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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尹文勋     天步九重txt下载     天步九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百四十三、大捷背后

    朵兰说:“陈大哥聪明出于天生,几句话就说道点子上了。是这样,虽然我对你们那个十方不感兴趣,但是我也听你说过了几次,也随陈大哥办过差事。我想,他们会有自己的想法。换言之,他们也有自己想扶持的代言人。”

    陈鲁使劲地点点头,说:“这是一定的,但是目前还没有什么迹象能看出来是哪个。”

    朵兰摇摇头说:“不然,陈大哥已经是明的,因此到处有人打压你,其实是把你放在火炉上烤呢。而他们的那一个却稳坐钓鱼台。我分析,陈大哥对这个人非常熟悉。”

    陈鲁和纳兰又狐疑地看着他,纳兰说:“要是熟人还好办,大家商量着来吧。”

    说的朵兰和陈鲁都笑了起来。朵兰一边笑着一边摇头。陈鲁开窍了,大脑电光石火一般地开窍了,他看着朵兰,说:“你是说他?”

    朵兰使劲地点点头。

    陈鲁喃喃地说:“真是老熟人,太熟悉了。管说他们都说我不必要急着找他,还说我们将来必有一战。就连两丰意君金元都这么说。”

    纳兰也听出来了,说:“原来就是总来找我们麻烦的那个家伙啊。陈大哥,这个人的功法不得了,我们都见过的。”

    陈鲁说:“是啊,就连金元都不是他的对手,还美其名曰是他的师父呢。但是我那个未谋面的夫人能制住他。我有时真的糊涂,我和这个人不熟,他和我就像有血海深仇似的,是不是前辈子我把他孩子扔井去了?”

    朵兰看了陈鲁一眼,说:“我有些累了,回去了。陈大哥,你还得关注着战局呢。”

    纳兰看了朵兰一眼,说:“姐姐,你有时确实莫名其妙的。告辞了,陈大哥。”

    朵兰也没回口,匆匆走了出去。

    陈鲁没敢睡觉,在编织虾篓子,借此来平息自己忐忑不安的心,天刚刚放亮,几个哨兵飞奔回营,到了大营门口高喊着大捷,奔向中军大帐。

    中使大人也一夜未睡,赶紧让哨兵进帐,这时候陈鲁已经站在了大帐里,哨兵跪下报告:“我军大获全胜,全歼贼兵,一个时辰后,大军回师。让卑弁先回来报告。”

    李达大喜,赏了几个士兵每人二两银子,哨兵退出。李达下令,做饭备草料,准备迎接班师大军。

    两位大人都没问一件事,伤亡如何。

    辰初时分,天色放晴,一阵得胜鼓传进大营,营门大开,李达和陈鲁亲自接出大营。看将士们意气风发,精神抖擞,也没看出有什么伤亡,陈鲁放心之余,又增加了一层忧虑。

    龙刚来到议事大厅,汇报了一下战况。

    大军到达敌营时,令龙刚奇怪的是,他们没有丝毫的防备。多铎想发起进攻,龙刚制止了,他怕敌人有诈,派哨兵悄悄走到大营附近,查看过后,没有任何异常。

    他们在犒赏将士们。龙刚放下心来,等着他们熄灭火把。

    龙刚感到很奇怪,从秃鲁白天的作战来看,应该是一个不错的指挥官,为什么会这么大意,不怕被端了老巢吗?

    敌营的火把一个个熄灭,到了快三更天了,龙刚下令放箭,一阵火箭射向大营,很快就是一片火海。一部分官兵把住要道,龙刚带兵杀进大营。

    令全体官兵开心的是,没有遭到顽强的抵抗,真的像砍瓜切菜一样,龙刚也不喊降者免死了。不用喊,很多贼人跪下投降,有一百多人突围出去,被拦在路上的官军一阵火铳,消灭了。

    没用上一个时辰,战斗结束,毙敌四百多人,俘获三百多人,但是没有秃鲁。我军伤亡不到十人,多铎伤亡三十多人,大获全胜。

    李达高兴得满脸通红,说:“龙刚,本使给你记大功。这些战马是缴获的吗?”

    龙刚说:“所有缴获的东西卑职都不要。多铎不让,他先给咱们的将士们每人发了五两银子,让卑职挑选五十匹好马。因为咱们的战马损失不小,卑职就擅自作主,留下了五十匹。其他什么都没要。多铎发了一笔大财。”

    李达伸出大拇指,说:“龙刚,你确实是一个帅才,处理问题也有脑子,又不见钱眼开,将来必成大器。下一步怎么办?”

    龙刚说:“此地不宜久留,不管怎么疲劳,也得拔营。这是卑职的浅见识。”说完告辞。

    李达坐下来,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过了一会儿镇静下来,说:“子诚大人,你是一言不发啊,今天是否拔营?”

    陈鲁说:“知道将士们辛苦者,龙刚也。他都说拔营,自然有他的道理。其实中使大人已经料到了。”

    李达点点头说:“是啊,这么狡诈的秃鲁竟然都没有设防,当然那是有恃无恐。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会主动出击。问题就在这里。子诚,想一下,后背发凉啊。”

    陈鲁明白李达的意思,龙刚已经挑明了。秃鲁以为,他和官军是一家的,而使团才是外人。在这里,他们是主人,强龙不压地头蛇。

    对使团的人马,他们也了如指掌。就凭使团这点人马,根本没可能去偷袭他们。他和地方官一定达成了某种默契。

    陈鲁说:“不管怎么说,这股贼人被我们灭了,一个是消除了隐患和威胁,另外也打出了天朝的威风,出了这口恶气。”

    李达笑着说:“子诚大人说到我心坎里了。这个秃鲁,恨得本使牙根痒,可惜让他跑了。那就下令巳初时分启程,不管走出多远,酉初就扎营。”

    传令官去告诉龙刚。

    还没等吃饭,一阵人喊马嘶,一队人马堵住大营门口。龙刚下令暂缓拆栅,带人去门口看一下,有几位官员已经站在了大营门口,阴沉着脸。

    龙刚走过去,威严地说:“你们是哪里的驻军,到这里何事?”说的是蒙古话。

    “本官道台沙格,见你们长官。”说的是汉话。

    龙刚一愣,也改用汉话说:“本将天朝使团都帅龙刚,有事和本将说就是。”

    “本道再说一遍,见你们最高长官。”

    龙刚火了,大喝道:“你以为你是谁啊?天使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

    沙格还是阴沉着脸:“本道守牧一方,职责所在,见到使者,验明关文,才好放行。”

六百四十四、这才是一家人

    龙刚又是大喝一声:“放屁,我们昨天受到贼人攻击,怎么不见你们的人。你的狗屁职责呢?”

    沙格说:“你要保持天朝的威仪,说话要注意,既然你说到了昨天,本道正想问你们长官,为什么在本道这里舞枪弄棒。”

    龙刚火了说:“你搞搞清楚,是他们来攻击我们的。”

    “那你们为什么这么远去奔袭他们,这是你们天朝的地盘吗?”

    龙刚大怒:“你胡说八道,我们夜来在这里扎营,何曾出过大营?”

    陈鲁已经走了出来,听见龙刚对答,暗暗喝彩,说道:“龙将军,把那位大人请到议事大厅。”

    沙格来到中军大帐外面,大帐门口戎装佩剑的亲兵钉子似的站了两排,雁翅排开,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沙格的亲兵被留在外面,喜子过来把沙格的佩刀拿下递给沙格的亲兵,从前到后,干净利落,训练有素,一句话不说。

    沙格走进大帐,李达和陈鲁坐在那里,亲兵、文书、旗牌官分立两旁,还有两位女将侍立左右。沙格没了脾气,但这是两国,不是天朝臣子,当然不用跪拜、请安。

    旗牌官高声说:“这位官员请赞名。”

    沙格躬身一揖,又报了一遍职衔。李达欠身说道:“道台大人请坐。是来验看关文吗?正好了,这里的关文也麻烦你用印,省得到前面还要去衙门。”

    文书拿出关文,沙格让随身的参军拿出去用印。一句话也不说,明显是受到了李达的威压。

    龙刚说:“沙大人,我们天使大人正想问你们,作为地方官,有天朝使节到此,受到贼人攻击,险象环生,几乎全军覆没。你们为什么无动于衷?是不是你们和贼人有勾结,想图谋我们的财物?”

    沙格已经镇静下来了,说:“事起仓促,本道是文官,本来想今天行文总兵剿贼,不承想已经被你们剿了,本道不解,正想请教。”

    李达说:“原来你是来问罪的。本使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受到了贼人的攻击,向你们当地官军求援,幸亏他们到的及时,才免遭灭顶之灾。至于谁把他们灭了,那你就得去大帅府问一下了。本官是客人,没有在贵治帮忙捕盗的差事。倒是本使想请教大人,剿了贼人,有什么不妥吗?是不是我们被剿了才是正理?”

    陈鲁心里又是一阵喝彩,李达这嘴,他是打心里佩服,要就不说,说就戳到对方的肋骨,一下子就刨到祖坟上。

    陈鲁看了一眼沙格,大冷天的脸上已经见汗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李达没给他回口的机会,说:“本使见到你们国王,也会请教这事的。我们很忙,准备开拔,把关文用印,你们就请回吧。”

    这时参军进来,把关文呈给旗牌官。沙格说:“本道只是来看一下,既然如此,本道告辞了。”

    李达一脸的阴沉,说:“好走,不送。”说着给陈鲁递了一个眼色。陈鲁明白,站了起来。

    沙格走到门口,陈鲁跟上,说:“我送一下大人。”

    沙格这才有一点面子,说:“还没请教大人。”

    陈鲁说:“在下陈鲁陈子诚,和你们总督罗章是挚友。”

    沙格停了下来,打量一眼陈鲁,马上躬身施礼:“下官眼拙,原来是陈大人,下官曾经有幸见过一面,罪过,罪过。我们总督已经升职了,做了全国大都总。”

    龙刚也跟在后面,知道陈鲁在摆老资格。笼络对方,和李达黑脸、白脸一起唱。这个软硬不吃的沙格果然软了下来,由本道换成了下官。

    龙刚心里暗笑。

    陈鲁说:“怪不得我老人家看着眼熟,沙大人在这远离天朝的地方,怎么说了这么一口流利的汉话,真让人羡慕不已。”

    沙格笑了:“如果陈大人你老人家早就这样说话,下官早就认出来了。下官是蒙古人,家母是汉人。”

    陈鲁也笑了,指着他说:“这才是一家人,来人,看一下沙大人带多少人进营的,每人赏十两银子。”

    有人去准备了,陈鲁让沙格的参军跟着过去拿。

    这是一个态度,更是一个面子,这是一府的长官,在属下面前不能丢分,哪怕只有一两银子,足能使他扬眉吐气了。

    走到门口,外面的将士们都已经列好队形,参军拿回银子,大家准备撤离。

    陈鲁又送了一段,似乎不忍别离。沙格一直在说,陈大人请回吧。

    陈鲁一脸惜别之情,说:“我老人家一直要到哈烈才能返回,山高路远,相见无期,但愿回来时能把酒言欢。”

    沙格叹息说:“管说你能有那么多死党,确实与众不同,下官等待你胜利凯旋的消息。”

    陈鲁说:“但愿如此吧。沙大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的这颗人头啊。不过别误会,都不是出于个人恩怨,而是公事,不杀我杀谁?”

    沙格点点头,说:“一路保重吧。”

    走出去很远,参军说:“大人,那位天使还在看着我们。”

    沙格呸了一口,说:“什么是看我们,是本官,知道吗?陈大人啊,莫道前路无知己,还有多人想杀你。”说着打马就要前进,猛一回头,陈鲁又走近几步,在招手。

    沙格马上拨转马头,跑了回来。陈鲁向前走了几步,说:“沙大人,有什么东西忘在我们这里了?”

    沙格说:“没有,陈大人注意,一个是我们的新总督松和。还有一个叫秃鲁的贼人,他们在努尔河还有大营,人马大约在五百人。”说完没等陈鲁反应过来,骑马走了。

    陈鲁心中一凛,这个松和陈鲁认识,在陈鲁的印象里,他本身并不是一个排斥天朝的人。尤其是秃鲁的这个信息,令他大吃一惊。他迅速回到中军大帐,已经在拆帐了。

    李达在车子旁边等他。

    陈鲁把刚刚的消息汇报给李达。他们拿出泰华新给的地图,看了一下,努尔河还有两百里的路程,在官道的左边,是一大片山脉,李达把手一摁,陈鲁明白,李达判断就在这个大山里。

    他们又看了一下总督府,还有不到一百里。李达说:“不管他是个什么东西,我们都得去拜会啊。”

六百四十五、纳兰拜师

    陈鲁说:“到时候我子诚去就可以了,大人不用去,职级不对等的人要是去了,给了他的脸,他更嘚瑟了。”李达点点头。

    大家立即启程,大家打了一个胜仗,虽然很累,但是也还很兴奋。到了酉初时分,走了五十多里,到了一条大河边,这个就是努尔河的支流,这条河流向东流去。

    哨兵来报,有大批的牧人毡帐,李达下令扎营。将士们已经换上了春秋装,这里绿草如茵,一派春天的景象。

    大家抓紧立寨吃饭。刚刚入更,梆子就响了,将士们早早熄火把,休息了。

    两位美女又回到中军大帐那边,陈鲁也就没有了顾虑,早早睡下,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喊纳兰,他以为是做梦,赶快起来,看韩六儿他们睡得正熟,穿上衣服,走出大帐,还是听见有人喊纳兰。

    陈鲁问大帐外的亲兵,是不是听见有人在喊,他们两人都摇摇头。陈鲁说:“我过去看看,不要声张。”

    陈鲁走到中军大帐前面,看见纳兰正在向空中看,陈鲁低声喊道:“纳兰,谁在喊你?”

    纳兰说:“不知道,我问了哨兵,他们都说没听见。”

    陈鲁拉着她,到了没人的地方,纳兰很紧张,说:“陈大哥,我们这么做不就和秀秀他们一样了吗?”

    陈鲁没直接回答,说:“你听一下。”还是有人喊她。

    纳兰说:“我听出来了,是我师姐。”

    陈鲁点点头,说:“随我来。”左脚踢出“寰宇十方天步”八重,看见有人在大寨门口呼喊。

    两人走了过去。纳兰赶快过去见礼,口称师姐。这人回了一礼,然后打量一眼陈鲁,说:“你就是陈子诚,果然有些本事。走吧。”

    说着在前面飘走了,陈鲁拉着纳兰在后面跟着,来到左边的一个山上,这里也和原来去过的一样,一个人在亭子上坐着,左右有十多人侍立着。

    陈鲁看了一下,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少妇,陈鲁从纳兰刚才一声师姐判断,坐着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显婆婆。

    纳兰走过去,跪下磕头:“弟子纳兰叩见师父。”

    其实纳兰根本没真正拜过师父,显婆婆也没反对,说:“拜过你的师姐们。”纳兰大喜,给各位师姐磕头,这就算是一个简单的仪式,正是成为显婆婆的弟子。

    这一套忙活完了,显婆婆看了站在旁边的陈鲁一眼,说:“你就是陈子诚。”

    陈鲁说:“正是陛下。”

    “你过来说话。”

    这口气够大,居高临下,陈鲁心里恼怒,你是多大的级别,竟敢对我老人家吆五喝六,沉声说道:“你是何人,敢如此和本尊说话?”

    纳兰急了,赶紧过来拉他,说:“这是我师父,赶快拜见。”

    陈鲁也不给面子,大声说:“你的师父凭什么要我来拜见?纳兰你知道吗?她应该来拜见我老人家。”

    说到这里,对显婆婆说:“我老人家不管你是什么婆婆,看你这样无礼,我才不让纳兰拜你为师,你走吧。”

    几位侍立的女子勃然大怒,飘了过来,大喝:“哪里来的狂徒?跪下。”

    陈鲁轻蔑地一笑,说:“怎么?想打架啊?你们还不够斤两,靠边!”

    显婆婆一声不吭,这时站在旁边的一个女子也走了过来,对着陈鲁一揖,说:“在下显凤,是师父的大弟子,看陈大人这样,应该是有些本事,在下想讨教一二。”

    陈鲁摆摆手说:“停,停,打住,什么就叫讨教?我最烦人们这样说话,你这不就是约架吗?为什么说的这么好听?我说一句不客气的话,你还是先靠边吧,我老人家怕伤着你。”

    显凤平静地说:“没关系,伤着我,那是我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你赐招吧。”

    陈鲁点点头,说:“看你年纪轻轻,倒是蛮有涵养,一般人听见我这话,又得暴跳如雷了。好吧,你看好了。”

    说着右手推出“寰宇十方天步”八重,一道红光无声无息地射向对面悬崖,一道洞口打开,一直向前延伸,倏忽不见了。

    显凤一下子愣住了,陈鲁说:“似乎没看明白,那你就快退下吧,省得白白送了性命。”

    显凤正要说话,显婆婆已经过来了,躬身一揖,说:“见过陈尊长。你是难了寺的弟子?”

    陈鲁说:“比你的大弟子有见识,你的大弟子叫什么显凤,还以为我老人家在变戏法呢?你说对了,当然,我还有一个师父。”

    显婆婆失声说道:“莫和,你是莫和的弟子?”

    陈鲁这回服了,着可不是一般人,看起来在寰宇十方无人敢惹,果真是名不虚传。但是也不至于听到莫和两个字就这样啊?按说一灭大师比蛤蟆的身份要尊贵得多。

    陈鲁狐疑地看了显婆婆一眼,她已经恢复了平静,微笑着对陈鲁说:“那你真得对我行礼了,你的三界尊长没用了。”

    陈鲁心里有数了,这寰宇十方够乱了,不知道他们又有什么关系。也躬身一揖,说:“见过显婆婆,你不会也要什么讨教几招吧?”

    显婆婆说:“不会,我已经甘拜下风,寰宇十方几乎已经没有你的对手了。你学的是已经失传了几千年,也许是几万年的天步功法。谁得到这个功法,谁就是寰宇圣尊。”

    陈鲁说:“哇,那你还让我和你施礼?有一个事我弄不懂,你说你这么年轻漂亮,为什么自称什么婆婆?是不是叫什么婆婆就有人怕你?明白了,用来吓唬人的。你说你这么大本事,还用吓唬人吗?寰宇十方谁敢惹你啊?”

    显婆婆哈哈大笑起来,笑的前仰后合,弟子们全都跪下了。她的弟子都知道,显婆婆这人要是大笑起来,就是内心极其愤怒。

    显婆婆说:“你们跪下干嘛?赶快给陈尊长看座。”马上有人过来擦了一下石凳。

    大家发现,师父竟然是真高兴了,脸上露出少女般的红晕。

    陈鲁走过去坐下,说:“这本来是公用的东西,还让我老人家搭你的人情。哎,到哪说理去。我也不欠你人情,你不用光亮,但是她们看不见,我老人家给你们弄一个蜡烛吧。”

    说着念动咒语,空中悬起一个高高的大风烛。大家都吃了一惊,纳兰心里非常得意。

六百四十六、总督

    陈鲁说:“显婆婆,呸,显姐姐,有些肉麻,那也这么叫吧。你把纳兰叫来有什么吩咐?你们就开始吧,我不耽误你们办差事,我就是陆人甲,打酱油的,路过,你们该干嘛干嘛。我到那边去转转。”

    显婆婆说:“你不用走,今天也是特意把你叫来的。”陈鲁明白了,怪不得让他听见喊纳兰的声音,原来如此。

    显婆婆接着说:“纳兰你跪下。”

    纳兰慌忙跪下,陈鲁走到纳兰身边躬身而立,大家看到这里,都比较满意,这是三方尊长,这样够难为他了。

    显婆婆说:“纳兰,有些事情,我是做了一些安排,但到最后还是一场空。对世间的男女之事,只能随缘。”

    陈鲁和纳兰都明白她的意思,本来想促成和哈三的姻缘,谁知道却是这个结果。

    显婆婆说:“你们二人只要是同心合意,即使做不成夫妻也不枉活一世。但是你们目前都迈进了修仙的行列,就得把修仙这件事放在首位。”

    陈鲁听她这话,似乎在暗示着什么,陈鲁天生聪明,又有了根基,自然会多想,问道:“显姐姐的意思,是修仙了就不能在一起了。你是不是和仙尊一样,看不惯男人?”

    显婆婆有笑了,说:“寰宇十方,饮食男女,为什么要看不惯?男婚女嫁,也不是人界的专利,仙界要高于人界。人界还有一些人不顾感情,仙界是灵与肉的结合,也少了你们人界那些说的礼教。是真正的婚姻,你们能做到,我当然高兴。但有时候不是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这言外之意,陈鲁似乎明白一些,他想的最多的是自己的寿数。他怕纳兰难过,不想再追问了。

    显婆婆说:“陈子诚,你以后要多多提点她,还有你的夫人,也要多帮助她。”

    陈鲁有几分糊涂,她也许会认识我那未谋面的老婆,想问一句,感觉有些喧宾夺主,闭嘴了。

    纳兰心里也在打鼓,不好多问,应答着。

    显婆婆说:“这里有一本书,是蒙古文,纳兰,你拿去用功。你识字不多,多向他人请教。”

    显凤过来递给纳兰一个册子,纳兰接过来,又磕头。显凤在纳兰耳边嘀咕了一会儿,纳兰连连点头。

    显婆婆说:“你们回去吧,这么长时间了,别人不一定又要说你们一些什么话呢?我们走了。”说完不见了人影。

    纳兰向空中礼拜,陈鲁也向空中鞠了一躬。

    纳兰说:“陈大哥,我们就在这里呆到天亮吧。我们好久没单独在一起了。”

    陈鲁看她渴望的眼神和有些羞红的脸,心里突然又是一痛,自己最后会怎样呢?又想到显婆婆刚刚的暗示,只能在心里叹息,于是说:“不行啊,你没听见你师父说吗?回去晚了有麻烦。走吧,来日方长。”

    纳兰嘟起了嘴,使劲地甩了一下手,算是对陈鲁表达了自己的不满。陈鲁装作没看见,左脚踢出天步八重,回到大营,才刚刚三更天。陈鲁二人自回大帐。

    纳兰向大帐门口走去,朵兰在这里等她。纳兰心里涌起一阵阵暖流,虽然不是真姐姐,却赛过亲姐姐,她一句话也没说,揽着朵兰的腰,回到了大帐。

    次日梆子响的较晚,到了辰初时分才启程,走了三十多里,有官员在路边迎接。这已经不是在自己的国度,不是宣慰司的官员了,陈鲁赶紧下车来应酬。

    原来是阔脱城总督府派人来接。陈鲁让他回报总督松和,午初时分就到。

    陈鲁马上报告李达,李达下令,离阔脱城五里,打出执事。到了那里,松和还很客气,派了总督府同知东罕带领官员接出城外。大家互相见礼。

    李达下令,在城外扎营,他和陈鲁、龙刚带着亲兵来到总督衙门。松和已经在大门外候着。

    大家执平礼,来到会客厅,分宾主落座。李达和他寒暄几句,因为还得需要翻译,李达示意陈鲁和他说话。

    陈鲁最大的特点就是自来熟,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他又开始和松和套近乎:“松和,我老人家记得我那次来,你只是一个佥事,怎么这么快就成了总督了,是不是花了银子,咱们是老伙计了,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松和一本正经地说:“陈大人说笑了,这都是靠着政绩一步步上来的。”

    陈鲁看他不买账,不吃自己这一套,换了一个话题,说:“你这是人才啊。好好干吧。听说你们罗章总督调到朝廷里作都总了,有前途,这小子行,我老人家记得你们应该是朋友对吧。”

    松和脸上显出一点不自然,随即就消失了,说:“那是当然,这些都瞒不过你陈大人。这次接待天朝使团,罗章老爷也是一遍遍派人送信来,恐怕招待不周,又怕路上有不测。他多虑了。贵使团兵强马壮,谁敢打你们的主意!”

    陈鲁说:“你们罗章大人真没多虑,他想的很周全。我们刚刚来到贵国就遭到了袭击。”

    松和似乎吃了一惊,说:“有这事?谁干的?”

    陈鲁说:“贼人,但是我说里面有官军你信吗?”说完眼睛紧紧地盯着松和。

    松和平静地说:“贼人是一定的,至于有官军,依我说不一定。这一大块的防区都是泰华的,你不了解这个人,他不会向贼人妥协的,另外他治军极严,量他们下属也不敢。”

    陈鲁顾佐吃惊地说:“那就怪了,不说这些了,来人,把关文拿给松和大人。”

    松和笑了,说:“你这可真是公事公办。”示意文书拿走盖印。然后说:“衙门已经备下酒席,不成敬意。就在这便饭吧。大营里已经送去了牛、酒。大人们尽管在这用饭。”

    下午松和做了礼节性回访,推脱有事,回去了,留下同知东罕和佥事在这里吃晚饭。陈鲁有了主意,派出胡春、也速等人对佥事轮番敬酒,喝的酩酊大醉,陈鲁和东罕离开大桌,来到陈鲁大帐,慢慢小酌。

    两人以前有过交集,自然和别人不同,这种待遇令东罕感动,也非常有面子,这是高人一等的待遇。

    陈鲁掌握住火候,既不能让他吃醉了酒,也不能让他喝的太少。酒酣耳热之际,陈鲁把这次遭袭的事提了出来。

    东罕一点都不吃惊,说:“陈大人,你们这次算是捡着一条命,这些家伙还有后手,没来得及出手就被你们灭了。”

    这次轮到陈鲁吃惊了,看着东罕,脱口而出:“后手?什么后手?”

六百四十七、买个安心

    东罕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赶紧说:“陈大人吃酒。”

    陈鲁意识到自己话说的太急了,说:“东罕,你这老家伙学坏了,咱们的交情还至于这么藏藏掖掖的?你根本没拿我当朋友。单说这称呼。我对你直呼其名,你对我却是一口一个陈大人。我这不是自作多情吗。”

    东罕笑了,说:“陈大人,错了,子诚兄和我是故人,当然和别人不一样了,我也知道子诚兄和罗章老爷的交情,啥时候敢不对你讲话啊!”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这次我老人家去你们王廷,有什么需要我子诚办的,尽管说话。”

    东罕说:“没别的,就是在我们罗章老爷那里说句话,就够我使劲干几年的了。”

    陈鲁指着他笑着说:“明白了,兄弟,想进步了?对吧?这没什么,我们汉人有一句话,叫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要求进步是人之常情。不要说在罗章那里,就是我给哈里说一下也不值得什么?”

    东罕听他提出来国王,都这么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有数了,说:“子诚兄,一会儿我们回去后,我派家人给你送过来一些金银,你到京城后为兄弟打点一下。我今年四十五了,再不进步就没有机会了。”

    陈鲁说:“别在这硬撑了,你能有几个银子?我老人家别的没有,就是不缺银子。你说吧,你想要哪个职位?”

    东罕没说话,端起酒杯和陈鲁碰了一下,一口干掉。陈鲁明白了,说:“你果然有些见识,不管在哪里,做老大是硬道理。但是你们老大怎么安排?”

    东罕向陈鲁伸出大拇指,说:“子诚兄真是明白人,那是他的事。我只办我的事。”

    陈鲁停下杯子,说:“这事你得听我老人家的,我大概再有两个月左右就到撒尔了,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找到他的破绽参他,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

    东罕说:“他的破绽多了,收受贼人钱物,和天朝使团过不去,我认为你们这次遭袭和他都有关系。”

    陈鲁兵没有全信,这是一个单位的老大、老二固有的矛盾,但是机不可失。陈鲁说:“东罕兄弟,你必须得有真凭实据,一下子就坐实了。你知道,打蛇不死,反被蛇咬。这事你自己做不来,你必须用他身边的人。”

    东罕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陈鲁说:“你稍候。”出去在韩六儿耳边嘀咕几声,韩六儿走了。

    不一会儿,韩六儿拎着一个盒子放在桌上走了。东罕疑惑地看着陈鲁,陈鲁示意他打开。东罕打开一看,惊得目瞪口呆,里面是黄澄澄的十个马蹄金。

    这可是一百两金子,他东罕几辈子也赚不这么多。

    东罕可不是草包,把盒子盖上,说:“兄弟求你办事,还拿你的金子,没有道理啊。”

    陈鲁哂笑道:“刚才看你说话还行呢,现在来看,短见识吧?这可不是给你的。我知道你没有金银,特意给你准备的,你知道做什么用。”

    东罕说:“兄弟明白,但是不知道子诚兄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兄弟又做不了什么。这可是真金白银啊,断不会有白花的道理。”

    陈鲁笑了,说:“这句话又像是我熟悉的那个东罕说的话了。我老人家不用你做什么。我就是想把我的朋友、死党,放在这里做老大,我就是图一个往来心安。这是花银子能做到的吗?你明白了吧?”

    花银子买心安,这个道理说得通,是这么回事。东罕说:“就这么办了,大恩不言谢,兄弟要是当上了总督,这里就是半个天朝。”

    陈鲁大喜,说:“好兄弟,我不管怎样费劲,都把你扶到这个位子上。”

    两人又吃了几杯酒,东罕说:“子诚兄,你们这次也很凶险。秃鲁这个贼人有的是金银,这里的官军几乎和他都有交情,泰华的兵是刚换防的,否则你们也靠不上他们。”

    陈鲁看他说到这里,就知道这个家伙是个明白人,他心里门儿清,陈鲁做的这一切主要还是为了眼下。

    陈鲁说:“愿闻其详。”

    东罕说:“秃鲁的另一个大营,就在官道前面的努尔山上。过了努尔河五十里就是一个守备营,那里的佥事是个汉人,和他们过从甚密。我们都知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过问。”

    陈鲁平静地说:“这个佥事叫呼延童是吗?”

    东罕的眼睛瞪大了,吃惊地问:“你们怎么什么都知道?”

    陈鲁没直接回答,说:“想找直接证据,你就得盯上这个人,他也一定和松和有交集。”

    东罕说:“一点没错,我们都知道,而且听我弟弟告诉,呼延童是戴着笼头下来的,就是镀金,他本来是相国府里的纪善。他有花不完的金银,据说还给我们老大置了一个宅子。奥,顺便告诉你,努尔守备营守备是我的弟弟,他叫复同。需要的时候去找他,一会儿兄弟给你写一封信。”

    陈鲁的心这才放到了肚子里,守备就是天朝的千户,一般都能调动千八百人。

    两人吃的酒酣耳热,李达派人把他们送回去,告诉东罕,明天就不去衙门辞行了。

    送走后,陈鲁急急忙忙来到议事厅汇报了一下情况。李达大喜过望,这是一个长远战略,说:“我们到了撒尔王廷无论如何也要玉成此事。”让亲兵把龙刚喊来,几人商议。

    李达说:“这个秃鲁不死,我们不会有安宁的日子,他就想蚕食我们的使团,这样零敲碎打的,这些兵早晚被他吃光。我们端掉了他的一处人马。想尽任何办法也要敲掉他在努尔山的这一处老巢。”

    龙刚说:“两位大人,这次情况又不一样,上次是他离开了老巢,被咱们出其不意干掉了。这次他就在官道旁边,以逸待劳,不管胜负,撤回大寨,就像是老虎归山。我们有再多的兵,也奈何他不得。”

    李达把松和弟弟复同的事讲了一下。龙刚说:“这也只能是我们过努尔河有了保障,想彻底吃掉他们,做不到。”

    陈鲁说:“中使大人,可以用速哥的办法。”

    李达说:“这种情况只能这样,引蛇出洞,引虎离山。可是,怎么才能引出来呢?”

六百四十八、人才啊

    陈鲁说:“这就得龙将军想办法了。”龙刚点头不语。

    次日卯正,使团开拔。东罕又派人给陈鲁送来一封信,信中说:他不放心,专门派人给他弟弟送去一封信,让他早做准备,如果没有人袭击使团,就让他们暗中护着过界。也可以把袭击的贼人就地歼灭,后事由他东罕来处理。

    陈鲁看完,自己亲自送给李达,李达这才放下心来,对陈鲁说:“子诚大人,有这么好的机会我们可要利用好啊。”

    陈鲁说:“大人的意思是没事也要找事?”

    李达肯定地点点头。陈鲁明白,这是除恶务尽,无论怎样,这伙人是不会放过使团的,有这机会正好全歼,以绝后患。

    陈鲁说:“明白,我子诚去找龙刚。”

    使团沿河而行,一路走来,又是夏季了,大麦已经收割。大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那边白雪皑皑,这边又在抢收大麦。

    过了中午,使团离开了人烟稠密的地方,到了丘陵峡谷地带。龙刚下令戒备。大家放缓速度,前哨来报,从这里一直到努尔河都是这样的路。

    龙刚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离努尔桥还有不到十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龙刚不敢再行军了,怕遇见伏击,没有依托。李达也在考虑这事,同意扎营。

    正在派出将士们砍树、提水的时候,一声炮响,贼兵就像是在地里冒出来一样。

    龙刚吃了一惊,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没立上大寨,赤裸裸地暴露在敌人面前。他明白了是这些贼人一直在尾随着,就在等待这个机会。

    龙刚下令,向驻地靠拢,立上环形车阵。但是一切都晚了,贼兵根本就不给机会,潮水一般地杀了过来。

    使团没有依托,几乎是四面受敌。龙刚看了一下,不比上次的人少,请示李达,放钻天猴求援。李达懂他的意思,请不来救兵,这是一定的,但是会吓走他们。

    行就行,不行也没有什么,这就是一个策略而已。李达同意。

    连续两个钻天猴深入空中炸响,贼兵确实愣了一下。

    有人喊道:“弟兄们不要怕,他们在虚张声势,这里没有他们的援兵,冲进去,把那两车金银抢到手,兄弟们分了。”

    是秃鲁的声音,这话就像是录音一样,在这里又播放了一遍。

    陈鲁对这个秃鲁可以说恨得牙根都痒,真相用功法杀掉他,但是他不敢,他不敢冒这个天下之大不韪。

    贼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拼命地冲过来,陈鲁想好了,不管那些了,如果他们冲进来,靠近了中使大人,不论用什么办法,杀无赦。

    正在大家绝望的时候,贼兵后面传来火铳声和喊杀声。贼兵马上传来了鸣金的声音,迅速向后面退去。也速想趁机掩杀,龙刚制止,下令做好掩体,以防贼人向这边退却。

    陈鲁猜想,很可真是复同。李达拿出窥远镜看了一会儿,递给陈鲁,陈鲁看见确实是官兵,不少于五百人,就像是下上的猛虎,贼人已经被冲作数段,渐渐不支。

    秃鲁向后摆旗,贼兵又向使团这边退下来。

    也速吃了一惊,这要是贸然进攻,一定会吃大亏。龙刚摇动令旗,使团人马从两面包抄过去。前后夹击,贼兵大败,向山里撤去。

    两军合兵一处,赶杀一阵,贼人已经死伤过半,一些人看大势已去,跪地投降。其他的向努尔山退去。

    龙刚带兵去追,这一些官兵挥动令旗,停止追击。龙刚心里疑惑,但人家刚刚帮助退敌,不好拒绝,和他们的官长交谈几句,果然是东罕的亲弟弟复同。

    复同也不多说,只说:“将军,见你们长官说话。”龙刚带队,两方人马在开阔地集结。复同来到李达面前见礼。

    李达很高兴,说:“将军就是东罕的弟弟复同吧。久仰。”

    通译翻译过来,复同愣了一下,为什么会久仰,难道我很有名吗?只愣了一会儿,说:“接到我哥哥的信,我们一直在戒备着,使团的兵马过去了,我们也看在眼里。看见钻天猴,知道出事了,随即赶了过来,还算走运,没有太大的伤亡。要不然,我得被哥哥骂死了。”

    陈鲁说:“复同,你们的计划有漏洞。”说的是西域话。

    复同看他说话的口气不小,似乎还有责备的意思,心里不高兴,沉下脸来,说:“这位大人面生的很,看上去应该是一位文官,为什么会对军事上的事还有兴趣?本备正想请教。”

    陈鲁明白他的意思,我们救你们的人还没牛呢,你这个被救的倒是先牛气冲天了。

    陈鲁笑着说:“扯淡了,复同,我老人家是陈子诚,你把人放跑了,岂不是放虎归山?”

    复同听说是陈鲁,马上走过去,躬身一揖,说:“原来是陈大人,我哥哥在信中说的很清楚,果然传言不虚,多有得罪,恕罪,恕罪。几位大人放心,末将已经派人掏他们的屁股。”

    陈鲁这才明白,转着打量复同一会儿,说:“复同,你也就是三十刚刚出头吧?人才啊。这可不是普通将官能做到的。”

    复同笑着说,说:“陈大人,我们这些将官厮杀了半天,是不是该赏口水喝。”

    陈鲁说:“不忙,马上就架上大帐,煮水泡茶,让你尝一下天朝的名茶。”

    大家闲话了一会儿,官军的哨兵飞马来报,回去的贼人进入我们的伏击圈,山上也已经得手,两下夹攻,再有半个时辰就结束了这场战斗,同知老爷让卑弁先来通报将军。

    李达和陈鲁对视一眼,面露喜色,这个复同更狠,他兵分三处,一处攻打贼兵背面,一步在路上设伏,一路进攻山寨,三把扇子同时扇风。胜败已经没有悬念了。

    这时喜子过来喊道,已经立好中军大帐,请进帐休息。李达赶紧把复同让进大帐,吃茶等候消息。

    过了半个时辰,哨兵来报,大寨已经烧毁,贼兵全军覆没,只是跑了秃鲁,带着三十几骑不知去向,同知老爷下令停止追击。说完又在复同的耳边嘀咕了一会儿。

    李达兴奋地脸上放光,说:“将军这次立下不世之功,本使一定在王廷哈里那为你美言几句,必定给将军加官进爵。”

六百四十九、意外收获

    复同高兴,客气几句,李达说:“一会儿将军就在这里小酌几杯,所有将士一律有赏。”

    复同笑了,说:“两位大人,巧了,末将还想给使团送些金银盘缠。刚刚哨兵报告,起获了足足有几万两黄金,我们又不敢私吞,正好可以拿给使团一些赏给将士们。”

    陈鲁说:“复同将军守法是好事,但这可是你的将士们拼了命打下的,你尽管给将士们分发,上面自然有我们给你说情。”

    复同大喜:“多谢陈大人,使团的将士们一样出生入死,不能没有。”

    李达说:“真的不用,你们有起获的粮草、武器,如果可以,我们倒可以用一些。”

    复同说:“有,末将就先告辞了,回头一定有人把东西送来。陈大人,回来时我们再聚。”然后又低声说:“我哥哥可是等着你的好消息呢,你可别忽悠他啊。”

    陈鲁笑着说:“你这个家伙找打吧?”

    复同哈哈大笑,说:“不和你扯淡了,中使大人,告辞。”

    陈鲁说:“还是老哥我送送你吧,要不然以后见面时说我老人家没礼数了。”说着和龙刚一起走过来送了出去。

    复同说:“我们探马来报,有一哨人马在努尔河那边看了有两刻钟,后来不知去向,陈大人要注意了。”

    陈鲁说:“有一点我没弄明白,你们的三帅呢?”

    复同说:“你是说呼延童吗?你不知道,人家在我那里就是挂了一个名,人家是戴着笼头下来的。这不,又回到丞相那里述职去了。你和他认识吗?你们要是走得快都能追上他。”

    陈鲁不好再问什么,说:“没什么事,就是这个家伙,一直和我们天朝过不去。”

    复同有些不解,疑惑地问道:“他不是汉人嘛,怎么还和你们过不去?”

    陈鲁摇摇头,说:“一言难尽。”

    复同也不多问,大声喊道:“弟兄们,帮助使团打扫一下战场,掩埋尸体。”

    龙刚说:“谢谢将军,已经掩埋完毕,就是你们的将士们帮忙的。”复同率军撤退了。

    陈鲁回到大帐把这个信息告诉了李达。李达说:“秃鲁这两伙贼人一灭,明火执仗的没有了,搞小动作的毕竟见不得光,就好对付了,这个复同比他哥哥可强多了。”

    陈鲁点点头说:“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层面上。大人你先休息一下,我子诚去转一下,准备一些鬼符。”说着告辞出了大帐。两位美女的大帐已经立好,她们正在收拾东西。

    陈鲁私下里转了一下,看大寨已经差不多立上了,回到自己的大帐,找出来二十张鬼符,自己亲自送到龙刚这里。

    一个人正在和龙刚说着什么,看陈鲁进来,告退了。

    陈鲁说:“这不是工兵哨的吗?怎么了?”

    龙刚说:“他刚刚来汇报,说在前面桥上看见了秀秀,他以为看花眼了,再找时,已经不见了踪影,他问了一下同去的几人,其中有一个人说看到了,而且肯定就是她。哨长怕有事,特地来告诉卑职。”

    陈鲁沉思一下说:“她怎么到了人家的国度?没事,她还能翻起大浪怎地?她和哈三的恩恩怨怨你可能也听说了一些。哈三不在这里,这里又没人得罪她,还能怎么样!”

    龙刚说:“这真是卑职担心的,她要是知道哈将军不在这里,他会不会追到北路去,那样李大人他们可就危险了。”

    陈鲁摆摆手说:“没事,放心吧,你是知道哈三的,一般人是弄不了他的。”说着,把鬼符递给他,叮嘱几句,走了出来。看见一片火把走进了还没立好的大营。

    陈鲁大喜,这是复同送来的辎重。和龙刚走过去看了一下,有两大车粮食,一车马料,还有两车武器,羽箭,火铳,铅弹,盾牌。

    领队的过来施礼,递上清单,龙刚看了一遍,说:“代我们谢你家大帅,来人,每人赏十两银子。”

    来人谢过,说:“这十位是我们的兵,作为夫役随大人去撒尔,到那里后给假一个月再归建。”说完带兵走了。

    龙刚非常满意,这些东西,最近消耗的太多了,粮草还好办,武器是没有办法补充了,这是意外收获,他从心里由衷的佩服陈大人。

    陈鲁回到议事大厅,战报已经摆在了李达的桌子上,又阵亡了三十六人。李达痛悼不已。但是要安抚活下来的人,李达早已经下令,今晚按战时做饭,大赏三军,每个士兵五两银子,记功一次,各级军官赏赐有差,记功一次。

    吃过晚饭,朵兰过来了,陈鲁向后看了一下,朵兰说:“我自己来的,我妹妹在用功呢。”

    陈鲁开始一愣,马上明白了,说:“朵兰,这不行,他没人指点,容易出事,你在场好一些,你不但能指导她一些,也能看着她一点,一旦有事也好有个救应。”

    朵兰说:“听陈大哥的,只是我又不会啥,不敢乱指点的。我忙着过来,有事和大人说。”陈鲁点点头。

    朵兰接着说:“过两天就是初六了,你可不要忘了。”

    陈鲁真的就忘了,看着朵兰,笑着说:“什么事这么重要,值得你特意跑过来告诉一趟?”

    朵兰说:“我一想你就忘了。你的好朋友金二公子大婚。”

    陈鲁轻蔑地一笑,说:“就他这破事也值当的?他算个什么东西啊?我到现在还没定下来是否去,给他脸了!”

    朵兰看着陈鲁,脸上一反往日的淡定,坚定地说:“陈大哥,小女子没对你说过满话,今天我要命令你一回,必须去。”

    陈鲁有些不理解,看了她一眼,说:“好吧,我老人家听你的,说说你的理由。”

    朵兰说:“这是寰宇十方一次露脸的机会,这是一。”

    这算是什么理由,太牵强了,陈鲁不好驳他的面子,说:“明白,去了就表示有头有脸了,这才是纯粹的刷存在感。说第二。”

    “这次你会遇见一些人,不管是不是想遇见的,都得遇见,还可能有以外收获,正好可以办一些事情。”

    陈鲁似懂非懂,说:“你的意思是让我去砸场子?这是人家的婚礼啊?”

    朵兰说:“你要是真的这样想就好了。”

    陈鲁一怔,说:“我老人家怎么听着糊涂呢?你就认为我一准儿会砸场子?我有那么不靠谱吗?朵兰,你说圣母会去吗?”

    朵兰说:“不会去,又不是灵尊成婚,而是他儿子,最多就是派一个人去应酬一下,比如内史一类的官员。得了,你又得怀疑我了。”

    陈鲁说:“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不怀疑了。你和我一起去吧。你知道我现在上不了天。”

    朵兰一愣,看陈鲁没有丝毫调侃玩笑的意思,笑了,说:“陈大哥,这个忙我帮不上你。我建议你还是和神女约一下,她一定会去。正好有事还可以罩着你一些。”

    陈鲁听她这句话说得又有几分朦胧,不明白,转了话题,说:“朵兰,这是大规模的宴席,像人家神女这顾忌名声的人,能和我一起去吗?成双成对的,人家会怕传绯闻的。”

六百五十、大帐里的一把火

    朵兰笑着说:“那是你们的事,你看还有比她更合适的吗?我再多说一句,陈大哥,你是真不了解女人。”说着向外面走去。

    陈鲁说:“谁敢说我老人家不了解女人,我一妻十二妾,能不了解吗?就是没法能了解你朵兰。”

    朵兰走到了门口,停下来说:“那你就慢慢了解吧。告辞了。”

    陈鲁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翻来覆去睡不着,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了,韩六儿他们的鼾声一阵阵响起。

    他坐了起来,想了一下,拿出镇海珠,念动咒语,神女的声音传过来:“陈尊长,你们那里已经快三更天了,有急事吧?”

    陈鲁说:“阿瑶姐,可以这么说,这是我找你最不着急的一次,一点点的价值和意义都没有。”

    神女笑了,说:“这样说我更想听一下了。你平时是不是就这样来撩妹的?”

    陈鲁说:“没心情开玩笑了,是金鹏的婚礼。”

    神女说:“哦?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他竟然给你发了请柬。不用说,一定是约我和你一起走,没错吧?”

    “阿瑶聪明,不知道方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好了,就这样定下来了,我们一起去,你说时辰吧。”

    陈鲁心里有几分不情愿,也有几分不踏实,在这寰宇十方,他是一个纯粹的菜鸟,对神女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说:“告诉你实话,我真的不知道。不怕你笑话,我还没参加过寰宇十方的婚礼呢。哦,也不是,参加过,你别说,每次都和……”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神女正认真听着,看他停了下来,也不追问,说:“我们在前一天晚上就得到,我说的是你们那一界的时间。天上的婚礼都在辰时,就是我们前一天的申时。”

    陈鲁说:“这就不好办了,白天还可以,晚上我是不敢离开的,看起来我和这次婚礼无缘了。”

    神女说:“那你就再想想,就是明天的事了。如果去,就在未时之前到我这里,不管你到不到,我在未正时分就得出发了。”声音消失了。

    陈鲁放好镇海珠,躺在床上想这件事,这不算一个大事,不行就不去了,还是差事要紧啊,要不然怎么和中使大人讲啊。

    他忽然觉得周围有些不对头,刚刚神女说,已经三更了,怎么没听见敲梆子的声音?

    他狐疑地下了床,穿上衣服,走到大帐门口,两个亲兵也昏昏欲睡。

    陈鲁看没什么异常,刚想转身回帐,忽然发现中军大帐似乎有火光。

    他有些怀疑,怎么这么晚还没睡觉?向那边看了一下,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他纵身跃过去一看,大吃一惊,是大帐里面着火了。

    陈鲁大喝一声,“有情况。”纵身跃向李达的卧房。在他就要进入大帐的一瞬间,一阵箭雨射来,他顾不上停留,左手一推,一道黄光阻住羽箭,陈鲁已经跃进了大帐。

    大帐里全是黑烟,亲兵们都在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

    陈鲁向邻帐大喊朵兰,朵兰答应一声,陈鲁跑向内室,架起李达跃向纳兰的大帐。

    朵兰已经跑了过来,外面一阵阵喊杀声。再看这大帐里也有黑烟弥漫,但是,不见了纳兰。

    朵兰捂着口鼻,拿出东西也给陈鲁捂上口鼻。陈鲁指着纳兰的床,朵兰摇摇头。

    龙刚已经带兵冲了过来,陈鲁说:“赶快在外面弄一个安全地方,这里有毒气,恐怕这些亲兵受不了。”

    龙刚答应着,正在指挥将士们和贼人缠斗。

    陈鲁走出大帐,高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把纳兰给我放回来。拿出解药,咱们就当什么是也没发生,否则,你们知道后果。”

    “他就是陈子诚,也不是好东西,杀了他。”

    是秀秀。大家都大吃一惊。

    陈鲁说:“秀秀,你为什么这么歹毒?你想干什么?中使大人待你如同自己的女儿,你竟然下此毒手!纳兰和你是亲姐妹一样,你竟然绑架她,你还是人吗?”

    秀秀大喊:“你们别停下,谁让你们停下,放箭,先射死陈子诚。”又是一阵箭雨。一阵箭雨向这边射来,使团将士们赶紧用盾盘抵挡。

    而龙刚已经在那边悄悄地调兵遣将了。

    不一会儿,一阵喊杀声,四面八方向秀秀包抄过去,等大家杀到时,已经不见了人影。

    龙刚不知道贼人虚实,不敢追赶,下令鸣金。

    陈鲁也有些不解,看他们像是凡夫俗子,看他们撤退的样子,又像是修仙者,总之他们不是怪谲,秀秀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中军大帐里正在救死扶伤,大帐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

    陈鲁一阵焦躁。那边一片吵吵嚷嚷,一些人簇拥着一个士兵,向这边走来。陈鲁没好气地问,“怎么回事?”

    这个士兵说:“禀告大人,这是在那边拾到的,还有两张,都是一样的。”

    说着把一张纸递给龙刚。龙刚赶紧递给陈鲁。

    陈鲁打开看时,只是寥寥数语:亮天前拿哈三人头在努尔桥上交换纳兰,过期不候。

    陈鲁看看差不多已经是四更天了。说:“龙刚,弄一颗人头。”

    这太方面了,刚刚埋上的死人,随处可以取一个人头。不一会儿就有人拿过一个袋子。

    陈鲁说:“你们守好大营,我去追踪。”

    一声呼啸,大青马跑了过来,他飞身上马,来到桥面上,大声喊道秀秀。

    有人吼道:“东西带来没有?”

    陈鲁说:“你是瞎子,看不见我老人家吗?”

    “看不见。你把东西放那你就走吧。如果不错,我们就连夜把纳兰姑娘送回大营。”

    陈鲁说:“信你,”把袋子放在桥上,让大青马嗅了一下,又拿出那张纸让它嗅了一下。

    大青马点点头。

    陈鲁骑马走了,走到远处,升到空中,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拿到口袋,没敢当时打开,也没敢用火把,拿到手不一会儿,不见了踪影。

    这是人吗?陈鲁真的迷糊了。他稍稍等了一会儿,感觉他们应该到了,和大青马嘀咕几句,在空中飞了过去,在一处庄园停了下来。

    陈鲁悬在空中看了一会儿,这里似乎是一个普通的院子,但是院子里有人在走动,陈鲁看见他们不像是这里的庄客,不想惊动他们。

    他把大青马放到外面,自己又纵身跃回后宅。这里灯笼火把,如同白昼。

    人们都在吵嚷着什么。

    “秀秀,你一点都不看姐妹情谊吗?陈大人会要了你的命。”是纳兰的声音。陈鲁心里一阵狂喜。

    “纳兰姐,我不是针对你。”

六百五十一、雷声大,雨点小

    纳兰怒吼道:“你这是在针对谁?你们这都是一些什么人?秀秀,我告诉你,你可不能不学好。你可不要忘了陈大人对你的恩情。”

    秀秀说:“我承认陈大人是一个难得的好人,我对他也一直敬重,但是绝不会像你们那么傻。你们这样天天把心思都用在他身上,你们想过没有,可能会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纳兰说:“秀秀,你这个人和我们真不一样,你这人是对求之不得的东西就要毁灭,求到手的东西不珍惜,最后也要毁灭。我们对陈大人所需要的,不是你这无耻的兽欲。”

    秀秀一阵大笑:“纳兰姐,可惜你比我大了几个月,看不透事情。浪漫的、痛苦的、你死我活的、痛不欲生的,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爱情,他们追求的结果是什么?姐姐你告诉我,是什么?你和朵兰姐的目标是什么?不就是想嫁给你的陈大哥吗?最后要是没有结果怎么样?你还在这骂我的是兽欲吗?纳兰姐姐,你敢不敢说我们走着瞧这句话?”

    陈鲁听完以后,心里叹息。这秀秀怎么是这么一个东西?但是他陈鲁不得不承认,朵兰姐妹到最后还真得面对现实。

    他伏在这里就是想看清是哪路神仙在帮这个秀秀,秀秀有什么本事,陈鲁心里门儿清,她没有这两把刷子。陈鲁看到最后,也没看出其中的老大是谁。

    这时候有人说话了,是西域话:“已经鉴定过了,这个人头是西域人,不是哈三的。”

    陈鲁不敢再听了,飞身跃下,秀秀瞪着血红的眼睛,正要对纳兰下手,陈鲁急忙上前,一把把秀秀提到空中,大喝一声:“你的背后是哪个妖孽?快让他现行。”

    说着,对站着的那个人说:“快点过去,把人松绑。”

    秀秀说:“不准去。陈子诚,你杀了我吧。我知道你有本事,我知道和你做对的最后结局是什么。我不杀了哈三,难出这口胸中恶气。”

    陈鲁看着那几个人持刀围了上来,看得出都是凡夫俗子。

    秀秀喝道:“都停下,我让你们上了吗?”说到这里,又转身看到陈鲁,语气缓和了下来,说:“陈大人,我们都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冤有头,债有主,求你们把哈三交出来,我谁也不难为。”

    纳兰说:“秀秀,你别做梦了。你还好意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已经没了底线,你在中军大帐放火、放毒,已经完全走到了使团的对立面。你在使团这么久,难道你不知道吗?和使团为敌的最后都是什么结果吗?不管陈大人杀不杀你,我是不能再留你了。”

    纳兰说完,看了陈鲁一眼,陈鲁点点头,他也在考虑,性质完全变了,她出手太狠了,心肠太歹毒。陈鲁走过去,用匕首把纳兰的绳子割开。

    陈鲁发现秀秀用怨毒的眼光看了他一眼,手握佩剑准备厮杀,就在这时一阵迷雾过来。

    陈鲁大喝一声:“有毒,纳兰小心。”飞身一跃,夹起纳兰跃向空中。唿哨一声,大青马过来,陈鲁让朵兰,坐在马上,说:“我去杀掉秀秀,不能再让她为非作歹。”

    纳兰说:“陈大哥,你雷声大,雨点小。”

    陈鲁一怔,明白她这话背后的意思。也不理会,在屋里飞身跃下,来到室内,已经人去屋空。

    不知道为什么,陈鲁似乎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心里服了纳兰这句话,人都是有感情的。秀秀固然该杀,但是他陈鲁还是下不去手。

    回到大营,天已经快亮了,大家都在全神戒备,李达等人在朵兰的大帐里。陈鲁有一些疑惑,这些是什么人?烧得这么准确无误,朵兰的大帐和中军大帐紧连着,一个火星都没沾上。

    中毒的人都已经醒了。陈鲁观察一下,没看见有什么异常,不像是中毒太深的样子。

    王大举过来见礼,说:“陈大人,卑将失职,请大人责罚。”

    陈鲁说:“不关你的事,就是我在这里也没办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以后好生护侍吧。”

    朵兰走了过来,说:“大人,现在看来中毒都不深,也不是什么奇毒一类的,也许是秀秀手下留情了。”

    纳兰说:“姐姐,你看这把大火像是手下留情的样子吗?陈大人,你不知道他们有多阴险。”说着把当时的情况和几人讲了一下。

    纳兰现在和以前又不一样,晚上睡觉更加警醒,这几天和秃鲁这一次次较量,纳兰心里没底。她在二更天的时候还出来在议事大厅转了一下,大家都精神抖擞地值哨。

    她回到自己的那一面,拿出书,在里面默默地用功。

    正当她为一句话难住的时候,她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赶紧冲出来,看大家已经倒下来了。他意识到出事了,赶紧给朵兰示警,抽出佩剑就冲了出去,突然就失去了知觉。

    说到这里,纳兰问陈鲁:“陈大哥,按理说,这样的毒气对我够不成威胁,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竟然昏迷了。”

    陈鲁说:“这个人进不了大营,但是他能把毒撒进大营来,有可能附在了哪个凡人身上。他对你用了法器,秀秀对你和朵兰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纳兰说:“姐姐,我那么喊你,你怎么一声不吭啊?”

    朵兰还是那么淡定,说:“睡死了,你还不知道我睡觉吗?想一想后怕,这太危险了,躲过了一劫。”

    陈鲁夸了他们几句,尤其是纳兰,最后也没告诉哈三的行踪,好样的。接着把和神女说的话和她们讲了一下。陈鲁的意思放弃了。

    现在使团这种情况,他真的不放心离开。

    朵兰不同意,说:“陈大哥,是时候让纳兰冲在前面了,要不然她的功法没办法进步的。在温室里是养不出好花的。”

    纳兰说:“我还想和陈大哥去凑凑热闹呢,看这个没人性的金二公子娶到一个什么样的老婆,又是哪家人那么瞎眼把女儿嫁给他?”

    朵兰说:“上次你说的时候,我就想说你两句,这些都不关咱们的事,咱们有咱们的打算。陈大哥必须去,现在就和中使大人讲。我想中使大人一定会支持你的。”

    这时李达传下令来,卯正照样开拔。大家赶紧去吃早餐。

六百五十二、有坑

    大家正在准备启程,陈鲁来找李达,把意思说了。

    李达一口应承,而且非常支持。他心里非常明白,现在的使团得依靠陈鲁,而陈鲁必须得和各界搞好关系。

    朵兰和纳兰都在场,陈鲁也不瞒着李达,问朵兰:“我要不要带着礼物?”

    纳兰说:“当然要带了,我姐姐已经替你准备好了。”

    说着把一个精美的包裹递给他。

    朵兰说:“这个礼物很特别,也不是我准备的,是别人让我准备的,我也是借花献佛罢了。记住,不要到那里就给他。走之前交给他才最完美,交到新娘手就最好了。”

    陈鲁答应着,解下青龙剑,递给朵兰,又叮嘱了几句,骑着大青马走了。

    陈鲁来到神女峰,在牌楼前落下。

    神女接了出来,说:“陈尊长,我们可是有些晚了,咱们两个……”

    陈鲁看时,她脸上有了一些红晕。

    陈鲁心里明白,现在这时间去,客人肯定都已经到齐了,两个人一起到,太引人注目,笑着说:“阿瑶,你放心,到了府上,我们分开进去。”

    神女被他看穿,更有几分不好意思,说:“陈尊长,别多心啊。我没有别的意思。”

    陈鲁想,欲盖弥彰,还有什么意思?抓紧开天目,就再也不用麻烦人家了。

    他一句话也没说,在整理马鞍子,把马放开肚带,把褡裢里需要的东西放在文袋里。

    神女过来说:“陈尊长,得罪了。”

    陈鲁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走吧。”

    两人联袂来到云光府。这一路,陈鲁一言不发,神女倒是说了一些事。

    她说,金孜对他的这个二公子超过了嫡长子,嫡长子大婚时在他自己的府上举行仪式,而这个却在他们的府上。

    陈鲁想,这也许和人界的皇上一样,趁机向大臣们释放一个信号,由老二来接替权杖。

    到了云光府牌楼前,两个人落下。这里已经是三更天了。陈鲁示意神女先走。

    神女摇摇头,说:“一起进去。”陈鲁站在那里也摇摇头。

    神女不再说话,拉着陈鲁向门口走去,整个大门上张灯结彩,人们都穿着节日的华服。

    门子看了他们的请帖,做了一个请的动作,但是很奇怪地看了一眼神女。

    神女懂他的意思,什么也没说。

    这时过来一个队伍,吹吹打打地来接二位,躬身施礼,有几个车子候在这里,为首的是一位官员。

    陈鲁不愿意和他们说话。神女说:“陈尊长,你看这人这么年轻,须发都白成这样了。”

    这句话引起了陈鲁的注意,他抬头看去,这个人正在和士兵们交代着什么。

    陈鲁吃了一惊,这人竟然是田翁!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鲁一声不吭,一跃而起,一把攥住田翁的关脉,大喝一声:“田翁,你还往哪里跑?”

    神女大吃一惊,马上跑过来,说:“陈尊长,今天可是金二公子的大喜日子,你可不能胡来啊。”

    陈鲁说:“你看我是胡来的人吗?这家伙我可是寻了他好久了。你应该看过邸报,他就是田翁。”

    神女倒吸了一口凉气,啊了一声,看有几个将士早已经向里面飘去。

    田翁说:“我不认识你。”

    陈鲁吃了一惊,说:“你说什么?你不认识我老人家?”

    田翁说:“是啊,小的才知道你是陈尊爷。我是灵尊府的二管家,和尊爷没有过交集。”

    陈鲁不愿意和他废话了,在文袋里拿出一个符篆,在他的脖子上印上一个,刚要拿镇海珠,前面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长史吴胜。

    吴胜走过来,说:“见过陈尊长,见过神君。”

    向二人深施一礼,接着说:“二位仙长息怒,这个奴才不会接人待物,冒犯了二位,吴胜给二位赔礼道歉了。”

    说完对田翁喝道:“宫羽,你这个糊涂东西,这两位可是寰宇十方最尊贵的客人,赶快给二位赔礼。”

    田翁打蛇随棍上,赶紧过来磕头,说:“小人礼数不周,请仙长责罚。”

    礼多人不怪,当官不打笑脸人。

    但是陈鲁不买账,说:“吴胜,你少在这里打马虎眼,我这就找地仙,看他到底是哪路神仙。阿瑶,你先去吧,这里没你的事。”

    神女明白,陈鲁不想把她神女扯到这些是是非非中来。但是这件事令她大吃一惊,这金孜为什么这么有恃无恐?既然是私放人犯,应该是躲起来,怎么还大张旗鼓地接客?这就令人生疑了。

    这是阴谋,有坑。她有心提醒陈鲁一句,想一想他的个性,没用的,需要的时候再帮他一把吧。

    吴胜一点不恼,说:“陈尊长既然找地仙老爷,正好了,他就在里面,尊爷见到地仙再说如何?”

    陈鲁说:“好,就依你,这个人我得押着。”

    “没问题。请尊爷和神君上车。”

    陈鲁喝道:“上什么车,在前面带路。神女,我不耽误你的行程,你坐车走吧。”

    说着拎起田翁随着吴胜飘向大殿。

    这里已经坐满了客人,陈鲁看了一下,高台上坐着各位尊长。主位上坐着灵尊金孜和他的弟弟两丰意君金元。

    客位上,有天尊,万灵上人,仙尊,地仙,帝尊,难竹道长,没有难了寺的一灭住持。

    在仙尊后面有一个空座,不用说是留给陈鲁的。其他人都在台阶下面。

    陈鲁刚刚踏进大门,司仪喊道:“三方尊长陈尊爷驾到。”

    全体都站了起来,包括高台上的几位尊长。

    陈鲁也不理,拉着田翁飘向高台。走到台阶下面,正好水仙王乐天坐在那里,又特意见了一遍礼,低声说:“放开他。他不是田翁。”

    陈鲁听得清清楚楚,知道这里有故事,乐天在向他示警。陈鲁可不是笨人,神女的想法他早也想到了,知道可能是一个圈套。

    但是他不考虑这些了,趁这些人都在这里,他一定要把这件事说个明白,否则永远是一个黑锅。

    他走到高台,向诸位作了一个罗圈揖,说:“各位尊长,我老人家来迟了,告罪,又扫你们的兴了。金尊长,得罪了。”

    金孜面无表情地说:“陈尊长,下人们不懂事,得罪了陈尊长,本尊在这里赔罪了。”

六百五十三、礼乐崩坏

    陈鲁笑了,说:“你们可真是主仆,你的长史和你说话的口气一模一样,你们是不是事先对好口风,演练过了?这个是你们家的奴才吗?你不会说寰宇十方的官员都是你们家里的奴才吧?”

    这时金元站了起来,说:“陈尊长,今天可是舍侄大婚之日,一些差事过后再办。不管他是谁,总之今天先有到这,过三过五的你再说这件事,这个奴才要是跑了,你朝我要人就是。”

    陈鲁不理他,说:“地仙,你怎么装起了哑巴?这个家伙你不认识吗?”

    地仙走过来,假装看了一下,说:“尊爷,今天不管他是谁,我们都好好地吃酒,看戏。怎么样?”说着眼睛向陈鲁眨着。陈鲁就当作看不见。

    天尊说:“陈老弟,怎么回事?这个人和你有梁子吗?”

    陈鲁说:“他就是……”

    一阵鼓乐声打断了他的话,司仪大喊:“放炮、奏乐。”

    惊天动地的大炮响过二十一声,舞台上已经敲响了黄钟大吕,六十四个侑人已经在台上边唱边舞。

    陈鲁吃了一惊,这是八佾舞,天子用的仪式。作为天子,也不能随时能用。怎么用在了一个尊长的公子身上。即使尊长也只能用六佾舞,公卿用四佾,普通士子用二佾。

    金鹏属于最后一种,只能用二佾。春秋时季孙氏是正卿,用了八佾舞,孔子说“是可忍,孰不可忍。”是当时礼乐崩坏的突出事例。

    陈鲁看这些尊长,没有一个表示反对。大家都已经习惯了。陈鲁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眼下的寰宇十方,几乎到了春秋战国的时候了。

    太元圣母没到,也没看见哪个是她的代表。八佾舞边舞边唱,等得陈鲁心焦,总算结束了。司仪喊道:“下面……”

    陈鲁已经不听了,站起来挡住了众人视线,说:“地仙,你先把这个东西处理了。”

    地仙不敢违抗,但是看得出来,他十分为难,说:“尊爷,这要花费时日的,容小仙回地府后再处理,今天确实不恰当做这个。”

    陈鲁火了,大喝道:“有什么难办的,花费什么时日?都是你们地府一手操办的,一查不就全清楚了。我一会儿把卓南叫来,一对质,不就真相大白了吗?这个家伙在我们手里几次逃脱,断断留他不得。既如此,我老人家就告退了。”

    说着转过身来对金孜说:“金尊长,我老人家先告辞了,你的这个奴才,我先借用一下。”

    没等金孜说话,金朗过来了,有人去报告他了,他在旁边听了一会儿,这时候实在忍不住了,说:“陈尊长,我平时看你也算讲些道理,怎么今天这么执拗。先不要说他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即使他就是,也应该看在大家都是同僚的份上,改天再说。法理人情,这个道理陈尊长应该懂吧?”

    陈鲁明白,就连旁边的几位尊长都是这样想的,他注意到仙尊,刚刚见面时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而现在脸上写满了诧异。

    当然,那几位尊长还看不出来什么样子。一个个正襟危坐,面无表情。

    陈鲁说:“金朗,对不起了,扰了你二弟的婚礼,我老人家马上就走。”

    金朗喝道:“来去是你的自由,但是你带走了人,我可是不依的。”

    陈鲁说:“金朗,你不要管这事了。我劝你也别掺和。”

    金朗怒极反笑,说:“逻辑鬼才,这是我们府上,我又没管到别处去,快把人放下,陈尊长去留随意。”

    陈鲁本来不想树敌,尤其不想和金朗闹翻,看他真的翻了脸,陈鲁来了脾气,大喝一声:“我要是必须带走呢?”

    就这一声,整个大殿嗡嗡作响,所有的声音都静了下来。大家发现,今天可能会有意外之喜,都屏声静气,等着看一场好戏、大戏,穿插在无聊婚礼上一场大戏。

    金朗的脸变得扭曲了,也喝道:“你试试看。”

    陈鲁不理他,拉着田翁就走,奇怪的是金孜兄弟却视而不见。陈鲁猜想,他们对金朗大公子有信心,认为他一定能对付他陈鲁。

    那好吧,陈鲁常说的一句话就是:

    打服了一切都好办了。

    陈鲁笑着说:“金大公子,看这样你有些本事呗?我曾经告诉过你四个字,别惹我。”

    地仙过来拦住了,低声下气地说:“尊爷,使不得。”

    陈鲁笑着说:“老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他们金家是龙潭虎穴吗?能帮我就帮,不能帮别添乱。”

    说着就向下飘去。金朗已经拦住了去路。陈鲁实在是不想和他动手,躲着飘向门口,金朗的佩剑已经刺了过来。

    陈鲁躲开,说:“金公子,我真的不想和你动手。”

    金朗也不答话,又连刺出两剑,而且门口已经被全副武装的将军们拦住了去路

    陈鲁放下田翁,说:“既然这样,金公子,我们点到为止,我已经让过你三剑了。”说着,左掌拍出“寰宇十方天步”三重。

    一道黄光射向金朗。金朗收回宝剑,左手一扬,一道白光抵住黄光,两道光芒遇在一起,叮叮当当一阵激烈的响动,黄光慢慢后退。

    陈鲁吃了一惊,才知道金家人都不是吃素的,意念一动,橙色光芒无声无息激射而出,咔嚓一声,白光不见了踪影,金朗像一片落叶一样飞向屋顶。

    陈鲁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已经好久没和人动手了,在难了寺和师父学赶鱼,功力又大涨,精进如斯,他赶紧收掌,橙色光一下子拖住了金朗,把他慢慢地放在地上。

    金朗如醉如痴,任凭陈鲁摆布,这时金元已经站在了陈鲁的面前。

    司仪看到这里打起来了,显然着急了,大喊:“婚礼仪式现在……”

    金元喝道:“你给我闭嘴。”大家都笑了。

    这个司仪够执着,也真够不看眼色的,这些人都在注意这里,看打架多好玩啊,谁顾得上看什么婚礼啊?

    金元说:“陈尊长果然好本事,在下……”

    陈鲁说:“别说请教一类的,我听着就晕,你说打架就是了,直白易懂。”

    金元说:“好吧,就是打架,赐教吧。”

    陈鲁说:“你看你这人,前半句说的挺好,打架就是打架,什么又赐教?我可告诉你,我保不齐会伤着你,你不一定有大公子那么幸运。”

六百五十四、如同儿戏

    金元微笑着说:“你尽管使出手段来就是了。”

    陈鲁说:“真是,我们得速战速决,别影响婚礼。”说完向上面喊道:“金尊长,这可不是我找事了,你们家里人太好客,强留人。”

    金元说:“请赐招。”

    陈鲁说:“你不能让我老人家先出招,我毕竟是你的领导嘛,得撑住面子不是?你说是这么回事吧?”

    金元不耐烦了,说:“你这是打架吗?怎么这么多话?”

    陈鲁说:“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能像那些市井无赖打架,一言不合就开打,打得嘴斜眼歪的,回家和妈妈哭诉去。你说那样有意思吗?”

    金元实在是忍无可忍,大喝一声:“陈子诚,你到底打不打?”几乎所有人都笑了。

    陈鲁显出一脸的无辜,说:“这就怪了,不是我要打架的,是你们家里人非要硬留人。你说不打正好,打架很好玩吗?”

    金元大喝一声:“看打。”一束白光飞出。陈鲁以为和金朗的法器一样,现在看,不像,应该是野仙观的法器,和罗星子的一样,是他那个破拂尘。

    现在的陈鲁,和当初与罗星子交手时当然不能同日而语,那时候只能用赶鱼的天步七重,现在他觉得根本没必要,尽管金元比罗星子的功法高。

    陈鲁直接拍出天步五重,一道橙色光抵住白光,但是白光就像是一道瀑布一样,散开来向陈鲁奔来,快如闪电。陈鲁大吃一惊,这个两丰意君比罗星子的功法高过几倍。

    陈鲁纵身一跃,但是白光如影如形向他冲来。陈鲁右脚踢出天步五重,有一道橙色光飞出,一下子把金元的白光切作两截,上面的半截一下子飞了回去,这一套动作,快如闪电,电光石火一般,大家没等眨眼,一大片白光向金元击去。

    金元惊呼一声:“天步九重,”一切来不及了,自己想跑的机会都没有,任何人也不能出手相救了。大家也是一阵惊呼,胆小的已经捂住了眼睛。

    金元闭上了眼睛。高台上的几人,尤其是他的亲哥哥金孜惨呼一声。

    整个大殿都静下来。突然一阵叫好声,金元睁开了眼睛,一片白光停在自己面前,离自己的脸只有半寸之遥,哗的一下子落在地上,竟然是他金元的拂尘,已经成了粉末,碎在地上。

    大家醒过神来,一片声的喝彩,就连台上的几个尊长都忍不住叫起好来。陈鲁得意地说:“洒洒水了,让你们见笑了,我老人家可以走先了?”

    陈鲁现在用这个已经是得心应手,不用七重也照样做到。金元满面羞惭,走过来躬身一礼,说:“多谢陈尊长手下留情。”

    陈鲁指着金元笑道:“你们这些人啊,我老人家无语了,面子比命都重要,一点诚意都没有,留了你条命,都换不来你的一个大礼,没劲。走了,再可不能拦着了。”

    “来人。”是难竹道长。十几个将军冲了进来。难竹道长也飘下高台,说:“陈尊长,你的本事我们佩服,说不得,就得以多为胜了。”

    仙尊有气无力地说:“老姜,你们这么做就不对了,车轮战术不说,还由单挑变成了群殴。你这样会让人耻笑的。说不得,本尊……”说到这里,看地仙在向他摆手,心里明白,闭嘴了。

    陈鲁说:“你这个牛鼻子,刚才我看着就不顺眼了。我想不说你们是不是车轮战。就单说你刚刚的座位。你觉得你坐在上面合适吗?”

    这一句话又惊动了大家。其实大家都知道不合适。野仙观被降了两级,和乐天,神女都是一个等级。大家都有几分不平。但是每次有什么活动时,难竹道长都坐在一品的位置。

    在这里参加婚礼也就没有人过多的计较。这个陈鲁是十方官场的菜鸟,大家都捂着嘴不敢笑。

    陈鲁看到这些将军,心里有几分明白了,这一切似乎都谋划好了。

    陈鲁说:“牛鼻子,你挺厉害啊,参加婚礼还带着兵,什么意思?你就知道我老人家有故事吗?你不在喊着列阵吗?快点,我等着打架呢,你们知道,我很忙。但是我要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不会再留情了。”

    难竹道长拂尘一甩,十几个将军一起抡起长戟向陈鲁刺来,快如闪电,没有丝毫反应的机会。

    陈鲁知道这些人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不敢迟疑,赶紧向屋顶跃去,但是难竹道长的拂尘已经封住了去路,大家一阵惊呼。

    陈鲁怒火中烧,看来不见血、不杀人是不行了,他左脚踢出“寰宇十方天步”七重,平地卷起一阵巨浪,把这些将军们一下子冲到门口,有两个将军一下子触在了门上,当时就呜呼哀哉了。

    陈鲁随即落地,拂尘又成了一束白光,如影如形地扫过来,陈鲁又是凌空一跃,左手拍出天步五重,把巨浪卷成水柱,拦腰切断,橙色光力道不减,击向上一段水柱,奔向难竹道长。

    所有过程只在眨眼之间,难竹道长猝不及防,但是这个水柱放慢了速度,把白光击碎,水柱也变换成万道银光,不疾不徐地击向难竹道长。

    难竹道长发现没有刚才的速度,但是不敢迟疑,纵身跃起,向屋顶跃去,可是这万道银光如鬼影一般跟在后面,眼看就要追上,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快落地。”

    一句话提醒了他,他向地面跃去,但是地面上全是水,他也顾不得,刚刚落地,白光又到,他就地一滚,躲过白光,但是白光就像是长了眼睛,不离不弃地跟着,他向门口滚去,但是白光在门口封住了。

    他发现无路可逃,大喊陈尊长饶命。可是白光还是在后面追着,他纵身一跃,跳上高台,一把拉过金孜,金孜猝不及防,一下子扑到白光那里,大家一声惊呼,但是白光已经停了下来,哗的一声落地了。

    大家看时,地板上一个水滴都没有。连这几个尊长都在惊愕地看着陈鲁。到这时候大家才明白,陈鲁在戏耍这位难竹道长,高手过招,却如同儿戏。

    他的功法真是深不可测。难竹道长这样的寰宇十方顶尖人物,在他的眼里如同一个娃娃。大家都噤若寒蝉。

    金孜瞪了一眼难竹道长,说:“道长,你想杀了本尊吗?”

六百五十五、被摆了

    陈鲁不理他说:“金尊长,我老人家可以走了吗?赶快看一下,那些狗屁将军们还活着没有。”

    吴胜报告:“禀各位尊爷,死了两位将军。”

    大家又吃了一惊,他们一直在看,不知道这些将军是死是活。听说死了,这大喜的日子,感觉不吉利。

    陈鲁拉起田翁,说:“这事不赖我,这事真的不赖我。我能饶过的就饶过了,你们都可以作证。对不住了,告辞。”

    “等等。”万灵上人站了起来。

    陈鲁说:“唉呀妈呀,今天我老人家捅了马蜂窝了。都想和我打架啊。老李头,我真的打不过你,告辞。”

    万灵上人说:“稍安勿躁,我说和你打架了吗?陈尊长,各位尊长,我是这样想的。陈尊长既然想弄个明白,不如就在这里解决。各方尊长都在这里,一会儿太元圣母的吴内史也来。我们就在这里问案不就可以了吗?”

    司仪说:“金尊爷,不行啊,一会儿就过了时辰了。”

    金孜说:“那好吧,郑兄,你们随着吴长史去大厅,我在这里举行完婚礼就过去。”

    大家都同意。陈鲁判断,这才是他们安排的大戏,刚刚这些是突发事件。如果说一会儿的是大餐,那刚才的也算是开胃菜。不知道为什么,他生出几分不安。可能是与乐天和地仙的暗示有关。

    吴胜喊过人来押着田翁,大家来到大厅。地仙坐在正中,几位尊长分坐两旁。

    难竹道长也想坐在那里,被陈鲁不客气地赶到一边去了。

    田翁跪在地上,审问开始。

    地仙问:“下跪者何人?”

    田翁说:“小人宫羽。”

    地仙说:“胡说,你明明是田翁,为什么说是宫羽。来人啊,大刑伺候。”

    田翁害怕了,说:“老爷饶命,小的就是田翁,是地仙老爷的老部下。”

    地仙说:“呸,没问你不要乱说。你已经被判堵北海眼,为什么到了听雨峒作起了守备。”

    田翁说:“这个……”很害怕地看了各位一眼,不说话了。

    难竹道长说:“你尽管说,这里是寰宇十方顶尖的领导,没人敢对你不利。”

    这时有人喊道:“吴内史到。”

    吴能飘了进来,给各位见礼,大家都站起来还礼。他的职级虽然不高,但是代表的是太阳屿。

    吴能似乎有几分疑惑,本来是参加婚礼的,怎么节外生枝审案子。他打量了一下,猜想又是陈鲁的幺蛾子。

    等吴能落座,审讯继续。

    田翁说:“仙爷,现在可以说了吧?陈尊长,对不起了,今天这事过后,我也活不成了。就实话实说了。”

    地仙说:“不要废话,直接回答。说实话,我们这些人可以向圣母求情,留你一命。”

    田翁说:“那好,你们要说话算话。你们应该知道我是谁的人。我们尊爷安排的”

    陈鲁高兴了,说:“金尊长让你干什么?”

    田翁说:“尊爷,和金尊长有什么关系?现在我都说了。仙爷,小的先问你一句,我算不算你的人。”

    地仙一下子无语了,大宽脸成了酱紫色。

    难竹道长说:“你问了第二遍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慢慢说。”

    田翁说:“我是陈尊长的人,是他把我安排在地府,作十大殿的王爷。”

    大家都愣了,地仙就差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了。在心里把陈鲁的八辈祖宗都骂出来了。真没看出来,这陈子诚是猪一样的队友。

    陈鲁明白了,他心里无私,还在想,随他说去,这有什么?

    难竹道长不动声色地说:“陈尊长把你安排在地府干什么?”

    田翁说:“主要是让我监视其他九大殿,还有一项,就是金子。小的在那里就是他的钱袋子,短短几个月,就是几十万两。”

    大家彻底惊呆了,看一眼陈鲁,他倒是挺坦然,笑着说:“编,继续编。这是谁教你说的?会说的不如会听的。我这么想抓到你,就是为了让你在各位尊长面前揭发我贪贿不法吗?你们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难竹道长说:“陈尊长,请你不要打断田翁的说话,否则,我们会上手段的。”

    陈鲁大怒:“你在威胁我?是不是还想再滚几下子?”

    难竹道长马上低下头,说:“我是在提醒你。”

    地仙说:“道长,你坐在我这个位置合适。来,换一下。”

    难竹道长闭嘴了。

    田翁说:“黄中一的案子牵涉到了小人,我们尊爷对我说,你放心,你尽管回话,只要不说我,就没事,最后我一定救你。地仙老爷也多次提示我。”

    天尊、仙尊、帝尊互相看了一眼,帝尊说:“你可不能乱说,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田翁说:“小的虽然混,也知道轻重。后来我听说判了,去堵北海眼,我真的灰心了,一度想把陈尊爷和仙爷供出来。有人来告诉我,降级使用,我大喜过望,后来去领凭,到了听雨峒做了守备。虽然降了三级,但是我知足了。”

    仙尊有气无力地说:“那你为什么又到这里来,还改了名字叫什么宫羽?”

    田翁说:“这都是我们尊爷安排的。”

    “哪个尊爷,说清楚。”

    田翁说:“陈尊爷,我刚才讲的都是陈尊爷。”

    地仙抓住了话柄,赶紧问道:“你什么时候见到了陈尊长?”

    田翁说:“就是前几天,他到了我们守备营。”

    地仙松了一口气,这事经不起推敲,一问便知,谅他也不敢撒谎,说:“你胡说八道,陈尊长一直在西去的路上,去你那里干嘛?”

    田翁说:“这你得问我们尊爷。”

    天尊说话了:“陈尊长,你去过听雨峒守备营吗?”

    陈鲁到这时候才发现这是一个大阴谋,这事干得漂亮,怎么回答吧?这时候,陈鲁也豁出去了,说:“去过。”

    真是语惊四座,大家一下子懵了,陈鲁说:“我的兵被抓到了那里,等我到那里时,这个家伙跑了。”

    这时候就有几分狡辩了,万灵上人冷笑道:“陈尊长,这话你自己信吗?”

    陈鲁完全镇定下来,说:“随你怎么说吧。田翁,你继续说吧。我老人家心里清明着呢,不让你们玩死了,你们是不会罢手的。”

    田翁一语双关地说:“这要说陈尊爷配合的好。”

六百五十六、打翻在地

    陈鲁一时气沮,真想把田翁一把掐死。田翁接着说:“陈尊爷给小的下了指令,让我来到云光府,化名宫羽。”

    天尊说:“陈尊长说让你来金府干什么?”

    “回天尊老爷,我们尊爷没说,不知道今天他为什么要这样?”

    陈鲁哂笑道:“连句谎话都编不圆,我老人家让你来,你就能来了?你以为云光府是菜市场吗?”

    大家都看着田翁,田翁说:“至于我怎么能来到金府,对不起各位,无可奉告。将来有一天我会告诉大家的,但不是这时候。”

    地仙在桌子上悄悄地踢了陈鲁一下。陈鲁明白他的意思,让自己赶快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

    陈鲁从他的眼睛里已经明白了,这个老黑还是清白的,他没有参与到这个阴谋里来,但是陈鲁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地仙明显在抱怨他陈鲁。

    陈鲁心里冷笑,这个老黑还好意思抱怨别人,是他自作聪明,被别人摆了一道,让他陈鲁陷入了被动。

    陈鲁说:“田翁,你说完了没有?”

    田翁说:“回尊爷,说完了,但是小的有不明白的地方,请教尊爷,你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不会暴露吗?还是你根本不会想到我要把你供出来。”

    完美!这句话才真正是锦上添花,给他们这个大阴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陈鲁发现整个大厅里的所有人,包括文书,杂役,都在盯着自己,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他的话你们真信啊?那就不是我老人家蠢了,而是你们太弱智,这个家伙就交给你们了。”

    万灵上人说:“好吧,我们在场的都签字吧,吴大人,由你专门递给圣母,至于陈尊长,我看还是由难竹道长亲自押解到太阳屿吧。”

    大家都听见了他的这个押解二字,陈鲁说:“上人,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跟着你们去就是,还什么押解。但是我有个条件,还得让地仙审理这个案子,否则我老人家是不会配合的。”

    万灵上人说:“这个恐怕做不到,地仙已经涉及到案子里了,按要求和常例,地仙大人也得回避。”

    帝尊说:“这个没必要吧。”仙尊和天尊也都说没必要。万灵上人给吴胜递了一个眼色,他站起来悄悄地走了。

    田翁正在画押的时候,金孜带着金元和几个儿子走了进来。一句话没说,拿起供状看了一遍,看完一脸痛心疾首的样子,递给了金鹏。

    金鹏看完,递给金朗,哈哈大笑,说:“陈子诚,想不到你是这么一个龌龊的人。几位尊长,依我之见,不要在这说了,事情已经明了了,应该到大殿上告诉寰宇十方来的客人们,让大家都见识一下这个伪君子。”

    陈鲁笑着说:“金鹏,说的好,我老人家为你点赞,第一次听你用这么一个恰当的词,伪君子。太对了,金尊长,这个词是不是很适合。哈哈,就是伪君子,但不是我陈子诚。”

    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金朗看完一遍,狐疑地看着大家,说:“这个事不能听这个什么田翁一面之词,我感觉陈尊长不像是这样的人。”

    金鹏不悦地说:“大哥,你才认识他几天,有我们了解他吗?陈尊长,敢不敢到大殿里说清楚。”

    陈鲁知道他们一步步地、有计划地推进,还是一点,就是把他陈子诚彻底搞臭,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不要再和他们的代言人争端长,也报了野仙观的一箭之仇。

    这些名门正派也都明白,金孜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但是这种情况,证据似乎已经完备,大家也回天乏术,另外,也都怕惹火烧身。

    陈鲁把头一扬,说:“有什么不敢?走吧。”说着话看了一眼地仙,地仙对他杀鸡抹脖子地瞪着眼睛,示意他快逃。

    陈鲁只装作没看见。和众人一起来到大殿,这里已经停下了婚礼,到现在还没看见新娘子露面,大家已经百无聊赖了。

    这时看到这些人押着田翁一起走进大殿,又来了精神。

    金孜走到前面,大家都肃静下来,他说:“众位客人,亲朋好友,今天本来是我儿成亲大礼,没成想出了一点点状况,就是这个假宫羽,真田翁。他是一个在逃犯,今天被陈尊长当场指认抓获。这是他的供状。我金孜虽然是儿子大婚,但不敢因私废公。正好大家都在,我们就把这个案子说一下。吴长史,你读一下。”

    吴胜走到台阶上,把田翁的供状读了一遍。

    大殿里一片哗然,乐天当时就跳了起来,大喊:“不可能。”他转身问大家:“你们相信么?”海河界、山川界的和地府的都喊不信。

    几个尊长说:“金尊长,你看他们都不相信,这个事还得从长计议。”

    金鹏说:“这还用说吗?这都是他们那一界的,问一下其他人不就明白了吗?”说着把把目光投向了灵界。

    这是寰宇十方最有实力的一界。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基本都不做声,更有甚者,发出了反对的声音。

    第一个不相信的就是龙一凤,她大喊:“不可能,这是栽赃陷害,陈尊长是什么人,寰宇十方都知道。大家说是不是?”

    有附和她的一些人,常玲,中一宫的。这都是灵界的,还有米存良等等。

    地仙看到了希望,说:“几位尊长,这样把陈尊长押到太阳屿就有些不对了,各路人马会闹事的,金尊长你也看见了,还有你们灵界的,反对声音也不少。那就这样吧,我们再作调查,就让陈尊长回去吧。”

    金孜不好再说什么。

    金鹏过来了,说:“几位尊长,我从小就听诸位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既然这样,那就应该一起审理。陈尊长如果是清白的,太阳屿自然会发公告给十方,倘若是真的,那就不能放走他。放走了他,无疑是放虎归山。”

    陈鲁哈哈大笑,说:“金鹏,我老人家刚刚夸完你,你就原形毕露了,就你那两下子,还想留住我吗?我告诉各位实话,不但我不留下,田翁也不能留下,我真的怕被你们灭了口。田翁你这个傻瓜,瓜兮兮的,你的死期到了。这是一个阴谋,看似无懈可击,其实是漏洞百出,他们不会让你活着的。你一会儿就跟着地仙走,现在我不让你死了。”

六百五十七、天崩地裂了

    田翁眨了几下眼睛,看着地仙。看得出来,他已经动心了,万灵上人说:“这个事刚刚有人说了,地仙真得回避了,陈尊长你也得跟着走一趟了。”

    陈鲁哈哈大笑,说:“我本楚狂人。告辞。”神女站在一边等候指令。

    看他这样说了,走过来,说:“陈尊长,请了。”

    大家吃了一惊,这个神女一贯特立独行,不和任何人交往,男人更是不入法眼,多年来,还没再传过绯闻,今天这是怎么了。

    金鹏飘了过来,说:“今天你真就走不得。来人。”又是一队人马堵住了大门口。

    陈鲁也不说话,左掌一推,一道黄光击出,这些人就像是被风吹走了一样,瞬间不见了踪影。

    陈鲁说:“金鹏,你是懂我的,别惹我。”

    金鹏大喝道:“各位尊长,你们就这么看着这样一个不法之徒逍遥法外吗?”

    各位尊长都装作听不见,他们还在聊着一些风花雪月的事,就好像这些事与他们无干。万灵上人有心思帮忙,但是看到那几位气定神闲的样子,也只好装聋作哑。

    难竹道长已经丢人丢到家了,他想出手也不敢了。

    这时候,总算有了帮手,刘安,刘一龙的大公子,一跃而来,大喝道:“陈子诚,你竟然是这么一个货色,还有什么资格在我们这些人面前装大辈分。今天家父不在,小爷正好教训教训你。”

    陈鲁说:“好了,我正想再打两个呢,那你上来就正好了,就凭你刚才骂我这几句话,我老人家不教训你一下,也白装了一回大辈分。但是,我得明白的告诉你,你自己是打不过我的。”

    刘安倒是老实,不装大,喊道:“金兄,出手吧。”不等金鹏回话,左手一扬,一道红光杀向陈鲁,陈鲁不想和他纠缠,左手推出天步五重,一道橙色光杀上去,红光一下子退了回去,飞向刘安自己。

    这时一道金光飞出抵住橙色光,但是只在片刻时间败下阵去,这是金鹏的法器。两人大喝一声,一张大网下来,是刘安的灭蝗网,陈鲁吃过这个亏,赶紧跃起,左脚随即向后踢出天步八重。

    陈鲁心里没底,只是临时救急而已,他不能被他们抓住,抓住就没命了,这是一定的,看这架势,没有人能救得了他。有能力救的不出手,像神女他们想救的又没有那个本事。

    陈鲁拼命一搏,一道红光射出,灭蝗网一下子被穿透一个大洞,瞬间着起火来,这时金鹏的缚仙索也罩了下来,金孜大叫收网,但已经晚了。天步八重力道不减,缚仙索也是同样的下场。

    看着两个熊熊燃烧的大网,和倒地不起的两个公子,整个大殿都惊呆了,包括这些坐在台上的尊长,还有一人,那就是陈鲁本人,他几乎傻掉了,几乎不相信是自己所为。

    神女说:“陈尊长,快走了。”

    陈鲁醒过神来,说:“金尊长、一龙兄,坏了你们一个法器,不好意思了。但我老人家还是讲面子的,你们两位的犬子,都好好的,应该感谢我,再有一次,我可没这么好脾气了。告辞。”

    这时大家已经不想再拦他了,但是仙尊分明看到了万灵上人手里已经托出了法器。

    但是,这时不用任何人出手,一个人已经拦住了去路。大家看时,正是是今天的主角、身穿大红吉服的新娘。

    陈鲁看到新娘飘了过来,说:“金孜,你们金家礼数还算周全,也算给了我老人家的面子,临走还让新娘子送一下,我……”说到这里,停住了,眼睛定格了,死死地盯着新娘。

    大家都听说陈鲁是一个好色之徒,一妻十二妾,今天看他这个狼狈相,都以为是被新娘的美貌惊着了。这是寰宇十方第一美女,被人们公认的。

    陈鲁揉了一下眼睛,没错,这个新娘竟然是熟人,竟然是他陈鲁曾经的老婆,是魏铭国六郡主佑佑。

    陈鲁如同在夜路遇见了鬼,他的感觉就是一瞬间天崩地裂了,他的大脑一下子彻底短路,不知道身在何处,不知道都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面前的人在干什么。

    一切的一切都迷迷糊糊中,影影绰绰,整个大殿都在晃动。

    “陈尊长,你打伤了我的夫君,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吗?”佑佑说话了,这一声,没有任何威压,就像她平时说话一样,声音仍然是甜甜的,也听不出来有质问的意思。

    但是她的脸,冷若冰霜,这种表情不是愤怒,也不是仇恨,是形同陌路的冷漠。

    陈鲁醒过神来,不顾她的态度,说:“怎么回事?真是佑佑啊,我没看错吧?你家里人呢?”

    佑佑说:“陈尊长,你问的太多了,先回答我的问题。”

    陈鲁笑着说:“佑佑,什么你的问题?你先回答我的问题,看到你的家人我才放心,我怕你是被这个没人性的、丧尽天良的、厚颜无耻的金鹏骗来或抓来的,那我就……”

    “陈子诚,不要诋毁我夫君,我是一个成年人,谁能骗了我?这世界上骗过我的就是你陈子诚。”

    金鹏已经起来了,看自己没什么事,听他们在说话,走了过来,说:“佑佑,我没事,你告诉我,他怎么骗过你?”

    佑佑走过去,扶着金鹏,在他的脸上又擦了一下,柔声说道:“夫君,你没事吧?”

    陈鲁一下子没了脾气,这是秀恩爱,大庭广众之下秀恩爱,但这是人家的权利。

    他笑了,说:“金鹏,你有本事,有手段,我老人家表示佩服。佑佑,太有意思了,我在人界以外一共参加过三次婚礼,巧得很,哪次都是因为你。你们尽管秀你们的恩爱。我告辞了。”

    他转身的一瞬间,似乎感觉不对,总觉得这事背后有故事,佑佑怎么会嫁给这么一个货色呢?又停下脚步,说:“佑佑,我真得看一下你的家人,没有家人,今天就是大闹云光府也要把你抢走。”

    神女过来拉住他,问道:“陈尊长,你没事吧?这事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要节外生枝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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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272/ 第一时间欣赏天步九重最新章节! 作者:尹文勋所写的《天步九重》为转载作品,天步九重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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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步九重介绍:
前世只因留罪愆,
今生遍历天步艰。
何惧寿损为夭鬼,
封狼居胥震边关。
不羁一生由人谤,
寰宇十方我为先。
修为九重窥大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
前世罪孽、减寿两纪的资深大叔、奇葩官员陈鲁、陈子诚,五十岁的年龄,十五岁的心脏,不走寻常路。在寿数只有一年的情况下,随使团西去哈烈,开辟了新的丝绸之路,并且制止了一场寰宇大战。
一路上他大战冰鬼,败瓜怪,收服北海渐鬼,海怪倪溪,自领国王;妖界闻名丧胆,仙界望而生畏,穿越古代各朝,行侠仗义;错乱未来时空,除暴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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