的地方吧。”

    “好吧,随我去赶鱼吧。”说完起身走了,陈鲁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两个人来到悬崖处,一灭住持也不看陈鲁,盘腿打坐,手成莲花状。陈鲁照样坐在那里。

    一灭一声不吭,突然把右手向前一推,一道红光向悬崖冲去,和上次一样,把瀑布上的红锦鲤鱼裹在一起,但是数量极少,大约有十条左右。一灭随即踢出左脚,一个山洞急速张开,缓缓向前,红光就像推着这些红锦鲤鱼一样,迅速向前奔去。

    片刻时间,洞口透出亮光?红光还是不停地往前走。这次展现在面前的不是野仙观,而是一个宽大的地洞?洞口上有是几个血红的行草大字,“无极洞。”

    红光继续向前,陈鲁看得清清楚楚,这都是在无极洞里。红光来到一个不大的广场?有一个不大的洞口,外面立着一块大石碑?上面仍然是两个大红行楷字体:“天翁”。

    陈鲁没看明白是什么意思?红光不减速度?穿进上着精钢大门?向里面疾驰而去。这时出现了一只大鸟?对着红光拜了几拜?红锦鲤鱼洒向大鸟。

    这只大鸟几乎有一只成年大象大小?体格健硕,她看着鲤鱼飘过来?凌空一跃,把所有的鲤鱼都衔在嘴里?没看他嚼一下就已经全部吞进肚里。

    陈鲁看不明白,正想问一下?这是个什么东西?红光一闪,就像是一个红绳?把大鸟的双腿缠上,红光开始后退,把它拉到洞外。

    大鸟一跃而起,向空中飞去。陈鲁吃了一惊,这明明在绑住双脚,它怎么飞走的。陈鲁看了一灭一眼,他仍然是双目微闭,入定了一样。

    这个大鸟已经飞入空中。

    陈鲁知道自己的短板,不想再看了,他没开天目,只能看到混沌的世界。他没了意思。

    这时他发现师父又开始有了动作,他的莲花掌向前击打一下,马上双手合十,和双眼持平。

    这时令陈鲁吃惊的一幕出现了,一灭的双眼放出两道红光随着大鸟而去。陈鲁天生聪颖,悟性极高,霎时间就明白了师父的用意。照葫芦画瓢,按照师父的招式,一丝不苟地比划了几下,没有什么作用,他心里想,这就是天步八重。

    意念一动,他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也射出了红光,向大鸟击去。大鸟清清楚楚地展现在陈鲁的视野里。它的周围是一排排、一片片的长得一样的鸟,但是比它小多了。这些鸟的身边是一片片云海,一些房屋、街衢掩映其中。

    陈鲁激动不已,自己能够看见天上的东西了,和每次都不一样,是没借助任何外力就能看的清清楚楚。虽然这是混沌初开,但对这个寰宇菜鸟来讲,已经迈出了一大步。

    陈鲁看了一眼师父,他根本不注意这些,还是在闭目诵经。陈鲁有时候奇怪,世间信奉南无阿弥陀佛,他们信奉什么呢,每天都那么虔诚?

    陈鲁看师父根本不理自己,百无聊赖,看这些鸟吧。他认识这些鸟,这是信天翁。

    一灭住持说:“子诚,把这只大鸟放回山洞吧。”

    陈鲁应着,学着师父的招法,意念一动,这只大鸟被红光拉了回来。急速回到原来的小山洞里。陈鲁在找写着天翁的山洞,很快就找到了,这只大鸟直接就跃了进去,轻车熟路。

    红光一点点退了回来,又经过这个大石头的牌匾。陈鲁霎时间明白了,这个就是被圈禁的大鸟,信天翁,也叫天翁。这是它的放风时间。

    圈禁在这里的是天翁,不是田翁,地仙这个黑炭头,出了这么一个无厘头。想到这里,陈鲁笑出了声。

    他看了一眼一灭住持,说:“师父,我子诚不小心撒了一地狗粮。”

    一灭还是微闭着眼睛,说:“那也没白撒,你们的人也没白来。我说的对吗?”

    陈鲁一拍大腿,说:“师父说的对极了,我子诚办事最靠谱。师父也应该知道我今天来的目的了?我这话说得有点没劲,其实师父早都知道了。说说吧,师父,你的弟子都已经急不可待了。”

    “不是别人冤枉他,是他自己的修为不够啊。”一灭住持终于说到了这件事。

    陈鲁点点头,说:“这么说都是真的了。”

    一灭又摇摇头。陈鲁糊涂了,说:“师父,我老人家都给你们提过无数次意见,不要玩深沉,你这又点头、又摇头的把明白人都搞糊涂了。”

    一灭住持说:“不要急躁,听我慢慢讲。”

    了凡中原人士,复姓欧阳,年龄不大,现在也只有区区两千岁,他性烈如火,爱抱打不平。虽然是僧人,缺乏的是僧人的气度。但是他的功法却精进,很快超过了他的师父思空,思空就给他吃一些偏饭,让自己的师父悟勤点拨他,有时一灭也亲自点拨。

    这样了凡渐渐地成了难了寺功法仅次于一灭的僧人,大家对他都寄予厚望,也算是难了寺未来的当家人。

    讲到这里,一灭停下来问:“子诚,你知道我们和野仙观的关系吗?”

七百二十三、渊源

    陈鲁不假思索地说:“知道,仇人。这个我理解不上去,远亲不如近邻,近邻不如对门。你们这可绝对是对门,怎么这样明争暗斗的,何况你们还都是出家人呢。”

    一灭点头微笑,接着讲。问题就出在这里。难了寺原来和大多数寺院一样,有僧有道,野仙观就是难了寺下辖的道观,用来收容来往神仙,修真养性的。

    陈鲁一下子明白了,怪不得叫野仙观,那个罗星子和自己还要排一下辈分,原来还有这个渊源。

    野仙观的住持历代都由难了寺的道士出任,有时也拿和尚充当道士,就这样,几十万年都没变过。但是,随着野仙观的名声越来越响,被十方尊长抬举,一次次抬高级别,

    不知道几世几劫前,中原大战,不周山被撞倒,寰宇十方大乱,那时老圣母还没禅位,调动各处兵马平叛,但是战火越烧越烈,最后圣母调动一直置身事外的难了寺和野仙观,让他们统帅太阳屿御林军出征平叛。

    他们不负众望,一举灭敌,还十分安宁。

    老圣母大喜,把难了寺和野仙观都升格为十方尊长的级别,分别统领寰宇十方的僧道两界。还可以拥有军队,军队属于太阳屿分支,一切支出皆出于官家。

    但是难了寺谢绝了军队。

    这样野仙观和难了寺平级了,属于寰宇十方一品衙门。这样难了寺再向野仙观派住持就不合适了,他们自己做出决定,响应老圣母,拥有军队。

    但是难了寺不甘心就这样把野仙观脱手,这毕竟是自己的产业。

    最后老圣母决定,野仙观的第二把手,两丰意君由难了寺派出。

    听到这里,陈鲁有些明白了?说:“师父?我听明白了,寺里在培养了凡去做这个意君。这不错啊,这个安排也合理。”

    一灭说:“是啊?这是我们的一厢情愿。这个野仙观成了各派争夺的目标。你想一下?现在是谁担任这个意君。”

    陈鲁失声道:“金元,你们被金孜干败了?是吧?师父你们也太没名了。”

    开始时难了寺还不知道有人争这个位置。其实人家都已经在布局了?这个事不是凭武力,看不见刀光剑影?只是私下活动,暗流涌动。

    难了寺干别的行,这方面就不在行了。被人家钻了空子。堡垒在内部攻破,圆智被他们收买?结果两人被他们一网打尽。圆智的罪状属实?被逐出师门。

    但是了凡的事就是一个巧字,圆智举报的了凡糟蹋那个女子自杀,家人都被杀了?所有的线索都被掐断。最后,来一个查无实据,但是不能带病提拔?这个职位就成了人家的。

    这时候已经是新圣母了。在安排金元作意君的同时?又下了一道法旨?野仙观在名义上还属于难了寺管辖。

    陈鲁明白,这就是一种平衡术,这就是一纸空文,野仙观兵强马壮,未必买这个账。但是这个了凡应该没事啊:“师父,这了凡查无实据,应该是疑罪从无,就地释放啊,怎么还押到了无极洞。”

    一灭住持叹口气,说:“了凡性烈如火,在外面就是一场腥风血雨。是我下令把他圈禁,正好磨一下他的性子。但是对外都说是那次糟蹋妇女的问题。”

    陈鲁急眼了:“这也太狠了,这样的罪名就得背到死吗?这也太没人性了。”

    一灭住持严肃地说:“谁又能说他无罪?拿出证据来。你想让寰宇十方说你的师父偏私吗?”

    陈鲁笑着说:“这次他被人家偷去了,就不关你的事了,无极洞归野仙观把守,他们有的是兵,去追踪吧。这段时间我让老黑调查清楚。”

    一灭住持摆摆手,说:“不要在我这里说这些东西,你们干的好事,到时候还得连累我。”

    陈鲁暗自好笑,说:“师父,我想起一句话来,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用在这里是不是很恰当?”

    一灭住持大怒:“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你还有没有点规矩?滚!牵着马走回去。”

    陈鲁大喜,说:“我老人家还没开天目呢。”

    “我不管,这又不是在天上。”

    陈鲁哈哈大笑,告辞师父。他的心里敞亮不少,他自以为是内部争斗,坏了了凡。尤其是怕了凡的师父思空搅和在里面,现在来看担心死多余的。

    有一点可以肯定,了凡是清白的。他出了大门,唿哨一声,牵着大青马。

    再要走的一瞬间,他改了主意,对大青马说:“狗儿兄弟,我老人家得去看一下纳兰,你等我一会儿吧。”说完,也没看大青马,向庵院那边跃去。

    他来过难了寺多次,还真的是第一次注意这边,不大的门额上也写着三个字,难了寺,和那边是同样的字体,下面还有三个小字“了风庵”。

    两边也有一副对联,陈鲁无心欣赏。看这里没有人看守,索性直接走进去,到了门口的一瞬间,似乎撞上了铜墙铁壁。一下子被撞回十多步远。

    陈鲁点头叹息,大道无形。这是庵院,随便进出肯定不行。他高声喊道:“陈子诚请见住持。”

    声音未落,一些女僧人簇拥着一个女尼走了出来。一眨眼间到了眼前,向陈鲁低头施礼:“弟子思静拜见师叔。”

    听声音竟然是一个年轻女子。

    当然,这不是普通的庵院,这是寰宇十方所有庵院的领袖,老大。陈鲁也不知道这些尼姑到底有多大年龄。思静低着头,陈鲁只看见她的光亮亮脑袋。

    陈鲁说:“这么说,你知道我老人家,不过,这说明你不了解我,我不喜欢这么一本正,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虽然是你的师叔,但是不会这些佛家礼仪。我就直来直去吧。”

    思静半天没出声,可能是被陈鲁的语气吓住了。她慢慢抬起头来,把陈鲁吓了一跳,这还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她瓜子脸,细长眉毛下面是一双明亮的、水汪汪的大眼睛,微翘着的鼻子下面有一道很重的人中纹。这是一个美女,鉴定完毕。

    但是在陈鲁看来,女人的头发很重要,一个女子长得再美,顶着一个光亮亮的脑壳,也给人不舒服的感觉。

    思静看陈鲁在直着眼睛盯着自己,脸色微红,似乎有几分恼怒,说:“师叔尽管吩咐。”

七百二十四、不够格(为盟主渐进稳定加更1)

    陈鲁醒过神来,说:“思静,别见怪啊。我以为作为一个主持,应该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尼,真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

    思静这下脸真的红了,说:“师叔说笑了,师叔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听得出来,已经不那么太庄重了。陈鲁说:“我想看一下纳兰。”

    思静似乎吃了一惊,说:“原来就是师叔安排在这里的纳兰姑娘?弟子照顾不周,还请师叔海涵。”

    陈鲁说:“前面带路。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老人家最不会你们这套应酬、求求你了,可别这么说话了。”

    大家正在向前走,听他说完,都在偷笑,连思静都在咬着嘴唇憋着笑。

    思静说:“请师叔先到小厅奉茶,我有话说。”

    陈鲁随她来到这里,已经猜的差不多了。思静说:“既然是家师叔,我说话也不必绕弯子。不知道师叔和纳兰姑娘是什么关系?问的冒昧,师叔海涵。”

    陈鲁这下真的恼了,说:“思静,又说什么海涵,我告辞了,和你们没办法打交道。”说着就要离开。

    思静说:“师叔真是性情中人,但是我的问题还是期待师叔回答。”

    陈鲁无奈,说:“你真够有韧劲,师叔喝酒喝醉了,墙都不服,就服你了。我和他的关系有那么一丢丢复杂。怎么说呢,她算得上是我的未婚妻。”

    思静啊了一声,说:“师叔知道,咱们大堂山的寺院,不是谁都能来修行的,这里是需要根基的,再说的明白些,都是已经进入仙班的人才能在此修行。”

    陈鲁知道,人家说的很委婉,给留着面子,一言以蔽之,纳兰不够格做人家的僧尼。

    陈鲁只好说:“听懂了,我去见她,会适当地劝劝她。不过我老人家丑话说在前头,她要是还不同意离去,就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需要花银子,我老人家出就是了。”

    思静说:“师叔说笑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师叔请便吧。”说完?喊过一个小尼姑,小尼姑点点头,带着陈鲁来到一处客房。纳兰正在百无聊赖地倚在床上。

    她看见陈鲁进来?眼睛亮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陈鲁暗乐?这纳兰不经过一些大是大非,断断不会到这种境界。这和原来的纳兰几乎判若两人。

    陈鲁装作什么事也没发生?挥了一下手,小尼姑走了。陈鲁拖过来一个椅子,坐下?说:“纳兰?我来看你了?也不说给我弄一杯水喝。”

    纳兰下了床,倒一杯茶放在陈鲁前面?还是不说话。

    陈鲁吃了一口茶,说:“纳兰,跟我回去吧。中使大人非要来看你?我又不好说别的。这里你是知道的,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

    纳兰摇摇头,眼睛里泛起一点点泪光。

    陈鲁接着说:“使团里的人都想你,你姐姐这一天天的无精打采的。喜子差不多天天问,你只说出去散心?谁也不知道你去干嘛了。中使大人说你去办差。”

    纳兰说:“我姐姐还好吧?”

    陈鲁说:“她也挺闹心。她是投奔你来的?结果你走了,她就有几分尴尬了,走吧,舍不得马上就到手的前程,不走的话,她这一天一天的,怎么过啊?”

    纳兰似乎听进去了,叹了一口气。

    陈鲁趁机说:“年纪轻轻的不要没事就叹气。回去以后,你就把我当成是闻达那样的人,离我远点,我没事也不往你身边凑。我还能怎么样你吗?”

    纳兰说:“行了,你不要再说了,再说,我真得赶你走了。”

    陈鲁说:“好好,我不说,是我不讲节操,轻薄了你,但是我不是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嘛,你还是你。对吧?”

    纳兰突然歇斯底里:“我怎么知道?我能知道发生什么事吗?连牛郎是女的我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什么?而你呢,什么都知道。我被你轻薄了能知道吗?”

    陈鲁愣了一会儿,这特么的哪跟哪啊?他极力压住心中的怒火,说:“那你想怎么样能平复你的怒气?”

    纳兰说:“怎么样?承认了吧?你是不是已经对我下手了?”

    陈鲁真的生气了,大喝一声:“老子对你不感兴趣。告辞。”

    到了门口,冷静下来,我老人家怎么也像一个孩子似的,这样不就把他彻底推开了吗?岂不就毁了她?于是停下来问道:“你还有什么话问我吗?”

    纳兰似乎也后悔说话重了,但是一个女孩子就这样,她想和人吵架,不把你家的祖坟跑出来都算是仁慈的,一口气呛到你肺管子里,太正常了。

    纳兰仿佛也不想让陈鲁这么快就离开,缓了一下口气问道:“牛郎这件事你都知道吧?”陈鲁点点头。

    “你为什么不向我示警。”

    陈鲁一字一顿地说:“事先我并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敢乱说。你不要总是把责任和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在这里好好反省吧。”

    “我去了赤斤山,师父没见我。”

    见你都怪了!陈鲁想是这样想的,不能刺激她,问道:“那位显凤师姐呢?”看纳兰半天没回答,说:“在这好好呆几天,没事的时候多和思静聊聊,他们都是得道的仙子。过几天我和你姐姐来看你。”

    纳兰看他就要离开了,说:“陈大人,你实话告诉我,这里是咱们那里的普通寺院吗?我怎么看不见香客?”

    陈鲁摇摇头,说:“这里不会留你修行的,你就先在这里静一下吧。我还是希望你回到咱们那个世界。”

    说完告辞而去。也没去告别思静,走出大门,一声唿哨,大青马跑了过来。

    他这次听师父的,牵马回去。

    陈鲁记得很清楚,那一次师父不让他贪看景致,而这一次恰好相反,他心里不免有一阵阵得意。

    他做出赶鱼时的动作,双眼放出红光,牵着马随着红光而去,似乎非常慢,他发现自己悬在空中,茫茫云海以外,许多东西都已经尽收眼底。

    他高兴得突然大喊起来。他还没看够这些景致,就已经到了。他意识到了,比骑马快了不止一倍。他在老营地停了下来。

    已经是下午申时了,他吃了一些干粮,喝了一些水,倚在结冰的石头上坐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前面有一双大脚,一抬头,看见金朗站在自己前面。面沉似水,一言不发。

七百二十五、自轻自贱(为盟主渐进稳定加更2)

    陈鲁也没动,懒洋洋地问道:“金大公子,你的脸色不对啊,不会是又听别人说了什么,找我的麻烦来吧?我老人家账多不愁了,说吧,怎么回事?”

    “我看错你了,我把……”

    “停,停”,陈鲁很生气地打断了金朗,“你有事说事,别先给人家定了性、扣一顶帽子再说话。你到底要说什么?”

    金朗说:“你和家严、舍弟都有矛盾,这我都知道,但是你不能在背后捣鬼,让他们反目成仇吧?”

    陈鲁明白了,金朗以为金孜和佑佑的一切都是他陈鲁告诉的。陈鲁冷冷地说:“听你这么说,你的那句话就说对了,你真就看错我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无聊。”

    金朗不买账,说:“是不是你让金鹏去找我的?”

    陈鲁说:“没错,他突然来到使团,问起佑佑的事,我老人家没法回答,就像你说的,我可不想让别人以为我在背后捣鬼。我什么也没告诉他,就把他支到你那里去了。至于你是否告诉他,那是你们亲兄弟的事,现在来看,我的处理太棒了,不然又得让你们这一窝子金给我扣一盆屎尿。”

    金朗也不管这地上的冰水,一屁股坐在陈鲁对面的石头上,说:“这下子麻烦了,我二弟闹到了紫云巅,还扬言要告到圣母那里,他现在到处找佑佑的下落,据说已经有了准信。”

    陈鲁心里一阵紧张,说:“你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奥,我明白了,你们亲兄弟之间也都互相提防,你在他的府上安插了眼线。说吧,金鹏说佑佑在哪?”

    金朗说:“你不知道?他们已经打听明白,在神女那里。”

    陈鲁也不隐瞒,说:“我怎么不知道!是我找人把她偷出来的。这你是知道的,怎么又装起了糊涂?”

    “我问的是不是在神女峰?怎么就装糊涂了?你说现在怎么办吧?”

    陈鲁说:“既然你来找我,肯定已经想好了计策?说出来听听。”

    金朗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事取决于六郡主,让她自己来选择。”

    陈鲁疑惑地看了金朗一眼?说:“金朗你没事吧?你竟然能想出这么弱智的馊主意!你们金府丢人不算?还要魏铭国在寰宇十方没脸见人。你们开始是许配给儿子的,也没许给老子啊。何况你老妈还在世?难道你们想娶人家郡主作小妾。你想想,你是佑佑你干吗?别枉费心思了。”

    金朗说:“陈尊长?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赶快想办法。舍弟不敢到神女峰要人?家父可不管那个?他是灵界至尊,哪里不敢去啊?”

    这话可是好心?陈鲁心里明白?说:“你的意思是赶快转移佑佑,可是哪里能藏得住?你们家人怕过谁?”

    金朗不理会他的揶揄,说:“这样,陈尊长,我和你一起去神女峰?亲口问一下佑佑。”

    陈鲁一时没反应过来,说:“这样合适吗?”

    金朗说:“你这么爽快人,也这么婆婆妈妈的,快点吧,不然就出大事了,走吧。”

    陈鲁也没骑马,他也不用金朗带路,自己拍出天步八重功法,两人联袂来到神女峰。神女接了出来,看见了金朗,吃了一惊,但是回避不及,只好见礼。

    陈鲁说:“金公子要见佑佑。”

    神女狐疑地看着陈鲁。心里在想,陈子诚怎么也犯这个低级错误,这是金家人,怎么什么都透底?

    陈鲁装作看不见,和金朗随着神女走了进去。神女把佑佑喊来,大家见礼。佑佑认识金朗,心里十分戒备。

    陈鲁说:“佑佑,金家人已经知道你在这里了,现在大家都在等你的态度。”

    佑佑说:“陈大人,我的事拜托你不要插手,你越帮越忙,越忙越乱,你离我远点,就是我的造化了。”

    桃子正在倒茶,说:“郡主,你怎么越来越不知道好坏了,姑爷在帮你,你不知道吗?这件事靠你自己是不中用的。”

    佑佑一声断喝:“小蹄子,对你的主子说话这么不尊重!做了神君的弟子,翅膀硬了是吧?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金朗早就听说了佑佑和陈鲁的事,其实他们金家都知道这件事。

    金朗说:“郡主,我们家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在下来到这里,一是通报郡主,他们都知道了你的藏身地方。还有一个就是刚刚陈尊长说的,你的态度也很重要。”

    佑佑说:“纠正一下,我可不是藏在这里,我六郡主没作奸犯科,为什么要藏着?你的第二个问题更好答,嫁给谁我都不在乎,只要是不嫁给你们这个陈尊长就成。”

    神女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说:“郡主,这样听来,你自身确实有问题,就是他们说的硬伤,要不然你怎么会这么自轻自贱呢?陈总制可不是谁想嫁就能嫁的。请郡主自重,自轻自贱可以,不要作贱陈总制。”

    这时金朗的一个小厮跑了进来,说:“大少爷,出事了。”说着看着大家。

    金朗说:“没事,这都是自己人,你尽管说。”其实大家都猜着了。因此金朗也不必隐瞒了。

    小厮说:“老爷和二少爷打了起来,老爷就是要杀掉二少爷,二少爷跑到咱们府上,现在夫人在护着他,让小的来找大少爷。”

    金朗脸色都变了,说:“赶快走吧。”被陈鲁一把拽住,示意让小厮先出去。金朗摆摆手,小厮出去了。

    金朗说:“陈尊长有话快说,府上着火了。”

    陈鲁说:“稍安勿躁,你的府上是父子在闹,儿子不会杀了自己的老子,他也没那个本事。老子有本事,也不会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他们闹一下对你没有什么不好。”

    大家都明白陈鲁的意思,金朗当然更明白。

    陈鲁说:“我老人家都听说过几次了,你老子想让贤,把尊长之位让给自己人。大家都看得明白,不知道你金大公子是否看明白了。”

    金朗说:“当然明白了,这要是再看不明白,我就是寰宇十方头号大傻瓜了。但是陈尊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家父想的倒是挺好,他想趁着自己还有人脉和功法,及早让贤,让我二弟接替尊长。这是他的一厢情愿,除了我二弟,还有我九叔。”

七百二十六、撕烂了嘴(为盟主渐进稳定加更3)

    陈鲁说:“对不起,打断一句,哪个是你九叔?”

    金朗说:“就是野仙观的两丰意君,他也一直盯着家父的位置,还有一个,陈尊长应该想到了。”

    陈鲁说:“是蛤蟆。你没发现吗?怎么转都没你这个嫡长子的事,这次你二弟这样,你不正好吗?”

    金朗冷笑道:“陈尊长你们太小瞧我了,原来我就怀疑你们玩的是美女连环计,现在看来是真的了,再加上一个苦肉计。告辞了。”

    陈鲁笑了,说:“金朗的汉学造诣挺深啊,可惜你想多了。我也不解释了。我没有看错你,你确实是一个正派人,我老人家没有不帮你的道理,你先走,我处理一下随后就到。”

    陈鲁说完,赶紧向神女告辞。

    神女说:“都管说人家怀疑,就连我,都以为是郡主在玩美女连环计。陈大人,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我实在是不放心。”

    桃子说:“师父尽管去就是,家里有我,量也没人敢到这里撒野。”

    陈鲁得意地说:“这人缘,去哪里找?这是个人的鬼力。”

    桃子说:“是魅力,姑爷。”

    陈鲁看了一眼佑佑,还是一脸的鄙视,她训斥桃子:“谁是姑爷?以后再听你这么叫他,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陈鲁没理他,拿出镇海珠,说:“尚智,你把神女府给我团团围住,任何人不准进出。”佑佑听明白了,自己也不能出去。

    桃子叹口气说:“傻子都看出来了,我们家姑爷对郡主太好了。哇,忘了,撕烂了嘴。”

    几个人都笑了,神女说:“桃子,你不懂,如果是真姑爷,你们郡主就不这么闹腾了。她就谁也不嫁,就嫁给你们姑爷了。”说着看了陈鲁一眼。

    陈鲁有几分尴尬,装作没听见,走了出去,看外面已经有一队队的兵丁把守,放心了。

    尚智看他走出来,马上过来拜见,陈鲁随便回了一礼,和神女一起走了。这次神女不用拉他,作法一起飘了起来。

    神女一阵欢喜,说:“陈尊长虽然还不能开天目,但是已经混沌初分,可喜可贺。”

    二人来到三静轩,这里应该是三更天了。早有人候在大门口,带着他们向里面飘去,他们发现?这直接就到了后进?金夫人的院子。

    走到外面就已经看见?一队队兵丁把院子围的水泄不通,院里通火通明。里面传来一阵阵吵闹声和哭声。带路的人向门口的一个将官说了几句,他们走了进去。

    人们都在湖上的凉亭里,没看见二人进来。神女示意陈鲁噤声?拉着他飘在湖的上方。在另一个亭子上伏下来。金朗跪在亭子外面的地上?金鹏五花大绑?跪在亭子里。

    金夫人手持宝剑对着金孜。金孜赤手空拳?看着金夫人。

    金夫人说:“你作为老子?有错在先,竟然厚着脸皮责怪孩子,今天我就告诉你?感动鹏儿一根汗毛,我就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夫人?你不好这么惯纵孩子的,他今天敢和他老子对着干?明天指不定能干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来?你非等他弑父、弑母吗?为了一个女子,敢和他老子叫板子。这样的孩子不教训行吗?”

    “呸,亏你有脸说!你开始就看上了郡主,你就自己娶来做小,这也无可厚非,偏偏儿子明媒正娶了,你却横刀夺爱,你算什么一尊之长啊?你连一个人字都不配。六郡主是我的儿媳妇,你休想打她的主意。鹏儿就在这住了,娶亲就娶到这里。你愿意来就来,不来也没人去请。你走吧。”

    金孜发火了,大喝:“支玛丽,我给你脸了是吧,你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说着就要出手。

    陈鲁这次又听到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动。没等他细想,听见金朗大声呼叫:“不要,父亲。”但是一道黄光已经飞向了支玛丽。

    支玛丽也不示弱,举剑抵住黄光,叮当一声,黄光急速退回。陈鲁吃了一惊,这金夫人功法不错。虽然金孜手下留情,但这样的功法,他陈鲁未必是对手。

    支玛丽挺剑杀了上去,金孜纵身一跃,退后数丈,跑到了亭子外面。金朗喊道别打了,而金鹏一声不吭。

    金孜大喝道:“金朗,你请了帮手来对付你老子吗?不孝的畜生。”说着一道黄光向金朗射去。

    支玛丽大惊失色,飞身跃起,用剑抵住黄光,叮叮当当一阵响,金夫人就像是被抛出去的装满粮食的布口袋,迅速向金朗飞去。这才是一石二鸟,打败了两个人。但是只有一个人死掉,那就是金朗。

    金夫人大喊:“朗儿,快跑。你们别过来。”但是她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陈鲁明白她在向这里喊话。这时也顾不上许多,纵身跃起,左手随即拍出“寰宇十方天步”五重,一道橙色光击向黄光,黄光停在那里。

    陈鲁不敢迟疑,飞身跃到金夫人后面,一把抱起,离金朗只有半尺之遥。但是黄光又扑了过来,绕过陈鲁二人直接击向金朗。

    二人大惊失色,金夫人痛呼一声:“朗儿,”就要跃起,但是被陈鲁死死抱住,正在千钧一发时刻,一道白练飞出,索住黄光,是神女出手了。

    神女大喝一声:“金孜,你真够无耻的。”

    金孜收回功法,说:“神君,你不好好在神女峰修为,来到这里管什么闲事?这是我的家务事,请你自重。还有你陈尊长,你就一直那样抱着我的夫人吗?金朗你是瞎子吗?”

    金朗惊魂未定,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金孜,金孜这一声怒喝,他缓过神来,过来把陈鲁的手使劲地打开,神女也过来看望金夫人。

    神女说:“金公子,别不知道好赖人,不是陈尊长,你已经做鬼了。”

    金夫人一声惊叫,大家发现,金孜已经不见了,一同不见的,还有金鹏。

    金夫人跳了起来,就要追出去,嘴里喊着鹏儿。金朗又手足无措了,陈鲁把金夫人拖住,神女说:“夫人放心,他不会对二公子怎么样的。”

    陈鲁说:“阿瑶,刚刚你没看到吗?他对金朗已经痛下杀手了,他没了人性。你看着金夫人,我去救金鹏。”

    神女摇摇头,说:“不用,两码事。”

七百二十七、见过公公

    金夫人一下子不喊了,吃惊地看着神女,说:“你都知道?”神女点点头。

    金夫人说:“寰宇十方真的是没有秘密。我自以为没有任何人知道。”

    陈鲁听到这些,结合原来的流言蜚语,心里明白了几分。看金朗还是一脸的茫然。

    金朗忽然大叫一声:“神女峰。”

    陈鲁一下子明白了,说:“阿瑶,快走。”

    金夫人说:“陈尊长,你要是有那功法,杀掉他。”

    金朗说:“母亲,你疯了?”

    神女说:“金朗,怎么和你你娘说话呢?如果有可能,我都想杀了他。陈尊长快走吧。”

    两人急速返回神女峰。陈鲁看神女很着急,其实他心里还是有数的,尚智虽然曾经属于灵界,但现在已经是山林界的。即使还在灵界,有紧急情况,他也会告诉自己一声的。

    他们回到神女峰,发现灵尊在牌楼上面站着,尚智等人都跪在下面,金鹏没被绑着,也在下面跪着。

    二人观察一下金孜,看他面目和善,不像有什么恶意。二人也不理他,径直向里面走去。

    陈鲁听见尚智说:“金尊长请随意,小王还有些差事,回头再来侍候尊长。”

    说着也在后面跟了进来。金孜竟然没有叫住他,显然是事先就吩咐好的。

    尚智在二门外站住了,说:“陈尊长,金尊长一直在等你们,说有事和你们商量。”

    陈鲁心里佩服,大家就是大家,他的行事方式和那些人就是不一样。他完全可以把佑佑掳走,但是他还真没那样做。

    神女不想得罪任何人,说:“请大王告诉金尊长,在大门外等候,小女子这就出来。你们也都回去吧。”

    尚智退了出去。神女说:“陈尊长,一会儿我出去,你不要动,他如果想见佑佑,你就带她出来。”说完走了出去。

    尚智已经告诉了金孜,神女不方便让一个男人进府,她马上就出来,说完告辞,带着兵丁回去了。

    金孜心里冷笑,看陈鲁进府?就像进了自己家的后花园?你神女还好意思说不方便!看见神女出来,赶紧在牌楼上飘了下来,说:“有劳神君了。”

    神女说:“小女子法力微薄?从不敢在寰宇十方走动?今天不揣冒昧,到了尊府去看金夫人。不承想,看到了这样的一幕,言语唐突,金尊长恕罪。金尊长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女子敢不从命?”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这事你们也都知道了,本尊想见一下郡主。”

    这也别瞒着了?神女说:“小女子可以告诉她?至于她见不见你?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说完对桃子使了一下眼色。桃子进去了。

    神女带着桃子出去的时候,屋里面只剩了陈鲁和佑佑?两人都感觉到有几分尴尬,陈鲁说:“我也出去看看吧?万一动起手来?恐怕神女不是金孜的对手。”说着就要走出去。

    佑佑说:“你出去更尴尬。”

    陈鲁看她说了一句“人话”,好像是佑佑给了他好大的面子,几乎受宠若惊,赶忙说:“郡主说的是,那我就再等一会儿。”

    连陈鲁自己都奇怪,他陈鲁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就要和人家陪笑脸。

    佑佑当然感觉到了,说:“伤口好些了吗?”

    陈鲁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委屈,不知道这股委屈来自何处,难道仅仅是佑佑这一声问候吗?他没说话,他也说不出话,他感觉如果说话,很可能会带着哭腔,只是点点头。

    佑佑说:“你不是刀枪不入吗?怎么一把普通的剑就抵挡不住了?”陈鲁一句话也没说,你让他说什么?被人家刺了一剑,人家说,没想到这一剑能伤到你,你还怎么说?陈鲁彻底无语。

    这时桃子进来了,看陈鲁的脸上阴云密布,知道两人可能有过尬聊。她把金孜的意思说了,然后看着陈鲁,等着他表态。

    陈鲁发现佑佑也在看着他,没理他们,装作什么也没听见。佑佑说:“走,桃子,我去见他们。”

    桃子还在看陈鲁,陈鲁还是置若罔闻。两人走了出去。陈鲁看着他们消失在大门外,悄悄地来到门里面听着。

    佑佑高声喊道:“见过公公。”完事了,这就是一种态度。

    佑佑接着说:“金鹏,我们是夫妻,我得说你几句,不管有什么事都不能惹父亲大人生气,你先回去吧,我在神女姐姐这里呆几天,然后就回府侍奉夫君。”

    金鹏大喜,说:“那就直接回到三静轩吧,我先搬到那里去住了。神君大仙,多谢了,到时候还需把拙荆送回去。小可这就告辞了。”回头再看时,已经不见了金孜。金鹏也告辞走了。

    一场风暴,雷声大,雨点小。佑佑和桃子回到屋里,正好陈鲁也走了出来。

    陈鲁向桃子告别:“桃子,我先回去了,过几天来看你,用功吧,别偷懒。”

    桃子笑了,说:“姑爷,你能不能换个说法,每次都这样嘱咐我,我不是小孩子了。”

    佑佑看陈鲁把自己当做空气,也装作不知道,说:“桃子,你又浑说,谁是姑爷?姑爷走了。”桃子不说话了,匆匆走了进去。

    神女在等着陈鲁,说:“是不是很失望?”

    陈鲁其实内心很矛盾,盼着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又投鼠忌器,怕伤着好人。神女太明白他的心思了,说:“陈尊长,要想以后统领寰宇,就得硬下心肠。”

    陈鲁说:“你们怎么都这样讲,仁慈的人就不能统领寰宇吗?”

    “两码事,想统领十方,就得有软硬两手,不使霹雳手段,难显菩萨心肠。”说完,看陈鲁一脸的沮丧,于心不忍,说:“当然,初心不改也是好事。”

    陈鲁说:“阿瑶,你记住,我即使死了,也不会像金孜这个畜生一样,刚刚明明是想杀死自己的儿子。”

    神女说:“那可不是杀死自己儿子那么简单了,这时一石二鸟,甚至三鸟。”

    陈鲁想了一下,恍然大悟说:“他想嫁祸我老人家?,那也太狠了,就为了嫁祸我,竟然杀死自己的孩子!这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陈鲁想到在三静轩神女的那句话,做了一下试探。神女看了他一眼,没出声,此时无声胜有声。金孜想换接班人,但是他不想金朗掺和进来。

    陈鲁说:“这下子完了,看来金朗母子危险了。”

七百二十八、渡河十七次

    神女说:“放心吧,没事。金孜不敢对他们下毒手。”

    陈鲁不解,说:“为什么?金孜还怕他们两个吗?那是自己的老婆孩子。”

    神女说:“你原来不知道,今天应该知道金夫人的老子是谁了吧?”

    陈鲁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原来支玛丽是支秋枫的女儿,支秋枫就是前任的灵尊。这才是剥茧抽丝,一点点露出了真容。原来寰宇十方也并不是那么复杂。

    陈鲁问了一句:“金孜为什么不想当灵尊了?我看他这人有特别大的权力欲。”

    神女说:“你说对了,他向外宣称,自己厌倦了官场,准备辞职,过几年舒心的日子。他其实也想问鼎高层,即使当不上老大,也要拿下你现在的职位。”

    陈鲁点点头,说:“说句实话,他金孜做这个职位,确实比我老人家要合适。

    神女笑了,说:“这可不是你陈总制的做派,看这样是发自肺腑的。你陈总制妄自菲薄,以你的能力和为人,几个金孜绑在一起也不行。”

    陈鲁也笑了,说:“这么说,我也是德才兼备呗,我老人家愧领了。阿瑶,那你认为到时候谁最有实力坐上灵尊的宝座。”

    神女斩钉截铁地说:“蛤蟆。”

    陈鲁说:“你是说金孜父子反目,给蛤蟆以可乘之机。”

    神女说:“那倒不是,你问的是实力。但人家是父子,反目也是父子。金孜还是想把位子传给金鹏,他不像金鹏那么幼稚,他才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影响他的布局。现在是现在,将来是将来,不要混为一谈。”

    陈鲁说:“真够不要脸的,人要脸皮厚,天下无敌。告辞了。”

    陈鲁准备回去了,神女看他不用大青马了,为他高兴,说:“恭喜陈尊长,你就快要开天目了,那时候任何人也不能要了你的命,记住我的一句话,佑佑这事到此为止了。”

    陈鲁没明白,疑惑地看着他:“这事不看完?你不要再掺和了。切记姐姐的话。”

    陈鲁回到老营?看了一下天空,天已经晴了?皓月当空,他想起来了?已经是望月了,他休息一下,一声唿哨,大青马跑过来,他飞身上马,向官道冲去。

    也就是走了一个多时辰,看到前面有一个大营,仔细看了一下?真是自己的使团,这令他吃了一惊,出事了,一定出事了,应该是过了一天两夜,才走出五十里地。

    天已经快亮了,大营已经起床,他走进去?直接来到议事大厅,李达已经起来了,看到李达五无恙,陈鲁悬着的心放下了。李达又惊又喜,说:“差事还顺利?”

    陈鲁简单地讲了一下,把纳兰的事作为重点讲了一下,然后问:“中使大人,这一天多了,怎么还在这里?”

    李达感觉到陈鲁在问话时的紧张,说:“子诚大人不用慌,什么事也没有,上游发水,这个大河水势猛涨,渡了两天,十多次也没成功,还折了几个弟兄。”

    陈鲁听见李达说的两天,狐疑地问:“莫非今天十七号了?”

    李达点点头,陈鲁说:“看见月亮还很圆,以为是过了一天,日月如梭了。大人,我们可只有一百左右天了。”

    李达说:“子诚大人不用慌,今年闰九月,给我们容空了。”

    陈鲁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一直没注意这个闰月,这老天爷也太照顾人了。他又对自己这一天的浑浑噩噩感到可笑,竟然忘了闰九月。

    这个宝贵的一月啊!

    他忽然明白了李达的良苦用心,他明明知道大家可能都忽略了,但是他就是不提醒,以免大家懈怠。

    这时朵兰出来了,见礼毕,自去忙乎差事了。

    大家吃过早餐,陈鲁骑马和龙刚等人来到大河边上。水流虽然湍急,但是原有的几根独步桥还在,只是在水流中时隐时现。

    他们看了一会儿,没看出来有什么异常,回到了大营。陈鲁回到自己的大帐,朵兰进来了。见面就问:“陈大人,河水有什么异常吗?”

    陈鲁吃了一惊,说:“你没到现场吗?”

    朵兰说:“没去,龙刚说,没有什么邪祟怪谲的,他们一直带领工兵在试着搭桥。估算也没什么事。”

    陈鲁说:“我怎么看不到附近有民人呢?”

    朵兰说:“是啊,我们都注意了,这的土地很好,水草丰美。”

    陈鲁说:“没有种田的,也应该有牧人啊,怎么会这样?”

    朵兰听出来他的疑虑,说:“陈大哥认为有问题吗?那就是朵兰的问题了,我根本就没多想。”

    陈鲁说:“我老人家没看出来什么问题,就是很奇怪,这里的河也不是很大,就渡不过去?平时这里来往的车马都是怎么渡过的?难道没有行人吗?”

    这句话提醒了朵兰,说:“陈大哥稍候,我去问一下。”说完匆匆走了。

    陈鲁感到不理解,这朵兰可纯粹是个神仙,她对这样的事竟然一点也不敏感。

    陈鲁拿出地图仔细看了一下,看见真的有两条官道,这条官道应该是已经废弃了。这里有问题。陈鲁心里一惊。

    他在问自己,为什么自己也走到这条路上呢?是大青马,他循着使团的气味而来。还好,这不是其他的世界,这还是人界,这就好说。

    朵兰回来了,一进大帐就对陈鲁摇摇头。陈鲁说:“已经知道了,我们走错了道,这是一条废弃的官道。”一边说着,一边指着地图让朵兰看。

    朵兰满面羞惭,说:“陈大哥,你处罚我吧,我大意了。”

    陈鲁说:“别胡说,这和你没关系,我在家也避免不了,有时候一些事情躲也躲不掉。你坚守大营,我一会儿去看一下。”

    这时也速在河边回来了,正在对龙刚汇报,又失败了。陈鲁这时已经出来了,问道:“第几次了?”

    也速沮丧地说:“第十七次了,用了各种办法,就是不见效。”

    陈鲁问:“这次有伤亡吗?”

    也速说:“失踪了一个士兵,不是工兵哨的。”

    陈鲁说:“龙将军,下令把工兵们都先撤出来,等候我的指令。”

    说完来到中军大帐,看李达一脸的焦躁,说:“中使大人不要着急,我子诚认为,这里可能有些状况,我这就去看一下,回头再计较。我已经让龙刚把人马先撤回来,如果没什么情况我们再做道理。”

    李达点点头,说:“也只好如此了。”

七百二十九、不是也是

    陈鲁告辞出来,看工兵们撤了回来,他独自一人也没骑马来到河边,右手推出“寰宇十方天步”七重,一道浅红色光芒射出,他来到一处大广场。

    这里是黑天,看不见月亮,不知道是阴天,还是本来就像土土国一样,总之是灰蒙蒙的。他看到这里有兵丁把守,不知道是哪一界的。

    有一点可以肯定,绝对不是人界了。

    他看见一个兵营一样的大院子,于是跃到牌楼上向里面观看,这个兵营足能容纳三万兵力,他看了一下大门上的牌匾,写着“巨元河都督府。”几个鎏金大字。

    他不敢从正门通报进去,必须得悄悄地进村,打枪的不要。他转了一会儿,发现周边墙上并没有人把守,于是纵身跃了进去。

    他刚想跃向前面的大厅,突然听到有人说话声:“还请行者大人向尊爷美言一句,即使时间不够,也成全我们吧。”

    “都统放心,你们尽最大的努力就是,只要能再困四天,我一定让你们晋升一级,如果你能困住他们十天,我保证你们的兄弟们都能成正果。如果比十天超过一天我都给你们这里提格。让你们作为王国也是有可能的。”

    阿沙黑,陈鲁心里一阵激动。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极力克制这内心的激动,想听一下他们说什么。

    陈鲁看见那个都统已经跪下,连连磕头,咚咚有声。高声喊道:“行者老爷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我们一定做到,至少拖他十一天,升为国王。我就是王爷。但是,小的也有顾虑。”

    阿沙黑说:“有事尽管说,我们是一家人,不必客气。”

    “我们的哨兵打探,说他们的副使叫陈子诚,还打出一面大旗,写着十方总制。这个是不是真的?”

    阿沙黑哈哈大笑,说:“你也信!总制是我们十方的第二号人物,而这个陈子诚就是一个凡夫俗子?你怎么能把他们两人混在了一起。不用怕?一切都有我顶着。抓了他们几个人?”

    “六个,都按行者老爷的意思,没敢虐待他们。”

    阿沙黑说:“记住?尽量少死人。告辞了。”

    陈鲁忍无可忍了?纵身一跃,左掌拍出天步五重?一道橙色光芒射出,陈鲁大吼一声:“阿沙黑老贼,陈子诚在此,拿命来。”

    阿沙黑已经感觉到了五重功法?纵身后跃?双手击出,一道绿光从双掌无声无息射出来,抵住橙色光芒,两种光芒撞在一起,就像是钢铁兵器相撞?叮当作响。

    阿沙黑咦了一声,说:“看不出平章功法如此精进。佩服。”

    陈鲁丝毫不客气,加大功力,喝道:“阿沙黑,你到底是不是哈烈国的阿沙黑?”

    他哈哈大笑,说:“是也不是,不是也是。今天不陪你玩了,你不用着急,我们必有一战,是官方的一战。但愿那时候你还活得好好的,现在最不愿你死的人是我。失陪了。”

    说着纵身跃起,陈鲁的橙色光芒阻住去路。阿沙黑大怒:“不知进退的东西。”一道绿光射来,陈鲁知道是他的法宝,翡翠指环。

    陈鲁右手平推,一道红光射出,抵住绿光,念动咒语,祭出青龙剑,青龙剑一声呼啸,向阿沙黑凌空劈下。阿沙黑有几分轻敌,不承想红光能抵住自己的法器,更没想到青龙剑有了如此大的威力。

    他发觉不妙,赶紧跃起,青龙剑已经劈下,他赶紧飞起,衣袂飘飘,袍角撕拉一声被斩下一角。阿沙黑着实吃了一惊。两人交锋过无数次,每次都是陈鲁那未谋面的老婆出面。

    阿沙黑不想恋战,喊道:“后会有期。”陈鲁不依不饶,左脚踢出天步八重,随着红光追去,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鲁信心大增,一定要找到他,他把阿沙黑掉的破布捡起来放在文袋里。陈鲁再找这个都统,已经不见了。他赶紧向守卫森严的大厅飘去。士兵们已经张弓搭箭对着陈鲁。

    陈鲁大喝一声:“三方尊长、寰宇十方总制陈子诚在此。”

    大家吃了一惊,有两个官员赶紧迎了出来,跪下磕头,说:“制爷为什么白龙鱼服?不知道到此有何公干?”

    陈鲁踢了他们一脚,说:“都起来,你们老大呢?”两人看了一眼,陈鲁知道在里面呢,喝道:“走,进去。”

    说着一跃而起,来到大厅,都统已经跪在那里。

    陈鲁说:“为什么不出去迎接?你比他们有面子吗?”

    都统拜了四拜,唱报道:“巨元河都统审元见过制爷。”

    不一会儿,大小将佐都进来礼拜。陈鲁看他们有文有武,不论文武,带的盔甲和帽子都是绿色的,很奇怪,问道:“你们是什么东西?是老蛤蟆的部属吗?”

    出迎的一个官员说:“我们不是东西,也不是他的部属。”

    陈鲁说:“不是东西是什么东西,你是干什么的?”

    “小的是佥事,我们就是世间又恨又爱,又赞又骂的东西,奥,不是东西。”

    陈鲁很感兴趣:“奥?这倒有趣,细说一下。”

    佥事说:“骂我们胆小,没事就缩头;骂我们绿帽子;没事还骂我们犊子;赞美我们长寿,还羡慕我们,要女儿找我们这样的女婿。”

    陈鲁愣了一下,接下来一阵大笑,说:“原来你们是一群大王八,真正的王八犊子。”

    佥事也笑了,说:“制爷说的是,那是俗语,其实我们和制爷说的还有些不同。我们的官称叫鼋,因此才叫巨元河。”

    陈鲁说:“你这个佥事蛮可爱的,你先退下。审元,你说说吧,为什么把天朝使团引到这里来,然后困住,我的兵呢?”

    审元说:“制爷,你到底是不是使团的人?”

    陈鲁说:“别废话,快把我的兵找过来。”

    佥事不等审元说话,自己走了出去。

    陈鲁说:“审元,你上了阿沙黑的当了,他能给你什么王爷吗?你太幼稚了,你的大错已经铸成,谁也救不了你了。”

    这时七个士兵过来了,颤颤惊惊地跪在地上,陈鲁说:“起来,是我老人家,他们欺负你们没有?”

    这几个人听见是陈鲁的声音,激动的哇哇大哭,有的就向自己身上和脸上指了一下,有的已经伤痕累累。

七百三十、直插云霄

    陈鲁看他们明白,心里放心。又看他们受伤,勃然大怒:“你这个樱桃王八犊子,你们七个,拿出最有力气的东西,使劲地削他。”

    说完,拿出镇海珠,念动咒语,乐天的声音传过来:“见过尊爷。”

    “看见我在哪了?”

    “看见了。尊爷遇到麻烦了?”

    “这些活王八是不是你的治下?”

    “不是,是灵尊治下。咱们这里也有水府,严格意义来讲,他们也归我们的水府管辖。”

    陈鲁说:“让这里的王爷速来。”

    不到片刻时间,来了一位郡王,紧趋几步,跪下山呼舞蹈:“巨元国国主见过制爷。”

    陈鲁也没让他站起来,说:“这是不是你的治下?”

    “原则上是,但是他们还归灵尊管辖。”

    陈鲁怒喝道:“你少在那里打马虎眼。水里面有各种族群,不都是由你们管理吗?他们在这里为非作歹,你们却熟视无睹。你听着,从今以后,各处大江大河都和大海一样,所有族群都归当地王爷管辖。出了任何事情都拿你们试问,你们很快就会接到旨意。”

    国王本来吓得颤颤惊惊,没想到来了一件大喜事,又赶紧磕头。

    陈鲁说:“你说吧,这件事怎么处置?”

    国王说:“幸好他们没造成人马伤亡,小王把他抓到鬼府关押,等候审判。”

    陈鲁说:“这样安排很好。动手吧。”再看都统,已经被七个士兵打得鼻斜眼歪。国王一挥手,过来几个鬼兵,把他五花大绑押了出去。

    陈鲁说:“你这个佥事不错,我们就破格提拔,你就作都统吧。这个同知要好好配合,这次没和你算账,如果敢兴风作浪,定然不饶过你。使团现在就渡河,你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行个方便。但是不要违反原则。”

    说着拉着几人,左脚踢出天步八重回到大营,告诉龙刚去打浮桥。把这七个士嘱咐了一遍,交给龙刚。

    也速带兵去搭浮桥,发现水流已经不那么湍急了。看陈鲁领回了七个人,明白是有邪祟施法,被陈大人制住。大家很快过河,继续行进。

    过了河,陈鲁把见到阿沙黑的事情汇报给了李达。

    李达恨得牙根痒,说:“子诚?你要是能干掉他,现在就追踪他?来个毕其功于一役。”

    朵兰听到这里?说:“大人,陈大人留在使团,我去把他干掉吧。”

    陈鲁明白她不好意思?老对头就在眼皮底下捣乱?她竟然没有察觉。其实就是平时依靠陈鲁习惯了?没有了那种警惕性思维。

    陈鲁说:“还是我去吧,这次即使是在寰宇十方的老鼠洞里,我老人家也要把他干掉。”

    大队人马已经上路,朵兰没再坚持,为他准备停当?让陈鲁换上一件新的绯袍?她骑马去追赶大队。陈鲁在文袋里拿出阿沙黑的那块破布?让大青马嗅了一下。

    它点点头?愉快地打了一个响鼻。

    陈鲁大喜,飞身上马?大青马腾空而起,很快落了下里。

    陈鲁看时?还是大堂山闭峰谷?这里确实是他的老巢。陈鲁已经真正和他较量过了,陈鲁判断,阿沙黑的功法在野仙观无出其右。看得出来,夜来的一战他并没有竭尽全力。

    陈鲁右脚踢出天步八重,来到一个小院前面。小院竹树环合,小桥流水,幽静清凉。陈鲁欣羡不已,在门口大喊:“阿沙黑,老朋友来了,速来见我。”

    连喊几遍,没有回音,就连一个小厮也不见,没有人搭理他。这时候大青马连连嘶鸣,陈鲁判断阿沙黑在逃跑,他赶忙念动咒语,祭出青龙剑,大青马不等陈鲁发令,腾空而起,随着青龙剑疾驰而去。

    陈鲁在一处高大的建筑前面停了下来。这个高楼吓了他一大跳,他仰头看时,根本一眼看不到顶,看上起更像一个大塔,直插云霄。周围的景致还没顾上细看,来往的行人就让他惊呆了。

    人们都袒肩露背,穿的太少了,不论男女,大多数都穿着一个大短裤和一个半袖衫,尤其一些年轻人,边走边吃东西,高声大语,旁若无人。

    陈鲁看呆了,他发现自己站在道路当中,阻住了一大队车子。这些车子,和威廉博士的非常相似。车子的屁股上冒着青烟。

    这时跑过来一个人,向陈鲁敬了一个礼,说:“你们是在拍电影吧?怎么看不到你们的团队,白天这里是不能取景的,告诉你们领导,取空景,到时候把你们披上去吧。”

    他虽然说的是汉话,每个字都听的真切,但是陈鲁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好牵着马向右边靠过去。

    一些人手里拿着像陈鲁镇海珠一样的东西,在给他拍照。陈鲁发懵,一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他心里着急,他怕再过一会儿阿沙黑跑了。他不敢走开,也顾不上围着自己的人群,一个声音吸引了他。什么民主、价值观、国际关系,他听得清清楚楚。

    是阿沙黑的声音,没错。他四下观看。阿沙黑站在墙上说话。

    阿沙黑的打扮也变了,但是穿的比较正式,变化最大的就是他的脑袋,一根头发都没有,光亮亮的。

    陈鲁算是有些见识,这就是威廉博士如影如形的大屏幕。他拉过来一个人问道:“阿沙黑在哪里说话呢?”

    这个人笑了,说:“你是火星来的吧?连他你都不认识,这不是草包院长甄沙吗?”

    叫甄沙,陈鲁看他说的是汉话,比过往行人说的话还容易听懂,又接着问一句:“他在干什么,说的口吐白沫了?”

    “他在那边演讲呢,为水清站台。”

    陈鲁不明白:“站什么台,水清是谁?这是哪里?”

    这个人看了一眼众人,说:“这人不是在拍电影,他应该是有点毛病,还是报警吧。”

    有一个人说:“不像啊,看他的大马,多威武啊。喂,先生,你从哪里来的?从对面来的吗?”

    “我老人家不瞒各位,我是天朝西去使团副使陈子诚,已经走了万里之遥,到了撒尔国,这一路历尽艰辛,就是这个甄沙,他处处和天朝作对,我夜来和他打了一架,他跑了,我斩断他的一块袍角,骑着狗儿追踪到这里。奥,顺便说一下,我的坐骑是一只大狗,嗅觉十分灵敏。我要……”

    说到这里回头一看,周围已经没人了。

七百三十一、有权保持沉默

    陈鲁苦笑一下,对大青马说:“还是找地方躲一下吧。”

    这时走过来一个女孩子,穿着一个白色的短袖,半裙,向陈鲁走过来,是纳兰。陈鲁揉揉眼睛,没错,正是纳兰。

    陈鲁大喊:“纳兰,我在这里。”

    这个人停下来,指着她自己问道:“你认识我?”

    陈鲁有些生气,说:“怎么不认识?你怎么也穿他们这样的衣服,你可是蒙古人啊。”

    这人走过来,说:“你怎么这么了解我?拍完电影了没有?我们找地方聊聊去。”

    陈鲁说:“不行,我要去抓住甄沙。”

    纳兰说:“已经散了,晚上还有一场,现在风声很紧,他不敢演讲时间太长。走吧,随我来。”

    这就是纳兰,一颦一笑都一模一样。

    这时纳兰手里的“镇海珠”响了,上面显出一个人来,纳兰说:“我是纳兰,我的那篇稿子已经传过去了,现在有了大新闻,随后发给你。”

    陈鲁问:“你是干什么的,这是哪里?”

    纳兰说:“我是记者,这是小邱岛。”

    说着拉着他走进一家店铺,给陈鲁买了短袖衫和大短裤,外加一双凉鞋,陈鲁想了想还是把蓝腰带系在腰上。纳兰看了一下,憋住笑,没说话。

    换下的衣服,纳兰就要扔掉。陈鲁说:“我来处理。”走到门口,一声唿哨,大青马过来,他放在褡裢里,不顾众人惊诧的目光,把大青马又打发走了。

    这一切纳兰都看在眼里。

    两人从店铺里出来,又来到了一个非常凉爽的大厅。两人坐下来,一人一杯冰水。这时陈鲁已经明白了,自己来过这个小邱岛,亲眼目睹了沙里想拥戴王爷称帝的闹剧,也看见了天朝平叛的过程。这什么时候他们又闹腾上了?怎么又是这个阿沙黑?他真的就是为了分疆裂土而生的。

    可那时候和现在根本不是一个样子,这是哪个朝代了?不过有一点他想到了:

    他陈鲁又穿越了,穿越到了故地。鉴定完毕。

    纳兰说:“正式介绍一下,我姓那名蓝?蒙古族人?对面的记者。你说一下你自己吧?你怎么认识我?是不是在电视上看过我?”

    陈鲁摇摇头。说:“还是别说了?说了你也不信?再说多了?你就说我是疯子。再多了?不能再多了?说多了都是泪。”

    那蓝说:“你尽管讲吧,我信。”

    陈鲁把刚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最后不好意思地说:“我们使团有一个纳兰?和你没有一点不一样的地方,你们两个几乎是一个模子扒下来的。”

    那蓝说:“这个纳兰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吧?从你看我的眼神里就知道了。”

    陈鲁老老实实地点点头?说:“他是我的未婚妻。现在正在和我闹别扭。”

    那蓝笑了?说:“你不懂女孩子,越闹别扭,对你越好。你说的话我都信。你接着说”

    陈鲁说:“告诉你实话,我知道我穿越了。但是这个阿沙黑?我一定要杀掉他,不能再留了。每次我追踪完以后?都觉得不是那个人。可能是我错了,杀掉他,把根子斩断,也就没有了阿沙黑。”

    纳兰还是很认真地听着,看陈鲁说完了,她说:“你搞不定他的,他的警卫、安保工作非常严密,想靠近他?一点可能都没有。我告诉你一句实话。可能不用你动手了。”

    陈鲁心里一阵狂喜,说:“我们要动手了?”那蓝点点头。陈鲁说:“早该如此,又分出去多久了?”

    那蓝说:“这次不算分出去,就是半独立状态,已经这个数了。”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陈鲁吃了一惊,惊呼道:“这么久!我们现在积贫积弱吗?为什么不收回来。”

    那蓝说:“有的是历史遗留问题,怎么说呢?制一发而动全身。主要考虑到民生和经济。一旦动手,会被一些国家制裁,股市大跌,甚至会崩盘。不说了,这些都不是我们能掌握的。”

    陈鲁说:“就是一群跳梁小丑,生民何辜?杀掉这些樱桃王八犊子,数典忘祖的畜生。现在的王爷很厉害呗?杀了他。这事我老人家来做。”

    那蓝指了一下挂在墙上的屏幕,说:“你看,就是这个家伙。”

    陈鲁一声惊呼:“是女王,为什么不杀掉她?”

    “她还有几个月到站了。下一任他们都在力推水清,甄沙就在为水清站台演讲。好了,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现在这里已经非常严格了。”

    陈鲁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这是黎明前的黑暗。陈鲁问道:“我看百姓们还是优哉游哉的样子,没有惊慌失措啊。”

    那蓝说:“用你的话说,老百姓才不怕呢,又不是两国交战。你不要乱跑,今天晚上八点,甄沙演讲完我们还在这里会面。”说完走了。

    陈鲁需要文袋,那时把它放在了马背上,他走到一个行人稀少的地方,一声唿哨,大青马跑了过来,随之而来的是一群士兵。

    用那蓝的话说,这也许是警察。

    他们把陈鲁团团围住,其中一个人说:“我们是安保部门的,发现了有飞行器越过大海,在你的马背上。你被捕了,你有权保持沉默,你也可以找自己的律师。”

    陈鲁明白律师的意思,说:“没关系,我跟你们走,那蓝做我的律师。”

    “好吧,我们怎么联系到她?”

    “那是你们的事,和我老人家有什么关系?”

    他们把陈鲁又搜了一遍身,给他戴上亮晶晶的手镯,蒙上头,带上车子,过了两刻钟,把他带到一个地方,摘下面罩。

    陈鲁打量一下,这似乎是一个办差的签押房,有两个人坐在他的对面,两旁还有文书一类的人在写着什么?过来一个人把手镯打开,在椅子上固定了他的胳膊。

    “你是从哪来的?”

    陈鲁说:“你们不说我有权保持沉默吗?怎么又问上了?我一句话也不愿意回答。你们这是把我当成罪犯了。”

    “你只是在协助调查,还算不上是犯罪嫌疑人,更没人说你是罪犯。你是不是罪犯,必须得法院判决后才知道。现在我们需要向你了解几个问题,希望得到你的配合。你的衣服从哪里来的?我说的是褡裢里的衣服?”

    “废话,我自己的。你们也不用玩什么审讯技巧了。我也不用你们问了,都告诉你们。但是,我得问你们?我说了你们信吗?”

七百三十二、精神疾病鉴定

    这个人说:“那得看你说什么?”

    陈鲁喝道:“正面回答。”

    对方说:“说说看。”

    陈鲁说:“先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你们是哪个衙门?”

    “你问错了,不是衙门,是部门,我们是安全部门。”

    陈鲁说:“我以为你们是督察院的,这么说,你们是锦衣卫的。你们认识阿沙黑吗?”

    几个人面面相觑,说:“你说的什么乱七八遭的?”

    从来又是一声呵斥:“正面回答。”

    “不认识。”

    陈鲁想站起来,一下子扯动了胳膊上的锁板,他想用天步功法打开,试了几下,没管用,这就是普普通通的人类。

    于是他又老老实实地坐下去,说:“胡说八道,不动大刑谅你也不招,就是今天晚上给水清站台的什么狗屁院长。”

    这时旁边的一个文书走过来,在那人的耳边悄悄地说了几句,陈鲁听得一清二楚,文书说:“局长,我们在审他啊,还是他在审我们啊?这么审案子我们没法记录的。”

    局长点点头,说:“我们在审你呢,搞搞清楚。你说一下自己吧。”

    陈鲁明白,他们觉得他陈鲁有毛病,在做最后的试探。陈鲁心里好笑,索性把刚才对那蓝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几个人站起来走了出去,显然是被惊着了,这真是一个疯子。

    不一会儿几个人又回来了,这次簇拥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子走了进来。

    中年女子坐在正中,说:“先生,你不要慌,我是老师,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很简单的,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

    陈鲁说:“你们又要玩什么?我不是有权保持沉默吗?你们尽说假话。问吧,弄点高难度的,五岁以上的。五岁以下的问题,我老人家拒绝回答。”

    几个人又互看一眼,老师问:“你敢穿沙滩裤去参加宴会吗?”

    陈鲁一下子懵了,这是什么特么的问题,他反问道:“什么是沙滩裤?”

    老师说:“好吧,下一个问题。你吃番茄炒蛋时?常常为先吃哪一样而烦恼吗?”

    陈鲁哂笑道:“问着了?美女?我老人家不吃番茄炒蛋。”

    “你吃花生时,会连壳都吞下去吗?”

    陈鲁说:“没试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听你这话?一定是吃的?也许还是美食。好吧,你现在就拿来一些让我试试呗。”

    “请正面回答?是和否。”

    “拿来我试一下就清楚了,但是得来一坛上等的桃花酒,否则拒绝试吃。”

    “好吧?下一个?有人给你一只鸵鸟,你会牵着去逛商场吗?”

    “不知道,但是我可能牵着我的坐骑,让他变回狗儿。”

    老师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说:“我说你精神病?你承认吗?”

    陈鲁没理她,她又问道:“我说你会在不久的将来成为一个精神病患者,你信吗?”

    陈鲁说:“如果不和你在一起?估算不会,因为你就是一个精神病患者,是一个弱智的精神病患者,是一个刚刚长牙的baby精神病患者,你赶快在我老人家的眼前消失。”

    几个人又互看一眼,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几个人回来了,没有那位穿白大褂的老师。

    陈鲁注意到,局长手里拿着陈鲁的文袋,说:“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精神病,你得先回答我的问题,这个破袋子是你的吧?”

    陈鲁喝道:“胡说八道,什么是破袋子,这是皇上赐的,只有三品以上的才有,我老人家是钦差,才能有这样的文袋。给你们说这些也没用,你们这些数典忘祖东西,还管什么皇上?自己是哪来的都不知道了,我都怀疑你们就是孙猴子,石头缝蹦出来的。”

    这几人看他说话一句明白、一句糊涂的,也不计较,从文袋里拿出镇海珠,说:“这是你的吗?干什么用的?”

    陈鲁老毛病又犯了,他知道这些都是人界的,干脆把海界的弄出来,不得把他们吓个半死。于是他说:“你们稍等一下,我老人家让你们见识一下。”

    说完,他念动咒语,可是半天也不见动静。陈鲁心里明白,自己超出了范围。

    那几个人看他口中念念有词,没看见什么变化,知道这是一个疯子,刚想把镇海珠装回去,这只珠子却自己飞了起来,一下子撞上了透明窗子,窗子被打得粉碎,镇海珠不知去向了。

    陈鲁看见文袋里又闪了一下光,知道这个宝贝又回到了文袋里。

    几个人大惊失色,早有人跑了进来,荷枪实弹,把陈鲁使劲地压在椅子上,这时有人大喊一声:“住手,你们在刑讯我的当事人,我要去督察那里告你们。”

    这个声音好熟啊,陈鲁一时想不起来是哪位。这些人真是听话,赶紧松手,钉子一样立在旁边。

    陈鲁抬头看时,来人竟然是猎鹰国的讼师朵思。

    陈鲁非常激动,大喊道:“朵思,想不到又能见到你,你真来天朝了?为什么不去找我玩?”

    大家都愣了,这个年轻的美女律师愣了半天,没理陈鲁,拿出一张卡片递给局长,说:“寰宇国际律师事务所朵思。”

    局长陪着笑脸说:“我们哪个不知道朵思小姐?这个家伙好大的面子,能请动你这位金牌律师。你们是熟人?”

    朵思摇摇头,说:“我说不认识他你们信吗?”

    陈鲁听见了,说:“朵思,没关系,你就说认识我,他们也奈何不了你。”

    朵思说:“一会儿再套交情,我要办正事。局长,我要保释我的当事人。”

    局长说:“对不起,朵思小姐,这个人目前不具备保释条件,一个是他有暴力倾向,还有就是他可能是对面的间谍。”

    朵思笑了,说:“我弄不清楚你们天朝人,什么对面的间谍,你们不是一个国家吗?还要什么间谍?还有一点,他怎么会有暴力倾向?我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

    局长说:“间谍的事咱们先不说,你看一下这个窗子,被打成了这个样子。”

    朵思疑惑地说:“不可能吧?你们不是一直这么控制他吗?他怎么打的?”

    陈鲁大喊:“他们胡说八道,多数是自己打的。诬赖别人。”

    朵思说:“局长大人,这件事我还真就当一回事了,请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打的,如果是你们在忽悠我,对不起,今天晚上就见报。”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272/ 第一时间欣赏天步九重最新章节! 作者:尹文勋所写的《天步九重》为转载作品,天步九重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天步九重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天步九重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天步九重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天步九重介绍:
前世只因留罪愆,
今生遍历天步艰。
何惧寿损为夭鬼,
封狼居胥震边关。
不羁一生由人谤,
寰宇十方我为先。
修为九重窥大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
前世罪孽、减寿两纪的资深大叔、奇葩官员陈鲁、陈子诚,五十岁的年龄,十五岁的心脏,不走寻常路。在寿数只有一年的情况下,随使团西去哈烈,开辟了新的丝绸之路,并且制止了一场寰宇大战。
一路上他大战冰鬼,败瓜怪,收服北海渐鬼,海怪倪溪,自领国王;妖界闻名丧胆,仙界望而生畏,穿越古代各朝,行侠仗义;错乱未来时空,除暴安良。
在人界,扶危救弱,济老怜贫,宣扬大天朝赫赫天威,与邻为伴,与邻为善,在有限时间,有限生命,完成了惊天动地的壮举。关键时刻,照世玉杯横空出世!在西域大堂山,寰宇十方,正邪两道,顶峰论道,技压群星,终于成了一个……天步九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步九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步九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