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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牛笔老道     明末黑太子txt下载     明末黑太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63章:此物甚香

    张国元大概端详了两秒钟,顺势挑了一只个头稍大的,用银针刺了一下,没发现针头变黑,也就是没有被下毒。

    然后也不想多看,因为这东西外形太过丑陋,看多了心里的确犯恶心,便毅然决然地一口扔进嘴里,开始咀嚼。

    你别说,这味道还真是香,而且被油一炸,很是酥脆,香味充斥着整个口腔,若不是卖相太差,确是一道风味独特的小菜。

    “味道如何?”

    由于张国元吃的这只蝗虫个头很大,朱慈烺看着他嚼地都很费劲,为了避免咳嗽,等他咽下去之后才发问。

    “此物甚香!”

    张国元不敢说嘴里吃的是虫子,免得恶心到太子,只能用物件来替代。

    “没事的话,那这碗油炸蝗虫就由本宫与诸位爱卿分食吧!”

    朱慈烺大模大样地扯下一根大腿,放在嘴里,反正小时候没少吃,现在吃的还是绿色食品。

    张国元吃了一只,碗里还剩四十九只,除了殿内的太监、宫女、大汉将军,以及周皇后。凡是领俸禄的大臣,不论文武,每人一只,余下的在赏给监督李觉斯用膳的这帮子人之后就没了。

    薛国观由于是内阁首辅,所以有资格第一个挑选,他总算知道此前李觉斯的感受了,莫说吃一碗,就算是吃一只,心里都会感觉到无比的抗拒。李觉斯要吃下这么一大碗,难怪会昏厥过去,嘿嘿……

    一个太监拖着盛放大海碗的餐盘,另一个太监负责发放餐巾纸,就餐过程井然有序,因为殿内的“用餐者”一个都跑不了。有一个算一个,都得吃,不吃就是抗旨不尊,而且消灭蝗虫,群臣有责!

    薛国观拿着这丑陋无比的东西,心里一阵一阵的犯恶心。但同时也明白,自己完全没有退路,后拿到蝗虫的大臣都眼巴巴地等着首辅“大快朵颐”呢,自己不吃,其他人就有理由不吃了!

    “诸位爱卿,无须静候,请吧,此物香着呢!”

    马丹!

    昨天给老子这顿怼,今天老子就特么恶心死你们!

    只吃大腿,抗拒心理还小一些,吃下去一整只,那就须要足够的勇气了。

    不过又不是自己吃,朱慈烺才不管别人的感受呢。

    你们要是觉得好吃,那就天天管饱!

    “殿下,臣就用膳了。”

    “‘嘎吱’!‘嘎吱’!”

    薛国观见到太子正意兴阑珊地盯着自己,一边记恨着说违心话的张国元,一边扭头直接将手里的蝗虫填进嘴里,心里还在想,这东西怎么可能香呢?

    但等咀嚼起来,情况就于之前的设想大不相同了,被油炸过之后,动物蛋白质在软组织破碎之后,散发出来的香味是素菜难以匹敌的。

    薛国观被香味惊讶地圆睁着眼睛,嘴里嚼个不停,还不住的点头,这东西其貌不扬,但经过油炸,还真是好吃,就是外观……

    大家看到首辅都“英勇就义”了,也就没法再拖延下去了,纷纷开始试吃这道“名菜”,大殿里顿时满是嚼虫子的声音。

    “首辅,感觉味道如何呀?”

    你要是敢说不好吃,那就赏你一大碗,让你吃到说好吃为止!

    “殿下,此物虽外表丑陋,油炸过后确实飘香,若是灾民捉来烤食,想来也能果腹!”

    有李觉斯的前车之鉴,那么一大碗,分量十足,极其骇人,薛国观怎么敢说不好吃。

    只吃一只的话,心里发发狠,闭上眼睛往嘴里塞,嚼一嚼就咽下去,忍忍就过去了。

    若是一次就要吃下五十只这种虫子,那真是感觉无比煎熬,光是想想就会抗拒。

    “爱卿所言不假,只是本宫不知何人吃不下这等美味?”

    吃的下去的就不说了,重点是吃不下去的,须要捞出来好好拷问一番。

    以为自己昏过去就能蒙混过关?

    那你这演技和智商都不合格呀!

    “恕臣愚钝木讷,委实不知何许人也!”

    薛国观表明装作不知道,心里陡然明白,这小太子是拐着弯把自己往李觉斯那里带啊。

    幸亏反应及时,不然一旦顺嘴说了出去,那就变成自己赞成把李觉斯给抄家了。

    这种得罪人的事,自己怎么能轻易赞同呢?明显是太子想要借刀杀人啊!

    这种方法都能想得出来,真是人小鬼大,太荫险了,自己千万得加小心。

    朱慈烺见到首辅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便转而询问起群臣:“诸位爱卿可知何人不愿吃?”

    首辅都闭口不言了,其他人也都抹抹嘴保持缄默了。

    太子这么说的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要着手收拾不吃蝗虫的李觉斯了。

    只不过单单用这么牵强附会的借口,貌似对工部左侍郎有些不太公允。

    既然大家都在跟自己耍心眼,朱慈烺就举了个例子:“诸位爱卿可知昨日查抄陈必谦府邸,抄出多少家当么?”

    老子不是没事闲得,更不是无的放矢,收拾李觉斯这货是有百分之二百五十的把握的。

    不搞清楚对方家产就去抄家,那不是扑空了么?

    听了太子的发问,这下群臣就更不敢轻言评论了。

    太子这么说,就一定从陈必谦的府邸抄出了数额斐然的家当。

    侍郎乃是正三品官职,月俸不过三十五石米。

    按照一石米三两银子计算,月俸薪水不过百余两而已。

    但除了要养活家人之外,还有府邸的所有仆人,能剩下多少,可以去问问海瑞……

    “进朝,那下去给诸位爱卿传阅一下吧!”

    朱慈烺将桌子上的一本小册子递给杨进朝,这是东厂督公方正化遣人整夜统计,今早才呈上出来的,内容很能打脸。

    薛国观作为朝廷首辅,自然享受第一个翻看的待遇,只不过刚看到首页的内容,脸色就是一僵,大致扫了一下就没了兴趣,神情凝重地递给了身边的张四知。

    张四知不明所以,但心里也猜出个大概,接过来一看果然如此。沉着脸看了几秒钟,便将册子递给陈演,同时盘算着太子接下来的动作。

    等殿内的群臣都看完了,朱慈烺敲着桌面宏声质问:“本宫就想知道这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到底还要不要脸?可知礼义廉耻为何物否?昨天道貌岸然地跟本宫说三道四,满嘴大公无私、仁义道德,结果一查家底就全露馅了。有道是文官清廉,朝廷兴盛,现在呢?一个个恨不得挖地三尺捞银子!敢情都在挂羊头卖狗肉,在朝廷当官是个副业,主业就是去捞银子!甄淑!你说陈必谦贪赃枉法到了这等地步,该当何罪?”

    马丹!

    让你们昨天怼老子,今天老子就好好反怼回去!

    看看谁先把谁给怼得服服帖帖的!

    由于事不关己,刑部尚书甄淑倒是从容不迫地出列回答:“启禀殿下,按《大明律》,犯人须先被枭首示众,后剥皮实草,家属充军!”

    《大明律》是朱老六臭豆腐让人编纂的,由于是农珉出身,发家之前便对蛀虫们深恶痛绝,所以自然门槛不会高,只要有官员贪墨六十两,就够了剥皮实草的了。

    即便太子方才十岁,就敢当众指桑骂槐,拿陈必谦说事,教训已经步入中老年的群臣,可因为底气不足,没人敢出言反驳。

    倒是有几个严于律己,平素捞得不多的清官,但也认为若是陈必谦真的贪赃枉法,理应按照《大明律》来严惩,此乃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来人,把那箱子抬上来!这都是从此獠府邸抄出来的,诸位爱卿无须客套,尽可阅览!”

    为了公报公仇,朱慈烺又让内侍抬上来一堆物证。

    甄淑知道陈必谦必死无疑,由于自己是刑部尚书,也不用像其他同僚那般殚精竭虑,走过去随手便拿出一幅画卷,打开一看,乃是出自本朝大家之手,绝非赝品可比。

    根据落款年代与陈必谦的亲笔标注来推断,当年他买下这幅画作,若是自行购买,少说也得花费上百两银子,而且无可抵赖,他死就死在角落里的印章与题字上了。

    当年陈必谦连个正三品的侍郎都不是,就能拥有如此昂贵的画作,除非有人赠送,否则难逃贪赃之罪责,若是受赠,则实为受贿,都是大明官员所忌惮之行为。

    其他人见到甄淑独自在那欣赏,便纷纷围拢上来,开始对着画作时而指指点点,时而低声私语,表面上扼腕叹息,心里都在幸灾乐祸。

    殿里的大员们对于品鉴字画都是行家里手,因为家里多多少少都会有那么几幅,是真迹还是赝品,基本上看上几眼便可判定。

    要是光这么一幅到还好说,问题是这么一箱子,哪怕是在购入这些画作年代的当时价格,也远远超出了陈必谦当时的年俸。

    这样的话,有人就算想给陈必谦翻案都不可能了,不然你怎么解释这一箱子?这是路边拣的还是天上掉的?

    真要是说出口,你觉得自己能信么?

    你自己都不信还拿出来骗人?

    “都察院可有异议?”

    等恢复秩序之后,朱慈烺又询问一下都御史的意见,就可以拍板定夺了。

第64章:不侍二主

    “臣并无异议!”

    “殿下可自行圣断!”

    都察院左都御史钟炌与都察院右都御史商周祚也不会没事找事,从陈必谦府邸抄出来的东西就摆在殿前的广场上,谁觉得不可能,谁就自己去看,保证可以大开眼界。

    刑部是关押和行刑机构,都察院是审核与定罪机构,但如果铁证如山,流程就会精简许多,在朝会上,大致就能得出对陈必谦的最终解决方案了。

    “既然如此,本宫以为念及旧情,陈必谦之母,及辈份同级之女性,若是健在且年长,可以豁免。挑取三十岁以下靓丽女子编入教坊司,其他亲属发配山东挖矿。主犯陈必谦贪赃枉法,罪无可恕,削首示众,以儆效尤!”

    剥皮实草与全家抄斩能解决啥问题?

    啥也解决不了,震慑作用鸡毛都没有,该贪的还是贪!

    只要能弄死陈必谦就行了,他的家人还得给他赚钱赎罪。

    作为大明帝国暂时的一把手,朱慈烺必须在这些人身上榨出最后一点剩余价值出来。

    把他们一刀砍了,那真是太便宜了,多少也要用挖矿的办法收回来点回头钱才行。

    至于教坊司……

    唐朝的教坊是宫女组成的乐团,在祭祀或者年节的时候进行表演,来取悦皇帝和大臣们,活跃一下现场气氛。

    大怼朝别看在“教坊”后面填了个字,算是朝廷的正式机构,隶属于户部管辖,但实际意义截然不同。

    进来这里的只有两种女人,一种是通过战争方式掠夺过来的奴隶,另一种便是获罪大臣的女眷。

    特别是官宦人家的大小姐们,大多都受过高等教育,培养起来简直是水到渠成,容易得很。

    加上容貌端庄、气质优雅、外形靓丽,所以很受前来消费的土豪们的欢迎,京城教坊司更是其中的翘楚。

    哪只妹子要是企图反抗,那下场就是被卖到某某楼去做头牌,到时候来的客人就不会像教坊司这里对她们如此温柔了。

    没错,教坊司就是官办的某某楼!

    这是必然的结果,据说在理论上可以增强帝国上层的凝聚力!

    “无人反对的话,那此案就算尘埃落定了!”

    把陈必谦宰了倒是其次,将他女儿弄到教坊司去,倒是真能解恨,嘿嘿……

    但愿不是身高一米五、体重一百五的货色,不然教坊司就赔大了!

    昨天你给老子上课,今儿个老子给你全家上课!

    等过两天,老子让手下的将领们都到你女儿那里去快活快活!

    给他们大把的银子,又让他们“品鉴”了大家闺秀,这样才能让武将们体会到忠君爱国的切实好处!

    “正化!”

    “臣在!”

    “遣人过去拜访一下李觉斯夫人,问问昨日、前日、大前日晚上都吃了什么,顺便帮李侍郎清点一下家产!若是李侍郎家财万贯的话,那便抄了吧。若是一贫如洗,就送点油炸蝗虫过去,好歹也算是一道廉价的美味嘛!”

    朱慈烺就这样吩咐方正化把李觉斯的府邸给查抄了,有了吏部左侍郎陈必谦在前面铺路,工部左侍郎李觉斯就可以安心上路了,毕竟黄泉路上有人陪嘛。

    太子在朝会上如此飞扬跋扈,礼部尚书林欲楫看不下去,便疏言道:“殿下,若因李觉斯不食蝗虫而抄家,此缘由未免有些唐突了,臣请殿下三思!”

    这么发展下去,太子将会借助厂卫之爪牙,对群臣肆无忌惮起来。皇上在位时都不敢如此过分,如今太子刚刚监国,便变本加厉起来,堪比魏忠贤时期。

    朱慈烺听到这等滑稽之词,轻蔑地哼笑一声问:“唐突?唐突么?本宫也想问爱卿一个问题,爱卿以为李觉斯此獠可是清官?”

    薛国观在旁边暗中观察,凡是被太子定为“此獠”之人,那基本上都要被抄家下狱了,想给这类人翻案,除非另有隐情,否则几乎是死路一条。

    在如此关键时刻,首辅可不会帮着礼部尚书说好话。倘若一招不慎中了太子的计,别看是位高权重的首辅,轻则得吃下一大碗蝗虫,重则就要被抄家下狱了。

    涉及到这种问题,说错一句话都要后悔,林欲楫急忙撇清:“臣不曾知晓,臣只是好奇为何殿下认为李觉斯非是清官!”

    自从九千岁被崇祯处死,厂卫监督百官的力度就被人为地削弱了很多,林欲楫并不认为现如今厂卫还能对百官的家底了如指掌,然后事无巨细地汇报给太子。

    看来还有不服的呀,朱慈烺似笑非笑地回敬:“本宫提醒一下林爱卿,不该好奇的,就不要好奇。莫非林爱卿想来一大碗油炸蝗虫,又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开口?来人,赏林爱卿五十只油炸蝗虫,趁着新鲜,即刻食用!”

    群臣就怕小太子来这招,连昨日上窜下跳的张四知、魏照乘等人都消停不少,生怕太子“跍嚓”一下子给自己来一碗,届时连哭都找不到地方。

    没想到林欲楫竟然敢知难而上,明里暗里敢于太子争论。那就瞧瞧他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猛士,还是个银枪蜡头不中用的货色。

    与林欲楫同为泉州老乡的吏部尚书庄钦邻见状不妙,立即在旁帮其开脱道:“殿下,前番说五只蝗虫可抵一枚鸡蛋,若是吃下五十只蝗虫那便是十枚鸡蛋,林欲楫年事已高,恐委实难以吃下如此多的蝗虫。”

    庄钦邻知道他这同乡今年已经六十有三,一次吃下如此之多的蝗虫,即便这些蝗虫完全没毒,若是身体感到不适,只怕会有恙月余。到了这等年纪,哪怕体格强壮,一顿饭吃掉十枚鸡蛋也决然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没有坑到这货,朱慈烺在略微失望之余,不由悻悻道:“好吧,既然庄尚书都开口了,那本宫岂能不做个顺水人情?这样吧,林尚书只食二十只便可,不能再少了!”

    别说干了这碗虫,个头这么大的蝗虫,还是高蛋白的副食,就算吃二三十只,也能让你撑到打饱嗝,不信你就试试,别怪老子事先没提醒你。

    当然,吃货例外,先连干三大碗再说……

    事到如今,有同乡在旁为说好话,太子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作出了妥协,林欲楫明白自己不能硬挺了。哪怕真有干一碗的决心,身体也受不了,这可是年轻人才能享受的“大补”,遂急忙谢主龙恩,继续纠结于李觉斯一事的心气随即消散大半。

    薛国观见状心里不住地冷笑,林欲楫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今天你若是真吃了这满满一碗的炸蝗虫,只怕要被人抬着回去了……

    “对了,这陈必谦一案了结了,吏部左侍郎的位置已然出缺,本宫不知何人能够胜任此职,首辅可有推荐否?”

    既然之前像只应声虫一样跟着本宫屁股后面一顿胡吹,那这个出缺的人选就交给你了,投桃报李嘛,能不能抱得住就看你的本事喽。

    这就是顺从太子的好处,连侍郎出缺都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明白太子很识时务,薛国观心里自然非常欣喜。

    推荐一个侍郎,便意味着自己又能赚钱了,但脸上还是极其恭敬,很是谦和地回答:“殿下,臣推荐谢升,此人前番因会试有误而被免职,然办事认真,成绩斐然,曾任吏部尚书,又被加封为太子少保。有了前番教训,任职吏部左侍郎必然会兢兢业业,恪尽职守!”

    薛国观先把谢升被免职的原因说出来,这样便能让太子觉得自己没有遮掩其短处,然后再加上他的优点以及吏部尚书的履历,以示其能够胜任此职务。

    “嗯,之前做过吏部尚书,想必对吏部的事情了如指掌。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失误在所难免,只要能虚心改正便好。既然首辅推荐了,那本宫也觉得可以一试,就暂时让谢……升做吧。试用期亦为三个月,若此间无重大过失,即可转入正式!”

    “忠肝义胆”杨士聪,“铁骨铮铮”吴伟业,现在还得加上“不侍二主”谢伊晋(谢升,字伊晋,山东德州人)!

    当快递李哥的人马攻陷京城之后,就是这位时任武英殿大学士且年过七十的老先生,居然带头屈膝投降。之后见到形势不妙,又大义凛然地抛弃了文人气节,死心塌地的给多尔衮卖命,真乃璀璨夺目的“大明忠臣”也!

    做人与做官都做到这种地步,堪称历朝历代官员的“楷模”!

    吕布尚且对“三姓家奴”之称呼分外恼火,而谢升却喜迎“大清王师”驾临……

    恬不知耻的其中一种解释就是“谢升抱国”!

    哪个“国”强,他就抱住哪个“国”主子的大腿不放!

    今天要是薛国观不提这人,朱慈烺都快将这只“德州扒鸡”给忘了。

    看来薛爱卿真是推荐有功啊,等过些日子自己缺钱,就可以向“扒鸡”伸手了!

    甭管三七二十七,先扯下来跟鸡大腿再说……

    “还有工部左侍郎李觉斯的缺,爱卿也可以一并推荐,无须多虑!”

    等李觉斯醒来,就会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刑部大牢里了,身边还有家人陪伴,那是多么滴幸福啊。

第65章:新式官服

    为老不尊的下场就是这么悲催,既然胆敢怼老子,又不愿意吃蝗虫,那干脆就去吃牢饭好了,好像牢饭也吃不了几顿了。

    “殿下,臣以为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张忻,或可一用!”

    昨日组建了贴近自己的内阁,今日又能安插两名侍郎,这两天真是顺风顺水啊。

    人逢喜事精神爽,薛国观神情悦然,对知恩图报的太子态度愈发地恭顺起来。

    太子抑或深谙官场之道,只要自己顺应太子的意思,太子便将出缺之事悉数交予自己。

    如此一来,君臣关系可大为缓和,可谓众志成城之良策。

    “只要此人公事公办,且严于律己,便如首辅所荐好了,入职条件与之前一样!”

    作为太子,不用将每个人的履历都细问一遍,只要薛首辅觉得可以,就能试用。

    反正锅已经准备好了,就差个背锅的了……

    张忻刚好是掖县人,就是朱慈烺要建城挖矿的地方。

    不过这货跟“不侍二主”的谢伊晋一样,再次刷新了世人对气节的下限。

    在喜迎“大清王师”的队伍里也有这么一号货色,某史上的著名贰臣。

    这时,殿外的太监跨进门槛一步朗声禀报:“启禀太子殿下,颜继祖已在一炷香之内规定数额之虫!”

    他们都没想到事情能进展地如此顺利,以为今天上午都要看着巡抚舞动着网兜在那“捕风捉影”了,但颜继祖经过前几次的失败之后,逐渐掌握了网兜捉虫的要领,没用几次便大功告成了。

    “宣其觐见!”

    这倒不是个废物,学的还挺快!

    俗话说:巡抚会捉虫,办事大不同!

    “臣颜继祖幸不辱圣命,在一炷香之内捉得一只蜻蜓与两只蝗虫,已在此布兜之内!”

    山东巡抚虽是满头大汗,却顾不得许多,凯旋而归才是正道,若是时间久了,即便能完成太子交代的任务,也难保不会被赏赐一大碗炸蝗虫……

    朱慈烺根本不关心这只巡抚捉到的是什么品种的昆虫,将之前的决定又向其概述了一下:“嗯,本宫就不必看了,信过爱卿所言。想必经过一番亲身体验之后,爱卿也对网兜之功效了然于胸了吧?适才本宫与诸位爱卿商议后决定由朝廷出钱,打造一百万个网兜,悉数拨发给爱卿所辖之山东境内百姓,用以帮助我大明子珉战胜肆虐多时的虫灾。”

    在朱慈烺的战略里,哪怕北直隶都先放一放,也要先把山东给稳住了,战略位置如此重要的地方要是因为自然灾害给丢了,那往后想要收复可就是困难重重了。

    只要夯实了这个进攻清军地盘的前哨站,从这里走海路便可偷袭辽东半岛,在路途上是非常近的,而且明朝水师还算占据优势,就算陆军打不赢还能跑回来。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N次,多找几个防御较弱的地方登陆,明军也无须与清军主力刚正面,照搬毛文龙那套战术,就是抢光、烧光、祸祸你!

    辽东半岛的海岸线异常曲折,海岛众多,清军想要做到全面防御势比登天。

    明军水师机动灵活,在夏季可以全天候发动进攻,集结数千人马重点攻击一个地方。

    马丹!

    自己的手下再废物,好几千全副武装的抠脚痴汉去打几个屯子,还特么打不下来么?

    银子没有,粮食还没有么?

    粮食没有,小娘们还没有么?

    不管是啥,只要能抢到船上,都可以兑换现银!

    把本宫的锅给怼漏,皇太鸡的锅也别想好……

    颜继祖可再也不想出去捉虫了,急忙拍马答谢:“臣适才使用许久,深感此物虽结构简单,然威力甚强,蜻蜓都难逃一网,捕捉蝗虫极为迅捷。殿下如此厚待山东黎民百姓,臣无以为报,谨替千百万山东百姓叩谢圣恩!”

    昨天实施以工代赈筑城、挖矿、建盐田之策,今天又计划下发一百万个网兜用来对抗蝗灾。如此说来,太子对自己还算厚道,尚未听说他地得到如此丰厚之恩赐。

    带着这些利好政令与大把的银子回去赴任,总算是没有白住一次刑部诏狱。

    不过那个地方颜继祖住过一次,这辈子都不想再住第二次了,天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马屁听说了,也就索然无味了,朱慈烺神情自若地地摆摆手:“颜爱卿免礼平身吧,本宫身为太子,救黎民于水火乃是份内之事。本宫观瞧爱卿流汗颇多,莫非是天气炎热,穿得太多所致?”

    这货刚才运动过量,身体又胖,进来禀报的时候早已顺脸淌汗,方才叩谢,汗水都滴答到殿内的地面上了。

    颜继祖不知道太子所问何意,为了安全起见,急忙做了自我检讨:“臣素来懒惰,遂身胖体虚,导致汗水不止,从明日起定然修身养性,勤加锻炼!”

    太子只让自己在一炷香之内捉得一只蜻蜓与两只蝗虫,倘若数量翻倍,那就出大事了。以自己这略显发福的身形,只怕捉到下午都难以复命。

    若是不能交差,那后果就是吃掉一大碗炸蝗虫,颜继祖想到这里都后怕……

    “无妨,天气燥热,莫说是颜爱卿适才捉虫,殿内的诸位爱卿绕着殿外的广场跑上两圈,也都会汗流浃背。天气炎热是一方面,朝服厚实乃是另一方面。这样吧,本宫赐你两套新衣裳,闷热之下,湿衣服裹在身上,味道都馊了。”

    不只是百官,这么热的天,朱慈烺还得穿两层衣服,裹得跟粽子一样,难受的要命。

    尽管宫女在后面紧着扇风,可架不住衣服内的空气不易流通,跟前站的人又不少,朱慈烺仍然在持续流汗。

    颜继祖被说地尴尬不已,可情况确实如此,大家穿着至少内外两套衣服,出了一上午的汗之后,到了下午,但凡有些微风吹进来,这殿内便弥漫着一群大老爷们的臭汗味。

    这还没到夏天,等到了那时候,加上某些人的汗脚,那味道真是超乎想象,朱慈烺认为自己的办公环境已经跟皇城外的老百姓差不多了,在味道上基本是一个路子的——浓烈扑鼻!

    要是不就此改变一下,那自己真是没法活了,这么一只“善良可爱”的小萌新早晚得被一群“元气满满”的痴汉们活活熏死……

    “本宫以为夏日未至,天气便如此炎热,文武百官已然汗水涔涔。若是时至酷暑,诸位爱卿前来上朝,穿着如此厚实的朝服,势必感到煎熬无比。本宫想为百官做两套清凉爽快的夏装,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呀?进朝,将本宫所作衣服图案给诸位爱卿传阅一番!”

    让你们凉快是次要的,主要是老子害怕真的被孜然胳肢窝和臭脚丫子味给熏驾崩了,那将创下穿越界的历史记录。

    这个话题就比贪墨轻松多了,大家可以可以畅所欲言,只要价钱不贵,任何建议都可以考虑采纳。

    明代文武官员不分品种,一律发配同款服装,仅按品阶进行划分。

    官服分为朝服、公服、常服、赐服……

    朝服即最为正式的官服,仅在重大节日、进表、诏赦、传制时穿着。上身的赤罗衣是以汉服为基础的小改款,头顶的梁冠是区别品级的标志(就是戴上那帽子就好像被大脑穿刺一般),一品为七根竖梁。

    除此之外,朝服还有一个衍生品种,就是“公朝服”,即朝服的Plus奢华版,为有功之人被封爵之后穿的朝服。其主要特征就是配有两侧挡脸板的“大统帅头盔”,镶金边,绘锦绣图案,头盔上还有一根螺旋状的避雷针,最顶端插着一枚红缨!

    公服是百官拜见太子时穿的衣服,当然不拜也能穿,因为胸前没有补子,所以大家的衣服差不多都一样,朱慈烺除了几位尚书和没事找啪的大臣之外,要不是杨进朝在旁边提醒,基本分不清谁是谁,对方品级多少。

    这缘于公服区分等级的标识是花式,一品用圆径五寸的大独科花,二品用圆径三寸的小独科花,三品用两寸没有枝叶的散花,堪称坑孙子的设计,朱慈烺哪有时间看花?所以公服远不如常服容易被识别。

    常服是官员在衙门办公穿的官服,借助胸口补子的缘故,所以被大家所熟知,文官自然是一品仙鹤,二品锦鸡,三品孔雀,大家都穿着上朝的话,按照品级,穿四品云雁补子的都在殿外侯着,不召见的话,朱慈烺暂时看不到。

    赐服就是蟒服,衣服上的巨蟒图案其实跟龙差不多,所以备受狗腿子们的推崇,但凡立下大功或者备受皇帝宠信,不论是官员还是内侍,都会佒求皇帝赐他一件蟒服,哪怕不穿,挂在家里都会自行散发出无上荣光……

    大家都穿同款的公服,莫说是人,朱慈烺离远了连对方品级都分不清,天这么热,又不太好意思让大家都改穿常服,昨天晚上看到喜儿的新衣服,思索之后便有了这个主意。

    “殿下仁慈,体恤臣等!”

    薛国观还没想好新官服的建议,但并不耽误先奉上一记马屁。

第66章:夏服之争

    虽说是朝廷的一品大员,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已经变成了体力劳动者……

    首辅也是朝会受害者之一,一把年纪,裹着两件衣服,一天要站五六个小时。

    为了避免跑偏,朱慈烺率先定下基调:“如今不管是皇城还是朝廷,都在提倡节俭,本宫以为新式官服面料不应昂贵,须以棉布或菱纱为主,款式朴素,亦可透气,方便洗涤,价格低廉,应对夏季炎热,避免体温上升。先从畿辅地区试点,涵盖一品至九品所有官员,每人四套。此服以颜色区分文武,文官为红色,武将为绿色,勋贵为紫色,品级以刺绣肩章加以区别。”

    补子是明代手工刺绣的巅峰之作,价格自然极其昂贵,而且制作时间极长,并不利于大规模生产。相比较,还是后世的军衔肩章绣起来更为便捷,由于图案简单,造价也比补子低得多。

    像薛国观这样的一品大员自然是五星上将,从一品孙传庭就比首辅少一颗星,已经算是武将之首了。

    不过昨夜朱慈烺盘算了半天,陡然发现由于明朝官员的品级太多,导致军衔居然不够用了。

    如果从三品是两杠四星的话,那没等到九品芝麻官,军衔就用完了。

    没办法,只得另辟蹊径,增加杠数,从两杠增加到三杠,然后还是不够用……

    最后从三品是四杠四星,往下顺延到从九品(一杠四星),这才能对上号。

    等自己再开发三个品,包括现在名为“未入流”的品级,估计就都能按上了。

    这套识别系统跟以后在东宫卫队推广的军衔制是有所区别的,要是对等的话,来个四杠四星的从三品文官,对面的武将们就没法玩了……

    所以新官服的肩章上杠杠是竖着刺绣的,军服上的肩章是横着的,再说四条横杠密度太大,即便放得下也很难看。

    工部尚书刘遵宪看到被群臣传阅的太子画作,略显犹疑地问道:“殿下,此夏装之大袍开衩至膝部,是否有些过高?”

    按照太子这图画说明的意思,外面的罩袍如此开衩,从侧面观瞧的话,必然会露出半截裤子,若是被他人所见,便是十分不雅。

    兵部右侍郎李日宣看到太子并未表态,顺势说出自己的顾虑:“刘尚书所言倒是其次,此图之服居然未有衣袖,露出两只胳膊,实乃目无礼数道法,有碍观瞻是也!”

    袖子是肯定有的,绝对不是砍袖,只不过到胳膊肘而已,即便如此,满脑子固定思维的群臣也很难接受。

    明人讲究衣不露怯,除了战场上的莽夫与位于底层的农夫之外,注重自己仪表的文人与官员在公开场合,都不会轻易外露两臂与双腿。

    即便是写字画画,袖子极其碍事,也会用另一手抓着,而不会裁去衣袖,这就是镇纸这东西的由来,因为一根毛笔把两只手都给占着了。

    这事并非像贪墨一样牵扯到本质问题,所以年纪甚高的刑部左侍郎刘之凤也出列直抒己见:“臣附议刘尚书与李侍郎所言,自古以来,袒胸露臂乃是胡夷之服,皆因其野蛮许久,尚未教化感召所致,我大明官员又岂能与胡夷一般愚昧?请恕臣无法接纳此服!”

    刘之凤在批驳一番之后,群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其观点。

    上露胳膊,下露腿,决然不能称之为泱泱上朝的官服,说是蛮夷的胡服还差不多。

    马丹!

    好心好意给你们做几身轻薄的衣服,老子还有错了?

    照他这么说,老子做好事还得背锅,朱慈烺只得进行自卫反击:“胡夷之服,刘爱卿鄙视,不穿或有道理可讲。然而胡夷之风俗,若是与刘爱卿相同,刘爱卿可愿改否?”

    本来还想着好言相劝,既然你们这么不识趣,那本宫就对不住了,坑已挖好……

    太子如此说法,或许另有他图,刘之凤思索片刻也不好推辞,只得死硬到底:“臣自然愿改,臣乃大明臣子,断不会与胡夷风俗相近!”

    虽然心里很是忐忑,但刘之凤自问身上貌似没有半点胡夷的习气与特征,太子好像抓不住什么把柄,更不可能借此来大做文章了。

    朱慈烺意味深长滴亮出自己挖好的大坑,和颜悦色地说:“胡夷留指甲,劳烦刘爱卿把手上的指甲都剪了吧,免得被认为与胡夷风俗相近!”

    太子刚说完,薛国观都知道“大势不妙”了,自己又有好戏可看了。

    你刘之凤也不想想,要与太子明里暗里较劲,哪有那么容易?

    君不见内阁都被弄得或伺机迎奉,或默不作声了么?

    被太子这么一说,你可怎么回答?真是自寻死路!

    被太子质问于此,刘之凤反而不再害怕了,老气横秋地说:“殿下,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乃是彰显孝顺之举,岂容轻易修剪?此雅风上溯至夏商时期,已然流传千年,历朝历代皆是如此,绝无改之理也!”

    让对方剪掉养了一辈子的指甲,如果这话从普通人嘴里说出来,想刘之凤这样的老先生都会跟你拼命。

    除了衣服鞋帽之外,头发与指甲是明代有修养人的最主要标志之一,文人不留指甲那简直比藩王还稀少。

    朱慈烺就喜欢这样的老顽固,教调起来异常好玩:“本宫太祖皇爷爷起兵时都不曾留指甲,因为深知指甲碍事,即便手持兵刃都无法发力。说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并非真的没有力气,皆因指甲过长。若是发力,指甲必然断裂,疼痛倍增,又怎能劳作?本宫太祖皇爷爷出自贫苦百姓,刘爱卿莫非看不起?刘爱卿可知赵武灵王所推崇的胡服骑射?我朝骑兵皆传承于此,骑兵乃是胡人所创,随后被历朝历代视为保家卫国之精锐力量!刘爱卿将上古遗风挂在嘴上,信誓旦旦地说不与胡人相近,然而身存胡人之端倪,在我朝为官,却表里不一,可是三心二意?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刘爱卿如今出尔反尔,焉能履君子之言行?”

    小树不修不直溜,人不修理茛纠纠。

    作为帝国太子,朱慈烺秉承了大怼朝的既定国策。

    只有够不着的,没有不敢怼的!

    怼完内阁,怼六部,怼完尚书,怼侍郎!

    先把首辅与内阁给怼灭火了,再转移火力,去怼六部官员!

    不知道自己百年后的庙号里,会不会有个怼字……

    太子只言片语便给这位刑部左侍郎扣上了怠慢圣上的帽子,这还了得,刘之凤在大惊失色之后,急忙为自己辩解道:“臣自入朝为官以来,严持恪尽职守之道,自问没有丝毫私心可言,接手之事,皆秉公处理,时至今日,未曾收受一两金银,天地可证,同僚可举!臣受皇恩,业已感激不尽,誓要一心忠君,每谏之言皆出于实情,发自肺腑。今有风俗之事,臣秉承夏商之遗风,兼我朝之孝道,绝无仿照胡虏外形之意!”

    刘之凤万万没想到太子居然可以从留指甲的事情一直牵扯到太祖高皇帝上,方才十岁却有如此心境,口舌之犀利更是惊诧朝臣,诡辩之才绝不可低估。若不是自己为官清廉,秉性淳厚,太子未有把柄可握,只怕又要落到陈必谦与李觉斯类似的下场了。

    朱慈烺意识到自己碰到了一个又臭又硬的石头,不听话不说,还没法下狱,只能一脚踢开:“既然刘爱卿深信自身无错,本宫以为爱卿年事已高,体质渐衰,那便致仕,回乡颐养天年吧,今后年俸一百五十两!”

    老子也是为你好,原来这货可是遭到首辅周延儒的诬陷而被甩锅爹下狱,崇祯十四年冤死狱中,享年六十九岁。

    所以看得出来,薛国观没干什么好事,他的继任者周延儒,也就是堂堂的东林傥魁,其德行还不如薛国观。

    薛国观不学无术人所供知,周延儒可是数千东林分子的领袖,平时很是爱惜名声,但如此“洁身自好”,然后当着皇上的面,干这样下三滥的事情?

    太子说了这番话,刘之凤便知道自己的仕途生涯已尽,与程国祥如出一辙,一会儿便可以收拾行李回河南老家了,满怀悲伤之余,只得叩首施礼:“臣~谢主~龙恩!”

    朱慈烺也没说什么客气话,直接对其行注目礼,现在自己做这坏人,总比甩锅爹醒来误信谗言,把你一顿收拾要好得多。这事没法告诉你,就这样吧,自己保重。

    再说这么大岁数,天天来上朝,一天要站五六个小时,说不定哪天站着就飞升了,那锅老子就必须背了,甩都甩不出去,与其那样,还不如今儿个就把这位爷给劝退了。

    “如今刑部左侍郎已然出缺,首辅可有推荐之人?”

    细算下来,朱慈烺已经给了薛国观四只次辅、一只尚书、三只侍郎,总供八个缺,不知道这货到底能兑换出来多少万两银子,如果捞得太少,必将遭到太子的强烈鄙视。

    方才观察到刘之凤知难而上,薛国观便做好了万全之策,心里想好了几个人选,若是一个被太子否了,再说第二个,没想到果真如此,急忙进言:“殿下,臣以为太仆寺卿叶初春,此人……”

第67章:侍郎更迭

    太仆寺卿也是正三品的大员,不算是急速擢升,或许专业能力上还欠缺一些,但丢过去磨砺两年就好了,再说薛国观可不管售后。

    朱慈烺懒得听他解释,直接打断吩咐道:“好了无须赘言了,就依爱卿所荐吧!”

    叶初春!

    听这名字就给力!

    一只著名的贰臣!

    霜降遭风,四野难容老叶,

    元宵遇雨,万民皆怨初春。

    这对联就是百姓在讽刺其卓尔不凡的敛财能力……

    刘之凤被自己啪啪得跑偏了,差点变成自我反省大会,朱慈烺只得亲自扶正:“方才说到哪了?哦对,新式官服,看来诸位爱卿有很大的抵触情绪呀,本宫也觉得多说无益,毕竟实践出真知嘛!颜继祖,一会用午膳之后,本宫会遣尚衣监的人给你做身新衣服,爱卿下午就穿着这套衣服上朝,以供诸位爱卿们品鉴!”

    作为太子,倘若闲来无事,就把玩一下巡抚,多么逍遥自在呀。

    话说回来,即便有事,也可以把玩,你奈我何?

    啊~哈哈哈哈……

    没等这只命运多舛的巡抚答应下来,朱慈烺也没做些许停顿,便继续说道:“还有一事,襄城伯李国桢虽为京营统帅兼任五军都督府右都督,不思进取,荒废武备,又贪赃枉法,贻害百姓,业已被惩处。然畿辅安危至关重要,此二职不可出缺,本宫欲遣勇卫营总兵孙应元接任,顺势整备京营,加强军力,诸位爱卿可有意见?”

    关系到无比重要的兵权,那就由不得首辅大人推荐了,朱慈烺可以直接安插自己人上去,你在旁边加油助威就行了,爪子伸地太长可是要被剁掉的。

    理论上五军都督府与兵部都必须听命于皇帝,而且处于君权紧抓军权的考虑,五军都督府和兵部相互节制,互不统属,五军都督府徒有调有统兵权而无调兵权,兵部仅有拥有调兵权而无统兵权。

    事急从权,朱慈烺让八百里加急交给洪承畴的圣旨,根本没经过兵部,更不会事先询问五军都督府的意见。

    洪承畴督师接到圣旨,看到里面十万火急的内容,哪怕没有同时得到兵部的印信,也得立即率部班师回朝,不然就出大事了。

    那可是十三万人马,是大明最后的野战力量,如果在锦州地区全军覆没的话,想要恢复元气,起码得用五六年的时间。

    即便出现最糟糕的结果,哪怕京城都丢了,这些部队成建制的撤到山东,也能大幅度地迟滞清军南下。

    朱慈烺可没有其他穿越者的本事,只用三个月的时间就能打造出一支百战百胜之师,打得对面的“大清王师”屁滚尿流,那比尤里还尤里……

    周遇吉着手组建的东宫卫队,短时间内是绝对指望不上的,更别说跟辫子们刚正面了。

    一年成兵,三年成军,没有两三年的严苛训练,幻想能拉出去血战,结果就是一团散沙。

    至于祖大寿的锦州城,能守便守,能拖就拖,拖不下去再往南撤。

    为了一座锦州城,赔上十三万人马,是亏是赚,这笔账谁都会算!

    之前的事情完全是一团琐事,自己不便掺和,但涉及到军事,兵部尚书陈新甲便有话可说了,出列疏言:“殿下,臣略知此人,治军有道,精通兵法,南下剿寇,屡建奇功,曾大破贼军,皇上对其褒奖有佳。”

    作出较为客观且积极的肯定评价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面,如果反对的话,刘之凤的下场、李觉斯的下场、林欲楫的下场三选一,对应致仕、抄家、吃蝗虫!

    哪怕得到了最轻的处罚,而且有人说情,那也要克服心理障碍,一次吃掉半碗蝗虫,爽歪歪的林尚书现在还没就餐完毕呢。

    薛国观可是不会白让陈新甲当这个兵部尚书的,如果陈新甲坐地时间不够长的话,那连回本都不够,更别说净赚了。

    “首辅可有异议?”

    自己算作一把手的的话,那么首辅就是这个帝国的二把手。鉴于薛国观的品行,只要给了他足够的“狗粮”,他就会像一条哈巴狗一样听话,虽然不是全天候听话,但也差不多够用了。

    这个二把手确有真才实学的话,努努力说不定也能成为一把手,譬如张居正与神宗皇帝。但指望薛国观能与张居正相匹敌,就是白日做梦了,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这样的奢望,做到温体仁那地步,他就心花怒放了。

    “臣附议陈尚书所言!”

    太子气不顺,刚把刘之凤给致仕了,新任的刑部左侍郎还是自己推荐的。

    在这个节骨眼,薛国观当然不会傻到引火烧身,直接干预这项涉及兵权的人事任命。

    若是太子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自己却贸然把手伸向五军都督府,既有可能引起太子不悦。

    自己今天推荐了三个侍郎,若按每人五千两收费的话,想来也早就够本了。

    从太子那里得到了这么多的好处,再贪得无厌的话,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

    兵部左侍郎魏照乘与右侍郎李日宣对视了一眼,似乎两人另有想法,但碍于之前那三位侍郎的遭遇,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了下去。若无万全之策加上十足把握,直接跟太子硬碰硬是极其不明智的。

    孙应元出自天子亲军,其履历也未有太大的瑕疵,过分放大本就无关痛痒的缺点,好像没有多大的说服力,还可能被太子看出故意吹毛求疵的伎俩,实在是得不偿失,所以还要从长计议,另寻机会下手。

    “若无异议,那便这样定了!”

    朱慈烺征询大家的意见很是客气,但并不意味着求着大臣们认同自己所说,谁敢没事找事,那就“跍嚓”一下赏你一大碗油炸蝗虫,还不服的话,要么被致仕,要么被抄家。

    清官得到前者的待遇,贪官得到后者的下场,一种是尽快回家,一种是早点上路,也算是在新形势下的各取所需嘛。

    甩锅爹之所以被大臣们耍得团团转,还没办法应对,一来是因为智商欠费,二来是没有反制手段。

    如果臣子都不怕皇帝,皇帝还有何威信可言?

    说话跟放屁一样,还还叫天子?

    甩锅爹如何被大臣们欺负,朱慈烺管不着,反正自己是受不了这个窝囊气,谁敢拿自己的话当放屁,那就试试吧。

    跟致仕、抄家、吃蝗虫比起来,藏在太子裤裆里真正的必杀技还没登场亮相呢,包你全家爽歪歪了……

    群臣不同意新式官服的款式,认为过于奔放,议论到晌午也没个结果,朱慈烺也不再着急了,直接宣布休会开饭。午膳是打卤面,卤酱就是昨晚招待勇卫营那批人的模样,不过是新作的,绝对不是剩的,就算是剩的,那也肯定不够吃。

    排骨是木有了,吃肉多了,下午犯困,哪个瘪犊子敢在朝会上打盹,甚至站着睡着的话,那离被致仕就不远了。但以瘦猪肉为主的卤酱和面条,以及清口的黄瓜丝是管够的,大家可以敞开吃,还有各式小咸菜作为下饭的佐餐。

    每人用的碗、碟、筷子、勺子都刻上了使用者的名字,专人专用,不会混着吃,连座位都是固定的,被抄家和致仕的官员的椅子上的名字自然会被内侍们更改,以待新人来坐,他们用过的东西也就一并处理掉了,不会再给继任者使用。

    虽然午饭是百姓常吃的打卤面,可宫廷打卤面的做法还是很讲究的,特别是御厨得到了仙界配方之后,作出的东西更是能激发百官的食欲,每人吃上两三碗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说中午不吃,下午真的扛不住啊。

    下午一点十五继续朝会,但没等重开奔放式官服的话题,就有一只官员中暑昏厥过去,原因无他,天气太热,穿得太多,加上连续两天原地不动的久站,体力透支,被太阳一晒,就虚脱了。

    朱慈烺派太医过去查看,然后本着体恤百官的理念说:“本宫已遣人搭建凉棚避暑,预计明后天即可完工,倘若诸位爱卿连续日晒,身体自然支持不住。”

    今后天天上朝的话,每天至少五六个小时,除了武将之外,文官里面抗折腾的没几个,估计站在殿外享受日光浴的都得被晒挂了。

    神宗受了教父张居正的影响,从头到尾也不爱上朝。承自大统的光宗想上朝,无奈红颜薄命。熹宗也是天启坦克大爷对朝会没啥兴趣,还不如在后邸里面拉大锯。思宗倒是勤勉,问题是智商欠费了,没了九千岁的帮助,甩锅爹上一次朝就被群臣虐一次,还乐此不疲。

    这可真是爱卿虐朕千百遍,朕待爱卿如初恋啊~!

    “臣等感激不尽,多谢殿下宽宥!”

    薛国观马上带领群臣对太子的善意进行答谢,这的确算是一件对群臣有利无害的事情。

    眼下还不是一年最为炎热的时候,真到了酷暑时节,就这个晒法,外面的同僚全得被晒晕过去。

    有了凉棚,这就好多了,虽然可能也就是个没有私下围挡的帐篷,不是固定的围廊,但总比直接被日晒要强得多。

第68章:二十年前

    “臣颜继祖更衣完毕,特来觐见!”

    经过尚衣监裁缝们一番紧锣密鼓的裁剪缝纫,大家七手八脚地赶制新衣,总算没有耗费太多时间,山东巡抚摇身一变,就成了官方第一御用模特。

    脱下厚实的公服,又顺便洗了个澡,换上轻薄的新式官服,加上设计本来就简约,让颜继祖感到前所未有的凉快与舒爽。

    虽说这新式官服的款式的确有些异样,心里多多少少还有些别扭,可穿在身上那可比闷热的公服要舒服多了。

    别人的态度倒是其次,颜继祖倒是有些接受了太子之前所言,这新式官服确有过人之处,凉快不说,由于是短袖,还便于提笔写字,再也无须用另外一只手来拾起衣袖了。

    “进来吧!正好让诸位爱卿近距离观瞧一番!”

    由于长袍开衩开到了膝盖,所以颜继祖迈门槛子的时候并不显得笨拙,看其利落的步伐,跨越障碍的时候,好像反而比身着公服的同僚们更加轻盈。

    见到这位衣着堪忧的巡抚,群臣们有的紧锁眉头,有的颇为惊诧,有的则在扼腕叹息,此服的外形倒是与之前大家所设想的结果相差不大。

    经过凑近后的一番品头论足、交头接耳,群臣得出了大致相当的结论,那便是此服太过粗鄙,决计穿不得!

    忍无可忍的都察院右都御史商周祚首先发言:“殿下,臣以为此服全无我汉家之上古遗风,其貌不扬,未有儒雅之形。若是被藩邦使节所见,定然会指点耻笑,有损我大明国威,还望殿下收回成命!”

    群臣听了大多都频频点头,表示赞同,在这些人的脑子里,山东巡抚穿的这件衣服就是个半成品,还得回去把袖子接上才行。

    吏部尚书庄钦邻紧随其后进行助战,力拒此奇葩服侍:“殿下,臣以为自古以来,我汉家服饰便以长袖为美,与那尚未开化之胡服泾渭分明。我大明官服若无长袖,何以为衣?如同壮士断臂一般难以直视!”

    这个时候的官员,特别是儒士,基本上都得了长袖强迫症,哪怕是最里面的内依,也必须是长袖,不是长袖绝对不穿。

    只有身处底层的农珉跟渔珉才是短衣打扮,夏天辛苦劳作,大多都是赤果上身或者只穿一件小背心,头上顶个斗笠也就完事了。

    刑部右侍郎刘泽深继续批驳,来了一个三连击:“臣复议商御史、庄尚书所言,自我朝太祖高皇帝以来,官服皆为长袖,时至今日,自当传承大统,断不可穿无长袖之官服。”

    葡萄牙人克鲁士曾在自己所出版的《大明志》中写道:明人普通的服装就是长袍,普通人穿黑布袍,穷人多穿白布袍,因为不用染色,价钱也就低一些。

    他没说最穷的人穿不了长袍,穿了就没办法下地干活了,长袍其实就是百姓层级的分水岭,衣服下摆和袖子的长度越短,就意味着生活愈发贫困。

    作为以官员为代俵的士人阶层自然不会在服装上向下层百姓靠拢,尤其是太子打算让朝廷出钱,给每人发自套官服,那就更要认真计较一番了。

    朱慈烺听了不禁眉毛一挑,心里合计:这特么是刚才吃饱喝足,就开始商量下午开会一起来怼老子的么?吸收了上午的教训,下午一开始就来个群起而攻之!

    “衣服各有千秋,不但要观其外表,还要倾听穿衣者之切身感受,方能权衡利弊!颜爱卿,说说你的感受吧!”

    这么三言两语就像把老子怼没词了?那你们想的太容易了,这么热的天,闲着也是闲着,互怼嘛。

    尽管身后有侍女在扇风,朱慈烺还是热得打开自己的扇子,这风得往脸上和胸口扇,光扇背后就成了阴风了。

    颜继祖知道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说不好就要出去吃蝗虫了:“臣以为此服外观虽略显别致,然穿着却比公服凉爽数倍,未有长袖制肘,书写起来甚为便捷,若是夏日穿着,确比公服占优。”

    看着同僚们一个个不断发热冒汗,嘴里还死咬旧俗的窘迫模样,颜继祖心里不由好笑。这衣服外形的确不如公服庄重威风,但胜在轻快舒爽。若是连续有官员中暑昏迷,穿着公服也就失去了意义。

    “光说无凭,本宫在闲暇之余做了一首诗,选一位爱卿与颜爱卿进行抄写比赛,看谁先行抄写完毕!进朝,遣人搬一张长桌子过来,笔墨纸砚伺候!”

    顺便让你们这些号称爱国的臣子们长点心,别一出门就忘乎所以,以儒士大贤自居,写那些诗集算是名副其实消磨意志的东西。

    太子作诗引发了首辅大人的好奇心,不知道水准如何,若是孩童模样,为了避免贻笑大方,还是偃旗息鼓为妙:“殿下可否让臣先睹为快?”

    等薛国观接过来一看,不禁大为惊诧,错愕了半晌都不曾言语,从头到尾看了两遍,一字一句都不曾错过。

    脸色变了又变,缓了好一会儿才从诗境中挣脱出来,然后对太子深施一礼:“殿下英明睿智,才学过人,此诗壮志凌云,雄浑豪迈,气势磅礴,令臣万分敬佩!”

    这话说地群臣都很奇怪,薛国观这马屁拍地未免太过了吧,是何等内容才能将其弄成这般模样。

    “若是殿下许可,且容臣代为宣读!”这种好事首辅当然要坐享其成

    “念吧!”顺便杀杀你们打算逆袭的势头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群臣起先都跟薛国观一样不以为然,等首辅念完第一句,大家立刻肃然起敬,对太子的诗词才华大为惊讶,尤其是殿内像孙传庭这样的武将,思绪更是沉浸在血染沙场的悲怆意境之中不能自拔。

    一想到泱泱大明每每被建奴铁蹄百般蹂躏,导致社稷危亡,生灵涂炭,空有上朝名号,却无战胜把握,良将陨落,士气低迷,在咄咄逼人的清军面前,大明形势愈发被动,有的大臣感怀至极,甚至情不自禁地暗自慨叹起来。

    最重要的就是那句——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二十年之前发生的一场战役,就是著名的萨尔浒之战!

    明军集结近九万精锐之师北伐努尔哈鸡翅的后金,结果四路人马被对方杀得溃不成军,损兵折将近半,关外半数土地随后便被后金尽取,致使朝野震惊,随后便开始了长达二十年的拉锯战。

    自那之后,关外明军元气大伤,全线转入被动防御,军力急速窜升的后金开始全面进攻,不断南下侵占明朝的边关城镇,时至今日,明军也未能扭转如此危急的态势。尽管被明廷上下视为国耻,却因内忧外患而无力复仇。

    由于明廷纠集重兵,忙于关内扑灭此起彼伏地的珉变浪潮,所以明清之间并未几大战役,堪称战略决战的就一次,那就是萨尔浒之役。此役战胜讨伐的明军之后,努尔哈鸡翅便开启了帝王基业的大门。

    至于洪承畴所指挥松山战役,明军动员兵力虽达到十三万之多,几乎尽起北方之兵,大有解锦州之围的决心,也被甩锅爹寄予厚望,不过还未开打,便已经知道结果了,顶天算是大明版的阿登而已,连垂死挣扎都算不上。

    时至今日,清军满、汉、蒙各设有八旗,二十四旗合计兵力高达十八万,即便较为乐观的估计,按照皇太鸡只能统率十二万可随时南下的兵力来计算。明军需要三倍于敌的规模才能与之对攻,那也须要三十六万人马。

    更为理想也较为稳妥的话,最好集结四倍以上的数量,那便接近五十万,算上年俸、粮草、兵器的花费,人均年耗四十两银子,那么光养这些人,每年的军饷就高达两千万两银子。

    这也是神宗和甩锅爹屡次火急火燎的催促前线统帅迅速与敌决战的原因,因为兜里没钱,养不起这么多兵,只能速战速决。

    但是这么一催,后果是显而易见的,一旦明军战败,八成要被敌人给全歼或者重创,那便需要花费更多的银子来招兵买马。

    像其他穿越者一样,训练几个月的新兵就能与辫子们刚正面,有万八千人便能直捣沈扬的鸡窝,朱慈烺自问没这个逆天本事,大晴天开挂似乎跟陨石更配哦……

    用一本鸡窝打三本鸡窝,朱慈烺唯一会的就是用乱矿流的办法码动员兵,十万打不过就二十万,二十万打不过就五十万,五十万打不过就一百万,直至用钱堆死对面那只鸡!

    这招也不算太陋,当年韩信就是这么堆死项羽的,也没几个人说他无耻嘛,只要打赢,合订本就能随便写。否则一对一钢正面,有几支汉军能打过同样数量的楚军?

    等攒够了银子,就来个十路并进,每路十万人马,分进合击XXXL-Plus版,看看皇太鸡有几根孜然咖喱味的烤鸡翅,可以接下此等高招……

    所以朱慈烺先给自己定了一个较为容易实现的小目标,先攒五千万两银子,不知道仙游回来的甩锅爹听了会作何感想!

第69章:站队表决

    来个最为玄学合理的SWOT分析,目前的优势是大明人够多,足够码人的;劣势是自己没钱码人,还得现捞银子;机遇是只要自己苟活着就有希望码够人,然后继承天启坦克大爷的遗志,发兵百万推平对面;威胁是对方也苟活着,还不让自己码够人,总带着小弟来串门搞自己……

    孙传庭捋着下巴上的胡子,听地是津津有味,回味之间还不忘评价几句:“好诗!好诗!,此诗精妙非凡,字字珠玑,直言我大明将士之心境,乃是直抵天听之佳作,殿下大才!”

    太子诗中所言之内容一直是孙传庭带兵打仗以来的追求,所以一听到此诗,内心便百感交集,想到已经战殁的数位精忠报国的同僚们,更是五味杂陈。

    若非彼此之间地位相差悬殊,即使年龄差距甚大,孙传庭也定会视太子为知己。

    比起不发军饷却喜欢胡乱甩锅的那位,真是有天壤之别……

    为将者,最高境界便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这绝非是在寻求嘴炮效应,从古至今,功高震主的有几个能善终的?在战场挂了,起码还能落个好名声,保住自己一家人的性命。

    尤其是给老刘家和老朱家卖命的下场最为悲惨,某大帅还是吃鹅挂掉的。给老赵家打工的反而很好,喝杯酒交出兵权,就啥事没有了,可以功成身退了。

    作为翰林院的掌院,次辅陈演也适时地追捧道:“此诗妙不可言,气壮山河,尽显殿下之雄心壮志,若是在翰林院宣读,定能哗然众人!”

    是不是抄袭他人之作,陈演上不敢确定,但眼下得到群臣的交口称赞,却是不争的事实,如若不顺势跟进,便要落到他人之后了。

    以此诗诗人的情怀与眼光,恐怕哪个翰林也没有胆子将此佳作归为己有,指望他们守土复开疆?那真是痴人说梦,说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随后另外三位次辅张四知、魏照乘、姚明恭悉数出列疏言,对此诗大家赞美,主要目的就是拍太子爷的马屁,免得随后拍马屁的大臣太多,太子记不住。

    即便之前与太子有些罅隙的工部尚书刘遵宪、吏部尚书庄钦邻、都察院右都御史商周祚,反复品味其中的内容之后,也被折服,不得不点头称道。

    若非一代雄主,绝不能做得此诗,朝臣们不禁在心里合计,难道太子真的在仙界被太祖点拨,回到人间之后便可以一鸣惊人?

    朱慈烺则在暗笑:这首歌是在描述老赵家的那点事,老子拿来借花献佛,却被你们给误会了,倒是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真是无本万利啊,要是能套现点银子就更好了!

    这时候方正化得到了下属的刷新报告,然后出去核实了一番,回来之后便群臣们的好心情:“启禀殿下,臣已从李觉斯府上抄出白银一万余两、书画两箱、珠宝一箱,赃物业已被搬到殿外广场上!”

    听到这等消息,群臣又是集体惊愕,没想到表面上李觉斯两袖清风,私下却并不比那些名声恶劣的同僚们捞得少多少,陈必谦如此,李觉斯又如此,太子真是火眼金睛。

    朱慈烺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淡淡地吩咐:“把李觉斯还有那两箱子书画都带上来,本宫有话要问!”

    很快,两只大汉将军便架着失魂落魄的李觉斯上殿觐见了,很显然这货已经知道自己被抄家的好消息了,这副前后反差巨大的神情真是精彩极了。

    朱慈烺看了一眼那两箱子罪证,便转而问这货:“李爱卿,如今本宫已然是人赃并获,不知李爱卿还有话可说否?”

    莫说是一箱子,就是一副名画,都可以治你的罪了,只要超过六十两,就能享受死啦死啦的待遇了。

    自知难逃一死,对方才吃蝗虫万分懊恼的李觉斯有气无力地哽咽回答:“……臣……有~罪!”

    若不是一只未吃而露出马脚,也不会让太子抓住把柄了。步入仕途许久,没想到此番却晚节不保,还栽倒在这等黄口小儿手里,但如今悔之晚矣。

    “可有人为李爱卿求情?”

    朱慈烺问完之后,大殿上依然保持着鸦雀无声的状态,这时候给已经被人赃并获的李觉斯求情,那可真是引火烧身。

    吃完二十只蝗虫,已经完美回归的礼部尚书林欲楫直接选择非礼勿听的状态,太子刚才说了什么,他全当没听见。

    “既然没有,那就带下去吧!”

    朱慈烺全当自问自答了,真有人给李觉斯求情,那可是艺高人胆大了,自己一定要好好会会这位不知死活的高人。

    一手握致仕武器,对付不听话的清官,一手握抄家武器,收拾不听话的贪官,等到东厂和锦衣卫恢复元气,老子就可以在大明横着走了。

    “方才说到哪了?对了,用这新式官服写字,颜爱卿请就位,还有何人敢与其竞赛一番?倘若无人应战,本宫便认为诸位爱卿都已同意身着新式官服了!”

    老子这么一说,不管你们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得派人前来应战了,否则本宫就要坐享其成了,到时候看你们上哪说理去。

    工部尚书刘遵宪并不打算就此认输,让太子这么顺利就通过此等“陋服”的提议,便赫然出列上奏:“殿下,臣愿与颜巡抚一较快慢!”

    刘遵宪自认为写字还是很快的,哪怕颜继祖身着这等其貌不扬的奇葩服装,也未必能快过自己。

    朱慈烺立刻点头答应,还顺便设了一个彩头:“如此便好,两位爱卿均需书写正楷进行抄写,先行书写完毕者,本宫便将这幅字赐与其。”

    颜继祖听了有这样的彩头,心里更是在暗暗给自己加油鼓劲儿,若是能赢得太子墨宝,岂不是等于获得了免死金牌?虽说比不了丹书铁券,可多少也是一道护身符啊!

    “还请首辅与两位御史上前作为公证人!”

    免得一会你们看不上的人赢了,然后就不认帐了。

    想抵赖?

    门、窗、地窖都没有!

    公证人是不会受到可能的惩罚的,所以首辅薛国观、都察院左都御史钟炌、右都御史商周祚倒是乐得担此差事,近距离观瞧一番的。

    一边是拎着袖子写,一边是用手按纸写,二者姿势大相径庭,不过颜继祖还没习惯穿着短袖衫写字,直到写完也就只领先刘遵宪不到六七字而已。

    三只公证人仔细比对了一番之,得到了一致的结果后,薛国观才代俵公证组疏言:“殿下,此二人之作均无错字,颜巡抚稍快,为赢家!”

    在比赛之前,老奸巨猾的薛国观就很清楚太子想让谁获胜,他还想着如果颜继祖输了可怎么办,好在山东巡抚也算是争气,省去了首辅大人很多口舌。

    “既然如此,本宫之拙作便赐予颜爱卿了!来人,将桌子撤去。诸位爱卿已然见得新式官服,书写起来也颇为方便,本宫以为若是仍有分歧,不如站队表决!反对新式官服者,站到本宫的左手边,支持新式官服者,站到本宫的右手边,弃权者站中间,哪边的人数多,本宫便支持哪边!”

    既然要挖坑,那就挖的大点,一次多埋几个人,这样才能多赚钱嘛。你们这些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的老东西,很快就知道什么叫做与时俱进了。

    颜继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彩头,自然要对太子千恩万谢,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表起来挂到墙上可是要吓傻来客的,说地危言耸听一些,谁要是敢不屑一顾,那便是怠君之罪。

    针对新式官服的争议极大,反对者不可谓不多,工部尚书刘遵宪、吏部尚书庄钦邻、礼部尚书林欲楫、都察院右都御史商周祚、大理寺卿李遇知、刑部右侍郎刘泽深、户部右侍郎傅淑训等七人抱团,抵制太子推行夏服的决定,坚持自己的意见。

    户部尚书李待问、户部左侍郎陈象明、刑部尚书甄淑、吏部右侍郎田维嘉、兵部右侍郎李日宣、兵部左侍郎魏照乘、礼部左待郎姚明恭等七人弃权。

    首辅薛国观、礼部右侍郎张四知、翰林院掌院陈演、兵部尚书陈新甲、工部右侍郎张国维等五人选择支持太子的建议。

    这还是文臣方面,昨天存活下来的七只勋贵没有退路,都得站在太子一边,免得惹恼上面,若是不高兴,再找机会把他们家给抄了。

    外加袁贵妃父亲袁祐和驸马巩永固,如果算上外臣山东巡抚颜继祖和一干武将,那么支持太子的人数就超过了反对和弃权那两边的总和,投票结果不言自明了。

    朱慈烺对这个结果很满意,看起来大多数人还是很识趣的嘛:“好了,赞成新式官服的朝臣超过半数,表决结果已然明晰……”

    吏部尚书庄钦邻仍然不死心,直接粗暴地打断了太子的讲话:“此服短缺明显,教化全无,倘若穿之,着实有辱斯文,还望殿下三思!”

    作为都察院右都御史的商周祚更是百折不挠,茛的要命:“臣附议庄尚书所言,此服简陋非常,若为朝服,则必会被外邦使臣耻笑,定然有损我大明国威!”

第70章:朝廷作息

    在他之后,工部尚书刘遵宪的反对声接踵而至,给太子来了一个八卿之三连击:“我大明乃礼仪之邦,天下服饰之典范,不曾以胡服为美,此服有伤风化,决然没有存在之必要!”

    朱慈烺被“三个嘴炮手”说地也是颇为错愕,没想到表决之后,居然还敢舔脸不认帐,你们中午打卤面吃多了,现在这特么是吃饱了撑的,来劲了是吧?

    老子亲手设计的官服,外加拳拳到肉的爱心,你们看着不顺眼,嘴一歪,说否就给否了,这特么还有天理么?还在乎本宫的感受么?

    太子也没动怒斥责返对者,只是平静如水地看着下面的“衣冠擒兽”淡淡地说:“既然如此,若有爱卿觉得接受不了新式官服,本宫看在其年事已高,便可以告老还乡了!顺便说一下致仕待遇,首辅年俸二百五十两,次辅年俸二百两,尚书及都察院都御史的年俸一百八十两,侍郎及大理寺卿年俸一百六十两!我大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想当官的人!”

    反正老子都开掉了那么多朝臣了,也不差你们七个了,多你们不多,少你们不少。

    看本宫年纪小,就在这老气横秋地倚老卖老,以为本宫会妥协让步?

    你们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以为朝廷离了你们就停罢啦?做梦去吧!

    像左懋第、杨廷麟、堵胤锡、袁继咸、瞿式耜、何腾蛟这些人都眼巴巴的在后面排队呢!

    老子认可你们,你们才是朝廷的大员。

    老子否定你们,你们都特么得滚回家去!

    太子的强势回应让朝臣们始料未及,皇上在位时都不曾如此果敢武断。

    没想到方才十岁的太子监国不到两天,就敢对朝臣们这般强硬蛮横。

    尤其是最后一句,可真是拍灭了七位抱团对抗太子的大臣们最后一丝希望。

    这简直就是杀人诛心之言,分明是看不起他们这些劳苦功高的股肱之臣啊。

    被一个尚未成年的孩童如此嘲讽,即便对方是太子也无法容忍,刘遵宪愤怒至极抨击道:“上有所好,下必效仿。殿下若不听忠言,擅断而行,必遭朝野非议,更将致普天之下士子怨怒,如此不得人心,又何以中兴大明?此事我朝二百余年不曾有过,若被载入史册,必被后人所耻笑!”

    “哦?是么?”朱慈烺微笑着回应道:“有道是活到老,学到老,但有些老臣却鼠目寸光,坐井观天,固步自封,冥顽不灵,不能与时俱进,只能愈发落后,直至被时代所抛弃!本宫也觉得,此事我朝二百余年不曾有过,若被载入史册,必被后人所耻笑!很多人越无知,就越觉得自己无所不知!本宫在仙界看过铁船横行于海上,铁鸟翱翔于苍穹,铁龟无敌于陆地!若是加以时日,我大明皆可制造此等神兵利器,再无惧东虏余孽。没想到今日推广新式官服便遭到如此阻碍,只怕他日没等神兵利器造出,就会被某些人被说成是不堪入目的奇淫巧技之物了!”

    就你们这些狗东西,也就忽悠一下智商欠费的甩锅爹吧,哪怕连天启坦克大爷都骗不过去。

    太子忽然抬起头,看着大殿的穹顶,自顾自地说道:“太祖皇爷爷看到了么?这就是如今大明朝廷里的这些不思进取的臣子!指望他们与本宫一道齐心协力,还不如多养几条好狗!”

    见到烺哥儿如此慨叹,在一旁听政的周皇后都不禁为之侧目,难道太祖高皇帝真的在仙界注视着人间的一举一动?

    首辅薛国观也是被吓了一跳,暗自惊诧不已,若人间发生之时真被洞察一切的太祖高皇帝看到,以其形式做派,只怕即便死后做鬼,也要被地府的鬼吏们扒皮抽筋了。

    群臣面面相觑,一个个都若有所思,太子从仙界归来只是圣旨所述,若是真能打造出来人间未有之物,那便是不争之事实。

    如此一来,若要与太子对抗,那边是与仙界的太祖高皇帝为敌,今后群臣必须审慎对待,毕竟大家还要为自己的后事做考虑。

    想到这里,忍不住好奇心的薛国观斗胆问了一句:“殿下果真看到仙界铁鸟翱翔于苍穹?可仙界之物乃是巧夺天工之作,又如何造于人间?”

    这也是群臣所关心的问题,太子若当真造出这些所谓的神兵利器,不论是百官还是万珉,都要对太子顶礼膜拜了,届时称太子为神仙丝毫不过分。

    这个时代的人没见过科技产品很正常,哪怕是朝廷大员,所能见到最为顶尖的科技产品也就是火枪和火炮了。

    至于太子养狗的事情,则被大家自动过滤掉了,没人会对号入座,揪住这事不放,那就太搞笑了。

    到时候大臣与狗,哪个群体对圣上更为忠心,只要太子在其中火上浇油般的搅和两下,那就掰扯不清了……

    忽悠这些人是很轻松愉快的事情,朱慈烺循循善诱道:“铁匠觉得作诗很难,书生觉得打刀很难,若是懂得其中之奥妙,又如何觉得困难?首辅可曾见过雷电?”

    “臣自然见过!”

    薛国观不知道太子这么问是要作甚,却仍然要如实回答,否则必被群臣嘲讽。

    “本宫告诉爱卿,只要有一定的装置,凡人亦可发电!本宫这些天忙于朝政,等闲暇的时候,便做个小型发电机,威力虽不及雷电之迅猛,可也能证明此物之精妙!”

    不知道采用手摇式好呢?还是采用脚蹬式好呢?

    反正气油、柴油啥的燃料都没有,后邸唯一的优势就是太监多!

    让他们发起电来,那可真是绿色、环保、无污染!

    即便不知是真是假,薛国观还是被震撼到了:“殿下若有此意,臣定竭力帮助!”

    太子能这么说,估计八成已经胸有成竹,若能证明仙界之术可用于人间,便顺势证明了自己得到了太祖高皇帝的真传。

    今后只怕再无朝臣敢与之对抗了,因为太子亦可禀明太祖高皇帝,让某些不识时务人的全家都永世不得超生,连鬼都做不成,直接魂飞魄散!

    人若抗天,必遭天谴!

    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更何况太祖高皇帝还在那边摩拳擦掌滴看着你们,仙界的东厂和锦衣卫都已经准备好了!

    不知道仙界扒皮采用什么手法,是否还会洒点佐料……

    首辅这么积极的回应其实也就是意思意思罢了,当真的话,人家就要割肉了,朱慈烺也没有急着杀猪:“那便好,昨日的烤肉,今日的打卤面便是采用仙界配方所致,想必诸位爱卿均已品尝过了。若不是人间缺了几味仙界佐料,只怕食用起来将会更加美味,不过即便如此,味道也还算说得过去吧?”

    别说是你们,就算是本宫的妹妹和弟弟,吃了之后多说好,让御厨做给你们吃,老子已经算是宅心仁厚了。

    原来如此,薛国观立刻对自己吃下去的东西夸赞起来:“御膳气味芳香,滋味浓郁,可使人口舌深津,胃蕾大动,着实妙不可言,臣谢殿下赏赐!”

    这两天吃的御膳的确很是美味,虽说不是宫廷菜肴,可滋味确实远超京城酒楼的水准,只是不知道明后天吃什么,千万可别吃什么炸蝗虫,那玩意真接受不了啊……

    既然你们愿意吃,只要听话,朱慈烺自然也不会吝啬掏点银子出来:“仙界菜肴做起来较为便捷,本宫略知一二,已然告与御厨,只要爱卿们不犯错,自然可以悉数品尝到!”

    这传达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今后同意老子的提议,就能接着吃仙界菜肴,要是没事找事的话,那就回家吃你老婆做的东西好了。

    为了能够尽可能地多尝些仙界美味,大殿里心思活泛的某些人也决定以后暗附太子,只要不损害自己的利益,那就敷衍了事呗,总比被致仕强得多吧?

    “顺便说一下,从明日开始,今后百官每七天休息一天,即诸位爱卿连续上朝五天后,第六天在各自衙门办公,之后便可在家休息一天。若无重大事宜,不必上朝,也无须在衙门处理政务,除军队与厂卫之外,朝廷各个机构皆是如此。每天的朝会仅在上午进行,下午诸位爱卿在衙门处理政务。若无极特殊奏报,诸位爱卿待第二天上午朝会进行禀报。”

    这要是不休息,一个劲的连天站着,非得把这些老骨头给站废了不可。

    如果某些人的身体实在扛不住的话,那本宫就只好很是为难滴再刷新一拨大臣了……

    “哦,对了,即便是半天的朝会,朝廷也是管饭的,诸位爱卿不必担心还得自行就食!”

    要是不说这点,估计有人嘴上不说什么,心里肯定不乐意。

    听这位太子爷坐在那对着自己“嘚吧嘚吧”一上午,然后还不管饭,换你,你也不会高兴。

    群臣一听,不住地点头,站五天还能休息一天,貌似这个待遇还是很好的,第六天在衙门办公,那就是坐着休息了。

    再说朝会就开半天的话,就意味着下午自己就能回到衙门坐着了,这比在皇城里站一天要好受多了。

第71章:人人有份

    回到自己的地盘上还有人给捶腿捏肩呢,舒服得很。

    看起来太子也不是一味的蛮横无理,至少懂得些许大家的心思。

    “今日退朝后,尚衣监遣人为诸位爱卿测量身材,新式朝服估计十数日之内便能做好,拨发下去,供爱卿们上朝穿着。若有人自觉无法接受此服,可立即申请告老还乡,以免因服侍原因无法上朝,耽误政事!”

    朱慈烺意指对自己一顿狂喷,之后居然赖着不走的“长袖七君子”。

    无法接受短袖衣服的是你们,现在舔脸还不挪窝的也是你们。

    人要脸!树要皮!

    你们这没脸没皮的劲头还真是天下士子们的“好榜样”啊!

    听到太子描述仙界种种令人匪夷所思之物后,刘遵宪等人都陷入巨大的惊诧与深深的犹疑之中。

    太子若能得到仙界太祖高皇帝的点拨,抑或真的可以造出横扫建奴的神兵利器,由此逆转辽东战场的不利态势。

    那些神兵利器虽然未曾谋面,连听都未曾听过,上古神书《山海经》里都未有记载,但出自太子之口便让大家不明觉厉。

    倘若太子当真仙游归来,已经掌握太祖高皇帝所传授的绝世秘籍,那么朝臣们对抗太子便是逆天而行了。

    此乃久读圣贤之书的朝廷大员们忌讳至极之处,即便嘴上不依不饶,难以悉听尊便,可内心却会产生强烈的恐惧与担忧。

    忐忑不安的朝臣们还想到更为长远的事情,那便是生前因为屡次与太子作对,死后还要被太祖高皇帝所派之鬼吏严刑拷打,全家永世都不得超生……

    “若再无异议,本宫就当众爱卿悉数同意,之前的不同意见可做乌有!”

    这帮老东西可真行,本宫不给你们台阶下,你们就在这死站着硬僵,真是服了。

    脑瘫皇帝VS杠头大臣,不知道甩锅爹这么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没有力荐成功的“长袖七君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如若太子不肯让步,今天就只有致仕这一条路可走了。

    致仕年俸倒是不低,即使叶落归根之后无所事事,也足够养活一家人的了,可骨子里再想为大明鞠躬尽瘁几年。

    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大家心里都不会甘心,虽说是一把年纪了,仍然盼望着在有生之年看没见过的神器,吃没吃过的美食。

    “殿下圣明,宽宥臣等!”

    没有得到七个肥缺,薛国观心里很是不悦,可作为大明首辅,表面上还要恭维小太子。

    七个肥缺啊!

    那是多少万两银子啊!

    就这么从指甲缝里溜走了……

    可惜!

    太可惜了!

    转念一想,若是这大殿之上的内阁与六部官员过半是自己推荐的,以太子之精明,势必会对自己极其提防,不大可能任由自己发展势力。

    鉴于内阁四个次辅以及六部的三位侍郎都出自己手,对于当前朝堂上的形势,薛国观也是比较满意的,所以眼下还是稳健一些,循序渐进比较好。

    痛失七个肥缺之后,首辅这时候只能用臆测来安慰自己了,多多少少能在心理上找补一些回来,再从长计议。

    “古语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当下蝗灾甚重,既然几位爱卿如此忧心我大明的江山社稷,便替本宫分担此等忧虑吧!方才反对的爱卿,每家十岁以上,十五岁以下的孩童每人须吃十只油炸蝗虫,十五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成人每人须吃二十只油炸蝗虫!十岁以下,五十岁以上者无须食用。弃权爱卿全家,再此数量上减半!正化,拿着这份名单将爱卿们的家人请来,本宫要好好款待一番!”

    既然是全家都吃,此款待菜肴便名曰——全家桶!

    太子在此正式声明,油炸蝗虫业已加入“啃得急”豪华午餐!

    在未来节日上市的还有“献忠粽子”、“自成月饼”、“尔衮汤圆”……

    就这么放过你们这些怼老子半天的家伙,那可能么?

    哪怕还让爱卿们能有幸继续站在大殿上,本宫也能拐着弯来收拾你们!

    砸下反对票的“长袖七君子”不算亏,兹当是用“全家桶”换自己的官位了。

    真正感到万万没想到的是投了弃权票的那帮人,比如户部尚书李待问、户部左侍郎陈象明、刑部尚书甄淑、吏部右侍郎田维嘉、兵部右侍郎李日宣、兵部左侍郎魏照乘、礼部左待郎姚明恭。

    这时候他们真是欲哭无泪啊,使劲躲都没躲开,就这样被诓进去了。

    全家都要吃,这可怎么办啊???

    兵部左侍郎魏照乘对此大为不解,又不愿吃那恶心要死的炸蝗虫,便询问太子:“臣不知殿下何意?为何要对弃权之臣如此这般?”

    家人吃不吃,吃多少,那是他们的事情,主要是他自己看着一堆炸蝗虫,实在是吃不下去,连吃一只的欲念都丁点没有。

    卧槽!这大晴天还有主动送上门来的“肥羊”,朱慈烺笑吟吟地反问这货:“爱卿若可是觉得无法接受?”

    被太子这么一将,魏照乘立刻变得迟疑起来,脑子里不断思索对策,若是自己答得不够婉转,必然会惹恼太子,后果便大为不妙了。

    哪怕只是一句话说错,都可能会被太子抓住把柄,然后轻柔地问候自己全家老小,前几天都吃了什么,那就是要被抄家问斩了。

    “臣只是觉得成人食用此物足矣,孩童身体尚未健全,食蝗虫恐会不适……”

    这是魏照乘所能想到唯一可以解释得通的说辞,不过心虚得很,以至于到最后也变得小声起来,连末尾都被直接吞掉了。

    “爱卿可是笃定本宫之前关于蝗虫所言为假?还是刻意在教本宫如何下令?由太医在场监督,难道还会出现意外?莫非爱卿想要效仿那李觉斯?”

    李觉斯可是朝臣们的“好榜样”,大家一定要抓紧时间学习,千万别错过了这样的好机会啊!

    你不就是自己不想吃么?还用拿孩子说事?

    就这点小伎俩,以为本宫看不出来?

    “殿下敬请放心,臣万死不敢效仿李觉斯!”

    魏照乘被说得心里陡然一紧,立刻叩首致歉,连鬓角上的汗都下来了,只要再说错一句话,自己就会变成第二个李觉斯。

    那可是被抄家削首的罪,想吃蝗虫的机会都捞不着了,自己适才真是没脑子,怎么会那么问话。

    这下让太子起了疑心,真是太不应该了,不知道怎样才能渡过此劫。

    “那就好!还有谁觉得自己吃不了蝗虫,大可以疏言!”

    朱慈烺也没打算今天就收拾这货,先养两天再说,转而询问起其他人。

    有了魏照乘在前面投石问路,谁还敢说自己觉得炸蝗虫恶心啊?

    能吃,那群臣之间便相安无事。

    不吃,刘之凤与李觉斯的下场任选一!

    冷眼旁观的薛国观则在暗骂魏照乘,方才站队居然不跟随自己,真是头自以为是的蠢猪。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

    哪怕胸无良策,这么简单的站队你总该会吧?

    站队都能站错,以为弃权就没事了,你真把太子当成只会玩泥巴的十岁孩童了?

    看到殿内鸦雀无声,没人敢得瑟出来挑战自己的底线,朱慈烺也不免得意起来。

    创立“全家桶”的初衷就是让这些朝臣们知道,一人反对的后果就是全家背锅!

    反对一次赏一桶,“全家桶”有的是,本宫倒要看看你一天能反对几次!

    太子竟然如此“豪爽的赏赐”群臣,张国元赶忙凑近低声提醒:“殿下,外面御厨准备的蝗虫恐不足!”

    事发突然,尚膳监也没料到太子今日会如此“款待”朝臣们的家人,就算一家食二百只,十四家也需要两千八百只之多啊。

    “不足就去捉啊,捉不到就去买啊!大小不限,论斤算,一斤五钱,还怕没人来卖?先买二百斤养着,以备不时之需!”

    只要能收拾这帮不听话的老不死的,本宫从来都不怕花钱,哪怕一斤蝗虫要花五两银子,那也照买不误!

    朱慈烺没好气地教训张国元的时候,故意说得很大声,让所有人都听地清清楚楚,这就是震慑你们的“核武器”!

    “先买二百斤养着”……

    群臣听到如此“利好”的消息,脑袋都是“嗡嗡”的!

    二百斤蝗虫!

    那得是多少啊?

    吃多少天才能吃完啊?

    “以备不时之需”的意思只怕是今后谁敢反对太子,就要吃这东西了。

    以“为天下分忧”之名下令,你还没法抗命不遵,这可真是愁坏了朝臣们。

    吃吧,很多臣子都下不去嘴!

    不吃吧,那就提前准备好自己后事吧!

    天天都吃吧,那真是比便秘还要难受十倍!

    只怕晚上做梦,都会梦到一群蝗虫爬遍了全身!

    朱慈烺看到下面一群大老爷们满脸愠色,还得努力忍着,不能发作,别提心里有多么滴舒爽了!

    吃蝗虫是假,收拾你们是真,老子这些个大肥美的“核蝗虫”就是用来给你们消消脾气的!

    哪个不服,废话少说,先干了这碗“核蝗虫”!

    你觉得自己可以目空一切了,就连干三大碗!

    如此勇气可嘉的话,本宫非但不会收拾你,还会赏你三两银子,作为奖励!

第72章:抓住把柄

    看那群有一丝坚强、有一丝倔强、还有一丝嚣张的老东西们的那副身子骨,天天跟自己互怼,不出一个星期,就都得被“核蝗虫”炸得吃不消了。

    有了这东西,就相当于手里抓了一堆大小王!

    哪怕你们出个电话号码,老子都可以直接丢出王炸!

    谁要是真存心跟本宫过不去,那就等着把蝗虫当饭吃吧!

    牛粪暂时没有,但是蝗虫这玩意有的是!

    甭管是炸的、蒸的、煮的,还是蝗虫刺身!

    只要你敢张嘴,本宫就敢让太监往里倒!

    有兵部左侍郎魏照乘在前面投石问路,还对蝗虫心存芥蒂的同僚们这下全都安心了。到了这副天地,都得捏鼻子认了,毕竟全家吃蝗虫估计死不了,都去吃牢饭的话,那肯定就没几天活头了……

    某些人则开始后悔,适才自己弃权干嘛,直接选择支持太子就万事大吉了。这下两头不落好,还得全家吃蝗虫给太子赔罪,名头还是铁打的“为天下分忧”,这比吃了苍蝇还让自己心生愤懑之情。

    见到一帮学富五车的老夫子陡然翻车了,朱慈烺在得意之余,发布了第二条命令:“对了,方才林爱卿已经吃过这蝗虫了,就此免过。再有便是这指甲,虽说受制父母,但父母可没说让你们必须留指甲。诸位爱卿为朝廷效力自然要遵守朝廷的规矩,从明天开始,官员指甲伸出指尖的长度不得超过指基到指尖长度之一半,上朝之前由内侍逐个检查,违规者罚一月月俸!”

    老子就是要一点一点滴修理你们,谁不服,觉得自己家产殷实,那就试试好了。

    大明官员拜“朱老六臭豆腐”所赐,较之清朝同僚们,月俸都极低,正一品大员每月才入八十七石,从一品七十二石,正二品六十一石,到了正三品侍郎,月俸降至三十五石,按照每石粮食三两计算,月薪也就一百零五两银子。

    看着挺多,但哪位大员没养点师爷、家丁、丫鬟这样的仆人,光是他们的月俸,每月合计就得几十两之多,要是不当程国祥这样的穷官的话,那就只能靠地主们投献或者下属上贡来过活了,没有第二产业,大部分蛀虫都饿得眼睛冒绿光。

    听到如此政令,大家心里都一惊,腹诽不已,却又想到刚刚被太子致仕的刑部左侍郎刘之凤,此人便是因为修剪指甲一事而顶撞太子,导致乌纱帽不保,乃是前车之鉴,务必要加以警示,切不可步其后尘。

    吏部尚书庄钦邻控制不住愤懑的心绪,决定接过刘之凤未完成的事业,与小太子唇枪舌战一番:“臣以为此令闻所未闻,更不识大体,有违礼数,践踏人仑,乃滑天下之大稽,我朝两百余年从未颁布过,殿下若一意孤行,势必引起轩然大波,定遭普天之下士子们的口诛笔伐,还是就此收回为妙!”

    剪指甲一事虽小,却能见到背后暗流涌动,实际上是一次与太子进行的直接博弈。在这个时候,庄钦邻认为必须表明自己的强硬立场,才能迫使太子妥协让步。否则今后类似之事便会层出不穷,届时太子下令将会让老臣们更加被动。

    工部尚书刘遵宪与庄钦邻观点完全一致,立刻出列助战:“臣附议庄尚书所言,自三皇五帝以来业已数千年之久,历朝历代都未曾有过如此鄙陋之政令,殿下若执意为难数百万计士子书生,如何取信于天下?陡失人心,又怎能中兴我大明?”

    站在大义的制高点上抨击太子的拙劣政令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倘若时间宽裕,刘遵宪还打算联络国子监的监生以及京城的书生们一同上书,用万人签名的方式让太子直接收回成命,只要万众一心,形成浩大声势,传到皇城里,不怕小太子不答应。

    在朱慈烺看来,这些朽臣罗列一堆理由,凝聚成一句话就是——老夫就是不剪!

    又没让你们把指甲全剪掉,就剪该剪的部分,留存的部分依然可以生龙活虎地挠人,依然可以臭不要脸的去炫耀,依然可以堂而皇之地不干活。这样还不行,居然能有这么激烈的反对,就跟踩了猫尾巴一样,真特么是欠收拾。

    听完了无比刺耳的嘲讽噪音,朱慈烺觉得穿着厚实的衣服,在下午办公困意来袭,还真是抵挡不住,远不如家里那群弟弟妹妹睡下午觉来的舒服。

    要不是没有这些人的反对,估计这会儿都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只得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耷拉着眼皮说:“还有爱卿反对剪指甲么?反对的爱卿须考虑清楚,留甲,不留官!留官,不留甲!倘若有人无法接受新令,那便致仕吧!”

    当年辫子们就是这么收拾你们的,结果怎样?

    想与本宫叫板,也要等到你们拥有与之对称的实力之后再说吧,不然就乖乖滴泪奔回家去剪指甲好了。

    一个个岁数那么大,还留着那么长的指甲,比女主播的还长,颜值却垮地一塌糊涂,本宫看了既心惊胆颤,又不停地反胃。

    这俩货没啥家当,可以允许致仕了,换成魏照乘这样的“肥羊”,那就不可能享受同样的待遇了。

    莫说垂涎三尺的“羊肉”,就算是细如发丝的“羊毛”,都得给本宫留下,一根都不能飘走!

    看着一群朝臣已然石化的逗芘模样,朱慈烺不由心忖:对本宫强硬的结果就是得到超强硬的反击!

    想用石头碰鸡蛋,前提是你先得手里有块石头才行,而且必须百分之百滴确定对面是鸡蛋,而不是恐龙蛋!

    本宫搞畿辅之外的官员,因为距离太远,或许是鞭长莫及。但收拾京城这一亩三分地里的捣蛋分子,那可是手拿把掐,至少有好几种办法来“喂饱”你们。

    不但可以“喂饱”你们,还能顺便“喂饱”你们全家!

    有一个算一个,一个都不能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明帝国的天子居然成了弱势群体,几乎成了文官集团的吉祥物,排在最前面的是首辅,其次是百官,最后才是皇帝。

    但自打昨天以来,这种情况貌似得到了大幅度的扭转,随着太子监国,大臣挟持乃至恐吓天子的“好日子”便一去不复返了,但某些人总是贼心不死……

    礼部尚书林欲楫仿佛觉得蝗虫吃的是意犹未尽,似乎认为自己找到了否决太子谕令的窍门:“殿下,朝廷政令须经内阁同意方可生效,倘若内阁反对,则被驳回!”

    “朱老六臭豆腐”在开朝之后便做了件旷古烁今的事情,便是废除了宰相一职,改为内阁大学士顶替。这样可以避免分权,使得仲佒集权更为彻底,最终做到独载砖制!

    从法理上说,内阁大学士只是皇帝的私人办公秘书,并非朝廷的正式行政部门。但随着时间推移,在经历了大怼朝多代皇帝之后,内阁逐渐演变成了一个拥有宰相实权的群体。

    这个群体又带着两个鲜明的特点,第一,内阁是文官集团推选产生的,而非皇帝任命。没有被推选而产生的内阁是没有实际合法性的,六部与都察院都会与其制肘,使得政令难以实施。

    第二,内阁代俵规模庞大的文官集团的利益,而非皇帝的意志。在明朝中后期,文官集团架空皇权之后,皇帝只不过是文官集团的傀儡而已,内阁便沦为文官集团实现既得利益的政事机器。

    所以在“朱老六臭豆腐”废除宰相之后,明朝皇帝在朝会上就不得不面临以寡敌众的形势,没有太祖与成祖那样超强的个人能力,是绝对无法与十面埋伏的敌人相抗衡的。

    如果处于弱势地位的皇帝没啥才华,却有心与文官集团相抗衡,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那就必须要扶持起来一个能给自己充当肉盾的挡箭牌,比如严嵩或者张居正!

    这俩人名为首辅,实为宰相,虽能力有高低之分,行事有明暗之别,但都是为皇帝背锅,等到文官集团对其最后清算的时候,不论死活,一切坏事都要他们来扛。

    对神宗之后的大怼朝皇帝来说,严嵩与张居正做了两个很不好的典范,在张居正之后,历任首辅都清楚,宁可得罪皇帝,也不能文官集团,否则自己的下场就是身败名裂,抄家问斩了。

    在九千岁之后,甩锅朝的历任首辅比如温体仁、张至发、刘宇亮、周延儒、陈演等人都明白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当首辅就是陪皇帝玩玩,务必保证自己身在内阁,心在对面。

    有了如此优良的上层框架,文官就可以无所顾忌了,哪怕在一件琐事上,都敢跟皇帝对着干。皇帝敢违背文官集团的意愿,那就距离被骂成曝君不远了……

    林欲楫敢抛砖引玉,把内阁搬出来给自己背书,就是要彻底确定首辅薛国观的立场。

    前几次薛国观都站在太子一边,等于在与百官为敌,这次若是依然如故,那就怪不得自己先礼后兵了。

第73章:一片赤诚

    “既然林爱卿开口了,那诸位内阁成员何意呢?”

    朱慈烺猜出了林欲楫的打算,不过根本就不担心,倘若首辅大人胆敢忤逆自己的意志,那就可以提前收网了,等到把大鱼都捞上来,再按照自己的意志重新布局朝野。

    再者说,想打动薛国观,你要么直接用出缺来拉拢他,要么直接给他送银子,就凭这么干巴巴的几句话,让这位首辅投献,那可就太高估自身价值了。

    大怼朝末期的几只首辅里,肚子里最没墨水的就要数这位了,薛国观的代名词是什么,四个字足矣——见钱眼开!

    听到林欲楫在力荐自己,薛国观忽然嗅到了威胁的味道,也并未有所动作,而是老成持重地回复:“臣以为此事无伤大雅!”

    首辅听到张四知之前的回答,便现学现用,虽说没什么大道理可言,但怎么着也能糊弄过去。

    文官集团可怕,但眼下的太子更为可怕!

    得罪文官集团,你或许还能活到年底。

    若是得罪太子,你连明天都活不过去!

    为什么太子处理官员分成两类,一类抄家,一类致仕?

    因为太子对每位大员的家产都清清楚楚,所以一抓一个准!

    薛国观属于哪类官员?

    想必他自己最为清楚!

    当官最害怕什么?

    那便是被人抓住把柄!

    让林欲楫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在薛国观之后,张四知、陈演、魏照乘、姚明恭这四人的回答居然是一模一样:“臣附议首辅所言!”

    这四人连“无伤大雅”都懒得说了,直截了当地盘全跟进薛国观的观点和立场,要不是在音色上有所区别,差点使得同僚们以为自己听见了回声。

    反对被抄家,弃权吃蝗虫!

    内阁五人组显然都对太子的惩罚方法产生了心理障碍,一旦有事便会跟狗似的出现本能的条件反射。

    昨天陈必谦,今日李觉斯,再不悬崖立马,前面就是万丈深渊!

    其他人姑且不管,反正内阁五人组都无法接受银子跟脑袋同时失去的悲惨下场。

    林欲楫的殷切期望也就持续了不到一分钟,便在顷刻间化为乌有,这样的结果让朱慈烺很是得意,随后斗气似的悠悠地询问对手:“内阁已然同意,林爱卿可有他法?”

    有辙想辙,没辙就去死好了!

    本宫才不需要保守残缺的老东西呢,一年还得给你们开上千两银子的大米,真是浪费粮食,养你们这群废物就是用来怼老子的?

    今天,甭管谁跳出来反对,哪怕是太祖显灵都拦不住,本宫就是要让你们剪指甲,不剪指甲就特么滚蛋,全都滚!

    死都要留指甲的,等致仕之后,换上女人的衣服,擦点胭脂水粉,去某某楼当女主播,说不定赚的比当官的时候还要多呢!

    小太子分明是公然向自己挑衅,林欲楫被气得不停地喘息,没想到以薛国观为首的内阁,竟然向太子低头,全然不顾礼义廉耻。

    可恶!

    着实可恶!

    若是不能在此刻力挽狂澜,从今往后,太子岂不是要步步紧逼?

    就在林欲楫黔驴技穷之时,都察院右都御史商周祚赫然出战:“殿下,薛国观自身有恙,言辞更难以服众,吏部郎中吴昌时弹劾以权谋私,往殿下明察!”

    早在崇祯十年,薛国观便因受贿问题,被吴昌时弹劾免职。后来能被朝廷重新录用,少不了上下打点,继而也从侧面印证了这货的确是家财万贯加敛财有道。

    吴昌时是复社骨干,而复社与东林算是一个大派系下的两个小门派,都是打着忠君报国的旗号,为江浙地区的利益集团代言,也不怕齁着自己,提前入土。

    吏部郎中是正五品官员,算不上多高,京城有一大堆这样的。但只要手里有钱,再努力活动活动,把握住机会就可以升到侍郎了,进而步入真的大员之列。

    “哦?既然商爱卿如此道来,那便传这个……吴昌时吧!”

    商周祚与吴昌时都是浙江人,即便政见不合,但看在老乡的份上,若是眼前的目标重叠,说不定也会互通有无,借刀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不是吴昌时主动去找商周祚,打算趁着太子监国,撺掇他一举绊倒薛国观的话,那边是东林有人在背后使劲儿,想要把陈必谦捞出来。

    薛国观受贿这事完全是老生常谈,朱慈烺对此毫不担心,当年吴昌时手握铁证的话,薛国观也不至于仅仅被甩锅爹给罢官那么简单了。

    “臣吴昌时,叩见皇后殿下、太子殿下,祝皇后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祝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了商周祚在旁边的推波助澜,吴昌时这次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将薛国观置于死地,顺便让太子擢升自己。

    “吴爱卿免礼平身,本宫听商爱卿所言,吴爱卿有意弹劾薛国观?可有凭证?”

    你的打算倒是挺好,但谁弹谁还不一定呢,这时候想混水摸鱼捞好处,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吴昌时赶忙起身,恭敬地回禀:“殿下仅需问薛国观在上朝前的三日晚餐所食何物,结果自然水落石出!”

    要拿真凭实据,吴昌时不好搜集,薛国观贪墨的时候可不会留下什么字据,除非薛府里的管家倒戈或者行贿之人投诚,但有了陈必谦作为药引子,这事想来也不难。

    这货居然还敢跑到大殿上来卖弄自己的小聪明,朱慈烺不由轻笑一声后反问:“若是吴爱卿如此这般,今后还要刑部、都察院、锦衣卫何用?问问对方晚上所食何物不就行了?既然吴爱卿如此忠心,那本宫就要问问吴爱卿,在上朝前的三日晚餐所食何物了?说吧,本宫在此洗耳恭听!”

    薛国观乃是朝廷首辅,一品大员,就算要收拾,那也他还轮不到你这个五品官,还想借机上位,你也得有嫩馍的颜值跟身材啊,不然谁特么管你啊?

    擢升丑八怪?对不起,本宫已经有一个了,摆在身边恶心地要命,正打算找时候处理掉呢,你要是觉得可以,随时都能给他去陪葬!

    别说你没证据,就算你有证据,本宫也能忽略不计!

    在本朝,唯一可以做出公正裁决的就是本宫了,啊哈哈哈哈……

    吴昌时瞬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按太子之说法,不是要问薛国观么?怎会转而询问其自己?这该如何是好?

    商周祚见到吴昌时被太子问得语结,心中不爽之余,只好亲自上阵:“殿下清廉施政,世人有目供睹,皆为殿下拍手称快。今有人弹劾朝中官员,倘若不查,则必生流言蜚语,有损殿下之威望,或将涉及殿下中兴大明之目标!”

    既然吴昌时的伎俩没管用,商周祚便打算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来鼓动这位小太子,薛国观胆敢站错队,便要为此付出沉重代价才行。

    这人真是用心险恶,朱慈烺便与其针锋相对道:“依爱卿之言,有人弹劾便要前去搜查一番?若是几日之后再有人弹劾同一人,难道要再派人去搜一遍?锦衣卫岂不被居心叵测之人所摆布?对了,吴爱卿,你还没说前三日晚上都吃了什么呢?赶紧说吧,本宫还等着听呢!”

    在这个国家,抄谁不抄谁,老子说了算。

    谁敢借用老子的办法来指挥老子,那便是僭越!

    别用名声绑架老子,那没用!

    老子不在乎名声,这玩意又不能套现!

    太子问话,一直缄口不言便是心里有鬼,吴昌时只能勉强作答:“时间太久,臣委实想不起来了,还望殿下海涵!”

    商周祚听到同乡如此回答,顿时心里一凉,猜出太子在刻意包庇薛国观,更不会惩处他,也明白自己的努力又得付之东流。

    朱慈烺心里很是鄙视这货,连借口都说地如此拙劣,演技实在是太差了:“这就怪了,连你都想不起来的事情,非得让薛国观去想,本宫不知道你脑子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又如何当上这郎中的?正化,派人去吴爱卿的府上问问,帮吴爱卿好好想想这些天晚上所食的菜谱!顺便帮吴爱卿点点家当,若真是个清官,本宫便可既往不咎!如若不然,就去陪陈必谦与李觉斯等二獠吧!本宫也看看朝廷五品官员的家产几何,能否以清廉自居!”

    东厂提督方正化秒懂了太子的意思,“点点家当”的意思就是去抄家。

    按照这两天太子的行事风格,假如吴昌时真是个清官,在朝会上就被致仕了。

    手下们十有九九能抬回来成箱的银子,还有不计其数的古玩、字画、珠宝、首饰。

    有了昨天的经验教训,今天前去抄家的东厂与锦衣卫藩子们都携带了火铳、弓箭、铁锹、铁镐、大锤等“专业工具”。

    如果对方冥顽不灵,还可以随时呼叫炮火支援。

    总之,房子可以拆,地窖可以挖,赃物全都得搜出,活人不能放跑一个。

    听到自己被抄家的命令,吴昌时惊愕了几秒钟,立刻跪地叩首,带着哭腔求饶:“殿下,万万使不得啊,臣本是出于一片赤诚啊……”

第74章:君臣翻脸

    这货演技还是没有显著提升,朱慈烺不由感叹道:“好个‘一片赤诚’啊!陈必谦昨日也是这么说的!‘一片赤诚’就换来成箱的银子,不知道爱卿面对自家的银子,如何解释自己的‘一片赤诚’?这是打着‘一片赤诚’的旗号公然敛财?宣称自己‘一片赤诚’就可以来诓骗本宫了?满朝文武若人人都是如此,嘴上‘一片赤诚’,实则拼命敛财,我大明焉有不亡之理?来人,将此人押在殿外侯着,一旦搜出赃物,立刻打入诏狱!”

    “忠肝义胆”杨士聪、“铁骨铮铮”吴伟业、“不侍二主”谢伊晋,现在又多了个“一片赤诚”吴昌时!

    照这么发展下去,吴昌时后面还有一堆人排队!

    比如内阁这五个,早晚的事啊~!

    商周祚还有些不服气,为其开脱道:“殿下,此举是否有些唐突?若是传扬出去,难免有人会认为吴昌时‘因言获罪’!”

    吴昌时就这么完了,虽然是同乡,但也没什么。倒是自己识人不明,多少会让人贻笑大方,若能免于查抄,兴许还能挽回一些颜面。

    又一个不长记性的,朱慈烺旋即帮他回忆:“商爱卿可记得林爱卿如何评价本宫下令查抄李觉斯此獠的?当时林爱卿也说此举唐突,结果如何?商爱卿身为都察院右都御史,能辨别忠奸否?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不查都说是清官,一查都是家财万贯!穷朝廷,富官员,真乃我朝百年之耻也!”

    老子不按套路出牌就能收拾吴昌时了,这次就让你们知道知道,在这个大殿里,不是谁都有资格问别人前几天吃了什么的。就算有这个意愿,那你也得先好好回忆回忆自己前些天吃了什么,不然就等着被收拾吧。

    朱慈烺看了看身边的座钟,才恍然道:“适才处理了好些事情,错过了休息时间,这样吧,现在就此休会,等在吴昌时府邸搜查得出结果,再行复会,想来也用不了太长时间,诸位爱卿可以活动一下筋骨。”

    进行突击搜查的话,吴昌时家眷应该毫无准备,除非昨晚就把自己捞到的银子给转运出去,或者有人事先给吴府的人通风报信,不然“东方失败”手下扑空的几率应该微乎其微,料这个五品郎中也没这个通天本事。

    见到太子居然这样袒护薛国观,商周祚极其恼火,不依不饶地疏言道:“殿下因言而独查吴昌时,却刻意避过薛国观,乃是有失公允之举,更有损天子之圣德,绝非仁君所为!”

    即便是内阁首辅,只要偏离了百官队伍的大方向,就必须接受严厉惩处。太子要休会,商周祚就偏不答应,必须向太子讨要个说法才是,最好能逼迫太子作出妥协。

    见到机会来了,一直跃跃欲试的礼部尚书林欲楫立刻卷土重来:“臣附议右都御史所言,倘若此番仅查吴昌时一人,即便一无所获,殿下又岂能服众?若两人均查,方显公正廉明之本色!”

    随后吏部尚书庄钦邻、工部尚书刘遵宪、刑部右侍郎刘泽深、兵部右侍郎李日宣、户部右侍郎傅淑训、大理寺卿李遇知等六人先后出列,赞同两人所言,公然无视太子休会的吩咐,他们站在大殿当中,大家便无法休息,实际上就是在逼宫!

    对于这样的事情,朱慈烺早有耳闻,嘉靖年间,桂萼、张璁因为迎合皇帝的意愿而遭到以杨慎为首的文官集团的极度憎恶,计划在其奉旨进京上朝时将其围殴致死,后来消息泄露,桂萼逃过一劫。

    一计不成,文官集团便推出吏科给事中李学曾等七十余人,上疏嘉靖皇帝曰:萼等皆曲学偏见,紊乱典章,在圣世所必诛,岂得以一言之合聚迁美秩?

    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别说给这种人升官,你要是爱惜自己名声的明君,就必须把这两个阿谀奉承的小人给宰了,否则你就是个十足的昏君,不满足我们的要求,我们就天天骂你!

    嘉靖皇帝没有答应文官集团的无理要求,杨慎一伙人就天天组团在皇城抗议,被锦衣卫抓了几个人之后,更无所顾忌地上演了一出哭诉痛斥皇帝昏庸的旷世好戏!

    锦衣卫抓地也是五品以下的人,对于文官集团的无理取闹,要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嘉靖皇帝一般也只能对其听之任之,而且不光是他,正德、万历、甩锅爹皆是如此。

    明代的文官集团表面上是朝廷任命的官员,窥其所作所为,几乎与市井硫氓别无二致,更有辱士大夫的节襙,完全为自身利益而当官,更有甚者成为了利益集团的走狗。

    对付这类“官氓”,朱慈烺不会像他的曾曾曾祖父那样没辙,更不会动用廷杖手段:“刚才本宫一提致仕,全都哑巴了,现在一个个又都神气活现地跳出来吆三喝四,敢情适才几位爱卿都是在有意蛰伏呀!既然没听清楚,本宫再重复一遍,我大明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想当官的人!拼命往上爬,说是为国襙劳,实则贪恋权力,一遇困难,狗屁不会!自己觉得听不得本宫的命令,就可以致仕,没人拦着你们!你们八个!全都致仕!休会!”

    明朝被皇帝下令廷杖的文官,不管事后是死是活,一律被包装成正直刚烈、敢作敢当的忠臣,在文官集团里会受到英雄般的颂扬与赞美。皇帝则因为廷杖大臣而遭到猛烈抨击,严重影响其声誉和威望。

    有道是:廷杖虽酷,然正直之人被杖,天下以为至荣,终身被人倾慕……

    所以面对这种臭不要脸的大臣,廷杖不但无法成为皇帝打压臣子的手段,反而成为了手里的烫山芋,只要拿出来就必定会损害自己的名声!

    万历皇帝在立太子的问题上挣扎了半天,击退首辅四人、官员数百人,可最后还是无法以寡敌众,刚不过前仆后继的敌人,不得不屈从于文官集团的意志,忍痛割爱,放弃了立朱常洵为太子的打算,将甩锅爹的短命爹光宗立为太子,史称“国本之争”!

    适才吃了二十只蝗虫,却依然无法打动小太子,现在又落得被致仕的下场,林欲楫不免曝怒起来,旁若无人地宏声道:“臣以为若是一代圣君,必以江山社稷为重,以百官万珉为根,以公正廉明为凭,以品德节襙为本,是为王道也!然今昔殿下独断乾纲,不思进取,颠倒是非,离经叛道!屡屡包庇小人,纵容奸佞,欺辱贤良,有损国体,又岂能中兴大明?此宏伟愿景实乃信口雌黄,夸夸其谈也!”

    太子监国两天便有一言堂的趋势,说不定还与首辅在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这对百官来说绝非好事,如若不能就此拆散这对君臣,特别是要惩处薛国观的打算不能实现,那么今后朝政多半便由其把持了。

    要被致仕的官员均身居要职,林欲楫不信太子可以独断专行,一次辞退八名朝廷高官。果真如此的话,在太子饱受朝野抨击责难之余,势必会引发一系列的剧烈恸荡,涉及之广甚至可能波及到南京官场。

    吏部尚书庄钦邻憋了好半天,也要顺势出口恶气,以解心中抑郁之情:“改朝服,剪指甲,既有悖人仑,更辱没天下士人,罔顾我大明上朝之优雅风俗,皆为数千年来不曾有过之劣行!广为散播网兜可用捕虫,殊不知此物犹如儿戏,传至珉间即为笑谈,圣上与朝廷之颜面皆将毁于此物之手,若不勒令阻止,后果恐将无法估量!殿下所作所为有愧列祖列宗,当须悬崖勒马,悔悟自省,如若不然,百年之后必为皇室之耻也!”

    这一唱一和的,“跍嚓”、“跍嚓”的照着自己一顿怼,痛快淋漓,好不潇洒啊!

    要是甩锅爹坐在这的话,估计得被一群大臣气得肝疼,然后唯唯诺诺地改过自新了。

    怼得多了,脸皮也就结实了,朱慈烺马上反唇相讥道:“庄爱卿,本宫正想说呢,陈必谦此獠便是你的属下,然而如此贪赃不法之徒就在你眼皮底下,你却熟视无睹如此硕鼠!难不成上了年纪便老眼昏花不成?看不清文书,还看不清同僚了?还有林爱卿,那李觉斯是何等东西,还劳烦林爱卿为其求情?朝廷收支亏空,百姓困苦不堪,关外连连告急,不见尔等有良策献出,反倒是诋毁本宫这技能运用地驾轻就熟,没用过网兜便说网兜无用,如此滑稽嘴脸便是所谓的贤良之臣!用庄爱卿的话说,便是‘传至珉间即为笑谈’!一把年纪,却无自知之明,妄为读书人,更妄为人臣,如同行尸走肉,见必唾之!”

    先前不同意剪指甲,然后要求内阁投票,又不承认投票结果,开始攻击首辅薛国观,还搬出来一个吴昌时想借刀杀人,却切了自己的手,屡遭失败之后便放弃了其他套路,直接采用简单粗暴的办法,组团围攻老子,妄图一举翻盘,你们玩滴是真特么滴六六六啊~!

第75章:嘴炮大臣

    给朝廷赚钱全都哑火,就会打着忠臣的幌子,猛怼太子,把大明先玩坏、后玩完,才是你们的终极目标啊!

    “休会!本宫懒得跟你们这群尸位素餐之人废话了,当今谁是谁非,自有后人评价!”

    等本宫控制了舆论,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多出几个合订本,气死你们这群老东西!

    见到太子竟然无动于衷,林欲楫别无他法,只得祭出最后一招,力图逼迫太子让步:“殿下若是不能收回成命,臣便一头撞死在这廊柱上,以正视听!”

    太子才是黄口年纪,一干老臣却无法左右,多次争辩,屡遭失败,传扬出去真是颜面扫地,不论采取任何手段,均要令其回心转意才是。

    已经起身的朱慈烺听到如此决绝的“碰瓷计划”,只能扭过头,冷漠地看了一眼,然后吩咐杨进朝:“进朝,让人记下此人有意损坏皇宫物件,如若已成事实,记得派人向其家人讨要赔偿!”

    阻拦?

    不可能的!

    你爱撞不撞!

    什么耿直的忠臣?

    不过是耍无赖的老硫氓而已!

    要是觉得自己撞有点孤单,可以撺掇另外七个人一起撞,看看能不能撞穿越了!

    想用这招来逼迫本宫?你们真是异想天开了!

    本宫不是正德、嘉靖、万历、甩锅爹!

    没点铁石心肠,莫说皇帝,你连太子的位置都坐不稳,得被这群狗东西直接怼下去!

    你今天不一头撞死,老子都瞧不起你,以后封你一个官位正超品的“嘴炮大臣”!

    朱慈烺的逻辑很简单,把不听话的人都清理掉,剩下的自然是听话的人。

    千万别说正直之士浩浩汤汤这种话,那是对于宅心仁厚的天子来说。

    真打算收拾他们的话,采用有组织、有计划的实施策略,那就……

    问问蒙古人,要不是还要留些汉人给自己纳粮上税,华夏大地就永远的没有一个汉人了!

    曾经称霸河套地区的傥项人就是被蒙军的弯刀彻底灭种!

    所以只要刀快,根本不怕脑袋多!

    几千万人,杀起来就跟玩一样!

    立志成为千古一帝的朱慈烺当然不能这么干,尤其是对付某些清官。

    有的时候不用刀,或许效果会更好!

    太子这番露骨之辞直接激怒了商周祚,不管太子如何吩咐,都要猛烈抨击这个不明事理之人:“臣等皆受命于陛下,效力于朝廷,忠肝义胆,日月可证!殿下陡增商税,是为不仁;重用厂卫,是为不义;擅改朝服,是为不礼;强征田产,是为不智;广制网兜,是为不信。违背五常之道,仁、义、礼、智、信皆丧者,必遭天下人供责之!殿下不听臣等力荐,一意孤行,擅断朝政,又岂是仁君所为?与那晋惠帝、隋炀帝、宋徽宗又有何分别?”

    朱慈烺对这货大放出来的厥词进行了简单翻译,总而言之,你个小兔崽子敢不听我们的,你就是昏君!我们就要骂你!我们以前是正确的,现在是正确的,以后也是正确的,永远都是正确的!你不按我们说的做,你就是错误的,你就要被群起而攻之!

    刘遵宪仿佛觉得攻击火力还不太够,在商周祚之后紧接着补刀:“今流寇之患已除,海内平息,朝廷理应恢复秩序,修养珉生。然太子殿下不修正道,德行欠缺,玩物丧志,滥施圣恩,种种政令,不知所云,犹如夏桀商纣一般倒行逆施,必使万千百姓苦不堪言!殿下若不痛定思痛,迷途知返,难避天怒人怨,而遭无妄之灾!”

    如果前面三只帝王不能让你小子幡然悔悟的话,那么就只能向残暴不仁的夏桀与商纣靠拢了。说到最后,力谏不行就上诅咒,总会有一招好使的。

    黄口小儿若不能从善如流,虚心受教,执意与众大臣为敌,分庭抗礼,长此以往,必遭天谴!

    破罐子破摔的林欲楫想起一记猛药,见到太子渐行渐远,忽然高声喊道:“殿下自觉能力低微,不足以治国理政,则应将监国之责让与陛下其他子嗣!”

    若是换上年纪更小的皇三子、四子,乃至皇五子的话,群臣便可以有的放矢了,远不像如今这般费力不讨好,还会被太子所算计。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全都惊愕不已,让太子禅让监国之位,可谓是闻所未闻之举,更不符合大明“立长不立幼”之传统。

    万历年间的“国本之争”便是群臣为了打消神宗立朱常洵为太子,而不惜长期死磕。

    被立为太子的朱常洛却只活了不到一个月,然后其子登基,开始了“天启”年号。

    林欲楫竟然敢说出“废长立幼”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真是其心可诛,百死不能抵其罪。

    朱慈烺听罢,果然驻足,转回身反问:“这算是图穷匕见了?本宫身为太子,监国乃受父皇之命,断不会听信闲杂人等的三言两语,便会被其左右,继而动瑶国本!甄淑,欺君犯上,该当何罪呀?”

    刚才说撞柱子,又反悔了,现在又想搞事情,这上窜下跳的本事,还真是独领风搔啊,连首辅都比不了你,真会抢戏!

    刑部尚书甄淑在替林欲楫惋惜之余,向太子如实禀报:“主犯弃市(削首)或磔刑(凌迟),家属充军为奴,戍边不得返回!”

    若是皇帝强势,大权在握,诛杀逆臣三族也是可以的,目前貌似还没有这个必要。

    “废长立幼”这罪名说重不重,说轻不轻,就看太子怎么惩处置机的前礼部尚书了。

    朱慈烺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按照自己的意愿,将判决结果稍微改了改:“林爱卿此番言论大有祸乱朝纲之嫌疑,但本宫向来宅心仁厚,宽宏大量,不忍严惩逆臣。遂不会廷杖于你,更不会遣锦衣卫将你下狱!甄淑,主犯及男眷发配山东掖县挖矿,五岁至四十岁女眷送至教坊司!念其昔日之功,就赏林府男眷每天每人吃五十只炸蝗虫吧,届时挖起矿来,身上也有力气嘛!”

    让你跟本宫作对,本宫就把你女儿、你侄女、你孙女这一干美女都送到一个好地方去培养,然后给本宫赚银子,要睡尚书家里的女人,一晚上怎么着也得十两银子吧?

    啊~哈哈哈哈……

    “你……”

    林欲楫听到如此结果,盛怒难平,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栽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商爱卿涉嫌诋毁本宫,刘爱卿更是刻意诅咒本宫,其意阴损,其心可诛!本宫视此二人之罪与林欲楫等同,左都御史可有异议?”

    处于同僚的恻隐之心,都察院左都御史钟炌不好意思开口认同太子的观点:“殿下,此二人或一时糊涂,乃至口不择言,还望殿下息怒!”

    钟炌也在心里腹诽商周祚和刘遵宪,实在是不分场合地大放厥词。

    此事只因朝服与指甲所起,如今闹到这个地步,已然是难以挽回了。

    天气炎热,改善朝服,太子顾及群臣感受,在情理之中。

    修剪指甲可有可无,若是和颜悦色地耐心商量,也不至于此。

    首辅与内阁都已避其锋芒,偃旗息鼓,尔等为何要一味追究?

    朱慈烺哼笑一声,厉声质问道:“息怒?诸臣将不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还打算让本宫息怒?本宫问你可有异议?!!!”

    方才这两人批驳太子的时候,说话声音特别大,群臣想不听清楚都很难。

    眼下太子与首辅俨然成为一体,七卿与六部中的部分人公然与太子对抗。

    其余文臣有意明哲保身,不愿产于其中,而武将与勋贵们自然会心向太子。

    钟炌自知难以将此事推诿过去,又不能继续拖延,无奈之下,只得说:“臣……无异议!”

    让左都御史大惑不解的是,这本是件利于群臣的好事,却因为一些人政见不一,小题大做,逐渐演变成了太子与朝臣互相抨击的闹剧,几近于当年的“国本之争”。

    商周祚闻听自己的下场,不禁仰首狂笑:“养奸佞之臣,惩耿直之士,颠倒黑白,数典忘祖,我大明休矣,不日将倾,哈哈哈哈~!”

    薛国观面带愠色地盯着对方,商周祚口中的“奸佞之臣”分明在意指自己,若不是顾及到自己疏言将使已经明朗的形势变得混乱,早就参与到舌战之中。

    朱慈烺看着这位狂傲之人,背手冷笑道:“我大明休不休不是尔等说了算,本宫自监国以来,便重视珉生,维护社稷,尔等若是有命,自会见到中兴之日!对了,商爱卿是浙江人,自然不支持增加商税,美其名曰——太子不仁!只要能继续压低商税,即便商爱卿两袖清风,让那些商人给你家公子找份收入丰厚的差事,一年赚个几千两银子,想来也不难。商爱卿依然能以清官自居,这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战术还真是高明,本宫佩服之至,为官之道,莫过于此!”

    这种事情历朝历代都有,并非大怼朝仅存,商周祚是没干过,但并不代俵其他人没这么干过。

    商周祚气得怒发冲冠,也顾不得群臣之礼:“真乃一派胡言,本官自入仕以来……”

第76章:自作自受

    对于别有用心的诬陷诽谤,前右都御史自然要替自己讨回公道,在退朝之前说个明白。

    朱慈烺不耐烦地摆摆手,直接插话道:“好了,好了,本宫听多了,也听够了!无一例外,都是一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商爱卿若是还有力气,就留着去山东挖矿吧!若是一同挖矿的贫苦百姓得知商爱卿便是那维护商贾利益,对百姓广征税赋之官,定会对爱卿“热烈欢迎”!想到自家被弄得易子相食,流离失所的悲惨下场,即便不放盐,也会把你们全家剥皮抽筋,撕肉饮血,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如今太仓欠收,百姓贫苦,经济困顿,上无犒军之饷,下无赈济之银!惟有商贾得利,生意动辄百万两之巨,交税百十两敷衍了事,明知相差如此悬殊,爱卿却在竭力为其开脱,真是不知礼义廉耻为何物!有道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便是做商贾之犬的报应!商贾之犬才是祸国殃民的根源所在,可笑的是,尔等却浑然不知,自我标榜为国之忠良,本宫不除尔等之便是有伤天德!姓于商,护于商,死于商,自作自受,便是你了!送你两个字——活该!”

    以为清官就是好官?

    那对好官的理解就过于狭隘了!

    有些清官明知道这么做不对,就偏偏一意孤行,还用“两袖清风”的美谈来安慰自己。

    一个县太爷,在其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自己捞点倒也无足轻重。

    假如全县都一贫如洗,甚至背井离乡,即便是清官,也是死不足惜!

    所以衡量一个好官的标准并不是自己贪不贪,而是百姓能不能吃饱穿暖。

    这根当老师是一个道理,哪怕老师开豪车,只要学生成绩好,那就有说服力。

    一个清官将治下搞得珉生凋敝,那便是危害一方的祸害,必须予以根除!

    做好官是一个官员个人能力的终极体现,只是清正廉洁的话,仅仅能证明自律而已。

    “本宫未对百姓残暴不仁,反而减免了三饷,远不如名扬四海的夏桀商纣。未曾让饥饿百姓食用肉糜,兴以工代赈之策,又逊于智勇双全的晋惠帝。未作劳民伤财之举,还降低了后邸开销,亦不能与追求奢华的隋炀帝相比。每天都要上朝理政,大臣没主意,本宫还要替他们想办法,活得自然不如宋徽宗那般逍遥洒脱!两位爱卿拿本宫与诸多前朝帝王做比较,真是太抬举本宫了,本宫有你们这样的臣子,真是三生有幸啊!本宫不才,却有自知之明,历朝历代,在十岁登基的皇帝或监国的太子里,本宫学识见解应该位列三甲了!可笑的是,本宫没有受到礼赞与支持,反而遭到无尽的攻击和谩骂!看来即便有明君在世,也敌不过众多居心叵测的亡国之臣啊!我大明若亡,必毁于尔等之手,此乃人祸也!”

    老而贪婪,谓之贼也!

    你们这样欺负老实人,还是个十岁小孩,不止个人会遭报应,全家都会遭报应!

    薛国观听了太子一番畅快淋漓的痛骂,差点高兴地拍手叫好,此番批评之词真是切中要害,大快人心!

    若非太子明察秋毫,兼具雄辩之才,只怕今日之有理局势便要被这些自私自利的小人给逆转过去了。

    这些人真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即使今日能够留存在朝堂之上,以后也要想办法逐个除去。

    商周祚被骂得脸色几变,忽然圆瞪双眼,身子一滞,像是失去了平衡,马上就要栽倒,好在被旁边眼疾手快的同僚一把扶住,才缓缓躺在地上,像是心脏病发作的症状。

    群臣总算见到小太子谩骂的本事,不禁侧目观望的同时皆是心有余悸,如此一气呵成的讽刺挖苦,大有万历年间“国本之争”时神宗舌战百官的气势。

    只听一面之词,或会赞同其观点,但对照两方说法,便觉得各有道理,才会相持不下,让听者实在难以立刻下定谁对谁错的最终结论。

    若要留心观察,太子所言“实践出真知”,可能也有几分道理。光是空口白话,不啻于纸上谈兵,以此种方式辩论政事,终究不可取。

    皇帝在位时,每每涉及岁入与边关事宜,群臣便分成两派或数派,互相之间唇枪舌剑,加之口诛笔伐,早已屡见不鲜,相持不下便会不了了之。

    正确观点难以实施,错误主张长期横行,便让诸多说法缠绕起来,混淆视听,皇上更加难以辨识真伪,优柔寡断之后只得事急从权。

    太子惩处之策抑或过去粗鲁武断,较于皇上显得不近人情,无法令人信服。若非事先加以解释,被群臣冠以曝君之名也绰绰有余。

    这倒是其次,因为某些臣子趁着皇帝仙游,在太子监国伊始便而明目张胆地抢班夺权,未免有些襙之过急了。

    太子年纪虽小,监国一日便勒令查抄勋贵家产,惩处道貌岸然的陈必谦。由此可以看出,群臣想要立即战而胜之并不容易,绝非手到擒来那么简单。

    想要直接硬碰,又不能占据大义或律法而完胜太子,只能落得今日商周祚等人的下场,实属得不偿失。

    当年杨涟恐吓天启,直指魏忠贤为恶狼,表面温顺,久必噬主。天启虽仅有二十,却怎能不知杨涟贪恋权力的心思?

    商周祚指责太子“仁、义、礼、智、信皆丧”,其内容要么缺乏实际依据,要么触碰了太子的逆鳞,多半为欠妥之词,表面光鲜亮丽,实则根本站不住脚。

    真要是相持不下,不得不再次进行投票表决的话,只怕太子又要利用己方的人数优势压倒对手,取得胜利了。

    假设今后如若有事难以裁决,皆照此办法,首辅投诚太子,内阁点头应允,勋贵与武将均会跟风,仅有寥寥数人反对,哪怕一再言辞激烈,又能如何?

    朝会上仅存的文官,凡是长了脑子的,几乎都看到了里面的门道。

    那便是太子已经摸索出了一套襙纵朝会的恐怖策略!

    首先,群臣无人反对,那便通过提议,这样大家都好过。

    其次,有人反对,便提交内阁审核,内阁同意之后由群臣投票表决。

    最后,仍旧有人坚持反对主张,不承认投票结果,要么被致仕,要么被抄家。

    如此这般数回合之后,只怕三天之后,朝会上再无反对太子的官员了!

    指望补缺的官员继续反对?那更不可能,因为补缺的人都是首辅提名上来的。

    被首辅暗中指点一番之后,他们送了好处,又怎么可能与薛国观作对?

    再者说,与薛国观为敌,便是与太子为敌,这个代价只恐任何人都承受不起!

    薛国观代俵内阁,通过太子的提议,太子便将出缺的人员当作人情送给首辅。

    这么玩下去,不出五日,参加朝会的三品以上官员,还有谁能与首辅分庭抗礼?

    太子任命孙应元接管京营,统领秦兵的孙传庭又获释复职,如今京师外有秦兵护卫,内有勇卫营与京营把持。

    只要稳住了薛国观,再除去朝堂上不听话的臣子,那么太子就等于掌握了畿辅地区的兵权以及朝会上的话语权。

    待到重整东厂完毕,以后若有不服教化者,不论是朝廷内外,太子均可以雷霆手段进行慎压,抗议之徒只能束手就擒,别无他法。

    “太医过去看看!”

    朱慈烺冷声吩咐完就自己到后面纳凉去了,就这样被自己给骂挂了,商周祚就变成大怼朝的王朗了。

    还想说“有救便救,没救便葬”之类的话,不过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口。

    狗粮从未中断过,到头来自家养的狗却死心塌地给别人看大门,还真是一大笑谈啊~!

    大怼朝的惯例就是这样,君臣之间的博弈,你强他就弱,你弱他就强。

    要夺得朝廷的话语权,就必须用超强硬对抗强硬!

    你这边只要稍一松劲儿,对面马上就会来个“下克上”!

    比起恭顺无比的辫子奴才们,大怼朝的这些臣子的确很不让人省心啊!

    “……冢宰须为家人着想!”

    吏部尚书庄钦邻还想为同乡林欲楫说情,最不济大家一起去山东挖矿,可刑部右侍郎刘泽深将其袖袍一把拉住,低声嘱咐一句。

    吏部尚书庄钦邻本打算誓死一搏,可念及诸多家人,还有不到十岁的孙女,不得不就此收手,一腔肺腑之言,只化作一声慨叹:“唉~!”

    教坊司是什么地方?所有官员都一清二楚,进了那地方,任你再怎么冰清玉洁,也要变成乖巧懂事的“楼姐”去接客。

    太子嘴上说宽宏大量,实则睚眦必报,否则也不会把得罪他的大臣女眷弄到教坊司里了。

    有了商周祚、林欲楫、刘遵宪的惨痛教训,其余五人害怕连累家人,全都缄口不言了。

    继续向太子疏言,就等于把家人送到矿上跟教坊司里,要么被活活累死,要么被活活玩死!

    听到有他们女眷进了教坊司,只怕这些年自己得罪过的人都会去那里点名玩弄她们,后果可想而知。

第77章:除之后快

    勋贵与武将们对这些人的举动十分不解,但也未生怜悯之情。

    太子之计既能发放军饷,又能赈济百姓,还不话自己的银两,何乐而不为?

    尔等胸无良策,却有意从中阻挠,便是贻害朝堂了,必须除之而后快!

    东厂的藩子们依然秉承了手到擒来的搜查原则,没有辜负太子的殷切期望,扛着六个箱子回来复命。

    第一个箱子里面装得都是些散碎银子,说是散碎,也就是份量不等而已,最小的一块也有十两之多。

    毕竟吴昌时搜刮以及下属上供的时候不能真挑一二两的来,那样的话跟街头跪着要饭的就别无二致了。

    四个壮汉抬进来的东西,这一箱子少说也有上千两,而且不止这一个箱子,一连打开的三个箱子里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第四个箱子装地是字画,第五和第六个箱子里都是古玩,但根据禀报,吴府还有不少贵重珠宝尚在清点之中,没有立刻运来。

    正在休息的朝臣们一看到如此多箱子,便猜出可能的结果了,跟陈必谦与李觉斯别无二致,真是世风日下,朝会随即复开。

    朱慈烺慨叹了一声,然后戏谑地看着众人说:“诸位爱卿,我朝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贪官都敢明目张胆地玩‘贼喊追贼’了?一个五品官,还是个没当几年的五品官,就聚敛了如此之多的财富,难怪百姓贫困饥饿,这种官员多活一天,百姓就要多死数人!按照一个五品官家财万两计算,一百个五品官就是一百万两,朝廷不是缺钱么?那就多抓几个好了!本宫还奇怪泱泱大明竟然如此窘迫,这银子都到哪去了?原来都到官员府邸里去了!都看见了吧?这便是右都御史商周祚举荐之人,本宫说他失察,还是刻意为难他吗?诸位爱卿无须客气,上去品鉴一下吴昌时的家当吧,看看此獠之收藏可否与李觉斯相比!”

    除了尚未苏醒的林欲楫之外,其他七个人被晒在大殿之外,见到东厂藩子凯旋而归,顿时连心都凉了。

    这个吴昌时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就敢去挑战首辅,结果连首辅的袖子都没碰到,便被抄家了,还被抄出如此多的家财,如今想抵赖都不成了。

    “首辅将候补出缺之位的人选拟个名单,明日朝会上提名。今天还有一件要事,便是检讨杨士聪请本宫以及首辅薛国观、刑部尚书甄淑、左都御史钟炌赴宴,国子监诸生陪同!所以今日朝会可以到此为止,其他爱卿回各自衙门处理政务好了,明日继续!今后朝臣之间,若非官位相差悬殊,皆可以‘大人’称呼对方,下级见到上级,亦可称之为‘某大人’,如张大人、李大人、刘大人等等!”

    明代官员别称及其繁杂,官员之间还不能叫错,譬如户部尚书要称“大司徒”,左都御史又名“总宪”,吏部尚书是“冢宰”,总兵成了“镇台”,巡抚的头衔更多,如“中丞”、“抚宪”、“部院”……

    对朱慈烺来说,这些别称简直不知所云,自己完全对不上号,所以必须加以整顿。

    如果普通百姓,弄不清对方的确切别称,就要一律称其为“某老爷”。

    既然这些人的岁数都比自己大,姑且都算是人,就全都称呼“大人”好了。

    至于杨士聪请客,这货向皇城叫嚣了这么久,不适当的出点血怎么行?

    以为自己也姓杨,就可以向目无章法的杨慎靠拢?

    很快你就会知道,本宫不是嘉靖,你也不是杨慎!

    听到杨检讨居然要宴请太子及首辅等人,群臣便将太子修改称呼的事情抛到脑后了。

    因为杨士聪不是在宫外领着一群国子监的监生跪着请愿么?怎么忽然改为宴请了呢?

    在太子提倡朝廷官员须清廉用餐的时候,杨士聪竟然大张旗鼓的举行宴会,其中必有蹊跷之处,不可不查呀。

    莫非只是太子的一面之词,杨检讨并未流露此意?因其未能登堂,而全然不知今日发生之事?

    种种猜测都在群臣心中徘徊往复,但不到现场观瞧一番,便难以探究其中的奥妙所在。

    “诸位爱卿若是有意,在各自衙门处理政事完毕的话,可一同前往,想必杨检讨应该不差一双筷子!进朝,让粪商们先等会儿,本宫回来自会接见他们!”

    去吃请自然重要过会见“粪阀们”,而且带着这么多人去杨府,场面一定极其的热烈,保证可以让杨士聪终身难忘。

    此时的杨士聪和吴伟业已经在此恭候太子大驾差不多四个时辰了,也就是跪了八个小时左右,中间滴水未进。

    附近有锦衣卫看守,即便有人想要中途退场,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内急就得忍着,忍不住的话就原地解决好了……

    午后的阳光更为炙热,晒得众人,若不是监生都年轻力壮,此时换成老臣的话,都快体力透支,昏死过去了。

    “臣杨士聪、吴伟业,携国子监监生,恭迎太子殿下驾临,祝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没有食言,左等右等总算是等来了,还带来这么多退朝的大臣,有同僚响应自己号召的话,此事便有门了,墙倒众人推,不怕太子不答应。

    不过太子出宫这阵势确实有些骇人,内侍数十人、官员上百人,加上周边护卫数百人,金辂夺目,幕帐华丽,仪仗威严,排场浩大,远远望去,真是非同凡响!

    明朝前期只有三品以上的文官可以坐轿,四品以下的文官只能骑马,后来放宽了标准,不过所有官员只能乘坐四人抬的轿子,超出规定人数就要受到处罚。

    上了年纪的官员可由皇帝赐轿,但有条件坐轿子跟养得起就是两回事了,雇佣四个轿夫每月至少要四五两银子,明显比养一匹马要花钱。

    所以一个官员是否敛财,从他出行坐轿还是骑马就能看出些许端倪。

    正五品以下官员月俸多说不过二三十两银子,如果只领朝廷的薪水,有时还不能完全折现,连自家人的穿衣吃饭都成问题,谁会花四五两银子养四个轿夫?

    朱慈烺下了金辂(太子专用马车),在内侍们的拥护下,走到正主面前问道:“本宫听说尔等今番前来,乃是为陈必谦请愿?希望本宫将其释放,可有此事?”

    今天这次见面是这对师生最后一次见面,要不是想看看杨士聪的府上到底藏了多少银子,朱慈烺也不会来见这货了,“忠肝义胆”真是给甩锅爹丢人现眼。

    杨士聪立刻向太子叩首,然后直起上半身,道明自己的来意:“殿下英明,陈侍郎饱学诗书,勤于政务,胸怀大志,宽厚待人,臣等皆恳请殿下念及陈侍郎昔日为朝廷效力之情分,赦免陈必谦!”

    由于陈必谦已经被抄家,据传有不菲财物被查获,杨士聪也意识到要想打动太子,势必不能提及其家产,所以故意避开了“为官清廉”、“克己奉公”这样比较敏感的词语,专挑陈必谦的优点来提及,期望能够看在自己在东宫做过太子老师的面子上,蒙混过关。

    “呵呵,杨检讨说的这些都是次要问题,陈必谦的主要问题是贪赃枉法,如今人赃并获,无可抵赖,就等明日都察院核实无误,便可枭首示众!大家若是不信,就过来欣赏一下陈必谦的收藏吧!”

    朱慈烺一摆手,杨进朝立刻让手下抬过来一箱子陈必谦多年积攒下来的书画,其中几幅还被某人恬不知耻地落款盖章。

    杨进朝见到一群人都围了上来,急忙扬声叮嘱围观的众人:“圣驾在此,不准聒噪,妨碍圣聪!此乃赃物,小心观赏,不得损坏!”

    除了杨士聪与吴伟业,还有很多不明其中缘由的监生,在两位领路人的扇动下,他们对太子惩处陈必谦很是愤慨,所以今天一定要讨个说法。

    为了让大家找到根源所在,朱慈烺特意提醒道:“重点不是这幅画,而是左下角的落款!这画在当年可是能顶陈必谦两年的俸禄,不知道陈侍郎是如何买得起如此贵重的画作的!”

    本宫倒要看看你们怎么给这货洗地,洗不干净的话,那本宫就给你们差评了!

    一个懵懂的二愣子监生好像急于帮陈必谦澄清这些赃物,忽然口不择言道:“倘若不是买的,抑或是别人送的嘛,并非定然买下此画!”

    杨士聪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这么烂的借口,自己都不敢说出去,更何况此时并非太子一人,身旁还有朝廷重臣,假若没有合理的解释,决计不能开口。

    “那就是受贿喽?朝廷规定是官员受贿超过六十两可是要斩首的!”

    朱慈烺顺势插上个标签,这下你们能走得路的更窄了。

    “……”

    该监生立刻抓耳挠腮地陷入沉思,他可没想到太子反应如此迅捷。

    在他旁边的同学为其解围道:“陈侍郎也许不清楚此画价值所在!”

    这个说辞立马得到了周围监生的认可,因为他们也想不出更好的借口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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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黑太子介绍:
崇祯十二年,即公元1639年,奸相主政,党争不断,勋贵贪腐,藩王暴敛,国库告罄,民不聊生,饿殍遍野,边塞危急,风卷狼烟,强虏铁蹄,频频叩关,朝廷兢惧,社稷将倾,最后一个汉家王朝行将覆灭……明末黑太子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明末黑太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明末黑太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