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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尹文勋     天步九重txt下载     天步九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四百三十二,彪炳青史

    他浑身看了一遍,又四处摸了一下,一切正常,裂开大厚嘴唇笑了,说:“这个泉水,真他娘的邪性。”陈鲁暗自叹息,两人向车子走去。

    在迈出第一步的一瞬间,陈鲁突然停住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是鼠狼赖以生存的泉水,日久天长沾染了鼠狼的气息也未可知。

    陈鲁把老七的水袋拿来,把余水倒掉,走回去,装满了泉水。两个人走到车前,陈鲁把泉水浇在两个士兵的脸上。陈鲁两人注意观察他们。

    过了一刻钟,这两个士兵醒来,揉揉眼睛,看山涧里躺着的人畜,回忆起来,说:“陈大人,刚刚挤的不行,现在怎么这么宽松了。”

    这句话引起了陈鲁的注意,他打量一下,是啊,尽管还是拥挤,但是和刚才比起来已经宽松了好多。

    陈鲁信心大增,这毕竟不是邪祟怪谲,不是什么功法,相对而言,还是容易搞定,于是说:“你们三个人去取水,浇在他们脸上,一个水袋浇两人,记住先不要管牲畜。叫醒的人就告诉他们,和你们一起干这活。”

    说完纵身跃上悬崖,把三个人弄了下来。

    下面的官兵不间断地醒来,不到一个时辰都醒了。捆着的八个人,陈鲁没让浇水,因为他们似乎都没晕过去,已经又有三个人恢复了本性。

    哈三又把那五个绑了起来。哈三来报,已经全部苏醒,请陈大人示下。陈鲁留下老七和两哨兵丁,其他人都撤到外面。哈三迅速集结向外面走去。三位美女明白,也都进了车子。

    陈鲁走到泉水边,堵住出水口,水越积越高。他一掌拍出,泉水形成了一个水柱,就像一把利剑一样刺向空中。

    陈鲁等了一会儿,看水柱已经够了,平推左掌,一道橙色光芒切断水柱,后续力量源源不断,击向上一段水柱,一片浪花向车辆和马驼上方冲去,散成水珠,向雨水一样洒向马驼,足足有半刻时间,才停了下来,马驼和留下的两哨兵丁都成了落汤鸡。

    不一会儿,一声连着一声的马驼声中,一个个都一跃而起。士兵们吆喝着,排队走出山涧,和自己的主人汇合,夫役队回来赶上马车,集结待命。

    陈鲁赶快跑到李达车前问安,李达面带微笑。陈鲁放下心来,大喝一声:“开拔,跟我走。”一声唿哨,大青马落在身边。

    将士们没看见大青马是从哪里来的,吓了一跳。陈鲁飞身上马,走到前面带路。

    大约走了三十多里才到了官道。看了一下路上标志。哨兵汇报,离余瑞老营只有十里地。气得李达骂了一阵畜生。

    陈鲁安慰道:“我们虽然有一点小损失,但毕竟为当地除了一害,中使大人必将彪炳青史。”

    李达笑着说:“子诚大人,我们做了什么,就彪炳青史了?”但是陈鲁看得明白,李达的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告诉前哨,不着急赶路,到天黑时,看有合适的地方就扎营。

    急行军两个时辰,又走到一处山涧峡谷,虽然没有人家,但是有水有树,适合扎营。鸡人来报,快到了戌时了。李达看见月牙已经悬在了天际,下令在水边下寨,伐木立寨,取水饮马,立灶生火。

    陈鲁找了一下文袋,还有二十多张符篆,哈三说足够了,在特勒大营时基本没用。陈鲁拿出地图看着,离衣烈还有三百里,大多数是山涧峡谷。

    吃过晚饭,李达下令二更初熄灯就寝,明早卯正时分开拔。大家早早睡下。陈鲁去看了一下那五名士兵,他们都被绑在哨帐以外的三丈多远,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

    陈鲁问过老哨长,他说:“没问题,过了鼠狼的控制区他们就没事了。”

    陈鲁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根本没人理他,他发现有问题。他们都在呜呜地叫着,像是在互相交流。陈鲁吃了一惊,对执勤的也速说:“去喊哈将军,到我的大帐。”说完赶紧回去,准备再请一些鬼符。

    哈三已经睡下,他和闻达又吃了一些酒。虽然吃的不多,但是有酒味儿。他还没忘陈鲁的警告。一旦让陈鲁知道自己又吃了酒,他非得发火骂人不可,他哈三可不想在官兵面前丢面子。干脆磨磨蹭蹭地不着急,让亲兵弄一些凉水把嘴漱干净。

    他刚要出门,听见哨帐那边传来了惨叫声。陈鲁在大帐里没等到哈三,正要去找他,也听见了惨叫声,几乎整个大营都听到了。

    陈鲁不敢耽搁,向中军大帐跑去,看大家戒备森严,放下心来,进了议事大厅,说:“把朵兰和秀秀叫到议事大厅。”

    这时有人说话:“干什么老五?有事让你们长官来说话。”是帐外亲兵的声音,接下来却是一生惨叫。

    纳兰要出去,陈鲁摆摆手,自己赶紧走出去,守大帐的亲兵们手持火铳,不知道如何是好。陈鲁看时,正是那个门口站哨的亲兵,被一个士兵紧紧拉着,已经死了。

    陈鲁一时也定不下来是不是应该开火。人已经死了,施救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再把这几人打死,岂不得不偿失?这时在远处一个士兵高喊:“陈大人,哈将军说了,那五个士兵挣脱了绳索,正在四处游荡。”

    陈鲁示意他知道了,让他赶快归队。

    陈鲁问门口的亲兵:“你们都听见了?这个是吗?”

    “是,我们都认识他,老五,刚才也是没加他防备。”

    老五把亲兵掐死,然后把他的右臂向后面使劲一掰,胳膊断了。他扯碎了亲兵的衣服,嘴里呜呜地叫着,把胳膊硬生生拽了下来。他双手在胳膊上乱抓,终于他找到了一根筋,他小心翼翼地把这根筋拽出来,扯断以后,一口口、一截一截地吃着,他吃的很慢,吃的津津有味,吃的旁若无人。

    这时他们的同伴又过来两个,一定是听到了他老五呜呜的指令。这两个士兵把亲兵的大腿掰断,也在腿上找到了那根筋,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拽出来,都双手奉给老五。老五很慷慨地甩回去一根。

四百三十三、玉面大王

    两个士兵把这根筋接过去,折上,是对折,量好长短,从中折断,一边扯着,一边慢慢地吃着。

    老五咬了一口刚才的这根筋,似乎感觉不可口,又把另一条胳膊扯断,在伤口处吸了一口血,呲了一下子牙,似乎是咸着了,接下来把这根筋也抽了出来,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纳兰说:“陈大人,开火吧。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陈鲁还是定不下决心。突然老五一个跟头翻过来,大喊:“陈子诚,你杀尽我族人,今天让你们血债血偿。”

    这不是普通的鼠狼了,这是怪谲。

    陈鲁问道:“你是什么人?”

    “我是灵明仙府玉面大王,拿命来。”

    陈鲁大喊:“开火。”

    一阵火铳声,他毫发无损,也还不在意,说:“打吧,烧火棍。”十几把火铳一起发作,他也不皱眉头。

    纳兰大怒,知道是妖鬼,念动咒语,祭出马头拐。

    老五没加防备,马头拐杖凌空劈下,打得粉碎。一股黑气冲出,向后面飞去。两个吃人的士兵吃了一惊,赶紧放下,也向西跑去。

    陈鲁大惊失色,喊道:“纳兰、喜子,你们守好大帐。”说完纵身向马厩跃去。

    老五还在,陈鲁看那边的老五已经是一堆烂肉了。不用说,这是邪祟怪谲。

    老五发现陈鲁追过来,也是全神戒备,赶紧扔过来一件法器,一件金光灿灿的东西。

    陈鲁正在准备着,看这件法器没向这边飞来,而是飞向了那几匹宝马,速哥王爷送给皇上的十二匹宝马。一匹马被击中,惨叫一声,一股鲜血喷向空中,连续不绝。

    陈鲁知道完了,符道防线已经被彻底攻破。

    成群结队的鼠狼借着血道冲了进来,成千上万。陈鲁几乎肝胆俱裂。

    看那两个士兵已经迎了上去,陈鲁顾不得马厩,撒腿就跑,大声喊道:“快进大帐,贴上鬼符。”

    陈鲁就像疯子一样,满大营跑着喊。

    将士们看他平时嬉笑怒骂,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今天这样子,都知道有了大麻烦。

    这些将士本来就训练有素,这时候表现的更加完美,都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大帐,转眼间大营里空空如也,只有那四个士兵还在四处游荡。

    陈鲁大喊:“箭楼上的,都下来躲进哨帐里。”喊完以后又跑回马厩。

    那个老五已经不见了。那里还有一些鼠狼,都和人类一样,是一些瘦高个子的男人。

    陈鲁不敢使用天步功法,怕伤着牲畜,只好拿出几张鬼符向这些妖鬼扔过去,但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没办法,他只好飞身跃起,先在宝马处贴上符篆,几个妖鬼连连惨叫,飞了出去。

    陈鲁感叹,菜怕没心,符怕没根,如果不就地贴上,这东西根本不起作用。

    这时所有的妖鬼都转过身来,看着陈鲁。

    陈鲁说:“你们老大呢?不知道我老人家是谁吗?就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一个头目模样的人走出来,说:“你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会请符吗?我们老大修为了几千年了,还能怕你?”

    陈鲁问:“在余瑞,你们老大不是被我打死了吗?”

    小头目哈哈大笑:“无知,他们是鼠狼,我们是修仙者,他们是我们的子孙,你想把我们灭族啊?刚刚我们老大说了,今天要血债血偿。”

    “你们老大呢?”

    “去那边了,有事找他说去,我们都忙着呢。”

    陈鲁说:“你们都闪开点,我老人家也忙着呢。我要去贴鬼符。”

    “起开,去一边贴去,没看着我们正忙着吗?”

    陈鲁不理他,纵身一跃,把鬼符贴在了马槽上。一阵红光射出,妖鬼们被扫倒了一片。

    陈鲁又几个起跳,都贴上了鬼符。妖鬼们不敢靠前。当然,陈鲁投鼠忌器,也不敢出手。

    这时中军大帐传来了叱骂声,陈鲁猜想老五应该去了那里,飞身回到大帐。

    妖鬼们正在大帐前徘徊。张牙舞爪的老五身体又高出来二尺,像是一个巨人。他大声说:“赶快把你们的天使交出来,咱们就两清了。”

    陈鲁已经站在了大帐门口,大声回道:“本使在此。”

    老五笑道:“你不是。”

    陈鲁纳闷,难道这个真是老五?说:“你为什么这么说?”

    “自从我进到大营,看你和一个跳蚤似的到处窜来窜去的,哪有一点点官员的气度?”

    陈鲁放心了,他根本不是老五,老五确实是死了,说:“你认识服饰吗?这是天朝六品钦差服饰。你是什么人,找我干什么?”

    纳兰走过来,在陈鲁耳边悄悄说:“这家伙有本事,我败阵了。”陈鲁点点头。

    老五说:“你是明知故问吧?跟我走吧,祭奠我的族人。我不与他们为难。”

    陈鲁说:“你是修仙者?”

    “怎么?不像吗?”

    “你修的是假仙吧?寰宇十方有不认识我老人家的吗?你是哪一界的?”

    “灵界的,这个你都懂?”

    陈鲁说:“你真是没见识,我老人家只好打发你去北海底了。”

    老五把手一挥,过来几个妖鬼向大帐门口扑去。

    陈鲁大喊:“你们都撤回大帐里面。”

    人们赶紧跑进大帐里。陈鲁看他们都已经安全,自己纵身一跃跳到大帐顶上。

    只见红光耀眼,从大帐顶上射来几千道红光,妖鬼们一下子被击飞几丈远,倒地身亡,不一会儿,瞬间又有几排被击倒。

    老五挥手,停止进攻,带人就要撤退。

    陈鲁大喊:“想溜,门儿都没有,你们以为这是你家后院啊?告诉你,来得容易去得难。”

    说着,纵身一跃,跳到妖鬼后面,左手拍出天步三重,一道黄光射出。

    老五大喊:“快闪开。”

    妖鬼转身就想飞走,只觉得一阵飓风扑面而来,他们像风筝一样飞向大帐。这时符道发挥了巨大的威力,射出来万道红光,击向妖鬼。

    妖鬼一层层死在了大帐前面。

    老五赶紧跳到黄光前面,左手抛出一道金光,黄光急速后退。但是天步功法已经得心应手,融会贯通,橙色光紧随其后,无声无息射向金光,一声巨响,一地鸡毛。

    原来是公鸡的彩色羽毛。陈鲁哈哈大笑:“还说不偷鸡?你们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加大力度向老五击去。

四百三十四、生化武器

    老五凌空跃起,准备逃走,马头拐杖已经拦住去路,他只好纵身后退,刚想从侧面逃走,马头拐杖已经凌空劈下,当时就打得粉碎。陈鲁喊道:“卓南,拿这个狗屁玉面大王堵北海眼。”

    那边传过来回声。

    群鬼吓坏了,赶紧都跪倒了一片,大喊饶命。

    陈鲁大喝:“谁是副手?”颤颤惊惊地出来一个老者,说:“小老儿是护法米乐。”

    陈鲁又是一声断喝:“想死想活?”

    米乐说:“想活,求上仙超生。”

    “从今以后,你们要改过从善,约束你们各处的子孙族人,不准再骚扰百姓,否则,我老人家一定把你送到北海下堵北海眼。”

    米乐说:“上仙,现在国中无主,请赐教。”

    陈鲁怒极反笑:“你真是老朽了,当然是你了。”

    米乐说:“他们不服我,奈何?”

    陈鲁只好转过身来问道:“你们拥护米乐作国主吗?”有一部分拥护的,其他不出声。陈鲁说:“拥护他的,跪在那个大帐边上。”过去了有一半。

    陈鲁问:“你们怎么回事?”

    “我们也想公推。”一个看上去四十左右岁的妖鬼说。

    陈鲁问:“你是干什么的?”

    “我是二护法。”

    “你拥护他吗?”

    “不拥护。”

    陈鲁笑着问:“这么说你想干了?”

    “不敢。”

    陈鲁有了主意,说:“来吧,我老人家从小就爱看热闹。你们两个打一架,打赢的就是老大如何?”两个人都连连点头。

    两人都拿出来武器,而且武器是一样的。陈鲁细看一下,是民人家里给鸡喂食用的木棒。陈鲁环顾一下,这些妖鬼拿的都是这个东西,就像蟾兄的绿玉圭一样,这也是人家的DNA。

    两个人都站了起来,就像是人界的武林人士一样,先互相施礼,动起手来。

    两人手持兵器,互相比一下,然后发出呜呜的声音,开始打斗,斗了有一刻钟。让人意外的是二护法已经落败。

    这时二护法的手一抖,一道金光飞出,米乐也同样的一道金光飞出抵住。陈鲁大乐,又是鸡毛,还说不偷鸡?两道金光在空中缠斗,二护法看看落败,把身子一抖,调转身体,一声巨响,一股黑气飞出。

    陈鲁懵了,这是什么功法?米乐也一跃而起,转身也是一响,一股黑气抵住。陈鲁闻到一股极臭、恶臭扑鼻而来。

    他笑骂道:“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放屁当暗器!”

    这时再看,黑气都朝二护法冲去,一声惨叫,二护法飞了出去,几个妖鬼赶紧跑过去把他扶起来。他站起来说道:“多谢大护法手下留情。”

    米乐说:“承让,承让。”

    陈鲁笑着说:“你们这是尖端武器,生化武器。我们在余瑞就吃了亏。你们这次为什么不用?”

    米乐说:“这就是那些鼠狼干的蠢事,要是我们,一下子就要你们死的。他们倒是给你们演习了一把,你们不但有了抗体,还得到了香泉。这样的暗器对你们已经没有作用了。”

    陈鲁又是一阵大笑:“香泉,这要是纳兰听到,又得给你一个下联了,‘臭屁’。你们还有不服米乐的吗?”

    二护法跪下说:“愿听大王号令。”大家都喊:“愿听号令。”

    陈鲁说:“好了,米乐,先把这些死尸处理了,垫上干净的土,要快。”米乐一摆手,只在眨眼间,尸体就收拾的一个不剩。

    陈鲁懵了,说:“你们是真有两下子,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米乐指了一下地上的小红口袋,说:“都在这里了。”

    陈鲁说:“又在放臭屁。”

    米乐笑着说:“仙长请看。”有两个妖鬼过来递给米乐一个红口袋。米乐用手一挥,大营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沙土。

    陈鲁说:“这就是传说中那个神秘的红口袋,果然是真的。”

    米乐点点头,说:“你们还有两个人死在了马厩里,伤了一个,建议你们把他处死。还有一个活的,建议你们把他扔到大河里,能游回来就解毒了,游不回来,就听任自便吧。”

    陈鲁说:“那个伤者我们不能处死,有没有办法解决?”

    米乐说:“我没有办法,那你们就拉着他,用符篆镇着他。我去也,后会有期。”

    陈鲁说:“不要,后会无期吧,你们太臭了。”

    已经是四更天了,赶紧找到那个受伤的人,给他镇上鬼符,让鲁哈图又把他绑上了。蛮台几人把还没清醒过来的士兵抬到大营外,一下子扔到了河里。

    他们打着火把看着他,他飘了一会儿呛了几口水,似乎明白了,迅速游上岸,大喊:“蛮台,你这个臭小子,你想干什么?”

    几个人都笑了,说:“想干什么?救你。怕让鼠狼招你作上门女婿。”说的他莫名其妙,一边拧着衣服一边向大营门口走去。

    陈鲁安排妥当,走进中军大帐。一走进议事大厅,陈鲁就感觉到气氛不对,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就连毫不相干的秀秀。

    李达满脸怒气,横眉冷对。哈三、胡春都跪在桌子前面。

    陈鲁赶紧走过去,说:“给中使大人见礼。”就要跪下去。

    李达虚站一下,说:“纳兰,扶住你们陈大人。哈三,今天你要是说不清楚,本使必斩你项上人头。”

    陈鲁躬身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又不知详情,不敢插嘴。

    哈三说:“卑职知罪。那时立上了大寨,还没开饭,闻达拿过来一坛酒,还有几个小菜,我们吃了一些,后来姚宝来了,三个人吃了一坛酒,并不曾醉。”

    李达说:“你忘了我刚刚立过的规矩吗?军中不准饮酒。军规、军纪你竟敢视同儿戏。你自己说,违反几次了?马厩为什么没贴符道?老五他们发病时你在哪里?说不清楚,你们一个也活不成。”

    这不是训了,这是在骂自己的奴才,这是想要命了。

    也速看哈三不说话,自己接过来说:“卑职有罪,请大人责罚。”

    李达说:“你是值哨百总,当时你在哪里?”

    也速:“那时我在哨帐,听到陈大人的声音不对,遵陈大人令,赶紧派人去告诉哈将军。然后我就去巡哨了。”

    李达狐疑地说:“你们去找过哈三?”

    也速说:“是陈大人让找的,让哈将军去陈大人大帐。”

四百三十五、一举多得

    李达的脸越来越难看,阴云密布,大喝一声:“哈三,他说的可是实情?”

    哈三说:“回大人话,确是实情。”

    李达大吼一声:“来人!”没等亲兵进帐,陈鲁赶紧拿起茶壶给李达倒水,轻轻敲了一下桌子。

    李达醒过神来,余怒未消,看执法队已经进帐,大喝道:“把他们两个拖出去,各打二十军棍。。”

    陈鲁赶紧说:“大人息怒,我子诚虽然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要责罚,但是我知道这两位将军要骑马、打仗。把屁股打得稀烂,那就骑不得马、拉不得弓了。”

    李达说:“违规吃酒,贻误战机,不施刑罚,何以统军?”

    陈鲁说:“大人可以暂时记下来这二十军棍,待回京后再行刑不迟。”

    李达缓过一口气,说:“也罢,看陈大人面子,暂时饶过你们,再有差错,定斩不赦,退下。”几人施礼告退。又谢过陈鲁,退出帐外。

    纳兰说:“一和闻达去混酒,准没憋什么好屁。真奇怪,这两人怎么打的这么火热?”

    其实大家现在都很奇怪,按理说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李达让大家都起来,说:“哈三别的我都忍了,竟然贪杯误事。今天除了这几个撞了鼠狼的,又死了三个人,死了九匹马、两个骆驼,其中有特勒给圣上的三匹宝马。真真气煞我也。”

    陈鲁说:“大人当心伤口。”对大伙儿说:“你们都散了吧,轮着睡一会儿,天快亮了。”说完扶着李达走进去。

    李达躺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李达说:“子诚大人,本使一天也不能忍了。”

    陈鲁说:“大人,如果正常行军速度,五六天就到衣烈了。这么长时间都忍过来了,不差这几天了。到那以后两军会合,和思颜大人商量,除了换帅,还需要增加哪些军官。大人看这样妥当吗?”

    李达说:“子诚,我们得想出一个差事来,打发回京师。省得在军营里掣肘。”

    陈鲁说:“中使大人确实高屋建瓴,子诚佩服。”

    李达说:“你也去抓紧时间眯一会儿,还要赶路。”

    陈鲁走到门口,感觉不对,这李达分明是有了对策,又回来了,笑着说:“中使大人和子诚打了埋伏。”

    陈鲁笑了,说:“什么也瞒不过你子诚。我倒是有一个计划,只是还不够成熟,就没和你商量。”

    陈鲁说:“那就好,等到了衣烈,见到思颜大人一起商议。”

    李达说:“不必,现在告诉你也无妨。”

    陈鲁说:“子诚洗耳恭听。”

    李达说:“贡马。”

    陈鲁恍然大悟,是啊,以前有几匹马,这次还剩下九匹,李先来信,忠顺王马哈木进贡十匹,到了衣烈,还得有几匹。这些得赶紧送进京师啊。没有武艺在身的根本做不到。对了,这人是最好的人选。

    李达看他明白了,说:“让他带着亲兵,让木合派上人马,到土尔番,一卫连着一卫的护送。”

    陈鲁不得不从内心里佩服,不愧为多年的老官僚,想事情就是周全,拿下了他的统帅,又可以免除了哈三的尴尬,也免去他李达的识人不明之嫌,还可以到京师受职。这真是一举多得啊。

    陈鲁问:“可有了统兵的人选?”

    李达看了他一眼,意思是你怎么忘了,不是议过吗?说:“就是龙刚了。”陈鲁点点头。

    李达问:“你看有什么不妥吗?”

    陈鲁看今天都已经摆在桌面上了,干脆都抬出来吧,于是说:“没有,就是闻达了,他太能搅和。”

    李达说:“本使有个私心,想必也瞒不过你,本使也怕他回到京师胡说八道,毕竟他是锦衣卫的,他们的指挥使是什么人你也知道,还有这位柳大帅也不是一个大度量人。子诚,请勿见笑。”

    作为一个老官僚,能说出这话来,对朝廷重臣品头论足,可以说对他陈鲁真是推心置腹了。这么长时间,陈鲁从来没听过他对朝廷有过一句褒贬。

    陈鲁大为感动,诚挚的说:“怎么会呢?大人对子诚推心置腹,子诚岂能不懂?人处江湖之远,哪有不忧谗畏讥的?我们谁也不是圣人。”

    李达说:“理解就好。这次就让他和哈三一起回京吧。”陈鲁点点头,告退。

    早晨大家离开大营时才发现,这附近根本就没有民居,原来是这些鼠狼怪在闹妖。大队沿着河水向西北行进。这里虽然也是驿道,但是崎岖不平。

    倒是这条河九曲回肠,走过一段还能看见。大家看到这里有一些民居,只是昨天吃了亏,不敢随便信了。

    但是这里不同的是,路上有许多行人,这样就大家放心了。人们还看到又许多蒙面的妇女。知道离撒尔国越来越近了。

    大家中午休息了半个时辰,饮马、吃干粮,继续行军,逐渐又走进了山涧峡谷。这里的民居也不少。

    天气渐渐热了,来往的行人以女人为多,还有一个妇女带着孩子,向使团的将士要了一些水。将士们看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都争着给她水喝。

    越往西走,人烟越多,许多女人都是结伴而行,看着天朝队伍,指指点点。到了酉正时分,大家和这条河又相遇了。前哨来报,这条河是向南流向,李达下令,在北岸扎营。

    太阳还没有落山,很快就安排好了一切,到了入更时分,已经吃过了晚饭。

    这时传来几声炮响,一道大旗在对岸竖起来,过了一会,一片营帐立了起来。大纛旗上面写的是衣烈卫司。看起来刚刚扎营完毕。这本来没有什么稀奇的,这在行军时经常遇见的。

    但是使团自从肃州出来还是第一次遇见,都觉得很有趣,当然,也多了几分安全感。

    吃完饭的士兵们向对岸看去,他们大营灯火通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与众不同的是,他们发现大营里有女人,这可是不多见的。

    过了半个时辰,有人出了大营,在河边向这边喊话:“你们是天朝的吗?”

    箭楼上的哨兵回答是。他们就让哨兵们说了几句汉话。哨兵照办,这个人回去了。哈三都看在眼里,放心了,他们这是不相信天朝使团。

四百三十六、何惧之有

    过了一会儿,哨兵送给哈三一封信,信封上写的是汉字。哈三听说是对岸军营的,不敢怠慢,赶快去见李达。李达看到是汉字,有几分亲切感。

    上面写道:他们是衣烈卫司的,是宣抚大队,他是队长多铎,到下面各千户所宣抚。现在天色尚早,夜很长,邀请天使一聚,如果不嫌冒昧,我们就在大营西一里处恭候。

    李达说:“对方情况不明,我们不能贸然赴宴,谢绝了吧。”

    哈三也同意,亲自来到哨帐,对信使说:“天使身体不适,已经睡下了。”

    两个信使拿着信走了,其中一个信使一边走一边说:“什么李先、龙刚,他们也没等咱们说啊。”

    哈三听得真切,跑出大营,说:“二位兄弟,你们说什么李先?”

    一个信使说:“我们多铎老爷说,你们要是问我们,就说有李先老爷和龙刚将军的话带给天使。天使一定赴约,可是你们也没让我说啊。”

    哈三问道:“你们家老爷和李先老爷相熟?”

    “什么相熟啊?那是老朋友。”

    哈三说:“那不好意思了,有劳稍等一下,”急急忙忙地回去告诉李达。

    李达说:“既然如此,那就请到大营一见。”

    哈三说:“看他们在外面那么盘查,似乎信不过我们。”

    李达笑了,说:“理解,也和咱们一样。好吧,哈将军陪本使走一遭。”哈三马上派人告诉那两个信使。

    纳兰听到了,有几分疑惑,说:“中使大人,我总是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我们小心为妙。”

    李达说:“你也随行,本使何惧之有?”

    纳兰说:“那也得先告诉陈大人一声。”

    哈三说:“我派人去告诉了,他已经睡下了。”

    李达说:“哈三,你点齐一总人马。家里有陈大人,万无一失。”

    纳兰刚要走,秀秀说:“姐姐,我都快闷死了,我也去。”

    李达点点头说:“这又不是去厮杀,去吧。喜子,你留下保护朵兰。”

    喜子不放心,也想跟着去。

    李达说:“喜子,你有这两位功法高吗?有他们在,本使怕什么?”

    说着带人走出大营,看一下,一里地处真的已经张灯结彩了。

    到了三更天了,回来几个士兵报告,天使就宿在对岸大营了,亮天后两家联欢。

    胡春把这几个军士找去又问了一遍,放心了,大家休息。

    早晨,大家都知道李达和哈三不在,过了卯正才响起梆子声。大家准备吃早餐。

    这时陈鲁还没起床,听到一阵吵嚷声,喜子和朵兰来了,说:“陈大人,可能出事了。”

    陈鲁指着自己的被子,意思是我还没穿衣服,朵兰退了出去。

    喜子说:“陈大人,对岸大营撤了。”

    陈鲁打量他一眼,说:“撤不撤关你什么事?他们把你的金子抢走了?快说吧,中使大人让你们来干什么?今天怎么这么晚?”

    喜子说:“中使大人昨天晚上就在对岸大营睡的。”

    陈鲁没听明白。喜子着急,越着急越表达不清。朵兰只好自己进来,把经过讲了一遍。

    陈鲁叹了一口气,说:“天理循环,报应不爽,报在我老人家身上了。我天天忽悠人家,轮到别人忽悠我们了。”

    朵兰说:“大人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呢?”

    陈鲁说:“纳兰呢?又在骂人吧?”

    朵兰说:“她也跟着去了。”

    陈鲁听到这里,如五雷轰顶一般,暴怒地喊道:“你们怎么不拦住她?你们都是死人吗?”

    几个人都跪了下去,朵兰跪着说:“陈大人,是中使大人的命令,我们拦不住你老人家的纳兰。”

    陈鲁说:“纳兰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后悔也来不及了。让开!”匆匆向外走去。

    朵兰追了出去,说:“陈大人,先安排好大营再走。”

    陈鲁冷静下来,对韩六儿说:“快去把胡春找来。”看韩六儿走了,朵兰低眉顺首地站在那里,他完全冷静下来,说:“朵兰,对不起啊。”

    朵兰淡定地说:“陈大人,我懂,我和你一起去,带上亲兵。”

    胡春来了,陈鲁交代几句,胡春走了。

    陈鲁说:“六子,带上蛮台和两哨人马一起跟我走。”说完一声唿哨,大青马过来,喜子早已经把朵兰的马也牵来了,大家骑马向对岸奔去。

    陈鲁等人看了一下,根本没有立过大寨的痕迹。

    韩六儿说:“大人,我们又见鬼了,中使大人他们被掳走了。”没人回答他的话。

    大家看到那边有几只野狗,蛮台跑过去,大声喊道:“这里有三个人,死了,是我们的人。”

    几人走过去,朵兰看了一下,又摸了一下脉,脸红了,说:“他们是……”欲言又止。

    陈鲁说:“都散到各处找一下。”

    人们散去,朵兰吞吞吐吐地说:“陈大人,男人最要命的,他们都是耗尽精血而亡。”

    陈鲁有些疑惑,他倒不是怀疑那几个人的死因,而是这个朵兰,年纪轻轻的一个未婚女子,尽管是一个郎中,可是知道的东西也太多了。

    朵兰说:“这样看来你的纳兰她们没问题。”

    陈鲁听出来她的揶揄,说:“朵兰,你不在军中,一些事你不知道。作为一个女子,宁愿万剑穿身,也不能被俘,那才真是生不如死呢。”

    朵兰说:“我刚刚说过,我懂。”

    陈鲁这才感受到她的话,问道:“你说什么她们,难道秀秀也去了?”朵兰点点头。

    陈鲁更加焦躁:“净添乱,她去凑什么热闹?出了事,我对得起她的两个姐姐吗?”

    朵兰叹了一口气。陈鲁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叹一口气,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向士兵们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蛮台说:“什么都没发现,不过,我是猎户,我闻出了一些味道。”

    陈鲁升起了希望,问:“是鼠狼的味道吗?”

    蛮台说:“有一点点,不多,有浓烈的狐狸骚味儿。”

    朵兰说:“大人,蛮台可是专职猎户,按他的这个方向查,应该没错。”

    陈鲁说:“蛮台,你看见脚印没有?”

    “回大人,都是人的脚印。”陈鲁无奈,后悔放了米乐,这件事和他一定有关系。

四百三十七、报不杀之恩

    陈鲁带人回到了大营,坐在议事大厅里愁眉不展。想一想各种功法都用不上,尽管阿德不止一次的告诫他不准乱用功法,否则会带来严重的后果。

    但是他在生死关头,尤其是使团生死关头,他还是一次次用过。

    这次不同于往次,有两个女孩子被抓,片刻耽误不得。大营里已经开始吃饭了。他一点心情也没有,告诉韩六儿他不想吃。

    朵兰说:“陈大人,到我们大帐来休息一下吧,我们在这大厅吃饭。”

    说着在前面引路,说:“我也再劝大人一句,着急也没用。”

    陈鲁走进大帐,在纳兰的床上坐下,对朵兰挤出一丝微笑,算是一种回答。但是这种笑,真的比哭还难看。

    他倚在床上想象着纳兰各种出事的可能。比那一次想的更严重几十倍。

    这时朵兰吃完饭走过来,拉起他的手。陈鲁有些反感,这都什么时候了。

    朵兰也没理他,又使劲地拽了一下,放在身上看了一会儿脉,说:“陈大人,请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过我得恭喜大人,最近身体不错。我想知道,为什么肝疾出人意料地好了,几乎是痊愈了。大人吃了什么药吗?”

    陈鲁说:“你这是问我第几回了?我吃过好多东西,不知道算不算药。”说了几样东西,当然具体事没说。

    朵兰听了也不知其所以然。

    这时候帐幔布在响,两人听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帐幔布,朵兰还是一脸淡定,竟然从缝隙里向外面看了一会儿,说:“陈大人,好像是一只鼠狼。”

    陈鲁急忙走出去,真的看见一个很小的鼠狼,已经跑到了东边的栅栏处,回头看着陈鲁。陈鲁知道有几分古怪。有可能是米乐报警,报自己的不杀之恩。

    还算有点良心。

    陈鲁扎拽停当,对大家说:“韩六儿,你把咱们的人都调过来,守卫在朵兰大帐外围。喜子,你带兵守在这边门口,有一丝一毫的错误,你们一个也活不成。”大伙儿都答应着。

    陈鲁看那只鼠狼还在瞪着自己,已经基本肯定是米乐的人了。

    一声唿哨,大青马过来,他骑上马走到大营外,看见鼠狼已经来到栅栏外面等着他。

    陈鲁和大青马嘀咕几句,随后跟上鼠狼,突然鼠狼一跃而起,大青马紧紧跟着,耳边呼呼风声,不知道翻过了多少座山,过了多少条河,在一个平台降落下来。

    这是一个大市镇,一排排的房子,一眼望不到尽头。他已经在一座庄院前。

    陈鲁放开大青马,一个纵身,跃进院里,是一个三进的大院落,他看不见有来往行人。按理说这么大的院子应该有许多仆人。

    这时他听见不远处有调笑声,纵身过去,翻到后屋脊,倒挂金钩,舔破窗户纸向里面望去,看见一些人做着不堪之事。

    这几个男人正是使团的人。

    陈鲁大喜,功夫不负有心人,真的是米乐在帮自己。他顾不上他们,他要找到纳兰和秀秀。

    一阵欢喜过后,他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刺痛感,纳兰和秀秀完了。

    他悲愤异常,只有杀人的冲动。他把这一排屋子都悄悄地看了,没有他们。

    陈鲁向后面飞身跃去,看了一下,这里都是女眷。如果在这里应该没问题。

    他蹿房越脊,各处查看,一排娇艳的女子向后面走去。陈鲁盯住她们的去向。

    她们在滴水檐下的画廊向左转去,他飞身跃起,从后窗户跃进去,但是不见了这些女子的身影。

    他不敢各屋去看,心里焦躁,这时他听见了笑声,是哈三,没错,是哈三的笑声。

    陈鲁辨别一下方向,朝笑声冲去。他看见有几个女子从屋里出来,赶紧跃上屋檐,向屋里看去,看见哈三拿刀对着纳兰,纳兰持刀步步后退。

    令陈鲁吃惊的是,秀秀也手持佩剑对着纳兰。哈三哈哈大笑,笑得有几分邪气,让人有把持不住的感觉。

    纳兰的佩刀落在地上,人已经瘫在地上,满脸通红。

    哈三和秀秀相视一笑。秀秀说:“哈大哥是大英雄,你不稀罕,我稀罕,从今天起,哈大哥就是我的了。”

    说着,两人就要去拉纳兰。纳兰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陈鲁一跃而入。三个人都吃了一惊,都不由自主地叫了一声。陈鲁也不废话,从哈三手中抢过秀秀,拉起纳兰就想跃起。

    这时几个女子已经堵住了去路。这是几人的惊叫引来的。这几个女子笑靥如花,说:“官人来迟了。”

    说完几人一起出手,用袖子在陈鲁的头上甩了一下。

    陈鲁似乎怔了一下,做出拉这几个女子的架势。几个女子笑着退了出去。陈鲁去拉纳兰,嘴里叨咕着什么,又去拉秀秀。

    哈三又拔出佩刀,大喊:“陈子诚,你欺人太甚。”

    陈鲁赶紧对这几个女子说:“快,替我截住他。我们去隔壁。”

    四个女子拉着哈三,笑着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哈三说:“你们让开,他总不能一个都不给我留下吧。”

    陈鲁趁机纵身跃上后屋脊,秀秀大声叱骂陈鲁。被纳兰打了一个耳光,塞上了嘴巴。

    陈鲁跃到广场,一声唿哨,飞身上马,回头看时,并没有人追赶。

    他的心里有几分疑惑,回到大营,已经到了未时。

    陈鲁把她们两位直接拉进她们的大帐,朵兰又惊又喜。陈鲁让喜子去拿来一桶冰水。

    陈鲁也不给面子,把她俩并在一起,一桶水兜头泼下,二人打了一个寒颤,牙齿捉对打架,都问:“陈大人,你要干嘛?”

    陈鲁说:“我老人家还想问你们呢。”

    纳兰说:“陈大人,我们怎么了?这天还冷呢?这真想要了我们的命吗?”

    陈鲁问道:“你们是不是中了他们的妖术、迷魂术?”

    秀秀笑了,说:“陈大人,他们是有妖术,那是用来对付你们男人的,我们不用。”

    陈鲁瞪大了眼睛,回忆一下,说:“刚才你们都是真的?你喜欢哈将军?”

    秀秀说:“我喜欢他,纳兰姐姐拦着我,我也知道你是为我好。姐姐,我说话重了,其实我也看出来,你对哈将军也还有感情。”

四百三十八、秀才无贝

    纳兰看了一眼陈鲁,脸上显出几分不自然,说:“别胡说,我们早已经解除了婚约,另外我也不是反对你。要明媒正娶才是。”

    朵兰插话了,严肃地问秀秀:“难道你和哈将军已经……”

    纳兰说:“幸亏陈大人到的及时。”

    朵兰问道:“纳兰,你呢?”

    纳兰说:“姐姐,你说什么呢?谁敢打本姑娘的主意,那他是活够了。”

    陈鲁回忆一下当时的情景,心里暗笑,嘴硬而已。

    陈鲁发现自己闹了一个大乌龙,人家根本没中什么邪术,于是说:“喜子,赶快在大帐架火,去伙食哨弄些姜汤来。朵兰,快给他们换上衣服,我们这就走。”

    朵兰说:“陈大人,验证完毕,你的纳兰没事,我们可以活了吧?”

    陈鲁把脸一沉,说:“没规矩。”陈鲁这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急躁的错误,应该问一下这是什么怪谲。于是又转回身,站在帐幔外问道:“纳兰,我问你点事。”

    “好,我这就出来。”

    “不用,就几句话,这些家伙是什么来路?”

    “我还真注意了,没看出来。就知道这个地方叫野什么岭。”

    陈鲁说:“他们老大就住在那个院子吗?”

    “不是,他住在台子上面的大庄园里,能看到的那个最大的就是。陈大人,你去救他们吗?他们可都不愿意回来啊。”

    陈鲁说:“那样啊!那是活够了,你们忙,我这就去。”

    说着走出去,骑着大青马又返回去了。这次他没有了顾虑,这种情况多数是用美色害人,他还是相信蛮台这个职业猎户的判断,这些是狐狸。

    这样看来,作为宦官,李达无疑是安全的。不能拖泥带水,先套问出来路,一招制敌。否则,他带不走这些将士们。

    这时他发现,不用他去找人家,已经被人家团团围住。

    陈鲁做出旁若无人的样子,在大广场的空地上一屁股坐下,盘腿大坐。

    一群红衣少女簇拥着一个白衣青年站在那里。他一身秀才装扮,身材修长,面白短髭,长得清秀文静,眼睛稍小一些,嘴巴稍微突出,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打量着陈鲁,看陈鲁一声不吭,他说话了:“你到了野狐岭,可是来去自如啊,你是谁?”

    陈鲁说:“野狐岭很了不起么?连我老人家的名字你都不知道?显然在这寰宇十方也没什么见识。说了你也不知道。还是我问你吧,你们是什么东西?”

    青年后面跟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矮个男人说:“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们不是东西。”

    陈鲁笑了:“奥,对了,忘了,你们不是东西,你们是玩意,也不对,你们也不是玩意。那你们是什么东西啊?”

    围着陈鲁的男男女女们一起喝道:“我们不是东西。”

    陈鲁哈哈大笑:“这是有生以来我最喜欢听的一句话。年轻人,你是秀才?”

    “正是。”

    “我老人家一直是秀才的考官,那样我可得考考你。”

    一边说一边向院子里看。这里这么热闹,怎么不见使团的人出来?

    秀才饶有兴趣地说:“好啊,请赐题。”

    陈鲁问道:“秀才还有一个称呼,你知道吗?”

    大家又轰的一声笑了,一起说:“生员。”然后就是一片嗡嗡声,都说这题太简单,没意思。

    陈鲁这时候看见院子里出来一个人,正是使团的兵丁,他赶紧高声说:“我老人家逗你们一笑。”

    那个兵丁听到这句话,怔了一下,赶紧向这边看了一下,转身就跑了回去。

    陈鲁都看在眼里,接着刚才的话题说:“秀才无贝,打一名称。”

    大家都在努力地想着,矮个子突然站起来,说:“我知道。”

    陈鲁说:“你能举手回答,真是老师的好学生。有的学生乱抢答,那样会被老师打屁股的。好吧,就你说了。”

    “生口。”这家伙脱口而出。大伙儿愣了一下,想一想,好有道理啊!轰的一声又笑了起来。

    秀才不高兴了,拿起扇子在矮个子头上连敲几下。

    矮个子显然急眼了,说:“没错,你们想一下,生员就是秀才,没有贝字,可不就是生口吗?”

    陈鲁说:“你答对了,一会儿奖励你一个棒棒糖。你们老大嫉妒你了,嫉贤妒能,你看一下你们老大脑袋上有贝吗?”

    “没有。”

    “那是什么?”

    “生口。”

    “漂亮,你都学会抢答了,你们老大是什么东西?”

    “我告诉过你,他不是东西,是鼠狼。”

    秀才已经忍无可忍了,走过去两个大耳刮子抡了过去,把这个矮个子打得飞了起来,在很远的地方落了下来,赶紧又往这边跑,捂着脸站在一边。

    陈鲁说:“你们和余瑞的事有关系?”

    秀才本来已经坐在那里,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我是野狐岭都统,我叫伦凯,那个灵明大王就是先考,是你们使团要了他的命。”

    陈鲁说:“不对啊,你们这也不是鼠狼啊?你们应该是狐狸精吧?”

    矮个子大喊:“答对了,加一千分。”

    陈鲁说:“伦凯,我老人家负责任地告诉你,你老爸不作不死。那些鼠狼吃人家的小孩儿,他却出头捧场子,被我干掉了。冤有头,债有主,你抓这些人没用,你把他们都放了,我随你处置。”

    伦凯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没人性的东西,杀了我们几百口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让你们一个个都来偿命。但是,你放心,我不像你们那么残忍。我让他们死在温柔乡里。我一次抓你们五十人,让他们高高兴兴地死去。只是你们那个不男不女的,我还没想出办法。”

    陈鲁一阵激动,李达还活着,说:“我老人家还是挺佩服你的,竟然知道我们副使李先的消息,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伦凯说:“不要崇拜我,我开始也弄错了,以为是这帮人杀了我老爸,后来才知道是你们干的。但是他们的消息我们已经打探的明明白白,把你们结果后,再去一点点消耗他们。”

    陈鲁说:“我不想冤冤相报,也不想大开杀戒,你们放人吧。”

    伦凯愣了一会儿,说:“原来这是一个傻子,你在给我下命令吗?谁给你的自信?”

四百三十九、一败涂地

    陈鲁说:“你可能不知道吧,我有四个字,别惹我。”

    伦凯向自己人大声喊道:“你们这些狐狸精,怎么没搞定他,昨天是谁伺候他的?”

    出来四个红衣女子,伦凯扇子一挥,四个女子一阵惨叫,不一会儿显出四只狐狸。

    果然是狐狸精,世间骂的还真有道理的,他们真的是狐媚子,祸害人。

    陈鲁不再废话,左手拍出“寰宇十方天步”七重,一道浅红色光芒飞出,一阵滔天巨浪扑向广场,周围的男男女女瞬间被大浪卷走,一个个拼死挣扎。

    矮个子爬过来,说:“仙长饶命,我苗豆服了,投降。”

    “好吧,把你家的老大绑上。”

    “老大跑了。”

    陈鲁看了一下,果然不见了伦凯,他也没当一回事,对豆苗说:“放心吧,他跑不了,在我这里没有能跑得了的。伦凯,现身吧。”

    这时伦凯在大门口出现了,因为这时候只有这个院子还没有被大浪卷走。

    陈鲁收回功法,洪水退了回去。伦凯押着李达走了出来。

    陈鲁说:“看起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手段,你这样也没用,你跑不掉的。不信你就试试。你放下天使,我念你平时没有恶行,放你一马,否则寰宇十方任你逃,逃到哪里也躲不过去堵北海眼。”

    李达说:“这位秀才,你们也没做什么坏事,我们不难为你们。告诉你实话,我们陈大人的手段你不知道。你逃到任何角落都会给你挖出来。我们陈大人吃软不吃硬,你说一点小话也就过去了。”

    伦凯问:“你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李达说:“你放下武器,本使保你没事,你要是这样,谁也帮不了你。”

    伦凯又看了一下地面,连一个水滴都没有,猜想这人的功法十分厉害,不敢再顽抗。但是自己杀了他们这么多人,怕陈鲁不放过他,正在犹豫不决。

    矮个子苗豆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伦凯身上,乘人不备,腾空而起,瞬间没了踪影。大家正在羡慕,只听一声惨叫,一道红光拉着他极速飞回,重重摔在地上,一霎时粉身碎骨了,又是一只狐狸。

    李达喝道:“还不投降?”所有的男男女女全部跪下,口称仙爷。

    伦凯跪在李达面前,口称死罪,求大人超生。

    李达看几百个狐狸怪谲已经被陈鲁干掉了,说:“子诚大人,放他们一马,但是你们要记住,不许祸害百姓、骚扰黎民。否则我们代圣上,斩掉你这颗项上人头。”朝里面大喊:“集合。”

    亲兵过来吹哨,哈三先跑了出来,衣衫不整,一边走一边系带子,嘴里骂骂咧咧地,“谁在那乱吹哨,本将还没下命令回去呢。来人,先把这个小兔崽子打一顿,然后……”一眼看见李达站在那里,赶紧过来跪下磕头。

    李达脸若冰霜,说:“回营。”

    陈鲁对伦凯不放心,他想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看李达这个态度,不敢再说了。

    官兵们磨蹭了半天才集合完毕,清点人数,少了二十一人。哈三带人去找,有的已经死了,有的也奄奄一息,哈三命令士兵抬了出来,有的架着出来。有的不想走,被哈三一顿鞭子,才不敢回口。

    伦凯把他们都送回了大营。留下使团十三具尸体,陈鲁吩咐把这个院子烧掉,看着熊熊大火,陈鲁掉下了几滴眼泪,骑上大青马,回到大营。

    天已经黑了,打过了入更梆子,陈鲁看见有五个奄奄一息的士兵被扔在了大营外面。

    陈鲁知道这是李达下的令,直接走进议事大厅,李达坐在椅子上,军医们正在检查他的伤口,说没有问题。

    李达让纳兰把那天的情况告诉陈鲁。

    陈鲁看有了机会,说:“中使大人,你看外面的兄弟们。”

    “让他们自消自灭吧,色字当头一把刀,色是刮骨钢刀,哪个人不知道这个道理?”李达坚定地说。

    陈鲁陪笑道:“大人说的是,可这些都是自家出生入死的兄弟,大人你看……”

    李达余怒未消,没给他这个面子。陈鲁只好退出来。纳兰跟出来,把那天事情讲了一下。

    当时李达走到那里时,伦凯身穿五品官服,按职级来说差了一级,但是这是私人会面,执平礼,拱手作揖。

    两人谈了一会儿,突然下起雨来,伦凯说,相见恨晚,邀请到大营一叙。

    纳兰恐怕其中有诈,劝李达不要去。那些官员都非常热情邀请,李达不好回绝,和大家去了大营,让兵丁回来报告,纳兰给哈三递个眼色,哈三点点头,表示明白。

    到了对方大营,不吃茶了,摆上了酒席,大家分开吃酒。过来几位女官对纳兰说:“这是男人席位,请移步到隔壁”

    来人把她和秀秀簇拥到了隔壁,这里也有一桌席面。纳兰不动,秀秀也不敢动。

    这些女官一拍手,过来了一些女艺人,为二人舞蹈,舞姿曼妙,歌声婉转,说不尽的富贵风流。

    二人如醉如痴,后来又进来几个男士,和几位女艺人边歌边舞,动作有几分狎昵。两位美女看得醉眼迷离,早都忘了自己的差事。

    纳兰不论怎么看,正在歌舞的那个人都是陈鲁,越看越开心。这时过来几个女官把她们的东西都拿走了,纳兰竟然没有了一丢丢脾气,朦胧中她看见了哈三,正在和秀秀拉拉扯扯,她突然醒悟过来,拔出女官的佩刀,和哈三对峙起来。

    后面的陈鲁都看到了。

    陈鲁叹了一口气,纳兰中了类似天步六重一样的功法。

    他忽然想到,传令的士兵有没有说那边下雨啊?随即又想了一下,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不用再追究了。

    这事谁错了,当然是老大错了。陈鲁能说老大错吗?当然不能。陈鲁还没有傻到那种程度。

    纳兰说:“陈大人,李大人很生气,也感觉很没面子,我们就不要再去触霉头了。”

    陈鲁说:“那是咱们的老兄弟,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纳兰轻蔑地说:“活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陈鲁说:“纳兰,我和你想的不一样,这就是在打仗,不一样的战斗,比真刀真枪更可怕,我不敢说我会胜利。纳兰你敢说吗?”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纳兰刚刚讲完当时的情况,不好反驳,红了脸。

四百四十、被挟持了

    陈鲁说:“我不是有意要说啥,这次战斗,我们败了,败了就是败了,没有什么可掩饰的。我去杀人,也不是报复找后账,而是救人。”

    纳兰说:“这么说我们全军覆没了?”

    “中使大人除外。”陈鲁毫不客气地说,当然,败的官兵里也包括了她纳兰。

    纳兰显然被说服了,说:“我再去找中使大人。”

    过了一会儿,军医出来了,带着几个亲兵,向大营外走去。陈鲁看喜子向胡春的大帐走去,他放心了,这五个士兵有活路了。

    陈鲁回到了自己的大帐。

    第二天计划拔营。但是一些人还走不了,不能骑马。哈三也无精打采,骑马有些吃力。

    哈三算是一个英雄,也是一个宁折不弯的大丈夫,他真的没有被拿枪的敌人征服了意志,但是这次在美色面前缴械投降。

    闻达到处散播这次败仗,当然也没给哈三省着,说的更加不堪。哈三这个家伙也挺闹心,感觉愧对士兵,索性装起病来,下令让胡春操演人马。

    李达看这种情况只好下令再休整一天。

    这时候大家才知道,这里根本没有人烟,那些人家和来往行人都是假象。纳兰真的佩服起陈鲁的败仗理论。

    刚从特勒出来,物资补给充足,给这些败兵补充营养,吃了几顿羊肉粥,恢复了体力。

    但是,五人当中还是有一个没能挺过去。

    纳兰看今天没开拔,知道是哈三出了问题,想一想那时候自己差一点酿成大错,对哈三不免又生出几分恨意,问朵兰:“姐姐,哈三病了?”

    朵兰说:“确切地说,是败了。”

    纳兰叹了一口气,对秀秀说:“妹妹,要慎重啊。”

    秀秀笑了,说:“这有什么!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你们看陈大人,他一妻十二妾,你能说他不是好人吗?”

    朵兰和纳兰对视一眼,她这是听谁说的,真相信啊?

    纳兰说:“你父亲也是这样吗?”

    “不是,他一妻一妾。”

    朵兰说:“你父亲不错啊,他那么有钱。”

    秀秀把嘴一撇,说:“他就是舍不得钱。你们没看见我那丑八怪姐夫,也是一妻十二妾。人虽丑,但是金子多,我两个姐姐都卖给他了,他要是不死,保不齐那也就是我丈夫了。嫁了哈三总好过他吧,前提是哈三得有金子。纳兰姐姐,哈三有吗?”

    二人又对视一眼,摇摇头,都笑了。朵兰又加了一句:“纳兰,姐姐再啰嗦一句,你也得多注意啊。”

    纳兰脸一下子又红了,没敢回口。

    吃完早饭,哨兵来报,有人求见陈大人。陈鲁正在议事大厅,对李达说:“大人先休息,我子诚去看一下。”说着走了出去。

    在大营门口坐着一个中年人,看见陈鲁过来,站了起来。

    他中等身材,不胖不瘦,国字脸,三绺短髭,眉清目朗,只是他那鼻子,略成鹰勾状,破坏了他的美。这还是一个标准大帅美男。

    陈鲁看他坐在大营内,知道不是邪祟怪谲,放下心来。两人互相一揖。

    陈鲁看他气度不凡,举止不俗,心生好感,用蒙古话说:“足下何人?”

    这人也用汉话回道:“万物皆有灵,有灵即为尊。”

    陈鲁心里一动,也改用汉话说:“久仰。”

    这人说:“请陈大人借一步说话。”

    陈鲁迟疑一下,这人说:“堂堂的陈子诚也有害怕的时候吗?”

    陈鲁笑了说:“先生请。”两人走到大营门外。

    来人说:“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陈鲁说:“见到尊长,我老人家惭愧的很,请尊长划出道来。”这话说的够硬气,还自称老人家。

    灵尊笑了,说:“果然传言不虚,你最近把寰宇十方闹腾的不轻啊!”

    陈鲁说:“都是小意思,不值得一提。不过,话得说回来,令郎的事确实是个意外。我这就去拿那个什么索还给你。”

    灵尊说:“不用,陈大人,我们是不是该找地方谈一下。顺便说一句,我有名字,金孜。”

    陈鲁说:“好名字,金子,我喜欢。请到我老人家大帐奉茶。”

    “不必,留着你老人家慢慢享用吧,我来找个地方,可以吗?”

    陈鲁略一沉吟,金孜说:“怎么,又怕了?”

    陈鲁说:“不是,我去骑马,顺便把文袋拿上,也好把你那个什么索还给你。”

    金孜说:“都不用,一会儿就回来了,我的这个什么索就在这呢。”说着,手一抖,他的手里拿着的正是此物。

    陈鲁说:“这就省事了,我早就想找机会还给你,这样我们就没什么事了,我老人家忙得很。”

    金孜说:“机会难得,给个面子吧,你这就和哨兵说一声。”

    陈鲁知道自己被挟持了。说实话,他自己现在也能躲开金孜,可使团躲得开吗?自己躲了,使团可就危险了。

    陈鲁想:随他去,我不信他能杀了我,于是对哨兵说:“告诉中使大人,明天按照原计划启程,我在后面会追上的,把马给我留下。”说完随着金孜走了。

    这时人们正在议事大厅等着陈鲁,哨兵来了,把陈鲁的话告诉了李达。这是陈鲁常干的事,大家习惯了,没当一回事。

    但是纳兰感觉不对劲,她出来找到韩六儿,问了一下情况。回来悄悄对朵兰说:“姐姐,陈大哥很可能出事了,他的文袋、青龙剑都在大帐呢,大青马也没骑。没有狗儿,他几乎寸步难行。”

    朵兰听完,脸色微变,随即恢复了镇定。再看她,还是一脸的淡定,她说:“妹妹别着急,再说咱们着急也没用。陈大人吉人自有天相,放心吧。”这句话等于没说。

    第二天,按说好的时间刚要拔寨。执勤哨长连滚带爬地进来报告,大寨周围全是大萝卜,拔也拔不动,用刀砍掉,一下子又长出来,人马都出不去,周围全是大萝卜,绵延几十丈。

    纳兰姐妹听得明明白白,罗大胖来了。他好大的胆子,不怕陈大人收拾他吗?

    纳兰走出去,喊道:“罗大胖,你又犯浑,当心我老公把你们送到北海下面作渐鬼。”

    “媳妇儿,你就不要管了,我们是奉命保护你们的,不单单是我们,有好几路兵马呢。你们不要出大营,消停地待着,有什么需要就说一声,什么也缺不着你们的。”

四百四十一、肥料

    大家听见有人喊纳兰媳妇儿,而且是一个奶声奶气的娃娃,一下子都懵了。纳兰喊道:“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放心吧媳妇儿,现在谁也杀不了我,这是尊爷的公差。”

    纳兰听不懂,总之明白他们不放行就得了,于是喊道:“六子,你过来。”韩六儿跑过来,纳兰低声说:“你带着几个人,向大萝卜上面方便去。”

    韩六儿没明白:“什么意思,方便什么?”

    纳兰骂道:“撒尿,笨蛋,撒尿会吧?”

    韩六儿没敢回口,不就是撒尿吗。还弄个什么方便。韩六儿带着几个人跑到西边的大栅栏处,痛快淋漓地方便一把,回来向纳兰交令。

    一边走着,韩六儿给士兵们说:“你们发现没有?纳兰越来越像我们家老爷了,整天神神叨叨的,没事下令向大萝卜上撒尿,这不明摆着是给这些大萝卜上肥料嘛,长得更壮实了,这下好了,堵咱们就更来劲了。”

    纳兰看他们一边走一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他们说什么,看这样不像是有什么变化,喊道:“六子,你们说啥呢?有什么变化吗?”

    韩六儿几人看了一眼,莫名其妙,说:“没什么变化,刚刚描上肥料能有什么变化?你是牧人,不会种庄稼,庄稼描上肥料后,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才见效。”

    纳兰怔了一会儿,大喝一声:“滚!”说着走到陈鲁的大帐,说:“六子,看好了门,谁也不许进来,你也不行。”

    不一会儿,她从陈鲁大帐里出来了,手里端着陈鲁的盂盆,一脸严肃的样子,向北边的寨栅走去,看看附近没人,一边走一边在鼻子前扇风。

    这是半盂盆尿液,是她自己的杰作。她记得非常清楚,上一次是朵兰的一泡尿解了围。今天让六子他们去,她以为这么多大小伙子,大萝卜冲也得给冲倒了,竟然没有效果。

    纳兰想到了,这也许是由于性别的原因,只有女的才能管事,于是亲自上阵。她四下看看,没人注意自己,慌里慌张的向栅栏外面泼去。

    但是这天有一点小风,正好是西北风,还刮回来一些,溅到了脸上,她也顾不上,静静地看着大萝卜。

    这时有人说话了:“媳妇儿,你这么静静地样子好美啊!我们的大萝卜是不是很好?看你这样,我好想当你面前的一颗大萝卜啊。”

    纳兰看了半天,这大萝卜一点变化也没有,正在心焦,心里烦得不行,把盂盆顺手丢到空中,大喊一声:“滚蛋!”

    只听哇的一声,罗大胖哭了:“太婆,我媳妇儿打我,我想我是被打中了,太婆看,头上有一个大包呢。”

    有人说:“大胖不哭,没打上,你媳妇儿怎么舍得打你呢!你知道,打上了还能出包吗,都出坑,打鸡蛋,打萝卜,都是一个大坑,谁见过出包来?没打着,去那边看着吧。乖。”

    “太婆,好臭啊,不知道是什么暗器。”纳兰这才意识到,自己向上面丢的时候,还有残存的尿液,随风刮了回来,再加上刚刚刮到脸上的,已经不少了,她还下意识地舔了一下,听罗大胖这么一说,她大喊一声:“哎呀天啊。”拼命向中军大帐跑去。

    巡逻的哨兵看见了,吓了一跳,赶紧敲响紧急梆子,随即带人追了过去。将士们听到梆子声,赶紧列队追了过去。

    纳兰到了中军大帐,也不管别人,一下子甩掉披风,端起水来到大帐门口洗漱。将士们也都到了,把中军大帐团团围住,连李达和朵兰他们都出来了。

    纳兰一遍一遍地洗脸,抬头一看,周围全是兵,吓了一大跳,问:“你们干什么?”

    大家愣了,执勤的哨长小心翼翼地问:“你在干什么?”这真是火上浇油,纳兰又起了一股无名火,一盆水泼了出去,又是一声大喝:“滚。”

    抬头一看,李达也站在门口,慌了,赶紧到门口侍立,大家轰的一声笑了。李达摆摆手,都散了。

    这时老哨长来了,李达还没等进屋,他说,现在没柴火,没水,怎么办?纳兰正在擦脸,喊道:“罗谷主,柴禾,要干的,别用一些湿树枝子糊弄我们。”

    没有回音,大家看她和陈鲁一样,没人理她。老哨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这样札手舞脚地看着纳兰,纳兰说:“你不去拿柴火,看着我干什么?”

    “没有柴火。”

    纳兰说:“你看一下吧,四周转一圈就有了。”

    老哨长半信半疑地走了,过了一会儿,他跑了回来,惊喜地告诉李达:“大人,柴火一天都够了,都是干柴火,现在就是没有水。”

    李达已经听出了几分门道,看着纳兰。

    纳兰说:“把桶扔到大营门外的萝卜上,多放几个,大瓮也行。”然后朝空中喊道:“罗大胖,没水,弄干净的。不准下佐料,当心本姑娘扒你的皮。”

    过了一刻钟,营门口的大萝卜腾出了空地,多了几桶亮晶晶的水。老哨长索性把几个大瓮用车拉了过去,不一会儿也都满了。

    到了放马的时候了,纳兰交涉后,将士们进出放马,他们也不拦着。大营里倒是平安无事,反倒省心了不少。但是三天过去了,没有一点点陈鲁的而消息,这里还是团团围住,不给放行。

    这时李达和将领们都着急了,感觉陈鲁出了问题。纳兰也开始怀疑起来,她怀疑陈鲁的病。她的大脑中总是浮现出,陈鲁捂着肚子、痛苦地死去这个场景。她把自己的怀疑报给了李达。

    朵兰不这么认为,她说:“这次我们大营虽然被围,但是我们看出来了,他们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围住我们不准开拔。我感觉陈大人似乎在和他们打饥荒,等完事了,陈大人自然就回来了。”

    纳兰说:“饥荒要是打不完,或者是打输呢?”

    朵兰说:“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会撤围的,他们一天不撤围,就说明陈大人安全。”下半句还有否则二字,虽然没说出来,大家也都明白。

    李达同意这种分析,说:“这样本使就放心里了,明天是端午节,总得派人去采购点粽子料吧,不管多远都去买。”

四百四十二、何处觅苍梧

    于是李达派出去几路人马去采买,在三十里以外,采购了一些东西。

    西域兵不懂这些,汉人和蒙古兵都在很开心地张罗着。围营的还是允许他们出入,就是把守着,不准大队和辎重出营。

    端午节粽子的香气在大营里飘荡,不知道是谁发现了问题,不见了大萝卜。

    哈三带人巡视一圈,没有,真的没有了。

    哈三高兴的大喊大叫,大营里一片欢腾,有一种祥和的节日气氛。他们似乎忘了这里缺少一位庇护他们、深受他们爱戴的陈大人。

    粽子的香味、眼前的祥和就像在野狐岭一样,得到了暂时的满足。

    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按朵兰的推理,陈鲁岂不是出事了?中军大帐几个人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早餐。

    纳兰一口没吃,趴在床上哭个不停,谁也劝不住她。

    哈三来请示开拔。他也预感陈鲁出事了。尽管他还没到寿数。

    哈三比别人装的秘密多一些,只是不敢透漏给别人,别人只以为他在幸灾乐祸。

    纳兰在里面听到了,冲出来向李达建议再等一天。几个人一时都没了主意。

    这时喜子说话了:“小的多一句嘴,我们江南一带,端午节这天,邪祟怪谲都躲得远远的,不敢和人类为敌。小的猜想,也可能是因为这个缘故,他们暂时撤围了,他们如果明天还想围着,我们走出那百八十里顶不了什么事。今天就等一天,如果明天他们真不来围营了,那小的就说一句不知深浅的话,我们就只管走吧,也不用打算陈大人了。”

    大家一时沉默了,只听见纳兰的哭声。

    李达说:“今天都好好过节,明天不管陈大人回不回来,只要是不来围营了,我们就在卯正准时开拔。”非常明显,已经认可了喜子的说法。

    朵兰和纳兰回到了大帐,纳兰不哭了,说:“姐姐,我明天去找陈大哥。”

    朵兰点点头,纳兰很意外,她以为朵兰得劝阻她,没想到一口答应了。

    纳兰心里在往下沉,这说明朵兰也不淡定了,她也在怀疑陈大哥出事了。

    朵兰说:“纳兰,一会儿告诉喜子还和原来一样,大帐套小帐,秀秀住在里面,我和你一起去找陈大哥。”

    纳兰大喜,赶紧给朵兰道了一个万福,也注意了她陈大哥的称谓。

    朵兰说:“你忘了,我们是娥皇女英。”说完感觉不吉利,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纳兰也连续呸了几下。

    不得不说,现在和娥皇女英很相似,她们都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秀秀的心思不在陈鲁身上,他们的话也听不懂,也不想听。

    朵兰随口吟道:“世间存真情,何处觅苍梧。”

    纳兰听不懂,但是听见了苍梧这两个字,眼泪又唰唰地流了下来。在她的眼里,朵兰一向是淡定的。从朵兰的慌张神态来看,陈大哥休矣。

    当天晚上,两个人把想法向李达、哈三等人和盘托出。哈三没表态,李达同意。朵兰嘱咐喜子一定要照看好秀秀。

    第二天,真的就没有围营,大队按时开拔。两人留下私人物品,拿着陈鲁的文袋、青龙剑。

    纳兰向长生天祷告一番,朵兰又和大青马嘀咕一阵。

    二人都明白,这是一只有灵性的狗儿,对他的主人再熟悉不过,一定会找到的。

    她们骑上大青马,腾空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在一处三面环海的地方停了下来,而且就在陈鲁的身边停了下来。二人真的看见了陈鲁,赶紧下马。

    看陈鲁吊在一片断墙上,衣衫褴褛,头发又脏又乱,光着脚,脚心在滴着血,还看不出是死是活。

    两人都哭了,呼喊着陈大哥,疯了一样冲过去。一道金光过来,拦住二人,金鹏拦在了前面,这里是他那个沁香苑。

    他挥动着扇子,说:“你们是什么人?能找到这里来的,显然也不是凡人。”

    纳兰说:“这么说这都是你干的了?”

    金鹏说:“没错,放心,你们的陈大哥还活着。还有三个时辰,就是向寰宇十方缴械投降的时刻,看这架势,你们是来救他的了?”

    话音未落,纳兰的飞镖已经脱手而出,金鹏用扇子一挥,飞镖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金鹏吃惊地看着二人,说:“你们是凡人?”

    纳兰根本就不理他这一套,拔出佩刀冲了上去,只用了两招,佩刀就被打落在地。

    纳兰猜想他不是凡人,大喝一声:“赶快把我夫君放下来。”

    金鹏又懵了,说:“什么?你是他夫人,那魏铭国的郡主呢?”

    纳兰听到这些,不用说了,这个不是凡人,鉴定完毕。纳兰马上念动咒语,祭出马头拐杖。

    马头拐杖长嘶一声,凌空劈下。金鹏吃了一惊,“显婆婆弟子?”

    接着一声长鸣,金鹏已经飞了起来,把扇子丢了出去,一道金光,抵住红光,叮当作响,马头拐杖渐渐后退。

    金鹏大喝一声,纳兰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一击,倒在地上。

    朵兰赶紧跑过来扶起纳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吾乃灵尊金孜之子金鹏是也。你们两个是什么人。和陈子诚是什么关系?”

    纳兰说:“你聋吗?我说过了,我们是他的夫人。”

    金鹏说:“胡说,鬼才相信,你们两个明明是大姑娘,脸还没开过,什么夫人啊!想做娥皇女英吗?”

    朵兰不理他,说:“我夫君怎么得罪你了,你就这么下死手打他?快把他救过来。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但是你,你们全家、族人一个都活不了。寰宇十方一日也不得安宁。”

    金鹏吃惊地看着朵兰一眼,看她的眼睛深不见底,已经没有眼泪了,淡定地站在那里。

    好大的口气,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是什么人?”

    朵兰说:“我说过了,快把他放下来治伤,你还有活下去的可能。”

    金鹏看她干打雷不下雨,放心了,说:“不要着急,还有三个时辰。”

    纳兰说:“你胡说,再有半个时辰他就得流血流死了。这样好不好,你把她放下来,我替他。”

四百四十三、打回原形

    朵兰他们刚到的时候,金鹏早已经盯上了她们。经过这一番测试,看他们确实是凡人,连修仙者都算不上,放心了。

    于是对纳兰说:“你要想替陈子诚也容易。我金二公子至今单身一人,一直想在凡界找一位夫人。本公子看上你了,你嫁给我,我保证让你脱离凡界,免堕轮回,和我金某成为神仙眷侣。”

    纳兰一口答应,说:“你把我夫君救活,放他回去,我一定嫁给你。”

    “你叫什么名字,你们两个长的差不多,我分不太好。”

    纳兰说:“我叫纳兰,这是我姐姐朵兰。我们都听你安排。”

    金鹏撇着嘴说:“你说的倒是挺好,陈子诚的性子,你们也应该知道,他宁折不弯,吃软不吃硬。我要是把他放了,他早晚会找我寻仇。那时候你也该反悔了。”

    朵兰说:“这么说,你是想要他死了?”

    金鹏说:“那不敢,只是时辰一到,他就会被打回原形,功法尽失。以后寰宇十方再没有这号人了。”

    朵兰说:“那好吧,刚才说了,我们是姐妹,你选一个吧。”

    金鹏说:“我已经选好了,就是纳兰了,她面上看去很暴躁,但是有柔情的一面。你的眼里除了杀气,还有雾气,我不敢娶你。”

    纳兰说:“好吧,成交,快放人吧。”

    金鹏说:“那不行,我又不是傻子。”

    纳兰怒道:“那你还想怎么样?”

    金鹏说:“不怎么样,木已成舟,我才放心。”

    纳兰没听明白,朵兰大怒:“你无耻。”

    纳兰明白了,说:“没问题,姐姐,你留下来伺候夫君,我就成全他吧。”转过身去对金鹏说:“我随你心愿,走吧。”

    朵兰看陈鲁一点反应也没有,说:“慢着,我夫君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纳兰哇的一声哭出来,就要跑过去。金鹏说:“活着呢,放心吧。”

    纳兰说:“既然这样,就让我姐姐先看看。如果活着,我姐姐和我老公一起离开这里,我随你走。怎么样?”

    金鹏大喜说:“看吧,但是,你得先随了我的心愿,然后才是下一步。”

    纳兰无奈点点头。朵兰喊了一声:“夫君。”没动静,她走过去把了一下脚脉,心里有数了,没问题,也没中毒。说:“这样我不放心,你得让他说句话。”

    金鹏说:“我不干了,你们出尔反尔,一会儿这样,一会儿又那样,耍我这个傻小子呢?你们走吧。两个时辰以后来领人。”

    纳兰听出来朵兰的意思,陈鲁没事,他又看了陈鲁一眼,只觉得万箭穿心,说:“陈大哥,别了,从今天起,你生活里再没有了纳兰,你再也不必为这件事烦恼了。”对金鹏说:“走吧,随了你心愿。”

    朵兰看她泪眼婆娑,于心不忍,正要想对策,忽然一阵狂风刮过,又是一阵惊涛骇浪。一个声音厉声喝骂:“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金鹏听到惊涛骇浪声,心知不妙。他心里疑惑,不是说陈子诚没有任何功法和帮手吗?怎么又把这个老怪婆子招来了。一听见这话,不敢再停留,纵身跃起,霎时间不见了踪影。

    万紫带着一大批高大的海怪上岛,她用杀鱼刀向前一抛,一道白光射去,陈鲁缓缓落地。她看了一眼两位美女,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纳兰走过来,打量他们一下,说:“你不认识我们两个吗?为何还不见礼?”

    万紫一愣,说:“还没请教。”

    纳兰说:“我们是他的夫人。”

    万紫疑惑地看了他们一眼,说:“见过尊长夫人,属下来迟,望夫人恕罪。”

    纳兰说:“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老大悬在这里几天了,在你们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你们竟然视而不见,真是岂有此理!”

    万紫说:“夫人有所不知,各界有各界的营生,平时互不相扰。尊爷不带镇海珠来到这里,我们也看不见,不会引起我们的注意。现在镇海珠出现,显示尊爷在此。”

    纳兰二人听懂了,这次他们带着陈鲁的文袋。说:“强词夺理,那现在怎么办?”

    万紫说:“现在要紧的是赶紧治伤。”

    说着走过去看了陈鲁一会儿,接着说:“这几乎就是挑了脚筋,不知道是谁干的,金鹏还没有这么大的能耐。我马上报告给水仙王,让他迅速向圣母汇报。”

    纳兰正在扶着陈鲁,说:“我们看了,脚筋还好好的,只是两个脚心有一个血洞。”

    万紫说:“二位夫人有所不知,这比你们凡界的挑脚筋还厉害,不但功法尽失,恐怕也活不了几个月了。我们一定要查明凶手,待水仙王汇报给圣母后,请旨兴兵报仇。”

    朵兰说:“现在不忙报仇,关键是怎么能把人救活?”

    万紫叹了一口气,说:“那可就难了,只有天马山羊角峰有一种灵芝,要在三千年以上的,才能救命。”

    难了说:“这地方在哪里?我们这就去。”

    万紫摇摇头,说:“你们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这是寰宇十方最高的山。离这里二十一万六千里,高万仞,鸟飞路绝。各路神仙,包括十界尊长,都没有能登上这座大山的。二位就不要作无谓的牺牲了。我们联络各方,看能不能想出办法。二位夫人保重,属下告辞。”

    说完话,又是一阵惊涛骇浪,不一会儿,又恢复了平静。

    纳兰抱着陈鲁,说:“姐姐,怎么办,我已经六神无主了。”

    朵兰眼睛里也噙着泪水,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点药末在药碗里,用水和了一下,撬着陈鲁下巴,灌下去一些,又在两个脚心上好药,包扎好。

    做好这一些,朵兰才说话:“妹妹,我知道你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姐姐告诉你。咱们是娥皇女英,但是咱们的夫君还没有成就帝业,我们就不能成为湘妃竹,走。我们去羊角峰。”

    纳兰心里有了底,说:“正好,姐姐也没有看上去那么柔弱,但是二十多万里,狗儿受得了吗?”

    朵兰说:“看看吧。”

    纳兰学着陈鲁,一声唿哨,大青马过来,纳兰说:“狗儿兄弟,你的老大这样了,不死不活的,要到牧马山去,你知道吗?”大青马打了一个响鼻,点点头,二人大喜。

四百四十四、羊角峰

    纳兰说:“能上去那个羊角峰吗?”大青马摇摇头,摇的像一个拨浪鼓。

    朵兰说:“咱们先到那里,总会想到办法的。”二人吃了一些干粮,喝了一些水。

    朵兰把干粮捣碎,用药碗调成糊糊,给陈鲁喂下去,差不多喂了大半碗。让他们欣慰的是,陈鲁在这方面,不知道有意识,还是本能,配合的很好。

    三人上马,纳兰把陈鲁绑在马背上,她在后面扶住他。朵兰在前,大青马腾空而起。纳兰不敢睁眼,只听见两边呼呼风声,接下来就是各种各样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一处落了下来。

    远远望去,一座大山横亘在原野上,绵延数百里。半山处,云海茫茫。隐隐露出两个山峰,时隐时现,看上去真的像两个弯弯的羊角。

    两人以为已经到了,向四周看了一下,全是瓦砾沙滩,不见人烟。纳兰问狗儿:“怎么上去?”大青马摇摇头。

    朵兰明白了,说:“还没到。”大青马点点头。朵兰说:“歇一会儿,狗儿一下子走不到地方。”

    纳兰说:“这已经明明白白地看见了。那个一定就是羊角峰。”

    朵兰说:“你没看见吗,其他地方也有山,只是这山太高了,没有山能挡得住它,看着它就像在眼前眼前,其实还得有七八万里路。这就是咱们家乡那里所说的,望山跑死马。”

    大青马连连点头,似乎认可了朵兰的话。

    两人给陈鲁擦擦脸,纳兰抱着他休息了半个时辰,继续向前飞行。不知道过了多久,纳兰感觉到有刺骨的寒意,睁眼看时,已经降落在一座山上。

    这山上白雪皑皑,却是一大片平地,绿草如茵。二人以为看花了眼睛。这山上有这么厚的积雪,怎么会有绿草?

    二人下马,把陈鲁抱下来,在地上铺上褡裢,让陈鲁斜坐着,纳兰坐在他的后面,这样陈鲁就斜靠着她的身边。

    朵兰把大青马肚带放开,它撒欢似的去吃草了。朵兰看了一下,说:“怪不得叫牧马山,真是一个放马的好去处。”

    她们向下面看去,根本就望不到地面,都是一片片云海。再向上看去,一眼望不到顶,只感觉到两个山峰直插蓝天,感觉寒冷彻骨。

    朵兰脱下斗篷,给陈鲁盖上,但是陈鲁还是浑身打颤。纳兰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把披风解开,把陈鲁揽在衣服里。朵兰看了一眼,没说话,又去寻找上山路径。

    这时听见大青马一声嘶鸣,向这边奔来。朵兰吃了一惊,赶紧向纳兰靠拢。看一下,周围是一群雪白的高山雪豹。

    纳兰见过雪豹,它们虽然叫雪豹,其实并不是白色的。这些通体雪白的豹子,真是世间罕见。它们都瞪着血红的眼睛,朝大青马围了过去。

    纳兰把陈鲁交给朵兰,站了起来,左手的指缝里已经夹上了四把飞镖。右手拔出佩刀,准备厮杀。

    有几只雪豹一声长啸扑向大青马。大青马一瞬间变成了眼如铜铃的怪物,怒吼一声。几个雪豹吓了一跳,一跃退到后面,似乎嘀咕了一下,又向狗儿发动攻击。

    突然,怪物狗儿前蹄着地,向山顶跪拜。雪豹退下,在山边围成一排,注视着人畜,全神戒备。朵兰大喊:“仙家,为了救我夫君性命,特来求灵芝,求发慈悲。”

    一个声音传过来:“你们上不来的,几万年以来,寰宇十方没有人上来过,离你们那里,还有万仞之高,接碧霞,穿云海。寰宇十方还没有这样修为的人。何况山上也没有十方传说的三千年灵芝,圣女请回吧。”

    朵兰说:“我夫君还有七个月的寿数,这次又受了重伤,恐怕寿数就更短了,他对于寰宇十方非常重要,他死了,就会寰宇大乱。就请仙长赐药,否则我们两个也不活了,就死在这牧马山吧。”

    “你们真是痴儿,本来自己就有,何故他求?回去吧。”

    二人对视一眼。纳兰看雪豹没有进攻的意思,说:“姐姐,谁是圣女?咱们自己有?什么时候有过?”

    朵兰说:“说圣女了吗?不会是说你是那个圣女吧?当然,我是纯粹的剩女,这么大了还没嫁出去,不是剩女是什么?你回头看一下吧。”

    纳兰回头看时,那些畜生已经不见了踪影,狗儿也变回了大青马,正在啃着绿草。纳兰走过去,拍拍大青马,说:“狗儿兄弟,你怎么那么吓人啊?以后可不敢拿你当坐骑了。”

    狗儿咧了一下嘴,似乎在笑。纳兰说:“那人说话你听到没有?”大青马点点头。“咱们能上去吗?”大青马摇摇头。

    纳兰说:“你这个狗东西,上不去来干嘛?这不是要了你们老大的命吗?”

    朵兰说:“别抱怨狗儿兄弟了,人家已经说上不去了,我们非得让人家来。走,回去,在这里冻也得把夫君冻死。”

    纳兰早都注意了朵兰的这个称谓,她平时只称呼陈大人,连陈大哥都很少叫,这次却一口一个夫君,叫的非常自然。

    朵兰已经意识到了,红了脸,说:“讲顺嘴了,这是仙人,而且不是一般的仙人,绝不会空穴来风。夫君,奥,陈大人真有这宝物也未可知。”

    纳兰点点头,升起了希望,说:“回去找,救咱们的夫君。姐姐,以后咱们也不用藏着躲着,这就是咱们的夫君。”

    这次朵兰却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几人和来的时候一样,在半路歇了一次,来到席为州,然后回到了老营。这时正在下雨,看样子已经下了很久。似乎已经过了午时。他们看陈鲁已经面如金纸,气若游丝了。

    他们不敢休息,骑马沿官道追去,只走了六十里,就追上了大队,二人很奇怪,是自己太快了,还是大队太慢了?

    哨兵们看见,赶紧来人把陈鲁弄进议事大厅,有人就飞报李达。人们看两位美女斗篷、披风都没有了,一个裹在了陈鲁身上,一个给他盖着。

    这时雨下的很大,尽管大寨立在了高处,大帐里还是进了水。喜子把两个军医找来请脉,军医都说心血不足,已经无力回天了。

四百四十五、圣上洪福齐天

    纳兰已经六神无主了,只是一味地哭。哈三这些将士们也来看望,看陈鲁这样,都叹了一口气。

    哈三说:“中使大人,说句不怕犯忌的话,早早备下吧,免得走得急,光着走。没事也正好冲一下,也许一冲会有转机。”

    纳兰正抱着陈鲁的头哭呢,听到这里,把陈鲁轻轻放下,仓啷一声拔出佩刀,大骂:“哈三,都是你这个没人味的东西。陈大人把你当成亲兄弟,你却屡次气他,让他得了肝疾。现在你又来说风凉话,咒他死。你以为陈大人死了,就随了你的心,呸,你别做梦了。”

    说着就要劈过去,喜子赶紧抱住她。

    哈三苦笑着说:“不可理喻,这哪跟哪啊?”

    秀秀过来了说:“纳兰姐,话说的太难听了。陈大人这样,谁不着急啊?哈将军说的也是实话,早早备下,免得临时着急。”

    纳兰大吼一声:“滚!”

    秀秀说:“这可不真是疯了!没人和你计较,你想开点吧。”

    这时韩六儿哇哇啕啕地进来了,哭喊着陈大人。

    朵兰看到他,突然想起来了,说:“六子,别哭,走,回你们大帐。”把韩六儿拎起来就走。

    大家看朵兰个子不高,但是一手把韩六儿拎起老高,离开了地面,李达吃了一惊,大家都吓了一跳。

    就连纳兰也不哭不骂了,都吃惊地看着她和韩六儿走了。

    韩六儿他们来到陈鲁大帐,朵兰让他找出箱子,韩六儿让亲兵搬过来。

    朵兰单手一提,把整个箱子全部倒了出来。有一个坛子,她怕打烂,在就要掉在地上的一瞬间,她用脚一垫,放在地上。

    朵兰也不用别人,自己翻了一会儿,一个古香古色的盒子展现在她的眼前。

    她的手在微微地颤抖,打了半天,才把盒子打开。一股霉味直冲鼻孔。一颗老年灵芝赫然在目。

    她的眼泪一下子流了下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说:“夫君有救了。”

    朵兰看了一下坛子,是陈醋,说:“六子,拿着坛子,跟我走。”说完匆匆回到议事大厅。

    看大帐外面,将士们都冒着大雨跪在泥地上。她也顾不上,冲进屋里。

    人们都看她,尤其是手里的盒子,她对郎中说,赶快准备好药碾子。她拿出灵芝,用药剪子剪开一块,扔到药碾子里,说:“赶快碾碎。”

    纳兰问:“姐姐,这是啥?”

    朵兰说:“就是我们要找的。”

    纳兰失声喊道:“千年灵芝!大哥,你死不了了。”又哭了起来。

    李达早看到了,瞪大了眼睛。他见多识广,但是这么大的一棵灵芝却从来没见过,相信世人也没有几人能见过,说:“纳兰,陈大人看着没救了你哭,看他死不了了,你还哭,你是……”

    大伙儿都笑了,纳兰也笑了。缓解了这紧张气氛。

    这时哈三看到了外面的将士们,向李达指了一下。

    李达很受感动,走到大帐门口,说:“算你们有良心,陈大人没事了,找到了正对路的药方子,你们都去忙吧,该办差办差,该休息休息。”

    这些人在泥水里跪着,谁也不走。李达点头叹息,没有再劝阻。

    纳兰走过来,扶着李达,说:“大人,伤口可不能淋雨啊。”

    李达说:“我会注意的,快去忙乎你们那位吧。”

    说的几个人都怔了一下,连纳兰都红了脸。李达也觉得话说的冒失了,赶过去看了一下。

    军医碾碎了灵芝,用开水泡了一会儿,把醋倒进去搅和一下,朵兰抱着陈鲁灌了下去。大家都在静静地等着。

    这时朵兰看见两个郎中正在清理药碾子,大喝一声放下,对纳兰说:“纳兰,你用水冲一下药碾子,放到杯子里,一会儿在这里架上一个小锅,把水煮了给陈大人喝。”

    纳兰不敢迟疑,赶紧收拾。

    两刻钟过去了,陈鲁的喉咙响了两下。大家都很紧张,接下来是一连串的响声,鼻孔里蹿出来一些浊物,哼了一声。大家一片欢呼。

    李达说:“阿弥陀佛,圣上洪福齐天。”

    大家都笑了,不知道他是在感谢佛爷还是在感谢皇上。他走到门口,说:“陈大人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看上去不雅观。知道的,明白在为陈大人祈福,不知道的还以为本使在罚跪呢。”

    大家又笑了一阵。

    陈鲁这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转动一下,又闭上了。

    两个军医说:“这药才是神药,至少三千年了,吃到一口就能成仙啊。”

    大家都听得真真切切。

    朵兰拿着盒子,拉着纳兰,对李达说:“中使大人,用一下你的房间说句话。”

    李达点点头,她拉着纳兰走了进去。

    朵兰用刀子把盒子里的灵芝一块块切碎,说:“纳兰,这是神物,我们有幸见到,是有缘分的,我都给切成了小块,每次你捣碎它,用小锅给咱们的……大人熬粥,任何人都不能动一口。锅和碗要洗净。”

    纳兰说:“为什么?别人用了能怎么样?”

    朵兰说:“无缘人吃了这个,哪怕就是尝到了一点点汤,陈大哥就算白吃了,就是不灵了。”

    纳兰说:“那我算不算有缘,一不小心尝一下烫不烫,那不就毁了夫君嘛?”

    朵兰笑了,说:“傻丫头,你没看出来吗?你才是有缘人。为什么我不去做吗?”

    纳兰说:“你和大哥没缘吗?那可是咱们两个说好的。”

    朵兰说:“两码事,这个缘分非同一般的缘分。反正我也说不清,你记住就是,连我和秀秀也不行。中使大人如果有缘,那就会有剩余,没缘分就算了。”

    纳兰摇摇头,说:“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听懂了你也当郎中了。”说着递给他两块。“这是今天的,明天的到时候再来取,我亲自保管。”

    纳兰说:“那就在陈大哥的大帐里架锅呗。”朵兰对她伸出了大拇指。

    朵兰回去,看人们正在冒雨把她们的大帐又架上了。转眼间天就黑了。

    纳兰和秀秀睡大帐,朵兰还是睡在小帐里照顾陈鲁。

    朵兰问喜子,为什么在这里停下来了。喜子告诉她,衣烈河暴涨,把附近的官道都冲断了,而且山洪暴发,这些支流也能淹没行人,只好扎营等待。

    这时候朵兰才知道,她们已经出去三天了。

四百四十六、干启不发

    到了第二天,雨还在下,没有一点减弱的意思,陈鲁吃了三顿灵芝稀粥,已经恢复了许多。

    李达看他这样,就问起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下的这样毒手?陈鲁简单地讲了一下经过。

    那天陈鲁和金孜走了,来到一处所在,无极顶,这个山陈鲁还有印象,应该是大堂山,是野仙观的地盘,离难了寺也不远。

    到了这里,陈鲁放心了不少。

    金孜说:“陈子诚,我们以前的事就不说了,你不知道寰宇十方的深浅,是对是错也都过去了。我们就单说你打伤金鹏的事。”

    陈鲁说:“我老人家已经告诉你了,我真是误打误撞到了他的府上,是他不依不饶的要弄死我,最后我的属下……”

    金孜摆摆手,一脸的不耐烦,说:“我可不是听你来解释的。单说你能下了这么狠手,要了他两根手指。你既然已经知道是本尊的公子,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句话你总该知道吧。”

    陈鲁不觉得火往上撞,沉声说道:“巧了,我也不是来解释的。刚才听了你的话,似乎我老人家还做了你不开心的事,我倒想听听。”

    金孜说:“真不知道?还是拿本尊开涮?”

    陈鲁说:“你还是不了解我。我虽然不着调,我从来不和素不相识的人、尤其是没意思的人开玩笑。”

    金孜并不生气,问道:“我的名字是什么?”

    陈鲁说:“什么意思?你刚刚说过,你叫金孜,至于你职场的官称,我老人家承认弱智了,记不住,你就说说吧。我的老师阿德没事就给我来一个启发式教学。我这人吧,有时干启不发。”

    “我是灵尊,灵字你应该知道吧?”

    陈鲁说:“你不会聊天,这样你会没朋友的,我有事我先走了。”

    金孜轻蔑地一笑,说:“走?往哪走?一会儿我再让你走,随便走。现在不行,你得听我把话说完。”

    陈鲁说:“那你就快点说,一会儿一句的,谁耐烦听这些臭氧层?”

    金孜说:“药鸡胆。”

    陈鲁说:“你这样说我就明白了。灵界,瓜鬼国,人参谷,米乐,伦凯,这都是你的一亩三分地了?说吧,怎么玩?”

    金孜说:“这些本尊并没有生气,我都打听的明明白白,不怪你们使团,何况你们西行,我们都接到了法旨,要多帮助你们。他们的事,本尊不但没管,还训诫了他们。”

    陈鲁说:“这说明你还不算太糊涂。我老人家也听懂了,是你儿子这件事过不去。”

    金孜说:“也不全是,我自己的儿子是什么货色,我还是明白的。但是你在地府太给我难堪了。”

    陈鲁说:“停,停,先别说难堪不难堪,你就说我老人家做的对不对。”

    金孜说:“没说你做得不对,是说你这人不知权变,斩尽杀绝,得罪的可不是我一个人。但是我没去找你,我是一个雅量高致的人。”

    陈鲁哂笑道:“那你今天怎么找上我了?”

    金孜说:“你欺人太甚,杀人不过头点地,你竟然又打上门去,还召集你的部属,毁室杀人,又抢了我的宝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鲁说:“说了这么半天,似乎还是这句话,而且还就是这么一句有用的。”

    其实陈鲁也在猜想,他为什么要不厌其烦地掰扯这些。

    他感觉,一定有人在阻止他这样做,他在给自己找理由,找杀掉或者是打垮我陈子诚的理由,也在给自己壮胆,或者是在说服自己。

    陈鲁接着又来一句:“既然你也说明白了。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你想把我怎么样?我老人家奉陪就是。”

    金孜说:“我可是请了法旨的,不要逼我。”

    陈鲁说:“你说反了。我老人家本来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这样看来,没必要了,动手吧。”

    金孜说:“听说你的本事很大,本尊想讨教几招。”

    陈鲁把头一扬,说:“那是,不过,我老人家最不喜欢听的就是讨教什么的。明明是约架,却要说的那么客气,没意思。你动手吧。”

    金孜再不废话,凌空跃起,双掌向陈鲁击去。陈鲁刚要出手,只觉得一道光击中了他的腰部。陈鲁吓了一跳,金孜似乎也吃了一惊。他下意识地环顾一下四周。

    这时陈鲁想纵身跃起,只觉得两脚一麻,差一点跪在地上。

    灵尊似乎没了意思,说:“我们切磋到此结束,现在你的差事就是回到大营。”

    陈鲁大惊失色,说:“你这么大的一个腕,不会也迷恋那些上不了台面的游戏吧?调虎离山,你把使团怎么样了?”

    金孜笑着说:“本尊没有那么无聊,相反,你的使团都在我的严严实实的保护之下,没有人敢打歪主意。三天以后你还回不了大营,那我就不敢保了。”

    陈鲁心里有底了,用不了三天,马上就回去,拱一下手,走了。金孜也不管他。

    陈鲁有几分疑惑,把他挟持到这里来,东拉西扯的,说了那么多负离子、臭氧层,没有一句有用的,结果只过了一招,又没事了。

    变态!鉴定完毕。

    回头再看,已经不见了金孜的身影。他索性不理他,饿了,先吃点东西,然后回大营。

    可是什么也没有,他倚在石头上休息一下,没想到睡着了。

    陈鲁感觉就是片刻的功夫就醒了。发现自己身在一个小城。他揉了揉眼睛,又掐了自己一下,不是做梦。他很想知道怎么来到了这里。

    他看了一下,来往的都是汉人,是天朝的汉人。身边就是一个县衙。他松了一口气,管他怎么到的,现在喂饱了肚子是正经。既然是官衙,那就好办了。

    他走到门口,对守门皂吏说:“通报,西行使团陈子诚来了,赶快出迎。”

    这个皂吏看他一身官衣,而且是绯色,不敢怠慢,立刻进去通报。一个身穿?潄补子的七品官员带着随员迎了出来。

    大家前后看了一下,只有陈鲁一个人,穿着鹭鸶补子的绯袍。这个县令当然见过这种服饰,也没敢怠慢,躬身道:“大人是哪里来的?”

    陈鲁说:“西行哈烈使团副使、行人司行人陈鲁、陈子诚。你见到本使,为何不拜?”

    县令看了他一眼,说:“既然是西去哈烈,到我们山东来干什么?还有,你的随员呢?你的官凭和节杖呢?”

    一声比一声高。陈鲁一下子被他问懵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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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32272/ 第一时间欣赏天步九重最新章节! 作者:尹文勋所写的《天步九重》为转载作品,天步九重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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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步九重介绍:
前世只因留罪愆,
今生遍历天步艰。
何惧寿损为夭鬼,
封狼居胥震边关。
不羁一生由人谤,
寰宇十方我为先。
修为九重窥大道,
我命由我不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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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他大战冰鬼,败瓜怪,收服北海渐鬼,海怪倪溪,自领国王;妖界闻名丧胆,仙界望而生畏,穿越古代各朝,行侠仗义;错乱未来时空,除暴安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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