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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尹文勋     天步九重txt下载     天步九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百二十八、只好如此了

    陈鲁没站起来,说:“各位大人尽管坐着。我知道,我老人家已经名声在外,各位虽然闻我之名,闻的也是恶名。我一向不适合于官场应酬,在京时也很少出门,只是在衙门或府上。大多数时候都在外奔波,很难与诸位大人见面。”

    说到这里停了一下,看着各位官员惊愕的表情,继续说:“在平时,我老人家也只是一个行人司的六品官员,怎么能有机会见到诸位大人,不认识也很正常。”

    大家听他说完,面面相觑,这真的是名不虚传,什么下官一类的谦称一律不用,还张口闭口我老人家,有人传言即使和皇上奏对也是你我的乱说,全无君臣之礼。

    奇怪的是皇上并没有治他的罪。只是多年来一直是行人司的小官。

    大家都知道是他把众人救了回来,对他的态度当然不同寻常。

    魏刚说:“陈大人果然传言不虚,真是性情中人,这次的救命之恩,容当后报。”大家都站起来鞠了一躬。

    李达二人知道他们看不上陈鲁的这一套,只是不好插言,在那里默默地观察着。

    陈鲁说:“别,别,各位大人,我老人家受不了这个,不用后报,我们都是同朝为官,各位好好地为朝廷办差,不辱君命,就是最好的报答。”

    大家听着,这说的也很明白啊,除了这个老人家听着蹦耳朵,也没什么,都配合着点头称是。

    陈鲁接着说:“还有一点,等回京师时,见着我老人家躲的远远地就好。当然了,款待我一顿那就更好了。我现在就告诉你们,我不是一个精致男,不挑食的,但是两个菜是必有的,一碗炖得稀烂的火腿和煨得稀烂的肥鸭子,其他的就不用了。”

    大家一时发懵,不知道怎么回答,李达、李先有几分尴尬,正在这时,不知道谁笑出了声,一瞬间爆发出一阵大笑。

    这时已经没有了官场斯文,大家笑得前仰后合,有的人笑出了眼泪。

    魏刚止住笑,说:“中使大人,你们每天有陈大人,一定不会感到旅途寂寞。陈大人真是难得,下官佩服。”

    李达这才放下心来,说:“在土尔番,连刘大帅都夸子诚大人是旷世奇才,差一点被他挖走。”

    魏刚说:“有这事?那可真是险了,在我的使团里有这样人,谁要是来挖,我就和他拼了这条老命了。”

    陈鲁看大家都熟悉了,说:“我们可以谈一下差事了,还不知道各位都去哪里。”

    这是四拨人马,魏刚出使安南,其他的有蒲甘,马六甲等国。李达吃了一惊,说:“各位大人,这可是南辕北辙了,这怎样才能到达啊?”

    魏刚说:“李大人过来之前,我们几位还在商量,还想求中使大人帮忙。”说着,又给李达几人跪下。

    李达给靳友使了一个眼色,靳友又转过身来给陈鲁磕头。

    陈鲁说:“靳友大人,你拜我没用,谁是老大你还不知道吗?”转过身对李达说:“大人,我已经让老哨长专门做了一些菜,也备下了酒,一会儿和各位大人吃一杯,然后再议事。我老人家到伙食哨去看一下。”说完走了出去。

    陈鲁让六子去催了一下,他回到自己的大帐,两位美女在等着他。他把这些使团的事讲了一下。

    朵兰说:“这个老对手,专门找使团下手。陈大哥,这你就应该想到,他和你可不单单是私仇。”

    陈鲁说:“也是,我早已经想到这里。不过我老人家也可以告诉你们一句,我和这家伙私仇一定有,我那位不曾谋面的老婆,每次见到他就咬牙切齿,而且这个老伙计一直称呼我平章。”

    纳兰说:“这么说是公私兼顾了?也可以换句话说,于公于私都得干掉他。”

    陈鲁笑了,说:“你纳兰姑娘家家的,怎么每天都是这样杀气腾腾的?”两位美女都笑了。

    陈鲁说:“现在我最挠头的是这四拨人马,怎么能把他们送回到原来的位置。”

    朵兰说:“陈大哥,小女子一直没理解,为什么不让那个什么庄恬国把他们送回去呢?”

    陈鲁说:“怎么没想!只是不敢信任他们。这个庄恬,油腔滑调,见风使舵,我怕有人给他灌两句迷魂汤,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那样,想救各位大人不成,反而害了人家。”

    几人都沉默不语了。纳兰说:“这就没什么办法了,还得陈大哥辛苦了。”

    朵兰说:“你的意思是让陈大哥在各处检查一遍,那不得累坏了。”

    陈鲁说:“说不得,也只好如此了。”

    陈鲁拿出镇海珠,念动咒语,庄恬声音传来:“见过尊爷,请尊爷吩咐。”

    两位美女听见这声音,使劲忍着,最后还是没忍住,笑着跑了出去。

    陈鲁说:“你这嗲嗲的声,把人家女孩子都吓跑了。真有你的,好好的声音你不用,非得这个声音。”

    庄恬说:“对不住了尊爷,寰宇十方的这一族都这样,改不掉了。”

    陈鲁说:“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吧?”

    庄恬说:“知道,看尊爷你当时不说,小的就知道是还没获得尊爷信任。”

    陈鲁说:“算你小子聪明,现在也是这样,但是还得用你。”

    庄恬笑着说:“别啊,尊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陈鲁也笑了,说:“你少在那放屁,我是既用人也疑人,办过几件事以后,有了诚信就好了,三更天你过来把这些人都送回原地。你都知道吧?”

    “不全知道,让他们写上地址吧。你怎么办?还跟着吗?”

    陈鲁说:“找打,我老人家当然要检查的。”

    庄恬哈哈大笑,说:“准时到达。属下告退。”

    两个美女走了进来,纳兰说:“陈大哥,你怎么交了一些这样人?这都是什么人啊?陈大哥你没问题吧?”

    陈鲁看了二人一眼,说:“没明白,我老人家有什么问题?”

    朵兰说:“我妹妹说你是不是和罗大胖似的?”

    纳兰脸一下子红了,掐了朵兰一下。陈鲁还是没明白,说:“这是哪跟哪啊?开工干活。六子,去把这四拨使团被掠走地方问好了。”韩六儿带人走了。

六百二十九、火拼,内讧

    陈鲁来到伙食哨,老哨长已经准备就绪,在大帐外面架起了几个大桌子。摆上了菜肴,上面盖着防蚊虫的罩子。

    老哨长看着陈鲁过来,赶紧跑过来,说:“陈大人,条件有限,不能各位大人每人一份,只好大家一起吃了。”

    陈鲁点点头,说:“没有那么多讲究了,你是怎么安排的?”

    老哨长说:“每拨人马,官一桌,兵一桌。陈大人几位天使也只有在一起吃了。”

    陈鲁说:“我老人家明白,这就够难为你的。我们这桌四个人,还有龙将军。”说完亲自去了大帐把他们接了过来。

    魏刚带人过来,看到这样,非常满意。李达还一再抱歉,说回京一定罚东道。

    陈鲁过来,把刚刚的安排告诉了李达。李达作为东道讲话,告诉了晚上的安排,让各位吃过饭回去安排好,等待启程。他们已经猜个差不多了,因为六子带人去问了地址。

    这些人已经看到了曙光。吃过饭,陈鲁让他们做好准备。

    到了三更天,陈鲁把他们按方位分好地方,中间隔开几十步。过了一会儿,空中想起了庄恬那嗲嗲的声音:“尊爷,属下到了。”

    陈鲁大喝一声:“启程。”

    这些人听不见别人说话声,看陈鲁突然来了一句,都疑惑地看着他。突然一阵狂风大作,飞沙走石,片刻时间,恢复了原样。

    早已经不见了那些使团人马的踪影。

    陈鲁向韩六儿要来这四个地址,对李达说:“中使大人,我有些不放心,去各处走一下。我还有事请示大人。”

    李达点点头,说:“正该如此,只是太辛苦了。那我们先议事,然后你再去。我们也好休息一下。”

    三位天使议事大厅里。陈鲁说:“两位大人,我子诚有个想法,还不太成熟,向两位大人请示。”

    李达说:“这可不像你陈子诚说话。说吧,大家一起参详。”

    陈鲁说:“这一次对我的思想冲击很大。朵兰说了一句话,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是时候和咱们的死对头摊牌了。”

    李达点点头,这已经第二次议到这里,他清楚,这个老对手不是想搞定就能搞定的,说说容易,怎么才能干掉他?这才是关键,于是说:“子诚大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说说你的想法。”

    陈鲁说:“已经基本确定,但是有些事不是咱们这些凡夫俗子能知道的,我有时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是真是幻,这样容易中招。我打算去找他一趟。”两位天使点点头。

    陈鲁回答自己大帐,两位美女过来,陈鲁把想法说了一遍,和两人商量,其实就是问计于朵兰。

    朵兰说:“是时候揭开这层面纱了,一直这样扑朔迷离的,不是个办法。听陈大哥讲,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对手是谁。依我之见,直接就去找两丰意君,开门见山,问个清楚。”

    陈鲁眼前一亮,他原计划先去大堂山闭峰谷,直接去找那个铁粉。听朵兰这么一讲,有道理,直接面对两丰意君,到时候看一下,他在这件事上,到底涉及多深。

    他赞许地看了朵兰一眼,说:“好,我这就出发,我先去检查一下另几拨一天,然后就去。如果我明天早晨回不来,你们就直接走,不用留人等我。”

    陈鲁走出大帐,一声唿哨,把其中一个地址告诉大青马,大青马点点头,陈鲁飞身上马,出了大营,腾空而起,很快就到达这里。

    这里是白天,陈鲁在空中观察了一会儿,他们在不紧不慢地在走着。陈鲁放心了,没有落下去

    他告诉大青马下一个地址,迅速飞到那里看了一下,也和刚刚的那一队一样。

    他拨转马头来到魏刚的使团上空。这个使团的人数最多,有三哨兵丁,由一个副百户带队。他在空中看了一下,这里也已经亮天了,只是太阳还没照到这里。

    陈鲁看他们停在官道一边,以为他们要休整一天,正准备走,发现不对,这些官兵们似乎在对峙着。

    陈鲁吃了一惊,向下仔细看去,魏刚已经被绑上,他的身边一个官员已经倒在血泊中。

    陈鲁大叫一声不好,出事了,应该是发生了火拼,是内讧。陈鲁在外面行走多年,这是出外使节最怕的事,也是最容易出现的事。

    他不敢迟疑,迅速在一里地以外降落下来,骑马冲了过去。

    这些人吃了一惊,一些士兵跑过来堵住陈鲁。

    陈鲁笑嘻嘻地说:“你们干嘛呢?这一大早晨的,就演习上了,你们真会玩。看起来我老人家来对了。我告诉你们,兄弟们,我最喜欢玩这个。这个使团行军太枯燥了,是得调剂一下了。”

    一边说,一边旁若无人地向魏刚走去。

    一个人喊道:“截住他,别让他过来。”

    陈鲁装作醉醺醺的样子,说:“你不是那个副使吗?你叫啥名字来着?你不实在,吃酒藏酒量。我老人家让你们各个使团的正副使们轮流敬酒。但是我告诉你,魏大人,我没醉。魏大人,你怎么不说话?”

    说着话又走近了一块,离他们大概有二十多步。

    副使大喝一声:“你再多走一步,我就放箭了。”

    陈鲁假装吃了一惊,说:“魏大人,你们干嘛?我老人家刚刚救了你们,你们就拿着弓弩对着我。尤其是你们这些兔崽子,是不是天朝人,天朝人都讲良心的。”

    魏刚刚要说话,副使抢话说:“陈大人,我们回京后再叙旧,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不忘。现在我们有些家务事要办,请大人不要插手。”

    陈鲁指着他,笑着说:“别人打你们我帮忙,你们的家务事我就不管了。让我听一下,什么事这么大动干戈的?”

    副使说:“魏大人在这次使团被劫一事上,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现在我们大家都已经信不过他了,想让他交出印信。”

    陈鲁点点头说:“这事啊,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配合着点。还是我老人家替你问一下吧。兄弟们,你们都是这个意思吗?”大家都沉默了。

    一个人大声说:“我说,陈大人,我们都是这个意思。”陈鲁睁开醉眼看了一下他的六品武官服饰,知道是那个副百户,判断是他和副使在作耗。

    陈鲁说:“这不对啊,怎么就你们三个说话啊?哨长呢?你们怎么不说话?”

六百三十、当一次家

    这时出来一个哨长,大声说:“陈大人,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你正好赶来了,你就评一下理。我官卑职小,也不懂事理。这次我们被怪谲劫持了,魏大人能有什么办法?还有,朝廷三品大员,钦差大臣,没有圣上旨意,就敢在半路上换人,卑弁糊涂。请陈大人赐教。”

    陈鲁说:“你是挺糊涂,你们这个副使可不是想简单地换人,他是想干掉魏大人。然后买通你们,回到京师,你们副使把你们也得干掉。不过你们副使一定有恃无恐。是吧?”

    副使变了脸色,说:“陈子诚,你虽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但你在长官面前无礼,本官也要参你。”

    陈鲁说:“对不起大人,我近视眼,看不见你的服饰,你这是……,”一边说着一边往前走。

    副百户挡住了他去路,说:“陈大人,不用看了,这位是礼部主客司郎中赵大人。”

    陈鲁说:“哇,真是我的上司啊!赵大人,这我就奇怪了,魏大人可是你实实在在的长官,你为什么这样?”

    魏刚这才说话:“陈大人,下官平时和主官有些不睦,而他是我们尚书的亲信,还有,不用说陈大人也明白。”

    真的明白,干掉了这个上司,右侍郎升为左侍郎,那他这个郎中就是右侍郎。出门在外,报一个病亡,再正常不过。

    一切都明白了,这是阴谋,只不过找到了一个发作的借口,早晚都会这样,他不会让魏刚活着回到京师。

    不用废话了。陈鲁说:“那好吧,你对你的上司无礼,我就对我的上司无礼。”说着,纵身抓过副使,拉过来,喝道:“绑了。”

    大家都吃了一惊,根本没看见陈鲁移动身子,就已经把人抓了。

    过来几个士兵把副使绑了,哨长跪下说:“多谢陈大人。我们愿意听陈大人吩咐。”

    陈鲁说:“错了,又错了,听你们魏大人吩咐,你们都起来。你这个哨长,既然说听我吩咐。那我就吩咐了。我老人家让你杀人你杀吗?”

    哨长一下子语塞,陈鲁说:“还不是嘛!也就是打一打嘴炮而已。现在我真的命令你了,把这个副百户杀掉。”

    哨长看着魏刚。魏刚早看出门道了,陈鲁这才是救兵呢,于是说:“听陈大人的。”

    哨长持刀向副百户走去,副百户大喝一声:“九子,你想造反吗?我杀了你。”

    另外几个哨长一拥而上,拿出拉架的架势,抱住副百户。说:“长官息怒,都是自己人,他不懂事,你不能和他一般见识。”

    副百户发现了情况不对,对这两个哨长说:“松开我,要快,要不然一同治罪。”

    可是这两个哨长死抱着不撒手,一直在为九子哨长苦苦求情。

    九子哨长要是再看不出来,那他就是天底下第一号大傻瓜了,他一跃而起,一剑刺中了副百户的胸膛,一股鲜血喷出,另外两个哨长松开了,副百户扑通一声倒地身亡。

    三个哨长都跪在地上,说:“魏大人,卑弁听令。”那些士兵都跪了下去。

    陈鲁指着副使,对魏刚说:“这个樱桃王八犊子怎么处理,你自己决定吧。”说着给他递了一个眼色。

    魏刚知道,不杀了副使,这些兵一定会惴惴不安,说:“九子,你们的意思呢,怎么处理赵大人?”

    九子说:“魏大人,这里前后没有官府,没地方给赵大人歇马。魏大人总不会还让赵大人辛苦到安南吧?”

    这话谁都听得明明白白。魏刚说:“好吧,你来处理。”

    副使高声大喝:“你们要造反吗?会被灭族的。”

    陈鲁哈哈大笑:“你这人好没道理,你可以随便劫持上司,杀害士卒,别人平叛就得灭族。我老人家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的三族不保了。九子,处理吧。”

    九子一摆手,过来几个士兵把副使拉过去一剑刺死。赶紧过来一个郎中把躺在地上的参军扶起,已经没了气息。

    陈鲁说:“魏大人,我可以当你一回家吗?”

    魏刚赶紧说:“我们都听陈大人吩咐。”

    陈鲁说:“那就好,我就托大一回。魏大人,这个副使图谋不轨,反叛朝廷,被你们杀掉了。为了使团正常行进,破格提拔,久子升为副百户,为朝廷从六品武官,另外两位哨长升为总旗。从现在起就任,回京就到衙门任职。如果有在这次南行中再次立功,另加封赏。”

    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这不是开玩笑嘛!魏刚瞪着大眼睛盯着陈鲁。

    陈鲁走过去碰了他一下,低声说:“用印吧。魏大人。”

    魏刚醒过神来,说:“陈大人言之有理,现在本使就用印。”这几个哨长刚刚起来,又扑通跪下,一起说:“多谢陈大人,多谢魏大人。”

    陈鲁说:“赶快把这几个人埋了,立即上路,要不然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我得告诉你们,九子,你听好了,这三哨人马由你统带,有什么差错,魏大人就会喊我的。”

    三个哨长心里暗笑,不敢表露出来,领兵去埋人去了。

    陈鲁悄悄地对魏刚说:“现在你让他们杀自己的亲爹都没问题,但是我老人家还是不放心,一刻钟的时候,他们回来时你喊我一声。”

    说着骑马走了,悄悄地升到空中,看着他们。

    士兵们都回来了,魏刚说:“赶紧收拾车驾辎重,马上起行。”大家收拾一下,准备启程。

    魏刚突然喊道:“陈大人,陈大人,有事。”

    这些士兵看他似乎是疯了,也在暗笑。正在互相看着,偷笑着,空中传来声音:“魏大人叫我何事?”

    大家看时,陈鲁骑着马悬在空中,吓得魂飞魄散,包括魏刚,都赶紧跪下磕头。

    陈鲁降落下来,说:“怎么又磕头,你们就会玩这个吗?魏大人,你是我的上司,为什么总是给我行礼干嘛?你不是喊我吗?有事吗?”

    魏刚起来说:“陈大人不是说我一喊你就能到吗,本官试了一下。”

    陈鲁假装不满的样子说:“魏大人,你为什么这么不尊重,我老人家真的很忙。告辞了。”说着大青马腾空而起。

    他向下看了一下,又都跪拜在地。陈鲁没理他,谢谢大青马。这已经使他很为难了。在凡夫俗子面前是不能这样的。

六百三十一、又是田翁

    陈鲁又向大青马嘀咕了一会儿,向靳友的方向飞去。到了那里,大青马在上空停了下来,这里是黑夜,陈鲁的眼睛在黑夜已经和白天看东西一样了。

    这里已经是天朝内地了,过了肃州,他们这些人轻装简从,再有半个月就回到北平了。

    陈鲁羡慕不已。

    他看了半天,没有这些人,只好又向前走了一块,还是不见人影。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在附近村庄号下了房子,陈鲁判断到。他在空中看了一会儿。

    没发现附近有太大的村庄,只是有三五户人家,使团这么多人,根本没办法歇马。

    而且这村庄一隔就是十多里地,他们也不可能那么快。

    他犯了合计,真想问一下庄恬。觉得有些说不过去,别看他和庄恬可以那么说话,但是真的不能去追问他。

    通过这三个使团来看,这庄恬还是值得信任的,最起码眼下是这样。

    陈鲁降落下来,四下看看,发现前面一个荒山,上面有一团团鬼火在上下舞动。

    他心里明白了,是自己的属下——地府在闹腾。

    他们想干什么?不会也是受了别人的蛊惑吧。

    陈鲁左脚踢出,一道红光射出,它随着红光来到一个大大的市镇。眼前就是一个高大的牌楼,上面写着听雨峒三个大字。他也没下马,直接顺着牌楼走到一个大院门口。

    这是一个大衙门,大门两边站着几个衙役,陈鲁说:“我老人家见你们老大。”

    这些人看他骑着官马,穿着官衣,气度不凡,不敢怠慢,说:“老爷稍候,等小人通报。”

    陈鲁说:“通报个屁,我问你,有没有一些南去的使团官兵路过你们这里?”

    这个人警惕地看着陈鲁,说:“这个不晓得。”说完又站在这里。

    陈鲁看他又不去禀报了,猜想是自己这句话惹来了这人的怀疑。

    不用说了,靳友他们就在这里。他向院里看一下,靳友使团的车子和战马都在里面。

    陈鲁不理他,骑马就往里闯,这几个人拦在前面,吹起了号角。

    很快开出来一队官兵,把陈鲁团团围住。陈鲁发现还有靳友的随军百户。

    百户吃了一惊,说:“陈大人,怎么是你?”

    陈鲁对他还有印象,问道:“你们靳大人呢?”

    百户说:“正在和田守备吃酒。”

    陈鲁问:“哪个田守备?和你们大人很熟吗?”

    “不知道,田大人很热情,我们都在吃酒,他们说有人闯了进来,我们就出来了。”

    陈鲁看了一下,说:“这也不像是兵营啊。带我去见他们。”

    百户和这几个人说了一下,带着陈鲁走了进去。

    走到外面,陈鲁就已经听见里面觥筹交错的声音,大家吃酒正酣,一个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走到门口向里一看,这次没错了,坐在主位的这个人竟然是田翁,地府第十大殿的王爷、被刚刚送去堵北海眼的田翁。

    陈鲁似乎被雷击到一般,一下子傻在了那里。

    自己不但是寰宇十方的菜鸟,还是十方的大傻瓜,被他们玩的丢丢转。

    陈鲁想到,不能惊动,就装作不知道,田翁不认识他陈鲁,这就好办了。

    陈鲁看见,这个长条桌上坐着四个人,还有一个是靳友的副使黄强,另一个是出使国的使节。

    他们和田翁在一起欣赏一个大珠子。

    陈鲁示意百户不要出声,在这里看了一会儿。

    陈鲁知道这个珠子,这是子母珠,他去过这个国家,这是他们国家的镇国之宝,看这样是要献给天朝皇上。

    陈鲁判断,没有人指使田翁,这个财迷多数是为了这个子母珠。不知道田翁图财会不会害命。

    陈鲁装作气汹汹的样子,一脚踢开门,闯了进去,指着靳友的鼻子骂道:“你身为朝廷使节,贪杯误事,我老人家后悔救你了。还不赶快上路!”

    几个人并没有生气,都站起来施礼。田翁不认识陈鲁,看着靳友。

    陈鲁根本就不给他介绍的机会,说:“靳友,我说的话你听不见吗?”

    靳友说:“陈大人,本使不受你节制吧?”

    陈鲁大喝:“别废话,赶快走人。”

    田翁不干了,说:“你是什么人?到本守备这里吆五喝六的。”

    陈鲁说:“我和你说话了吗?你给我滚远点。”

    靳友勃然大怒,根本不顾陈鲁的眼色,大喝道:“陈子诚,你以为你是谁?本使给你脸了是吧?见到上司长官不但不见礼,还敢对长官咆哮,来人啊。”

    百户早看着不对了,已经带兵围上了陈鲁。

    陈鲁回头看时,不见了田翁,问百户:“这个守备呢?”

    百户根本不理他,看着靳友。靳友也觉得真的抓起来有失道义,旁边的副使黄强又一直在劝解。

    陈鲁顾不上这些,对百户说:“我再问你,田翁呢?就是这个守备?你耳朵聋吗?”

    靳友也看着百户。百户说:“他出去了。”

    陈鲁着急地问道:“往哪去了?”百户摇摇头。

    陈鲁大喝一声:“让开!”冲了出去。但是田翁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鲁气急败坏,冲进屋里,对着百户左右开弓打了十个耳光。

    百户大怒:“我敬你是救命恩人,你却全没有一点礼仪可言。来人,把他剁了。”

    这时黄强走了过来,制止了百户,说:“陈大人,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气急败坏?”

    陈鲁指着他们,气恨恨地说:“你们这些笨蛋,看一下你们的东西吧。”

    几位使节看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全都不见了。但是几个人脸不变色心不跳。

    陈鲁明白他们的意思,他们拿了东西有什么可怕的,还能跑了?再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陈鲁看这个副使有几分明白,问道:“都少了什么东西?”

    副使说:“占城国的子母珠和我们中使大人的夜明珠。他也许是给同僚们看一下,一会儿就会送回来。”

    陈鲁说:“你想得美。你们都过来,百户,你也来。”

    几个人很不情愿地跟他来到隔壁。陈鲁说:“你们知道吗?这里是地府。”

    几个人开始吓了一跳,后来一想不可能,副使狐疑地看着陈鲁。

    陈鲁说:“这个守备叫田翁,他本来是灵尊的手下,地仙误会了我的意思,以为是我老人家的亲戚,把他安排在地府第一大殿做了王爷。他太贪暴,搞得地府乌烟瘴气。”

六百三十二、轮回的五谷

    靳友开始耐着性子听着,听到这里,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陈子诚是个什么人啊?平时只是听他有些奇葩,不太靠谱,不知道他的精神还有些问题。

    他赶紧打断陈鲁:“陈大人,你先停下吧。找一个没人地方作报告去,我们还得接着去吃酒。”

    陈鲁大喝一声:“你竟敢抢话,抢我老人家话的,打屁屁,你想试试吗?你们能不能耐住性子听我说完了。”

    几个人不好意思在说走,只好听他说:“我到地府暗访,查得明白。田翁还带着一个判官,短短一个多月,就索贿近一百万两黄金。我下令地仙把他堵了北海眼。谁想到地府比咱们这一界还差劲,不知道他怎么钻营的,跑到这里又做了守备。他一定是知道了你们的底细。这才……”

    靳友已经不屑于废话了,给副使递了一个眼色,准备离开。

    陈鲁有几分着急,其实这不干他的事,和他的差事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但是他总不能眼看到这几十个人命丧于此吧?

    他想联系地仙,想一下,打消了这个念头,田翁这件事,他不信了任何人,包括这个铁面无私的老黑。

    这里面有故事。鉴定完毕。

    陈鲁想了一下,走到外面,让一个鬼兵带着他来到佥押房,几个将军模样的在办差,看着陈鲁进来,一个将军抬头问道:“你找谁?”

    陈鲁说:“田翁呢?”

    几个人吃了一惊,说:“陪客人吃酒呢。”

    陈鲁说:“那好吧,你们几个跟我一起去找他。你是什么官,同知吗?”

    “正是,你是谁?这么大口气。”

    陈鲁说:“本尊陈子诚。别废话,跟我走。”

    几个人吃了一惊,这个名字如雷贯耳,但是他们半信半疑,只是不敢违抗命令。这万一是真的,那以后就算是革命到头了。同知和几个军官随着陈鲁一起来到这个房间。

    陈鲁告诉百户,让几位大人过来。他们非常不情愿地过来了。陈鲁说:“同知,你告诉他们这是哪里。”

    同知略一沉吟,陈鲁说:“快说,再晚一会儿也不用你说了。”

    “这里是地府第十六小狱听雨峒守备衙门。”

    靳友等人满脸狐疑的表情,说:“陈大人,你干嘛吓唬他们。”

    站在靳友旁边的一个小太监嘴里嘀咕着:“老爷,奴才觉得陈大人不会乱说话,这已经不是他的差事了,他你那个子啊这远追过来,显然不是普通人。”

    陈鲁看了这个小太监一眼,说:“你倒有些见识,我看你一直跟着靳内相,你叫什么名字?”

    这人答道:“女才名字叫小路,靳老爷的跟班。”

    陈鲁点点头,说:“你以后有前途。”

    靳友听他们说的热闹,根本没回答自己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陈鲁不理,说:“靳友,你告诉他们我的名字。”

    靳友不屑地说:“陈子诚。”

    同知以下的几个鬼将扑通一声跪下,膝行几步,走到陈鲁前面磕头不止。这几个使节一下子懵了。

    同知大声喊道:“地府十六小狱听雨峒守备府同知见过尊爷,不知道尊爷驾到,未曾远迎,尊爷恕罪。”

    听到这里,靳友两腿瘫软,和几个官员也跪下去磕头。

    陈鲁没理他们,对同知说:“别说这些没用的。我老人家问你们,为什么抓这些人,你们阴阳不通,为什么如此胆大妄为,为祸人界?”

    同知颤颤惊惊地说:“这不关我们的事,都是守备老爷干的。”

    陈鲁说:“你们知道他怎么做到这个守备的吗?”

    几个人抬起头来看了陈鲁一眼,似乎在说,这个事应该我们问你啊。

    陈鲁说:“他本来是灵界的一个小虾米。”他把这个事又告诉了一遍。

    同知说:“这个我们也听说了,不知道最后又通了谁的门路。”

    “你们最近有什么大人物找你们老爷吗?”

    同知说:“有,就是金二公子。”

    陈鲁冷笑一声:“早该想到了。金孜这个老混蛋能生出好儿子?你们都起来吧。这事不关你们的事。靳友,你都听明白了。”

    靳友几人还没敢起来,说:“奴才听明白了。”

    陈鲁哭笑不得:“靳内相,不要乱讲,你是皇上的奴才,你那颗夜明珠是索贿得来的?那正好了,劫道的遇见砸明火的,黑吃黑。都起来,东西没了,你们得先顾命吧。走,我们得先回到人界去。”

    靳友老老实实地答道:“是。”

    大家都起来,哆嗦着听候发落。陈鲁说:“同知,我们的人在这里吃的酒席不会有毒吧?”

    “有毒倒是不会,尊爷吃就没事,他们吃不行。”

    陈鲁说:“那还费什么话啊?赶快给解药啊。”

    同知陪笑道:“尊爷说笑了,这又不是毒药,哪里来的解药?”

    陈鲁说:“那怎么办?我们的人要是死了,你们得偿命的,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这时候靳友和这些官员哇哇大哭了起来,喊道:“陈大人救命啊。”

    隔壁正在吃酒的将士们也知道了,吓得魂飞魄散,跑过来跪在地上磕头求救。

    同知说:“尊爷,卑职倒有一个常用的办法,只是对几位大人不恭了。”

    靳友这时候知道了这些人虽然是鬼,但是他们都怕陈鲁,陈鲁还一口一个我们的人。靳友有了仗势,训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恭不恭的!我这几十人的命啊,快说。”

    同知说:“趁还没有消化,赶快吃些轮回的五谷,也许就没事了。”

    陈鲁想起韩六儿他们吃蝠燕那次,听他这么说,心里暗笑,真特么的能起名字。说:“那你快赶紧安排吧。”

    同知就要走出去。陈鲁说:“你安排人去,你走不行。”

    “小的明白。”同知答应着,派人去安排。

    不一会儿,几个士兵端着一个精致的瓷坛走了进来,看着陈鲁。

    陈鲁说:“你看着我老人家干嘛?让他们吃喝吧。”

    靳友不管那些了,对着鬼兵说:“先给本使来一碗。”

    陈鲁一看,这是一个明白人啊。

    副使看到靳友吃了一碗,也照样干掉了一碗,说:“弟兄们,为了活命,都干掉一碗吧。”

    陈鲁对这个同知说:“行了,我们都得走了,不然都留在你们这里了。”

    转过来对靳友说:“赶快集合,回去。”副使黄强赶紧去安排。

    陈鲁看已经就绪,也不理同知等人,左脚踢出,一道红光射出,他们随着大青马走了出来,这里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陈鲁看了一下身边,说:“你们都看一下在哪呢。”

    这些人看了一下,吓得哇哇乱叫,他们也经历了一次坟圈子。

    陈鲁说:“不用叫,你们已经没事了,你们刚刚喝下去的是那些鬼的粪便。”

    黄强说:“不是说,轮回的五谷吗?”

    陈鲁指着他说:“真笨,你想一想,什么是轮回的五谷?”

    黄强想了一下,嗷的一声:“弟兄们,屎,鬼屎。”说着哇哇吐了起来。

六百三十三、变脸太快了

    再看这几十人,都像是大河决堤一样,吐个不止,都吐的筋疲力尽,直到吐出了胆汁才作罢。

    陈鲁喊道:“你们这些没人性的鬼兵、鬼将们,把你们的东西都还给你们了。你们自己慢慢享用,慢慢轮回这些五谷吧。”

    对靳友说:“赶快撤到官道上,趁我在这里,立即启程。”

    靳友一直在嘴边扇风。

    陈鲁说:“到了官道你们再漱口。以后再也不要贪财了,都是那两颗破珠子惹的祸。不是我老人家跟过来,你们一个也活不了了。”

    大家迅速撤到官道。用水袋漱了口。靳友感觉陈鲁话中有话,说:“陈大人,我们从这个国家带来了好多宝贝,陈大人如果不嫌弃,就选两件吧。”

    陈鲁一下子怔在那里,这个人就是为财物而生的,也可能是为了吃屎而生的。陈鲁说:“你这人有毅力,历经苦难,吃心不改。你还得多吃几回。”

    这时有一个人倒了下去,口吐白沫,不一会就呜呼哀哉了。百户说:“他就是没吃那个什么五谷,他说太臭了,吃不下去。刚才我们都在吐,他还嘲笑我们。”

    陈鲁摇摇头,苦笑了一声,第二个老八。刚要离开,这些官兵一起给陈鲁跪下。

    靳友说:“陈大人,回到京师再容厚报。”

    陈鲁没理他们,骑马走了,还没等出了他们的视线,就腾空而起。

    陈鲁临时改变了主意,他要先回到大营。

    这里已经是卯时了。两位美女正在陈鲁的大帐里收拾他的衣服,看他回来了,以为出了什么事。

    陈鲁把经过简单地讲了一下。说一会儿就去野仙观。

    纳兰说:“陈大哥,我和你去吧,你自己去见那个恶魔,我不放心。何况你说过,姐姐善谋,我能打,姐姐谋完了,下面该能打的登场了。”

    没等她讲完,朵兰走了出去。

    陈鲁没理朵兰,说:“纳兰,大营离不开你,现在你的功法精进,我出门办差放心了不少,你就好好地保护大营和你的姐姐。我这次不是去厮杀,我去野仙观,他们已经是落配的凤凰。放心吧。”

    不一会儿,朵兰带人端来了早餐,又拿了一一些干粮,让六子把开水凉一下,告诉他一会儿把水倒进水袋里,把干粮装进文袋里。

    纳兰呆呆地看着姐姐,心里想了很多,觉得自己有时候不够心细,走上去,说:“你真是我的好姐姐,我以后真得多向你学习。”

    朵兰看了她一眼,说:“你没事吧?我不在的时候不是都得靠你吗?你和陈大人正在谈事情,我没事,就赶快安排吧,我知道今天早饭时间延迟了。”

    这时候天已经亮了,陈鲁刚要吃饭,听见中军大帐那边一片吵嚷声。没等陈鲁问,蛮台说:“大人只管吃饭,没事,是秀秀回来了,在那边吵呢,不知道和谁在吵。”

    朵兰说:“陈大人你不用管,差事要紧,我过去看看。”说着走了出去。

    陈鲁才懒得管那破事呢,他抓紧时间吃饭,刚刚撂下碗筷,朵兰回来了,笑着说:“还有谁?是这对冤家,几乎动了兵器。”

    纳兰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自在,说:“怎么还吵了起来?”

    朵兰看陈鲁无所谓的样子,知道这是面上,怕纳兰难堪,他本身一定也想知道情况,于是把事情讲了一下。

    这边刚刚安排两位天使大人休息,执勤哨长领着秀秀走了进来,哈三等人吃了一惊。秀秀走进议事大厅,一句话没说,走到哈三面前,双膝跪下,抱着哈三的大腿一声不吭,默默地流眼泪。

    哈三勃然大怒,怒斥他拿开脏手。喜子和虎子一直在劝解,让他们小点声,有话出去说,两位大人刚刚休息。

    哈三把脚一甩,走出大帐,秀秀被一脚踢倒,爬起来追了出来,在后面又抱住了哈三的大腿,放声大哭。

    哈三看许多士兵都在远处观看,喜子、虎子和天使的亲兵也站在大帐门口看着,放缓了语气,说:“钱秀秀,你还嫌不够丢人吗?我告诉你,使团上上下下都知道了我们的事情,我已经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走吧,别让我说出难听的话来。”

    秀秀就是抱着大腿哭,一句话也不说。这时李达出来了,站在大帐门口,威严地喝道:“你们都在看什么?不困不累是吧?滚回去。”看热闹的将士们嗖地一下没了人影。

    秀秀听见李达的声音,站起来就跑了过去,抱着李达的大腿又哭了起来,说话了:“中使大人,我错了,我让闻达这个畜生骗了。”

    喜子等人赶快过来把她拉起来。

    李达说:“你们的事本使多少也听到一些,你不是我们使团的人,你的好坏本使无权评价,只是以后我们的大营不许你再进了。”

    然后对赶来的龙刚说:“今天大门口的执勤哨长打二十军棍。”

    龙刚迟疑了一下,说:“中使大人息怒,这里面有误会,哨长不知道其中的原委,以为还像原来一样。还有,哨长也算小心,自己亲自把人带过来。请大人明察。”

    李达说:“那你记住,先把他的这二十军棍记下,再有违反,加倍处罚,把这个女人赶出大营,没有本使允许,任何人不准放她进来。否则,军法从事。”

    秀秀不哭了,看李达要转身进帐,一下子跳起来,喊道:“你算什么天朝官员,你们仗势欺人,欺压良善,打伤我父亲,强占民女,尤其是你们的军官,横行霸道,你却坐视不理。不但不给一个说法,还纵容他们。”

    这变脸也太快了吧?官兵们都一下子惊呆了,这秀秀原来是一个泼妇。

    李达怔了一下,气得浑身哆嗦,大喊:“来人,把这个……”

    这时朵兰赶到了,大喝一声:“秀秀,你给我闭嘴,你还要脸吧?是使团的陈大人救了你,容留你在使团,你不思报答,却恩将仇报。你自己做的事,哪个不晓得!自己不检点不说,还黑了心肝,蛊惑朝廷命官,几乎酿成大祸。不是中使大人看你还算有些良知,现在就可缉拿归案。还不快走。”

    说完转过身来,对哈三说:“哈将军,以后你的私事请不要拿到中使大人这里来说,自己处理。我也告诉你汉人常说的话,苍蝇不叮无缝蛋,这句话在我心里憋了好久了。你好自为之吧。”

六百三十四、一个难字了得

    说完谁也不理,扶着李达走进大帐,训斥喜子:“眼看着她在和大人吼叫,你们都是死的?难道让大人和她去对口辩驳,再有一次,让龙刚打你们军棍。”

    喜子满面羞惭,心服口服,那时他们确实被当时的情景弄得晕头转向。喜子说:“姑娘训斥的是,小的记住了,再不敢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又吵了起来。说实话,哈三和秀秀都怕朵兰。

    秀秀看朵兰进去了,又放肆起来,说:“姓哈的,朵兰姐姐说的对,我不在这里说,随我出大营,咱把事情掰扯清楚。”

    哈三说:“你以为你是谁啊?离我远点。”

    秀秀仓啷一声拔出佩剑,大喊:“姓哈的,你始乱终弃,本姑娘就白让你糟蹋一回吗?我要个说法。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将士们又聚集过来,都在偷着笑。朵兰听着刺耳,说:“大人再去睡一觉,吃饭的时候再叫你,我去处理。”

    说完大步走了出来,秀秀的佩剑正在指着哈三,哈三都不屑于看她。

    朵兰喝道:“秀秀,你把剑放下,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你要是再胡闹,中使大人就要下令抓人了。这是军营,你不知道吗?”

    秀秀不敢和她对口,哇哇大哭:“朵兰姐姐,前前后后的事情你都知道,我让他这个畜生糟蹋了,以后我怎么活,怎么见人?还嫁不嫁人?这口气我出不了,要不就杀了他,要不就嫁给他?姐姐,你要主持公道啊。”

    这一通说辞,如果在不明真相的人面前,哈三就得被唾沫星子淹死,这还是一个始乱终弃的家伙,如果在公堂上,一顿板子,就得屈打成招,不杀头也得判流刑两千里。

    但是在这里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朵兰一点也没惯着她,不顾她的佩剑,在她的脸上左右开弓打了四个嘴巴,骂道:“好你个秀秀,我真是看错你了,你在别处可以胡说八道,在我们这里你也口无遮拦,是哈三绑的你吗?还是你一直往上贴?到这时候你倒打一耙。告诉你,再胡说八道,我立刻让行刑队的杀了你。”

    秀秀还是比较了解朵兰的,外柔内刚,但是讲理,以理服人。虽然挨了嘴巴,还是捂着脸给朵兰鞠了一躬,把剑放回剑鞘,用幽怨而恶毒的眼光扫了哈三一眼,说:“姓哈的,你记住,我不会让你过好下半辈子的,你也转告陈子诚,我会让他刮目相看的。”

    说完,气势汹汹地走了。

    朵兰说完,陈鲁莫名其妙的样子,问道:“这事怎么又扯上我老人家了?”

    纳兰说:“陈大哥,这你可就是装糊涂了,连我都看出来了,秀秀在大营里赖着不走,心思还不是都在你身上。”

    陈鲁笑着说:“原来这事的罪魁祸首在我这里,既然是在我身上,怎么还说出这些话来?说不通啊。”

    纳兰说:“这个我明白,她在想,如果你要是答应了她,这一切事不就都没有了吗?也许会和和美美的。”

    陈鲁怔了一下,说:“这意思你纳兰有一天也这样呗?”

    纳兰说:“陈大哥怎么胡乱联系,怎么可能呢?”

    陈鲁已经准备好要走了,又加了一句:“哈三他们都那样了还成了仇人。拒绝了她也是仇人,这我就不懂了,我们还有没有活路?哎,做人难,做男人更难,做一个万人迷的精致男真是难上加难,做一个十方偶像男,那势比我陈子诚开天目还难。”

    说着走出大帐,到了中军大帐,把这里的千户所的事汇报了一下。

    李达明白,说:“你放心去吧。过一会儿本使让思颜大人回拜一下,带给他们一点金子赏人。”

    陈鲁告辞,一声唿哨,飞身上马,奔出大营。

    陈鲁直接来到野仙观的大门口,对守门的官员说:“请通报难竹道长,陈子诚请见。”

    这个人打量一下陈鲁,似乎吃了一惊,说:“请稍等。”飞一般去了。

    陈鲁想,这个家伙不认识我陈鲁,但一定听过名字,在这里不用说,听到的一定是恶名。陈鲁摇头叹息,真是恶名在外了。

    里面传来惊天动地的三声号炮,中门大开,难竹道长带领意君、执事、护法和一些大小将校迎了出来,走到门口,跪下施礼。

    陈鲁心里明白,野仙观被降了级别,和他陈鲁差了两个级别,自然要行大礼。

    陈鲁记得老师阿德的话,低调是最好的嘚瑟,这时候必须收敛自己的性子,不能托大。

    他紧走几步,把难竹道长一把扶住,说:“道长这是干什么?想让我老人家折寿吗?”

    难竹道长慢腾腾站起来,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个人怎么变了一副面孔?虽然还在说他老人家,但这是他的标配,寰宇十方都知道。

    就是他的这个态度令人吃惊,这还是那个目空一切的陈子诚吗?

    难竹道长说:“陈尊长,你是官长,这是应该的。”

    “你这是胡扯,”话音未落,陈鲁打断了他的话,“这是约束别人的。你我算是有些交情的了,能和他们一样吗?以后见面再玩这些虚礼,我老人家一定拔下你的这几根胡子。”

    说的太贴心了,让人感觉暖暖的,感觉像几世几劫的老朋友。陈子诚也会玩这个,这真是长了见识,难竹道长想到这里,说:“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虚礼了,尊爷请。”

    大家簇拥着陈鲁飘向大厅,分宾主落座。小道士上茶。陈鲁看他要说话,抢话道:“你这个牛鼻子,是不是应该说一些到这里有何见教一类的客气话了?”

    难竹道长微微一笑,环视众人,也都在偷着笑呢。道长说:“尊爷明鉴,小道正要请教。”

    陈鲁单刀直入,说:“你这个老道,也不免俗。我今天到贵地,主要是想见一下两丰意君。我老人家久闻大名,只是无缘见面。上次算是有了机缘,和大家都见到了,偏偏他又在闭关。不知道今天我老人家有没有这个机缘。”

    大家听后,心里都在疑惑,不知道在这个陈子诚是傻子还是疯子,他还有脸提上次的事。本来野仙观和他陈子诚还算说得过去,不管背地里怎么样,还始终没撕破脸皮。

    上一次让他一把,把这层窗户纸捅开了。

    难竹道长说:“不巧的很,意君正在会客,请稍后。”

    说完对旁边侍立的小道士说:“看一下意君老爷闲下来没有?”

六百三十五、两丰意君

    陈鲁说:“不必了,你就让这个小师父带我老人家过去就是了,客人还在,我就在另一间屋里面候着,回头再和你说话。”

    “好吧,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你们说完话,小道略备几杯素酒,尊爷吃了再去。”

    陈鲁说:“一定,记住,要好酒。”说着起身告辞。难竹道长给身边的人递了一个眼色,那人起身走了。

    陈鲁都看在眼里,装作不知道。

    陈鲁随着小道士飘到一边的山脚处,这里有大片建筑,都是中原的建筑风格,陈鲁粗略地看了一下景色。发现周围还有一些军队在操练。

    这让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没看过道观还养着和朝廷一样的军队。

    小道士说:“尊爷,这就到了,这个红油大门就是。”

    陈鲁点点头,说:“辛苦你了,你请便吧。”小道士走了。

    陈鲁向这扇门看去,刚想走过去,门开了,走出一个人来,和陈鲁打了一个照面,两人都愣了。这人竟然是金鹏。

    陈鲁一时没反应过来,金鹏已经走了过来,笑着说:“真应了我常说的一句话,寰宇何处不相逢啊?见过陈尊长。”

    陈鲁也没还礼,说:“最不愿见到谁就偏偏遇见谁,你说这去哪说理啊?”两个人都笑着,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芥蒂。陈鲁注意到,门开处,又出来一个人。

    金鹏说:“四叔,这是陈尊长。陈尊长,这是家叔。”

    这人看上去也是四十多岁,和金孜长得确实有些像。陈鲁不得不承认,金家人的遗传不错,都是那么神清气朗。

    陈鲁说:“原来你们是一家啊,金意君,久仰。”

    这很令人吃了一惊,都说陈子诚不拘小节,见到多么高级别的人都不会先打招呼,这是不是谬传。这时两丰意君赶紧深鞠一躬,说:“不才金元见过陈尊长。”

    金元,让他在梦中都恨得咬牙的人是不是就是这个人呢?

    但是金鹏和他的叔叔想法不一样,他觉得今天陈鲁很反常。

    金鹏说:“我今天来见四叔,是……”

    陈鲁打断他的话:“金二公子不必多说,从子见亚父,这是孝。”

    金鹏说:“谢谢尊长谬奖,我是来和四叔商量下个月初六的事。”

    金元接过来,说:“陈尊长见笑了,下个月初六是舍侄大婚之日。正好陈尊长赶上这里,免得还要亲自到使团去送帖子。”说着给金鹏递了一个眼色。

    金鹏赶紧说:“正想哪天方便,亲自登门邀请陈尊长,正好在这里碰上了。”说着在文袋里拿出一个请帖双手递给陈鲁。

    陈鲁接过来说:“这是遇见了,要不然就没我的酒喝吧?”

    金元马上说:“陈尊长说笑了,尊长是寰宇十方大名鼎鼎的人物,还盼着去给家兄捧场,只是给陈尊长送帖子确实有几分困难。毕竟尊长还在人界。”

    这话听起来没什么,但是陈鲁明白,背后藏有玄机,这是对陈鲁目前尴尬身份的无情揭露,也是对即将走向灭亡的凡夫俗子一种嘲弄。

    陈鲁装作听不懂,这是他的短板,他不小心溜进了寰宇十方的高端层次里,其实他连天眼还没开,整个寰宇还是混沌一片,他心里能没数吗?

    陈鲁笑着说:“好,金二公子,提前祝贺了。注意,不要误会,可不是提着银子祝贺,我老人家一定会赴宴,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是一个穷官,拿不出礼钱的,到时候可不要把我赶走啊。”

    金鹏又开着玩笑,打着花胡哨,告辞而去。金元把陈鲁迎进去。

    陈鲁开门见山,说:“金意君,我老人家今天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见你不是目的,想见一下你的弟子阿沙黑。”

    金元又吃了一惊,这也太直接了,说:“陈尊长有所不知,阿沙黑名义上是我的弟子,其实只是有名无实。他只是和我学习修仙之事,主要是持诵一些经文而已。要说功法,恐怕还在我之上。”

    陈鲁吃了一惊,说:“金意君说的太多了吧?怎么绕这么大一个弯子,我老人家怎么听上去像是在辩解什么。他现在在哪?”

    金元说:“他平时很少来观里。说句不怕尊长见笑的话,他的住址我真的不知道。”

    陈鲁说:“听你的话,他似乎是一个凡夫俗子?”

    金元说:“也可以这么说。就是和陈尊长差不多。”

    陈鲁不客气地问道:“我怎么样能找到他?或者换一种问法,你怎么能把他调到这里来。”

    金元摇摇头,说:“我和他基本没有联系,这里就像一家客栈,他什么时候想来,什么时候想走,全凭他自己意愿。陈尊长有什么事,如果方便,我倒可以代为转达。”

    陈鲁爽快地说:“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和他之间的恩恩怨怨,想必足下也知道。”

    金元说:“略有耳闻,一直半信半疑,今天听陈尊长这么一说,那就是真的了?说吧,需要我带什么话,或者说需要我做什么?”

    陈鲁说:“不管我们哪一世有的矛盾,都是我陈子诚的事,和使团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公是公,私是私,公私岂能混为一谈?我们两个尽快见一面,当面鼓对面锣,做一个了断。”

    金元说:“这话说的有道理,但是陈尊长,不才也可以告诉你。这一天一定会有的,据我所知,阿沙黑也有这个想法。这话我一定转达。”

    陈鲁说:“那好吧,我老人家就不打扰金意君了,我就告辞了。我想在我们没见面之前,不要再为难使团了。希望金意君转告这句话。我以为意君大人可能就能决定。”

    金元听出来这话背后的意思,他金元是幕后指使者,于是说:“陈尊长,我明白你的意思,怎么想事情,那是尊长的权利,一个人是左右不了别人思想的。不过,也容在下多说一句,尊长说得好,要公私分明。有些时候,你们不一定是私人恩怨。只是各为其主而已。”

    陈鲁没理解,狐疑地看着他,说:“你是说阿沙黑和我老人家各为其主?难道……”

    金元说:“尊长聪明绝伦,你已经想到了,在下也就不多说了,我尽最大的努力吧。已经快到中午了,我们住持已经传过话来,留尊长便饭。”

    陈鲁客气道:“多谢住持道长,我老人家就不打扰了,改日再讨他一杯酒吃,告辞了。”

六百三十六、剥茧抽丝

    陈鲁告辞回来,已经是未正时分了,大营正是饭点,两位美女在陈鲁的大帐里吃饭。看陈鲁回来,纳兰赶紧安排人去拿饭。

    陈鲁一边吃饭一边简单地告诉了一下。

    纳兰听着发懵,朵兰还是一脸的淡定,似乎这些事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吃过饭,陈鲁到中军大帐汇报一下,回到了自己的大帐,不管众人,自己坐在那里把一个虾篓子编完了,天已经黑了下来。

    他告诉韩六儿,不论谁来,都说睡了,然后躺在床上,考虑金元说的话,尤其是对阿沙黑后面这句话,难道他真是哈烈国的阿沙黑?按理说还年轻,怎么会有这么高的修为?

    他想着,迷迷糊糊地来到了大堂山,他看见有人站在悬崖上。

    他判断一下这个方位,应该是闭峰谷,他来过这里,是狗儿曾经站立过的地方。

    陈鲁跃过去,看了一下,是老师阿德。

    陈鲁在后面跪下施礼,说:“见过老师。”

    阿德飘了过来,说:“你怎么没见师父去?”

    陈鲁说:“想去了,老师召唤,不敢不来,一会儿去师父那里编虾篓子。”

    阿德说:“我叫了你吗?听说你一直在找我,什么事?”

    陈鲁说:“老师,我有一个镇海珠,我把十方朋友都设定了咒语,老师能不能也参与进来,学生有事也好请示。”

    “你请示我干嘛?我又不是你的官长,快说正事吧。”

    陈鲁和每次一样,似乎觉得心里有无数件事,甚至是千言万语,一见到老师,又觉得无从问起。

    陈鲁吞吐了半天,说:“老师,我对蛤蟆师父的身世是一个谜。我看出来了,他虽然也是绿头发,但他不是蛤蟆,他是人。”

    “子诚也学会细心观察了,你说对了,他真是人界修仙者。”

    陈鲁说:“那学生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去做蛤蟆界的首领,而且他本身就是灵界尊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阿德说:“你今天突然问到这些,一定是发现了什么,说说看。”

    陈鲁就把到三静轩的事简单地讲了一遍。阿德沉吟了一会儿。

    陈鲁赶紧说:“老师,这次可说什么也不要再讲什么泄露天机的话了,我现在不但是修仙者,而且还是三界尊长。我不知道老师你是什么职位,但是可以肯定,你没有我的职位高,只有我告诉你算泄密,你告诉我,也只算是报告而已。”

    阿德看了他一眼,突然放声大笑:“陈子诚,你有进步,将了你老师一军。但是不得不承认,你讲的有道理。那我就告诉你一些东西,这本身也算不上是泄密,就是不应该出于我们之口,都是爱嚼舌头的八卦人干的。”

    陈鲁说:“老师,你好啰嗦啊,快说吧,都急死我了。”

    阿德示意他坐下,告诉了他前因后果。

    蛤蟆有名字,叫莫和,是汉人,也是难了寺的俗家弟子,是一灭住持的同门师弟,修为很高,而且功法已经炉火纯青,他们的师父本来把天步九重就传给了一灭,一灭大师私下里传给了莫和,他们算是师兄弟加上师徒的关系。

    不知过了几世几劫,一灭做了难了寺住持,而蛤蟆也成了灵界的尊者。都是寰宇十方顶尖的统治者。

    而且寰宇十方的灵尊有隐退之意,在两个尊者中选一个接班人,这两个人就是金孜和莫和。

    大家都看好莫和,一是莫和的功法高过金孜,还有一点,莫和为人忠厚。

    谁知道在太元圣母发了寰宇邸报时,不是莫和,而是金孜,而且撤掉莫和尊者职位,掌管水族一界,撤掉原名,赐名蛤蟆。

    整个寰宇十方舆论大哗。后来人们才知道,莫和已经被打断了双腿,须发都变成绿色。

    后来金孜成亲,是老尊长的千金。时间不长,有好事者传出来,老尊长本来意属莫和,而且他的千金也一直和莫和往来亲密,而且已经半公开的状态。

    尤其是老尊长的续妻,也就是这位千金的后妈,也意属莫和。大家看来这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莫和也以为自己很快就是尊长加乘龙快婿,这是稳稳的、妥妥的事情。

    但是时间不长,出事了,莫和与老尊长的续妻苟合,被抓了一个现行。

    一切都完了,莫和到处喊冤,最后也没管事,就是这样了。

    尊长千金到处奔走呼吁,说她的老爸冤枉了自己的情人,但是没人理会。

    莫和成了寰宇十方唾弃的下流坯子,老尊长千金也嫁给了金孜。

    陈鲁听得心惊肉跳,他摇摇头,说:“看不出这老蛤蟆是这样的人啊。这很可能是冤枉的。不过这老蛤蟆年轻时一定是一位美男子,这我早看出来了。”

    说到这里,他心里突然一动,但是他没说出来。

    阿德说:“这在寰宇十方已经不算秘密,他到底是不是冤枉的,谁也不知道。总之后来发生大的变故,老尊长和自己的老婆打了半个月,是死拼了半个月,分开了。这个老尊长似乎后悔了。自那以后,几千年没在寰宇露过面。”

    陈鲁说:“人人都有爱的权利,但是我师父这样就不合适了。那他怎么天天在那编这个破篓子,还把我老人家死死地捆绑在一起了?”

    阿德说:“你为什么都问我,为什么不问你的和尚师父?他比我要知道的多得多。”

    陈鲁说:“老师,可惜了你这个明白人啊。在我的心目中你们能一样吗?包括我的蛤蟆师父。”

    阿德面露喜色,说:“说的也是。他编这个虾篓子据说是和现在的金夫人有关。我这些年和蛤蟆有些交往,感觉不是这么简单,有这方面的因素,但不全是。至于真正的原因,他不说,别人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郑重地看着陈鲁,说:“但是有一点我明白,他把自己后半生的宝都押在你的身上了。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在想方设法地延续你的寿命。还有一点,就是他可能和我们一样,都接到了太元圣母的密旨。”

    阿德说到这里,停下了。陈鲁已经不需要他再说了,因为以前阿德已经告诉过他了,蛤蟆也讲过了。

    陈鲁天生聪颖,已经明白他们要干什么。阿德负责文的,蛤蟆负责武事,蛤蟆发现他陈鲁可教,找了他的师兄一灭大师,共同调教陈鲁。

六百三十七、都故作高深

    陈鲁心里得意,我老人家就是可造之材,于是说:“老师,好了,不评价我的师父了,还有一个事不明白,老师教我。”

    阿德说:“别弄一些高难度的,你的老师在寰宇十方只是一个小人物。”

    陈鲁说:“阿沙黑。”

    阿德不假思索地说:“和刚才你问的是一回事。阿沙黑就是阿沙黑。”

    陈鲁很不满,说:“老师你知道吗?我平时就对你们这一套不感冒,总是故作高深的样子,还美其名曰是怕泄露天机。”

    阿德断喝一声:“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退下,你的师父正等你呢。”

    话音未落,陈鲁发现自己就在蛤蟆的茅草屋里。

    蛤蟆在睡觉。

    陈鲁很奇怪,这个老蛤蟆是成仙得道之人,怎么天天有这么多觉?

    他发现地上有一个打好底子的虾篓子,他仔细瞧了一下,后悔没带着自己编好的篓子。

    谁知意念一动,虾篓子就在身边,他拿起来比对一下,感觉自己编的虽然对,但是不够完美。

    他撩起官袍看了一下蓝腰带,已经又红了一个竖道,这说明自己已经抢回来了十几天。他拿起竹条重新打底,和师父的一模一样,而且速度极快,很快打完了底子。

    陈鲁一抬头,蛤蟆正在看着他呢。

    陈鲁丢下活计,赶紧跪拜。蛤蟆说:“这是怎么回事?是你陈子诚吗?”

    陈鲁也不理他那一套,还是恭恭敬敬地拜了几拜,说:“师父,你是不是老的不行了,哪来的那么多觉?还不吃饭。给你抓蛤蟆这个活干不上,总觉得缺点什么似的。师父,你这就吃吧。”

    “不饿,见到你的老师了,都说了什么?”

    陈鲁没有正面回答,说:“我老人家知道了,师父,不是不饿,是你的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蟾兄了,不想让他受那一刀之苦了。我说的没错吧?”

    “滚,我问你正事呢。”

    陈鲁说:“见过了,只说起了阿沙黑,我发现你们两个说的有出入,我也无法辨别谁的对,你们都欺负我是寰宇十方的菜鸟。”

    “阿德怎么说?”

    “阿沙黑就是阿沙黑。这话用他说嘛?换一种说法,也行啊,蛤蟆就是莫和,这样说也明白一些啊。”

    陈鲁说完,眼睛盯着师父,他一点点都没有惊讶的意思。

    陈鲁明白了,这是两个老家伙商量好才告诉他的。

    陈鲁说:“老师把你的事都告诉我了,师父,你的人品不怎么样哦。”

    蛤蟆轻轻一笑:“人品不好又能怎么样?你看我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陈鲁说:“这么说,你承认了自己干的事?”

    蛤蟆还是淡定地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别再说这件事了。还说这个阿沙黑吧,你们早晚必有一战。他可不是一般人啊!”

    陈鲁说:“他不就是金元的弟子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蛤蟆说:“你不要小看他,金元不是他的对手,我也不是他的对手,他将来就得是我们尊爷的代言人,甚至会代表他们与天尊为敌。”

    陈鲁吃了一惊:“哇,这么厉害!你都打不过他,我老人家还闹腾什么啊?”

    蛤蟆说:“就是因为我打不过他,才让你把他打败嘛。你不是有天步九重吗?”

    “师父,可别说天步九重了,现在八重还没教完我呢,九重连个影子还没有呢。我现在只能说会了天步七重。”

    蛤蟆说:“又来了,一步步的,先学会编虾篓子,然后开天眼,才能涉及到九重,否则,你这一辈子也看不到什么是天步九重。”

    陈鲁叹了一口气,说:“学会了九重又能怎么样?你倒是会呢,你不也说不是阿沙黑的对手吗?”

    蛤蟆怔了一下,说:“这个我承认,但是你没感觉到你的功法强过我吗?你毕竟还有一位师父呢。”

    陈鲁说:“师父,弟子感激你,也知道了你和我和尚师父的关系。你为了弟子真是煞费苦心。”

    蛤蟆冷笑道:“我可没那么好心,我是为了我自己,你把他们打败了,我这一生也就没白活这几万年。”

    陈鲁吃了一惊,这个老妖精都几万岁了,说:“师父,我老人家笨得很,想不明白,你和野仙观应该是一伙的,因为野仙观和云光府是一家的。”

    蛤蟆说:“如果我和他们是一伙儿的,你老师阿德会找我来教你功法吗?你的和尚师父会收留我的弟子吗?你说自己笨得很,这方面来看,我十分赞同。”

    陈鲁笑了:“师父,我懂了,你这个人真的不怎么样。做了对不起自己老大的事不说,还要作叛徒,你的节操碎了一地啊。在我这里,你的人设完全崩塌了。”

    蛤蟆也不生气,说:“这些我不管,你的活就是修成“寰宇十方天步”九重功法,干掉一些恶人,还十方一个清平世界。”

    陈鲁看他的脸变得通红,说:“师父,我看你是编虾篓子编出毛病来了,杀气腾腾的,好像寰宇十方都惹着你了。以后那你自己就一个人玩吧,孤家寡人,多好啊。”

    蛤蟆大喝一声:“你给我滚。”用力地推了他一把。

    是纳兰把他推醒了,陈鲁说:“师父你没人性,干嘛这么用力推我?”

    纳兰咯咯笑了起来,说:“陈大哥,你怎么睡觉就和孩子似的,直说梦话。”

    陈鲁清醒过来,说:“亮天了?”

    纳兰和朵兰对视一眼,都笑了,纳兰说:“陈大哥真是睡糊涂了,这才刚刚入更。”

    陈鲁骂道:“六子这个糊涂东西,我老人家告诉他,不管谁来都说我睡了。哦,当然不包括你们了,我们是近邻嘛。说的直白些,我们算是混帐人。”

    韩六儿站在那里一脸懵,纳兰说:“陈大哥魇住了,骂完六子骂自己。陈大哥,别把我们牵连上。你想骂自己,一会儿再骂,请看桌上。”

    陈鲁也向桌子上看,说:“我早清醒了,你们看一下咱们两个大帐,就明白了我说的是什么了。”

    朵兰认真地看了一下,笑了起来,这一笑大家才明白,真的是混帐人,大家都笑了。

    这时陈鲁才看了一眼桌上,摆着两根高高的大红风烛,桌上摆着几个小菜,还有一碗炖羊肉,加上一坛酒。

六百三十八、儿生日,娘苦日

    陈鲁说:“你们干嘛,想来引诱我吗?”

    纳兰嗔怪道:“陈大哥这话什么意思?听着可是有几分轻薄啊。”

    陈鲁笑着说:“我天天轻薄你,我就没一件正经事了。你纳兰将来不一定把我说的有多不堪呢。”

    纳兰急了,说:“陈大哥,你把纳兰想成什么人了。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

    没等陈鲁说话,朵兰似笑非笑地说:“看不出来。”

    陈鲁看纳兰真有些恼了,也感觉也这话有问题,赶紧岔开话题:“我的意思是,你们拿来酒了,可不要让我老人家犯错误,犯哈三一样的错误。他吃酒误事,害的我们都跟着灰溜溜的。军中禁止饮酒不知道吗?”

    朵兰说:“今天陈大人尽管放量就是,不妨事的,今天是特殊的日子。”

    陈鲁说:“知道了,今天是你们谁的生日,应该是纳兰的吧?你姐姐刚过完。”

    朵兰说:“都不是,今天是陈大哥的半岁生日。”

    陈鲁一想,果然是,今天是五月二十九,按西域的蒙古人风俗,正是半岁生日。一想自己已经过不上满生日了,这半生日就显得格外有意义。

    他怔了半天。纳兰过来拉着他的手,把他摁在座位上。

    陈鲁说:“纳兰,你还是不了解我老人家,有这一碗肉,还用你这么用力的拉我吗?来,都落座。”

    朵兰说:“六子他们都不吃,就咱们三个。”

    说着两位美女从自己的碗里夹起一根面条放在他的碗里。

    韩六儿已经在旁边放上了一个碗、一双筷子。陈鲁把这两根面条架在这个碗里,又在自己的碗里夹起一根最长的面放在这个空碗里,又每样菜夹一些放在里面。韩六儿过来倒了一盅热酒,放在边上。

    陈鲁跪下去拜了三拜。两个美女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韩六儿也拜了三拜。朵兰和纳兰想了一下,也跪下去拜了三拜,陈鲁拉她们几下没拉住。

    陈鲁跪下给二人拜了一下,三人起来,陈鲁把这盅热酒倒在地上。

    纳兰说:“陈大哥,你们汉人的礼节太多了。”

    陈鲁说:“儿生日,娘苦日。好了,我们多吃多喝,母亲大人的在天之灵也会高兴的。”

    纳兰说:“对,到满生日的时候我们一起到坟地上去祭拜老人家。”

    这一句满生日让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没说破,但是陈鲁知道,不会有那么一天了,他摄定心神,说:“那咱们可说好了,一定办到。”

    韩六儿看他们说的像哑谜一样,而且每个人都不像开心的样子,猜想他们一定有事情瞒着他,说:“那时候老太太看到我们老爷带回去两位如花似玉的奶奶,一定非常高兴。”

    大家刚刚平静下来,这话一说出来,又有几分尴尬。

    朵兰说:“六子有见识,说的好,陈大哥,我最欣赏你常说的那句话,你命由你,将来的事谁又能料的准呢?”

    陈鲁说:“这话我爱听,放着这好酒好肉不吃不喝想什么呢?来,喝酒。”三个人吃掉了一坛子酒,两位美女有几分醉了,互相搀扶着回去了。

    陈鲁反而不困,更精神了。

    他拿起竹条,又开始编篓子,到了四更梆子响过,他已经封顶了,看了一下蓝腰带,又红了一个竖杠,他大喜,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次日卯正准时出发,千户所也前来送行,在前面一处大桥渡过河,来到阿力山口,这边有衣烈卫司的将士们守关,将军过来见礼,一直送到对面,和撒尔的守关将士说明情况

    他们也过来人,见过礼,李达参军去交涉,他们在通关文牒上盖上关防大印,使团大队浩浩荡荡开进了撒尔国,然后向北行进。

    天气越来越冷,大家穿的都是夏装,从关口又走了五十里左右,到了一个山谷,大家一看,目瞪口呆,这里没有人烟,只见皑皑白雪。

    这都是六月初一了。按天朝来说,这是六月飞霜,可是这里明明就是这样的天气。奇怪的是,露出地面的地方真的就是绿草如茵。

    龙刚心里打鼓,感觉是遇见了邪祟怪谲,赶紧前来请示天使。

    李达也感觉这里冷的不行,下车看了一下,喊子诚大人,陈鲁跑过来,说:“这样的路还有两百多里,天已经快黑了,我子诚建议扎营,也好让将士们拿出棉衣服穿上。”

    李达下令就地扎营。把胡春找来,告诉他,让辎重队的,把各哨的过冬衣服都找出来,让人们去领,然后准备砍树立寨。

    两位美女和几位大人的衣服都随身带着,都在车上就换上了,只有陈鲁还没换上,也没见他怎么冷。韩六儿已经找了出来,两位美女在车上换过,让他上车去换。

    纳兰也不管别人,自己到车上帮他换上,就在车上不下来了。

    伙食哨和工兵哨还在为水发愁,有人来报,有一条小河,水并没有结冰。老哨长大喜,下令取水,立灶做饭。龙刚不放心,下令向周围十里放出警戒。

    遇见了这样天气,在这种地方,一切都是那么措手不及,陈鲁开始也忘了这个地方,因此大家耽误的时间就比较长,到了入更时分才立好大寨,使团开饭。

    陈鲁在自己的大帐准备吃饭,李达让亲兵来请。陈鲁以为是吃饭的事。现在陈鲁很少和两位天使一起吃饭,他们也很少喊他。一个是和两位美女一起吃饭,更重要的一点,他们以为陈鲁不愿意见哈三。

    陈鲁来到议事大厅,看这里还没有上饭。李达不等他见礼,说:“在西北十里处有一队人马,已经向我们放出警戒。龙刚已经亲自带人去侦查。本使心里没底,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怎么会有军队驻扎?刚刚让哈三看过,他说空中没有什么异常。”

    陈鲁说:“哈将军的眼睛,我老人家是佩服的,估算问题不大。”

    李达说:“那次野狐岭哈三也说没问题,最后真的遇见了那些狐妖。”

    陈鲁看见哈三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打圆场,“谁也不敢保证每一次都那么灵验,哪有常胜将军啊?”

    李达说:“还是嘛!因此不能大意,各处都贴上鬼符。”

    陈鲁说:“已经都贴好了,大人尽管放心,即使有些邪祟,我们不出大营,他也奈何不了我们。只是龙刚太冒险了。”

    李先说:“这事怪我。我们当时在北道上经常遇见行军的队伍,驻扎地不远的时候我们还互相走动,没想到那么多。就把龙刚派出去了,中使大人不大同意。下官老糊涂了。”

六百三十九、再做鲁仲连

    陈鲁赶紧说:“这事没什么,真要是出了问题,咱们也不怕。马上就开饭了,两位大人尽管放心吃饭。天冷,吃几杯酒吧。喜子,准备酒。”

    喜子答应着去准备了。陈鲁说去看看,告辞出来了。他让韩六儿告诉纳兰他们先吃饭,他一会儿和中使大人他们一起吃了。

    他在门口转了有半个时辰,感觉要下雪。回到议事大厅,焦急地等待着,两位天使已经吃过饭了。陈鲁也不觉得饿,在这里和大家说话。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有哨兵回报,龙将军马上回来,有两位将军跟着一起来的,说来看望故人陈大人。

    陈鲁疑惑,他这里没有熟人,这是一定的,军界的更是很少交往。他告辞出来,到前面的大帐向门口瞭望。

    不一会儿,龙刚带人已经到了,有几个西域打扮的将军随着龙刚走进大营。

    陈鲁看他们自由出入,放心了,回到中军大帐。说:“龙刚回来了,我子诚看过了,确实是这里的将军,戴着大耳帽子,看不清脸,一会儿进帐再说吧。”

    哈三不放心,向喜子和虎子递了一个眼色,大家全神戒备。龙刚带着两位将军走了进来,陈鲁看时,竟然是都统泰华和他的副将。

    泰华走过来,跪在地上,大喊:“卑将泰华见过陈大人。”

    陈鲁走过去亲自扶起二人,把两位天使介绍给他们,他们行个军礼。李达赐座,二人坐下说话。

    陈鲁打量一下泰华,说:“泰华,你升官了?怎么?到这里驻防吗?”

    泰华又要站起来回话,陈鲁示意他坐着说:“承蒙陈大人照顾,卑将立了大功,国王亲自接见了我们,卑将破格升为总兵,罗提升为都统。”

    龙刚看李达听不懂,说:“中使大人,刚才我们聊过了,他们和北面的热海帝国处于战争状态,他们奉命到这里来驻防。”

    陈鲁看中使大人如有所思的样子,说:“这个西海子大部分都在热海国内,撒尔国也有一部分。两国经常为此征伐,多少年来人民大受其苦。”

    陈鲁用汉话对李达说着,龙刚给泰华和罗提翻译。

    泰华说:“我今天到这里来,一是来看望陈大人,二来也已经接到国王的密令,知道天朝使团这段时间入境,让我在防区保护使团。陈大人应该知道,我们国家对天朝的态度不一样,恐怕有宵小之辈打歪主意。”

    李达郑重谢过,说:“到了贵地,一些事情还得多多仰仗。”

    泰华说:“明天还望使团缓行半天,卑职还要到这里来一趟,带来向导和地图,免得使团走到热海国。”

    陈鲁大喜,说:“泰华,算你小子有良心,那今天就不虚留你了,明天就等着你。”

    泰华站起来又行了一个军礼,带兵回去了。

    李达脸上放出光来,说:“本使还在想,为什么已经到了撒尔国境,却不见秃鲁这些人的声音,原来是有这些官军在这里。”

    陈鲁点点头说:“大人分析的对,泰华他们是亲华派,一些宵小自然就隐迹了。但是他们绝对不会远遁,就在附近盯着我们。中使大人,刚才我看见泰华说到热海国的时候,大人似乎有了主意,我们都想听一下。”

    李达说:“我们的差事是怀柔远人。这个热海国一直臣服天朝,每年都到京师朝贡。倒是这里的撒尔国和哈烈国,反复不定。本使之意,我们可以帮助泰华他们一把。”

    李先连连点头。陈鲁明白了,说:“好计,我们再做一次鲁仲连,为他们两国调停一下。也展示一下我们大国的风采和怀柔外藩的诚意。”

    李达说:“我们的差事本来也不单单是哈烈,到了哈烈以后,我们还要派人分赴各国,联络他们进京面圣。”

    这是李达第一次公开西行的这个差事。陈鲁暗暗喝彩,圣上真的是高屋建瓴,好计。

    李达接着说:“从这里就分兵吧。思颜大人,你带着一个百人队,到热海国。你点将吧。”

    李先笑着说:“我的第一人选你们都知道,但是我不能那么自私啊,毕竟我们这里才是主线。”

    大家都明白他说的是龙刚。龙刚笑着说:“承蒙大人看重,可惜不能随大人北行。”

    李先说:“那就有一个最好的人选了,只怕中使大人不会割爱。”说着看着哈三。

    李达点点头,说:“最好的人选了。你思颜大人果然有眼光。哈三,你愿意跟着思颜北进吗?”

    哈三说:“卑职愿意听从大人调遣。”

    李达很高兴,说:“就这么定了,明天等泰华来,我们商议具体事项,如果他无意北行,我们不管他,自己办差事即可。热海国如果有使节进京,待我们回来时再联络。”

    陈鲁觉得这样安排不错,李先走了,也没有哈三,两位美女就可以和中使合帐,保护中使大人。

    李达让拿出地图,大家研究一下,最后确定,在塞蓝城汇合。大家正在商量,韩六儿在外面走来走去的。

    李达看见了,说:“喜子,你看一下,六子在外面干嘛呢?走来走去的,一点规矩都不懂。”

    喜子出去不一会就回来了,说:“老爷,六子想问一下陈大人到底吃没吃饭,什么时候回去,他好让伙食哨的给热菜。”

    李达吃了一惊,说:“对了,你看我这记性,忘了,子诚大人还没吃饭呢。没事了,这就回去吧。子诚大人。喝一点酒,晚上能睡得香一些。”

    陈鲁有些不好意思,说:“本来我告诉他们在这里吃了,在外面一晃悠把这事忘了。我都告诉他在这吃了,谁知道怎么又来问。其实以前这是经常的,不知道这个奴才今天怎么这么多事。”

    李达哈哈大笑:“原来是你和这些丘八们,他们哪里会注意到这些,现在你这里不是有两个女子吗?”

    陈鲁弄得灰溜溜的,出来用手指了韩六儿一下,韩六儿莫名其妙,说:“大人,纳兰姑娘说……”

    陈鲁怒喝一声:“滚!”

    夜来又是一场大雪,陈鲁早早起床,地上的雪又加上了厚厚的一层,天气越发寒冷。

    卯正时分,泰华就带兵造访,送来这里的香米一百斛,两车牛羊肉,还有一些时鲜蔬菜和水果。留下两哨夫役和向导。

六百四十、过河第一战

    李达十分欢喜,下令赏赐撒尔国士兵,来了有一百多将士运送,李达花了血本,每人十两银子。这赏赐不但是泰华,就连陈鲁都吃了一惊,这也太土豪了,花银子也能买这三倍多。

    想一想也就明白了,这是一种变相的笼络,名义是赏给士兵的,也不是发到每个士兵手中,而是让罗提代发,回去后还不是他们说得算,总不好说是赏赐给泰华的,好说不好听。一千多两银子,这两位主官也算是发了一笔小财。

    使团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金银。当然还有一些丝绸、瓷器等特产。

    接下来陈鲁提出了建议,为两家说和,他还是比较了解泰华的,他可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丘八,而是有一定政治智慧的将军。

    果然如此,泰华听陈鲁讲完,喜出望外,说:“天使想的周全,我们全力配合,我这就派出使者随行,一边行文国主,两不耽误。”

    最后敲定,由罗提带领一个百人队,作为撒尔国使节。北去使团,由李先作为老大,号令两方人马。泰华又写下手令,盖上总兵大印,交给李先,他的兵有不听调遣,杀无赦,当然,也包括罗提。

    当时哈三点齐人马辎重,多备金银,随泰华到撒尔国大营会齐北去。泰华临行前,命令将士们给了使团五个钻天猴,用来示警。

    送走泰华和李先后,已经是辰正时分,官兵们早已经吃完早餐,等候命令。李达下令拔营。

    使团沿着官道西进,虽然还下着雪,但并不是太冷,也没有大风,行军速度还算适中。到了未正时分,走出六十里左右,来到一处峡谷。

    两边都是低矮的山丘,山上是密密麻麻的松树,松树上挂满晶莹的雪,山脚下也是各种树木,把官道遮挡的严严实实。

    龙刚传下军令,成战斗序列前进。因为哨兵已经报告,这个峡谷不知道还有多长,他们走出十多里,还没见到尽头。

    王大举又回到中使这里护侍,下令全神戒备,陈鲁也在骑马,环顾四周,也觉得是打伏击的好地方,都在全神戒备。

    一阵哨声,是暂停的号令,龙刚跑到车驾处,又检查一遍,李达发现他很紧张,问道:“龙刚,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龙刚悄悄说:“这里的一大片松树都没有雪挂,有人在松林里。”嘱咐王大举:“一旦打起来,你不要管前后,保护着几个车驾就是大功一件。”王大举答应着。

    大队走了有一里多地,一阵号角声起,两边的黑松林一阵箭雨射来。使团早有准备,盾牌手护侍着,大家不做停留,继续前进。

    松树林里的贼人也没露面,大家又走出一里多地,前面已经被设置了警戒,阻住了去路。

    前队的也速看他们穿的是官军服饰,松了一口气,跑过来汇报。

    龙刚说:“不可能是官军,官军不会这么偷偷摸摸地在两边设伏,先和他们交涉,看他们怎么说。记住不要靠近。”

    前队已经到了接近一箭地,也速用西域话喊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官道上设置警戒?”

    一个将官哈哈大笑:“你这话问反了,这是我们的国土,我们当然随时可以设置警戒,盘查过往行人。你们是哪里来的?”

    也速也不客气:“你眼睛瞎吗?看不见我们的纛旗啊?你们是泰华的队伍吗?”这是拉大旗作虎皮,借此吓唬一下,吓不住再说。

    对方一阵沉默,似乎在商量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这人又说:“我们就是泰华总兵的队伍。”

    话音未落,泰华派出的向导哨长走过来,看了一下,问道:“你们是哪一统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们?”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一阵炮声,炮石向使团砸来。哨长大喊:“他们是贼人。”

    也速说:“早看出来了,弟兄们,杀过去。”说着一挥马刀,带兵冲了过去,将士们在官道上列成两队,骑马冲了过去,一阵连环弩,撕开一个口子,也速占领了贼人的阵地,贼兵退到第二道防线。

    龙刚催动队伍跟进,姚宝提醒道:“大帅,小心贼人火攻。”

    龙刚说:“不用怕,他们不敢,这官道太窄,他们放火箭,一定会烧着两边的松林,那就算是同归于尽了。我们一定要看好两边。”

    大家还没等走进警戒处,后面一阵喊杀声,龙刚知道后面交上火了。不一会儿,有人来报,后面有两个百人队袭击使团,穿的是杂色衣服,也有官军服饰。

    龙刚吃了一惊,哪来的这么多人?他知道,贼人想打乱使团的布署,趁乱再发起进攻。

    龙刚又传令,原位不许动,没有龙刚的命令,不准互相支援。但是后面已经支撑不住了。辎重也不能丢啊。龙刚陷入两难的境地。

    这时也速派人来报,左边有一处秃山,方圆五六里,是否可以冲过去占领。

    龙刚告诉姚宝替他指挥,自己悄悄地跑过去看了一下,也速已经迎了上来,指了一下左前方。

    龙刚说:“这样,我们做一次试探,本将这就回去作援助胡春的样子,如果成功,咱们就直接向前冲,如果他们从侧翼有兵杀出来,你就准备占领那个秃山,看我旗语。”

    说着又回到指挥位置。大声下令:“姚宝,去支援胡春。”

    姚宝带着自己的一总旗人马向后冲去。后面已经险象环生了,一些贼人已经冲到了辎重车跟前,准备抢夺金银。夫役队的已经死了一些人,将士们大多数都挂彩。

    姚宝大吼一声,下令开火,火铳一起发作,霎时间放翻了十几个贼人,他们马上撤向火铳射程范围外。

    一阵阵鼓角声起,贼兵在两侧发起了全面进攻,他们就等着龙刚调兵。龙刚暗暗喝彩,这可不是普通的贼人,他马上下令,向也速打旗语。

    也速不管了前面的贼兵,突然向左前方的秃山冲去,没等贼兵反应过来,也速已经占领了秃山,所有火力都向前方射去,贼兵发一声喊,退向松林。

    龙刚看也速得手,大喜过望,下令中军迅速冲向秃山,王大举催动人马很快跟上,到了秃山和也速汇合,设置警戒。龙刚下令王大举去救辎重队。

六百四十一、出色的都帅

    王大举带兵杀到,两翼贼人几乎都杀向了辎重营,他们一定是听了老大的话,知道有金银珠宝,死命地向前冲。

    王大举的兵是刘大帅的老兵,久经沙场,他们一直没动手,在高度戒备着,看着贼人嚣张,早已经红了眼睛。

    这一声令下,真的像下山猛虎,一阵点射,霎时间放倒了几十个贼人。

    贼兵吃了一惊,看他们的枪法,训练有素,不敢恋战,退了回去。夫役队趁机赶着马车向秃山疾走,王大举、胡春和姚宝全神戒备地护侍着,和大队会合。

    也速正在带领将士们构筑大寨,依托后面的悬崖,构筑工事。他是一个有经验的将领,把一个山泉死死护住,扩进了大寨。

    几位天使都下了车,看对面的松林里全是贼兵,陈鲁说:“中使大人,看起来是走不了了,天黑更不敢走,立帐吧。”

    李达点点头,把龙刚叫过来,问:“伤亡怎么样,贼人有多少兵马?”

    龙刚说:“胡春的后队伤亡了三十多人,贼人真不少,大约有一个千总,这一战,被我们干掉了一百多人。”

    李达倒抽了一口凉气,说:“有这么多?要不要向泰华报警?”

    龙刚不敢做主,没回答。陈鲁说:“我们先看看吧,这样的大动静他也应该知道了,附近不可能没有官兵。”

    李达然之,说:“龙刚,你是一个出色的大帅,指挥若定,打出了我们天朝的威风。”这是发自肺腑的。

    陈鲁也在心里做了一下比较。这么多敌兵,换作是闻达或者是哈三,都得乱了阵脚,搞不好让贼人得逞了。

    尤其是敌兵有意识地在打乱阵脚,龙刚却不为所动,这么年轻实在是难得,将帅之间配合的也很默契。

    这时两位美女也站在旁边,都在点头称是。

    李达大喝一声:“立帐立灶。”大营里开始忙活起来。

    对面的松林里有人喊话:“找天使答话。”说的是汉话,但不是呼延童。

    龙刚给王大举示意,王大举喊道:“你们是什么东西?跳梁小丑而已,还敢让天使答话?你们不要藏头露尾的,有本事咱们真刀真枪地打一架。”

    “你闭嘴,我要和天使说话。”

    王大举说:“你不够级别,让你们老大说话。”

    对方一阵沉默,突然一个中气十足的蒙古话传过来:“李达,陈子诚,你们都成了缩头乌龟吗?”

    大家听出来了,这次确实是秃鲁。

    李达示意陈鲁,陈鲁点点头,说:“秃鲁,你还活着,你真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我老人家劝你识相点,离我远点。你别忘了,你也是华夏人,你更清楚,我们天朝可是不好惹的。”

    秃鲁哈哈大笑,喊道:“陈子诚,不要再给自己壮胆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嘴硬!你们汉人有一句常用语,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在这异国他乡,念我们都是一国人,我可以给你们指出一个光明之路。”

    陈鲁说:“你这句话倒是出乎我们意料,你还知道和我们是一国人啊?我以为你和孙猴子似的,石头缝蹦出来的,数典忘祖的东西,你还有脸在我们这里数黄论黑,等着受死吧!告诉你,别再烦我。”

    对方没了动静,天已经黑了下来。大营的将士们刚要吃饭,大寨前面一片喊杀声,大家看时,大寨已经被火把包围,绵延不绝。

    龙刚看将士们都已经胆寒,大声说:“不用怕,这是障眼法,他们哪有这么多人,有这多人早都进攻了。你们放心吃饭。”

    大家释然,刚想吃饭,贼人已经向正门发动攻击。

    龙刚说:“大家继续吃饭,不理他,告诉也速,靠近就放箭。”大家像抢饭一样,吃了一些,贼兵已经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

    大家立即放下碗筷,进入预定位置。

    这次贼兵出动了五、六百人,发动全面进攻,几处阵地都险象环生,使团又阵亡了三十多人。

    这次贼人像发疯似的向大营冲来,也速抵挡不住,已经撤到了第二道防线。

    李达下令:“告诉龙刚,求援吧。”

    龙刚领命,下令向空中放了响箭,这个响箭,一飞几十丈高,在空中连响了五声,放出璀璨的光芒,这别说五十里,五百里都能看得见。

    陈鲁不由得佩服起撒尔国。看起来各国都有先进的东西,必须相互走动,相互借鉴。

    但是这个响箭,几乎给使团带来了灭顶之灾。

    秃鲁喝道:“你们这些汉人听着,这里没有你们的援军,我们和这里的官军是一家人,难道你们没看见我们的队伍里就有官军吗?即使有援军,等他们到了,你们也该谢幕了。”

    陈鲁说:“你们试试看。”

    秃鲁大声喊道:“弟兄们,半个时辰内攻进去,使团的两车金银就是你们的,阵亡的加倍给你们的家人。抓住李达,就是我们的二当家。”

    这一下,贼人彻底疯了,他们从侧翼的高山上,凿出通道杀了下来,龙刚分兵据守,已经捉襟见肘了。左翼被贼兵攻破,贼人潮水般的涌向使团大营。

    胡春带领的队伍一直以逸待劳,本来是预备队,这也不用预备了。看见贼兵攻进来,胡春下令放箭,一阵箭雨射向贼兵,贼人吃了一惊,才知道这里还有兵马。一声锣响,赶快后退

    胡春不依不饶,追了出去,贼人退到帐外。胡春的几个总旗看他们爬上悬崖,就想去追赶,胡春下令回撤。

    贼人看没有空子可钻,又损失了几十人,都退回到正面。

    龙刚的压力更大了。胡春派人去请示,到正面参战。龙刚不许,自己带兵苦苦支撑,退回大营门口,固守待援。

    支撑了有半个时辰,贼兵一阵锣响,迅速撤得无影无踪。龙刚暗暗喝彩,真是进退有度。

    龙刚下令掩埋尸体,救助伤员。他自己来到中军大帐,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到处都已经打起了火把。

    一共阵亡了六十多人,李达痛悼不已。

    龙刚说:“两位大人,卑职以为,这样不是一个办法。是时候解决这股贼人了。贼人撤退的时候,我已经派出哨探跟踪。”

    李达二人明白,趁着泰华的兵到了,连夜干掉这伙贼人。最后龙刚说:“泰华的兵有可能不太愿意深夜奔袭,但是常言说得好,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个主意还得两位天使来拿。”

六百四十二、变成了愤青

    李达点点头,使团现在最不差的就是银子,看着陈鲁。陈鲁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干。”

    吃饭的梆子又一次响起,刚才谁也没吃好,大多数人还一口没吃。

    李达下令伙食哨,重新做饭。

    陈鲁看是泰华送的牛羊肉,这是战饭,不错。

    陈鲁一边吃饭,一边和李达商量,不怕花银子,不管泰华派来多少人马,每人平均十两银子。

    没等吃完饭,哨兵回报,贼人在山北二十里地处扎下大营。

    陈鲁和李达对看一眼,这也太大胆了,这是兵啊,还是匪啊?难道就没人管吗?地方官都是瞎子吗?

    这里打得地动山摇,没有一个官兵过来看一下,包括泰华的。

    刚刚入更,官军到了,一个守备(千总),带着五百人马,这个守备,把兵马屯到外面,和龙刚来见李达。李达把这意思讲了,他有几分为难。这些金银虽然眼红,但是这属于违反大帅的将令。

    陈鲁在自己的大帐请完鬼符,匆匆来到议事大厅。从外面就看到了大营外的兵马,大喜,天助我也。

    不管有多大的困难,必须留住他们。

    他刚刚进来,这个千总看见他,立刻跪下,磕头不止,说:“守备福铎见过陈老爷。”

    陈鲁把他亲自扶起,看他模样,有些面熟。福铎说:“卑将一时走错了路,是陈老爷救了小人,泰华大帅让我做了守备。陈老爷大恩大德,我福铎永世难报。”

    陈鲁乐了,都说我老人家是有福之人,这也太扯了吧。想起来他是哪位了,说:“福铎,看见你今天这样,说明你在这几个月又立功了。你来到这里……”

    “陈老爷什么也不用说了,末将福铎听陈老爷调遣。金银分毫不敢取。”

    陈鲁说:“胡扯,听我调遣干嘛?听龙刚大帅的。再说了,金银是赏给弟兄们的,你是老带兵的,不给重赏,谁肯向前?走吧,我代表中使大人去劳军。”

    福铎说:“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中使大人,末将告辞。”

    外面胡春已经准备好了金银。陈鲁说:“福铎,我不能分给你们将士,只能就这样搬过去,你看一下。”

    福铎拿捏着,不好意思看。胡春已经打开了盖子,有人拿过火把,照一下。

    胡春说:“十锭金子,一百两,银子一百锭,五千两。”

    陈鲁说:“福铎,天朝没别的,就是有银子,你这一仗下来发了一笔小财啊。”

    福铎点点头,表示明白,说:“请龙大帅下令。”

    龙刚说:“我们两军混合在一起,悄悄地摸过去,福铎将军还得训话吧。”

    福铎让亲兵抬着两个大木箱子,放到装辎重的车上,走到队列前面,说:“弟兄们,看见这两个箱子没有,是天朝老爷赏的几千两银子。我们大家人人有份,不幸阵亡的,给家属三份。”

    大家窃窃私语,摩拳擦掌。

    龙刚的使团队伍入列,龙刚走到前面。福铎说:“这是天朝龙大帅。”大家行了一个军礼。

    龙刚说:“在战后我们都是亲兄弟,但是在战场上是有战场纪律的,有敢临阵退缩者,杀无赦。出发。”

    陈鲁把胡春找来。大营里只有这一百多人了,两人又重新布防,看着李达,面上强作镇定,但是大家都看出来了,他的心里非常紧张。

    陈鲁回到自己的大帐,也不敢掉以轻心,龙刚那里他倒不怎么担心,而是担心秃鲁这家伙来袭击大营。

    朵兰姐妹过来,陈鲁把在听雨峒的事讲了一遍,两人都是一脸的惊骇,半天都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朵兰说:“陈大哥,这些事得想办法让圣母知道。”

    陈鲁嗖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我凭什么让她知道?我有什么义务让她知道?她作为寰宇十方的老大,这么糊涂,怎么来统领十方?你们看看。现在这寰宇十方还有个样子吗?”

    朵兰一脸窘相,说:“陈大哥,你怎么变成了愤青?现在成了这个样子,也不是圣母一个人的责任。”

    陈鲁一甩手:“朵兰你不用替她辩护,现在寰宇十方已经积重难返,差不多已经是大乱了。我老人家还嘚嘚瑟瑟地想有一番作为,可笑!”

    朵兰脸变得通红。

    纳兰看见了,说:“陈大哥,你今天怎么了?这关我姐姐什么事?她又不认识圣母。”

    陈鲁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停下来,说:“对不起了,朵兰。”

    陈鲁自己都笑了,朵兰有什么办法?又关人家朵兰什么事?他这只是吐槽而已,他被人家摆了一道,这口气撒不出去,把这两个美女当成了出气筒。

    朵兰说:“陈大哥最后这句话说对了,寰宇十方太乱了。我认为,注意,这只是我认为,圣母他们想大乱后达到大治。当然,人是第一要素。”

    说的太笼统,也太晦涩。但是,陈鲁听明白了她背后的意思,狐疑地看着朵兰,问道:“你的意思是,圣母要让贤。”

    朵兰郑重地点点头:“看得出,她的意思可不是最近这段时间,好像已经早早就在谋划,可能已经有了人选。”

    纳兰高兴了,大声说:“我知道,是陈大哥。”

    陈鲁摆摆手说:“纳兰你消停一会儿,别捣乱!听你姐姐说下去。”

    朵兰淡定地说:“我妹妹已经说了。”

    陈鲁和纳兰都瞪大了眼睛。

    纳兰高兴地说:“陈大哥,怎么样,让我说着了吧?我陈大哥不行谁行啊?”

    陈鲁说:“朵兰,你的意思是太元圣母选中了我?”

    朵兰坚定地点点头。陈鲁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他也一次次地得到了很多人的暗示,有时甚至是明示。

    阿德,老蛤蟆,他们都一次次地提示他。水仙王索性给他规划了一个美好蓝图,想把他推上寰宇老大的宝座。

    他们为什么都在这么干?就是都已经知道了太元圣母的想法。文气一点说,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说的难听一些,太元圣母啃完了骨头,扔了出来,这些饿狗在争抢。

    他们也许都在找自己的代言人。

    陈鲁说:“朵兰的话我老人家从来都是深信不疑。但是我觉得有问题,十方尊长都那么一条心吗?比如金孜,他能让我如愿以偿吗?他的愿望就是让我在寿数终了时,好好地去重生,吃了孟神酒,一切都完事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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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272/ 第一时间欣赏天步九重最新章节! 作者:尹文勋所写的《天步九重》为转载作品,天步九重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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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步九重介绍:
前世只因留罪愆,
今生遍历天步艰。
何惧寿损为夭鬼,
封狼居胥震边关。
不羁一生由人谤,
寰宇十方我为先。
修为九重窥大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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