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五十七、黄泉路
陈鲁说:“今天我才知道,兔子的叫法原来是这么来的!有意思,兔崽子这样的话,应该是人世间最恶毒的了,有的大人还骂自己的孩子,太有趣了。不过,说实话,没看太明白。”
阿德叹了一口气,说:“那就接着看吧。这是十几年以后了。”
画面显示,富家公子已经有了岁数,来到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从第一大殿开始,一直到第九大殿,尝遍各种酷刑。
他到了第十大殿,这里有一个王爷一样的人宣布:既然你喜欢男风,又发誓生生世世和兔子生活,本王成全你,就和兔子过活吧。三五年一轮,轮一百回再说。
画面切换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孩。
陈鲁大叫:“罗大胖。”想一想明白了,说:“这结果不错了,我子诚认为,比重生到人类还要好,这是修仙者家庭,搞好了也能觅长生啊,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阿德又是一声长叹:“有钱能使磨推鬼,在重生的最后时刻,家里拿出了大量金银,他反而更有了一个好去处。”
说着话,陈鲁和老师又在大堂山了。阿德总结了一句:“明白什么是黄泉路了?”
陈鲁来过大堂山几次了,明白了许多,说:“老师我还是那句话,盼着早一天做鬼,那时候天天能得到老师教诲。”
阿德说:“作鬼怎么见面?作了鬼,经过十大殿以后,受遍酷刑,吃了孟神酒,直接就去重生啊,傻小子,你就忘掉了前世今生。”
这寰宇十方确实够损的,死了就是死了,凭啥让你知道前世今生,那样岂不乱套了?看起来世间的传言不虚啊。
陈鲁在想,把渐鬼国也备上孟神酒。忙过这一段,就找卓南商量这事。
阿德看了他一眼,说:“喂,眼光游离了。子诚,我告诉你,想天天见面不一定非得作鬼啊。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吧,改天去见见你师父蛤蟆,记住,有了新师父不忘旧师父,而且还能各得其用。”说着话,阿德不见了。
陈鲁想到了罗大胖,怪不得纳兰叫她老爷,原来是遇见了前一任老公,迷失了本性。想一想纳兰也够可怜,最近她看自己病重,每天低眉顺首的,就她这性格,太难为她了。
以后可一定要好好待她。
正想着,忽然看见了纳兰,她在大堂山难了寺,一袭僧衣,看见陈鲁,也不答话,形同陌路。
陈鲁着急了,追上去,纳兰说:“清白女儿身,请你自重。”
陈鲁着急了,大喊纳兰,醒了。一看手里正握着的正是纳兰的手。
陈鲁说:“纳兰,你不知道,出家一点都不好玩。”
纳兰看他说的不着边际,说:“又做噩梦了?现在休息了,你就再睡一会吧,我就在这守着。”
陈鲁说:“纳兰,我梦见你女婿了。”
纳兰愣了,朵兰在憋着笑,纳兰看到了,一下子懂了,说:“大哥,别再取笑我了。”
陈鲁看她这样,真是难得,以前就得大吵一顿,说:“没取笑,真看见了。”
说完闭上了眼睛。他觉得自己虽然已经痊愈,但是挡不住的黄泉路近,可能真像人家说的那样,临死之人,阴一半,阳一半。
大队休息了半个时辰,继续赶路。大家又吃又喝,纳兰问了两次,陈鲁既不饿也不渴,迷迷糊糊地来到了蛤蟆的茅草屋。
屋里空无一人,他环顾四周,发现石桌上压着一个竹条,上面有几个字:“伯岭湖”。
陈鲁判断,他们去复国了,那好吧,你们尽管忙着,我老人家回去接着睡,把这几天的觉都补回来。
他突然感觉不妙,绿玉公主会不会也被杀掉?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得赶紧去救她。可是怎么能去呢?伯岭湖认识我,我不认识伯岭湖啊。
陈鲁的眼睛定格在虾篓子上,这个破东西有些古怪,老蛤蟆就靠这个东西装神弄鬼。想到这里,他索性向里面跳一下试试。成功了。
陈鲁一下子来到了上一次到过的王府。
他听见杀声阵阵,惨叫连连,看见一片刀光剑影。他跃上楼顶,向下看去,双方都是绿衣人,主色调就是一个绿字。这才是真正的同室操戈。
那个代国王、什么大使,也就是蟾兄,都已经攻进了内城。内城的将军、元帅都列好队形,准备厮杀。
蟾兄说:“奉尊爷之命,只问责国王一家,其他各司其业,抓住两个公主和国王其中一人,官升三级。”
那些元帅、将军赶紧跪下投降,有的刚刚投降,立功心切,已经带兵冲进了宫里。
这时二公主带兵杀了出来,一条玉圭上下翻飞,如入无人之境,片刻时间打倒一片。
紧接着是电闪雷鸣,国王也带兵杀了出来,大骂投降的将军、元帅:“你们这些出尔反尔、忘恩负义的小人,辜负了本王对你们的信任。”
一阵闪电,天上落下一阵瀑布,大个冰雹劈天盖地的砸了下来,众将士保着蟾兄向门口退去。
正在这时,一道橙色光芒无声无息地切断了瀑布,水花和冰雹向对方飞去,国王大叫一声,挨了几下冰雹。
二公主飞出去十几丈远,在空中落下,口鼻流血,香消玉殒了。
国王大叫一声女儿,拿着绿玉圭挥向自己头顶,脑浆迸裂,呜呼哀哉了。
陈鲁看见大公主兼爱发疯般地冲了出来,抱起父王嚎啕大哭,过来几个人要抓她,她也拿起绿玉圭向自己头顶拍去。
陈鲁不假细想,纵身一跃,一把夺过玉圭,说:“师父,蟾兄,她是好人,明辨是非,宅心仁厚,那次要不是她出手相助,我老人家早已经作鬼了。”
蟾兄走了过来,严肃地说:“你想怎么处置?”
陈鲁一愣,说:“蟾兄,别这么严肃好不好?我老人家不习惯。”
蟾兄说:“快回答,我要升殿了。”
陈鲁怒道:“看你这个熊样,这还没等升殿呢就这样了。我就是不说,我知道师父就在附近,刚刚的天步五重就是师父出手的。存私心,留后手,同样的天步功法,他用的怎么那么漂亮?”
蟾兄不耐烦了,说:“来人,把绿玉公主绑上,听候发落。”
陈鲁大怒:“我看谁敢绑她?给你们脸了是吧?蟾兄,你是不是想和我比划比划?”
蟾兄说:“把陈子诚拉开,上次就是他放了二公主,让伯岭湖遭受了灭顶之灾,你可不能再滥施恩典了。”
几个将军应命过来拉陈鲁。陈鲁说:“你们去问一下新国王,他知道,我有四个字,别惹我。蟾兄,师父,我不想动粗,我也不想偷偷摸摸弄走,我想和你们商量,把她送到离这十万八千里的地方。让她在那潜心修为,两不相扰。”
蟾兄冷冷地说:“我要是不同意呢?”
三百五十八、玩笑开大了
陈鲁说:“你最好别那样,你知道,和我老人家作对头的,都没有好结果。”
蟾兄语气缓了下来,说:“你这是重色轻友。”
陈鲁说:“我重一个情字,不管是色还是友,重要的是这个字。”
蟾兄真的发火了:“你们都让开。”说着几个起跳跑过来,对着陈鲁一拱手你,说:“请赐教。”
陈鲁说:“你就拿你们国产的绿玉圭上吧,我老人家不会赐教。”
这时蟾兄手持绿玉圭凌空拍下。陈鲁左手拍出天步三重,一道黄光飞出,击在玉圭上,叮叮当当几声响以后,黄光节节败退。
陈鲁不想真的和蟾兄为敌,根本没用功法,蟾兄当然明白,说:“你不用全力,料想也拿不走大公主。”
陈鲁心里一动,他的玩耍天性又暴露出来,这又不是敌人,干嘛这么玩命?他想逗一下蟾兄,右手拍出了天步六重。
“不要!”是师父的声音,但是晚了。一道粉色光无声无息地飞了出去。蟾兄忽然看见十几个绿衣少女,还都是他的治下美女,但是个个体态轻盈、婀娜多姿。
她们簇拥着一个美女向他走去。
陈鲁吃了一惊,这个美女竟然是绿玉公主。她笑靥如花,粉面含春。
蟾兄呆了,眼睛直了,绿玉圭落在了地上,有人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他一下子醒了过来,看师父蛤蟆坐在身边,明白发生了什么。
陈鲁非常后悔,一时慌了,说:“蟾兄,对不起啊,我不想和你大打出手,就想和你开一个玩笑,没想到会这样。”
蟾兄怒不可遏,不顾师父在场,就要动手。蛤蟆大喝一声:“住手,技不如人,还不认输?”
陈鲁赶忙说:“师父,这事确实怪我,我这玩笑开大了。”
蛤蟆说:“先靠一边待一会儿。绿玉公主,国王喜欢你,想纳你为妃。”
绿玉公主说:“我父王、妹妹虽然有罪,但他们毕竟是我的亲人。新国王和我有杀父之仇,我怎么能嫁给他?尊者如果强逼,绿玉唯有一死而已。”
蛤蟆说:“那好吧,由新国王处理吧。”
蟾兄恨恨地说:“师父,都是你这个好弟子闹的。”说完走到兼爱身边,说:“我尊重你的选择,只要你能幸福,我就无怨无悔。”
陈鲁说:“哎呀天呀,蟾兄你好肉麻啊!人家的家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幸福啊?还是我老人家把她安置起来吧。”说着走到师父身边嘀咕了几句。
蛤蟆说:“想的够周全,把她的侍女、卫队都带上。国王,再给她加上一卫人马,就让她在那里做国王吧。”
绿玉公主站在旁边候着,新国王蟾兄看了他一眼,十分不舍地走了。
陈鲁说:“师父,我把蟾兄得罪了,你替我圆几句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蛤蟆说:“你放心吧,你的蟾兄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
“师父,我还得给你说一件事。”
“你怎么这么多事啊?队列都排好了,就等着你呢,以后再说吧。”
“是大事。”
“什么大事也得等以后再说了,出发。”
绿玉坐在轿子上,陈鲁扶着轿子,蛤蟆一扬手,近万人的队伍凌空而起,向西北而去,不到两刻钟,在一片大庄院落下,早都有人迎了出来。
绿玉公主说:“陈公子,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事尽管吩咐。”
陈鲁说:“开什么玩笑,从此凡仙相隔,两不相通,我老人家到哪里去找你?”
绿玉公主拿出一个绿玉圭,说:“这个是我的私人物品,不是武器,有事时在上面敲六下,急三下缓三下,我就会出现。陈公子,你能不能留下一个东西作为纪念呢?”
陈鲁什么也没有,突然灵光一现,向瀑布那里看了一下,那把匕首还插在那里,指了一下,说:“那是我的匕首,留作纪念吧。我老人家告辞了。”
这时绿玉公主突然不见了,显出了瀑布下面的那个大湖,正是一灭住持说的绿波湖。
陈鲁有些发懵,没有大青马怎么回到使团?这时突然发现纳兰骑着大青马向这边跑来。
陈鲁大喜,关键时刻还得纳兰,大喊:“纳兰,我在这。”
纳兰却对他怒目而视,在马上端起了火铳,连续开了几铳。陈鲁大吃一惊,说:“纳兰,你……”
又是一阵火铳。陈鲁醒了。朵兰坐在自己身边。
队伍已经停了下来,一阵接一阵的喊声,他撩开帘子,看见纳兰骑在马上,手里的火铳还冒着青烟。他撂下帘子,看着朵兰。
朵兰说:“没事,可能是误会,不是贼人,是官军,都已经冲了一阵,咱们后撤了五里。”
“有什么损失吗?”
“不太清楚,中使大人让我到车里来躲一下,奥,中使大人的两匹宝马被劫走了。”
陈鲁看都是凡夫俗子在打架,没自己什么事,说:“好吧,让他们慢慢打着,我老人家再来一觉。”
朵兰笑着说:“虎狼屯于陛下尚谈因果。”
陈鲁也笑了,记着这是自己说人家朵兰的,说:“你这人太记仇。”
朵兰说:“别睡了,快掌灯了,晚上还睡不睡了?”
陈鲁看着她,看她的笑眼在自己眼前晃动,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大人,大帐立好了,下车吧。”朵兰把他喊醒了。
李达也过来了,陈鲁赶紧下车,见礼毕,说:“中使大人,不好意思,我这一路好睡。”
“彼此彼此,本使和你不一样,我这是闲差,你是太累了,身体怎么样?”
陈鲁拍了自己一下,说:“没事,没有一处不自在。”
李达说:“一会儿去议事大厅吃饭。”两人一拱手,各自回帐。
陈鲁换了衣服,问了一下韩六儿战况。阵亡九人,伤四人,李大人的四匹马和使团的辎重都被抢走了。对方是宣慰司的服饰,也没报名号,大约有七百人左右。
他们在路上埋伏,突然袭击,好在使团官兵训练有素,并不惊慌,先把几位大人后撤,然后哈三带兵追击,再回头时他们已经把大部分辎重和几匹马抢走了。
哈三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看他们走的是官道,又都是骑兵,烟尘过后就不见了踪影。哈三追了一会,怕使团有失,只好撤了回来,派出哨探去侦查。
三百五十九、组团穿越了
陈鲁后悔不已,睡死了。他猜想,李达他们把他当成了病人,这又不是妖鬼怪谲,只是两军对垒,就没有叫醒他。
他不免在心里埋怨起朵兰,她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叫醒自己才是。转念一想,叫醒了自己又能怎么样?用自己的功法去杀那些凡夫俗子吗?
陈鲁急匆匆地来到议事大厅。哈三、也速、胡春都在,看着脱脱刚刚给的西域地图,都在用手指着一个地方。这几个人谁也没看见陈鲁进来。陈鲁示意侍卫们噤声。
他看见他们指的是特勒宣慰司,速哥王的地盘。几个人看见了陈鲁,大家互相见礼,陈鲁落座。
哈三接着刚才的话题:“宣慰司离这三百多里,不大可能到这里来抢辎重。”
李达点点头,说:“查一下,附近有没有守御千户所,普通的千户所没有这么多兵力。刚刚伏击我们的地方叫什么名?”
哈三说:“二道梁,附近没有人烟,不会有这么大规模的山贼。”
也速也说:“看服饰、装备和打仗的方式,是官兵无疑。”
李达说:“我们虽然损失了一些东西,但是你们这一仗打得好,让他们见识一下天朝的军威。”
陈鲁想,李达这明明是在打气、鼓劲。对方显然是没下死手,应该是朝着两匹名马来的,完成差事就走人,没想大开杀戒。否则,使团这点人,用不了半个时辰就得让他们杀光。
陈鲁说:“这里还真有一个守御千户所,在这正北方向三十里处,让哨兵都向这个方向侦查吧。他们也是特勒宣慰司的,和衣烈卫司接壤,我们这里就是特勒宣慰司的地盘,刚刚接仗的地方应该是衣烈的辖区。他们的目标不一定是辎重,应该是我们的这两匹宝马。我真奇怪了,他们还真敢下手啊!”
这时候喜子端来饭菜。陈鲁看了一下,松了一口气,说明还有余粮。哈三两人告退,大家匆匆吃完饭,两位天使刚要吃茶,亲兵跑了进来,一脸惊恐,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不用说出来了,大家已经发现了异常——天竟然亮了。
这时两位美女也进来了,大家走到门口看一下,纳兰把那个亲兵打发走了,李达也向外面看了一下,叹了一口气,一屁股坐了下去。
大营里已经是一片喧哗了,有的人已经哭了起来。大漠的噩梦似乎就在昨天,心有余悸,挥之不去,看这架势,这次又是这样。
哈三气急败坏地跑进来,也顾不上见礼,说:“大人,难道这些官兵都是邪祟?”
李达故作镇定地说:“哈将军,不用着急,总会有结果的。你快去安抚一下将士们吧。”哈三告辞而去。
纳兰说:“那些官兵不可能是妖仙怪谲,实实在在的西域官兵。”
李达点点头,说:“子诚大人,你不知道纳兰这丫头,仗打的灵活,这要是原来,看他们抢辎重,早杀过去了。这次却能镇定地护着我们,而且下令亲兵不准动,这些可是一个成熟将领的必备素质了。”
一顿话把纳兰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说:“吃亏吃多了,也就聪明了。当时我还试着用法器,不行,用不了,就知道他们都是凡夫俗子,也就放心地保护大人们了。”
陈鲁向纳兰竖起了大拇指。通过这两个人的对话,陈鲁判断,那些官兵和这次扎营没有任何关系。
陈鲁猜测,现在很可能已经离开了自己的那个世界,只是哪个世界还不知道。他站起来说:“纳兰,带人和我去巡营。”李达点点头,目前这是最好安抚军心的办法。
将士们在行军时没有看到陈鲁,是时候露一下脸了。陈鲁带人出去,将士们都自动在大帐前列队,行军礼。
陈鲁笑着打招呼,说:“不知道是哪个樱桃王八犊子,搅了我们的好梦,逮住他们非得让他们赔不可。你们都去放心睡,我老人家站岗,告诉你们,我在车上睡了一天,睡美了,朵兰郎中还以为我老人家昏过去了。哈哈。”大家都笑了。
陈鲁就这样一边走着,一边忽悠,军心稳定下来。哈三松了一口气,由衷的佩服,只是看着纳兰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脸又拉了下来。
陈鲁巡视一回,赶紧回到议事大厅,安抚李达睡觉,又回到自己的大帐,作法请了五十张鬼符,正准备在后面写上火字,一阵阵炮声惊动了他。大营里传来紧急的梆子声和哨声。
他示意韩六儿去看看,不一会儿跑了进来说:“陈大人,这一下子可真麻烦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成千上万的军队,把咱们的大营围了几十层。”
陈鲁并没有吃惊,说:“先别告诉中使大人,我去看看。”说着把鬼符递给韩六儿,让他给哈三送去。陈鲁心里门儿清,这可不是抢辎重的官兵了,这些才是邪祟。
他走出大帐,四下看看,朗朗乾坤,白日青天,没有什么异样。
陈鲁直接走进议事大厅,李达见面就问:“哪里来的这么多军队?”
陈鲁看他都知道了,说:“中使大人不用着急,任他是哪里军队,见到我们天朝使团,也不会太为难我们。”
李达说:“我们辎重被抢,羽箭和铅弹只剩下将士们随身带的,怎么能抵挡住这几万大军?”
陈鲁说:“大人稍坐,我们去去就来。”说完给纳兰递了一个眼色,两人走出中军大帐。
陈鲁指了她的绣囊一下,纳兰明白,投石问路。她念动咒语,可是绣囊纹丝不动,没有任何效果。陈鲁明白了,又穿越了,这次最起码不孤单,组团穿越了。
纳兰说:“大哥,我真的糊涂了,我们明明是遭遇了鬼打墙,怎么这些人都是凡夫俗子呢?”
陈鲁说:“还记得那次你去铁人那里救我们吗?这次和那时差不多。”说完也不等纳兰说话,打了一个唿哨,大青马跑了过来。
陈鲁说:“狗儿,我想回到原地,成吗?”大青马打了一个响鼻,点点头。
陈鲁又说:“和那些马驼一样,慢慢地把我们带出去,成吗?”它很干脆地摇摇头。
三百六十、劫后余生
纳兰说:“大哥还用怕?你是神仙,走到空中看一下不就什么都清楚了?”
陈鲁摇摇头,面对的是凡夫俗子,任何功法都无济于事。他本来在空中也看不见什么,只能看见混沌世界。
纳兰看他摇头,说:“狗儿能把我们带回去也行啊,我们不就能找到路径吗?”她倒是挺乐观的,那路径是你想找就能找到的?杜廉博士,那是一条时空隧道。
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困在这里总是好过困在大漠。这也算是一种精神胜利法,陈鲁也会。+
陈鲁带着纳兰看了一会,看哈三在那已经列好阵势,观察一会儿,又回去了。
这时候大营外已经集结了几千人马,在大营正门列队。大喊:“你们是哪路胡人?”说的是汉话,胡人,谁是胡人?
哈三看他们说这汉话,装束也像汉人,派人去叫闻达。
闻达看着盔甲,吓了一跳,说:“这是汉人军队无疑,但是这应该是前几朝的军队,现在早都不用这样的盔甲服装了,你们再看他们的武器,都是落后的长矛,也没有连环弩和火铳。看这些大炮,也太落后了。哈兄,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不是抢我们辎重的军队。”
哈三点点头,说:“有道理,我们应该怎么办?冲一阵吧。”
闻达说:“不行,我们这个小营寨不用他们攻,一阵马踏就完蛋了,我先带着一哨汉人兵丁出去会会他们。”
哈三找出两哨从京师带过来的老兵跟着闻达,出了大营。闻达说:“天朝使团行军都总、锦衣卫五品千总闻达见过将军,请问怎么称呼?”
“大汉朝骁骑游击将军司南。你们是什么天朝,是匈奴吧?哪个部落的?”
闻达一听大腿肚子都转筋了。看看天空,白日青天,怎么会在这撞见鬼了?再看他们装束、战车,明明是汉朝的军队。这是鬼兵,又是阴兵借道吧?他立即向身边的一个士兵递了一个眼色,这个士兵悄悄回报哈三。
闻达摄定心神,勉强说道:“我们使团西去哈烈,丢了辎重,不想误入宝地,请将军海涵。”
“什么误入!你们既然西去,怎么走到这边来了?辎重?我们会抢你们的辎重吗?你们这点人的辎重,还不够我们塞牙缝的。赶快把你们长官找来说话。”
这时候哈三已经知道了,这是鬼兵,他无所畏惧,带着将士们杀了出去,擒贼先擒王,抓住这个带兵将领,一切都解决了。
司南看他们突然冲了出来,也吃了一惊,这些人不怕死吗?随即哈哈大笑,把佩剑一挥,战鼓咚咚。汉军从四面八方包抄过来。闻达看大营杀出兵来,大惊,喊道:“哈将军,不可。”
但是晚了,哈三率军杀了出来,大喊开火,一阵连环弩、火铳射出,汉军前排被撂倒了几十人。其他方位,在栅栏内也开始射击。
大家看到这些射倒的敌军血流如注,大喜,什么特么的阴兵,这是实实在在的凡夫俗子,干脆无所顾忌,冲上去一顿开火。
司南看见这先进武器,把盾牌都射穿了,也吓了一跳,挥旗撤出一箭之地,重新组织兵力,战鼓又响了起来。四面八方一起进攻,但是还在保持着进攻的队形。一阵箭雨,使团被射翻了一些。
汉军的盾牌手和弓箭手交替前进,很快就攻到了大寨,司南把旗一挥,各队闪开,从四面八方都传来嘶鸣声,几百辆战车冲进了大营。哈三已经带兵退守到中军大帐附近,稀疏的火铳声已经抵挡不住这几百辆粼粼战车了。
这时陈鲁正在议事大厅,他听到火铳响的时候就知道完蛋了,这是混战,这么少的人,不够人家冲一阵的。谁知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敌军又潮水般的退了回去,一阵烟尘向北边驰去。不过一刻钟,只见黄沙漫漫,烟尘蔽天,呐喊声和马嘶声渐渐远去。
大家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李达说:“惭愧。”
陈鲁也说:“侥幸”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口。
韩六儿说:“两位大人,大寨已经被冲击的七零八落了,哈将军问怎么办?”
李达问:“伤亡情况怎么样?”
韩六儿说:“还在统计,三十多人总是有的,敌军死伤几百人。”
陈鲁说:“在这下寨是不行的,这得让他们军官去定夺,我不懂军事。”
过了一会儿,哈三来报:“几人商量到前面的小孤山上下寨。”
李达问:“山上有水吗?”
哈三说:“还不知道,即使有水也没有粮食了,只有走一步说一步了。”
李达考虑的很周到,这么少人,依山立寨,被敌兵困住水道,不攻自破。当然,哈三也考虑到了。这时候差不多已经弹尽粮绝了,有水又能怎么样?
这时哨探来报:“敌兵后面杀出一队人马,看不清服饰,抓走了二帅他们的平寇将军,他们这才撤退追击。”
李达说:“圣上洪福齐天,佑护使团。传我命令,尽快移营。”
使团东移五里下寨,是一座孤山,立上寨栅,四周挖下堑壕,但是将士们太少,又都是疲兵,只把平地挖了,其他看险要处也没立栅,人们在那里准备滚石,在平缓处立上大帐。一切就绪。
哈三来报,在山顶挖出井来,水虽然不旺,也足够人畜饮用。李达、陈鲁放下心来。
天黑了下来,大家在星空下,发现这里和官道上不一样,从白天的军队来看,这里应该是大草原。大家都在全神戒备,不敢睡觉,枕戈待旦。
天刚放亮,敌兵已经把小孤山团团围住,放眼望去,绵延数十里,甲胄鲜明,刀枪耀眼,旌旗蔽日。这是又增兵了,但是他们只是围而不攻,一天过去了,也没动。这很令人费解。
这样的重兵打这样少的队伍,不会用两刻钟。
哈三看明白了,他们是忌惮使团的兵器和战斗力,昨天的一次接触,他们也心有余悸,小小的战斗,他们损失了三百多人马,如果大军压上去,使团就会做困兽之斗。
他们不想再做无谓的牺牲,围而不攻,用不了几天,不攻自破。
三百六十一、天使张子文
就这样围了两天,他们各部轮流佯攻,整个晚上呐喊鼓噪,使团士兵疲于奔命,又没有饭吃,已经彻底崩溃了,连兵器都拿不住,更不用说厮杀了。
陈鲁到各处转了一下,看将士们满脸菜色,无精打采,于心不忍。这使团命运多舛啊。他沉不住气了,对李达说:“中使大人,我子诚去会会他们。”
李达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同意。
陈鲁说:“中使大人,这次让我好好地当一回老大,冰怪那次当的不过瘾。”让纳兰装扮成持节人,韩六儿持天子剑,带着旗牌官。
告别众人走了。
李达双眼含泪,说:“子诚大人,活着回来。”
陈鲁笑着说:“放心吧,一个都不能少。”
他们下了山,走出大营,喊道:“告诉你家主帅,天使张子文在此。”
哨兵传了进去,不一会儿,司南带兵冲了过来,狐疑地看这几人,不说话。陈鲁大喊一声:“见到本使,为何不跪?欺我天子剑不利乎?”
“你就是张子文?”
“什么话?张子文很厉害吗,我就要冒充他?”
这时走过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将,看了一会儿,下马跪下磕头,喊道:“平西将军公孙丑叩见天使,恭请圣安。”
“圣躬安,请起。”
公孙丑起身站直,又跪了下去,说:“叩见世叔,不知世叔为何穿这样的官服?”
陈鲁叹了一口气,说:“一言难尽啊,你起来回话,本使问你,是哪个兔崽子谎报军情,说我们是匈奴?”
司南过来请罪,说:“情报有误。”
陈鲁说:“别再废话了,快带我去见大将军。公孙将军,令尊可好?”
“家严已经于五年前仙去了。”
陈鲁说:“哎,埋骨大漠,忠勇可嘉,你们是一门忠烈啊。”
公孙丑说:“司将军,快去通报。”说完领着几人走进中军大帐,一个人降阶相迎。
这人三十多岁,说:“大汉朝平寇将军、副帅赵立叩见天使。”
陈鲁抢着说:“不必问安了,圣躬安。我老人家怎么看你像是一位故人?”
赵立躬身答道:“世伯明鉴,先考赵麒,因为卑职当时年幼,不曾与世伯谋面。”
“这也难怪,那年你老爸追敌迷路,错失了歼敌良机,天子震怒,还是我老人家给他说了话。咦,听你这称谓已经去了?”
“是啊,先考经常提起这事。”
“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前几天你不是被抓了嘛,怎么能全身而退?是不是投降左贤王了?我老人家可是要郑重其事地告诉你,你老子可是一条好汉,你可不能给你老子掉链子,卖国求荣。告诉你,本使的天子剑,斩过九十九个四品以上大员,早就想凑够百人,到现在还没有人给我机会。”
赵立扑通一声跪下,说:“天使不要误会,刚刚是韩王军队闹了一点误会,末将亲自去了他的大营,消除误会。现在韩王也是朝廷序列。”
陈鲁点点头,说:“你起来吧,韩王啊,还有屯头王。是那年封狼居胥之前投降朝廷的,这是两员悍将。那你们为什么又把使团围起来了?我们还以为是匈奴兵。”
“情报有误,末将这就把他们都接进大营好生款待。”
“不用那么麻烦了。不过款待是对的,快派人给他们送去酒肉柴米,几天都没开伙了。饿死了人,你就摊上事了,摊上大事了。你们大帅呢?好大的架子。”
赵立赶忙说:“不敢,大帅追敌到了金山去了。”说完下令摆酒席。不一会儿,摆了上来,赵立说:“你们慢用,末将已经吃过了。我们这就安排撤营。”
不一会儿,呜呜咽咽的号角声响起。陈鲁吃了一点东西,但是,他严令纳兰几人,一口不许动,纳兰知道,一定有他的道理。
赵立回来,看见基本没动,赶忙说:“不对口味吧,慢待了天使。”
陈鲁说:“你们拆帐吧,我们也得赶紧走了,圣上的差事要紧。我们在路上可能会遇见你们大帅,有什么话要带给他吗?”
“有,这里正好有一封信,我们不知道他的位置,那就有劳天使了。”
“没问题,就算是吃你一顿饭的报酬了,不欠你的了,告辞。”众文武跪送,他们大摇大摆地回营了。回头再看敌营,已经撤了,只见那一片渐渐远去的滚滚烟尘。大营里已经冒起了炊烟。陈鲁和纳兰对看一眼,急匆匆地走回去。
陈鲁找到朵兰,嘀咕了一会儿。朵兰背着药箱匆匆去了伙食哨。
过了一会儿,大营里飘来了饭菜的香味,开饭的梆子响过,陈鲁看这些将士们都向伙食哨跑去,笑骂道:“兔崽子们,都是饿死鬼托生的?”
纳兰几人都笑了,纳兰说:“大人忘记自己吃饭的样子了?”
陈鲁说:“没忘啊,文雅,帅气,又不失男子汉的风度。”看见纳兰在笑,突然想起了梦境,自言自语地说:“再可不能骂人家兔崽子,又违规了。”
亲兵们都愣了,纳兰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以为陈大人在调侃她,嗔怪地说:“陈大人,不要再取笑了。”
几人回到大帐,李达他们正在吃饭,都站起来迎接,躬身一揖。李达说:“子诚大人凭借三寸不烂之舌,退敌数万,真乃当代苏秦、张仪。”
陈鲁慌忙还礼,说:“哪能说数万呢?是十数万,数十万。”大家都笑了。纳兰和韩六儿等人也去吃饭。
陈鲁趁他们吃饭时候,把经过简单地汇报一下。又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正在吃饭的朵兰,她还是那么淡定,脸上仍然是红晕的,不见菜色。
李达吃过饭,说:“子诚大人,退敌我们做到了,吃的也不错,白米饭炖牛羊肉,就是管饱吃,也能坚持几天,问题是我们怎么才能转出去啊?”
这位中使大人早都明白目前的处境,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李达了,也有了一定根基。陈鲁时说:“中使大人不必着急,有我子诚在,一定能找到官道。”
三百六十二、食人犬
这时哈三来了,说:“大人,卑职已经安排撤帐,寻路返回。”
陈鲁听他说要撤帐,不觉得火往上撞,返回?往哪里返回?撤了大寨再有情况如何退敌?刚要说话,李达说了:“先不要拆掉大营,开出一块平地,把大帐也都支上,只怕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可是已经……”
“哈三,本使的话你没听见吗?”李达怒喝一声。
哈三一哆嗦,说:“卑职遵命。”告辞而去,自始至终也没理陈鲁。
李达说:“真的不能再用了,怎么变成了一个猪脑了。他原来可真不这样啊。”陈鲁点点头。
哈三窝了一肚子火,下令重新立寨,把井再深挖一尺。立上大帐,贴上鬼符,睡觉。晚饭也没吃,大家接着睡。
陈鲁明白他们都困了,让纳兰他们都去睡觉,自己端起一个火铳巡营。把已经灭了的火把重新换过、点燃。然后自己在小山顶上坐了下来。
他发现,这里和自己上次去的地方又是不同,草已经长了很高,有几匹马没拴着,正在啃着青草。这夜色深邃,静谧,还有几分恬适,他忽然升起一种满足感。
今天晚上他没让开伙,他感觉这些食物不把握,感觉在饮鸩止渴。他让朵兰在伙食哨放上药物,不消化的药物。他已经决定,再一次也不能吃了。
李达不知道,也不能告诉他。朵兰似乎明白,这个女子很奇怪,似乎什么事都不在乎,见怪不怪,波澜不惊。
这时候他发现星光下有东西在蠕动。他吃了一惊,环顾左右,山下方圆两里地左右全是人马。陈鲁猜想,是赵立发现了问题,又杀了一个回马枪。
但是作为大部队,也没有必要偷偷摸摸地来端这个几百人的一个小营啊。
他大致看了一下,大约有五千多人,他毫不迟疑地向正面放了一铳,蠕动立刻停止了,火把亮了起来,大营里也是一阵骚动,片刻时间,使团将士们就进入了自己的位置。
陈鲁对这三百多人的战斗素养还是很满意的。
山下有人喊道:“是张子文吗?我有话和你说。”说的是蒙古话,是鞑靼兵。
陈鲁大喜,这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可是他为什么还叫我张子文呢?他开始狐疑起来,问道:“你是谁?为何见到本使不跪,还直呼名讳?”
“我呸,当初败军之仇还没报呢,你又来装老大了?”
“你是屯头王?”陈鲁恍然大悟,又是一场空欢喜,还没等动地方,打跑了老虎,又来了一群也狗。
“我是韩王,屯头王让我们围住你,他们马上就到。”
陈鲁哈哈大笑,说:“你少唬人,屯头王离你的驻地有三千多里,你当我老人家是傻子啊?别忘了,是我建议把你放在这里的。你为什么要恩将仇报呢?”
韩王说:“我对朝廷忠心耿耿,就是看着你张子文不爽。”
陈鲁说:“那好吧,既然是你只针对我老人家一个人,我这就过去,任你处置就是了。”
韩王说:“张子文,我没你想的那么幼稚,杀光你们,不留后患。上。”一道道绿光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蛮台跑过来,说:“大人,这是食人犬。”
陈鲁没听明白,说:“什么意思?”
蛮台说:“食人犬,平时以人肉为食。”
陈鲁说:“告诉哈将军,不用怕,专门拿火铳对付这些畜生。”陈鲁真没当一回事,栅栏非常结实,空隙也小,连一只鸡也钻不进来,当然不怕一只狗啊。
这些绿眼睛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就已经到了栅栏外。哈三下令开火,四处火铳一起发作,它们愣了一下,退出去十多丈,又嚎叫着,冲了上来,发动了更猛烈的进攻,它们毫不费力地挤进大寨。
陈鲁懵了,这种畜生会缩骨。又是一阵阵火铳声,传来一声声惨叫。
但是这惨叫不是食人犬,而是使团的将士们。陈鲁坐在山顶,看这些食人犬干净利落地一口咬断士兵的喉咙,轻松地甩出营外。而营外的畜生叼起来就跑,配合默契,近乎完美。士兵们根本没有反应的余地。
陈鲁在一阵惊悚过后醒过神来,不好,李达有危险。他飞身一跃,来到中军大帐。一排排食人犬已经到了,火铳射出,打到了两个,但是毫发无损,都在它们的皮毛上滑走了。
陈鲁大喊:“纳兰用法器。”一边说着,左手拍出“寰宇十方天步”三重,黄光无声无息地散开来,像无数只利箭刺向食人犬,一下子有十几只食人犬飞向天空,摔在营外,血流如注,死了。
马头拐杖横空一扫,六七只食人犬也被凌空扫起,飞向营外,粉身碎骨了。二人联手,只在片刻时间杀掉六十多只食人犬。对方一阵锣声,食人犬退了回去。
火把消失了,韩王撤出了五里以外。
再看使团将士们,都已经吓傻了,只有蛮台和鲁哈图手拿匕首站在那里,还是威风凛凛的,匕首还在滴着血。李达看见这些没有被拖走的士兵残骸,已经被开肠破肚,内脏已经被掏空了,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蛮台对陈鲁说:“食人犬的后腿是最脆弱的地方,它冲过来时,别让它咬住喉咙,斩断他的后腿,你就可以随便处理它们了。”
陈鲁看见有一些被整齐地砍掉后腿的食人犬死在大营里,知道是蛮台和鲁哈图干的。朵兰说:“要是没有蛮台和鲁哈图,我们都进了这些畜生的肚子里,谢谢你们了。”
李达说:“一会儿你们向大家传授一下这个刀法,这事不看完。”大家在搬运尸体,大家连推带劝地把李达弄回了大帐。
哈三清点人数,然后走进大帐汇报:“走了二十一个,伤七个。”这时陈鲁已经又坐在山顶上,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兵员大减,已经不足三百人了。
天就要亮了,得想办法制住韩王。但是陈鲁真不敢离开,这些食人犬的皮毛太顺滑,羽箭和铅弹都打不进去,他一旦离开,恐怕就得全军覆没。
三百六十三、我就是大将军
陈鲁想起了大将军,他要是在就好了。这时他突然想起大将军曾经给过他一个令牌,他从文袋里找出来。他怕这个东西不起作用,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了,必须冒险一试。
天亮了,没有早餐,即使有早餐,也不一定能吃得下,整个大草原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奇怪的是没见到野狼过来。陈鲁猜想,当地的原住民——草原狼不是怕人,而是怕这些食人犬。
食人犬太霸气了。
这时陈鲁看见营门口对面开过来几百人马,食人犬走在前面。这几百人马张弓搭箭,对着使团大营门口,这些食人犬撒欢似地跑过去。它们在高草中拖出东西。
将士们看得清清楚楚,是晚上扔出去的使团兵丁。
等在那里的食人犬,用尖利的獠牙撕开尸体的肚子,掏出五脏,不紧不慢地吃着,有的就先咬掉耳朵和鼻子,有节奏地咔咔声,间或在胸腔里喝一口血,咂着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其它的食人犬排队蹲伏在那里,看着他们吃喝,露出獠牙,用大舌头舔着,口水已经连到了地上。
这些第一批食人犬下来,在草地上蹭一下嘴巴。士兵们把它们叫过去喂水。有二批去吃。到了最后,一哄而上,他们时而互相撕咬,时而又配合着,嚼着骨头咔咔有声。
几百食人犬都吃了一遍,喂了水。再看死难的将士,连一个骨头渣子都不见。
使团官兵看的肝胆俱裂,魂飞魄散。不用说,这些士兵就是训犬兵。这些训犬兵向山上指了一下,一声哨响,士兵们都下了马,挥着旗子,这些食人犬分成几队,排列的整整齐齐,蹲伏在地上,紧盯着大营的美餐。
使团的官兵们都看明白了,这是先让这些畜生尝一下美味,根本就没让它们吃饱,就像训练海东青一样。过了一会儿,一阵烟尘袭来,韩王的大队人马四散开来,包围大营。
食人犬也按队列在山下散开,把大营围的严严实实,只等一声令下。将士们都在等着最后的时刻,已经没有了抵抗意识。
陈鲁一刻也不能等了,看一下应该是韩王到了,大声喊道:“韩王,我有话说。”说完在山顶上向他招手。
韩王看见他了,说:“你杀了我们六十多只宝犬,还有何话说?”
陈鲁一跃而起,像一只大鸟飘到了营门口,说:“韩王,你信吗?我杀了你也易如反掌,但是念我们同属朝廷序列,干嘛要同室操戈,我出来和你商量,如果你敢耍坏,我立刻取你的项上人头。”
韩王看见他从山顶飞到门口,有几分恐惧,知道不是吓唬自己,说:“你说吧。”
陈鲁拿起令牌,说:“认识这个吗?”
韩王看了一会儿,说:“看不清。”陈鲁晃了几下,只见令牌上放出万道红光,在空中显出三个大字“冠军侯”。
韩王的众将士看得目瞪口呆,立刻跪倒一片,起身喊道:“拜见大将军。”
有一个游击装束的将军大喊:“起来,都起来,大将军早死了,早都见了长生天,你们拜谁呢?”拿起鞭子抽了几人。人们还是不敢起来,任他抽鞭子。
陈鲁发火了,纵身跃起,几个起跳,一把拖过游击,大喊:“我就是大将军,你敢侮辱本帅,来人,杀了他。”这时游击的亲兵已经追了过来,陈鲁说:“杀了他,你就没事了。”
几个亲兵互相看了一眼,把游击拖过去,干净利落地砍了脑袋。众将士都以为这是大将军附体,一个个吓得都跪在地上,不敢仰视,包括游击那几个亲兵。
陈鲁回到原处,似乎醒了过来,大喊大叫:“你们干嘛,都跪着干嘛?起来,韩王请起来。”
韩王说:“谢大将军。”说着站了起来,其他人都不敢动。陈鲁心里感叹,这位大将军,虽然天不假年,却威震漠北,余威也足使胡人胆寒啊。
陈鲁说:“韩王,怎么不认识我老人家了?乱称呼,我是张子文,这个人是谁?你为什么要杀他?他违反军令了?”这才是装神弄鬼。
韩王冷冷地说:“是天使杀的。”陈鲁听着口气,还是不服啊。不杀一只猴子,警不了群鸡。
这时他感觉后面有人走过来,应该是那些训犬兵,在后面的只有他们。他们不敢射箭,怕伤着自己人。他感觉到后面一股风袭来,装作不知道,十多把大刀一起砍向陈鲁的脑袋,一道蓝光飞出,十几把大刀凌空飞起,向他们自己的队伍里飞去,立刻传来一阵惨叫声。
陈鲁回过身来,厉声说:“你们应该知道我的四个字,别惹我,跪下。”这些人像中了魔咒一样扑通跪下,有两个人的刀还攥在手上,疑惑地看着陈鲁。
陈鲁知道,他们两个有些力气,应该是将官,正好了,说:“怎么,你们没砍够吗?还是本事比他们大?”
一把推起二人向韩王漂移,嘴里还在嚷着:“给你砍,给你砍,我老人家正活够了呢。”说着低下头去。
全体将士都惊呆了,这是什么人?怎么像一个小孩子?两个将官互看一眼,意思是:对这个傻子,谁不砍谁才是傻子呢!两把大刀同时砍向陈鲁的脖子。又是咔嚓一声,一阵惨叫,大家赶紧抬头看,两个将官都被劈作了两半。
尤其是韩王,一直在观战,他看陈鲁头都没抬一下,两个人都是用自己的大刀,把自己劈作两半了,这真不是这个张子文干的。
韩王这一惊非同小可,这真是大将军附体了,不敢再嘴硬了,赶紧跪下,大声说:“大将军饶命,小王知罪了。”
陈鲁用力地把头一抬,差一点甩掉帽子,说:“别说我没告诉你,别惹我。韩王过来。”
韩王膝行几步,说:“大将军饶命。”
陈鲁说:“停停,就你这怂样,以后怎么带兵,起来,我老人家不要你的命,要狗命。”
韩王听他说以后还怎么带兵,知道脑袋有希望保住,直到说不要他的命,才松了一口气,听说要狗命,又慌了,磕头说:“大将军饶了小人这条狗命吧。”
三百六十四、又是病毒感染
使团的将士们早已经围在了大营门口,看见那些食人犬都老老实实地蹲伏在地,敌方将士们都跪在地上,这个大帅在求饶,都来了精神,用蒙古话一起喊:“杀了他,杀了他。要了他的狗命。”
陈鲁回喊道:“好吧,听你们的,要狗命。”回过身来对韩王说:“韩王,你站起来,把你的这些食人犬全杀了。”
韩王惊喜地抬起头说:“大将军不要我的命?”
陈鲁不耐烦地说:“我老人家说过几遍了?要狗命,你是狗吗?你的这些食人犬罪大恶极,你赶快派兵丁行刑吧,我回营看着,跑了一只,你来顶替。”说完纵身跃回大营,下令关闭营门。立上木马。
韩王命令全体起立,大喊左哨。然后又下令训犬兵集合食人犬,蹲伏在队列前听令。这些食人犬看见大帅一脸杀气腾腾,将士们也张弓搭箭对着它们,而自己的主人已经对它们举起了大刀。
犬王一下子明白将要发生什么。狗类,犬科是动物界里最聪明的,没有之一。
犬王狂吠一声,跳了起来,上去就把自己的主人咬了一口,没有咬中要害,似乎也不想咬中要害,所有的食人犬都效仿,太快了,迅雷不及掩耳。
训犬兵们猝不及防,勃然大怒,举刀要砍,但是在下刀的一瞬间,他们在这些畜生的眼睛里看见了自己,举着刀一点点变成了狗,而这些食人犬都在静静地看着他们。
突然,犬王对着天空长吠一声,似乎是狼王那凄厉而悠长的嚎叫声,这几百个食人犬向自己的队伍发起来进攻。前排的士兵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咬断了喉咙,有的想吃掉五脏刚刚撕破肚皮,犬王就是一身狂吠,它们只好又匆匆地向前冲去。
食人犬已经越过了第一道防线,士兵们开始射箭,根本无济于事,韩王一声令下,士兵闪开一条通道,从左右冲出两队骑兵,挥舞着牛耳尖刀,只用了一个回合,干掉了一半食人犬。
韩王又是一声令下,两排战车同时攻击,在车上的士兵用长矛刺去,又干掉了一半。骑兵想再来一个回合。
惊恐不堪的犬王狂吠几声,还剩下这一百左右只食人犬掉头就跑,向大营这边奔来。
哈三说:“按蛮台和鲁哈图教的来,务必全歼。”
这时食人犬已经跑到了训犬兵这里,训犬兵的将官一声狂吠,就像是犬王的声音,这五百训犬兵向自己的大队猛扑过去,食人犬愣了一下,一下子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放弃使团大营,随着这五百训犬兵又反身杀向自己的队伍。
这些训犬兵走到死尸那里,也像那些食人犬一样,张开嘴巴,撕开肚子,他们手里已经没有了那把牛耳尖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丢掉了。
他们把血淋淋的五脏抓起来就往嘴里塞,大家都争相效仿。陈鲁也看得呆了,一直反胃。又想起了那些铁人,自言自语地说:“又是病毒感染。”旁边人也不知道他说什么。
那边韩王已经呆若木鸡,瞬间明白过来,下令马队和战车同时出击。可是将士们已经灵魂出窍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做了。
犬王和训犬兵队长同时长吠一声。都停止进食,向中军战车冲去。两队骑兵过来,杀死了一半,但是骑兵也一下子损失了一百多人,战车也迅速加入战团,韩王坐在战车上挥舞着五色旗帜。
将士们列成阵势,把这些畜生和准畜生围在当中。韩王挥旗下令,一个不留,一队队出阵冲杀。犬王看大势已去,带着十多只食人犬,会着训犬队长带着的十几个部下,越过盾牌阵,向大营方向突围。
令人奇怪的是,这些训犬兵和食人犬一样迅速,而且动作也一样。哈三说:“胡春,用火铳杀人,也速,你们和蛮台准备杀狗。”他带几个人策应。
陈鲁大喊:“纳兰,保护大人,有冲过去的,尽管使出手段。”
说话时,它们已经冲进了大营,一阵火铳,训犬兵一下子被放翻七八个,另一些也到了门口,哈三又下令开火,一排响声过后,只剩下了队长带着一个亲兵瞪着绿眼睛,呲着獠牙,露出血淋淋的嘴唇。几个起跳冲到了中军大帐。
纳兰祭出马头拐杖,横扫过去,瞬间被打出大寨,一片血雨,打成了肉酱。进来的人和犬都被干掉了。
而这些食人犬真的比人还聪明,他们等着自己的主人冲锋过后,发现不对劲,犬王舍下已经进寨的主人,带着剩余的七八个食人犬向东边两军的缝隙中逃跑。
哈三看见犬王逃走,急的直跺脚,说:“完了,这是人类的祸害。”这时他发现陈鲁不见了。
陈鲁也发现犬王逃了,早已经堵住了它们的去路。不等他们近前,左掌拍出天步三重,无声无息的黄光向这些畜生激射而去,一瞬间把他们抛向空中,摔在地上粉身碎骨了。
陈鲁纵身回到大营门口,大喊:“韩王,近前说话,坐着战车就行。”韩王坐着战车过来。
陈鲁说:“你们还有多少这样的食人犬和训犬兵?”
“一共还有不到两百。”
“全部杀掉,还是老话,留下一个,你就没有了活路,他们不吃了你,我老人家也会要了你的命。”
韩王说:“不用大将军说话,小王也不敢了,我也没想到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大将军还有何吩咐?”
“好好地效忠朝廷,自有你的好处,若生异心,必灭你九族。”
“小王不敢。”韩王连忙答应着。
“把这些尸体就地掩埋,记住不准少了一个,完事以后,你们就走吧,不用来立规矩。”
“大将军之命,敢不遵从?”
哈三听他们说完了,马上下令士兵把尸体全部扔到大营外面。韩王的士兵们也都拖走埋上,然后撤兵了。
哈三看这些士兵死得很惨,心里也有几分不忍,突然想起一些事来,赶紧向大帐跑去。看着那几个受伤的士兵在坐着聊天,松了一口气,回到议事大厅汇报战果,又说起了被食人犬咬伤的士兵。
三百六十五、让你们围好了
纳兰不愿意和他接言,对李达说:“我姐姐早想到了,给他们上了药,要不然他们早吃人了。”
朵兰赶紧说:“我没想到那么多,我就是怕他们得了狂病。”说完扫了陈鲁一眼,发现他正在疑惑地看着自己,微笑一下,去忙了。
太阳已经偏西了,到了申正时分,陈鲁就在议事大厅请了五十张鬼符,又在一半的后面写上火字,刚刚完事,天也就黑了下来。
伙食哨老哨长又来请示做饭,陈鲁就是不同意。李达虽然疑惑,看他这么坚持,必有缘故,也没松口,官兵们只好饿着。
刚刚入更,大营四周又是火把一片。陈鲁正在自己的大帐查蓝腰带的竖线,听见人喊马嘶,知道又有了问题。特么的,能不能来点新鲜的,围营,就会围营!让他们随便围好了,我老人家不走了。
这时韩六儿报告,有几万人马围住了大营。这很奇怪,这是西域还是漠北?怎么动辄就有几万人马?他收拾一下,来到议事大厅,看李达正在写东西,猜想他已经知道了,陈鲁赶紧见礼说:“中使大人都知道了?”
李达说:“知道了,有你子诚在,谁来本使也不惧。”
喜子说:“这就像我们老爷给小的讲过的大唐陈老爷的九九八十一难,不经过这些取不到真经。”
陈鲁赞赏地说:“中使大人,学士家门无白丁,果真如此,喜子这话,合乎大道。”
这话是发自肺腑的,李达听着舒服,说:“子诚大人,你尽管去安排,本使这里有纳兰、喜子,万无一失。”
纳兰说:“大人有事,我纳兰偿命。但是中使大人,据我所知,陈大人功法不能随便对付凡夫俗子,那样会受到惩罚。”李达点点头。
陈鲁说:“这时候了,一些事也说不得了,我也是不到万不得已时不动功法。纳兰,中使大人就交给你们了,大人的命,我们都捆在一起也偿不起啊。”说完向大营门口走去。
到了那里,看见双方都打着火把,隔着有一里多地,大营四周都被围上了,既不攻山,也不问话,就这样默默地围着。
哈三想冲他一阵,陈鲁阻止,说敌情不明,看看再说。示意哈三喊话,对方也没人搭话。
陈鲁说:“他们这是在围着我们,怕我们突围,准备明天进攻。告诉将士们,轮流休息。”说着走回大帐,躺在床上,鼾声大作,各个大帐都听得清清楚楚,大家的心里踏实了不少。轮流休息,一夜无话。
天刚刚拂晓,营门外的敌兵发起了进攻,其他的都没动,只是做了一次试探性的进攻。其他各处只是严加防守,以防使团突围。
陈鲁已经来到了敌兵大营,看他们的装束,和公孙丑的一样,放下心来,对哈三说:“你们护好大营,我去看看。”
说着漫不经心地走出大营,向敌阵走去。士兵们吆喝他停下。
“速去通报,我老人家要见你们老大。”他们说稍等,飞也似地报了进去。过了两刻钟,两个将军并辔而来。
陈鲁看了一下,一个年长,一个年轻。年轻的是三品官,年长的是四品。
老的问:“你是何人?”
陈鲁说:“这话应该我老人家问你们吧?你们是不是公孙丑的军队,报上名号。”
“老夫中兴将军吴义,这位是三帅,平西将军李不疑。我们是公孙将军的麾下,他是我们的二帅。现在该你回答了。”
陈鲁说:“你是吴义,没错,你确实无情无义,骠骑将军对你有恩,你却首告人家造反,你这人岂不真是吴义!”
吴义大喊:“胡说八道,本将看你和公孙将军有旧,对你客气,你却信口雌黄,看刀。”
“慢着。”年轻人李不疑跑了过来,陈鲁看他刚刚三十出头,却能做到比两千石,当然刮目相看。又能在大帅麾下做了佥帅,肯定不是泛泛之辈,他说:“听说你是张子文,感觉你的年龄不对啊,看上去和本帅也差不多。”
陈鲁说:“行,你这年轻人有眼光,还得进步啊,朝廷还得给你压更重的担子。”
“那你应该知道我的爷爷是谁了?”
陈鲁一脸诚恳说:“这不好意思了,我和你不熟。你这事和我没关系,也帮不了你,可怜的孩子,回府问一下你的奶奶吧。”
队列里响起了一阵压低声音的嬉笑。李不疑看他一本正经的这样子,以为是自己的问题有毛病,说:“我的先祖是飞将军。”
陈鲁暗自叹了一口气,说:“果然是名将之后啊,可惜一代不如一代。你老子为了你的先祖违了军规丧了命。你这是干什么,你老子的死和我老人家没关系。”
李不疑说:“算你聪明,本帅这次来,就是为先考讨一个公道。听说你平时和大司马走的很近,没事就拍他们舅甥的马屁。听说你还带着大将军的令牌,是真的吗?”
陈鲁已经听出来他对大将军、大司马的不爽,平时也知道他们不睦。但是他艺高人胆大,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既然已经大开杀戒,由着太元圣母惩罚了。于是毫不迟疑地拿出令牌,说:“令牌在此,你们正副将军一明一暗都在害人家,弄得人家家破人亡,你们还不知足吗。李不疑,你真想为你老子丧命吗?”
李不疑说:“姓张的,你也睁开眼睛看看人马,谁丧命?告诉你,在这茫茫漠北,杀你一个信使,就像捻死一只蚊子那么无声无息。”
陈鲁说:“可是我和你们真的无冤无仇啊。”
李不疑哈哈大笑,说:“可惜了你张子文走遍世界,不知道一个道理吗?敌人的朋友就是敌人。”
陈鲁叹了一口气,爷爷是莽夫,三代如此,世人多赞叹飞将军,可惜他不是楷模,也不应该是楷模,说:“知道我的四个字吗?别惹我。”又把令牌晃了一下,说:“大将军令牌在此,众将为什么无动于衷?”
大家这才纷纷下马,拜伏于地,只有李不疑、吴义和少数一些军官还骑在马上。
三百六十六、是哪三个字
突然,令牌放出光来,红光耀眼,连着向吴义晃了三下,吴义怔了一下,这时令牌自己脱手而出,飞向吴义,不偏不倚,击中脸部,一声脆响,就像是打烂了西瓜,万朵桃花开,战马拉着吴义的尸体跑了。
所有的将士们都惊呆了,包括陈鲁。再看令牌,还在自己手里。
他吃了一惊,赶快摄定心神,说:“李将军,这可不是我老人家打死的,他害了人家满门抄斩,人家这是找上他了,你也快走吧。你父亲虽然罪不至死。但是在大帐上殴打三军主帅,作为主帅的外甥当然要报仇的。尽管我也不提倡这种冤冤相报,何时了局?”
李不疑说:“可是朝廷明明知道,却隐瞒真相,这口气咽不下去。”
陈鲁轻蔑地说:“那你就乱抓乱咬,只要和他们沾上点关系,就成了你的敌人?有本事去把皇上杀了,我老人家佩服你。”
“张子文,你敢说这大逆不道的话?”
陈鲁又是一阵大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李不疑这么厚脸皮的。”话音未落,令牌又放出红光,红的发紫,向李不疑脸上晃了三下。
陈鲁吓了一跳,说:“大将军,他们李家没害过你们,又是一门忠烈,你就饶他一命吧。”然后对李不疑大喊:“你这兔崽子,看不出来眉高眼低,赶快过来给大将军叩头。”
李不疑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吴义的惨死不过片刻功夫。他滚下马来,爬到陈鲁面前,磕头如捣蒜。陈鲁说:“我说过,别惹我,这次信了吧?”
李不疑连连说:“信,太信了,谢世伯不杀之恩。”
陈鲁说:“攀大辈,谁是你世伯,应该叫世祖才对。你看见大将军晃了三下吗?就是‘别惹我’,奥,也许是‘杀了你’或者是‘快跪下’。这就不知道了。”
李不疑跪在地上不敢仰视。听着说话声越来越远,偷看一下,陈鲁已经到了使团大营门口,他高声喊道:“谢大将军,谢世祖。”将士们一起喊道:“谢大将军。”亲兵们赶来战车,吹起号角,疾驰而去。
使团大营一片欢呼。
陈鲁就要走到大营门口,想把令牌放进文袋里。忽然令牌又放出光来,在陈鲁脸上晃了三下。
陈鲁慌了,说:“你这个大将军,恩将仇报,还想杀了我?奥,也许是我老人家领会错了,谢谢我。干说不练,没诚意,来点实惠的,把我们都带出去。”令牌发出红光飞走了。
陈鲁说:“这个娃娃,还生气了,你就爱去哪去哪吧。”大营里涌出将士们,想和他施礼,看他一边走一边唠叨,就都停了下来。他们都习惯了,这位陈大人没事就自己叨咕鬼话玩。
他看见了众将士,歉意地一笑,打了一个招呼,回到了议事大厅。
他刚要进门,大青马跑了过来。陈鲁问:“我的狗儿吃没吃青草?饿了我的狗儿兄弟,我就饿鲁哈图一个月。”说着就想迈进大帐,只见红光一闪,冠军侯令牌。
他大吃一惊,环顾四周没找见。又放出一片红光,连大帐里面的人都看见了。
纳兰跑出来,走到大青马身边,说:“这里发光,陈大人。”
陈鲁这才发现,在大青马的鬃毛里落着的正是令牌。陈鲁摸了一下,令牌一下子不见了。陈鲁聪明,又有了根基,趴在狗儿耳边问道:“你能把我们带出去是吗?”大青马愉快地打了一个响鼻,点点头。
陈鲁大喜过望。纳兰听的清清楚楚,搂着大青马的头说:“狗儿,好兄弟。”眼里闪动着泪花。
这时候周围聚集了许多将士,许多人看纳兰神神秘秘的,都说纳兰也快神神叨叨了。陈鲁示意纳兰,纳兰跑进中军大帐,说:“中使大人,陈大人说,立即启程。”
李达愣了半天,醒过神来,大喝一声:“传我命令,立即拆帐启程。”
哈三接到命令,很意外,刚刚接到加固大寨,又传令启程。这次命令更怪,这里的东西什么都不能带。哈三知道这都是陈鲁的意思,干嘛?使唤傻小子呢?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下令拔寨,木头也不拆了。
将士们舍不得粮食,请示哈三,想悄悄留下一车,把司南给的铜钱带上。哈三正没好气:“这点破事也请示?自行处理。”这还是官面语言。哈三当了几个月的行军都总,一不小心也学会了。
这次集结非常快,不到两刻钟集结完毕。只是改变了队形,按陈鲁的意思列队。陈鲁骑马在前,左右亲兵护侍。李达和朵兰的马车紧跟在陈鲁后面。
上车前,陈鲁又告诉朵兰,早早备好解毒药。这样,朵兰在车上做着这件事。
大家跟着大青马,走了一个多时辰,天气越来越暗,最后伸手不见五指,大家看到前面一个红光,打量一下,似乎在走进一个山洞里,只靠这个红光引路。陈鲁让哈三查点人马,各总旗来报,一个不少。
陈鲁说:“狗儿走吧。”大家看陈鲁非常严肃,都感觉心里发慌,只见整个山洞里红光一片片掠过,然后就是四处乱晃,红光前后相继,连绵不绝。
脚下忽然动了,一下子倒了过来,大家明白,还在站着。只是都有头朝下的感觉,静止不动了,红光还在闪着,越闪越快,脚下的大地也跟着迅速旋转。
大家一阵惊呼,人喊马嘶,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了。都吓得闭上了眼睛,都在做急速旋转,越旋越快,大家晕了过去。
陈鲁一直没闭眼,他骑在马上,感觉历朝历代在身边掠过,他也看到了一些西域各国和景教的西方国家。他心里清楚,这就是杜廉博士说的那个时空隧道。
这时他突然看见了京师,到了,回到了自己的那个世界,然后看见了行在北平、肃州、哈密卫,土尔番,渐渐地,慢了下来,最后停下,正是自己熟睡的地方,二道梁。
这边正是拂晓时分,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松了一口气,他怕老对手、老铁粉来横插一脚,就像在杜廉博士那里一样,把这些人揉搓的生不如死。
三百六十七、就是一个吐
陈鲁看了一下大家,都在站着,有的还是骑在马上。大青马脖子上红光一闪,令牌还在马鬃里,陈鲁取下,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放进文袋里。
又在马头上靠了一会儿,说:“狗儿兄弟,你是最棒的。”
纳兰也醒了过来,下马,过来拍了一下大青马,说:“狗儿兄弟,好样的。”拉着陈鲁的手说:“你没事吧?”
陈鲁看她的动作亲密,话问的也很怪,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说:“看你说的,我能有什么事?我倒是担心你有事,你再这样,他们看见了,又得传绯闻。”
纳兰点点头,放开手,拿起火铳就要开火。
陈鲁说:“慢着,你怎么那么着急?”
纳兰有些发懵,怎么回事?什么都是你?怕传绯闻,又不愿意他们早醒,你到底什么意思?想是想,她不敢这么顶撞陈鲁,手里拿着火铳,看着陈鲁。
陈鲁说:“你赶快找些木头生火,把锅架上,我到那个小河边去提水。”
说着在车上取了两个大桶,到小河边弄了两桶水回来,火都已经架上了。
陈鲁走到车旁边,拉开帘子说:“朵兰该醒了。”
看她没动静,趴在耳边刚要喊,正好纳兰过来,说:“陈大人,你干嘛?”
陈鲁没好气地说:“我干嘛?我还能干嘛?唤醒她,你来吧,”
纳兰怕他生气,赶紧说:“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
说完,刚要喊,朵兰已经醒了,问了一句:“到了?”纳兰点点头。
朵兰坐起来,拿出一个绸袋,打开药箱,把很多药末放在这个绸袋里下了车。看见水沸了,把袋子扔了进去,把陈鲁吓了一跳。
真想问一句,为什么不倒进去?只是朵兰不善言谈,有时候又有些古怪,没敢问,只说一句:“你来掌握时间吧。”
朵兰说:“一会儿就可以。”
陈鲁向纳兰点点头,纳兰拿起火铳连发三铳,这真是惊天动地,在这旷野分外响亮。官兵们陆陆续续地醒来。
朵兰告诉哈三,命令将士们把水袋里的水全部倒掉,来取药水。
纳兰看一下李达的袋子是空的,放心了,拿起他的杯子走了过来。
将士们用了一个时辰才喝完了药水,问了一下鸡人,已经是巳正三刻了,陈鲁都怀疑这个漏壶还是否准确。
李达和陈鲁商量,就地扎营,找回辎重和宝马,派出哨兵打探哪里有守御千户所,就按前几天陈鲁说的方向打探。李达派人告诉了哈三。
这时也速来报,说有人不行了。正说着,有两个人架着嚎叫着的一人走了过来。这人满脸是血,是从眼睛里流出来的。
这是伙食哨的兵。
陈鲁淡淡地说:“不用说,又是一个贪便宜的。在望月石那里一个人害了四人。怎么就这么不长记性?”
李达怒喝道:“怎么回事?”
这人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不敢再嚎叫。
老哨长在后面走了过来,说:“这不是缺怕了嘛,他私自藏了一车米,想给两位大人熬一点热粥吃。看这边正好架着火和锅,谁知道一打开粮食袋子,就这样了。我们也不知道原因,也没敢看。”
李达看着陈鲁。陈鲁说:“不管是不是打开的,都不要再看了,就地埋上。你是伙食哨的,这不是自私,你是为了大伙儿,虽然违反了军纪,也不惩罚你。告诉军医,给他疗伤。”
这时朵兰过来了,说:“大人,时间差不多了。”
陈鲁说:“哈将军,把全体光兵集合在官道东边,排成一队,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不能少。”
哈三看他语气太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很不高兴,说:“干什么?”
陈鲁说:“这是命令,要快。”
哈三不敢不听,集合队伍,带到官道东边,立正站好,等待指令。朵兰让喜子把李达扶到南边,由纳兰、喜子和亲兵保护。
看差不多了,朵兰大喊:“预备,吐。”说着自己哇的一口吐了出来。哈三也觉得嗓子奇痒无比,吐了出来,全体官兵都吐了。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算完事。大家吐的死去活来,出现了一片声的抱怨。
朵兰听到几个人在议论:“人有奸的,也有憨的,他到底就是没喝那个药水,他就没遭这个罪。”
“也是,以后得学着老八,咱们也得多长一些眼色。这次把我吐的,五脏六腑都吐完了,苦胆都吐出来了。”
陈鲁也听到一些,不理这些,下了死命令,把从那带出来的东西也都埋到了远处。
大家这才开始忙乎差事,哈三派出三拨哨兵去打探。朵兰就把刚刚听到的情况汇报给了李达。
李达在车边上看地图,他虽然不明就里,但是这几个人费这么大劲大张旗鼓地吐,绝不是小事,命令喜子赶快告诉也速,找到老八。
不一会儿喜子回报:“也速带人去砍树了。”
李达火了:“那你不会去找别人吗?你自己把他叫来也行啊。奥,我明白了,你喜子也认为这是小题大做。快去,误了事,我砍了你的脑袋。”
喜子不敢再说了,赶紧就跑,和纳兰撞了一个满怀。
纳兰说:“省事了,不用找了。”她后面跟着闻达。
闻达被挡在外围,说:“中使大人,老八七窍流血死了,开始说喘不过气来,后来又说有鬼抓他,连翻了三个跟头,死了。”
朵兰跺脚说:“咋这么不听话啊!”
李达说:“这就是命。就这样吧,你们大帐立上以后,都要换一下衣服,洗漱一下。”
到了未正时分,开饭了,没粮没盐,只是煮了一点稀粥,大家吐的干干净净,两碗稀粥下去,一泡尿没了,靠什么去打仗?
哨探陆续回来了,离这东北方向三十里处有一个叫探里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守御千户所,辎重确实被他们劫了。
李达大怒:“鼠辈安敢尔尔?马上行文特勒宣慰司,让他们速速送回,否则,哼。”
否则怎么样,大家都在看着他。否则什么也没有用,强龙不压地头蛇,别说是名义上的朝廷军队,就是朝廷自己的军队,山高皇帝远,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朝廷也鞭长莫及。
李达在吐槽,吐槽而已,能奈何?
三百六十八、探里千户所
李达下令副百户以上来大帐议事,让大家发言。胡春说:“我们得两头送信,给宣慰司行文,再派人到千户所索要辎重。”
大家基本都同意这个建议。李达问:“他根本不买这个账怎么办?”大家默然。
李达看大伙儿这样,只好先表态,说:“你们说的有道理,本使这样想,先礼后兵,今天就派人给千户所送信,陈大人现在就写信。我们明天四更发兵,信使在那里接着大队。”
大家都说好计。哈三说:“信使也明天早晨一起走吧,路不熟,容易走丢,多派信使,每五里留下一人。”
下面就是带队征讨的人选了,大家都在摩拳擦掌,这不是和邪祟怪谲打交道,他们不怕。李达说:“哈三不能去,这大营里不能少你。”一句话定了调子。
陈鲁一直没说话,坐在李达的桌子上写信呢,大家不便打扰,只好接着议。也速说:“中使大人,卑将以为,非哈都帅不可,这不是小战。他们兵强马壮,一旦动起手来我们都不行。还有,哈都帅是朝廷四品同知,他们也会忌惮一些。”
李达想一想,没有更好的人选,说只好这样了。最后敲定,信使在前,由哈三率领三总旗人马随后跟进,五更出发。陈鲁这时候才说话:“我老人家提议,纳兰随征。”
纳兰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我不去。”
李达没理纳兰,问道:“子诚大人,说说你的理由。”
陈鲁说:“大人惭愧,一时还找不到理由。”
哈三大喜,说:“若有纳兰相助,定能马到功成。”
李达说:“好吧,纳兰带着二十人,由也速亲自率领,作为纳兰亲兵。”纳兰嘟起了嘴,大家都看在眼里,陈鲁还是在默默写信。大家规划好路线。
第二天有哨兵带路,只用了一个时辰就到了,这是一个大镇,叫探里。哈三在城外停下等着送信人。不到半个时辰,送信人汇报,他们说,根本就没见过什么辎重,他们马上行文,在辖区内找一下。找到以后,派人送到使团。
哈三又把胡春派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说他们语气相当恶劣,几乎是把胡春赶了出来。哈三按耐不住,留下纳兰的二十人,带兵直接入城。
到了千户所衙门前,早被人家包围了。哈三怒道:“你们想造反吗?”
一个百户模样的人出来了,看哈三服饰,知道是四品官员,说:“卑职探里守御千户所佥事班枢见过大人。你们已经来了好几拨信使,我们都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了。黑就是黑,白就是白,要是你们缺了辎重,我们可以给你们筹措。我们大帅说,你们这是威胁带讹诈。”
千户所里还有佥事?真是长见识了。哈三冷笑道:“亏你是一个蒙古汉子,敢做不敢当!那天你们抢的时候怎么敢明火执仗呢?”
这个佥事似乎不愿意趟这个浑水,说:“看你们是天朝使团。大家彼此都留着面皮,以我们大帅的脾气,你们后来的那个百户不是我们大家说情,早都被我们大帅砍头了。这是我来了,大帅来,能这样客气吗?你们别不知道好歹,赶快走人是正理。我们再给你三分刻的时间,再不离开可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哈三没了脾气,看见他们的弓弩和火铳都已经对着使团,这位佥事似乎说的不算,只是来传令,看样子还有维护的意思。
哈三把手一摆,后队变成前队撤了出来,走到城门,给胡春递了一个眼色,胡春会意,带着一总旗人马,向北面奔去。
这时纳兰已经在城外号下了房子。这是一家大财主。纳兰告诉了自己的家世,他肃然起敬,告诉了千户所的情况。
这是一个蒙、汉、回的杂役军队,千户是阔烈,西域人,副千户是黄虎,是汉人,两人关系不睦。黄虎在这任职十几年了,一直是副千户,阔烈曾经是他的兵,现在少年得志。
为了弥合他们的矛盾,这里特意设置一个佥事,叫班枢,蒙古人,两不得罪。
纳兰打探的清清楚楚,派人飞马回报陈鲁,一个时辰多一点,信使就回来了,哈三也败下阵来。
哈三想的很简单,想前后夹击,谁知刚刚就位,就被缴了械。哈三不敢恋战,退到城外休息,派人联系纳兰。纳兰接到战报,告诉也速,如此如此。
千户所里,阔烈正在吃午饭,他一出马就捉住了一哨,不是黄虎拦着,他早已大开杀戒了。原计划是前后夹击,但是有人密报,在前面的那一队,黄虎一箭没射就把人放了。而且极力阻止阔烈乘胜追击,说不宜扩大战情。
阔烈很生气,既然脸皮都撕破了,都干掉他就一了百了,做不到就说是误会。他不是为了辎重,而是那两匹宝马,他爱不释手,不是他胆子大,而是使团遭劫的地方正好是衣烈的辖区。
但是现在有黄虎,他很有可能把这一切都报给速哥王。
他想来想去,让人给胡春他们送去一些大饼,严令不许虐待,不许捆绑,也算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这时一个书吏模样的人带着也速进来了。这人是千户所都事,他在阔烈的耳边说:“他说找黄虎,我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阔烈点点头,问也速:“是蒙古人还是西域人?”
也速回道:“西域人,土尔番宣慰司的,卑弁也速见过二帅。”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也速小心地问:“足下确实是二帅吗?卑弁找的可是二帅黄虎。”
“你怎么这么啰嗦,这事还有错吗?有事快说,没事滚蛋。”
“我们使团的陈大人有一封信,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亲自交给二帅手中。”
“是陈子诚陈大人吧?他一向可好。”
“是,他很好,二帅认识我们陈大人?”
“废话,不认识能让你来送信吗?奥,这家伙在考验我,什么信这么小心?”
也速笑了,说:“这就对了,二帅勿怪,事关重大,不得不如此。我们大人说了,上次承蒙你的款待,多谢的话就不说了。一些事都写在信里了。陈大人说,你认识他的笔迹。”
“当然认识,呈上来。”
三百六十九、鹬蚌相争
也速犹犹豫豫地把信呈上来。阔烈展开,是西域文,大致意思是:来信悉知,我们一别三年,上次承蒙不弃,盘桓数日,我曾许以佥事、千总之职,谁知竟然爽约,至此路过贵地才知道情况。
兄长尽管放心,兄弟不才,这次一定让你如愿以偿。这次你们劫了我们辎重名马,我正要找他讨回公道,杀掉他。兄弟一定要禀告王爷,一切职位,由兄长担任。兄弟已经派去人马。表面是三总,暗地还有十总。为了免除你的嫌疑,不用你动手,等我们得手,你再派人杀掉他的亲随人员,以绝后患。
书不尽详,见面时把酒言欢。又,放心佥帅,他早已对此人不满,兄弟已经派人告知,置身事外。
阔烈气得啪的一拍桌子,吓了也速一跳,旁边的都事赶紧拉了阔烈一下,阔烈说:“好,太好了,谋划的周祥,回去告诉陈大人,明日相会,去,赏他二两银子。”
也速接过银子,掂了一下,大喜,跪下磕头,告辞而去。阔烈给都事使了一个眼色,都事安排人送他,回来站在一边。
阔烈说:“这个老东西,对我一向不爽,这也不算什么,没想到他吃里扒外。我一直没想明白,使团怎么那么肯定就是咱们干的,这都有答案了。”
都事说:“大帅,事不宜迟,迟则有变。把二帅解决掉,晚上可以安心对敌,把来敌全歼,然后再杀到使团大营,全部杀光,最后都栽赃在二帅身上。”
阔烈说:“你这小子够狠,但是也不能大白天的就把黄虎干掉吧?”
都事说:“大帅要斩将,名正言顺,不必偷偷摸摸。”
“你真的有见地,是一个百户的料,好好干,这次就可能有希望。”都事大喜,马上给阔烈磕头。阔烈传令,未初二刻升帐。
黄虎吃了饭,准备休息一下,一个亲兵送来一个飞镖,上面扎着一个纸条,是蒙古字,“升帐时杀你,准备。”他有几分狐疑。
这个新帅早都有除掉他的想法,这他门儿清。但是他总不会在大天白日的就把一个副帅杀了吧?这次为了两匹宝马,不惜和天朝翻脸,还嫁祸哈烈卫司,自己百般劝他,他他倒觉得自己蔑视他,说自己心向汉人。
黄虎又看了一下纸条,撕掉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过了一会儿,有人来传令,未时升帐。
他吃了一惊,这样看来,很可能是真的了。黄虎找来两个把总,布置一番。自己又在里面穿上软甲。他原打算先去拜访一下班枢,想一想打消了念头。
时辰到了,呜呜咽咽地号角声响起,这是副百户以上集合,升帐点视。阔烈在参军、文书、旗牌官的簇拥下升帐,大家见礼。大家以为是和汉人打仗一事,准备听从调遣。
阔烈大喝一声:“行刑队,把黄虎拿下。”
行刑队冲进来,队长发懵,问:“大帅,卑弁没听明白,拿谁?”
“你聋了?拿下黄虎。”
整个点视厅的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的矛盾虽然早都公开了,但是也没见过大帅直接就要干掉二帅的。有罪状了,也得宣慰司下牌票拿人。
一个把总出列,说:“大帅,应该先公布二帅的罪状,再拿人不迟。”
文书宣布:“黄虎勾结汉人,图谋不轨。”
把总说:“可有证据?”
阔烈说:“有,当然有,拿下黄虎后,押往宣慰司,自然有分晓。行刑队,动手。”队长站着不知所措。
阔烈大怒:“行刑队退下,来人。”从大厅里面迅速冲出一些士兵,直奔黄虎。
一个把总一声唿哨,也有一队士兵冲了进来,两边对峙着。
另一个把总大喊:“新帅自从到任以来,擅作威褔,阴蓄死士,图谋不轨。还倒打一耙,这次袭击使团,反迹已露。我们作为王爷旧属,自当为王爷效力,来人,拿下阔烈。”
两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最后是一场混战,许多将官看这事和自己无关,置身事外,索性溜之大吉,有极少数加入战团。
三帅班枢也悄悄走出来,向亲兵耳语几句,不一会儿,火铳队奉命来到,这是他的嫡系。他大喝道:“阔烈和黄虎造反,开火。”
这些人也不问真假,向点视厅里一阵点射,全部放倒,然后带兵冲进去,看没死的再补刀,连一个人牙都没留,拿到了千户所符印。
班枢下令,在广场设大帐,立即升帐,把符印放在旁边,宣读两位大帅叛乱,袭击使团,图谋不轨,暂时由他署理千总,把仅存的一个把总提为副帅,其他副职暂时署理正职,清理点视厅。他知道天朝的人该到了。
班枢走出来,微笑着看着大纛旗,这一定是汉人使团的计策,他们是自己的恩人,给自己带来了幸运。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现在只是署理,自己封的,这方面还得求人家使团和速哥王说情。
这时纳兰他们正在等消息,隐隐地传来了火铳声,而且是密集的声音,细作回来汇报战况。纳兰笑了,任你奸似鬼,喝了老娘我的洗脚水,说:“送你四个字,别惹我。”
也速看着她,这一套越来越像陈大人。纳兰下令:“派人告诉哈三,去千户所,可以狮子大开口。走,我们撤,东西都买了吗?”
也速说:“买了,几袋子米,还有一些肉和菜。但是我们应该和他们一起进退。”
纳兰说:“不用,今天他们只能回去少数,大队人马得明天回去,而且千户所也得去人,我们这就走。”让人给房东留下一点银子。
大家回到了二道梁。
酉初时分就到了,也速赶紧派人把食物送到伙食哨,纳兰把战况汇报一下。也速说:“纳兰姑娘确实有大将风度,又学会了一招。”
纳兰说:“是陈大人在运筹帷幄,我只不过是按计策而行。”
一些士兵回来了报告,千户所里留下了将士们,明天新帅班枢亲自到大营来谢罪,并且送来了一封信。陈鲁给李达翻译了一遍,语气十分谦卑。
李达听完,问道:“他们为何前倨后恭?”
陈鲁说:“这个家伙是一个聪明人,他想借助我们的嘴,把他的乌纱帽扶正了。”
李达笑了:“他是这次赌博中最大的赢家。”
三百七十、客人来访
第二天中午,班枢带队前来,除了退还辎重、宝马,还加了几个车子和牲口,又多给了一些羽箭和铅弹。
他见到天使,匍匐在地,不敢仰视,把千户所发生的情况又说了一遍。
使团的人也都明白他的意思。李达说话,让他暂时署理千总,把这里发生的情况行文给宣慰司,使团要亲自给速哥王爷说一下,那时正式任命。
使团下午就出发了,李达下令,全速前进。连续急行军,一刻不得停留。
到了晚上,又下雨了,道路变得越来越泥泞,一直到了三更天,李达才下令休息半个时辰。
哈三报告,前面是大暴雨,山洪暴发,不能行军。
李达无奈,下令扎营,列成环形车阵,立帐安歇。还没等到天亮,洪水冲进了大营。
哈三急令向高处转移,大家吆喝着牲畜、推着辎重向高处跑去。
天就像漏了一样,大雨就像是一条线一样往身上砸。李达坐在车里向高处转移,向下面看时,没来得及拆的帐篷都已经快没了。
李达心里十分不满。哈三作为一个行军都总,这样的雨天,前面传来了洪水警报,竟然选择在这样的一个低洼处扎营,将士们都已经成了落汤鸡,有些物资也泡水了。
哈三走过来向李达请罪,李达没好气地说:“把一些水性好的士兵再派回去,抢出帐篷。这样不用打仗,老天爷就把我们淋死了。”
陈鲁也站在旁边,他把马车让给了两位美女。他的功法可不敢用在这里,这是自然灾害,不是什么邪祟怪谲,乱用功法,必遭天谴。
哈三挑选出三十多人,他自己亲自带队,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把帐篷全部抢回来。
已经是辰初时分了,也速带人冒雨砍了一些木头,又接了一些雨水,在大雨中做熟了早餐,大家总算没挨饿。
陈鲁望去,洪水对面,是牧人的一个个毡包,他们居高临下,没有一个挨淹,真是令人佩服。
陈鲁也放心了不少,这里人烟稠密,这些毡包相连,无疑是安全的。
他看见自己的大帐已经立好,走进去作法,请了五十张鬼符。
李达传令,休息。
陈鲁刚要休息,纳兰来了。这大雨天,陈鲁以为她有事,她站在门口,说:“我没事,就是过来看看,都安顿好了吗?”
韩六儿说:“早安顿完了,至于好不好,姑娘检查一下吧。”
“贫嘴。”纳兰骂了一句,问:“陈大人早餐吃了吗?”
没等韩六儿回答,陈鲁说:“吃饭还用你们操心,只要一天不死,饿着是不干的。”
话一出口,觉得有问题,看了一眼纳兰,她的脸上显出几分不自然。
纳兰问:“大人感觉哪里不受用吗?”
陈鲁大声说:“没有啊。好,很好,非常好。”
纳兰说:“那就行,是姐姐打发我过来问的,我回去了。”陈鲁的猜测基本得到了证实。
她们一定是在陈鲁生病时发现了问题。管他呢,我命由我,他躺在床上就开睡。
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嘤嘤地哭着,他环顾四周,发现是六郡主佑佑,他孤身一人,面朝大海,一句话也不说,就是在嘤嘤地哭着。
他喊了一声佑佑,醒了,原来又是南柯一梦。
这个梦搅得他心神不宁,看外面雨势丝毫不减,心里焦躁,坐下来,看韩六儿他们睡得正香。
他自己动手研墨,把这些日子的见闻又补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当然了,鸡人不会闲着的,是报更的不敢出去了。
天已经黑了下来,他打了一个哈欠,倒在床上又睡了起来。一阵火铳声把他惊醒。火铳声过后还是那晒豆子似的大雨声。
有人在大声喝问,整个营地都沸腾了。
陈鲁懒怠理,在这里能有什么事?继续睡,也速来报,有几个娃娃要见大人。陈鲁大脑极力搜索,娃娃?问道:“他说叫什么?”
也速说:“他没说,只说见到这个你就知道了。”陈鲁接过来,是一个银锁,上面有一块烧焦的地方。
是十一郎。陈鲁大脑急速旋转,他来做什么?他是鬼界,没有急事不可能来到这里。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一定不会有恶意。说:“快请入议事大厅,让他一个人进来,你要攥着他的手,要不然他进不了议事大厅。”也速去了。
陈鲁收拾一下,来到大厅。
这里面早已经是灯火通明了。这么大的动静,谁还能睡得着?
陈鲁说:“中使大人,有客人来访。”这似乎是在报警,大家立刻全神戒备起来。
也速牵着一个不到十岁的娃娃走了进来。大家都吃了一惊。朵兰看着纳兰笑了一下。
纳兰一下子想到了罗大胖,瞪了朵兰一眼。
李达说:“子诚大人说的是他,来访的客人?”
陈鲁点点头,说:“十一兄,别来无恙。”
这个称呼也挺滑稽,有人都已经笑出声了。
十一郎不在乎,说:“见过子诚大人,见过各位,在下十一郎,打搅各位,抱歉了。”
陈鲁哈哈大笑,说:“十一兄,我老人家真看不出来,你也会外交辞令,以为你只会娃娃那一套呢。请坐。”
十一郎说:“子诚大人,别忘了我说过的那句话,你才是娃娃。”
陈鲁把银锁递给他,说:“有道理,别扯淡了,外交辞令说完了,说正事吧。”
十一郎说:“我见到令师尊了,他告诉我你的位置,我主人有难,需要子诚大人出手相救。”
老臣吃了一惊,说:“哈曼?他一向与人无争,怎么会有难?”
“这事我主人也糊涂着呢,他和泰山石敢当糊里糊涂地结了梁子。”
“哈曼现在在哪?”
“被扣在泰山玉泉顶。”
陈鲁说:“好吧,你把事情说一下,我也好做个心中有数。”
十一郎说,有一天,石敢当突然带兵到了,正赶着哈曼不在家,他们就抓了几人,包括哈曼的儿子罗罗。
罪名是哈曼带兵砸了玉泉顶太元圣母雕像,还毁了通往寰宇十方的遂道。
他们让哈曼到泰山去领人。
三百七十一、调虎离山
哈曼在泰山上打了几架,损兵折将,最后自己也被石敢当抓住。十一郎带兵去救,不是石敢当对手,去找阿德,阿德说他和石敢当没有交情,让他来找陈子诚。
陈鲁心里明白,石敢当和哈曼都是正派人,也都是明理人,平时风马牛不相及。
这是有人在给他们放对,不用说,一准又是他陈鲁的对手,对青龙剑一事一直耿耿于怀,看陈鲁这一阵子焦头烂额,去找哈曼的麻烦,然后在把这战火引向他陈子诚。
陈鲁暗自庆幸,这次走在时空隧道里不会这么顺利,原来是他另有差事干。
又是这家伙,不用他来找我,我得去找他,先把他灭掉,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十一郎看他沉吟不语,说:“既然陈大人有难处,那我就告辞了。”
陈鲁说:“你这鬼娃,人小心不小,我老人家说有难处吗?请你稍后。”对李达说:“请大人更衣。”两人走进内室。
陈鲁把青龙剑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说:“这是咱们的老对手,他在报复我,也是想给我添堵。我现在左右为难,怕中了老贼调虎离山之计。不去又觉得对不起故人。”
李达说:“子诚大人,不知道你注意了没有,这个老贼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亲自到大营来捣乱了,他对我们一定是有了忌惮。我们受人恩惠,人家因此受牵连,我们没有理由不帮人家。”
陈鲁回想一下,真是好长时间没来大营了,中间也只有一次,附在蠢老六那次。他在忌惮什么?忌惮他陈鲁吗?显然不是。
陈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和老贼根本就不在一个段位上。
陈鲁说:“那我去去就来,我去作鲁仲连,不是去厮杀,你们先走着,我完事后很快就追上。”
李达说:“这天走得了吗?只怕又要困这几天了。你去吧,把鬼符给哈三,立上大寨,没问题。”
两人又商量一些细事,走了出来。
十一郎显然有几分不耐烦了,看他们出来,刚要说话,陈鲁摆摆手打断了,说:“我们这就走。”
纳兰走过来,说:“中使大人,我陪陈大人走一趟吧。”
没等李达回答,陈鲁说:“不行,大营谁来保护?我又不是去厮杀。我有十一郎他们那些鬼娃呢。倒是大营,我真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说着从文袋里掏鬼符,说:“十一兄,你先到外面等我。”说着掏出鬼符递给韩六儿。
一声唿哨,大青马跑过来,十一郎已经到了大营外了,看陈鲁过来,把身子一摆,不见了踪影。大青马腾空一跃,跟在后面,在大雨中消失了。
李达把哈三找来,把事情通报一下,又安排一下明天的事宜,大家休息。
第二天早晨,雨停了,但是天还在阴着。哨兵去打探路况,官道全部被毁,洪水比昨天又涨了数尺,而且也已经改道。
李达无奈,下令立寨,再等一天。
大家去砍树立寨,准备吃早饭,这时有人来报,说有故人来访。这时大寨还没立上,纳兰怕有不测,赶紧带人到中军大帐门口护侍。
也速正在议事大厅,对李达说:“卑将去看看。”没等李达回话,匆匆地走了出去。
也速出来,看见有两个和尚站在那里。自古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出家人化缘不到军队和学堂,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也速看着有几分面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喝道:“两位师傅,这是军营重地,禁止往来,你们赶快离开吧。”
一个和尚说:“你是那个百户,叫什么来,我忘了,我们是老熟人了。我是觉能,这是我三师弟觉慧。”
也速真的想不起来了,只好说:“有什么事和我说吧,我去向中使大人禀报。”
觉能说:“我们有重要情况,必须亲自向天使禀报。”
这时早惊动了哈三,他正在监督立栅,有人告诉他,他开始没当一回事,看这两个和尚在这满是鬼符的环形车阵里出入自由,料想也不是什么邪祟。看他们要争吵起来,只好出面了。
哈三走过来,看着和尚,也觉得眼熟,他们都认识哈三,说:“见过哈将军。”然后又高呼一声佛号。
哈三说:“有何赐教?”
觉能说:“和哈将军说也行。将军,请借一步说话。”
也速说:“不行,就在这说。”
哈三摆摆手,走到环车阵门口,也速带人跟在后面。
觉慧说:“哈将军,你的部下靠的太近了,他们怕你跑了吗?”说笑着,又向外面走了几步。
也速说:“别扯淡,快说话,再走一步我可就开火了。”说着拔出手铳,张开机头。
再看时,已经不见几人的踪影。问一下士兵,都说没看见,也速脸色一下子变得灰白,捶胸顿足,赶紧去报告李达。
纳兰听着声音熟悉,也想过去看一下,怕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没敢动。听也速汇报,知道是哪个了。
李达看纳兰的表情,问道:“纳兰,你知道他们是谁了?”
纳兰点点头,说:“知道了,他们是桃花国大国师的两个弟子。”
也速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面熟,说:“他们不是被陈大人镇在桃花国吗?”
李达说:“打蛇不死,反被蛇咬,对这些恶人就应该人人得而诛之。他们怎么不怕符篆?”
纳兰说:“他们不是邪祟,只是凡人修仙者。”
这时闻达来到了大帐门前,喊道:“中使大人,怎么办?下令吧。纳兰,我也以长者的身份说你一句。哈三是咱们的三军主帅,看着他被劫走,你不应该袖手旁观。不成情人,也不是仇人吧,这是一个大局问题。”
纳兰大怒:“你放屁,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本姑娘指手画脚的?就凭你也配谈什么大局。呸。”
也速说:“你是老将,不会不知道调虎离山之计吧?我还真怕纳兰姑娘追出去。”
李达说:“都先闭嘴,别说这些没用的。闻达你先回去。”
闻达说:“是,敢问下一步怎么办?三军无帅。”
李达说:“回去听命令吧。”闻达悻悻地走了。
喜子说:“越到这个时候,他跳的越高。奇怪了,他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么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