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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尹文勋     天步九重txt下载     天步九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五百八十三、被请去吃茶

    地仙说:“好吧?不动大刑谅你也不招,来啊。”四将、二侠一声断喝。

    麻二小魂飞魄散,说:“地仙老爷,我是在梦里杀人,其实我不算是犯罪。”

    接着,他说了一下。他白天为东家放羊,晚上做梦是大元帅,他的兵就是他放的近一千只羊。

    他专门截杀来往使团。

    陈鲁问:“你受何人指使?”

    麻二小看都不看他一眼,对地仙说:“我带回来的将士都没死,地仙老爷能救活他们,我和你走。你也把那些人送回去吧。棺材钱我都给了。”

    陈鲁说:“你杀了人为什么还要正八经的发送他们?”

    麻二小说:“第一,我不想让地仙追踪到我,这样怎么看都是正常死亡,如果曝尸荒野,那就露馅儿了。第二,我不想做一个恶人。”

    陈鲁和朵兰互看一眼,朵兰蒙着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陈鲁说:“老黑兄,这样我就先回去了,你把人给我送回去吧。”说着走了。骑上大青马,回到驻地。

    这时已经是未时了,他们的时间也感觉有几分时空错乱,这明明是同一界,时辰差得也太悬殊了。最后他得出的结论是,路上,是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太久了,而自己却不知道。

    龙刚告诉他们,敌兵已经不见了踪影,中使大人正在等他们。陈鲁赶紧去了中军大帐,李先已经能坐起来了。真是仙家之物,陈鲁心里感叹。

    大家互相见礼,李达说:“他们现在不见了踪影,不知道是玩花样,还是被你们两个制服了?我们都在等你们的消息,再决定什么时辰启程。”

    陈鲁没直接回答,说:“稍等,一会儿有人把抓去的和失踪的将士们送回来再做道理。这是我子诚的意见,供两位大人参考。”

    这已经算是正式回答了,众人大喜,这么说已经制服了敌人。纳兰听着高兴,说:“陈大人,他们是什么东西?”

    陈鲁说:“一言难尽,我们知道他们不是东西就行了。”大家都笑了。陈鲁告诉龙刚,让士兵在附近游弋,看有没有自己的士兵。

    过了一会儿,哨兵来报,在左边山脚下有呼救声,龙刚大喜,说:“大人,卑职这就去安排。”

    李达说:“你不能去,安排人去接回来。”龙刚安排王大举带着鲁哈图等人走了。

    李达下令,明天卯正启程,一会儿祭奠阵亡将士。这时韩六儿来报,有几个人要见陈大人,在门口候着。陈鲁说,那就让他们到我的大帐。说着告辞。

    陈鲁走到大营门口看有几个人站在那里,一时看不出来。有两个官员模样的迎了过来,已经进了大营。陈鲁放心了,这不是邪祟,出入大营无所顾忌,两人都是躬身一揖,说道:“见过陈尊长。”

    陈鲁这才想起,一个是紫霞宫的未央尊者,另一个是野仙观的虚星子道长。陈鲁一边还礼,一边猜度他们的来意,说:“请到大帐里奉茶。”

    未央尊者说:“不麻烦陈尊长了,兄弟是奉命来办差,不敢太久。”陈鲁听见他的这一声兄弟,感觉不对,因为他们的职衔不对等,陈鲁要高出他们几级。

    这时未央尊者拿出一个公函递给陈鲁。公函是紫霞宫发出的,请陈子诚尊长移步紫霞宫协助审理一个要案,盖着紫霞宫和太阳屿两处关防大印。

    陈鲁久在官场,当然明白这个公函的意思,所谓的协助差不多就是犯官了。这是被请了,就像天朝都察院,请去吃茶。

    虽然明白,但是不能抗旨不遵。陈鲁说:“稍后,我老人家这就去安排一下,拿上东西。”

    未央尊者说:“陈尊长不必了,我们尊爷有话,一切都备好了,陈尊长什么也不用带,就是你身上的文袋也留在这里吧。”

    陈鲁只好把文袋解下来,韩六儿跑过来。未央尊者说:“陈尊长,请不要泄露我们的行踪。”

    陈鲁把韩六儿喊过来,说:“六子,我去公干,告诉大人,按计划开拔,我随后跟上。”说着把文袋递给韩六儿。

    韩六儿本来就怀疑有问题,看把文袋递了过来,厉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找我们家老爷什么事?不说清楚谅你们也走不成。”这几个人面无表情。

    陈鲁说:“不要吵,这是仙长,不得无礼,未央尊者,见笑了,我和你们走。”

    说着走出大营,韩六儿大喊大叫,纳兰带人冲出来,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鲁随着几人升入空中,眼前又是混沌一片,迷迷糊糊地来到一处宫殿前,未央尊者已经派人报了进去。马上有人传出话来,带进来。

    陈鲁明白了,自己就是特么的犯罪嫌疑人,哼!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叫鬼难缠。

    他被带到一个公堂,这个公堂既不像衙门的公堂,也不像是大殿,更不像普通的客厅。未央尊者和虚星子道长一左一右架着他就想往里面走。

    陈鲁一下子站在那里不动了。

    未央尊者说:“陈尊长,请。”

    陈鲁说:“你们两个离我远点,你们不知道我最烦大蒜臭味吗?要办差还吃大蒜,亏你们是高级官员,怎么给寰宇十方官员做榜样?”

    虚星子道长怒道:“胡说八道,我根本就没吃大蒜。”

    陈鲁说:“那你更得离我远点了,你有狐臭,都快熏死我了。你们不离我远点,也好办,你们往前走,我就挂倒挡,往后倒,这可以吧。”说着就向后面走去。

    未央尊者说:“好吧,你自己走,几位尊长已经候在那里了,我们离你远点。”

    陈鲁左右看了一下,说:“这还差不多,告诉你们这些跟班,都离我远点。”未央尊者挥了一下手,一同回到天上的几个差役退下了。

    陈鲁昂首挺胸地向里面走去,两个官员不敢再跟着他,怕闹个没面子。

    陈鲁一边走一边打量,正座上有三个人。在左边的是灵尊金孜,其他两个不认识,按陈鲁的推算,中间的应该就是万灵上人。左右也设着座位,就像是衙门的公堂一样,有文书、师爷。

    这是临时设的,没有三班衙役一类的。尤其引起他注意的是,三人对面,单设了一个椅子,没有桌子,明白了,这是为自己设的座。

五百八十四、是够笨的

    陈鲁判断,这不一定是太元圣母的意思,这些人不敢大动干戈。

    他走过去,向诸位一拱手,拿起为自己设的那把椅子,走到金孜旁边,说:“你向哪边靠啊?我得坐下吧。你怎么一点眼色都没有,亏你还是一个尊长!客人来了,主人没有一个站起来的,还不设座?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学的待客之礼。我老人家不和你们计较,我自己来吧。”

    说着四处看了一下,喊道:“差役,快给我老人家设个桌子,也和他们一样,放上茶具,一点眼力价儿都没有,年末还想不想得红包啊?”

    大家面面相觑,有的已经笑出声了,这位不靠谱的三方尊长竟然是个傻子,看不出眉高眼低。

    陈鲁看还没有人过来,又要喊,金孜说:“陈尊长,你坐错了位置。”

    陈鲁说:“是吗?那我应该坐哪?”金孜刚要说话。

    陈鲁又抢过话来:“老金,这里面的人,我老人家只认识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呢,我冤枉你了吧,看这样你不像是主人啊!到底谁是主人啊?知道了主人就知道座位了,老金,你是疏忽了?还是天生就这么笨?”

    金孜的脸变得一阵青、一阵白,又不好发作。这时中间的那位说话了。他须发皆白,没有一根是黑的,看上去就像是田翁的胡须,根根透肉,真是大罗神仙。他说:“在下就是这紫霞宫主人万灵上人。”

    陈鲁嗖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他的鼻子说:“你这个老头儿,想起来了,你姓李,对吧?可惜你是华夏人,没学到礼仪之邦的待客之礼,既然把我老人家请来,为什么如此简慢,如果不是看在公事的份上,我立刻告辞。”

    万灵上人一时语塞,这个家伙也太拿自己不当外人了,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坐在右边的官员站起来,说:“陈子诚,你太无礼了,上人乃十方领袖,却被你当面侮辱,是何道理?你以下犯上,这就是一条罪状。”

    陈鲁冷笑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我老人家指手画脚的,本尊是三界尊长,你这个牛鼻子不知道吗?你这就是一条罪状,以下犯上,来人啊,先打他六十下压豆腐。”

    一切都乱套了,两边的文书、师爷,还有站在门口的武将、参军也顾不上立规矩,笑得前仰后合,就连万灵上人脸上也流露出一丝笑意。

    金孜用力地拍一下惊堂木,大喝一声:“不要笑,没规矩。陈子诚,你知道今天的差事吗?”

    陈鲁哈哈大笑,说:“老金,你以为我和你那么傻吗?当然知道,这是三堂会审,我们刚刚在霓宝庄园做过。再说,本来不知道的,你这一嗓子,又是这么一咋呼的也都知道了。人犯呢?怎么不见人犯。”

    他喊着,四下看看,说:“老金,审案子不是你这样的,一会儿人犯带上来,你看我老人家的。你这是干什么?就和那个衙门喝堂威,拍惊堂木,那都是没能力的表现。那叫什么你知道吗?外强中干,色厉内荏,虚有其表,色厉胆薄,还有什么来着,平时我……”

    “说正事了,你怎么这么啰嗦,你……”是那个道士。

    陈鲁喝道:“我老人家还没说完,又是你这个牛鼻子抢话,我平生最讨厌抢话,抢话的孩子拉到老师办公室打屁屁,一会儿再和你算账。”

    转过脸来对金孜说:“还是说老金吧,这也不是你的府上,也不是你的衙门,你怎么在这里指手画脚、作威作福的,你是什么意思?这里你是老大呗?那李老头这个什么上人呢?还有这个牛鼻子,你们两个谁的官大?奥,对了,还没请教牛鼻子……”

    万灵上人说:“奥,忘了介绍,牛鼻子是……”

    道士不满地说:“上人!”

    万灵上人说:“奥,不好意思,被陈子诚带跑了,这位是大堂山无极顶野仙观的难竹道长。”

    陈鲁一抱拳说:“久仰,你也是名声在外了,我听说过你,你姓什么来着?”

    难竹道长只好说:“俗姓姜。”

    陈鲁说:“奥,哪个姜,是江洋大盗的江,还是王八羔子的羔没有四点,再加上男盗女娼的女字那个姜啊?你也算是一个十方尊长,连个姓氏都报不了!”

    大家都愣了一会儿,忽然爆发出一阵笑声。难竹道长脸都气白了,这话又不能不答:“后面的这个姜字。”

    陈鲁点点头说:“你还行,说的够明白,我老人家表扬你。但是我还得接着刚才的话说你几句。刚才说到哪了?奥,抢话。不知道你有抢话的这个毛病,我老人家给你指出来了,以后可要多注意了。出了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大家都互看一眼,抢一句话能出什么事?

    陈鲁又煞有介事地环顾一下四周,说:“这都是干嘛呢?怎么都看这我老人家?你们也都知道我啊?三位大人,你们不知道,为名所累啊。”

    说着话向大伙儿招招手,说:“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一个传说。签名、拍照一会儿再说,这里要审案子,一定是大案要案,要不然能惊动我这三方尊长吗?老金,我说的对不对啊?哎?老李头儿,人犯呢?带上来快审啊?你们知道,我老人家忙得很。”

    三人互看一眼,难竹道长脸色通红,向万灵上人一拱手,说:“上人老爷,恕某无能,还是另请高明吧。告辞。”

    金孜马上站起来,说:“大师,这还没开始呢,稍安勿躁,一会儿自然会有一个说法。”

    难竹道长气咻咻地说:“寰宇十方的事与我们修行的人有什么关系?没来由的受人侮辱。”

    陈鲁也过来了,说:“你这个牛鼻子,就这性体也不适合审案子,何况又是大案要案。你说得对,本来是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没必要掺和。万一再受那个人犯侮辱,岂不毁了你一大劫的声名,你走吧,我老人家支持你。”

    难竹道长哭笑不得,说:“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上的三界尊长?你好自为之吧,告辞。”

    陈鲁说:“慢走,不送。”看着他飘向外面,不见了踪影。

    陈鲁回过身来,发现大家都在看他,说:“两位大人,怎么你们也这么看着我。”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哇呜,知道了,明白了,我是够笨的。我还在等着人犯呢?笨死了。”

    金孜冷笑道:“你倒是真有明白的时候。”

    万灵上人说:“你怎么就笨了,你才不笨呢!你是……”

    陈鲁马上打断他,说:“大人不要再说了,我错了,我老人家真的错了,向二位大人道歉。”说着站起来深鞠一躬。

    看着二人一脸的惊讶,接着说:“我这个主审官竟然把嫌疑人放跑了。这个牛鼻子是人犯,对吧?你们说,我是不是很聪明?”

    话一出口,大家都傻了,彻底傻掉了,这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金孜刚要说话,陈鲁马上说:“你们不用说了,我老人家辜负了圣母对我的信任,我一会儿就去太阳屿向她老人家请罪。奥,错了,她不是老人家,是一个绝色美女。”

五百八十五、拉拢

    说着走过来对着那些文书说:“你们都散了吧,人犯都走了,你们还在这干嘛,记录我们的私人聊天吗?都散了吧,你妈喊你们回家吃饭呢。”

    这些人看着万灵上人,万灵上人也不看金孜,摆摆手,大家都散了。

    三个人坐下来,显得有些尴尬。

    陈鲁不想就这样离开,他的目的只达到了一半,今天审不成了,很有可能是假传法旨,怕陈鲁闹将起来。但是保不齐以后还审不成,他的下一步就是套出话来。

    陈鲁说:“你们别看着我啊。老李头儿,到了你的地盘了,你的地盘你做主,赏口茶吃吧。”

    万灵上人一挥手,几人来到了一个小客厅,和太阳屿、碧云殿的一样,没有什么装饰。

    几人分宾主落座,陈鲁坐在客位的上首,金孜只好换了地方,坐在主位的下首。

    女仙们上来茶,大家吃了几口,陈鲁看金孜已经坐不住了,有告辞的架势,赶紧说:“两位大人,开始我真糊涂了。”

    万灵上人说:“怎么糊涂了?愿闻其详。”

    陈鲁说:“我老人家以为是要审我呢,着实吓了一跳。人无完人,这屋里面就我们几人,还望两位大人实言相告。”

    两人互看了一眼,这不什么都懂吗?装傻充愣而已。但是,金孜装作没听见,在摆弄着手里精美的茶碗。

    万灵上人说:“既然陈尊长说到这里,我们也就不隐瞒观点了,这次确实与阁下有关。”

    陈鲁点点头,说:“那就有劳了,说说吧。”

    “你和金尊长有些过节这是真的吧?”

    陈鲁说:“真的,但是话让你说反了,是金尊长和我老人家有过节,我原来根本不认识他。金尊长,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金孜点点头。

    万灵上人说:“陈尊长,是你先把事情做绝了,这件事寰宇十方都已经知道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把人家的二公子快整死了。”

    陈鲁气得就要跳起来,想一想,压住了火气,这是第一条罪状,他听明白了,也早就知道的,陈鲁示意他继续。

    万灵上人接着说:“你到处乱杀无辜,把灵界的差不多都杀遍了,一网打尽。还有,你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安插亲信,把持官府,包揽词讼,比如田翁。此外,还有很多很多。”

    陈鲁听出来了不一样的意味,说:“感谢上人实言相告,我老人家也知道好歹,不管这些事是真是假,我都想听一下二位的意思。”

    金孜还是一言不发,他现在已经明白万灵上人的意思了,不免在心里佩服起这个老狐狸。

    万灵上人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们彼此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就做一个鲁仲连,和解吧。”

    说着给金孜递了一个眼色。

    金孜站起来,说:“陈兄,多有得罪,望海涵。”

    陈鲁也配合着说:“好说,金兄海量。”

    万灵上人笑了,说:“这不就翻过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是志同道合的人,干嘛要势不两立?”

    这一句话说明白了,陈鲁彻底懂了,点点头。

    万灵上人接着说:“金尊长,说说你的打算。”

    金孜说:“说的对错,陈兄多担待。眼下寰宇十方乌烟瘴气的,是时候整顿了。其实上人早就在筹备着,子诚兄也在默默地做着这些事,我们都看在眼里,也一直在默默地支持着。有时候为了迎合那些人,也得吼上两嗓子。”

    套近乎,套路来了。陈鲁装糊涂,问道:“哪些人?我老人家鲁钝,请赐教。”

    这句话一时不好回答,金孜说:“我们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不管他们是哪一方,我们靖清寰宇的信念不变,痴心不改。”

    陈鲁一拍桌子,二人吓了一跳,吃惊地看着陈鲁。

    陈鲁说:“说得好,不知道金兄竟然有这胸怀,真的是我辈中人,以前是我子诚不知道好歹。请两位大人详细说一下。”

    金孜说:“眼下寰宇大乱,圣母贪玩,经常不理政事,各处豪杰并起,不服约束,我们正在积蓄力量,把一些尸位素餐的人拿掉。陈兄掌管三界,再加上人界,几乎半壁江山,在下灵界,这位神界,还有和你交好的山川界,我们联起手来,这寰宇十方就是我们的。”

    他看见陈鲁听得很认真,先停下来看他的反应。

    陈鲁眨着眼睛,说:“讲完了,这报告不错,立意新颖,论述正确,论据清晰。听你这么一说,这寰宇十方真的很快就是我们的,说的我热血沸腾。不过,我老人家弱弱地问一句,鹰无头不飞。到时候真是我们的,由谁来领导啊?”

    金孜看了一眼万灵上人,万灵上人不假思索地、斩钉截铁地、掷地有声地说:“就是你三界尊长陈子诚。”

    陈鲁大喜,说:“干,傻子才不干呢?说吧,让我干什么?奥,错了,我应该指派你们了。”

    万灵上人说:“目前还不能由陈尊长指派,你认识的人还不够多,我们在以后的行动中多树立你的威信,最后你就是寰宇十方至尊,代替太元圣母。”

    陈鲁说:“好了,以后我老人家也不盯着你们了,知道该盯着谁了。不行了,我得回去了,我的使团还在路上呢,我不在,不知道又要出什么事。告辞。”

    金孜说:“不忙,我们三个今天也算是秘密协定,就算是三方协议,要形成一个文字,作为以后的行动纲领。”

    陈鲁一惊,看这样不是那么好脱身的,自己没有他们帮忙,根本回不到人界,这是天上,自己还没开天目。

    但是这要是签了字就是投名状,也是卖身契,那可就真的与这些樱桃王八犊子为伍,和寰宇十方的名门正派为敌了。

    陈鲁灵机一动,勃然大怒:“金孜,你狗改不了吃屎,什么特么的三方协议,你明明是想害我,我签了字以后,你就有把柄在十方那里黑我,还可以告到圣母那里,说我图谋不轨。老李头儿,你也信不过我,要不就是你们诱供,套供,坐实了我老人家谋反。呸,信得过就干,信不过就散。告辞。”

五百八十六、龙安山庄

    金孜刚要拦住他,解释一下,万灵上人摆摆手,说:慢走,不送。

    陈鲁扬长而去,但是问题来了,他根本辨不清东南西北,他的人界在哪里啊?他左脚踢出“寰宇十方天步”八重,一道红光射出,他随着红光走去,再回头看时,楼台轩榭,人物街衢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漫无目的地跟着红光走着,到处都是云海,混沌不开,十步以外就什么也看不见。

    陈鲁的倔强性格又显露出来,特么地,就这样走,能怎么样?自己技不如人就得认账。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感觉着地了,四下看了一下,是一个大庄园,似曾相识。他在门口落下。可以问一下路,怎么回到人界。这里显然不是。

    问不到路,也可以吃喝休息一下,纳兰姐妹看我不回去,肯定骑着大青马来寻找,那时候我还有什么不能回去的?但是仔细一想,这要是还在天上,那就不行了,大青马上不了天。

    他看到庄园门口有兵把守,一个军官模样的走来走去,和其他的衙门很相似。

    陈鲁走上前去,说:“这位将军,我到了紫霞宫去办差,迷了路,讨一杯水喝。”

    这个将军说:“既然是在紫霞宫办差,落脚无妨,请仙长进去奉茶。”

    陈鲁随他走了进去,到了客厅,有侍女奉上茶来,陈鲁吃着茶候着,过了不到一刻钟,过来一个年轻公子,长得虽不是宋子渊那样,却也是一表人才。

    陈鲁顿生好感,站起来拱手致意,公子说:“在下刘安,敢问仙长高姓?”

    陈鲁说:“天朝西行使团副使陈子诚。请问这是哪里?”说完看着刘安,刘安身子似乎抖了一下,陈鲁判断他一定是听过自己的名字。

    这人说:“久仰,陈尊长大名如雷贯耳,有幸一见,这里是无极州龙安山庄。这里简慢了,请到小厅奉茶。”

    陈鲁感叹,真是讲究人家,客人要分三六九等。这说明自己的名号还是管用,一会儿能把自己送回去也未可知。想到这里,跟着刘安向里面走去,就在他跨进小厅的一瞬间,一个不大的网子一下子把陈鲁罩得结结实实。

    陈鲁大吃一惊,赶紧用功法解索,用了各种办法也无济于事。刘安看他在挣扎,笑着说:“陈子诚,你不用挣扎了,这是灭蝗网。”

    刘安,龙安山庄,灭蝗网,这是刘一龙的人,问道:“刘一龙是你什么人?”

    刘安说:“都说你陈子诚聪明出于天生,竟然看不出来吗?是家严。”

    陈鲁说:“没看出来,说句实话,一点都不像,我老人家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你真得回去问一下你的母亲,要不然你就悄悄地就做一下DNA鉴定。”

    刘安真的就自己看了一下,说:“陈子诚,你胡说八道。你哪里像一个官员?更像是一个……”

    陈鲁抢过话来:“市井光棍,对吗?你们累不累啊?还是我替你说了吧。刘安,我得告诉你,你这样对我可是有问题啊,我可是你的世叔啊,几辈子的交情,可不能毁在你的手里啊。”

    刘安已经坐下了,说:“亏你好意思说,家严拿你当自家兄弟,你却以兄弟之名,做仇敌之实。”

    陈鲁说:“你都知道了?那我就没必要说了。不过我还要问你一句,你了解你的父亲吗?你父亲是好人还是坏人?”

    刘安哂笑道:“陈子诚,这是一个官员、尊长应该问的话吗?何谓好坏?这一评判标准应该在自己心中,寰宇十方对好人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没做过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就是好人。”

    陈鲁说:“你虽然是刘一龙的儿子,但是看得出,你还不是那么不可救药。你是一个什么人呢?我给你评判一下吧,守着好人学好,跟着坏人学坏。平时交友是大事。”

    刘安说:“你还别说,你虽然讨人嫌,但是说话还算中肯,我刘安从来不滥交友。有一点,嫉恶如仇,像你们这样的恶人,我向来是打翻在地,再踏上一只脚。”

    陈鲁说:“那你想怎么处置我?”

    刘安说:“当然是报告给家父,让他定夺,杀刮存留,全凭你的运气了。”

    陈鲁一想,这下子完了,死定了,问道:“这么说,你已经通知了令尊?”

    “当然,不过一刻钟,家父就到了,你就准备一下怎么一个死法,到时候我和家父求情,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

    陈鲁一边和他对付,一边思考着策略,说:“你是真不懂事啊,孩子,这个玩笑开不得,我是天朝官员,担负着寰宇十方的安危西去。我老人家又是三方尊长,你们要是杀了我,我敢保证,太元圣母一定会把你们满门抄斩。”

    “神主到。”有人大喊。

    完了,刘一龙这个畜生来了,今天算是在寰宇的最后一天,然后就得去喝孟神酒重生。

    田翁这个家伙不知道换没换,如果还是他执掌第十大殿,这个势利小人,看我失事,他本来又是灵界的,还不得让我重生成猪狗啊。

    正在胡思乱想之际,刘一龙已经飘了进来,刘安跪在地上,磕头。刘一龙看见捆着的真是陈鲁,看了儿子一眼。刘安得意地看着他老子。

    忽然,刘一龙像暴怒的狮子,对刘安拳打脚踢,骂道:“你这个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竟敢对长辈下此毒手,为父我告诉你多少回了。你子纯叔是我最好的朋友,几生几世都是老铁,你目无尊长,枉我这么多年的教诲。”

    不但是刘安,屋里面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刘一龙真的是痛下杀手,打得刘安哭爹喊娘,说:“父亲,儿子错了,儿子这就给世叔解开绳索。”

    陈鲁只是震惊了一会儿,马上明白过来,作秀,演戏,我陈子诚又不是昨天生的,表演吧,我老人家配合。

    陈鲁大声说:“一龙兄,他还是个孩子,别打坏他,教育孩子是一个长期的系统工程。快住手吧,看到你来,我就知道我老人家吃饭的家伙保住了。”

    刘一龙赶紧走过来,连连作揖,说:“子纯兄,兄弟持家不严,见笑了,兄弟给你赔礼了,我还有点急事,圣母让我去驾前奏对,我得快去了,就不陪你了。逆子,还不放开你世叔,好吃好喝的陪着,等我回来。”

    说完对陈鲁又歉意地笑了一下,一拱手,匆匆走了。

五百八十七、似曾相识

    陈鲁刚想说话,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刘安揉一下脸,念动咒语,解开绳索,走过来跪下口称世叔。

    陈鲁站起来活动一下身子,说:“起来吧。你老子今天表现不错。”

    刘安哭丧着脸说:“世叔,这回你更了解家父了吧?他就是这么一个人,知情知意,以德报怨。世叔稍候,我这就安排席面,为世叔洗尘,家父未时就能回来,那时你们兄弟痛饮一醉。家父是不记人家恶行的,希望世叔也不要计较了。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

    陈鲁说:“好,你果然有些见识,饭嘛,我老人家就不吃了,大营里的事都等着我去处理呢。告辞了。”

    刘安说:“既然这样,我也就不虚留你了,慢走。”

    陈鲁匆匆走出庄园,急急如丧家之犬,慌不择路,左脚踢出,红光一闪,他随着红光而去。

    他想起了上次的经历,那是着了人家的道,这次呢?不管是什么,都是自己学艺不精,开不了天眼,受这些人欺负。

    这样看来,差不多一个小人物都可以收拾他,而自己却毫无还手之力。

    他想着,来到了一个去处,这里有一个江南风格的宅子,比较古朴,从上面看去,三进的房子。

    这是一个普通人家,当然是仙家,陈鲁判断。

    不用想从空中落下,不管是哪个房子,在空中都落不到院子里。

    开始陈鲁自以为是军队把守,现在明白了,这就是规则。

    他看了一下,大门匾额写着“三静轩”三个大字。他一时想不起来这三静出自什么典故。他走到门口,看见只有两个小厮在站着。

    他走过去唱了一喏,又把在刘安府的话说了一遍。一个小厮打量他一下,默默地走了,片刻时间,回报一个请字。

    陈鲁随他走了进去,陈鲁一边走一边看这个宅子,这是一个中等人家,第一进的房子大概有十几间,没有陈鲁家里的房子多,这里也没有人工湖,也没有假山。

    但是到处都是花草树木,有几个人在打理。

    陈鲁想,这个主人不俗。他走过了抄手游廊,一个人已经候在了滴水檐下。

    陈鲁边走边打量一下,这人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方方正正的脸上留着三绺短髭,眉清目朗,含有笑意的嘴不大不小,上面一个非常明显的人中纹。

    陈鲁经常看见一个形容词,鼻若悬胆,用在此人身上再恰当不过。

    这是一个美男子,鉴定完毕。但是陈鲁奇怪的是,对此人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仔细看了一下,确实第一次见到。

    这人走上前一步,二人相互一揖,走进客厅,分宾主落座。

    陈鲁说:“天朝西行使团副使陈子诚见过先生。不好意思打搅先生了,因到紫霞宫公干,迷了路,肚饥口渴,讨杯茶吃。”

    这个人马上站起来,说:“失敬,原来是陈尊长,在下金朗,陈尊长能到舍下歇马,金朗幸何如之!”

    除了心里一惊,会不会是金孜的家人,看了一下,不大像,释然了,世界上怎么会那么多巧事?不会我老人家就那么尿吧。

    随口说道:“好名字,不敢动问是哪个字。”

    金朗说:“朗声的朗,请赐教。”

    这可不是巧合了,金鹏,金朗,月字旁,金月相对最适合,但这是取名中的险字,月字旁的字大多数都是人体器官,因此世人很少用月字旁排名。

    陈鲁试探着问:“灵尊金孜,先生可认识?”

    金朗马上站起来,说:“正是家严,在下是长子。”

    陈鲁嗖地一下站了起来,咣当一声,接着就是稀里哗啦的声音。原来正好侍女上茶,被陈鲁碰翻了,洒了陈鲁一身茶水。

    金朗训斥侍女:“怎么弄的?还不赶快收拾。”

    然后歉意地看着陈鲁,说:“因府上不是大富大贵之家,都是一些粗使丫头,陈尊长见笑了。”

    陈鲁见识了,这家伙全是假话,一句话就暴露出来了,金孜家还不算大富大贵吗?陈鲁回忆一下到沁香苑,那时候金鹏说话也是彬彬有礼的,这是一家人,口蜜腹剑,是人家的DNA。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向金朗一抱拳,说:“不好意思,告辞,要不要陪你家的茶杯?”

    金朗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说:“陈尊长说笑了,在下已经吩咐酒席,请吃一杯再走。”

    又是你老子那一套吧?还不得被你毒死!陈鲁对这家人早已看透了,说:“不打搅了,我很忙,我走先了。”说着赶紧向外面冲去。

    金朗哈哈大笑。陈鲁听着毛骨悚然,完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他装作听不见,还是向外面走去。

    “金鹏是金鹏,金朗是金朗。陈尊长听见金家就狼狈逃窜,这和在下平时听到的可是不一样。不知道先生是不是真的陈子诚?”

    老臣已经到了客厅门口,听见这话,非常反感,停下脚步,回身说道:“金朗,我们都不用绕弯子了。我和金家的事想必你也都清楚,我老人家不信你的话,因为有一个词叫一丘之貉。告辞,不送。”

    说着走了出去,和一个人几乎撞了一个满怀。两人都吃了一惊,来人竟然是金鹏。

    金鹏显然是吃了一惊,说:“陈子诚,你怎么在这里?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冤家路窄。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

    感觉这话有问题,似乎在糟蹋自己,换了话题:“别走了,回来吧,用你的话说,唠十块钱的,请。”

    陈鲁心里一惊,知道这一关难过了,索性放下心来,笑嘻嘻地说:“这真是地狱无门我自己闯进来。金鹏,我虽然遭过你的毒手,但是我实话告诉你,我真没把你当成对手,就你这两下子,别再我老人家面前咋呼,靠边,好狗不挡道。”

    金朗已经跑了过来,说:“二弟,你干嘛?陈尊长是客人,你这是待客之道吗?”

    金鹏看了金朗一会儿,狐疑的眼光,似乎不认识一样,说:“大哥,我平时只知道你有些酸,没想到你还真有些糊涂,这个家伙是咱们家的仇人,今天放了他,就是放虎归山。”

    金朗沉下脸来,说:“这么说,你想把他杀了?”

    金鹏说:“大哥,这事你别管了,和你没关系,不管谁问起来,你都推到我身上就是。”

五百八十八、真的不一样

    金朗吼道:“胡说八道,这是我的府上,你想在你大哥的府上杀人吗?我向父亲,向你和兄弟们都声明过,我一生闭门谢客,读书修身,你们在寰宇十方的恩恩怨怨我没兴趣,你赶快让开,出去这个大门,你们随便去掐,不关你大哥的事。”

    说着话再看时,陈鲁已经坐了回去。兄弟两个都吃了一惊。

    陈鲁看他们两个一唱一和的,他在心里冷笑,少在我老人家面前玩这一套,红脸黑脸的,我子诚玩过一千遍、一万遍了。

    但是他明白,他们不会这么随便的就让他出去。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杀了他陈鲁,就说是陈鲁来杀人,他们属于正当防卫,顶多算是一个防卫过当。有他的老子兜着,什么事也没有,他们有拼爹的资本。

    可是他陈子诚就不行了,不用说杀了一个,就是打伤了一个,不出一个时辰,寰宇十方就得传的沸沸扬扬,和上次沁香苑一样。

    但是陈鲁倔强的性格上来了,可以战死,不能让他们兄弟吓死,索性坐了回来,看他们兄弟在表演。

    二人看见陈鲁坐在那里,哂笑地看着二人。这兄弟两人也觉得没了意思,又走了回来。

    金朗说:“老二,你还没说来干嘛呢?”

    金鹏说:“是啊,都是这个陈子诚闹的,有两件事,一是给母亲请安,还有一个大喜事,我要……”

    “喂,停,停,你们的家务事一会再谈,我老人家等你们发落呢。”陈鲁高声喊道。

    金朗赶紧走过来,说:“陈尊长,舍弟不懂事,冒犯了尊长,金朗在这里赔礼了。”说着躬身一揖。

    陈鲁不为所动,咬人的狗不叫,少在我面前打温馨牌,你口吐莲花也没用,我老人家只当你吃多了莲子,拉出来了,于是说:“这么说,我老人家可以走了?”

    金朗说:“随时可以走。但是你眼下能走到哪里去?不如在舍下用过饭,我亲自送你回去吧。”

    金鹏站在那里,发火了:“金朗,你到底是不是我大哥?”

    这句话引起了陈鲁的注意,他发现这兄弟二人是不一样,从相貌上看真的没有一样的地方。

    没等金朗说话,陈鲁笑了,抢话道:“金鹏这个问题问得好,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亲兄弟。这很奇怪,你们二人没有一点相同的地方。按理说,同父同母的弟兄怎么样也应该有相同之处。即使同父不同母,或同母不同父的,也是这样。看这样,你们两个有问题。”

    金鹏大喝:“胡说八道,我们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

    陈鲁站起来,煞有介事地看了一下,摇摇头,喃喃自语地说:“不像,真的不像,好奇怪啊?一般情况下,同父的,谁也不敢保,那母亲可是差不了,你们二人怎么这样呢?”

    二人下意识地看了对方一会儿,又看了一下自己,没有镜子,看不到自己的脸,疑惑地看着陈鲁。

    陈鲁叹了一口气,说:“这个你们应该感谢我老人家,这么多年没人告诉过你们,就是你们太凶狠了,谁敢告诉你们实话啊?你们不要这么看着我,我也只是发现了不对,至于真相,对不起了,我老人家真的帮不上你们,你们只好去问自己的生身之母了。我很忙。”

    “慢着,我们兄弟舒舒服服地这么让你糟蹋着,然后你就一走了之,门儿都没有。”金鹏说。

    陈鲁笑着说:“那你想怎么样?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们哥两个一起上吧,不,还有什么几个弟弟嘛,你母亲的。”

    金鹏喝道:“住口,哥,他骂咱们。”

    陈鲁赶忙说:“不是骂你,我是说还有你母亲,或者是你大爷的,一大家子都上吧。”

    金鹏怒道:“大哥,你会后悔的,随你处理吧,我要去请安。”说着向后面走去。

    陈鲁看他已经出了门,说:“金公子,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后会无期。劝你一句,不要学……”

    话音未落,一个大网凌空罩下,没等陈鲁反应过来,已经被捆的结结实实。

    陈鲁一下子懵了,我这些日子怎么就和这些大网子干上了?大意了,忘了这个家伙有他父亲的缚仙索。

    什么特么的偷的?有时就在他的手上,一定是他那个该死的老子让他拿着,怕他在外面闯祸时吃亏。

    金鹏在那边也没回来,一脚门里一脚门外,说:“陈子诚,寰宇十方都说你聪明,我看未必,聪明人会在同一处跌倒两回吗?哈哈。”说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金朗大声吆喝他,他也装作听不见,扬长而去。

    陈鲁说:“金大公子,你二弟抓住了我,下面该你闪亮登场了。说吧,让我老人家做什么?”

    金朗手足无措地来回走了几步,说:“陈尊长,你真的误会了,我还是那句话,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信不信由你。”

    陈鲁说:“金公子,你弟弟都说你糊涂,你以为我也和你那么糊涂吗?你们是一家人,你的胳膊肘能拐到我这里来吗?”

    金朗说:“陈尊长,我金朗虽然不关注外面的事,但是你在寰宇十方做的事情,我也听到一些。在下表示佩服。”

    陈鲁这次有些动心了,狐疑地说:“很多事情可是和你老子对着干的?你真有这正义之心?”

    金朗说:“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正义之心?但是我也活了几千岁,还有做人的是非原则和评判标准。子不言父过,他们做的事好与坏,善与恶,我不过问、不参与就是。”听着有几分真诚。

    陈鲁有几分信了,不要把一个人看死,龙生九种,一母生百般,世界上没有相同的两片树叶,于是说:“好吧,我信你。那就把这个缚仙索给我弄开吧。”

    金朗沮丧地说:“不好意思,这个需要咒语的,可惜我不会。”

    陈鲁说:“你是长子,这些东西应该都传给你啊,怎么都成了老二的?”

    金朗苦笑一下,摇摇头,没说话。此处无声更胜有声,陈鲁明白了,这个金孜不待见这个老大。

    也许金朗的话都是真的。

    金鹏很快就回来了,说:“大哥,我走了。我已经和母亲谈过了,就是下个月初六,记住了。”

    说完,给金朗鞠了一躬,走过去,拖起来陈鲁就要走。

五百八十九、打入冷宫

    金朗拦在前面说:“二弟,你要干什么?他可是在紫霞宫公干,你想把他弄到哪里去?”

    金鹏说:“大哥,我知道你不愿意掺和这些事,我把他带走,和你就一点关系也没有了。”

    金朗火了:“胡说,他明明是在我的府上失踪的,不行,还是刚刚我说的那句话,他从这里走出去,你们怎么样我都不管,在这不行,你赶快把他放了。”

    金鹏也不干了,说:“大哥,我们是亲兄弟,你不会为一个我们家族的仇人为难你亲兄弟吧。”

    金朗说:“我谁也不为难你们,你们谁也别为难我,你快走吧,拿走你的破网子,赶快去张罗自己的事。你放心,下个月从朔日开始我就去帮你忙活。”

    金鹏脸色缓和下来,说:“这才是我的好哥哥,你从小就疼我,让我嫂子也早早去帮我张罗。大哥,兄弟求你了,让我把他带走吧。”

    金朗斩钉截铁地说:“不行,别再啰嗦了。”

    陈鲁一言不发,他在观察。这不是演戏了,已经没有必要演戏了,这个金朗不错,有着明确的是非观念。他想再看一会儿,再做道理。

    他心里门儿清,这个大网,就是那个缚仙索,早都领教过了,跑是跑不掉的。

    金鹏说:“大哥,我要是非要弄走呢?”

    金朗盯着金鹏,疑惑地说:“老二,你想和你大哥动手吗?”

    金鹏赶忙说:“不敢,但是大哥,我要办的事谁也劝不动我。”

    金朗说:“巧了,你大哥也是。快走吧,不要这个破网子,你就这么捆着他,我就让父亲来解网子。”

    金鹏不说话了,径直向门口走去,金朗也向后面的门走去,突然,陈鲁的大网子向大门口飘去。

    陈鲁大喊:“好玩,真好玩。”这是在示警,如果是演戏,老大金朗会装作听不见。

    但是,金朗马上发现了问题,勃然大怒,没看见他怎么出来的,已经来到了大厅外面,拦住了金鹏的去路,但是金鹏的手下人已经背起了陈鲁向大门口冲去。

    金朗大喊:“截住他们。”家丁们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金朗冲上去,就想抽金鹏的嘴巴,金鹏一跃而起,躲开了,喊道:“大哥你真疯了,为了仇人和你兄弟动手。你再打我可要还手了。”

    这是火上浇油,金朗更火大了,就要动兵器。

    “住手。”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不高,也没有什么威压力。但是两人都躬身而立,说“母亲”。

    陈鲁赶紧看一下,是一个四十左右岁的女人。当然这个年龄是面上,她的儿子都几千岁了。她长的像西域人,皮肤白皙,高鼻梁,大眼睛,眼圈稍稍有些发黑,以中原人的相面术,这是纵欲的表现,但是在西域却不是,西域的女子大多数都是这个样子。这是一个美人,大美人,在年轻时一定是惊艳绝伦。

    陈鲁这才看明白了,金朗长得挺像他母亲。但是在金鹏的脸上却看不出这人的痕迹。陈鲁心里画起了问号。

    她走过来,看着陈鲁,说:“你是干什么的?让他们兄弟这样。我们家向来是父慈子孝,兄宽弟悌,为什么会……”

    陈鲁打断道:“我是陈子诚。你就是金孜的老婆?”

    “正是,贫妇支玛丽。”

    陈鲁说:“芝麻粒,这么大家族的人怎叫了这么一个名字?”

    金夫人面无表情,说:“姓支,名字玛丽。”

    陈鲁点点头,说:“玛丽,洋名字,但是你说汉话,是华夏人吧?你是正妻吗?”

    玛丽说:“当然,有何指教?”

    陈鲁说:“我老人家看着不像。就算你是正妻,你老公对你也不好,你这应该是发配到这里,就像我们中原被打入冷宫。”

    金鹏大喝一声:“陈子诚,你给我闭嘴。母亲,你看这个狂徒,是不是应该治罪?”

    陈鲁说:“金鹏,你没脑子,不长记性,又抢话。我说的就是你金鹏。这是你的生身母亲,我看你没有起码的尊重,更不用说孝顺了。看样子你好久没来了,来了一会儿也是做做样子。屁大个功夫就走了。”

    金鹏说:“你胡说,这不是因为忙吗?我们不听你挑唆,这是我亲妈?”

    陈鲁说:“那就更不应该了,你即使是别人生的,夫人是正妻,这就是你亲妈,你这样做就是不孝。我说玛丽,你这么漂亮,金孜怎么把你打入冷宫,这人眼睛不行,你的儿子更不行,不能给你撑腰。”

    “陈尊长,你不要说了,我这五个儿子都非常孝顺。”

    陈鲁说:“那就好了,试一下吧。你既然出来了,就表达一下你的看法,我老人家是不是应该跟着二公子走。你既然知道我是尊长,那说明你也了解我一些,也一定有些见识。你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玛丽说:“老二,我对这位陈尊长也听说过一些,口碑还是不错的,不管以前你们有过什么过节,揭过去了。老大,你也不要留饭了,让他自己回去吧,至于去哪,他是尊长,连天目也开不了,也就不要做了。散了吧,你们把他放开。”

    金鹏的人答应着放了。金朗说:“老二,没听见母亲的话吗,快走吧。”

    金朗看了玛丽一眼,刚要说话,进来一个人,长得和金鹏有些像,尤其是那明显的鹰钩鼻子。他走过来和玛丽磕头,喊:“给母亲大人请安。”然后又给两位哥哥磕头。

    金朗说:“陈尊长,这是四弟,金朔。”

    金朔说:“哥哥,你们这是在玩什么?这么有闲精神,二哥,我们在那等你好久了,怎么在这耽搁这么久,三哥和五弟都发了牢骚。”

    金鹏说:“金望说我什么?”

    金朔说:“他说你玩心太重,不知道轻重,我也是这么认为。老五当时也这么讲的。”

    陈鲁暗笑,这是一个口快心直的人。金鹏笑了,说:“金明要是不发牢骚,那就不是金明了。我这不是有事绊住了吗?老四,母亲累了,扶老人家回去休息。大哥,你忙吧,我听母亲的,走了。”

    金朗说:“那你就先把缚仙索拿走。”

    金鹏说:“好说,待小弟作法。”说着向陈鲁走去。陈鲁预感不妙。金鹏一摆手,他的手下,托起陈鲁向空中飘去,大家猝不及防。金朗就要去追。

    金鹏说:“大哥别生气,改天小弟摆酒赔罪。”

五百九十、随他们闹去

    金朗大喊:“母亲。”但是玛丽已经在金朔的连推带劝拥进了客厅。金朗大骂金鹏兄弟,二人也不生气,看陈鲁已经走远,笑嘻嘻地给金朗磕头,随后走了。

    金朗赶紧进屋,玛丽坐在椅子上喘气。金朗说:“母亲,我二弟一定会杀了陈子诚的,杀了他就会寰宇大乱啊。还有,人界也会一场腥风血雨。”

    支玛丽说:“这些你父尊不知道吗?”

    金朗说:“怎么说呢?可能问题就出在父尊身上,母亲你说儿子能怎么办?”

    支玛丽叹了一口气,说:“朗儿,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这五个儿子,只有你是我,奥,还有老二,就你们两个是我亲生的。其他的也就是面子上尊敬我罢了,包括你二弟,你还被没看见吗?这有多长时间不登门了!”

    说着,挥了一下手,侍女们退下,她接着说:“六月初六这么大的事他才告诉我,还说是商量,这是商量吗?他们三个,一年也来不了一回,还什么孝悌为先,晨醒昏定呢。随他们去闹吧,你不要管了,我们管不了。”

    金朗说:“不行,母亲,我不能让他们胡作非为。你歇着吧。母亲。”

    陈鲁被兄弟二人裹挟而去,升入空中,他们两个人犯了嘀咕,不知道应该把他放到哪里。

    金朔说:“大哥,杀了他,一了百了,咱们看着他直接去重生,别让他重生成人,猪狗什么的都可以。这家伙有虐马的纪录,不行就让他重生到马族。”

    金鹏说:“老四,现在凭咱们的功法,还杀不死他。”

    金朔吃了一惊:“不可能吧?这就是一个凡夫俗子,连天目还没开,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金鹏摇摇头说:“我已经和他较量过了,很不幸,没有一次胜利的纪录。不敢放到自己府上,他们一定会查到的。找一个隐蔽的地方。”

    金朔说:“这个地方可不好找,我们拖着一个人在这云海里走,没有不被发现的可能。你也知道那些护云使者,一个个都是孙猴子托生的。二哥,我倒有一个地方,保准安全。”

    金鹏说:“说说看。”

    “云光府。咱们自己的家,老爸的府上。”

    金鹏说:“你傻啊,真要是有事了,就把老爸扯了进来。老爸有时候装糊涂,他对我做的事很明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们就是捅娄子了也不怕。但是老爸要是完蛋了,咱们也就掉在地上了。”

    陈鲁听得真真切切,这个灵尊真是可以,纵容儿子打前站,他在幕后主使。猪狗不如的伪君子,有一天让你知道我老人家的厉害。

    金朔说:“二哥,有一个地方最稳妥。二哥是不是你已经想到了?”

    金鹏笑了,说:“来,老四,一起说。”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野仙观。”两人大笑,拖着陈鲁飘然而去。

    陈鲁发现,他们都不用通报,直接就进了野仙观。陈鲁以为这是有香客随意出入的地方,向里面飘的时候,他发现根本没有一个香客,来往的都是道士,更令他吃惊的是,这里竟然有兵丁。

    这已经不是天上了,这就好办,大青马会追寻到的。

    早有人迎了出来,接过陈鲁向一处大院飘去。他们进了大院,一个老道是走了出来。陈鲁认识,真是冤家路窄,这人竟然是虚星子大护法。他和这兄弟二人只是互相一揖,就一起走了进去。

    陈鲁在心里叹服。金家兄弟在寰宇十方无官无职,这位大护法,在天朝来说,应该是从二品了。这个衙门的配置高,难竹道长和一灭大师是同一个级别,是正一品,和各处尊长是一样的。

    一个从二品的官员和一个白身执平礼,还不是因为拼爹,这和人界的衙内一样。

    不要小瞧了这些货色,各尽其才啊,一些跑官,跑钱,拉关系,关说人情,全靠这些衙内呢。比在职的官员强过数倍,他们不讲究什么身后事,也不讲究什么节操,有钱,有便宜就干,也敢干。

    成功了就几年不动,失败了有自己的老子。但是他们从没考虑过这样会不会坑爹。

    这两个小兔崽子,我子诚一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坑爹。

    虚星子道长根本不废话,一句也不问,只是对金鹏抱拳称谢:“陈子诚和我们不共戴天,我早就想找他的麻烦了,一个是怕引起各方讨伐,还有就是他的功法深不可测,既然到了这里,那就由不得他了。你们随我来。”

    这几个人又托起陈鲁向空中飘去。陈鲁听见一阵惊涛骇浪的声音,仰头看了一下,这是一条大河,是不是天河他不知道。但是他明白了,他们想干什么。他们连陈鲁的眼睛都不用蒙上,明显是不想让他活了,只是不敢公开干掉他。

    虚星子道长说:“金公子,就让他魂归这里吧,你们兄弟赶紧到地府,让他迅速重生,一了百了,最后谁又能找到真相?”

    金鹏说:“把他扔下去没用,你别忘了他是源尊。”

    虚星子道长轻蔑地笑了一下,说:“他这个源尊有名无实,你知道这条河的老大是谁吗?”

    金鹏说:“怎么不知道?王源。”

    虚星子道长说:“那是我的亲传弟子,你说我要杀的人他能帮忙逃生吗?我已经告诉他,只要装糊涂就行。”

    金鹏笑了,说:“你太坏了,这也不像是一个出家人啊。你捆不住他的,上手段也不行。”

    虚星子道长说:“现在不是好好捆着吗?你看他跑了吗?”

    金鹏疑惑地看着他,说:“你是说,就这么绑着他?那可是家父的法器啊?”

    虚星子道长说:“这有何难?等陈子诚死了,我把他弄回来还给你就是。”

    金鹏沉吟不语,金朔说:“二哥,别办一点点事就瞻前顾后,杀了他对你可是……要不然他以后还得找你麻烦,我都怕初六就被他找上门去。”

    陈鲁都想笑出声了,你们那个初六做什么狗屁事,和我有毛线关系?是时候说话了:“虚星子,你这个牛鼻子,我和你有什么仇,你就这么不遗余力的想弄死我?”

    虚星子说:“你还有脸问?反正你也是要死的人了,让你死个明白。罗星子你知道吧?”

    陈鲁说:“真让我猜着了,看起来你们是一辈的?那你应该知道怎么称呼我?”

五百九十一、审大河吗?

    “怎么不知道?罗星子是我的亲弟弟,又是我的同门师弟,你说我怎么称呼你,死敌,仇敌。啊啊……”

    说着像狼一样,大声嚎叫起来。

    陈鲁吃了一惊,真是冤家路窄,这寰宇十方怎么这么多巧事?他说:“难了寺的一灭住持是我的授业恩师。”

    这真的是晴天霹雳,辈分极高,出乎几人意料,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虚星子说:“是,我得尊一声师叔祖,但是你为老不尊,杀了我弟弟,据他弟子后来告诉,死的太惨了。”

    陈鲁说:“闭嘴,我老人家明白了,我告诉你实话,你弄不死我的。你该考虑一下你自己了。我刚刚还没有杀你的心思,现在有了。你和你弟弟一样,吸人油烟,这样的人,我一概不放过,是不是你们野仙观都干这活?”

    虚星子发现这金鹏弟兄二人都在看着他,尤其是这个老四,脸上显出不友好的样子。

    他赶忙说:“不要听他胡说,哪有的事?我弟弟也是他以这个名义杀掉的。这就是他陈子诚狡猾的地方,在寰宇十方以名门正派自居,每每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去管闲事。”

    陈鲁哈哈大笑,说:“虚星子,你敢不敢把你的目的告诉他们兄弟。金鹏,你这个脑残、没脑洞的大笨蛋。他用你父亲的缚仙索把我扔到大河里弄死。不管我死不死,你们家的缚仙索可是证据,到时候还跑了你们家?”

    陈鲁看金鹏听进去了,大声说:“他这是一石二鸟。第一杀了他的仇人陈子诚,第二就是把知道他秘密的金鹏、金朔两个大傻子也一勺烩了,他自己还没事。谁让你们兄弟两个知道人家那么多秘密了!”

    金鹏点点头,看着有几分惊慌的虚星子道长,虚星子道长说:“两位公子,我们的关系在那呢,可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这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金鹏说:“我信你,其他的不说,但是这个缚仙索是真的,我信了陈子诚的话。”

    虚星子道长说:“既然如此,你说吧,怎么办?”

    金鹏说:“说实话,我压根就没想弄死他,你既然有这个想法,那就用你的法器吧。”

    虚星子道长说:“这倒行,只是他的功法了得,小道的法器哪有令尊的功力强大,一旦换了法器被他逃走,那就是放虎归山,以后你我都会不得安宁。”

    “那是你的事。我得……”

    “赶快过去,在这呢。”一阵嘈杂声,过来了一群人,有几个官员模样的人走了过来。

    领头的和金鹏几人互相一揖,问道:“大护法,两位公子,你们在干什么?想私设公堂吗?”

    金鹏说:“吴能,你在哪里看见是公堂了,你哪只眼睛看见的。瞪着眼睛说瞎话。”

    陈鲁想了一下,这个是太阳屿的内史吴能,和云光府金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能忙着开口,看他意欲何为。

    吴能脸色阴沉,说:“这个人是谁,你们在干什么?”

    虚星子道长说:“吴大人,你真的不认识他,他是陈子诚。”

    吴能厉声喝道:“亏你有脸说是陈子诚,他是三方尊长,你们竟敢私自绑架,私动大刑,看这架势,我要是来晚了,你们就得把他扔进生相河里了。陈尊长,我说的对吗?”

    陈鲁大声说:“没错,吴能,你这人和你的名字不一样,办事还行,比你弟弟还厉害。”

    金鹏说:“怎么,你认识他弟弟?”

    陈鲁说:“我为什么就不能认识他弟弟呢?他很厉害吗?还是太小人物了?不就是你们府上的长史吗?”

    吴能说:“不要说废话,你们就说是怎么回事吧,已经惊动了高层。高层震怒,只好要你们几位跟兄弟走一趟了。”

    虚星子道长说:“吴能,你不要搞错了,我是在主持正义,是这个家伙闯到了人家金大公子家里,要行凶,这两位当然不干,用他父亲的法器,把他制服了,让我来帮助审一下,审完后交给圣母发落。”

    吴能问这兄弟俩:“是不是这样?”两人使劲地点点头。

    陈鲁又是一阵大笑,不说话了。

    吴能问:“陈尊长,你不要只管笑,你说是不是这么回事?”

    陈鲁说:“这还用我说吗?在这里审什么?审大河吗?你虚星子牛鼻子没有老巢吗,弄到这个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很好玩吗?就你们这智商,可不要再编谎话了。吴能,那不还有金朗吗?他一来一切都明白了。”

    吴能说:“金二公子,我们去你哥哥府上怎么样?我怎么也不会害你吧?家兄和你们毕竟是一家。”

    虚星子道长给金鹏使了一个眼色,金鹏说:“看这样陈子诚也不会再去威胁家兄了,就这样吧,让他走吧。吴能,你也回去汇报吧。”

    吴能说:“如此最好,冤家宜解不宜结,陈尊长,你有什么看法吗?”

    陈鲁目前最要紧的是回去,但是他不能在这里丢人现眼,明明是没开天目,还振振有辞,他说:“吴能,就这样吧,你把我送到神女那里。”

    陈鲁说着话,大网已经解开,陈鲁站了起来,说:“吴内史,我想弄清楚,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吴能说:“我也奇怪,是圣母告诉我的,让我直接到这里来找你们,并且还有一个法旨,现在来看不用了,你们都很配合我,谢谢诸位,我这就回去缴旨。来人,把陈尊长送到神女峰。”

    陈鲁很奇怪,这几个人都不至于这么听话,这只是一个内史,虽然是太阳屿的内史,但是讲官阶和虚星子道长差了一大截子。尤其是金鹏,这么容易就给了他的面子,这不符合金二公子一贯的作法。

    看吴能满面红光,大家都给他面子,他很兴奋,想拿出架子来训诫几句,转眼一看,人都走了。

    吴能派人把陈鲁送到了神女峰,这几个人在神女的府上喊了几声,扬长而去。

    神女飘了出来,看是陈鲁,吃了一惊,说:“怎么是你?”

    陈鲁说:“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那几个人是谁?”

    陈鲁说:“一言难尽,有没有吃的,我太饿了。”

    神女向周边看了一下,陈鲁发现了,说:“怎么?又怕传绯闻啊?”

    神女说:“你想多了,传什么绯闻,这里除了我再没有喘气的。我在找你的坐骑。天黑了,不方面让你进我家了,我给你拿点吃的吧。”

五百九十二、月黑杀人夜

    陈鲁笑了,说:“也好,我都已经有过一次作花子的经历了,也不在乎再有一次。不麻烦了,我走了。”

    神女说:“你没有大青马,能回去吗?别嘴硬了,走吧,进来,我亲自给你做一点吃的。”

    陈鲁说:“算了,真的会传绯闻,我走了,你告诉一下我的方向。”

    神女看了一下,似乎有在测试着什么,说:“不用了,你的人已经发现你了,一会儿大青马就到了。”

    陈鲁说:“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找我吗?”

    神女笑了:“你上天了,大家就没办法了,你到我这里,镇海珠已经看见了。”说着,两人走到了里面。

    偌大的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陈鲁很奇怪,怎么连一个下人也没有?

    陈鲁刚刚坐下,神女就端来了饭菜,是一些豆筋一类的素菜,陈鲁狼吞虎咽地干掉了。神女奉上茶来,陈鲁一边吃一边讲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神女说:“这没什么新鲜的,一边拉一边打,两手都抓,哪手也不硬,但是陈尊长要注意了,寰宇十方分成了两派,这两派由来已久,这么多年都是斗而不破,现在看来,要来一次巅峰对决。说说你的打算吧。”

    陈鲁说:“还把你当做军师呢,你倒问上我了?长远计划先不想,天马上就黑了,我想去干掉虚星子道长。”

    神女吃了一惊,说:“陈尊长真是睚眦必报,你这样会给寰宇十方以口实的,最后圣母都保不了你。”

    陈鲁坚定地说:“我不是睚眦必报,当然,不杀一个难出我这一口胸中恶气。阿瑶,你要知道,金鹏多少次无礼,我也没动过念头。虚星子这个牛鼻子和他弟弟一样,吸食人油烟,这种人渣决不能让他活过今天晚上。”

    神女吓了一跳,说:“这是真的?只是听到过传言,说有人这么做,太可怕了。那就干掉他,为你们人界除一害,我和你一起去,我说动手,你就干掉他,我要是不下令,咱们就消停地回来,好不好?”

    陈鲁笑着说:“我真成了你的小弟了,成,没有你,我真去不了。”

    神女说:“没有我你也去的了,他们很快就到了。我们也不等他们了。”说着拉着陈鲁走了出来,用手一扬,一张纸贴在了大门垛上,上面写道:稍等,我就回来,陈。

    两人手拉手来到了无极顶,已经入更了。陈鲁低声问道:“阿瑶,这里是不是大堂山的地界?”

    神女说:“是,和难了寺只有一山之隔,你能知道这个牛鼻子的住处吗?”

    陈鲁说:“知道,随我来。”两人纵身跃上房顶,蹿房越脊,来到最高处。

    神女说:“不能再高了,他上面也有天罗地网,再往上一尺就触发到了机关,我们就算栽到这里了,明天寰宇十方都会传绯闻,而且还说你来行刺。”

    “哇,我自己来岂不是自投罗网。我们在这观察一会儿,他真要是吸人油烟,也得二更后,现在他不敢。一会儿我过去,你就伏在这里吧。”

    神女说:“不行,一起去。找一处能看见他的地方伏着,免得错过了。”陈鲁点点头。两人又越过几道房脊,来到了虚星子道长的院子。

    陈鲁白天被人家拖着来过这里,还比较熟悉。他们来到灯火通明的一排房子前伏了下来。

    神女说:“先等一下,一会儿就能看出来哪个是虚星子道长的卧房了。这个家伙功法可不一般啊,别让他伤着。”

    陈鲁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你看着天,有些阴天,又没有月亮,正合适干这活,夜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两人伏了一会儿,各处的灯光渐渐熄灭了,只留下了两处灯光。陈鲁拉着神女,悄悄靠过去,伏在后窗户上,这边的正好开着天窗,两人向里看去。

    神女大惊失色,刚要出声,被陈鲁一把捂住,示意她噤声。

    这个屋里,也和罗星子的一样,一个大长桌子上躺着一个人,已经快死了,虚星子正在吸着,很享受的样子。神女向陈鲁做了一个杀的动作。然后自己一跃而起,奔向另一边。

    陈鲁的怒火已经烧到了脑门上,他知道,必须一击而中。虚星子虽然法力高强,但是正沉浸在幸福、快乐之中,疏于防范,必须一招毙命。

    陈鲁悄悄拍出“寰宇十方天步”七重,在外面的地面上涌起一个水柱,他悄悄地拍出天步五重,斩断水柱,推动着上一段水柱移动到屋里,橙色光芒突然击向水柱。

    虚星子吃了一惊,刚要施法,已经来不及了,只在电光石火般的一刹那间,万道银光击向他,啪的一声,他的脑袋被击得粉碎。

    陈鲁跃进屋里,查看一下,确认已经彻底死翘翘,又跃出来,把刚刚惊醒的小道士们,都绑了一个结结实实,塞上嘴巴,贴上鬼符。

    走出来看时,神女也在做着同一件事,杀掉了在另一个房间的吸食人油烟的道士,把那些人也都绑了,塞上了嘴巴。陈鲁走过去也贴上鬼符。看着神女。

    神女咬牙切齿地说:“我真没想到这么严重,陈尊长,不能就这么轻轻放下。”

    陈鲁点点头,说:“可惜我联系不上老黑。”

    神女说:“我去找,你就在这里守着。”

    陈鲁说:“你就不要回来了,直接回到府上,省得找我的人着急。”

    神女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不想让她趟这个浑水,点点头,说:“我不接你来,你怎么回去?”

    陈鲁说:“我自然有办法,你放心吧。”神女走了。

    陈鲁看没有惊动府上,非常高兴。把这些蜡烛都熄灭了,等着郑希仁。

    三更的子夜炮刚刚响过。一阵人喊马嘶,地府的鬼兵把这里团团围住,地仙带着四将、二侠直接向这边走来。陈鲁看时,神女夹杂在里面。

    早惊动了野仙观,野仙观竟然有军队,这些军队和各处的差不多,将官们列队阻住地仙,地仙说:“奉旨办案,敢阻拦着,三口铜铡伺候。”说着人已经飘进了这个大院。

    鬼兵冲进院里,把这些道士都集中起来,抱着头蹲在地上。地仙走进屋里,看了一下,说:“不许任何人走进现场,有敢进来的,杀无赦。来啊,在院里设公堂。”

    不一会儿,火把、大风烛相继亮了起来,整个大院如同白昼。难竹道长带着两位意君、四大执事、六大护法匆匆地走了过来。

五百九十三、恶性案件

    难竹道长面沉似水,和地仙只是象征性地互相一揖,开门见山:“郑兄,夤夜至此,连通报都没有,是何道理?”

    地仙说:“不好意思,难竹道长,事发突然,来不及通报,职责所在,不得不为尔。”

    难竹道长看了一眼陈鲁,说:“不知道陈尊长为何也在这里?”

    陈鲁不屑地说:“你这个牛鼻子,不要明知故问。地仙,你亲自带着这个牛鼻子看一下,别人不许乱动,有乱动者视为同犯。”

    这些道士不认识他,听老大称呼他为陈尊长,猜想他可能就是陈鲁,几人气得哇哇大叫,就想动手,被难竹道长制止:“在没有我的命令之前,有人擅自动手,立刻赶出野仙观。”说着走了进去。

    地仙的几个差役正在验尸、画图,处理这些东西。难竹道长他们进去了一会儿,一声不吭地跟着地仙走了出来。地仙过来,在陈鲁旁边落座。难竹道长也要坐下。

    陈鲁一声断喝:“慢着,你可是不能坐,你的问题还没说清楚。”

    难竹道长忍气吞声,没敢坐下,站着说:“地仙老兄,我已经无话可说,你就看着处理吧。”

    地仙说:“这是一件泼天大案,我郑老黑不敢擅专。各方一会儿都会派来使节,我们一起会审。”

    难竹道长霎时间脸色变得灰白,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们的目的很明显,把无极山野仙观搞臭。这是陈子诚干的,打蛇不死,反被蛇咬。这个人睚眦必报,日后必是劲敌,完了,一败涂地。

    过了一会儿,各处人马都已经到了,除了太阳屿的是内史吴能来的,其他尊长也都派了使者。

    山川方的名宿尊者石敢当;

    海河界的监察官、国主水仙王乐天;

    地府第一殿大王、郑希仁前任二侠之一的秦王;

    灵尊云光府长史吴胜;

    碧云殿制使梓龙;

    紫霞宫总制未央尊者;逍

    遥紫薇池的护天使者织锦;

    大堂山难了寺的执事思空大师。

    这不是三堂会审,这是十堂会审,级别虽然不是最高,但是规模空前。地仙四将带人安排座位。

    陈鲁下令,野仙观的所有出席者,认为自己是无辜的都跪下。

    这些人不敢迟疑,恐怕贪嫌疑,都齐刷刷地跪下了。难竹道长也想跪下,被地仙一把拉住,示意他站在那里。

    陈鲁说:“不对啊,你们怎么缺了几位。你们报一下名字。”这些人跪着报名,文书都一一列好。

    陈鲁说:“难竹道长,你打了埋伏,这还缺了四位。”

    难竹道长说:“陈尊长明鉴,是缺了四位,少了两位意君,他们在闭关,已经十多天了,什么事情和他们也没关系。”

    陈鲁心里一动,问:“是不是有两丰意君啊?”

    难竹道长说:“正是,还有两位护法,就在里面呢,已经被你们干掉了。”

    陈鲁说:“那好吧,开始。吴能,你先开始。”

    吴能本来是一个下级官员,在太阳屿也只是一个五品官,但是天子耳目,加上笔杆子,在太阳屿就吃得开。到了这里就是钦差大臣。

    大家都跪下,他宣读圣母法旨,有三人主审,地仙、陈尊长,还有一个人,当然就是他吴能了,其他人旁听,最后组成合议庭。

    宣读完,大家按圣母要求落座。地仙坐在中间,左边是陈鲁,右边是吴能,其他的分列两旁。

    地仙说:“这事大家都知道了,以人类为食的时代早已经成为历史。但是寰宇十方总是有那么一些人,和人类过不去,尤其是野仙观,令人气愤。奥,当然不是全部,是一部分,也许是一大部分。”

    下面跪着的人一片嗡嗡声。地仙没打断她们,让他们说了一会儿,接着说:“本仙作为寰宇监察的老大,早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也早已向圣母报备。圣母的内史吴大人在此,可以作证。”

    呃……

    咳咳……

    吴能接过话来,故意地咳了一声,这是范儿,是派头,他说:“此事千真万确,报备的人名本使还记得清楚,叫罗星子,还有他的几个弟子,姓春。圣母已经责成地仙老爷,严查严防,也早已经知道是野仙观的。”

    说着拉了一个长声,又咳了一声。这是官场议事的惯例,表示领导要讲完话了。

    地仙接着说:“吴大人剖析的明白,我就不再赘述了。这个事本仙也行文了野仙观,和难竹道长通过气,但是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以至于又发生了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吸食人油烟的重大恶性事件。大家可能是第一次听到这样事情,真是骇人听闻,他们为了危害人类,无所不用其极。大家可以到里面参观一下,然后再说。”

    四将带着众位官员走到里面,又义务地做了一下解说员。大家目瞪口呆,梓龙是一个胆大的人,也觉得头皮发麻,浑身哆嗦。大家义愤填膺,几乎一个口吻,杀。

    但是这两个护法已经死了,他们的怒气就撒在了跪着的这些人身上。

    陈鲁说:“这个院子的,吸食过的现在自首,痛改前非,不再追究,想蒙混过关的,仙爷说怎么办?”

    地仙一拍惊堂木,大喝一声:“狗头铡伺候。”

    衙役过去,把绑着的这些人堵嘴布拿开,有两个当时就说:“禀告老爷,我该死,吸食过,但是我没有烟瘾。”

    地仙说:“好了,你们两个没事了。来人啊,给他松绑。”

    过来几个差役,给他们松绑,让他们跟着差役走到里面。

    地仙说:“你们这些官员,四大意君,四大执事,八大护法。和他们一样。”

    这时站起来一个护法,地仙让衙役把他带到里面去。这人回头看了一下难竹道长,显出惴惴不安的样子。

    地仙说:“好了,现在在这里的都是守法的寰宇十方公民。对你们,本仙提出表扬。”

    坐在旁听席上的石敢当不干了:“仙爷,你平时就是这么审案子的,就凭他们自己的一面之词就可以定案了,没有道理嘛。”梓龙等人也随声附和。未央尊者和吴胜都默不作声。

    吴能看地仙不说话,提醒道:“仙爷,石敢当他们说的有道理。”地仙点点头。

五百九十四、狗头铡

    不一会儿,一个文书模样的人拿着一个册子走了出来,走到地仙前面跪呈给地仙。

    地仙递给陈鲁,陈鲁看是一串名字,看完递给吴能。

    吴能的脸涨得通红,气恨恨地递给了难竹道长。难竹道长看了一会儿,面如死灰,说:“仙爷处理吧。”

    地仙把名册递给文书,文书喊着名字,绑着的道士和几个官员被揪了出来,一共九个人。

    地仙眼睛都红了,大喝一声:“你们可认罪?”有八个都以头杵地,口称死罪。

    只有一个护法,大喊大叫:“这是迫害,在寰宇十方排斥异己,我不服。”

    地仙说:“你不用废话,是不是迫害不是你说的,你就说自己的问题吧。”

    “我没罪,凭什么让我认罪?你陈子诚公报私仇,你郑仙爷助纣为虐,想把我们寰宇十方的道教一族一网打尽。我不服。”

    地仙冷笑一声:“多少个自认为是铜头铁臂也没跑过本仙的大刑。不动大刑谅你也不招,来人,砸一百豆腐。”

    差役们飘了过来。难竹道长说:“三护法,你不要再顽抗了,你的事我也有所耳闻,招了吧。”

    这个三护法一下子瘫了。地仙大怒,说:“你们不属于鬼界,死了可以去重生,只是堕入了轮回,不识自己的前世今生而已。而你这个护法却要来个与众不同。说不得,本仙也要区别对待了。来人,狗头铡伺候,行刑。”

    一个人提出了异议,“仙爷,我虽然死罪,但我是从二品,你不能用狗头铡处理我。”

    地仙冷笑道:“你们这个罪犯的下作,就是你们的观主犯了这件事,也是狗头铡。行刑吧,这个三护法,最后执行。”

    大家一看,这老黑也太损了,他是让他们互相检举,堡垒在内部攻破。

    四将拖过狗头铡来,地仙说:“下面请陈尊爷说两句。”

    呃……

    咳咳……

    陈鲁站起来,也是先咳了一声,说:“我老人家平时有两必杀,一是和人类做对的,第二就是糟蹋妇女的。有这两条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追你到天边,绝不放过你。不管你的后台有多硬,根有多深,身为寰宇十方菜鸟的陈子诚就是这样。我有四个字,别惹我。行刑吧。”

    这句话别人不当一回事,经过的都明白背后的意思,尤其是难竹道长和吴能,早已经对陈鲁有了认识:这个人睚眦必报。

    行刑队把狗头铡拿过来,当着这些官员的面铡掉了这些人头,最后一个是三护法。

    陈鲁大喝一声:“卓南,给你送去一个堵北海眼的,差役马上就到。”

    大家看到血肉横飞,陪审团的都已经闭上了眼睛。

    陈鲁全当没看见,又把名册对着地仙指了一下,地仙点点头,把这个册子给了难竹道长,说:“这是你们这里吸食人油烟的道士名单,你自己处理吧。还有那几个自首的,你要多注意,以后再有这事决不能留。你们去吧。半个时辰后你自己回来。”

    难竹道长点点头,走了。

    这些人都惊魂未定,有的已经瘫了。过来一些亲兵把这些人架走了,怎么看也不像是功法在身的寰宇高手。

    地仙说:“你们都是陪审团的,咱们合议一下吧。”

    大伙儿互看一眼,这位地仙和陈子诚可真是好搭档,够损的,这还合议什么?人都铡了。

    地仙看出了大家的疑问,接着说:“大家议一下这个野仙观怎么办?还有难竹道长。”

    这是要斩尽杀绝啊,说到了一些人的心坎里,但是也有人不高兴。

    未央尊者先说话了:“我认为这事不宜搞株连的,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人犯已经伏法,我们还得考虑到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到此为止吧。”

    吴胜连连点头,说:“未央尊者说的有道理,也到位。还有一点,难竹道长可是一品官员,正八经的副国级,自古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何况难竹道长也只是驭下不严,自己本身并没有什么作奸犯科。”

    地府秦王不干了,怒道:“胡说八道,这些年来,什么时候也不提倡刑不上大夫,而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竹道长驭下不严,出现了这个寰宇十方丑闻,他就要负主要领导责任。本王提议,难竹道长降三级使用,还是原职不动,把野仙观级别也同时降下来,和我们地府的十府君一个级别,从二品。”

    陈鲁大喜,知我者,昭大侠也。现在看来,让他掌管秦王殿是最正确的,他有一定的政治智慧,还得进步,找机会还得给他压担子。

    陈鲁看了一眼逍遥紫薇池的织锦,她读懂了陈鲁的意思,说:“这个提议合理,也符合我们寰宇十方的惯例,我举双手赞成。”

    大堂山难了寺的思空大师说:“佛门讲究的是慈悲为怀,但是对恶人发了慈悲就是在犯罪,这件事野仙观难辞其咎。我同意秦王的意见。”

    这样出现了两种截然相反的意见。

    陈鲁说:“我们一贯讲求民主。这样吧,本尊提议,举手通过,以票数为准,就把秦王的提议拿出来,以举手过半为通过。郑仙爷,你来主持。”

    地仙说:“陈尊长说的非常有道理,下面我们开始表决。同意地府秦王提议的请举手。”

    大家举手,陈鲁看时,只有未央尊者和吴胜没举手,连吴能也举手了。

    陈鲁松了一口气,这次把野仙观打压的一点脾气没有了。

    地仙说:“好,没举手的,有权利保留意见,我们就算是形成了决议草案,大家签字画押,和这次案件的供状一起,申报圣母,签署用印,明发寰宇十方邸报。”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不管结果怎样,总算是了了一个案子,这些人也都露了一次脸。

    地仙悄悄说:“子诚兄,你先走吧,神女在外面等着急了。”

    陈鲁和大家打了一个招呼,和织锦又闲聊了几句,让吴能给圣母带去一声问候,自己和大家拱手一揖,说:“诸位大人,野仙观已经备好了酒菜和礼品,难得大家来一趟,都吃了再去。我老人家不行,我很忙,我有事我先走了。”

五百九十五、见到的都是泪

    思空过来给陈鲁行大礼,把众人吓了一跳,才知道他的辈分极高。

    陈鲁说:“本来到了这里应该去看师父,今天不得闲,告诉师父,我改天去看他。”

    说着,飘了出来,汇着神女回到了神女峰。

    到了神女府前,大青马正在那里闲适地啃着青草,但是不见朵兰姐妹。

    陈鲁的文袋也不在马背上,他吃了一惊,看着神女。

    神女说:“放心吧兄弟,在这里还没人敢撒野。”

    陈鲁摇摇头,说:“阿瑶,不是我有意驳你,你这话我实在不敢恭维,假尚智那个猢狲闹的惊天动地的,也没看你出来干预一下,寰宇十方几乎都忘了你这号人物了。”

    神女笑了,说:“嘴是你的,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属下参见尊爷,参见神君。”是尚智,和一大群文武百官簇拥着纳兰姐妹走了过来,呼啦啦跪倒一片。

    陈鲁说:“我没事,办差路过,你们都回去吧,辛苦你们了。”

    尚智等人退下。纳兰跑了过来,不顾神女,拉着陈鲁,掉下了眼泪。

    陈鲁看了一下是纳兰,有几分不好意思,说:“干嘛呢?纳兰,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神女说:“陈尊长,还是到寒舍叙话吧。”

    纳兰这才警惕地看着她,说:“你就是神女?”

    神女微笑着点点头。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朵兰,大概是因为朵兰蒙着脸的原因。

    朵兰和她礼貌性的点点头。

    纳兰说:“多谢神女姐姐,一定是你救了我夫君。”

    神女吃了一惊,说:“失敬了,原来是陈尊长夫人。陈尊长,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应该介绍一下。”

    陈鲁哭笑不得,只好说:“太匆忙,还没顾上。你们怎么到了猴窝子去了?”

    纳兰说:“陈大哥,我们得赶快回去,慢慢告诉你。”

    神女说:“陈尊长,你们快回去吧,使团的人一定非常惦念。”

    陈鲁躬身一揖,说:“多谢神君相助,好歹让我出了这口恶气。告辞了。”

    三人上马,陈鲁说:“还得回到小山梁老营地,这是没办法,少一步都不行。”

    朵兰和大青马嘀咕了几句,大青马凌空而起,回到了老营。

    虽然这里是阴天,但陈鲁也能判断是申时了。

    这里还有几个大帐,韩六儿、蛮台等人还在。几人走进大帐,韩六儿的眼泪也下来了。

    陈鲁笑着说:“有时候我老人家总是糊涂,人死了、伤了、病了,亲人难过,难免会落泪。你说这人好好地回来了,见到的都是泪,六子,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笑了。

    韩六儿说:“人一走又是三天,而且这次和每次不一样,每次都是办差,这次不是,中使大人说了,看样子是被人家抓走了。我们能不担心吗?”说完出去准备吃的。

    朵兰要说话,陈鲁说:“你们还没告诉我,怎么去了尚智的衙门。大队到哪了。”

    朵兰讲了一下。陈鲁走后,大家有几分慌乱,这显然不像是请去干什么,很可能是都察院一类的衙门带走了,特别像那次在特勒河,被那个灵尊带走了。

    纳兰哭哭啼啼地求朵兰,骑上大青马去找他,可不能像上次那样了。

    两个人把大青马牵过来,告诉它真相,让它带着两姐妹去找,它只是摇摇头,看样子很痛苦。

    朵兰抬头看着天,喃喃地说:“找不到的,上天了,狗儿兄弟没有这个法力。”

    纳兰现在有了根基,哇的一声哭出来,说:“那意思只能等死了。他要是死了,我一天也不活了。”

    朵兰看了纳兰一眼,说:“陈大哥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纳兰,别着急,我也会想办法的。”

    纳兰被她看的莫名其妙,流着泪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朵兰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使团高层也在商量,最后决定,留下陈鲁的亲兵和朵兰姐妹候着,大队开拔。这次出乎意料,两姐妹都不同意留下来。

    朵兰说:“两位大人,现在陈大人下落不明,使团可不能有事了。使团现在离不开纳兰,李大人的伤势还很严重,我也得随着。你们放心,陈大人不会有事的。”

    说完这话,朵兰以为纳兰会拼命反对,谁知道她先同意了。她现在已经不同以往,对寰宇的事多少也懂了一些,她已经冷静下来。

    试想一下,陈鲁是三方尊爷,还不至于有人要他的性命。

    可是使团却不行,陈鲁不在,缺少功法的护侍,她纳兰要是再离开,使团就像是光秃秃、赤裸裸地暴露在寰宇十方。那时都来刷存在感,谁想来就来,那使团就彻底完了。两位天使都是凡夫俗子,保不齐就会有性命之忧。

    尤其是李达,又惊又喜,夸了纳兰几句,无非就是说她识大体、顾大局,是一位好干部、好同志。

    最后朵兰提议,把马车留在老营,让纳兰骑着大青马,使团出发了。

    中午打尖休息,直到晚上入更时,李达才传下号令,休息一个时辰,连夜赶路,到阿力山口宿营,准备出关。

    大家都知道了,李先大人的伤已经没问题了。

    正要扎营,前哨来报,不到五里处有一个大市镇,理问官已经号下了房子,让使团在那里宿营。

    李达心里又犯了嘀咕,这里已经是边界了,还有这么忠于朝廷的理问官吗?没有那么简单,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一次次的,他早已经看透了这一点。

    于是李达问了郎中,都说李先大人不适合再这样强行军。当然,这几个军医更不愿意强行军。

    李达只好下令,打起执事,到前面宿营。

    到了村口,理问官带着官员和三老四少跪接天使,大家下马。

    朵兰把大青马接过来,纳兰紧紧护侍着两位大人,哈三伤口已经没事了,也全神戒备。

    就在这时,大青马一声长嘶,咆哮起来,拖着朵兰狂奔而去。

    纳兰大吃一惊,说:“哈三,保护大人。”

    说着,一跃而起,像一只大鸟,飞向大青马,但是大青马就像是四蹄生烟,疾驰而去,朵兰不知道用的什么办法,已经骑在了马背上。

    纳兰飞到前面,抓住辔头,使劲拖住,和大青马贴着脸,说:“狗儿兄弟听话。”狗儿镇静下来。

    纳兰说:“姐姐,你没事吧?”

    天太黑,看不清朵兰的表情,朵兰说:“赶快回去,使团有危险。”

五百九十六、长生天派来的

    纳兰也想到了,大青马非常有灵性,他不会无缘无故地惊了。

    马群惊了数次,大青马也照样淡定地吃草、饮水,没看过它这样。这些人有问题。

    两人上马往回走,天上连一个星星都没有,阴天,漆黑的深夜,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算了一下,也就是跑出来两里地,但是怎么也看不见刚才的灯光,只看见一处处鬼火。

    二人心里都明白了,遇到怪谲了,朵兰说:“狗儿兄弟,把我们带回去吧。”大青马摇摇头。

    纳兰看着漆黑的夜,到处都是跳动的鬼火,慌了,说:“姐姐,这里真的有鬼火。”

    朵兰说:“哪里都有,你就是不注意,我们晚上行军时,到处都是。这就是鬼火虫,它们身上带着的鬼火,不用怕。我们先找一个避风的地方,陇上篝火,一切都好办了。”

    纳兰不十分相信她的话,因为她已经看到了成团的鬼火在跳动,有的似乎是在滚着,有的在天上飘着。

    朵兰说:“妹妹,不要东瞅西望的,看着大青马就行了。”

    说着拉着纳兰来到一个避风处。

    朵兰放下纳兰的手,在忙活着,不一会儿,朵兰手里的火媒子亮了,点着了地上的一堆干柴,大火熊熊地烧了起来。

    纳兰环顾一下四周,是一个天然的避风所,她看朵兰在有条不紊地做着事,有几分糊涂,狐疑地问:“姐姐,你在黑暗中能看见东西吗?”

    朵兰噗嗤一声笑了:“又胡说,我哪里有那个神通?有那个神通还能让使团遭这罪?还让大青马拖着满地跑?”

    纳兰说:“那你怎么能找到这个地方?又能找到这些干柴火?”

    朵兰说:“在石崖渡那里我和秀秀被困了三个晚上,什么技能都会了。秀秀就是一个大小姐,能会什么?”

    说到这里,她向火堆里添了一些柴火,看了一眼纳兰,说:“纳兰,你们到底在怀疑我什么?你的陈大哥每天疑神疑鬼的,现在又轮到你了。”

    纳兰说:“姐姐,我也不是以前的纳兰了,有些事真的有些迷糊。第一个就是你的力气,你可不是弱不禁风,我看过你的力气,在大帐里,你把一个人单手举过头顶,这方面我纳兰可做不到。”

    朵兰说:“这么说,是你对陈大哥讲的了?”

    “姐姐,你还不了解我嘛,这件事我只字没提。”

    朵兰抬起头来看着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纳兰说:“姐姐,说实话,我知道你有些神通。但是我知道你不会害人的,你是长生天派来拯救陈大哥的。我不但不怕你,我还在大哥那里极力打掩护。我怕他赶你走,你不但对陈大哥好,你对我就像亲姐姐一样。这次吃的东西……”

    说到这里,有些动情,哽咽着,说不下去了,掉了眼泪。

    朵兰把她拉过来,让她靠着自己,说:“好妹妹,有你这份心,姐姐就没有白疼你。”

    纳兰说:“姐姐就是一个修仙者,你不用亲口告诉我们,我和陈大哥早都看出来了,就单说这茫茫黑夜,你一点都不害怕,这可不是一个普通人,尤其是普通女孩儿能做到的。”

    朵兰一声不吭,眼泪流了下来,也没反驳,只说了一句:“傻丫头。”站起来拿出文袋,把干粮和水找出来,两人吃喝了一会儿。

    朵兰又捡了几块烂木头压在火上,伴着悠长而凄厉的狼嚎声,两人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纳兰被鸟鸣声惊醒了,已经天光大亮了,她不见了朵兰,看了一下,火上有新压上的木头,知道她没走远,大青马站在那里警惕地看着周围。

    纳兰不孤单,大青马就是一个最好的伙伴。她站起来,向四周看一下,什么也看不到,索性飞身跃起,来到高处,四下张望,看见有庄稼。这就说明附近有人家。

    她放心了,但是她没看见朵兰。她喊了几声姐姐,没人回应,她并没慌张,坐下来静静地等着,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大青马的一声嘶鸣,把纳兰惊醒了,她睁眼看时,有三个男人在摆弄大青马。

    纳兰还是装作没醒的样子,眯着眼睛看着几个人。

    他们被大青马的嘶鸣声吓了一跳,赶紧看纳兰,看没什么事,几个人小声嘀咕着。

    纳兰听的清清楚楚,他们在商量如何分赃。商量妥了,几个人开始牵马,大青马也不发脾气,连叫也不叫一声,还是在那里悠闲地吃着草。

    几个人就使劲拉缰绳,可大青马纹丝不动,一个人火了,拿出一把匕首在大青马面前比划了一阵。

    大青马似乎在和他玩耍,摇摇头。

    这个人拿刀子就要割鬃毛。大青马把头一摆,鬃毛甩在这人身上,一下子甩出去好远。

    三个人互看了一眼,又在一起嘀咕了一会儿。“这个马是军马,打着官印呢,咱们也弄不走它,就是弄走了也卖不了,干脆在这就杀了吧,咱们把肉卖了,分银子。”

    另一个人说:“现在这马不叫,保不齐杀掉的时候不叫,再惊醒了这个女子就麻烦了。”

    这个人说:“刚才你就这么说,你这么胆小还跑出来干什么?她虽然是一个军将,但也只是一个女的,军将又怎么样,我不信她能打过我们三个。”

    有一个人说:“我还没娶媳妇呢,她长得真好看,你们作主,给我当媳妇吧。”

    这个人在他的头上抽了鞭子,说:“尽想美事,她是官家的,你敢娶回家去?你疯了吧?抄你满门!咱们大河沿村都得完蛋。”

    纳兰咳了一声,几个人立即闭嘴,看她没动静,又要商量,纳兰呓语:“杀了吧。”

    几个人又吓了一跳,看一下她还在睡着,一个人脱下外衣,就想把马嘴堵上。“找死。”又是纳兰说梦话,

    几个人又闭嘴了,刚要行动,纳兰又是一声:“一个也不放过。”

    几个人糊涂了,不敢再动马了,说:“算了,咱们还是把这里面的东西分了吧。”

    几个人就去鼓捣陈鲁的文袋,大青马出奇地安静,如果在平时,真的就是暴跳如雷,因此陈鲁总是把东西放在马背上,从来没失过手。

    今天它好像明白纳兰的意思,在搞恶作剧。

    纳兰说:“告诉你四个字,别惹我。”

五百九十七、玩心太重

    几个人已经不怕了,在文袋里掏陈鲁的金银。还没等拿出来,感觉到后面站着一个人,吓得“妈呀”一声,仔细看时,是纳兰。

    三人镇定下来,女人,即使是女将,给人也是安全感,看上去都是人畜无害的样子。

    一个人赶紧说:“将军,对不起,我们不知道这是有主的,既然是你的,我们不动了,你忙着,我们走了。”说着就要走。

    纳兰正闲得无聊,说:“本姑娘刚刚说的四个字你记住没有?”

    这人说:“没听见你说话啊。”

    另一个人说:“三哥,怎么没说,他说别惹我。”

    三哥笑了:“胡说八道,这是四个字,欺负我不懂汉话啊?黑子,你的心思都用在这个女人身上了吧?”

    黑子说:“你们感情都有媳妇,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纳兰突然变脸,大喝一声:“跪下。”几个人吓了一跳,这一声威严的怒喝,他们几个一哆嗦,就要跪下去。

    黑子感觉不对了,说:“三哥,咱们不就是拿他一点银子吗?他不高兴,给她就是,没必要行大礼吧。”

    啪啪两声,黑子的脸上立刻肿了起来,他惊愕地看着纳兰。

    纳兰拍拍手,说:“跪下,再让我说三遍,仔细着你们!把文袋先放到马背上。然后听我说开始,你们就掌嘴。本姑娘要计数,打的多的,就可以回去了,我不难为你,打的最少的,对不起了,我得给这把刀开开张了。”

    “慢着,妹妹,你在干嘛?”是朵兰。她的手里拿着一些干柴,疑惑地看着纳兰,问道:“这都是干什么的?”

    纳兰说:“他们看我没意思,来陪我玩的,姐姐,你去哪了?”

    朵兰没回答,问这几个人:“你们是附近的?”几个人没说话。

    纳兰大喝一声:“好好回答,别讨打。”

    黑子挨过耳光,赶紧说:“是,我们是大河沿的。”

    朵兰说:“离这多远?”

    黑子说:“不到六里地。”

    朵兰说:“你们这里平时有没有一些灵异的事啊?”

    三哥听她这么问,抬起头来看一下,纳兰哼了一声,他赶紧低下头,说:“这几年没有了,前些年就在这里闹鬼,许多毡帐和农人都搬走了,这些年没再听说。”

    朵兰说:“好吧,那就没事了,你们这一个个大老爷们儿,都干点正事,别没事这么瞎晃,你们回去吧。”

    这些人抱头鼠窜,不一会儿,传来了飞奔的马蹄声。

    朵兰说:“我去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就招惹了这么多混混?纳兰,你是个年轻女子,要多加小心。”

    纳兰笑着说:“姐姐,你还没说去干嘛了。这可不是一会儿了。”

    朵兰看了一下天空,说:“我想找地方买点米,转了一圈也没看见有人烟。”

    “姐姐,咱们先不管米的事了,应该先去找陈大哥。”

    朵兰点点头,说:“咱们时刻注意他的那个破珠子,他如果不在天上,咱们就能追踪到了。”

    纳兰说:“我也听大哥讲过,你不是说上天了吗?”

    朵兰说:“在咱们眼里,天和地相差万兆之遥,可是在寰宇十方,也近在咫尺。你去把那个破珠子放在手上,随时注意。”

    纳兰说:“是镇海珠,不是破珠子。”

    一边说着,一边拿下文袋去掏镇海珠,可是她掏了半天,没摸到。

    她吃了一惊,赶紧打开文袋,哪里还有镇海珠的踪影?

    纳兰急了,眼睛发直,说:“姐姐,记不得了,是不是陈大哥带着呢?”

    朵兰说:“妹妹不用着急,这个东西是不会丢的,昨天我们还看过,就在这里面。你把文袋拿过来,给我看看。”

    纳兰机械地把文袋递了过去。

    朵兰又重新检查一遍,没有。

    朵兰说:“妹妹,我们都不着急,想一想。”

    纳兰回过神来,哭了,说:“姐姐,不必想了,陈大哥没命了,这是天意啊。咱们两个成了真正的娥皇女英。”

    朵兰也有几分慌乱,强作镇定,说:“纳兰,你可是说过的,真的有夫君噩耗也不会哭的,不学娥皇女英。现在这还不知道怎么样,你就在乱说了,你是在咒陈大哥吗?你再想想,都有谁动过这个文袋?”

    纳兰把韩六儿、蛮台、喜子都想了一遍,真的没人碰过。

    朵兰也认账了,看马背上的褡裢已经快掉了,走过去说:“狗儿兄弟,你又调皮了?你看这个褡裢都要掉了。”

    “我想起来了。”纳兰嗷的一声,吓了朵兰一跳。

    纳兰说:“是这几个盗马贼,他们动了文袋。”

    朵兰狐疑地看着她,说:“你确定?咱们狗儿兄弟那脾气,他们能靠前?”

    纳兰脸红了,说:“对不起姐姐,你不在,我觉得很无聊,和狗儿兄弟默契配合,耍他们玩了一把。”

    朵兰明白了,用手指了一下,说:“你啊,越来越像你的陈大哥了,这时候还有心情耍着玩。快走,大河沿村,他们还不一定回家呢。”

    两人扎拽停当,朵兰和大青马嘀咕几句,向大河沿村冲去。

    她们一路没看见这几个人,说明他们已经回去了,看起来他们也都骑着马,只不过把马隐蔽起来了。

    这个大河沿村人口不少,在这里算是一个大村子了。

    朵兰他们在村里打听到了黑子家,直接冲了进去。黑子和家里人正在吃早饭。

    纳兰毫不客气喝道:“你们都靠边,黑子,把东西拿来。”

    黑子怕她是真的,但是追到家里来,这是在村子里,气壮了不少,说:“我也没怎么样你们,为什么还追到家里来?别人还以为我干了什么坏事呢!”

    纳兰也不废话,拔出佩刀,说:“拿出来!”

    这时坐在里面的一个老者,说:“黑子,你又惹什么祸了,快把东西给人家。”

    黑子急了,说:“两位姑奶奶,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老爸,你就别再添乱了。”

    朵兰看着不对,和气地说:“有人动过文袋,把我们官府的重要东西拿走了,就是你三人当中的一个,既然不是你,走吧,和我们去找另外两个人。”

    黑子明白了,说:“不用找别人了,就是三哥干的,走吧,我带你们去找他。”

    三人很快就来到他们家里,在院子外面就被一阵哭声惊住了,这撕心裂肺的哭声,令朵兰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示意纳兰冲进去,自己观察一下四周,看一个孩子向河边跑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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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272/ 第一时间欣赏天步九重最新章节! 作者:尹文勋所写的《天步九重》为转载作品,天步九重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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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步九重介绍:
前世只因留罪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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