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九十八、拿住祭河
纳兰冲了进去,看三哥已经死在了床上,瞪着恐怖的眼睛。这是被吓死了,鉴定完毕。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披头散发地哭着。
黑子问:“三嫂,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个死鬼从哪里弄来的一个浪珠子,一直在闪光,还一直说话,你三哥被活生生地吓死了。”
纳兰着急地说:“那个珠子呢?”
这个人站起来,恶狠狠地看着纳兰,说:“这个珠子是你的吗?你是妖人,你就是妖人。”说着把纳兰一把抓住,大喊:“黑子,去找教长,抓妖人,给你三哥报仇。”
黑子懵了,一时不知所措。纳兰踢了他一脚,他明白了,问道:“那个珠子呢?”
三嫂说:“我还敢留着吗?让孩子给扔到河里去了。”
黑子说:“哎呀,三嫂,你可闯了大祸了。”
纳兰已经顾不上她了,赶紧走出去,说:“姐姐,看见一个小孩儿没有?”朵兰向前面指了一下。
纳兰看得清清楚楚,那个孩子已经奔到了河边,还有一些孩子跟在后面。这个孩子刚要把镇海珠扔到大河里,另外几个孩子说再看一下。
这时纳兰已经只有五丈多远,大喊:“孩子,把那个珠子给姐姐,那是姐姐的。”
正在这时,镇海珠一阵响,这几个孩子吓了一跳,赶快还给了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向河边跑去。纳兰大声呼喊,他听而不闻,甩手一丢,那个镇海珠已经被甩向大河。
纳兰大喝一声,飞身跃起,就像燕子抄水,凌空跃向水面,一把抓住镇海珠,在水上轻轻一点,转过身飞了回来,这些孩子都看傻了,一些乡民正好路过,吓得赶紧跪地祷告。
就在这是,一些乡民簇拥着几个人来到了河边,纳兰看时,朵兰已经被他们绑上了。这些人看见纳兰,手持各种农具围了上来。
纳兰看见镇海珠有说话声,刚要看,教长大喝一声,:“把这个妖女绑了。”
纳兰顾不上看珠子,对他说:“你在说我吗?”
教长说:“你们两个。”
纳兰说:“我告诉你,那是我姐姐,我们是天朝使团的将士,我姐姐是随军郎中,你们不知道,我不怪你。你再乱说,绑着我姐姐,可别说我对你不客气。告诉你四个字,别惹我。快点放人。”
教长气急败坏对众人说:“你们都是死了吗?捆人!”
黑子走了过来,说:“教长老爷,这个人真的是将官,他们的马也打着官印。”
教长说:“胡说,那老三怎么死的?还不是中了他们的符咒,把这两个妖女拿住祭河。”话音未落,啪啪一阵响,教长的右脸肿起了老高,嘴角流着鲜血,惊愕第看着还站在原地的纳兰。
朵兰喝道:“纳兰,不准动粗。”
纳兰说:“姐姐,不能再耽搁了,陈大哥有危险,镇海珠已经叫了几回了。”
黑子说:“教长老爷,你就是不听话,他们都是将官,武术高手,杀了你,你都不知道啊。”
教长害怕了,只听说过中原武术,杀人于无形,想必就是这个东西。他怯怯地说:“那你们那个珠子是怎么回事,害死了人?”
朵兰说:“黑子,你告诉他。”
黑子说:“这是人家官府的东西,三哥偷了回来,是长生天在惩罚他。”
教长说:“我也不能信你一面之词,我要向神问一下。”说着就要作法。
纳兰说:“你听着,你爱作什么法就作什么法?本姑娘不感兴趣,快把我姐姐放开,要不然我就要杀人了。”
黑子说:“教长,好汉不吃眼前亏,放了吧。”说着看了一眼教长,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明白了这教长就是嘴硬。他自己赶快给朵兰解开绳子。
纳兰走过来,帮着朵兰揉了一下肩膀,说:“你这个狗屁教长,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真应该杀了你,我们今天饶你一命。滚开。”
拉着朵兰说:“姐姐,刚才显出来一个地方,我没看明白。”
朵兰说:“没关系,让狗儿兄弟看一眼就行了。”说着一声唿哨,大青马跑了过来。纳兰把镇海珠给它看一下。它点点头。二人飞身上马,也不管众人,跑出村子,腾空而起,来到一个去处,是无极顶野仙观。
朵兰看了一下,守门的竟然是一个将军,而且里外都有士兵在巡逻。纳兰说:“姐姐,这里戒严了吧?怎么全是军队,没有香客?”
朵兰摇摇头,走上前去问候,问了一下陈鲁,这个守门将军也挺和气,说:“刚才是有一个人来了,和金二公子,又走了。”
二人拿出镇海珠,已经不见了踪影,二人失望了,骑马又回到了大河沿村。在夜里休息的地方停下来。这时已经是酉时了。二人把所有的干粮和水都拿了出来,吃喝一些,睡觉了。
突然镇海珠晃了几下。朵兰说:“这是神女峰,走。”
两人骑马来到神女峰。走到庙前,看门上贴着一个字条,二人放下心来。
纳兰说:“姐姐来过这里?”
“来过,就在几天前,还让人家给抓住了,差一点被干掉。”
纳兰说:“是这个神女吗?她的神通不小啊!陈大哥也打不过她吗?”
朵兰说:“神女是我们的人,陈大哥给我介绍过,元元这几味药都是神女帮忙搞到手的。”
“好吧,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一会儿。”
他们刚要坐下休息,有人高声喊道:“恭迎尊爷,给陈尊爷请安。”
纳兰吓了一跳,朵兰说:“没事,陈大哥的小弟。”尚智带着文武百官已经迎了过来。
朵兰说:“这里没有你们的陈尊爷,我们也在等着。”
尚智一看,吓了一跳,说:“原来是夫人,怎么你一个人到了,尊爷呢?”
朵兰说:“他去了紫霞宫办差事,一会儿就到这里。”
尚智神秘地说:“说和神女一起去的吧?不过夫人,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尊爷和神女是清白的。就是被一些狗仔队给登上了一些无良小报,传了绯闻。”
朵兰说:“你想多了,我们并没有看到什么小报,你说的这些我们都不懂。”
五百九十九、自己的地盘
尚智说:“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好了,来都来了,到寒舍坐一下吧,一会儿尊爷过来,我把他叫到这里来,保证让他和你们一起回府。”
转过身去,说:“服侍两位……”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着朵兰,问道:“夫人,不知道和你同行的这位怎么称呼?”
朵兰说:“夫人。”
尚智吃了一惊,说:“尊爷真的把你换了?那天我还以为他也就是那么一说。有了新夫人还不好好守着,哎,改天我真得好好劝劝尊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看你们二位这样,是不是要叨登大发了。依我说,使不得,也不要太生气。男人嘛,你们也要理解。走吧,二位夫人,请到寒舍歇马。我在这里布哨,尊爷过来我就知道了。”
他根本不给两位美女说话的机会。二人真正见识了比陈鲁废话还多的人。但是陈鲁都是看上去废话,人家那是正八经的套路,为的是能掏出对方口风,以便于对症下药。
而尚智不行,就是典型的话痨一枚。
二人被这些猢狲推推搡搡地请到了大厅,给她二人上茶。
纳兰大剌剌地往那里一坐,说:“既然是我夫君的小弟,我也不隐瞒观点了。我们目前最最重要的就是先填饱肚子。”
尚智一拍脑门,说:“可不是嘛!这个时间一定还没吃晚饭,来人,赶快给两位夫人做几个精致小菜。
不一会儿端了上来,纳兰开始不敢吃,后来看朵兰无所顾忌地吃起来,她也就释然了。吃饱喝足,士兵来报,陈鲁回来了。他们会着,来到了这里。
陈鲁听完,没顾上说自己的情况,说:“六子,连夜拔营。”众人刚刚睡下,莫名其妙,不敢问陈鲁,打出火把拆帐,连夜向大河沿村奔去。
这已经是四更了,天还在阴着,好在云层不是那么厚,又是五月的下旬,月亮光还是有作用的,他们打着火把急行军。早饭时间也没停,一直到了大河沿村,已经是午初始分了。
他们到了朵兰姐妹歇马的地方,让韩六儿他们等在这里,带着朵兰姐妹登上一座小山。向下面看去,没看出什么端倪。
陈鲁左脚踢出“寰宇十方天步”八重,一道红光射出,来到一片原野,也没看到有什么不对。
陈鲁向二人摇摇头,朵兰说:“这是白天,不行我们晚上再来看看,也许会有收获,实在不行,陈大哥就求援兵吧。”
陈鲁说:“也只好如此了。只是六子他们得在背后骂死我。我老人家把人家折腾来,结果还是没事。”
纳兰说:“他们敢!还反了他们!这就是军队。陈大哥,是你对我说的,仁不统兵,你真是带不得兵,还是好好地做文官吧。”
陈鲁笑着点点头,说:“不管文官武官,回去,扎营睡觉。”
左脚踢出,回到自己的世界,骑马回到驻地,韩六儿已经把陈鲁的大帐立上了。陈鲁下令,立帐,都睡觉,晚上行动,没等韩六儿反应过来,他已经扬长而去了。
他走过来对两位美女说:“你们去我的大帐睡。我……”
朵兰赶紧说:“陈大哥,这不合适吧?这么多亲兵呢?”
纳兰劝道:“姐姐你经常提醒我,这是计策。”
陈鲁吼道:“什么计策?你们两个让我老人家说话吧?我去车上睡,这里没有你们的大帐。那个豪车在思颜大人那里,听懂没有?气死我了。”
说着向马车那里走去。
两个美女赶紧去找枕头,跑过去时,已经是鼾声如雷了。两人看见他的脑袋下面,是他那双脏兮兮的靴子。
纳兰想给他换过来,朵兰摆摆手,两人退回了大帐。韩六儿安排岗哨,大家也不吃饭,睡一个昏天黑地。直到韩六儿敲响佩剑,大家才醒来。
陈鲁起来,走到河边洗了一把脸,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刚刚似乎下了一点小雨,现在空中还不像是晴天。他走回大帐,韩六儿已经把三人的饭菜弄好了。几人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顿。
吃完饭,韩六儿上来茶水,几人吃茶消化食物,等着起更。朵兰说:“陈大哥,你这几天到底在哪晃了?害的我们到处找不到?”
陈鲁把主要的事说了一下,涉及到机密,一个字不提,最后说:“就是这个吴能,我百思不得其解,他怎么会出现在生相河边,这个信息是谁透漏给圣母的?”
纳兰说:“陈大哥,你累不累啊?圣母是寰宇老大,什么事能瞒得了她?”
朵兰接着说:“真是,这智商、情商、貌商三高的陈大哥,怎么还不如我妹妹想的透?纳兰说得对,就是这么回事。”
陈鲁摇摇头,说:“但是我还忽略了一个事,就是金鹏的下个月有事,有大事。可惜我问都没问一下。”
纳兰说:“这有什么?既然是大事,肯定要发帖子的,还能少了你陈尊长?”
朵兰说:“金二公子婚配否?”
陈鲁说:“据我所知,还没有。”
纳兰说:“姐姐你真健忘,他亲口告诉我们他没夫人,让我……”感觉到,朵兰在暗处提了她一脚,意识到说错了,赶快闭了嘴。
朵兰说:“那就没别的事了,就是成亲,有了女家。哪一天?”
陈鲁说:“六月初六。”
朵兰说:“还有十多天呢,他未必给咱们发帖,我们正好在这一天,干一件大事。”
陈鲁不知道他指的是哪方面,也顾不上想,说:“走。使团大队。”几人扎拽停当,告诉韩六儿,骑马走出大营。又来到这个小山上,向远处看去,大河沿村被山挡住了,看不到灯光,只有那些鬼火在跳跃着。
陈鲁听了两位美女的描述,心里有几分把握,他猜想这可能是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出了问题。他白天也是左脚下踢。这时他还是这样想,于是左脚又向下面踢了出去,一道红光闪出,他们来到一处原野。
就在不远处,灯火通明,是一个大的村镇。纳兰高声喊道:“陈大哥,就是那里,没错。”
陈鲁看一下朵兰,朵兰也点点头。他们骑马向那里奔去,整个村庄还像在白昼一样,看这样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三人躲过人多的地方,向村头的一个大院走去。这差不多就是一个大大的庄园,朵兰向陈鲁指了一下。陈鲁看见了,是使团的辎重。
几人大喜,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六百、镇抚
陈鲁他们三人悄悄地潜进大院,不知道有几进几排,只见这里面的房子层层叠叠,到处都是人,有的来回走动,有的在来回跑菜。
陈鲁一时反应不过来,看样子这就是来做客了,没有一点恶意。更像是在野狐岭那一次。
陈鲁看他们都向一个地方传菜,拉着朵兰向里面飞去。他们把朵兰放在屋顶上,两人跃到后窗子,开窗悬在梁上,看这里好大的一个厅,摆了几十桌席面。
他看到了,都是使团的将士,能有一半士兵。
他们觥筹交错,吃喝的正开心,陈鲁放下心来。又仔细看了一下,官员们都不在这里,他认为应该是还有一桌,示意纳兰退下。
两人听了一下,还有其他的房间也在吆五喝六,他们跃过去,看了一下,真的都在这里。
但还是不见李达等人。
陈鲁向另一边指了一下,纳兰点点头,两人分开去找,把这一排房子都找遍了,也不见这些官员的踪影。
两人回到屋顶,朵兰都快睡着了。纳兰看见她睡眼朦胧,说:“你怎么这么困?昨天晚上睡的不好吗?我都快睡死了。”
朵兰摇摇头,打了一个哈欠,说:“陈大哥,这应该是你的地盘,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现身吧。”
陈鲁也想到这里,说:“英雄所见略同,走,大大方方地见他们,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纳兰,你再去秘密查访中使大人他们。”纳兰走了。
陈鲁拉着朵兰降落在大院里,喊道:“有喘气的没?出来一个。”跑出来几个兵丁,狐疑地看着两人。
陈鲁说:“你们老大呢?”
两人互看一眼,一个人问道:“你找我们镇抚有事吗?”
镇抚?这是哪里的官职?不都是什么大王吗?陈鲁说:“你去告诉他,有巡夜使者到此,速来接。”
这两人没敢回口,飞一般去了,不一会儿,一个身穿蟒袍的官员迎了出来。看了一下陈鲁的服饰,感到不理解,骂道:“你们不说是使者老爷吗?这是怎么回事?你们的眼睛都长到了肚脐上,要不就是留着喘气的?”
陈鲁大喝:“见到本官为何不拜?还骂声不绝的,你在骂谁?”
官员不买账,站着打量陈鲁和朵兰,说:“本官司喜,不知道你们是哪里的官员?请明示。”
陈鲁说:“到你的佥押房再说。前面带路。”司喜迟疑了一下,可能是不知道深浅,不敢贸然得罪,不太情愿的走在前面。
到了里面,陈鲁示意朵兰,朵兰会意,大喝:“地尊到此,司喜跪拜。”
司喜吃了一惊,说:“本官糊涂,刚刚报的是巡夜使者,怎么又是尊爷?欺负我不认识陈尊长吗?”
朵兰说:“废话,刚刚不是不方便说话吗?跪拜。”
陈鲁看他还在犹豫,自己也正好给纳兰赢得时间,说:“你怀疑也很正常,我自己报一下名号吧。寰宇十方源尊,寰宇十方地尊,寰宇十方渐鬼国国尊陈子诚。”
司喜说:“本官没接到任何文书、滚单和牌票,不能私自接待官员,还望拿出官凭,本官也好做安排。”
说着还是直挺挺地站着,别说跪下,躬身都不肯,而且一口一个本官,有和陈鲁打擂台的架势。
陈鲁断喝一声:“跪下。”司喜身子一哆嗦,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陈鲁说:“也好,量你一个小小的镇抚也没有什么见识。我老人家问你,你知道地府有地尊吗?”
“知道了,寰宇十方都接到了文告。”
“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知道,贵姓陈讳字子诚。”
陈鲁点点头说:“这就好说了,你总该知道地仙吧?”
司喜说:“当然知道,但是地仙老爷未必认识我。”
陈鲁拿出镇海珠,念动咒语,传来地仙的声音:“见过尊爷。”话音未落,司喜一下子跪在那里,刚要说话,朵兰一把拉住,示意噤声。
“尊爷几时到的地府,小仙未能迎接,望仙爷恕罪。”
陈鲁说:“没你事,我老人家在办差,查查岗,看你有没有吃酒、打牌、逛花楼,退下吧。”一声遵命,没有了声息。
陈鲁放好镇海珠,看了一眼司喜,他已经筛起糠来,屋里的所有官员都已经跪下了。
陈鲁说:“这回不用甄别了吧?”
司喜赶忙说:“小官不敢。恕小官眼拙,没看见尊爷。尊爷万岁。”说着连磕了几个头。其他官员也都毫无章法地乱磕头。
陈鲁说:“停,停,你们这样磕头,别人以为我老人家要杀人了。你们可能不知道,我平时喜欢杀几个作奸犯科的官员,他们就像你们这样,鸡啄米似的磕头。”
话音一落,这些人磕的更厉害了,一直喊着:“尊爷饶命。”有的已经磕的头破血流了。
陈鲁笑了,说:“你们真像我老人家一样,够犟,越不让磕头,磕的越厉害。随你们便吧。司喜,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热闹?”
司喜吞吐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这时一个人说话了:“回尊爷,我们镇抚老爷在款待天朝使团老爷们。”
陈鲁饶有兴趣地问:“你们和天朝使团应该是两方啊,怎么能扯到一起,司喜,你们有交情?”
司喜又是半吞半咽,没等说话,又是这个家伙抢过话头,刚要说,陈鲁截住他话头:“怎么一直你在抢话啊?你是干什么的?”
“回尊爷,小的是镇尉,镇抚老爷的佐贰官。”
陈鲁点点头,说:“是这样啊?那你说也行。”
镇尉说:“我们老爷在帮人家的忙。有一位官员和使团的几位天使有旧,告诉我们,路过这里时,要好好安排,吃几天酒席再去。我们老爷以前欠下了他的人情,这次不好回绝,人家也知道我们是穷衙门,给了我们大量的金银。我们老爷还……”
司喜一声断喝,镇尉闭嘴了。
这时纳兰走了进来,向陈鲁点点头,陈鲁心有数了,问道:“司喜,我老人家还有一个身份呢,你想知道吗?”
司喜说:“小官洗耳恭听。”
陈鲁站了起来,大声说:“你们都听好了,我老人家的另一个身份,是天朝西去使团副使。”
这就像是一声惊雷,所有的官员都惊呆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人身兼几方,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大家都抬起头来看着陈鲁。
陈鲁说:“别用那么崇拜的眼光看着我,弄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纳兰走过来,说:“陈大人,这个人就是这里的老大吗?”
陈鲁说:“正是,怎么了,你为什么怒气冲冲的?他们在款待我们使团的人,并没有毁我们啊。”
六百零一、强大集团
纳兰说:“等我问一下他。喂,你这狗官。”
陈鲁说:“什么狗官,瞎说啥实话呢,他是镇抚司喜。”
纳兰笑了,说:“司喜,你既然是款待,为什么把我们的几位长官都圈禁起来?”
又是镇尉抢过话来:“几位老爷,这个……咳咳……是我们镇抚老爷做的有些过分。不过是这几位官员真的是不知道好歹,不识抬举。”
陈鲁有几分明白了,想求证一下,问道:“你说话挺明白,就你说吧,你们老爷说话太费劲了。他们怎么不识抬举了?”
镇尉说:“我们这里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单说这厨子就请了六个,都是从人界请来的。还给使团的官兵准备了许多美女,可以说是无微不至。
纳兰说:“这样不错啊,那为什么这样?”
司喜接着说:“可是这几个长官不但不吃,还骂声不绝,那个叫龙刚的还把我们的校尉打了一顿,就像疯子一样,哪个士兵吃饭或者同意和女人好,他就拳打脚踢。这些官长都支持他,都喊着放他们上路。我们老爷没办法,把他们关在,错了,软禁,也不对,就是把他们放在单独的屋子里反省呢。”
陈鲁心里怒火中烧,面上还没表现出来,说:“你们这请客的倒是挺奇葩啊,牛不喝水强摁头,霸王硬上弓。那为什么不找我老人家啊?”
镇尉陪笑道:“确实不知道尊爷也是使团的人。吴爷并没说。”司喜又是一声怒喝。
陈鲁问:“司喜,为什么他一说到这你就阻拦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本来是好事,为什么藏藏掖掖的?”
说到这里,陈鲁自己笑了,说:“特么的,我也来了一个十万个为什么。镇尉,你说的这个吴爷是不是云光府的吴胜啊?”
镇尉摇摇头,说:“这个小的不知道。”
司喜说:“回尊爷,吴爷不让说,他说不想让天使知道。”
陈鲁说:“这真是做了好事不留名,寰宇第一好人。”
他说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感叹,干的漂亮,又成功地阻止了四天。
看起来这不是阿沙黑一个人的事,真的是一个强大的集团。但是有一点他还在疑惑,来的这个人不一定就是吴胜,这个司喜还是够不上他的。
陈鲁说:“你们先把我们的官员都请过来吧。”说着给纳兰递了一个眼色,纳兰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众位官员簇拥着李达走进了佥押房。陈鲁赶紧站起来见礼,大家见过礼,镇尉赶紧安排坐下。陈鲁看见龙刚呲牙咧嘴的,判断他受伤了。
李达坐在了正位上,看见司喜跪在那里,知道已经搞定他们了,说:“司喜,本使问你,你真的就没想过,这是有人在利用你阻止我们吗?”
司喜不敢仰视,说:“小的真的没想过。”
纳兰撇了一下嘴,说:“你胡说八道,你是猪脑子啊?”
李达摆摆手,说:“事情都过去了,本使也不和你计较了,现在已经是四更天了,本使就要集合队伍,你把我们送出去。”
司喜说:“天使之言,敢不从命?”
龙刚给也速使了一个眼色,也速和王大举出去了。过了有一刻钟,想起了紧急集合的云板和哨声。
陈鲁说:“你们都起来吧,先把我们都送出去。”
司喜和镇尉在后面嘀咕了一会儿。镇尉跑说来跪在李达身边,说:“天使老爷,不管怎么说,我们镇抚老爷不是要坏哪一个,就请天使老爷饶了我们老爷吧。”
李达正在往外面走,说:“你们这些人我都饶过了,就是一个人不饶。”
李先也说:“龙刚,你说呢?”
龙刚说:“饶了他,我都不活了,这个杂碎,想尽办法折磨我们。校尉,你先跪过来。”
这个校尉一直躲在后面,他早都听说了这个陈尊长的手段,不敢出面,现在看已经点到自己的头上,料想躲不过了,跪爬过来。
陈鲁也在考虑拿住一个人作法,给这些人看一下使团人的手段,看他们都很乖,正不知道怎么处理,听到这里,满心欢喜,正打瞌睡呢,枕头来了。
他正要示意纳兰杀人。
李先却先动手了,他看见校尉,这位嫉恶如仇的官员怒从心头起,仓朗一声拔出一个鬼兵的佩刀,自己走过去劈刀就砍。
就在大家一愣神的时候,校尉一跃而起,把李先死死抱住,用刀架在了脖子上。说:“你们不就是仗着我们陈尊长这虎威吗?我不怕你们,让开,放我走,我不难为他。”
朵兰一声惊叫,脱口而出:“思颜大人。”这个称呼有些怪,大家都在紧张地注视着,没人注意她。
陈鲁说:“你这个校尉,好不晓事,你既然是地府里的鬼差,一定知道我的手段,你这样,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连渐鬼都做不成,我老人家让你直接去堵北海眼。”
镇尉跑过去,说:“校尉,你怎么这么蠢?陈尊爷是干啥的你不知道啊?快放下剑,来,递给我。”
校尉大喝一声:“你退下,不然我先杀了你。”
镇尉说:“你怎么不知道好歹呢?我这是……”
校尉把剑尖一下子指向镇尉,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一声长啸伴随着一声惨叫,校尉被活生生地劈作两半。大家看青龙剑又飞回到陈鲁的剑鞘。
李先浑身是血,已经晕了过去,朵兰一跃而起,把李先抱住,不顾浑身血污,在给李先掐人中。陈鲁知道,是朵兰念动的咒语。
陈鲁拿出镇海珠,高声喊道:“卓南,给你送去一个,堵北海眼。”
卓南喊道:“多谢尊爷。”
再看司喜他们,全都在李达面前跪着,颤颤惊惊,不敢仰视,李达也不理他们说:“龙刚,查点人马,胡春,查点辎重。大家分头行动。”
陈鲁说:“镇尉,你去把那几个厨子找来,我说的是在人界抓的那几个。”
大家在大院外面集合完毕,许多士兵还在骂骂咧咧的,和野狐岭的极其相似。龙刚集合后汇报,死了四个人。
李达恨恨地看了司喜一眼,司喜一言不发。陈鲁想好了,先把使团送回去,他再回来算总账。
大家正要准备出发,这几个厨子来了,都哭哭啼啼的,喊大王饶命。队伍都停下了,陈鲁问司喜:“你请他们来,在秦王处报备没有?”
六百零二、后遗症
司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陈鲁明白了,又是特么的私自抓来的。陈鲁不理他,问这六个人:“你们来这里几天了?”
“六天了。”
陈鲁心里咯噔一下,这六个人不同于尸体,他们都是勾来的魂魄,马上就亮天了,七天就不能还魂了,而且尸体恐怕也烂了。他大喊一声:“也速,带人把他们打回去,大声喊着,快回去。”
也速莫名其妙,李达说:“按陈大人说的办,要快。”
也速带人拿起刀柄追着这些人打,一边打一边喊,不一会儿这些人都不见了。陈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李达说:“也速,你办了一件好事。”也速莫名其妙地来回看了一眼。李达大声说:“司喜,送我们走。”
司喜和镇尉作起法来,这些人回到了人界。大家感觉似乎是睡醒一觉的感觉,打着哈欠,揉着眼睛。突然一阵阵恐怖的叫声传来,声如鬼魅。接下来就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大家已经疯了,都在乱喊乱叫,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乱飞乱撞,没有了目标,没有了方向。
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竟然睡在一大片坟地里,确切地说,是一片乱葬岗子。一片片高矮、宽窄、大小不一的坟墓,杂乱无章地布满了整个上坡,到处都是大坑,到处都是白骨、骷髅和张牙舞爪的人骨架子。
还有刚刚扔到这里的死人,有的已经被什么野物啃噬的体无完肤,一片片乌鸦等鸟类就在将士们上空盘旋。
还是龙刚镇定下来,拿出手铳,向空中放了几枪,大家镇定下来。龙刚说:“走出坟地,到空地集合,云板手,敲梆子。”
一阵梆子响,大家迅速在空地集结,胡春带人把辎重在坟地里弄出来。
陈鲁看将士们小心翼翼的样子,大声说:“不要怕压了那些坟地,是他们在作死。”
大家都走到了外面。陈鲁派两个人去通知韩六儿等人。
纳兰说:“姐姐,我们晚上看到的那些巨大的鬼火应该就是这里。看起来鬼火真的是鬼。”
朵兰看了他一眼,说:“也不尽然。”纳兰没明白,看她不讲了,大家都在忙活,没再问。
李达下令,全速前进,离开这里,大家静下心来,走了不到五里地,又是一片声的惊叫。
李达对哈三说:“去看看。”
哈三不敢动,打发一个亲兵去问,还没等走,王大举来了,说:“中使大人,龙大帅让几位天使到前面去看看。”
陈鲁也听见了,不放心,赶紧骑马过来,说:“哈三,列队保护思颜大人,我和中使大人过去看看。纳兰,护侍。”
哈三带人留下护侍着李先,李先早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身上发软,不想动,朵兰在车上护侍着。
陈鲁等人走到前面,惊呆了,众将士围成一个大圈,有十几个士兵在圈内大喊乱叫,但是他们都赤手空拳,不像是暴乱。
众将士全神戒备,手持火铳对着他们。
这些人大喊:“大帅,我媳妇不让我走啊,她在拽着我。”
有的就大喊:“放开,你这臭婆娘,误了行期,我们都得死。”
“你不是我老婆,我孩子都挺大了,放开我。”
……
李达一阵阵恐惧,脸色煞白,强作镇定,说:“子诚大人,怎么办?他们一定在里面有过女人。这些女鬼缠住了他们。”
陈鲁躬身回答:“大人,容我再想想办法。”
但是,还没等他想什么办法,这些士兵就开始互相撕打,有的自己凌空跳跃,翻跟头,打把势,抓自己的胸膛,抠自己的眼睛,折腾了一会儿,七窍流血而死,一双恐怖的眼睛瞪着大家。
官兵们肝胆俱裂,有的当时就晕倒了。
龙刚掉下了眼泪,说:“总旗长,把自己的兵弄回去埋了吧,做上记号,回来时烧化了带回故土。”
话音未落,周围的将士们又是一片声地惊叫。陈鲁都已经陪着李达向车子走去,听见了,说:“中使大人先回到车上去,我子诚过去看看,这不吓死两个是不罢休啊!”
没等他往回走,也不用他往回走了,将士们接二连三地倒下了,横七竖八地倒在了官道上。李达大叫一声,也晕了过去,紧接着哈三和李达的亲兵都倒下了。
陈鲁傻眼了,他摸了一下李达,确实是晕了,其他人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晕了,纳兰哇的一声哭出来。
朵兰赶紧跑出来,一下子惊呆了,跑向陈鲁,一时不知所措。陈鲁说:“中间的那些一定是死了,其他的还不知道,朵兰,你先看一下。”
朵兰先看龙刚等一些官员,肯定地说:“陈大人,这些都活着。”说着看了一些士兵,眉头皱了起来,又连看了几个,说:“陈大人,你来看看吧。我怎么也摸不着脉搏。”
陈鲁慌了,走过去,看了几个人的脉,真的已经没有了跳动。他马上摄定心神,向车上跑去,李先正在向这边看呢。
陈鲁又惊又喜,说:“思颜大人,你没事吧?”
李先下了车子,看到这一幕,眼泪流了下来。朵兰过来扶住他,说:“李大人,你先回到车上,会有办法的,你放心。”
陈鲁问道:“思颜大人,你竟然没事?按理说,最近你的身体是最差的?”
朵兰摇摇头,示意陈鲁别问。李先坐在车子的边上,想了一会儿,说:“我和中使大人等只是吃了一点点东西充饥,没敢和他们那样大吃大喝。这可能就是主要原因。”
陈鲁听后,大喜,说:“朵兰,这就是中使大人他们还有呼吸的原因,你先给大人吃一点解毒的药。我老人家要去找后账。”
纳兰说:“陈大哥先等一等,这些人倒在官道上我怕会有事,我和姐姐应付不了。”
陈鲁说:“不妨,一会儿韩六儿他们就到了。”
朵兰找出药来,给李达喂上,大家焦急地等待着,这时候人喊马嘶,纳兰赶紧戒备。
陈鲁说:“六子他们到了。”
六子带着亲兵和夫役过来,看到这些,当时就傻了,哇哇乱叫,被陈鲁喝止。
陈鲁说:“蛮台,你过来。”
六百零三、找后账
蛮台开始和将士们一样,一下子傻在那里,这时候已经镇定下来。他跑过来给陈鲁见礼。
陈鲁说:“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算上夫役,十二个。”
陈鲁说:“这样,你们先把中间的那些人背到河边上。然后就在这摆上环形车阵,你们这些人分组,在两头设上警戒,不准任何人从此经过,有事情请示纳兰。”
蛮台应声而去。
纳兰松了一口气,说:“这次总算有帮手,和每次那样,我真的不知道咋办了。”
陈鲁看她说的轻松,怕她懈怠,赶紧说:“纳兰,这次的差事更难办,你一点都不要大意。每次出事,毕竟是都在大营里,可这次我们却暴露在这里。有事不要冲动,多和姐姐商量,我这就去找司喜。”
纳兰说:“陈大哥,你就是那什么地尊,你说不让他们死,那不就没事了吗?”
陈鲁怔了一下,说:“我不想让任何人死。”
说完看着朵兰,问道:“有效果吗?”问的当然是解毒药。朵兰摇摇头。
陈鲁走到车子旁边,对李先说:“思颜大人,我这就回去一趟,找司喜的麻烦。”
李先说:“多加小心,记住,陈大人,解药。”
陈鲁应着走了,骑马回到乱葬岗子,左脚踢出“寰宇十方天步”八重,一道红光射出,他来到了一片原野,还是和昨天白天一样,看不见任何建筑。
他大喊一声:“司喜,我老人家回来了。”一片建筑立刻显露出来。
“叩见尊爷。”是镇尉带人迎了出来。
陈鲁本来就生气,正可借题发挥,大骂道:“司喜这个樱桃小王八完犊子,阳奉阴违,竟敢阴我,还敢藐视我老人家。见到本尊,不亲自来接,镇尉,去,先把他绑了,等候我老人家发落。”
镇尉说:“尊爷息怒,不用绑了。”说着示意一下。
陈鲁这才注意,他们都在腰间扎着一个白带子。他吃了一惊,狐疑地看着镇尉,镇尉点点头。
陈鲁喝道:“前面带路。”镇尉赶紧起身,带着众人簇拥着陈鲁走向佥押房。
陈鲁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镇尉说:“尊爷真的不知道?”
陈鲁心里焦躁,喝道:“废话!再啰嗦,压你豆腐。”
镇尉嗫嚅了一会儿,说:“你们刚走不一会儿,吴大人来了,说镇抚老爷被地尊告了,说他暗中下毒,他奉法旨,把我们老爷堵了北海眼。”
陈鲁心里一凉,说:“你们镇抚死有余辜,因为他真的下了毒。解药呢?”
镇尉说:“尊爷,这个事不可能,我们都在陪着,即使我们老爷不怕,他有解药,可是我们也没事啊。”
陈鲁说:“胡说八道,你们是鬼,我们是人,能一样吧。快点,解药。”
镇尉这下子是真慌了,哭着喊道:“尊爷,我们真不知道什么解药,要是有,也只有我们镇抚老爷有啊,我们冤枉啊。”
漂亮!这次干的更漂亮,这是一个谁也理不清的无头官司,陈鲁不相信是吴胜。
他没了主意,只好这样了,于是问道:“你这个镇尉就暂时署理镇抚,你就叫司喜,以后记住,这个镇抚的人名就是这个,铁打的司喜,流水的镇抚。”
镇尉放心了,这意思是命先保住了,大声喊道:“禀告尊爷,吴大人说,他禀告地仙老爷再派出镇抚。”
“别听他们扯淡,他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我问你,你们怎么又留下我们使团十一个弟兄?”
镇尉看了一下官员,大家都摇摇头。陈鲁不理他,拿出镇海珠,念动咒语,地仙的声音传来:“见过尊爷。”
陈鲁说:“我所在的这个地方知道吗?”
“回禀尊爷,是大河沿镇抚所。”
“司喜堵了北海眼你知道吗?”
地仙说:“这个事不知道,我平时不太注意这些事。”
言外之意非常明显,这样的破事都管,不得弄得我一地鸡毛!
陈鲁想想也是,这个事问也没用,于是说:“我们有十一个士兵死在这里,这里又没有,不会是已经重生了吧?”
地仙说:“不会在那里。尊爷有所不知,这些寿命不到就已经死的,都是有原因的,一下子损了寿命,这十一个人也一定是这样,你不用过问了,他们一定在十六小狱受罪呢,然后才能去重生。”
陈鲁没好气地说:“我说要过问吗?你这个黑厮,再胡说,把你的胡子揪光了,退下吧。”那边传来笑声,随即无声无息了。
陈鲁说:“司喜,你们这几天和我们士兵吃的都一样吗?”
司喜说:“差不多,最起码,我都是一直陪着使团的,和他们吃的一样。尊爷你不说我们本来就不一样吗?”
陈鲁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说:“滚。”转身回到河边。这里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
陈鲁把两位美女找来,把这一行介绍了一下。两人一听,都无语了。
沉默了一会儿,纳兰说:“陈大哥,这事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但是我想他还不敢把这些人都整死,尤其是中使大人。”
陈鲁点点头,现在纳兰已经不同于往日了,她对这寰宇十方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是陈鲁还是不敢那么乐观,这次是一个死结,真的杀了人,似乎也没处追查,这明显就是一个无头案。
朵兰说:“不管这事是不是这个吴胜,我们必须得从他的身上查起。”
一句话提醒了陈鲁,他说:“你们守好大营,我这就去。”
朵兰说:“你想去哪里?”
“金朗府上。他和金鹏兄弟不一样,一定会帮我的。”
朵兰说:“他的府第在天上。”说到这里停下了。
纳兰还在等她的下句话,看他闭嘴了,着急了,说:“姐姐,你怎么说了半句话?”
陈鲁明白,朵兰说话就这样,点到为止,不会让对方难堪。
陈鲁目前的短板就是开不了天目,只要是在天上,那就算缴械投降了。
陈鲁看了朵兰一眼,看她的眼里充满了信任和鼓励,点点头,从文袋里拿出镇海珠,念动咒语,朵兰走开了,纳兰看了朵兰一眼,没动。
这时神女的声音传来:“见过陈尊长,又有什么状况了?”
六百零四、三静轩
陈鲁说:“一言难尽啊,阿瑶,又得劳驾你帮忙了。到你那里再说吧。”
“你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帮你,再说,我这里也不方面。就怕……”
陈鲁抢过话来:“传绯闻。我懂你的意思,出了大事,我不找你没人找,等我,我马上到。”
朵兰走过来,对陈鲁伸出大拇指,说:“这个人最合适了。”
纳兰瞪了朵兰一眼,说:“我的傻姐姐,再这样,就没咱们姐妹什么事了。”
朵兰说:“这也没办法,谁让我们没本事?以后好好修为,也好多多帮助你的陈大哥。陈大哥,你现在就走吧,家里有我们呢。”
说完就要去看李先。在转身的一瞬间,看见陈鲁、纳兰两个人都在朝她笑着。
她疑惑地看了一下自己,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纳兰笑着说:“我的陈大哥。”
朵兰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出了问题,前后矛盾,指着纳兰说:“真够没心的,竟然笑得出来。”
这句话当然也包括他陈鲁,陈鲁没回话,解下青龙剑,递给朵兰,朵兰什么也没说,接过来走了。
陈鲁骑上大青马,走出一段距离,腾空而起。
神女已经候在广场上。
陈鲁把事情经过简要地讲了一下,神女吓了一跳。陈鲁说:“既然涉及到吴胜,不管是不是真的,我老人家都要去问一下。我想好了,找一下金大公子,和我一起去云光府。”
神女知道上一次的事情,说:“确实是不二人选,但是他会帮助你吗?”
陈鲁摇摇头说:“不知道,心里也没底,金朗和他的弟弟们吵两句还可以,他总不敢到他老子的面前讨公道吧?”
神女说:“陈尊长想的很周到,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求金老夫人。金朗以孝顺闻名,他母亲说话,没有不听的道理。”
陈鲁苦笑道:“阿瑶姐姐,你尽是一些高难度的东西。我和金朗总算有过交集,和他母亲只是一面之缘,求人家办事就有些唐突了。”
神女笑了说:“你找人家金朗就不唐突吗?我说的一定有道理,到时候你就说是老蛤蟆的弟子,金夫人一定会帮你。”
陈鲁疑惑地看着她,说:“没明白,金夫人这样一个尊贵的人能给一个抠脚大汉面子?”
神女摆摆手说:“不要多问,要是可以,我们这就起行,你认为不可以就回去处理,我也很忙。”
陈鲁没办法,只好
说:“本来也知道有难度,张嘴三分利,不成没亏本。走起。”
说完,把大青马放在这里,和神女奔天上而来,直接到了金朗的府上,三静轩。
神女让门子通报,神君瑶姬求见,里面马上传来一片声的请字。
两人随着侍女走向内宅,看有一个男人跟着,赶快喊道女眷回避。
金夫人已经迎了出来,看到陈鲁,一下子愣了。
神女上前施礼,金夫人都忘了还礼了。
陈鲁说:“见过金夫人。”金夫人才醒过神来,赶紧还礼,把二人让进客厅。
众人重新见礼,分宾主落座。
金夫人说话了:“没想到二人能联袂而来。不知道二位……”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疑惑地看着二位。
神女赶忙说:“金夫人误会了,我和陈尊长有些交情,他知道我和金夫人一向交好,就让小神陪他来了。”
金夫人笑了,说:“那天见过陈尊长,自以为浑身是胆,没想到对我们这个小小的府第却怀有疑惧之心,这确实令人不解。”
误会了,陈鲁赶紧说:“金夫人说哪里话,我老人家天地不拘,不怕任何人,也不屑于结交任何人。上次见到金夫人母子,心里自然有了评价,是正人,我辈中人。这样,今天有急事,才不揣冒昧,登门求教,既然如此,告辞了。”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神女赶紧说:“你坐下,金夫人,不瞒你说,陈尊长虽然是三界尊长,但仍属于人界,还没开天眼,来不得天上,只好小神来陪着。”
金夫人说:“哦,原来如此,这倒是让我意外,说吧,陈尊长,我能帮你什么?我得先把话说在前头,金尊长的事不用给我说,我不会给你面子的。”
陈鲁沉吟一下,说:“金夫人果然快人快语,我就实话实说了,我想找金大公子帮忙,恐怕吃了闭门羹,来求夫人。”
“让我做一个说客,这个好办,别人我说不了,我的亲生儿子没问题。但是我得需要知道,找我儿子干什么。”
陈鲁把经过简单地说了一下。
金夫人断然拒绝:“说来说去还是说到了云光府,你们请回吧,我不会管的。不行你自己去找大公子,他管不管,那就不关我的事了。神君,对不住了,送客。”
陈鲁说:“金夫人,我告诉你一句实话,我和你的夫君是死对头,要不然我谁也不找,自己就打上门去,还到你这里嘚嘚瑟瑟半天,我老人家忙的很,闲下来还编两个虾篓子呢。告辞,不送。”
“等等,你编什么虾篓子,你这年轻人怎么这么大的脾气?”金夫人马上叫住他。
陈鲁说:“不和你废话了,我师父叫我回家抓蛤蟆呢。”说着话,已经站在这里不动了。
金夫人走到他的前面,打量了陈鲁一会儿。
陈鲁说:“喂,金夫人,注意了,我是男的,不要这么看着人家,男生也会害羞的。”
金夫人说:“你的师父是谁?”
陈鲁说:“和你有关系吗?说了你能知道吗?我师父叫蛤蟆。”
说完观察金夫人。看她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好像被人家抽干了血,但是迅速恢复了平静。
金夫人说:“认识,你别说,和你师父的脾气倒挺像,他这一生还收了徒弟,这倒令人意外。我们也是故人,只是几千年没见过了。你师父好吗?每天干什么?”
陈鲁看出了几分问题,这里面有故事,可能是一些无良小报最喜欢的故事,也是最能吸引人眼球的故事。
想到这里,陈鲁说:“好着呢,也没什么事,天天编着虾篓子,我老人家和他开玩笑,这个是不是他的主业。现在看来,说这是我师父的主业都不贴切了,倒像是他的命。我回去一定告诉师父,把到这来的事告诉他,你有什么话捎给他吗?”
金夫人的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晕,笑着说:“不用,谢谢你,有什么事我自己去就行,这么多年的老朋友。走吧。”
陈鲁说:“那告辞了。”
六百零五、低调
金夫人说:“我说让你告辞了吗?走,去前面。”
陈鲁大喜,向神女投去赞赏的一瞥。
神女面无表情,几人走向前去,早有人传过话去。
金朗早已经迎了过来,也和老夫人一样,看到陈鲁怔住了,陈鲁也不停步,说:“免礼吧。”
几个人走到里面落座,金夫人说话了:“儿子,陈尊长今天找你有事,正好瑶姬来找我,他们一起来了。陈尊长,有事你就说,金朗能办的不会推辞的。”
金朗说:“一定,陈尊长请讲。”
陈鲁说:“金朗,你这人不错,不像你老子那么那么阴暗,也不像你二弟那么尖酸、刻薄、凶狠,也不像……”
“陈尊长,扯远了吧,家父可是……”金朗打断了陈鲁的话。
陈鲁说:“这就是你的缺点,打断别人说话,以后这个毛病得改。我刚才说什么来着?”
几个人面面相觑,这是来找人家帮忙的吗?怎么处处占先,次次要说上句?神女提醒他:“说正事。”
陈鲁说:“说正事,对,正事是什么来着?奥,想起来了,金公子,两件事,第一,特意来感谢你们母子,出手相救,在大是大非面前不含糊。第二,给你金大公子回云光府一次机会,我要见吴胜。”
这也太霸气了吧?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哪里是求人啊,这分明是帮助我金朗来了。
金朗沉声道:“你说完了?我没抢话吧?我也说两条,第一,我没有回府的打算,第二,我不知道你找吴胜干什么,也没兴趣知道。母亲,你和神女回后宅说话,儿子送客了。”
金夫人瞪了陈鲁一眼,说:“儿子,别忙,听听他说什么事,容易的就帮一下,毕竟陈尊长是名门正派。”
陈鲁说:“金公子,找到吴胜,是为了澄清一件事。”说着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就这一件事。一上午他唠叨了四遍。
最后,陈鲁说:“现在这里死咬着是吴胜干的,寰宇十方都以为是金尊长干的,我不信,真的不信,你老子虽然令人讨厌,但这样下作的事不会是出自他的手。”
金朗点点头,显然已经听进去了,四百多人的性命啊,不是小事,这可是寰宇大案。于是问道:“找到吴胜有什么用?”
陈鲁说:“有两个用处,一个是弄清楚是不是吴胜背后干的,令尊真的不知道,还有一个就是解药,十万火急。”
金朗想到,谁看出你十万火急了,在这里东拉西扯的,没一句有用的。他看了金夫人一眼,金夫人说:“你就回府一趟,举手之劳的事,先不要惊动你父亲。”
金朗躬身答应着。金夫人说:“神女,你就等在这里吧,他们回来,你们在一起回家。”她特意说了一句回家。
神女装糊涂,说:“我还是和他一起去吧,他在这里就是一个菜鸟,连路都找不到,上次还不是误打误撞地跑到贵府了。小神告辞了,改天专门登门拜谢。”说着三人告辞走了。
片刻时间,他们就来到一个大宫殿前面,大门前有三道牌楼,都用汉字大篆写着对联,上面有三个碑体大字:“云光府”。
低调,这是陈鲁见过最低调的尊长,作为一方尊长,是宰相,几乎就是八千岁,叫什么宫、什么殿都属于正常,没有一点僭越,他却偏偏用了一个府字,有些矮化自己的嫌疑。
但是陈鲁不这么想,这就是老师阿德说的,低调是最高境界的嘚瑟。金朗一路走进去,来来往往的人都躬身而立,他们三人一直走进一个大院,这是金朗的住处,虽然自己已经建府,但是这里还是留给他们的,每个孩子都如此。
金朗也没说奉茶,赶紧命令人去喊吴胜,嘱咐他们,一定要悄悄的。
不一会儿吴胜来了,给金朗施礼毕。金朗说:“吴大人,这两位都认识吧?”
吴胜说:“认识,见过神女,见过陈尊长。陈尊长,我们这已经是第二次见面了。”
陈鲁应着,什么第二次,明明是第三次,那次是陈鲁在碧云殿大门口和梓龙打擂台。
陈鲁知道他忘了,不管是真忘了,还是装的,你吴胜不说,我老人家也懒得问。
金朗说:“吴大人,我们这次进府,没告诉尊爷,包括找你这件事,咱们都是秘密的。陈尊长有话问你,这些话问完了就算烂了,以后不准再提及。”
吴胜本来就心里打鼓,大公子突然回来,悄悄地把他找来,感觉有大事,看跟着陈子诚,这可是云光府的政敌,赶紧应声:“是,请陈尊长赐教。”
陈鲁说:“你最近去过地府没有?”
吴胜有几分反感,这是地府查案子,查到自己头上了,沉声说道:“下官不论到任何地方,都须奉金尊爷法旨,不敢私自外出,其他各方也不必问我。”
金朗说:“正面回答。”
吴胜说:“没有,下官已经有十几年不曾去过地府了。”
金朗松了一口气,说:“这就好,地府大河沿镇抚所出了一桩大案子,涉及到了你。”然后把这个情况讲了一下。
吴胜听完,当时就变了脸色,不过片刻时间恢复平静,说:“有这事?陈尊长怎么看这件事?”
陈鲁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看他们一个个的表情那么刻板僵化,从心里佩服。这个寰宇十方没养出别的,就是把人的气度养的恰到好处。一个个的,不管有多大事,都气定神闲。
这个吴胜怎么和那天在碧云殿的判若两人?
陈鲁想,应该是在自己的少主子这里,他不敢放肆,看他把球踢回来,也面无表情地说:“我老人家正想听一下吴大人的意思呢。”
吴胜对他的自称很反感,但还是面无表情,说:“下官以为,这是有人使的一石二鸟之计。”
陈鲁说:“你这话说的有见地,说说看。”
吴胜说:“杀了人,阻止了使团西进,又成功地把这盆脏水泼给我们。公子请想一下,我们尊爷虽然和陈尊长有些龃龉,这个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但是阻止使团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再说,这也不是我们云光府的做派。”
六百零六、穿山赶鱼
陈鲁说:“吴大人分析的有道理,我老人家表示佩服,我也实话告诉你,在我老人家心里从来就没信是你们干的,否则我不会这样到你们府上。这话你信吗?”
吴胜点头称是。
陈鲁不依不饶地说:“那现在这个贼人把我们拴在了一起,你们就得帮帮我。”
吴胜说:“这个没问题,我也会告诉尊爷的。当然,公子放心,我会以其他渠道告诉他的,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这个吴胜自始至终都在请示金朗,这个狡猾的狐狸,恐怕自己在金孜面前说不清楚。
金朗没接言,在看着陈鲁。
陈鲁说:“那就先谢谢你们,但是我眼下这一坎难过,还求金公子、吴兄帮帮我老人家。”
有这么求人的吗?张口就是他老人家,吴胜算是见识了,干脆闭嘴了。金朗说:“说吧,哪方面?”
陈鲁说:“解毒。”这就是陈鲁,该简练时多一个字都不说,而且字斟句酌,是解毒,而不是解药,说出解药,还是不相信人家金府。
金公子说:“这个,确实爱莫能助。”
陈鲁几乎绝望了,说:“那好,兄弟就告辞了,打扰了。”说着就要告辞。
吴胜说:“陈尊长,兄弟倒有一个想法。”
金朗不耐烦了,催促道:“有办法就快说,打什么哑谜!大伙儿都忙着呢。”
金朗说:“那天在野仙观,下官看到思空大师在和你见礼,才知道你是一灭大师的门徒,在难了寺的眼里,天下无毒。”
陈鲁眼睛一亮,说:“多谢吴兄。”说着告辞出来。
陈鲁谢过金朗,几人分手。陈鲁对神女说:“走,陪我去大堂山。”
这次两个人又是从寺院里落下。陈鲁后来明白了,第一次空中到处都警戒着,后来他的大青马已经属于免检了,那个麒麟已经认识了他们。
陈鲁和神女在住持的禅房前降下来。小沙弥走出来,告诉陈鲁,住持在那边赶鱼呢,如果有急事,就过去找,没有急事就等一会儿。
陈鲁笑了对神女说:“这寰宇十方全是一些怪物,有的没事就编篓子,有的就赶鱼,还有的没事养着一个白狐狸当儿子,一个个都吃饱了撑的。阿瑶,你平时做什么?”
神女也笑了,说:“别啰嗦了,你快过去吧,我在这等你。”
思空过来了,和神女见礼,说:“神君到了小寺,为何不通报一声,也好开中门迎候。怠慢了。”
神女说:“客气了,我只是一个香客而已。”
思空说:“请到僧室奉茶。”神女看着陈鲁已经飞了过去,随思空走了。
陈鲁远远地看见那边的一个红点,还是师父每次坐的那个地方。他心里明白,看着很近,其实有几十里之遥,这样的距离,只能看见一个红点。
他飞到师父旁边,想要说话,一灭大师示意他噤声。
陈鲁不敢出声,盘膝坐在一灭旁边。一灭住持一声不吭,微闭双目,手成莲花掌,整个人就这样坐着一点点升起来,推出右手,一道红光射出,红光无声无息奔向瀑布。
红光到了瀑布那里,像一个银匠的铁箍,把整个瀑布箍成一个水柱,陈鲁吃了一惊,看一灭还是微闭双眼,右手轻轻向回一拉,整个瀑布被拉了回来,陈鲁看时,那个瀑布顶部还悬在那里,一丝水也不落下。
陈鲁大骇,这是什么功法,如此了得?一灭大师把左脚轻轻踢出,陈鲁看他踢出的方向,是平的。他一直怀疑一灭用的是天步八重,可是看上去又不像。
又一道红光在脚上射出,无声无息地向山中射去,这个被红光包围的水柱,尾随而去,陈鲁感觉到微微一动,红光扎进了悬崖,奇迹出现了,对面的悬崖迅速张开一个大洞。
红光向里面急速游动,只用了了片刻时间,洞中一片光亮,出现了一个大殿,上面有一个大牌子,三个斗大的碑体汉字:野仙观。
这个水柱一声响亮,红光散开,不见了水柱,只见一片红锦鲤鱼在光亮中跃起,何止上万条,向下落去。
哗啦啦……
只听落水的声音,洞口一下子黑了,只在一眨眼间,不见了洞口,一切都恢复了宁静。
哗啦啦……
突然,又是落水的声音,陈鲁看时,瀑布已经向原地飞奔着。
陈鲁惊骇之余,心里明白,师父在点拨自己的天步八重。马上站起来跪在前面,恭恭敬敬地拜了四拜。
一灭住持说:“你的花骨朵怎么样?”
陈鲁说:“师父,你真是糊涂了,我子诚告诉你好几回了,叫元元,她已经好了,回到了自己那一界。”
“奥?你知道她是哪界的?”
陈鲁摇摇头说:“我哪里会知道她是什么东西,就知道他不是人。”
“今天又和哪个花骨朵一起来的?”
“神女。我有事来求师父。”
一灭住持说:“我刚才赶鱼怎么样?”
“师父,我子诚羡慕死了,这明明是天步功法,师父用起来得心应手,如鱼得水,如……”
“行了,少在那戴高乐。你也可以试试。”
陈鲁就等着这句话呢,说:“师父,你弟子哪有你的功力深厚,恐怕做不到。”
“那好吧,我刚刚掉了一条鱼在山洞里,你去给我拿回来,回头我教你这个功法。”
陈鲁说:“师父,那个山洞已经合上了。”
一灭说:“那是错觉,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陈鲁说:“好勒,等我回来,教我天步八重。”
说完左脚踢出天步八重,一道红光激射而出,他纵身跃起,紧随红光向悬崖冲去。山洞真的还在,从外面看和悬崖一个颜色。
陈鲁喊道:“师父,我老人家服了又,你尽玩这些障眼法,骗一下我们这些凡夫俗子。这本身就是一个山洞。”
一边说一边飞了进去。他记得是已经穿过去了,那边就是无极顶野仙观。这条鱼一定掉在了那边洞口。
陈鲁飞了一段,越飞越黑,对面并不见光亮。他不管这些,加快了速度,冲过去。
咣当……
陈鲁一下子撞在了坚硬的石头上,怎么回事?
他被撞晕了,眼前金星乱冒,镇静一下,发现这里面伸手不见五指。
这个老和尚又在玩什么花样?一定又是障眼法。这说明这条鱼就在这里。他想起了地仙教他的功法,想把蜡烛点起来,念了几遍咒语,做了几遍法术,没有效果。
他这下子慌了,大喊:“师父,这里面什么也看不见,还是让我回去吧。”
六百零七、完美
陈鲁喊了几遍,没人回答。算了,回去要紧,保命要紧,这里面一点也不好玩。说着向来的方向飞去。
咣当……
又是一声响,陈鲁又撞在了石头上,和刚刚一样。
他糊涂了,明明是敞开的山洞,我老人家撞在了哪里?
他踢起左脚,连踢几下,出现了几道红光,他又用右手推出,嘴里念着咒语,像纺线一样,而红光就像是纺出的丝线,越拉越亮。
他已经清晰地看见了洞里的情况。
看见以后,他吃了一惊,他只在不到三尺的地方活动者,而且他发现两头的石头还在向一起靠拢。完了,用不了一刻钟我老人家就得被压了豆腐。
这老和尚什么意思,他不会是要我的命吧?被别人买通了,杀人于无形吗?有多大的筹码能买通寰宇十方的实力派人物。可是这又作何解释呢?
他这思想一溜号,功力慢了下来,光线立刻暗了。他不敢停下来,又用力踢出几脚,他这才注意到,他向前踢去,这个石头墙也在一点点后退。
陈鲁大喜,把全身的功力用在左脚上,用力一脚,石头墙一下子退了一大步。他改主意了,这样的话,他有足够的空间找那条鱼,不管死活,人家托付的事不能马虎,必须做完,要不然即使出去了,怎么向人家交代。
里面的红光逐渐要消失了,但是他已经筋疲力尽了,他摸出水袋,喝了一下,已经没有了,气得把水袋丢掉了。他看见这两边滴下的山泉水,趴在岩石上接了几滴,感觉不管事,这时他看见地上有一个姜薯。
陈鲁猜想,这里是姜薯的产地,而且应该都是野生的,他采下来两个,拿起来想吃,但是他吃不下去,这个东西太辣了。
想一想,先放起来,实在饿的不行的时候,就什么都吃了,饥时吃糠甜如蜜。
于是他把姜薯放进了文袋里。他差不多已经收回了功法,眼前又是漆黑一片,他右手连续推出,又是一片红光,看自己的范围还有十步左右。
他抓紧在周围找一下。他前后左右都找了一遍,功夫不负有心人,鱼没找到,找到了两个竹笋。他大喜过望,在山洞的顶部,他已经见怪不怪了,纵身跃起,想拔掉竹笋,可是拼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拿不掉,但这时两边的岩石已经离他不远了。
不行,这两个竹笋必须拿下来,否则他已经没有了力气对付这山洞,于是他竭尽全力前后方向各踢出一脚,两面岩石都退了几步,可是这竹笋却还是拿不掉。
他只好降落在地上,想办法再找,一定还有。他右手推了几下,在红光照耀下,又找了一会,失望了,确切地说,绝望了。
他坐在湿漉漉的地上,看着那两颗竹笋,流下了口水。他只是前后的挥着右手,阻止岩石压过来,也为了有光亮。就在这来回摇动手的时候,刚刚一灭住持的动作电光石火一般地浮现在大脑里。
他坐下来,静静地闭上眼睛,他在想着这个竹笋的美味,他要搞到手,一定。他呼吸一口气,用力一抬,他自己坐着,却稳稳地升了起来。陈鲁大喜,微微睁开眼睛,似乎里面有了光亮,他右手推出,一道红光无声无息地飞出。
这是意念,陈鲁的脑海里只有这两个竹笋,红光真的射向了两个竹笋,一层层把竹笋围上,陈鲁在心里感念着,行了,用手往回一拉,只听咔嚓一声,两个竹笋被红光裹住,飞到了陈鲁的手里。
陈鲁晕了,被眼前突如其来的幸福击晕了,这幸福来的也太突然了。他干脆不管了什么光亮,也不管了两边的岩石,他饿极了。
这个东西既管饿,又解渴,他狼吞虎咽地干掉了一个。感觉不饱,站起来,用脚前后踢了一下,两边的岩石迅速退去,几乎各退了十步。
陈鲁信心大增,我老人家不是不行,人是铁饭是钢,吃了饭我再和你们这些岩石较量较量。
这时他发现了一个问题,大问题。他不再用红光照明了,他已经清晰地看得见手中的竹笋。
他索性坐下来慢慢地享受着。
吃完后,他有了力气,又想起了那条鱼,必须找到。
他分析,这条鱼就在靠近野仙观这边,于是他用手拍出,念动咒语,一条红光无声无息拍出。岩石极速后退,陈鲁随着红光向前飞去。忽然,眼前豁然开朗,这边的岩石打开了。
陈鲁高兴的大喊大叫,一个东西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陈鲁一看,真的是一条红锦鲤鱼。
陈鲁抓起来,嘴里叨咕着:“完美。”他想过去到无极顶去看看,这两处真的是近邻,远亲不如近邻,这两家怎么这么冤家?
其实陈鲁也明白,越离得近越打架,国家,各个州县,家庭,几乎都这样,越离得近,牵涉的利益越多。
亲戚远的香,邻近高打墙,距离产生美。
他嘴里唠唠叨叨地想过去,没等他跃过去,那边的岩石已经合拢。他有几分懊恼,看着这条鲤鱼,一想,反正也完成任务了。
他看那边有一条长流水,大喜,这回不用去接了。他趴在下面猛喝一气,觉得甘甜无比。这水不能错过,接一袋子,回去泡茶喝。
他看见水袋已经一身是泥了,拿起来冲了一下,接了满满的一袋水。向里面看了一下,确定满了。但就在他向里面看的时候,他惊呆了,几乎已经停止了呼吸。
同样在两边岩石堵得结结实实的情况下,山洞里的东西纤毫毕现。他的眼睛不怕黑夜了。他一下子跪在那里,大喊:“谢师父,弟子给你磕头了。”
但是两边的岩石已经离他不到三步了。他已经不怕了,不慌不忙地向来的方向踢出左脚,一道红光射出,岩石极速后退。
他手里拿着红鲤鱼,飞身跃起,向门口飞去,很快洞口显露出来,他刚刚飞出,一声响,山洞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鲁还是怀疑这里有机关。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特别的。“你在找什么?又找障眼法吧?别费时间了,快回来。”
陈鲁回看一下,师父还在那里,这么远,声音就像是在耳边一样。陈鲁彻底服了,大喊一声:“师父,我老人家来也。”
说着飞了回去。老老实实地跪在师父面前,手里死死地抓住那条鱼。
六百零八、惊人的相似
一灭说:“这条鱼快让你抓死了,把他送到山那边去吧。不要走老路。”
陈鲁明白,这是在考校,看他陈子诚是否成功了。一灭住持把红鲤鱼接过去,一下子丢向瀑布那边。
陈鲁不等鲤鱼到达瀑布,右手推出,一道红光无声无息尾随而去,就像是一道道红线,把鲤鱼捆住,轻轻一拉,红光返了回来。
陈鲁随即左脚踢出,一道红光向岩石上方的大山无声无息地射出。
鲤鱼随后跟上,红光所到之处,大山立即打开一个山洞,红光激射而进,片刻时间,那边的一座大殿显露出来,野仙观三个字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陈鲁右手一抖,红鲤鱼一下子飞向半空,随后是落水的声音。
陈鲁被这套功法震住了,这样的功法,寰宇十方谁能抵挡得住,能钻山入地,太可怕了。
一灭说:“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回去吧。药都有了,只差郎中了。”
陈鲁又吃了一惊,回忆一下,自己真的没说来的目的是什么?问道:“用哪里的郎中?”
“问和你一起来的花骨朵就知道,你们找过人家。”
“师父,这次不是花骨朵。”
“她也是花骨朵。去吧,记住,一些事能过去就过去了。难得糊涂。”一灭叮嘱道。
陈鲁一时没明白,回到了住持的僧房,神女正和思空在吃茶。思空出来跪拜,说:“拜见师叔,请师叔奉茶。”
陈鲁说:“不渴了,早都喝饱了,告辞了。”
思空说:“师叔把药水喝了。”
陈鲁皱了一下眉头,说:“和你师祖一样,尽说一些没头没脑的话,借以显示你们高深呗。走了,花骨朵。”
说着拉起神女的手就走,神女挺尴尬,看了思空一眼,笑了一下。
思空说:“贫僧什么都没看见,也不会传绯闻。”说着回去了。
神女说:“时间够长啊,收获不小吧?你身上怎么糟蹋成这样?”
陈鲁没讲别的,只是把一灭说的话告诉了神女。神女想了一下郎中的事,说:“你师父的意思是洋冰国的韩一方。”
陈鲁也在往这里想,点点头。
神女接着说:“陈尊长,你还没感觉到吗?这次事真的就是一个无头官司,我刚刚和你侄子,奥,师侄,也聊了这件事,他也说,这事不宜再查,查不出真相,反而会给你、给使团带来负面影响。”
陈鲁又是点点头,说:“这个老和尚确实是得道了,没有事能瞒得了他。包括你神女。”
神女吃了一惊,问道:“怎么又扯到我的身上?我怎么了?”
陈鲁看她这么紧张,也感到纳罕,说:“阿瑶,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我师父也是男人,男人在一起的话题当然是女人了。”
神女说:“你想多了,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岂有此理。下一步怎么办?”
二人已经来到了外面的牌楼前,陈鲁说:“我正想问你呢。”
神女说:“那就先回到我那里再说。”说着拉起陈鲁飞了回去。
回到神女峰广场,已经是未时了。陈鲁拿出镇海珠,念动咒语,那边传来洋冰国主韩冷的声音:“见过尊爷。”
陈鲁说:“我时间很紧,你赶快到下面玉宝药铺去找韩一方,我要找他看病,不要暴露我的身份。”
韩冷说:“尊爷,小的没懂,那么远怎么看病?”
陈鲁焦躁起来,说:“你不用管,去就是了。”那边没了声音。
神女问:“陈尊长,你饿不?我们还是吃点东西吧。”陈鲁摇摇头。
不一会儿,镇海珠想起:“陈爷,郎中和你说话。”
“在下韩一方,见过陈爷。你稍后,我要悬丝诊脉了,大王和你们有过接触,我就用他接通你了,你请坐。”
陈鲁坐在石头上。只见一道红光过来,准确地搭在陈鲁的脉搏上。
陈鲁看这个红光,总感觉像是天步八重,而且越看越像,心里疑云顿起。觉得自己是邻人疑斧,都说这个功法已经失传了几千年、几万年,一个郎中怎么能会?
韩一方说:“陈爷,你们中了阴毒,是……”陈鲁根本就没听他的话,而是盯着这根红丝。
陈鲁看见这根红丝迅速退回去,无声无息,到了神女峰的山上,一个山洞打开,红光迅速飞进去,山洞自然合上。
陈鲁大惊失色,说:“你等我们,马上到。”装好镇海珠,对神女说:“陪我走一趟。”
神女吃了一惊,说:“你还说一灭大师他们,你不也是这样嘛,神神叨叨的。”
陈鲁也不说话,拉着她就走。两人很快来到洋冰国,韩冷已经带人候在了这个山门旁边,大家见礼。
陈鲁说:“不用废话,马上带我们去玉宝药铺。”
韩冷看他慌里慌张的,又衣帽不整,沾满了大泥巴,也不敢问,迅速向下面冲去,很快到了药铺。
陈鲁不管众人,冲了进去,已经不见了韩一方。
店主送过来一味药,包装的严严实实。还有一个纸条,上面写了几行汉字:
陈爷,我已经猜到你是难了寺的。但和你想的不一样,不是你的功法,这确实是医术,我不想被名声所累,隐于市井之间以度晚年。不要找我,有缘定会再见,救人要紧。注意,不要见光,有一味药在难了寺,是深山下面的姜薯,用那里的水作药引子。加上我的玉宝,保你药到病除。
陈鲁打开文袋看一下,姜薯赫然在里面。陈鲁就像是做梦一样,感觉一切都有人在安排,似乎都安排好了。
难道说这就是天意?一切都得以天的意志为转移?天在哪呢?
神女一直有些发懵。到这时候糊涂了,说:“陈尊长,大家都在等你。”
陈鲁如梦方醒,说:“都散了吧。我老人家要回去了,告辞。韩冷,以后你要多注意这位老郎中,有他的消息,立即通知我。”
“放心吧,尊爷,有他的踪影,立刻扣留。但是他要拒捕怎么办?能不能干掉他?”
陈鲁哭笑不得,说:“放屁,你把他干掉了,我老人家把整个洋冰国干掉了。”
神女说:“走了,事不宜迟。”拉着陈鲁走了。
回到神女峰,神女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要说韩冷糊涂,我也迷糊着呢。”
六百零九、中使大人千古
陈鲁说:“对不起阿瑶,我自己也糊涂,说不清楚,就先不给你说。你是懂我的,我没有能瞒得了你的事,用你的话说,不用你严刑拷打我就全撂了。”
神女说:“陈尊长误会了,我没有别的意思,你赶快回去救人吧。你们那个世界,已经过去两天了。”
陈鲁吃了一惊,不敢耽搁,也不再废话,向神女一抱拳,一声唿哨,骑上大青马,来到大营。
这里正在下着雨,陈鲁看了一下,已经是二更天了。
各处都立着大帐,知道已经把官兵们都放进了大帐。他现在增加了一个本事,不怕黑夜了,他的眼睛和在白天一样看见东西。
蛮台在值哨,看见陈鲁,又惊又喜,大喊起来,人们都没睡觉,赶紧接出来。
朵兰姐妹打着火把出来,看他一身泥土,以为是被雨淋的,赶紧把他让到姐妹的大帐,让他换衣服。
陈鲁说:“来不及了,赶快煎药,在伙食哨的大帐里煎药。”说着把几味药交给了朵兰,韩六儿和蛮台等人都去护侍。
陈鲁还是不放心,说:“纳兰,去护侍,把你的法器祭出去。要是觉得不把握,就把青龙剑也祭出去护侍。”纳兰应声而去。
陈鲁赶紧来到李先的大帐,李先正在斜躺着闭目养神。
陈鲁赶紧见礼,他一把拉住陈鲁,说:“陈大人,看你这一身就知道,经过了几场恶仗。回来就好。”
陈鲁把回来以后的安排汇报了一下,李先点点头。
陈鲁说:“思颜大人你先休息,我子诚去看一下官兵们。”说着走了出来。
他先到了李达的大帐,看李达已经有了呼吸,他这是症状最轻的。
他又到处转了一遍,一个亲兵拿过来一个斗笠,陈鲁戴上,走到临时马厩,看这些牲口都没有问题,放下心来。来到伙食哨外面,向空中看了一会儿。
他看上去十分紧张,几乎是全神戒备。
纳兰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涌起一阵阵心疼。朵兰带着亲兵们给大家喂药,先给几个郎中喂上,观察了一会儿,似乎有了呼吸。
朵兰放心了,带人给龙刚和哈三喂上。
这两人都在跟着李达,中毒不深,不过两刻钟,都睁开了眼睛。这些人大受鼓舞,韩六儿和蛮台都激动的哭了起来。
大家赶快给将士们喂药。一直忙活了一夜,天亮了才喂完了药。
李达已经倚在床上,这是唯一能躺在床上的中毒病人。这些亲兵实在是不能给这些人架床了。
李先已经走了过来,见过礼,李达问:“子诚大人呢?”
李先说:“他不放心,在外面看着呢。”
李达当然明白陈鲁不放心什么。一次次教训,中毒是一路西来最常见的,解药的艰难自不必说,只要还没吃到嘴里,就不敢保不出事。
李达问:“是在下雨吧?”
李先点点头,说:“没办法,这些将士们也心疼他,可是谁也替不了他啊。”
李达说:“他的身体状况不好,这么熬着不行,刚才六子说,他都已经出去两天两夜了,是吗?”李先点点头。
正说着话,陈鲁进来了。两位天使看他一身泥水,靴子已经烂了一只,愣了一下。
李达滚下床来,跪在地上,李先也跪了下来。陈鲁吓了一跳,也赶紧跪下。
李达握着陈鲁的手,说:“兄弟。”老泪纵横,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把搂过陈鲁,李先也靠了过去,三个天使都哭了,哭出了声。
朵兰带着人们喂完了药,正在那里歇着,听见动静不对,赶紧跑进大帐,看见这样,也跪了下去。
纳兰、韩六儿,蛮台,不一会儿,龙刚、哈三都跪了下来,整个大帐满满的。
陈鲁感觉到后面有人,回过身来,看见了,马上把李达扶到床上,大声喝道:“停,停,你们干嘛呢?我老人家和两位天使在密谈一些事,谁让你们进来偷听的?”
这句话一点也没达到幽默的效果,反而引来一片哭声。
陈鲁也控制不住了,从大帐里走出来,纳兰赶紧拉住他,但是这时外面的雨中已经跪倒了一片将士。
陈鲁说:“都起来,兔崽子们,跪了一身大泥巴,走到路上给我们天朝丢脸。起来。”
将士们高声喊道:“陈大人威武。”
陈鲁说:“你们可长点心吧,又喊错了。”
大家又高声喊道:“陈大人千古。陈大人千古。”把大帐里面的人都喊笑了。
李先说:“可不能再这样喊了,这成何体统!”
李达笑了,说:“给韩六儿、蛮台等亲兵和夫役记功一次,每人赏十两银子。”
韩六儿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和那些士兵一起喊道:“中使大人千古。”
陈鲁大喊:“闭嘴,找打!”大帐里传出来李达爽朗的笑声。
这笑声是发自肺腑、发自丹田的,一点没有伪装的成分。
李达传令,休整一天,午后立寨,明天卯正开拔。
有人向龙刚报告,那十一具尸体不见了,龙刚没敢告诉两位李大人,悄悄地告诉陈鲁。
陈鲁和他一起走到那里看一下,摆在这里的痕迹还留着,也还有一些血迹,但是一个骨头都没留下,显然不是被野物吃掉了。
二人互看一眼,都摇摇头,不理解为什么弄走。两人默默地走了回去。
陈鲁告诉龙刚,他要睡觉,不要打搅他。自己回到大帐,两位美女在等他,让他换下衣服,走了。
陈鲁倒在床上,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睡眼朦胧中,他来到了师父蛤蟆的茅草屋。
师父不在屋里,这可是第一次,这个老蛤蟆,不知道又在耍什么花样。陈鲁现在对蛤蟆的身世越来越有兴趣了。
他本身一定不是蛤蟆修成真仙的,原来陈鲁就有这个想法,这次见到金夫人,他已经十分肯定了。
陈鲁看到一些竹条规则地放在地上。这是想开始编篓子。陈鲁很好奇,他自己已经能编,也能封口了,但是这个是怎样起底的?他意识到,自己还不能完整地编出一个虾篓子。
反正闲着没事,摆弄一个。
他把旁边放着的虾篓子拿起来一个,倒过来观察底座,其实并不复杂,和上面的变法差不多。他试着打了一个底,和原来的对照一下,一点不错。
六百一十、欲盖弥彰
一理通,百理融,这个也不是什么高尖端的东西,陈鲁的聪明又是出于天生。他都已经忘了自己身居何地,专心致志地编了起来,都已经编到了一半,才发现蛤蟆就坐在石桌旁看着呢。
陈鲁站起来就要施礼,蛤蟆说:“免了,怎么?编这个编上瘾了?把你这么一个高尚的人带成了这么卑微、低贱,这岂不是我的罪过!”
陈鲁说:“师父,不带这么糟蹋人的,你先看看我编的怎么样?”
蛤蟆说:“我看见了,编的完全正确。”
陈鲁以为自己又编错了,从前到后又仔细检查一遍,没感觉到错,说:“师父,我是你的弟子,在哪里错了你就指出来嘛。”
蛤蟆故作惊讶地说:“这很奇怪啊,我说编错了吗?”
陈鲁说:“师父,别装了,我老人家还不了解你吗?”说着回过头来看了蛤蟆一眼,看他一脸庄重,丝毫没有调侃的意思。陈鲁狐疑地说:“难道你这是发自肺腑的,你能有这心肠?”
蛤蟆断喝一声:“滚蛋。”
陈鲁嬉笑着说:“师父,你就会说这一句话,就这两个字,有能耐你也换个样,说一个三个字的。师父,你能告诉我这个虾篓子的故事吗?”
这次轮到蛤蟆疑惑了,他看着陈鲁,说:“你没事吧?到现在还没领悟到他的妙处,还讲什么故事?”
真是醍醐灌顶,虾篓子的妙处?对,绝不单单是故事,也不单单是寿数,自己的这一次大堂山之行和这个有关系。陈鲁突然说:“我去了云光府。”
陈鲁说完,观察一下蛤蟆,只见他身上微震一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陈鲁又说:“我去了三静轩。”
蛤蟆脸上变了一下,说:“你怎么和他们还有业务往来?那不是我们老大的儿子吗?应该是你的仇人啊。”
陈鲁说:“恰恰相反,他是我的朋友。”
蛤蟆点点头,说:“金大公子在寰宇十方的名声还不错,就是人有些懦弱。”
陈鲁说:“你见过他?很了解吗?”
蛤蟆有些恼怒,说:“子诚,你是在质问我吗?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陈鲁坚持着说:“正面回答我老人家,我是认真的。”
蛤蟆说:“你这不是废话吗?他老子是我的老大,能不认识吗?要说了解,那不敢说。但是,这一界的都这么传。金孜将来也不会把位子传给他,在那五个儿子当中选出一个。多数是金鹏。”
陈鲁叹息道:“真是龙生九子,师父,这回你可是弄错了。这个金朗不但不懦弱,还非常有侠肝义胆,有担当,是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他的老妈也算得上巾帼须眉。”
蛤蟆问道:“你还见到了他母亲?”
陈鲁说:“为什么不能见到?他母亲很了不起吗?你认识吗?”
蛤蟆点点头,又摇摇头,说:“金夫人已经几千年都不露面了,我怎么会认识?我就奇怪了,你怎么会见到她呢?已经是老态龙钟的人了。”
陈鲁说:“师父,你怎么会那么想?这回你可真错了。金夫人虽然有了岁数,但是风采不减当年,这是和我一起去的人对我讲的。至于当年什么样那我就不知道了。”
蛤蟆说:“当年啊,那……那我就更不知道了。”
有点意思了,陈鲁从中闻出了一些味道,这个老蛤蟆,欲盖弥彰,这里面真的有故事。看破不说破,我陈子诚也玩一个最高境界,于是他转换了话题:“他们金府要办一件大事,不知道是什么事?”
蛤蟆已经恢复了平静说:“你还自诩为消息灵通呢,金二公子大婚,下个月初六,有的已经接到了请柬。不对啊,你们这一级,应该都接到请柬了。不会是不邀请你吧?”
我子诚什么时候说过我消息灵通了?但是陈鲁没接到请柬,这寰宇十方还是没有自己的位置,他有几分赧然,说:“你以为我喜欢去啊?接到请柬我也不会去的。不知道是谁家这么瞎眼,把女儿往火坑里送。”
蛤蟆说:“这个真不知道。也不会是小家碧玉,一定是大家族的。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你回去吧,拿着破篓子,回去没事也编两下子。”
陈鲁说:“别忙啊,没呆够呢你就赶我,不是想多和师父亲近一会儿嘛。师父,你知道一个叫韩一方的吗?”
蛤蟆说:“问道于盲,这事你得问你的老师阿德。”
陈鲁说:“我正想问他呢,师父,你和我最亲了,你告诉我实话,我的老师到底在哪里,你把他的府名告诉我吧,我真的有好多事要问他。他不露面了。原来他差不多亦步亦趋,现在。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蛤蟆沉默了一会儿,说:“快了,好好编这个吧,那时候就能见到了,也不用这样见面了。回去吧。”说着推了他一把。
陈鲁睁开眼睛,是韩六儿在推他。陈鲁火了:“我不告诉你早饭不吃吗?还来推我。”
“还说早饭呢,这都快到申时了。”是纳兰的声音,两个美女进来了,亲兵们端着饭。
陈鲁不好意思地笑了,说:“我这是睡死了,是午饭还是晚饭?”
纳兰说:“一星管二了,晚上就不吃了。”
陈鲁到两位天使的大帐去走了一遍,巡视一下大营,雨已经停了。
他看了一下龙刚布下的大寨,颇有章法。大寨依托一处悬崖,进可攻,退可守,想要进攻大营,只有从正门攻打。一排大帐把中军帐和陈鲁的大帐团团围住,伙食哨和马厩在后面。
而且比起闻达和哈三时期的大营要大得多,一个是人马增加了。还有一项,栅栏离外围大帐很远,几乎有两箭地。
陈鲁暗暗喝彩。其实陈鲁也明白,闻达和哈三都懂这些,即使不懂,也有胡春这些老兵。难道他们就不怕火攻吗?只不过是没办法,有时根本就没有那合适的地方,能扎下大寨就不错了,只能是因地制宜、因陋就简而已。
已经入更了,龙刚也正在带兵巡哨,看见陈鲁,过来见礼,陈鲁说:“雨停了以后,又增加符篆没有?”
龙刚说:“回大人,我们又重新贴了一遍。”陈鲁满意地回到自己的大帐,琢磨这个破篓子。他现在不用再点蜡烛。
韩六儿看他没睡,蜡烛也熄灭了,自己举着蜡烛过来看一下,发现他的老大聚精会神地编着虾篓子。
韩六儿吃了一惊,仔细看了一下,编的和往日的一样。
六百一十一、想到一起了
韩六儿不敢声张,把烛台上的蜡烛又点着,自己去睡了。他刚刚躺在床上,蜡烛又灭了,传来陈鲁悉悉索索的声音。
韩六儿心中大骇。
二更梆子刚刚响过不久,传来几声沉闷的火铳声,紧接着是集合的梆子声。一道道火光,照进了陈鲁的大帐。韩六儿早都醒了,打发亲兵去看一下。
外面的火铳声越来越激烈了,夹杂着一阵阵惨叫声。
亲兵来报:“龙大帅让我告诉大人,有兵马进攻大营,人数不详,看样子就是普通的军队,不像是怪谲邪祟一类的,让大人放心。”
陈鲁答应着,亲兵退了出去,纳兰姐妹也出来了,说:“我们去看看。”
陈鲁说:“你们去把守中军大帐。”两人走了。
他嘴里叨咕着:“编的正起劲,又来捣乱。走,六子,带人随我去看看。”
说着已经走到大帐门口,韩六儿留下一个亲兵,带人跟着。
陈鲁没去大营门口,而是围着大寨走了一圈。他怕敌兵从悬崖处摸过来。
看大营里几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胡春带人已经在马厩外面列好阵势,把守得如铁桶一般,陈鲁放心了,直接来到大营门口。
龙刚带人在大门外面两箭地列好了队形,双方在对峙着。双方都没骑马,可能是因为夜间。
陈鲁向远处看了一下,他们的战马似乎在山坳里藏着。
他可以夜间视物,但是他没学过军事,不会看队列,也不会点兵法,于是问道:“哪里的人马?多少人。”
龙刚说:“穿的是杂色服饰,刚才也速说,应该是秃鲁他们,现在列阵的人数是三百六十人,其他还有多少人,目前还不清楚。”
也速过来了,给陈鲁见礼,说:“陈大人,这里还是天朝的地盘,他们就这么大胆,成建制的来进攻官军?”
陈鲁说:“没关系,这么大的动静,地方上一定会听到的,你们就放出手段来,让他们有来无回。”
龙刚低声说:“卑职已经让大举从右面绕过去,侧击他们。”
陈鲁没回答,退到门口,向空中望去,看没有什么异常,又向敌阵望去。
他不怕黑夜,在敌阵中搜寻熟悉的身影。但是让他失望了,根本不见秃鲁和呼延童的身影。
这时敌阵一声鼓角响起,攻了上来。盾牌手列阵走在前面,一排排弓弩手随后,鼓噪而进。
也速请命迎战,龙刚不许,只是坚守。看看到了射程,一声令下,箭下如雨。敌兵就地停下,一声号令,盾牌手闪开,一阵箭雨射了回来,使团的盾盘手也赶紧护侍。
这打的是文明仗,双方都很斯文。龙刚明白,这是一次试探性的进攻,一会儿也许会大规模进攻,也许是有其他阴谋。
他喊来姚宝:“姚宝,你带领自己一总旗士兵,在王大举走过的那条沟里伏着,如果王大举成功,你就伏在那里不动,听候本将的命令;如果王大举遭遇伏击,回撤时你不用管他,只管招呼来追赶的敌人。”姚宝领命而去。
陈鲁看姚宝带人从沟里面走了,知道龙刚怀疑敌人有阴谋。
这边在斯文的打着,右侧突然杀声响起,一阵阵火铳声和喊杀声,夹杂着惨叫声传过来。
陈鲁明白了,两家想到一起了,敌兵可能想从那里撕开口子,结果和王大举遭遇了。
龙刚向那边看了一下,王大举的火铳声在后退,知道是寡不敌众。
陈鲁也吃了一惊,对方怎么会有这么多兵?这里的守御千户所有问题,这些兵如果是秃鲁的,他是怎么过的关,又怎么能大摇大摆地出现在衣烈卫司?
这时敌人的正面队伍也发起了进攻,他们的侧翼得手,信心大增,一阵鼓角声过后,他们的盾牌手撤了,弓弩手发动全面攻击。
龙刚下令出击,一阵梆子声,官兵冲出阵地,火铳声和弓弩手交叉火力,列队向前。
但是敌人兵力占绝对优势,他们根本不管这些,喊叫着杀了过来,他们已经不用弓箭了,火铳队的后面就是一些手持长刀的士兵。
火铳队打完铅弹,迅速撤下,这些人也不怕弓弩铅弹,瞬间就冲了上来。
也速大喝一声:“建功立业正在此时,弟兄们,随某杀敌。”带兵冲了上去。
龙刚驱动后队跟上,但是前队的将士们已经被砍翻了数十人。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敌人侧翼杀声又起,已经冲动了敌人的队伍。
龙刚大喜,姚宝得手了,王大举也没回来,一定是一起又杀了一个回马枪。
龙刚大喊:“贼人败了,杀过去。不要跑了秃鲁。”
将士们一起大喊:“不要跑了秃鲁。”
这是胜利者的宣言。不管是真是假,敌人听见了,又看到侧翼乱了,心里发慌。
而官兵士气大振,很快敌人队列被撕开一条口子,一阵锣响,敌兵潮水一样退了下去。龙刚下令鸣锣,官军也退了回来。
王大举和姚宝带兵撤了回来,两人的身上血葫芦一样,看得出战斗异常惨烈。
哨兵来报,敌兵退了,不知去向。龙刚下令向前延伸打探。赶紧救死扶伤,查点将士。
两处死伤四十多人。
陈鲁听见传来四更的梆子声,龙刚带着几个将领走了过来,对陈鲁说:“大人,敌兵数量不下一个把总。这里有这么多兵,大举说,那边差不多有两个百总。今晚上被我们干掉了有一个百总。光是大举和姚宝那边就能打掉他们一个总旗。”
王大举说:“这是夜战,贼人失算了,他们要是偷袭还行,要讲打夜战,他们处于劣势。他们回去也会总结的。白天一定会再战,我们的优势就没了。这样的山地,他们骑马如飞。我们得早做准备。”
这是头脑清醒的将领,优势、劣势一目了然。
也速说:“兵来将挡,咱们的骑兵也不是吃素的,有一半兵是蒙古人或西域人。就是王将军的汉军也是久经沙场的,我看过了,也都是骑射高手,不用怕他们。让秃鲁这个老贼见识一下我们天朝的威风。”
这也就是鼓劲而已。使团加在一起才五百多人,真正的战斗人员也就是四百多,这一战又消耗了许多。而从目前来看,贼人光是战斗人员就多过官兵。
六百一十二、不是一伙儿的
姚宝说:“他们是贼,白天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进攻,我们固守待援。这里打得这么热闹,只要这里的驻军不是聋子、瞎子,他们就会知道。这都让人家打到家门口了。”
陈鲁说:“但愿如此吧,就怕人家真的就是龙虾。”
姚宝等人没明白过来,看着龙刚,龙刚点点头,说:“求人不如求己,我们不管用多大的代价,天亮后也要和他们决一死战,否则,到了他们的地盘上我们更是寸步难行了。”
陈鲁点点头。他在琢磨一件事。这个秃鲁和呼延童都是有头脑的人,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使团马上就过关了,到了他们的地盘,不是更容易吗?最起码当地的百姓能支持他们。
他们为什么放着天时、地利、人和都不要,而要渡过河来打仗呢?这里有故事。
以陈鲁目前的功法,杀掉一个秃鲁易如反掌。但是他不能这么干,那是他自己最讨厌、最反感、最不能放过的行为,倚仗功法欺负人界,他本人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何况这样也会被圣母责罚的,他陈鲁这几个月的寿数都不够罚的。
因为这个,他也不让纳兰使用功法。
天光大亮了,哨兵回报,附近十里不见敌踪。这时开饭的梆子响过。龙刚下令吃饭,然后再看情况。
大家很快就吃完了早餐,李达下令,拆帐拔营。龙刚来找陈鲁:“陈大人,卑职感觉到现在拔营有些早。一旦遭遇这些贼人,我们可就无险可守了。他们是骑兵,我们还要守护天使和辎重,不能放出手段来。”
陈鲁说:“中使大人已经想到这点了。但是我们总不能就这样被他困着吧?没关系,和他们遭遇了,你尽管放出手段来,车驾绝不会出问题。胡春是一员老将,有他护侍着辎重,万无一失。”
龙刚无奈,只好去布置。
使团开拔,走出十几里路,前哨来报,贼兵在前面设了警戒,列好阵势,准备厮杀。
大家都吃了一惊,这是贼人,怎么这么大胆?哨兵紧接着报告,在这边有一条官道,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但是也有人把守,只是人数不多,大概有三十多人。
龙刚拿出地图,找到了这条路,也能到达阿力关口,也可以在这直接渡河。但是地图上标的是羊肠小道。
龙刚问了一下哨兵:“你们走上这条道没有?”
哨兵说:“我们走过去有五六里地,看到有设卡的,才回来,路虽然不宽,但是咱们的辎重没问题,都能过去。”龙刚赶紧去请示李达。
李达下令,走小路绕过去。有拦路的就地消灭。龙刚又过来告诉了陈鲁。
陈鲁感到好笑,这李达嘴够硬气,这边的人少,只有三十人,说话的口气自然不同。当然,主要还是为了鼓舞士气。
大队走上了小道,出人意料的是,这个路还可以,马车辎重轻松通过,旁边还能有骑兵跟着,大家放下心来。走了五里地,看见了那个哨卡,看见使团过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是一阵箭雨,前面的士兵被射倒几个。
王大举大怒,带着姚宝冲了过去,这些人放出响箭,边放箭,一边撤退。姚宝命令打开路障,率兵去追击。这时后面也想起了火铳声。胡春派人来报,有兵追了过来。
龙刚下令:“也速,带着你的兵去增援胡前辈。”也速带兵冲了过去。
龙刚下令快速前进,前面喊杀声已经停止了。龙刚松了一口气,听见后面喊杀声还在持续,不敢停留,也不敢再派兵,这里是中军了,是天使和辎重,他一点也不敢大意。
他们快速爬上这道山梁,却没看见王大举他们。仔细听一下,马蹄声也没有了。
龙刚下令:“鸣金。”
一阵鸣锣声,也速不一会儿回来了,报告:“大帅,贼兵已经被打退。”
龙刚夸了两句,说:“怎么不见大举他们?”
也速是使团老兵,从土尔番一直跟到这里,见惯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事,心里不免狐疑,提议道:“大帅,先停一下,卑将向中使大人汇报。”
龙刚也感觉到有几分不对,正好哈三过来问:“龙大帅,中使大人问为什么停下了?”
龙刚说就把这事汇报了一下。哈三说:“走,也速,你去告诉陈大人,我回报中使大人。”
陈鲁早已经感到不对劲了,他是从后队这里看出了问题。他发现这些人无缘无故地撤了。按理说把这些人逼到这个小路上,前后夹击,正好可以消灭使团。
陈鲁判断,这些和夜来的贼人不是一伙儿的,他们根本不是秃鲁的队伍。
陈鲁看龙刚停下队伍,知道他已经发现了问题。也速汇报完毕,陈鲁明白了,麻烦了,又中招了,前面的队伍恐怕凶多吉少。
陈鲁赶忙说:“告诉龙刚,后队变前队,撤出这条路,越快越好。”
也速飞奔而去。陈鲁骑马来见李达,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李达。李达同意,看两边已经打了旗语,胡春正在调整队伍。
虽然路还够宽敞,但是要想让辎重车掉头,在这道上就有些困难了。将士们都下马,帮助夫役掉头,但是谈何容易。
最后老哨长过来,对胡春提议:“卸下马驼,将士们把车子推出这个小路,到官道上再把马驼套上。”
胡春然之,下令行动,一哨负责两个马车,刚刚把马驼卸下来,将士们发现不对了,这条道一点点在变窄,最后真的是一条羊肠小道。左边有一块地方,紧靠着一处悬崖。
向下面看去,深不见底,几乎是万丈深渊。所有的车子都在悬崖处悬着一半。
陈鲁大吃一惊,大喊将士们下马,牵马靠近山边。三个天使车驾也悬在半空。李先已经坐回了自己的车子,陈鲁的车子里是朵兰姐妹。
陈鲁纵身跃到一旁的山边,大喊:“你们谁也不要动,我来想办法。”
李达喊道:“子诚,你放心,我们没事,照顾好将士们。”还说没事,这真是豪杰。
陈鲁又喊道:“龙刚,你那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