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9章 海难者
“要不就再休整一段时间好了,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毕竟这可是个完全陌生的次元空间位面,说不得要与位面级别的神秘生物鏖战几番。”
混血恶魔巴瓦巴瓦有些无聊的哼唧道,但却始终保持着恶魔形态,维系着咒舟正常航行,只不过表情却是轻松至极,甚至还有闲工夫感知外界游经的鱼群。
“怕个屁!怕了就别开启位面之旅,难道还有比我更厉害的人嘛,在哪呢?在哪呢!”
“若是我没计错的话,咱们打从开启位面之旅,已经过去了二十三年了。而窝在海底的时间也长达整整十年,反正我受不了了!”
时间一晃过去了几十年,若非羚羊骑士妮莉艾露的计算能力,位面之旅却是会让所有同们都失去时间观念。
这趟位面之旅总体来说算是很成功的,毕竟所有人都活了下来,落脚点四周也毫无危险可言。
“我完全没有问题,却是更怀念海水的味道。”鲛鲨赫丽贝尔如此不再自诩什么远古凶兽,彻底与往昔挥别。
她是第三个苏醒的人,并且“咒舟”处于海底深处,水系灵能之力最是充盈,自然早已恢复如初。
“我也没什么问题了,没想到位面之旅如此煎熬,好在是活下来了,也算不负誓言吧。”
金属系大魔导师格兰兹一边说着,一边收起了他的那柄新月法杖(双手杖)。作为一个知识渊博的长者,他早已在开启位面之旅前就准备了大量龙晶。却是万万没想到消耗量如此之大。
但好在这些年的沉淀,方能最终转醒,只不过代价却是消耗掉了近千枚龙晶,才得以免于被空间乱流撕碎。
“我觉得也是时候出去瞧瞧了,毕竟咱们又不是王八,总缩在海底也太窝囊吧。当然了,我才仅恢复了七成实力。”
大剑师乌帕最后一个睁开了眼睛,有些无奈的说道。他不会欺骗同伴,自己目前的确没恢复到最佳状态。
然而凭借着肉体的彪悍程度,他却是也挨过了位面之旅的负面影响。只不过,作为一行五人当中实力最弱的那个,他尚没没有恢复到最佳状态。
包裹“咒舟”表面的混沌之力快速消散,最终其浮出海面,又瞬间被混血恶魔巴瓦巴瓦收入囊中。
“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里可是海洋,难道咱们要游到哪里么?”妮莉艾露坐在木板上,一边狂翻白眼,一边如此抱怨道。
只不过她却是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以她的实力,绝没可能被困死在海上。准确说只要她愿意,随即都能寻觅一处落脚之地。
“咒舟是咱们最重要的交通工具,除非必要,我完全没打算暴露出来。”
“却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次元空间位面的文明程度如此之高,与我们曾经所生活的地方十分相像。”
“都别废话了,一会你们看我眼色行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就装哑巴,总之绝对不可随便出手伤人。”
巴瓦巴瓦说罢,竟换了副要死不活的模样,随即又开始撕心裂肺的哭喊起来。妮莉艾露自然对此心知肚明,但却让其他三位同伴有些不知所措。
再之后,一行五人化身为了“海难者”,被某艘邮轮“救助”。巴瓦巴瓦通过施展咒阵影响了游轮上所有人的心智,同时也快速掌握了这个次元空间位面语言。
熟悉牛仔裤与t恤,熟悉的西装与连衣裙,熟悉的烟草与红酒,熟悉的电子产品与综艺节目。
羚羊骑士妮莉艾露有些愣愣的摩挲着一切熟悉之物,最终嘿嘿傻笑,也不知正嘀咕些什么。
混血恶魔巴瓦巴瓦早已热泪盈眶,但却是强行保持冷静,继续维持着秘术运行。他活了数千万年,自然明白开启位面之旅最危险的阶段并非初始,而为降临后的那段期间。
他与妮莉艾露自不畏惧任何风险,可三位同伴却从未接触过如此高度文明的世界,难免会无所适从。
果不其然,鲛鲨赫丽贝尔、金属系大魔导师格兰兹、大剑师乌帕,三者待换上了这个世界的服饰后,皆先是十分不自在。
相反,妮莉艾露与巴瓦巴瓦却是显得有些激动,却是真得偿所愿,来到了一个文明程度极高的世界。
初窥这个世界,巴瓦巴瓦警告三位同伴在这个世界里绝对不可贸然出手,享受生活最重要,而非打打杀杀。
“巴瓦巴瓦大人,你不是说不可随意出手吗?那这...咱们接下来又该如何收场呢?”
大剑师乌帕有些懵,毕竟这可是一个陌生的次元空间位面,如此血腥杀戮难免会招惹到强横存在。
“这样也好,毕竟都是些陌生人,死掉了就不会泄露咱们的秘密。”
“我更好奇这艘船该如何启动,否则咱们会继续被困在海上。”
金属系大魔导师格兰兹一边说着,一边摆弄着领带,似乎很不习惯那种可有可无的东西。
“钱,或者说是等同于金币的东西。在这个世界里,这种花花绿绿的纸片才是钱。”
“既然大概看懂了这个世界,那也没必要继续装下去的道理。”
“还是那句话,除非遇到强敌,咱们完全没必要贸然出手,这绝非你们三个曾经生活的世界。至于接下来的问题,我会慢慢道来。”
巴瓦巴瓦说罢,先是将所有钞票收集到一起,而后才以秘术将邮轮沉入海底。混沌之力凝聚为茧壳,包裹着同伴们快速向大陆驶去。
两天后,一行五人抵达了某个港湾,时间恰逢午夜,因此就算是旅店老板也不曾有所怀疑,全当作一群肆意妄为的年轻人。
是夜,妮莉艾露吃了许多炸鸡,巴瓦巴瓦将目光投向了窗外。赫丽贝尔依旧选择凝聚水系灵能之力,大剑师乌帕与金属系大魔导师格兰兹却是彻夜未眠。
在曾经的世界里,他们两个巅峰强者无时无刻都在警惕着外界,只因外界存在着无数挑战。
而打从降临到这个次元空间位面后,那些熟悉的强大气息消失不见,能感知到的生灵皆不过蝼蚁,这样二者显得有些辗转反侧。
别说什么“规矩了”,二者却是头一回睡在弹簧床上,头一回使用沐浴露清洁自己,头一回因热水壶的鸣叫声而祭出武器,头一回不知该如何处理那所谓的泡面。
第2280章 时隔数百万年的颓废生活
夜雨后的清晨显得格外凉爽,淡蓝色的天空里更是云朵绽放,巨大的梧桐树影被逐渐拉长,穿过了微光旅店的大门,烙印在那厚重的牌匾上。
无数细密微弱的阳光,透过园区高层的某扇网格纱窗,照得整间卧房分外亮堂,虽然窗外依旧深绿似藻,可在其中却夹杂了点点枯黄。
太公垂钓后,胶鬲举盐初。睡眼惺忪的少年翻身起床,一边划拉着手机,一边往嘴里塞着咸鱼蒸肉饼。
十几分钟后,他走出家门,心里忐忑着昨晚那不堪入目的游戏战绩,担心是否会被队长除名,甚至在与街坊四邻擦身而过时,还险些相撞。
早高峰的城市拥挤且繁忙,少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挤上了那趟姗姗来迟的地下铁。
整个车厢好似蒸笼般弥漫着热浪,大多数人的脸上都挂着或多或少的倦意,然而所有人却对此毫无怨言,仿佛只要不迟到就可以接受。
少年消瘦的身体如沧海一粟般微不足道,随着起起停停而左摆右摇,随着上下车的人流前倾后倒。
不知有多少离乡背井的人汇聚在了这个车厢中,有成功的,有失败的,也有依然在迷茫彷徨的。
然而命运便是如此,就像那些庆幸走入的乘客,亦或是匆匆离去的身影,似乎我们永远都只能在恰到好处时出现,却又在毫厘不爽间辞行。
每当夜幕降临,会有多少人独自站在溪边湖畔,无言地望向远方那些盛大的霓虹,可心里却无暇欣赏。
太多的工作还要去忙,忙到颠沛流离,忙到渐渐绝望,忙到常常忘记了吃饭,忙到一天里见到两个太阳。
就这样安静的站着,初秋的一抹枫红落在肩头,夏末的大片深绿托着脚掌,我们最终过上了这种平凡的生活,自以为这样的日子便是一生。
但郊外的小溪再绚丽,也抵不过海洋;土盆里的花朵再娇嫩,也美不过星光。于是我们开始茫然无措,开始怀疑人生,开始吊唁起曾经的年少轻狂。
然而现实却最为冰冷,那颗所谓的初心也早已随着岁月的流转,被时间拉长,被每天千篇一律的生活所麻木,更被自己的懒惰腐蚀消亡。至于那些还未实现的理想,也只能偶然出现在梦中,伴着月光前行。
就像很多人虽身为咸鱼,可也有着一个想要翻身的梦,但大多数却在这个过程中粘了锅,非但没有逆天改命,还扯下来一大片皮肉,痛不欲生。
咸鱼就是咸鱼,永远也不可能变成别的东西,就好像野狗只是野狗,始终也成为不了虎狼。
龙有龙命,蛇有蛇命,鸟虫有鸟虫的命,人自然也有人的命。很多时候,我们虽然付出了努力,试图去改变自己的人生,但到头来却是遍体鳞伤。
我们总觉得命运是可以掌控的,甚至有种身为主宰的错觉,可实际上这不过是种无可奈何后的自我安慰。
世间诸事多烦扰,只叹吾身太无能。芸芸众生都有其自己的命,也都有自己的道,比如电影要有戏剧性,收藏要有稀缺性,话剧虽然来源于生活,可它却毕竟不是生活。
突如其来的“灵感”往往皆不切实际,大多数翻了身的人,不管优秀与否,无一例外靠得都不单单是拼命。
在很多时候,了解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远远要比想做什么更加重要。这就好像一个天生力大无穷的人,非要去绣花织席,虽其中不乏有成功者,可大多数的结果却可想而知。因此咸鱼就是咸鱼,踏踏实实的扮好自己的角色就足够了。
就算是所谓的“天才”,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以己之短,攻彼之长”的例子更是比比皆是。
我们总是习以为常的抵触着自己所擅长的,转而却与不切实际死磕到底,但殊不知,很多人的特长就是做条咸鱼。
咸鱼无论翻身与否,本质上都是咸鱼,因此翻身就显多此一举了,但如果非要赋予其意义的话,那只能说这样做可以换个姿势,再咸一次。
就算我们曾经尾鳍坚实有力,但如果最后不幸成了咸鱼,那再翻身也是为时已晚,毫无意义。
已近而立,或已在而立之年里摸爬滚打了多年的我们,是否曾为了某件事拼尽全力?
没人不想用最小的努力,换取最大的收获,可正是因为这种侥幸心理,我们才会把努力化为逃避,把梦想当成儿戏。
人可以像猪一般好吃懒做,但却无法如猪一样心安理得,就像在每条鲤鱼王的心中,都藏着一个成为暴鲤龙的美梦。
现如今,想当自由职业者的人越来越多,想靠副业脱贫致富的人也越来越多,但平心而论,这些人又有多少金钱与时间能够挥霍?
或许在他们的潜意识里,早已把努力当成了最简单的事情,总以为只要掌握了方法,拥有了资本,便能轻易走上人生巅峰,便能用最少的付出去超过那些日积月累,埋头苦干的人。然而事实却是,我们与人家的差距变得越来越大,直到云泥之别。
咸鱼们总是能通过一套自己的理论进行自我催眠:不拼搏并不代表自暴自弃,只是不想把自己未来的几十年,都套在房贷车贷里;不减肥也并不代表自暴自弃,只是不想那些汗水与时间浪费在别人的审美观里。
“碌碌无为”是批评,“砥砺前行”是赞誉,仿佛一个人只要努力便可以解决所有问题。
然而在如今的世界里,名与利才是对成功最直白的定义,并且但凡有人对其表现得兴致缺缺,就会被归类为“不思进取”、“安于一隅”。
但所谓的“成功”却往往没有具象化的标准。做成了想做的事情,是种成功;成为了想成的人,是种成功。
扮演好自己的社会角色,是种成功;功成名就、衣锦还乡,是种成功;家庭美满是种成功;倒插门脱贫致富是种成功;甚至吃得了软饭,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成功。
成功的定义,不该仅仅只在名与利的狭隘范畴内。我们选择什么样的生活,选择何时结婚生子,甚至选择平庸或抵抗,都不过是种选择。
他们不想努力到昏天黑地,只想做好该做的事,成为能成为的人,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他们不求腰缠万贯,只求有时间与精力同自己对话,闲云野鹤。
他们不想学富五车,只求能看想看的书,写想说的话,去想去的地方,唱自己喜欢的歌。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或许人家的理想就是当一条咸鱼。咸鱼虽有万般不好,但却是数量最多的存在,就算其中不太可能会有出类拔萃之辈,可绝大多数人也能落得个安之若素、泰然自若。
半年后,混血恶魔巴瓦巴瓦从黑市中归来,却是将大量金币抛售,兑换成亿万现钞。
羚羊骑士妮莉艾露早已选购了一处才刚建好的四层别墅,随即带着三个同伴前往超市采购生活用品。
拉网线,网购电脑组装,手机,电视,门禁卡......
三个同伴一脸懵逼,却是唯有尽量快速适应。只因在这个世界里,完全没感知到任何强者气息,似乎全都是普通人。
妮莉艾露一边吃着外卖,喝着啤酒,看着连续剧,过得颓废到了极点。巴瓦巴瓦则整天窝在房间里打游戏,却是已然成了虚拟世界里的高手。
鲛鲨赫丽贝尔不惜花费重金采购漫画书,并且还迷恋上了季度动漫,却是与一群二次元打成一片。
金属系大魔导师格兰兹整天外出,从最初的旁观者,到能分辨很假,再到购买无数古董字画。
大剑师乌帕则每晚都混迹于酒吧里,沦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球迷,交到了许多朋友,但却也了解到了足坛黑幕。
第2281章 失态
繁星挂满了整个天空,成群结队的飞蛾围着灯火旋转飘动,细密的身影遮挡了月光,斑驳的痕迹印在石板路上。整个世界隐匿于暮色,遁入了夜丛,编织起一席席璀璨的好梦。
幽月在池水中不住摇晃,那光芒婀娜多姿、婉转悠长,徜徉在城市的街道间,流淌于深井小巷。
它的脚步是那么的轻盈,在悄无声息间爬进了橱窗,连酣睡的黄狗也未曾惊醒。片片荷叶葱绿舒展,条条锦鲤活跃翻腾,月光散落烂漫,水面便泛起了层层荧光。而塘中心的一枚石块,却长满了绿苔,伴着星光飘荡,在夜枭的低吟里嘶鸣。
秋蝉响起了最后的挽歌,旅人们的脚步声打破了幽静,些许枫红悄然而至,附在水面,停靠于青瓦灰房。
喧嚣的高谈阔论划破夜空,许多不切实际的梦想在肆意蒸腾,缕缕秋风擦身而过,成片的阴云遮挡了暗雷涌动。
曾言:人幸福与否,和金钱并没有直接的关系。然而这不过是有钱人的无病呻吟,要么就是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的阿q们。
不知何时,“是金子总会发光”成了金玉良言,可金子虽是光鲜亮丽,但却并不代表这句话只是说给金子们听的。要知道,玉虽从石中来,但玉本身就是玉,与被顽石包裹没有丝毫的关系。
是金子总会发光,但需要多久才能发光?百年或是还是千年?这就像世界上有那么多学钢琴的人,可最后只出了一个肖邦。
活着的意义,有时便等同于我们所展示的模样,无论出身贵贱,更不涉及过程的崎岖多舛。
然而我们却都是自恋虚荣的,总喜欢用如金子般的稀有金属去粉饰自身,总是习惯于用诸如“是金子总会发光”这样的美句来鼓励自己,甚至用“怀才不遇”为己开脱,但又偏偏不愿承认自己的碌碌无为,多年后依旧一事无成。
有梦想很好,但要实现某个梦想,又会有几个人能拼尽全力、坚持到底。我们立志成为钢琴手,但却始终疏于练习,更谈不上有任何的实战经验;我们厌倦俗世的纷扰。
本以为能成为一个闲云野鹤的诗人,却终日被困在柴米油盐中,连静下心来看本小说的时间也没有。我们衣食无忧,一心只为了那副魔鬼身材,可几周下来,每天行走的步数还不如家里的金毛。
更何况,在如今的世界里,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是最特别的存在,就算没活成一朵奇葩,也早已把自己归为其中。
可实际上,作为普通人的我们皆大同小异,每个人都在忙着生活、忙着工作、忙着改变人生的轨迹。没人会停下脚步,品鉴别人的好与坏,更没人会驻足不前、抱怨连连。
人生太多的悲哀与不幸,都是自己亲手造成的,我们总是自命大才小用,总又觉得生不逢时或遇人不淑,肚子里填满了冤枉。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就像有的人天生就身出名门望族、有人的冰雪聪明、有的人天赋异禀、而有的人则如砂石般平庸。
因此,无论奇才良将,或是芸芸众生,大家活在世上均要有其各自的侧重,足球能放进篮筐,并不等于篮球也能倒钩入网。
每个人心里都筑着一座孤城,城中夜夜笙歌也好,破败萧瑟也罢,唯有自己才最为清楚。
或许只有在闭紧大门,褪去罗衣后,方能显露出我们最真实的模样,但无论这副皮囊是镶金嵌玉,或干瘪蜡黄,它都会与我们相生相伴、如影随形。
泅渡于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我们如果没有一个良好的社会背景,只凭手无寸铁就想平步青云,该是何等的妄想。
如果没有外界的光源,就算是颗钻石,也会黯淡无光,甚至会永远被雪藏在泥土里,终生与黑暗相伴。
金子也未必就会发光,在盲人眼里,他与石头一般无恙。但即便如此,绝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做金子,而非石头。
因为就算永远没有光的照耀,金子仍然是金子,仍然会有发光的可能,而反观石头,纵使接受了再多的光照,也丝毫不会有任何闪亮。
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人杰的出炉,需要有伯乐的火眼金睛,需要能人加以培养。
然而在如今的世界里,所谓的伯乐却大多终拜倒在了石榴裙下,亦或被被扼杀在了金钱的臂弯里,甚至驻足于权力的屋檐下苟活一世。
曾言:拥有一个健全的心态,要远比一百种智慧都更有力量。纵观当今这个世界,我们游弋于光怪陆离的圈子里,所谓的关系网,便成了鱼跃龙门的跳板,成了近水楼台的亭阁,令人坐拥漫天月色。
然而在泥土之下,又有多少无名的金子,被世俗的污垢所污染,它们或许毕生也得不到赏识,只能卑微的残喘着。
曾言:“那1%的灵感甚至要比99%的努力更为重要。”,倘若没有百分之一的灵感,再多的汗水也只能沦为徒劳。
“告知下去,从今天起咱们无需与那些粗比之流争斗了。”,魔法帝感知到了命运之子即将降临,收缩防线,选择隐忍骑士帝国的暴行。
“为何我觉得灾祸即将降临,难道又是来自其他次元空间位面的神秘生物,有趣,很有趣...”,恶魔领主因丢失毁灭之书而愈发焦躁不安,并且感知到了莫名恐惧。
“传令下去,任何私藏魔法书者当场处死,提供消息者论功行赏。什么预言之子,偷鸡摸狗之徒罢了!”,骑士领主已然察觉到了两本魔法书的遗失,然而他却不相信那所谓的“命运之子”传说,将其归责于魔法帝国的女干细所谓。
而与其同时,两场婚礼同时举行,只不过其中一对新人是大贵族阶层,而另一对新人则是将将温饱的普通人。
“今后若没必要,大家还是少外出吧,否则我无法保证各位会遇到什么危险。”
“精灵之书无故消失,想必大家都明白这代表着什么。或者说,能激发精灵之书灵智的存在,实力绝不在我之下。”
精灵王忧心忡忡的说道,随即命人再次加固了外围的灵能结界,同时也彻底将神眷之地与外界阻隔。
他也曾与来自其他次元空间位面的神秘生物交过手,可却是头一回打从心底战栗,准确说是畏惧之意。
第2282章 魔灵
窗外的细雨在玻璃上扯出了缕缕水线,如帘如瀑,如泣如诉;头顶的灰蒙翻涌搅动,一道道银白色的闪电交织纵横,闷雷滚滚。
轻烟笼罩了整个城市,点点霓虹在雾气里若隐若现,萧瑟寒凉的红云浸染了荒年,凄楚淡漠的温度包裹了全身。
无休无止的秋雨自天幕而下,好似在倾泻着夏末的所有苦闷。它唤醒了秋的心神,拉开了重门深掩,用自己的暮霭沉淀了世间繁华,又挥手扬起了枫红片片。它洗涤了仲夏的烦躁,冷却了纷纷扰扰,仿佛前尘往事皆被看淡。
雨丝随风飘摇,顺着微光旅店的屋檐滑落成串,天井下的鱼塘泛起了朵朵波纹,些许枯叶漂浮在水面。辽阔无垠的苍穹彤云漫天,石子小径的尽头朦胧一片,某些孤独的身影缓步向前。
有些人注定从成功走向更成功,而有些人则注定从失败走向更失败。错误的量,积累到一定程度也并不能够带来正确的质变,甚至还可能会演化为变质的痛,就像梧桐花与爆米花,虽名字相似,但却又有本质的不同。
某些人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他们找到了正确的方法与途径,假如没有“碳丝”的鼎力相助,那么即再试验多少个1600次,也不会有丝毫希望。反之,如果在第一次就选对了材料,那么或许根本就不需要上千次的失败。
又或是我们多年经营下来的饭店,始终生意惨淡,可又却没人能断言是哪里出了问题。更何况找准错误都已经这么难了,又何谈改正呢?
再者,就算我们很幸运的找到了错误的根源,但谁又能保证下次不会出现新的错误呢?
因此,当我们很多时候全身心的投入在一件事情上,可结果仍是失败时,它便会误导我们不再那么相信自己了。
甚至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涉及到了别人的背叛,那么它或许还会使我们变得疑神疑鬼,将信将疑,甚至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
成功者视挫折为挑战,视失败为经验,视困难为锤炼;而失败者则只会在挫折面前犹自哀叹,萎靡不振,举步维艰。
他们那如玻璃般的小心脏根本经不起丝毫捶打,总是习惯于听天由命,觉得吃点小亏就是倒霉,有事情做的时候眼高手低,没事情的时候又总在抱怨。每天丧气得不行,还自以为元气满满,活力无限。
成功者行动大于空想,而失败者往往却是空想大于实干。他们大多毫无主见,总是在时代的大河中随波逐流,确定要做一件事前需要大量的时间铺垫,可结果又不过是人云亦云,顺风使船。
并且在整个过程中喜欢因陋就简,在失败后又习惯性的推避求全,总是认为自己“下一次”一定能成功,却又始终都做不到心无旁骛,埋头苦干。
成功者大多志在必得,而失败者则通常无功而返。这并非说成功者更看重过程,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从头来过的资本。也不是说失败者就只认结果,因为现实世界的残忍往往让人无暇顾及。
很多时候,“倾尽所能”与“畏首畏尾”仅仅是心态上的不同,这个世界永远都没有免费的午餐,付出与回报自然也不会总是比例。
成功者大多喜欢互惠互利、合作共赢,而失败者则更倾向于我行我素、独善其身。他们的理念往往是:既向往着高层次的社交圈,同时又鄙夷着自己目前所处的位置。
既仰望着顶点,同时又惧怕攀登时的苦难。既妒羡别人的交友广泛,同时又不屑于自降身份。他们唾弃“三人为师”的良训,信奉着凡事“亲力亲为”的偏念。
成功者十分喜欢借鸡生蛋,而失败者则认为一份工资、一笔存款便能心安。他们大多不喜欢理财,或者惧怕理财,与如今的时代发展格格不入。
商机在他们眼中永远如虎口拔牙般危险,机遇更被视为了火中取栗,活了大半辈子也学不会用脑子赚钱,徒有一身蛮劲与日渐逝去的青春。
成功者大多十分注重自身的品格,而失败者则往往劣迹斑斑。他们脆弱的神经根本支撑不起责任的重量,他们散漫的性格犹如枯草般一曝十寒,他们自恋的嘴脸鼻孔朝天,他们失败的教训只有怨天尤人。
他们喜欢把人生定义为“分内之事”,即做好该做的事情就算圆满,毫无进取之心。
成功者的思想好似跳动的音符,而失败者则始终墨守成规,一成不变。他们视改变为洪水猛兽,认为有经验就能生存千百年。觉得新路上满是荆棘,而老路则舒适平坦。
他们对细节置若罔闻,大言不惭的称其为“不拘小节”。他们头脑迟钝,多走几步便气喘连连,只好蹲在树荫里悲天悯人。
成功者认为做人要有手段,而失败者则认为活着就该老实本分。他们把“眼前亏”吃成了“哑巴亏”,把“人情债”等同于“乱花钱”,把“顺水推舟”视做“为人作嫁”。
甚至会把别人“轻敲缓击”的委婉,误解成如“橡皮钉子”般狡诈阴险。本性多疑与神经过敏有着根本性的区别,前者深藏不露,后者愚昧蠢钝。
但凡成功者,往往都有着某种相似的属性,或者性格,或者基因,就像不幸的人生各有各的不幸,而幸福的人生则大致雷同。
他们懂得权衡利弊的重要,更明白审时度势的必然,既能扛着巨石找坑,也会依据坑的尺寸寻石。
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并非天选之人,也不够老谋深算,刨除运气与资本的外在条件后,不同的也仅仅是人家愿意尝试,认真对待,正视缺陷。
而对于失败者来讲,迷茫、浮躁、心灰意懒,都只是家常便饭,并且会长期处于这样的死循环。
他们既无力改变自身的种种恶习,更无法扭转悲观消极的心态,只能通过咒骂、讥讽、嫉恨、艳羡等方式,去发泄内心的灰暗。
天才就是1%的灵感加上99%的汗水。因此,一个“天才”往往只是一个有才华的人做了所有他或她该做的事情,仅此而已,失败者亦然。
很多时候,我们每个人皆在马太效应的影响下苟且偷生着,好的人会越来越好,坏的人会则越来越坏,多的人会越来越多,少的人自然越来越少。
为什么陨石总能丝毫不差地砸进陨石坑?因为吃的饭刚好在锅里,我们活着的空间就是世界。
“哦?又是掌控混血之力的外来生物么,还真是希望对方能早日降临呢。”雪魔伊塔库亚喃喃自语,却是十分笃定对方必将降临。
“点来来吧,我很久没如此渴望进食了。”象祖夏乌戈纳尔·法格恩犹自在领地内游荡,似乎也感知到了什么。
“甜美的血浆,否则我没兴趣与什么蝼蚁为伍。”血狂神乌维哈希缓缓睁开了眼睛,将目光投向远方。
“若非噩运缠身之徒,无需打扰我。”大深渊之主诺登斯的声音在黑暗中久久回荡。
“又要掀起新的腥风血雨了么,只要别招惹我,那我也没兴趣对谁出手。”黑水之神克塔亚特完全没打算去与什么外来者交手。
第2283章 旧神庆典
纸舟在先祖之河上飘荡,些许露珠滴落出泥土的芬芳。微寒秋夜,寂寞朦胧,心底的惆怅在醉意中愈发清醒,可那无法触及的未来,却不知何时让思绪渐渐拉长。
占星者走在陌生的石子曲径上,身后的赫图拉部落早已模糊不清,天穹里的明月惨淡无光,垂死挣扎的秋虫细不可闻,耳畔传来了一首儿时的歌。
昏黄的烛火拉长了身影,晚归的旅人步履匆匆,年轻的情侣们湿润了双唇,名贵的马车咯吱作响。
被遗忘的小路安详宁静,趴在路边的小兽遍体鳞伤,从占星者口里喷吐出的烟雾弥散在空中,被风儿揉捏成一张熟悉的脸庞,随即又被枫叶切割了片片哀伤。这边依旧灯火通明,而远方却始终寂静无声。
秋风瑟瑟,满眼枯黄,那棵没有年轮的老树只剩树桠,可身下的污秽却始终新鲜刺眼。
喧嚣的金色平原,不过是梦中勾勒出的一方圣地,但再皎洁的月光也终抵不住繁星的坠落。肆虐的棕黄染尽一季思念,但再熟悉的光景也如寒霜般清冷。
占星者的脚步缓慢且毫无规律,时而停靠于梧桐树旁,时而又举步走进花丛中。早已冷却的茶水被一饮而尽,沾满湿气的袍子变得愈发沉重,娇嫩欲滴的秋菊散发出阵阵香气,横穿草原的羚羊孕育着生命的气息。
又是一辆马车从其身后疾驰而过,卷带起无数尘土,惊扰了散步的情侣。车旁的仆从亦步亦趋,为情所困的少女静立在原地。
瓜农已然酣睡如梦,可缕缕果香却依旧在空气中游荡,那紧握掌心的钱袋里,也不知存了多少黄粱美梦。
夜风异常清爽,丝丝河水的味道涌进鼻腔,无数蚊蝇在灯火旁盘旋,被丢弃的烟头散发出点点红光。
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环境,却只能在夜深人静时来往,究其原因,不过白日刺痛、难以遁形。
坑坑洼洼的石子路一尘不染,两旁的桑榆丛圆润如珠,无数垂柳随风摇动,些许野花点缀在青草间。
夜钓的孤人早已收笼,那饱经风霜的木制矮椅却再无人问津,空无一物木台上异常空旷,徐徐浅浪拍击着沙床。
新建的猎人小屋大门紧锁,崭新的凉亭束之高阁,破旧的兽穴漆黑一片,阵阵呼喊声传进耳中。
一场秋雨卷席而来,缠绵的雨丝霸占了所有景象、截断了所有思绪、模糊了所有身影。
绵绵如絮,飘忽不定,那隐于心的情,自然被延迟得无期至远;那躲在霓虹后的我们,也自然被分隔得天各一方。
乾坤朦胧倒转,仿若旧梦里的迷茫,被现实消逝得骨瘦如柴,又似独自于低墙下仰望,头顶的繁星光彩熠熠,可伸出的手却空无一物。
占星者行走在这雨后的深浊夜空,一切秋意便萎缩成了一片细叶。脚下的砂石被摩擦得咯咯作响,肩头的蚊蝇正吸吮着血肉,争吵的情侣们在河边不断拉扯,天空里的乌云渐渐消散。
干枯的花瓣随风飘散,野草的额头满是黄斑,秋之殇见月向晚,手执几许枫红,染尽满眼残情,但求魂归故里般的安详。
败菊附在水面,浑浊之河依旧冰冷湍急,无絮的臆想停滞在木制矮凳上,徒留一地彷徨萦绕心尖。
“安好”二字,便成了最虚伪的妄言,那终日身陷极寒之地的孤人,纵然心怀希望,却也永世与日月无缘。
占星者站在木栅边缘,无声地眺望着河对岸的光景,身边偶尔经过的年轻兽人族们卷起了缕缕烟尘。
心里回荡的是数千年前的童谣,只不过如今他却是再无法返回万兽栖地。犹记当年,他望着对岸壮志凌云,誓要将来报效族群,誓要以命守护金色平原。可那份单纯已然消失不见,曾经的天真也统统化作了命运使然。
黝黑的密林幽然一片,占星者扭头避之不及,但心脏却骤然收缩拉紧。或许那无数平淡的夜晚才最为亲切,于华灯初上时休憩,在车水马龙间歇息。
渐行渐远的马车点缀了夜空,更让孤独之人遗忘了孤寂;此起彼伏的兽吼虽然嘈杂,可却能镇压住悲凄,甚至会产生些许对美好的希冀。
占星者嘴边依旧青烟袅袅,那偶尔通红的光斑则好似岁月的沉寂。车水马龙的喧嚣终抵不过先祖之河的湍急,肆意叫嚣的飞蛾正宣示着领地。
遥想当年,他清明澄澈,手托着考卷喋喋不休,只为能再乌顿城某求一份差事。与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们则大多浑浑噩噩,无时不在陶醉迷惘,只愿光阴停留在此刻。然而他却从未有过迷茫,始终愿飞鸟展翅高翔,愿世间再无障壁隔阂。
最后一壶麦酒被握在手中,他沉着脸,毫无表情地听着河水流淌,四周再无任何响动,更没有一缕烟云。
隐隐的漆黑是归属,耀眼的星辰是玩伴,滚滚污浊是不甘,故土已然仅剩下了悼念。
思绪化为灰烬随风随雨,脑海中的儿歌依旧难分难舍,枫红点缀的河面千古不变,此起彼伏的虫鸣响彻河畔。
曾经的画笔调和出了红绿紫蓝,勾勒出了一副最真实的人生画卷。第二支画笔洗尽了铅尘,那风花雪月的夜晚,那世态炎凉的人间。而第三支画笔则踌躇温婉,墨迹染黑了纸面,无数亭台楼阁环绕于眼前。
一程山水弄清波,千山万水叙蹉跎;孤弦空寂无人叹,几许烟火染绫罗。袍子吸干了木椅的潮湿,对岸的灯火已然熄灭,乌黑的河水依旧急躁,恼人的蚊蝇吸饱了血肉。占星者转身离去,一叶血红色的纸鹤被留在了原地。
巨魔族占星者斯蓝漂洋过海重返故土,七天后,他与兽人族神谕者康斯坦丝万年后再次携手。占星术与大预言术同时施展,最终二者皆称布姆一行人的位面之旅必将灾祸连连。
然而占星者斯蓝却是不敢将这种子虚乌有的消息送至阴影之地流光城,以免族群无故招惹了什么麻烦。
然而,神谕者康斯坦丝却是让烛龙分魂即刻前往流光城,将大预言术的结果告知予对方。
“知道了,待我向康斯坦丝那家伙问好,就好有时间来汤屋,我请她免费泡澡。”
“有挑战才有趣嘛,唯有不断精力挑战,才能继续变强,生活也才会越来越精彩哦。”
再之后,六花又吩咐烛龙分魂,倘若自己未来某天真的离去了,那一定要守护好康斯坦丝。烛龙分魂闻言点头称是,随即化作一道流星激射向远方。
第2284章 雷暴激荡
残阳如血,日落西山,归鸦绕树声声厌;初更未至,余光斜照,百燕归巢避风湾。只见某个流光城大贵族正站在庭院内里,给经过了一整天暴晒后萎靡不振的花草们浇水。
亚道德社会中,最普遍的信念便是“生存”,正如那些被囚禁着的动物一样,似乎只需安于现状,生命就能得以延续。
而从法理学的角度阐述则为,生存是所有生物的最低底线,保障某种生物是活着的,并不代表这种行为就是正确的。
如今的阴影之地流光城早已脱胎换骨,不仅多出了贵族阶层,更出现了诸如水族馆的地方,供衣食无忧的人们享乐。而在那其中,流光人最是偏爱观赏海豚表演指引那海豚很好驯服,能表演着各种节目,甚至主动接近观众。
只见它们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好似永远都在保持微笑,让很多不了解海豚的流光人误以为它们是愉快的。然而殊不知,那便是所谓的“海豚的微笑”。
只要是稍微有点思维的生物,都会存在喜怒哀乐等情绪,我们往往不过是为了满足私欲,而早已在心里假设出了一个答案,并且坚信这样是正确的。但事实上,很多海豚都患有肠胃炎、败血症、甚至精神抑郁等疾病。
无论经过多少年的训练,当它们在面对人类时,都会或多或少的感到紧张,我们看不出来,并不等于没有。
这种情形,就像是在一个需要静养的病人床边蹦迪一样,要么是有深仇大恨,要么是无知到了极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句话说得真是太好了。
水族馆里的海豚们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些疤痕,那是他们发泄烦躁与焦虑后留下的印记。
正如我们当中的一些人喜欢在生气时砸东西那样,人家海豚也同样需要发泄,可它们除了自己的身体,一无所有。
曾有摩罗尼尔学者以驯养海豚为题材撰写了一部名着,那本书里,绕着某个叫做太地町的小村镇而展开。
镇子表面上看,处处都标榜着对海洋动物的喜爱:镇中心树立着微笑的鲸鱼模型,渡船改装成了海豚的造型,地上石板也印有拟人的海豚形象,镇上还有专门供奉鲸灵的神庙......然而这么做却是为了掩盖某些惨绝人寰的血腥场面。
不知道从何时起,海豚表演在世界各地开始盛行,因此需要被驯化的数量便急剧上涨,但全球可捕到海豚的港湾已经屈指可数,于是某些人便从中嗅到了金钱的味道。
年轻强壮的海豚被送到训练师们的手中,死里逃生;年老体弱的则被集体屠杀,解其体,食其肉,或只是单纯的图个乐呵。
有些人打着“海豚肉是肉,鸡肉也是肉,鸡能杀能吃,海豚为什么就不可以?”的旗号强词夺理。
试问猪肉是肉,人肉也是肉,我们为什么不去吃人肉呢?就算吃的是猪肉,要是不给钱,那也只能叫做偷,同样是残忍之事。
何况海豚与我们一样,也是哺乳动物,感情的细腻程度并不亚于人类。并且海豚的呼吸不是自主的,而是有意识的主动行为。因此当它们大限将至时,会选择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
捕豚湾内,成群结队的海豚被圈禁在一起,它们不时发出一阵阵如婴孩般的叫喊,彼此安慰着。
即使拍打而过血浪是那么的猩红,即使其中掺杂着自己父母、朋友,甚至子女的血液,但只要身边仍有存活着的同伴,他们就不会放弃逃脱的机会。
转天清晨,无数冰冷的铁钩把他们吊起,海湾内再次泛起血浪。偶尔有几条侥幸挣脱的海豚,拼尽全力的想要逃离这炼狱之地,挣扎着向远方游去。但鱼枪却发出了一声声令人绝望的巨响,身边的同伴相继而亡。
而那些存活下来的海豚,也均是伤痕累累、精疲力竭。身后的渔民穷追不舍,一些海豚选择停止抵抗,
只见他们一动不动,好似在回忆着曾经的日子,又像是在吊慰那些死去的同伴。几分钟后,它们的身体渐渐沉入海底,再也没有一丝动静。
船上的渔民们见状,习以为常地拖着一具具尸体原路返回。不知过了多久,月光粼粼的海面上突然泛起串串水泡,一只仅残存了半个尾鳍的小海豚浮出水面。它目光茫然地望着海豚湾,想开口呼唤,但同伴们最后的劝告却让它闭紧了嘴巴。
小海豚摇摇晃晃地迎着月光游走,这个再熟悉不过的海洋,如今却令它毛骨悚然。入口的海水咸咸的,是本该如此,亦或是无数生物的血泪勾兑而成?
在它短暂的记忆中,人类是友善的、无害的,小时候那个抛给自己食物的渔民大叔,脸上的笑容是那么的亲切,那身边挥动小手的孩子,仿佛在回应着自己的呐喊。
若干年后,它身处在远离故乡几万里的海域中,身边环绕着它的妻子与两个孩子。每当两个小家伙问及有关人类的问题时,它仍然会感到不寒而栗,那血腥的场面是它永恒的梦魇。目光飘向远方,它在庆幸自己的走运之余,也替曾经的同伴感到惋惜......
华灯初上,流光城依旧灯火通明,原本累了一整天的海豚们却不曾休息半分钟,继续应和着观众。
只不过,人类自娱自乐的项目已经足够多了,并不需要可悲的海豚再来为我们锦上添花。
谁都不是一座孤岛,自成一体,每种生物都是这广袤天地的一部分。所以,任何的死亡都是一种损失,因为我们包孕在人类之中,而人类则包孕在万物生灵之中。千万不要打听丧钟为谁而鸣,它为万物而鸣。
可谁来停止屠戮,又有谁去阻止囚禁呢?属于海洋的,就让它们游荡在那蔚蓝海域;属于森林的,就让它们跳跃在那幽密丛林;属于草原的,就让它们奔跑在那翠绿平原;属于属于沙漠的,就让它们穿行在那炙热戈壁。
但实际上,我们常常依仗着自己的小聪明,以造物者的身份站在食物链顶端,支配着万灵。可如果要是海豚们主宰着这个世界,那血色海湾里的嘶鸣又会出自何人之口呢?
“听说又有许多海豚在龙颅湾被捕了,真是群可怜的生物呢。”海拉一边撩拨着熟睡的巨鲸妮蕾莎,一边轻声说道。
“所谓的‘万灵之主"早已不复存在,我打算开启位面之旅,寻个更适合的地方活下去。”耶梦加德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惆怅,随即如此回应道。
然而巨鲸利维坦却是拒绝了结伴同行,将女儿巨鲸妮蕾莎托付给了海拉,希望下一代能亲眼见证更多的奇迹,而非如自己这般窝在同一个地方数百万年。
第2285章 简单粗暴
淅沥的雨穿过梧桐,留下如银丝般的水珠,在路灯的渲染下散发出点点光亮;凌乱的头发遮住脸庞,那末端沾染的些许残妆,好似远方薄雾之外的萤火虫。
潮湿的心缓缓跳动,血液仿佛凝滞的泥沼,不经意间侵蚀了条条脆弱的神经。惆怅的泪混着雨水,划过双颊流向脖颈,最后跌落在青石路面上无影无踪。孤独的夜清冷宁静,一个人的星空总归是带着些许孤独的痕迹,少了点俗世浮生的幻想。
流光城内的商铺大多早已掩烛熄灯,夜班小妹正吃着糕饼,老板却不知人在何处,少女的身影静止不动。
怅然若失的坐在长椅上,她回想着自己近几年的生活,泪水不禁再次喷涌。毕业时讲吃讲穿的样子仿若昨日,工作后大手大脚的行径熟练异常,本以为这样便能融入社会,八面玲珑,但现在却找不到任何可以倾诉的对象。
小时候偷擦口红,上学时羡慕别人的衣裳,毕业后向家里要钱搞对象,如今她不仅成了月光族,还是最好高骛远的一类。可她却始终神痴魂狂、乐在其中,常常幻想着自己如叶卡捷琳娜大帝般穿着宫廷装,优雅地巡视着后花园。
虚荣是最无用的装饰,爱慕虚荣的人可以共患难,却往往不能共享福。因为在人成功后,就总是要想方设法的把自己卑贱的过往抚平,自然也会一并将知根知底的旧友抹去。
这类人会重新选择一批能够衬托自己的人脉,来装饰出一个新的自我。但做一天的有钱人并不难,难的是做一辈子的有钱人。
虚荣如癌细胞般在体内滋生,它蚕食着我们的灵魂,腐败了本应美好的人生,它令我们远离本性而生活在虚妄扭曲的梦靥中。
它仿佛镜花水月般颠倒真相,迫使我们去追逐空幻的泡影而忽视真实的自我,就像一只尾巴上插满了孔雀羽毛的土鸡。
我们的许多悲剧都是虚荣心导致的,许多时间与精力也都浪费在了虚荣上面,我们内心的痛苦与烦恼也大都是虚荣心造成的,所谓的不幸与灾难更是虚荣心在作祟。甚至地球上的许多资源,也为了满足我们的虚荣心而被大肆浪费。
爱慕虚荣的人大多是黄粱一梦或心浮气躁的,他们永远都在患得患失,永远都在攀比,永远都在打听和猜忌别人对自己的评价,永远都觉得自己是最重要的,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在关注或冷落自己。
他们的心永远不得安宁,因为他们始终在处在捕风系影中,在想象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中。
为了满足自己被扭曲的尊严,他们还常常会不顾现实而孤注一掷,会无端的恼羞成怒,又或者无理取闹的制造狼烟。
生活中,很多时候我们都戴着面具。温良恭俭让的教育,使我们不敢去拒绝,也不会去拒绝。哪怕打肿脸充胖子,哪怕不要“里子”,哪怕心理很不情愿很是肉痛,也要苦苦的支撑起所谓的面子。
明明自己的经济情况无法与别人一样去灯红酒绿,却因放不下面子,硬着头皮,或堵上自己的身体与金钱强行为之,哪怕事后病倒在床,甚至还要省吃俭用大半个月。
盲目追随别人的消费水平,喝着不喜欢喝的高档咖啡,吃着难以下咽的蔬菜沙拉,每天过得如牛马般辛苦。
总是刻意融入别人的圈子,在从众心理的驱使下,表现出一种自己处在比较中庸的阵营里的样子。
这是一种趋利避害的本能,因为只要把自己与尽可能多的人绑在一起,就能避免被外界归类为少数群体,然后进行孤立针对的风险。
然而物欲却掏空了我们的灵魂,太多人不惜出卖自己宝贵的人格与尊严,来换取贬值的物质。
再色厉内苒的成功者也不过是个虚弱的失败者,因为没有人会甘愿住在只有一个漂亮的外门,而内部却破旧不堪的房屋。
有道是“花开两朵,里面一朵,外面一朵”。爱慕虚荣的人总是喜欢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看,而却把自己最丑陋的一面留给了最亲密的人。
要知道当公主背上行囊,踏出城堡的那一刻,虽然她成为了守护这座城堡的大将军,甚至羽衣被一层层鲜血凝固成了褐色的铠甲。
但也始终逃不过身后跟着的一大票仆人,甚至老国王还会暗中差人保护,更不用说百米之外的铁骑森森。
多少人曾碍于面子撒下了一个又一个可笑的,根本毫无说服力的谎言?又有多少次碍于面子吃了哑巴亏?
甚至为了填补自己因好面子而挖下的大坑,再一次又一次的用更多的谎言去弥补?
活得好与活得好看其实是两回事,因为前者遵从自己,而后者则更依附于别人的眼光看法。
当一个人的能力无法支撑起他的虚荣心时,要么自己难受,要么恋人或家人痛苦。很多时候现实就如同泥沼一般,我们越是垂死挣扎,努力展示出自己的求生欲,就越是事与愿违,陷得更深......
不知何时贵族少女已然回到家中,一串脚印在漆黑的房间里不断旋转,偶尔从发尖滴落的水珠打湿了地面,名贵的香水味依旧隐约可闻,精致的钻石项链典雅温婉。
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她面无表情的取下项链,随手放进抽屉,却是不想多看一眼,至少今夜不想再次看见。
只因那条昂贵的项链,既不是物质财富,也不算精神寄托,反而是一根捆绑着自己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绳索。
并且随着日渐绷紧的勒痕,无数空虚、脆弱的灵魂变得愈发明显,仿佛下一刻便会破壁而出。
夜不成眠,躺在床上的她索性起身来到窗边,外面的细雨依旧在飘舞飞散,园区里最显眼的,反倒是那个微光旅店。
远处的烛火被水汽连成一片,皎白的弯月在天幕中时隐时现,催款消息突兀的唤醒了屏幕,那微弱的光线映衬出少女憔悴的侧脸。
在某位学者的着作当中,塞瓦德夫人虚荣心十足,她为了在一次宴会上出风头,特意从好友那里借来一条钻石项链。当她戴着项链在宴会上出现的时候,引起了全场人的赞叹与奉承,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不幸的是,在回家的路上项链丢失了。为了赔偿这价值三万六千法郎的名贵项链,她负了重债。
从那之后,她整整十年节衣缩食才还清债务,而颇具讽刺意味的是,这时对方才告诉她丢失的项链是赝品......
两天后,尘世巨蟒耶梦加德与海拉,以及尚处于幼体阶段的巨鲸妮蕾莎开启位面之旅。
巨鲸利维坦则继续盘踞于恶魔海域,恪守着他身为远古凶兽的使命,唯有祝福三者一路顺风。
只见巨鲸妮蕾莎将尘世巨蟒兄妹吞入腹中的次元空间里,随即彻底陷入无意识状态,却是堪堪抵住了空间乱流以及混沌之力的侵袭。
尘世巨蟒耶梦加德不断将生命之力关注到妮蕾莎心脏,以免对方停止心跳。海拉却是就此闭目苦修,外泄的气息脓郁极致,已然有了再进一步的迹象。
第2286章 包浆的一天
浓墨般的天空浩瀚无际,朵朵浮云遮掩了星辰,夜枭的残影时隐时现,只有那美妙动听的虫声,依旧清晰可闻。
没有了白天的皓然灼热,更少了车水马龙的喧闹嚣音,淡淡的凉意抚过初秋静夜,拨弄着思绪,荡漾出缕缕闲愁,在这静谧的夜随风消散。
许多人毫无争强好胜之心,终日得过且过,除了某些喜爱之物,最上心的,可能就是钱财多寡了。
这类人在玩物丧志方面可谓是行家里手,但却对柴米油盐之类的生活琐碎只字不谈。似乎在他们的人生里,兴趣才是首要的,而那些所谓的理想抱负,不过只是玄而又玄的斑斓梦幻罢了。
这就像那些泼洒在地的茶水,虽然污浊不堪,狼藉一片,可也能让天井之中蒸腾出些许清香淡然。
梦里的天空依旧蔚蓝,捉迷藏的伙伴天真烂漫,而如今的我们却早已不再单纯,每个人都在竭力追求着自我价值的提升,又或是在满足了最基础的物质需求后,开始填补起精神上的残缺晦暗。
一个人的成就,通常来源于自我满足感,在如今这个功利的世界中,我们终日为命运奔波,着实有些让人感觉到乏味厌倦。
但这是人之常情,更是在所难免,因此我们学会了自我满足,学会了不时给自己弄出个惊喜,以此来减压安神。
或许只有那些没钱没事业的人,才有大把的时间去说着梦想,聊着抱负,才有时间去挑拣喜好,参悟境界。
因为梦想固然很美,可它却仅仅属于个人,它不过是为了满足我们的一己私欲,但终其一生都要藏匿于内心深处的臆想。
并且太多所谓的理想,也不过是种情绪宣泄,宣泄着那些积压于身的怨言,宣泄着多年沉淀的不甘。
人们通常会把经过一番努力,成功机率极大的想法称之为理想,把心中似有可能,但却又无把握的念头称之为梦想。
这便成了我们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最佳理由,并且在这种理由的催使下,很多人每天看似很忙,可也不过是做了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菩提的纹路有深有浅,核桃的凹痕有重有淡,再无暇的美玉也终将要化为齑粉,再动听的鸣虫也敌不过严寒低温。
人生注定有许多无奈,梦是真,想是真,压力是真,困惑也是真,但当这所有的一切皆附着在身上时,我们自然也会感觉到压力。
悲观之人会觉得做的再多再好,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徒劳,都是枉然,生活毫无意义,即使流芳百世,自己身在何方也不得而知,更不可得知。
并且每当在遇到挫折、压力或困境时,他们往往会优先选择逃避,甚至无视亲情与责任,选择解脱,用自己可怜的悲哀散播出无限的伤感。
他们终日无所事事,皮囊里早就被紊乱的心思、成片的阴霾、躁郁的惶恐,填得满满。
周而复始,犹如和尚撞钟得过且过,在那一声一声的悲鸣里延续着生命,经受着仿佛清规戒律般的命运束缚。
所有我们见到的,那些惬意、闲适、无拘无束、不受金钱困扰的悠闲生活,其实皆是人生给予自律者的犒赏,是生活中某个甜美的瞬间,却并非全部。悠闲生活是有底气的自给自足,而不是好吃懒做,苟且偷安。
但正所谓“骑着驴骡思骏马、官居宰相望王侯”。那些享受悠闲生活的人,虽乍看起来或是幸运,或是理所应得。
可这并不代表所有人到了人家的那个年龄就会有如此成就,更多人不过是在一边羡慕着别人的悠闲雅致,一边却又不愿付出同等的艰辛。
可这个世界上,唯一我们不用付出努力就能得到的,只有年龄的增长,其他的都必须要经过岁月去积累,如果现在无所事事,难道还要奢望年老之后会衣食无忧?要知道一块未经雕琢的石头,是无论如何也变不成美玉的。
而有些人却将别人的这份努力,当做了自己的挡箭牌,当做了自己人到中年却依然平庸的借口。
这也是为什么“闲”也不一定就是种福气,甚至最后大都变成了灾祸,因为一个人空闲久了,就会有很多时间去胡思乱想,去患得患失,去纠结不清,最后在剪不断、理还乱的莫名情绪里迷失自己。
很多时候并非是时间太矫情,而是人心太过做作,因为我们如果真的全力以赴的面对生活,就没有多余时间去思虑那些毫无由头的琐事了。
换句话说,一个人到底配不配得上自由,放个假就知道;一个人到底有多么自律,给一点自由就知道了。
在这个浮华与奢靡充斥着的世界里,似乎一切都变得如此的荒诞不经,多少人呆站于十字路口,却迟迟迈不出下一步,走不出牢笼,时刻都在任人宰割。
对于美好生活的需求是每个人的必然需要,但活成什么样才算是美好呢?什么样的生活才能让自己觉得生活已经美好?是要让别人认为自己已经生活得很美好,还是只要自己觉得生活很美好就好?
然这种“空虚”,往往仅存在于那些拥有很多可能、机遇或者财富的人群之中。这很自然,因为只有富裕的人,拥有很多可能与机遇的人,才有足够的本钱向着美好生活的目标奔去,至少起码在先天条件上来说是如此。
而那些不富裕又缺少可能性,或天资愚笨之人,他们则更希望能过上美好的生活,但很可惜的是,他们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却往往会很难实现,甚至有些根本就不能实现。
因为对于这些人来讲,当他们意识到这些时,就不仅仅是假设性的顾虑了,而更多的是现实中存在的实际问题,比如困难与逆境,甚至苦难。
人生的价值在于实现自我价值,而真正的自我实现,不是成就一世功名,让世人瞻仰,千秋万代,而是恢复永恒的本性,追寻自我升华。
衡量一个人的能力,不在于他能否驾驭别人,而是看他能否驾驭自己。很多时候,我们之所以逼着自己往前走,不是前面的风景迷人,而是身后的现实过于残酷......
不知过了多少年,归于本体形态的巨鲸妮蕾莎撕裂了空间壁障,最终顺利抵达某个次元空间位面。
随即小胖丫头归于人形状态,脸色惨白。耶梦加德释放出恐怖气息,以免被什么人偷袭,海拉则背起妮蕾莎,头也不回的扎入海底深处。
然而数月过后,三只远古凶兽却未曾感知到任何强者气息,但这个次元空间位面的灵能波动却是异常强大。
尘世巨蟒耶梦加德没打算再守护什么,更没打算再去当什么“万灵之主”,只愿能陪在两个小家伙身旁。海拉与妮蕾莎更是整天在草原上嬉笑打闹,称这才是最完美的生活环境。
第2287章 完整无缺
曾经的奥古大陆很美丽,但同时却也很冷漠。各色行人匆匆,他们好奇着别人的世界,却又不会真正为谁而停下脚步。
然而,世界喜不喜欢我们,只取决于我们的朋友喜不喜欢我们自己,每个人都有几个真正的朋友,他们喜欢我们自己,便等同于是这个世界也喜欢我们自己了。
一个人不可能有许多朋友。所谓朋友遍天下,不是一种诗意的夸张,便是一种浅薄的自负。
热衷于社交的人往往自诩朋友众多,其实他们心里明白,社交场上的主宰决不是友谊,而是时尚、利益或无聊。真正的友谊是不喧嚣的。
看谁的脸色,讨谁的欢心,保持联络,迎合话题,不得不做那么多才能维系的友情,那种东西根本就不是友情。
如果那么繁琐的东西才能被称为友情的话,我们根本不需要。靠那种无聊的交流而装做很快乐的行为根本就是自我满足,那根本就是欺瞒,是最应该被唾弃的邪恶。
但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无能为力的,好端端的身体突然就生了重病,深信不疑的人突然就背叛了自己,多年的友情突然就破裂了,刚刚还在微笑的自己突然间就哭了。
我有一个苹果,分你一半,这是友情;我只吃一口,剩下的全给你,这是爱情;我一口没吃,直接全给了你,那是亲情;我藏起来,对别人说我也饿了,那才是最真实的模样。
友情其实和爱情一样,会有吃醋,也容不得辜负。我们渴望那么个朋友,那种渴望就是我们的自我暴露。
常常有人问,我们的朋友多吗,我们回答说不多。这样的回答,并不让人感到羞愧。
毕竟能沉默或者保持不说话的状态,对我们来说是一种自由。那样的自由,只有当我们独自看着蓝天白云的时候才能有感觉。
我们有时候会很认真地听一个朋友讲话,并且一副点头赞许的样子,但我们真的在听吗?我们真的对他谈论的东西感兴趣吗?不!我们在急切地等他停下来,然后我们开始说我们自己的。
如果你想要在别人身上发泄,那么你首先就必须允许别人在你身上发泄,所以这是一个妥协,也是一个隐蔽的交易。
朋友就像是星星,我们不一定经常能看到他们,可我们却知道,但凡一抬头,他们永远在那里远远地看着我们。
而对于海拉这类人,也不过是长期被人说高冷,实则不敢去交朋友,怕被人讨厌,所以只能沉默地等在原地。很怕被别人看穿自己的自信高冷其实是伪装出来的,如水泡般一戳便破。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此事非同小可,最好还是考虑清楚吧。”
“并且以你目前的实力俩说,就算真这么做了也无法快速提升实力。相反,你还会因我而损失掉一部分生命之力。”
尘世巨蟒海拉这天收起了平日里的笑容,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严肃。只见她凝视着站在自己的小胖丫头,如此问道。
因早年被六花所“抛弃”,海拉也不再愿意去相信除了兄长以外的生灵。那是海拉永远都无法释怀的痛楚,所以她才会选择开启位面之旅,离开曾经的世界。
可就在今天对方竟然要与自己进行灵魂融合仪式,这在无异于等同彼此相互做出承诺,承诺彼此永不背弃对方。
别看海拉总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可她却最是孤独,最是渴望也能拥有个不离不弃的挚友,就像布姆一行人那样。
因此她才会显得十分紧张,毕竟相较于彻底决裂,她觉得现在这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就挺好了。
“以巨鲸族之名起誓,妮蕾莎自愿与尘世巨蟒海拉开启灵魂融合仪式,从此互不背弃,姐妹相称。”
然而小胖丫头妮蕾莎却是个直来直往的人,只见其没有任何废话,便开启了灵魂融合仪式。
那是团婴孩拳头大小的深蓝色光球,那是另一团孩童头颅大小的黑色光球。两团光球缓缓糅杂到一起,最终蓝色变得更加深邃,黑色中隐隐有蓝芒闪烁。
大半天后,那光球又一分为二,分别没入尘世巨蟒海拉与巨鲸妮蕾莎体内。就此,两只远古凶兽也算是完成了灵魂融合仪式,从今天起彼此守望。
“你作为心生远古凶兽,拥有着更多的生命之力,若从这方面看的话,却是姐姐我占了不小的便宜呢。”
海拉最终得偿所愿,拥有了几乎等同于血亲的挚友。毕竟一旦完成了灵魂融合仪式,她与对方的生命也绑在了一起,绝没可能分道扬镳。
如今的海拉脸上充满了笑容,更泛滥着无尽的宠溺。她很喜欢对方叫自己“姐姐”,更乐得自己能有个如此乖巧的“妹妹”。
“远古凶兽不是拥有着无尽的生命力嘛,那分给姐姐一些也没什么吧。”
“人家现在能隐约感知到姐姐的喜怒哀乐,就仿佛身边永远都有姐姐陪一样呢。”
妮蕾莎闻言更是笑嘻嘻的在月光下蹦蹦跳跳,那叫一个兴奋。或许在小丫头心中,她更喜欢与海拉待在一起,而非“族人利维坦”。
恍惚间,海拉从小丫头身上瞧见几分六花曾经的模样,都是那么率真,那么开朗,宛如一道最明媚的光。
夜幕下,妮蕾莎窝在海拉怀中沉沉睡去,毕竟对于一只才刚诞生不足百年的远古凶兽而言,先是进行位面之旅,而后又是灵魂融合仪式,的确太损耗精力了。
“再见了,六花姐姐,海拉祝你与你的那些同伴们也能找到新世界,一个能无忧无虑生活的新世界。”
海拉因与妮蕾莎灵魂融合的关系,得以再次进化。如今她不仅重新拥有了自己的逆鳞,实力更是能与上位者一较高下。
然而她每天做得最多的,却是与妮蕾莎嬉戏打闹,至少已经很久很久都未曾出手了,就更别提动用什么秘术。
但也正因如此,她的实力才得以突飞猛进。或许这样才最适合她,才能激发出她最大的潜能。毕竟六花曾经说过,海拉的天赋虽不如自己,却是远超任何上位者,只是选错了路,搞错了方向。
第2288章 始祖
如这种从未被发现过的次元空间位面其实有很多,可能有如此灵能波动的,却是万中无一。
这是个完全尚未开化的次元空间位面,除了野兽之外,既没有什么势力方,也并不存在任何职业者。
“耶梦加德老前辈,你说这个世界也会孕育出所谓的‘远古凶兽"么,甚至待未来某天也有神秘生物降临呢?”
“那到时候咱们是该拼死守护这个世界,还是再次开启位面之旅呢?”
时间一晃过去了百余年,巨鲸妮蕾莎也彻底没了才刚诞生时的那份青涩,俨然变成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
虽说与海拉完成了灵魂融合仪式,但小丫头却总觉得称耶梦加德为“哥哥”或“兄长”有些别扭,因此才有了“老前辈”这种称呼。
耶梦加德自然不会在这种小事情上纠结,更何况待完成了灵魂融合仪式后,小丫头也的确能勉强算作自己的血亲。
“未来的事情谁也无法预知,不过我觉得一定会是那般发展,至少不会永远这么宁静。”
“那些问题不是你该操心的,如今海拉已然再次进化,而我应该也能在千年内蜕变为等同于上位者的存在。你只要活活活着就行了。”
“如果真出现无法抗衡的家伙,那咱们大不了就开启位面之旅,再找个次元空间位面就好了。”
“活着,我觉得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远比成为什么强者更重要。从前我漠视生命,总觉得一切生灵皆为蝼蚁,而现在我却敬畏生命,只因若死掉了,那无论生前如何都一样。”
耶梦加德闻言摇了摇头,平静的回答道。他很满意现在这种生活,自己就仿佛是一只挣脱囚笼的鸟。
心境,他终于明白了六花曾经告诫自己的那些话,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得以有了再次进化的征兆。
而随着心境的改变,他也感知到了万事万物我的另一面,那可是他此前所从未感知到的模样。
至于海拉,近段时间却是又开始修炼起来,她希望能尽早掌握驱使混沌之力的方法,不为争名夺利,仅仅守护好兄长与妹妹。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数万年后,智慧生物孕育而出。那是群野人,除了拥有着类人的样子外,其实与野兽没多大差别。
然而,耶梦加德却是不愿出手扼杀那些野人,相反还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金币、利剑、魔晶,衣物等东西,摆到了地面上。
那些野人虽并非了灵能之力驱使者,无法感知耶梦加德的恐怖气息,但出于畏惧陌生面孔,他们也并没有靠近地上的古怪玩意。耶梦加德对此毫不介意,仅叮嘱海拉与妮蕾莎不可前去打扰,便转身离去。
或许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有了定数,半个月后,一个小野人偷偷靠近了那些古怪玩意,先是胡乱穿上了衣服,而后又开始打量起了其他东西。
首先是金币,那些金币给小野人的感觉就是冰冰凉凉的,很坚硬,无法作为食物吞入腹中。
接下来是刀刃,只见小野人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竟割破了自己的手指,疼得哇哇大叫。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那些泛着荧光的“石头”上面,似有神灵指引般拿起了一颗龙晶。
笑声在蓝天白云下久久回荡,可就连小野人自己也不知为何会如此高兴。他打从第一眼便喜欢上了那颗龙晶,握在手里似有源源不断的力量在体内鼓胀。
“哎嘿!没想到还真给老前辈猜对了呀,可如果继续下去的话,那这个世界迟早也会变成另一个奥古大陆,何必咧?”
巨鲸妮蕾莎笑嘻嘻的挽住耶梦加德的手臂,如此问道。只不过她因才诞生不久便开启了位面之旅,对奥古大陆并没有什么好眷恋的。
“没什么好担心的,那是文明进化之旅的必然途径,我不过就是加速那种进程罢了。或者说就算我不曾出现,这个世界也早晚会变成另一个奥古大陆。”
耶梦加德说罢,竟向那个小野人招了招手。而小野人也缓缓走了过来,却是将手中的龙晶越攥越紧。
打从这天起,耶梦加德便开始亲自调教那个小野人,从通用语到最基本的礼数,从读书写字到为人最基本的常识,再从修炼方式与战斗技巧,以及该如何驱使斗气。
二十年光阴转瞬即逝,小野人从最初的“走兽”,进化为了一个真正的人类,一个巅峰强者。
至于那些野人们,自然全都改头换面,以“人”的方式继续活着。而随着人口数量的激增,也孕育出了新的职业者。而作为唯一被耶梦加德言传身教的小野人,则毫无争议的成了族长。
“耶梦加德大人,我打算如书中所述那般建立城镇,不知您意下如何?”
“既然文明进化无法阻挡,那为何我不去做那个改变历史的人呢。”
这天,小野人待将两千颗龙晶吸收殆尽后,随即如此说道。然而这却并非是他一个人的念头,只因族群也不愿再继续现今的生活,希望能住进被石头围起来的城中。
巨鲸妮蕾莎对此显得毫无兴趣,继续翻转着烤肉。但一盘的海拉闻言却是缓缓抬起头,脸上再无一丝微笑,取而代之的则是杀意腾腾。
她觉得对方似乎要背叛兄长这些年的教导,而她生平最厌恶背信弃义之流,自然打算就此出手。
这让小野人瞬间脸色惨白,下一秒竟被某种诡异气息夺走了全部勇气,伏地颤抖不止。
毕竟打从有记忆的那天起,小野人眼中就仅有耶梦加德。至于海拉与妮蕾莎,他全当作是如自己这般的幸运儿罢了。
要知道无论是尘世巨蟒兄妹或巨鲸妮蕾莎,打从降临到这个世界后,就未曾归于本体形态,更没有显露过真正的实力。
“随便你去折腾,只要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从今天起,这片大陆,连带着外围的海洋便是禁地。包括你在内的一切生灵不可入内,无论什么理由,你可以走了。”
耶梦加德说罢摆了摆手,随即与海拉、妮蕾莎一起离开了这座孤岛。他从未承诺过要做对方导师,准确说这仅仅是他的一场游戏,借此来打发平淡的生活。
正如他所言那般,大不了就再次开启位面之旅,换个地方活着。而巨鲸妮蕾莎虽说即战力不算多么强大,却是胜在皮糙肉厚,在有灵能补给的情况下足以保证能抵御空间乱流与混乱之力的侵袭。
再之后,曾经的小野人建立起了第一个王朝,他被世人奉为“始祖”,至于耶梦加德则再未露面,竟存在于传说当中。
第2289章 千岁寿诞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整整三百年,期间大小纷争不断。只不过,打从上周开始,各方势力都极有默契的选择了停手。
那是烙印着六瓣花纹饰的密函,而能收获此种密函的势力方却是了了。所有新一代远古凶兽,以及来自虚无之境的下位者与上位者们,现身于个大势力方,称今后一个月内谁敢再挑起战事,那就必将被彻底颠覆。
各方势力对此不敢有任何怨言,相反还十分热情的奉上无数奇珍异宝,只为能讨好阴影之地流光城,或者说是那七位黑袍人。
而最为主角的布姆,今天却是一个人坐在花亭最深处的树荫下,一边吃着酱肉,一边喝起了麦酒。
他一直坚信,这个世界真正需要的,并非那些虚伪做作的吟游诗人,并非那些尔虞我诈的政客,并非那些昧着良心挣钱的商贾。而这个世界最不需要的,就是自己这种没本事,还天天扯淡抱怨的家伙。
人这一辈子,大部分所为是不得已,大部分是所受是将就,年纪越长越是温顺于世界,混混沌沌中偷偷掩了不甘心。
酒醉迷离时也曾瞥见某个人模模糊糊的影子,酒醒时分依旧奔着灯火明亮人群攒动的热闹地方去了。
什么叫乐观?布姆觉得乐观就是本来过得就不好却还在那里傻乐。失败者对于现状的妥协与自我安慰,那些都叫乐观。
经常乐观的人就是经常失败,居无定所,没有人生方向的人。有钱人不乐观,有钱人也不需要乐观。
金币一甩,那叫乐呵。大贵族们也不乐观,大贵族们喜欢开会让下属保持乐观。然后每天与其他贵族阶层去找乐,那叫乐子。
别抱着乐观以为自己就是天下最努力最勤奋的人。人可以傻一时,千万别傻一辈子。
那些所谓的成功人士,都是早就用祖辈堆砌的垫脚石站在高处的,就算有能力,没有人家的家境,还是终究只能仰视。
如果不是傻子,看看那些养尊处优的贵族们,是不是从屌丝爬上来的?纵然讲故事、讲理智、讲人生讲的咱们泪流满面,可某天也会忽然发现,人家有背景、有靠山。要么就是七大姑八大姨某个亲戚得了势。
所谓成功人士是最经不起扒皮的,扒几层总能发现他们的原罪,他们的家庭和祖辈远要比咱们好上无数倍。
但越长大,就越知道做事不容易,越知道每个人都有难处,也就越不敢随随便便的瞧不起谁,以免不小心伤害了谁。这当然不是粉饰,更不是虚伪,而是懂得了体谅和温柔,温柔的与这个世界相处。
直到千年后布姆方才知晓,与不同的人说不同的话,表现出不一样的态度,是一种非常可贵的能力,而不是什么虚伪。但做人却还是偶尔要现实和虚伪些,只因不那样做的话,很难混。
不要再抱怨这个世界有多么虚伪和不公,因为我们都是帮凶。所谓“大家”,无非就是漠视并牺牲了一部分弱势群体后所达到的虚伪的和平与共识。
假装谦虚是最虚伪的表现,因为这可能是信口雌黄的开始,又或者是拐弯抹角的自我夸奖。
很多人乐意和咱们同享开心,但却没谁有兴趣和咱们同享自己的痛苦。因为内心里最值钱的东西,拿出来也就不值钱了。
为人处世虚伪一些,聊天聚会浮夸一些,都没有问题。一旦咱们吐槽不公,吐槽不满,抓住人际关系中比较阴暗的东西,那么便会立马被边缘化,本来对咱们感兴趣的人也会失去兴趣,这就是实在的破坏力。
“努力”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东西之一,是成功者的借口,是失败者的安慰。然而不幸的是,努力却又是必须的,是即使明知会血本无归也不得不付出的投资。
碰到一点压力就把自己变成不堪重负的样子;碰到一点不确定性就把前途描摹成黯淡无光的样子;碰到一点不开心就把它搞得似乎是自己这辈子最黑暗的时候。
制造出话题,附和话题,表现出对对方回答的同感。在这个过程中缩小对方的进攻区域,同时也是不着痕迹的告诉对方自己的守备范围。
所谓的和人好好应对的行为,不过就是欺骗自己,欺骗对方,对方知道自己被骗,自己也被对方所骗,这样的连锁循环而已。说到底也不过是虚伪、猜疑和欺瞒而已。
“想来这应该是我在这个世界过的最后一次生活了吧,千岁寿诞么,没想到我也成了老家伙。”
“只可惜尚未踏出巅峰之外,实力也就等同于远古凶兽,却是根本无法与什么下位者相提并论。”
“也罢,反正我这个老家伙还能多活几年,慢慢来吧,与时间较量也是种修行,并且永无止境。”
布姆喃喃自语,缓缓走出了花亭。只见流光城城主、暗精灵女王、维京王,以及新一代远古凶兽与来自虚无之境的上位者与下位者们,早已恭候多时,只待主角登场。
向地精族定制的魔法烟火整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各方势力供奉的东西竟填满了半壁花亭。
使节毕恭毕敬的宣读了奥古王的祝福,布姆被册封为“铁王座守护者”,被摩罗尼尔学者载入史册。
一场盛大的庆典就此开启,持续了三天三夜,流光城内的全部吃食均由布姆埋单,流光修道院也于此期间正式营业。
然而作为主角的布姆,却是待应酬了些许旧友后,便告辞返回花亭。凝视着眼前的篝火,聆听着隐约可闻的嘈杂声,他脸上更多的并非喜悦,而是苦涩。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你的生日。”
“哥哥也准备了一份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布姆说罢,从怀里取出了一个玻璃小瓶。那是他半年前拜托夜宴蛙汪达怀斯准备的,那些粉末由百种菇类调制而成,却是前所未有的绝没调味料。
如今小丫头什么都不缺,但还是喜欢亲手烹饪食物。因此布姆才会准备这份礼物,否则还真没什么好送的了。
“喜欢,只要是布姆哥哥送给人家的,人家都喜欢!”
“好鲜的味道呀,哪天人家做顿大餐给哥哥吃!”
六花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新月,只见小丫头先是将那玻璃小瓶收入腹中的次元空间,而后笑嘻嘻的给布姆盛了碗肉羹。
第2290章 于黑雨夜诞生,自黑雨夜离去
三天后,随着各方使节团告辞离去,阴影之地流光城也再次恢复了平静。然而,今天汤屋却依旧没有营业,连同流光八刃都全部来到了花亭深处。
“是时候了么?我总觉得就在这段时间,毕竟你在某些方面扔然很单纯。”
“将这封密函送至低语森林,一切恩恩怨怨就此了解。”
布姆一行七人围聚于篝火前,只见克莉丝汀说罢,将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笺塞入小竹筒里,随即那只云雀快速飞向云端。
她对暗精灵族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因此也没什么好内疚的。她对这个世界并没有太多眷恋,甚至更多的是失望与痛楚。
准确说,克莉丝汀也没所谓什么位面之旅,只要能与同伴们朝夕相处,那就算得偿所愿了。
珀耳修斯与哈斯塔则截然相反,却是都很期待开启位面之旅。只不过兄弟俩的初衷却是大相径庭。
珀耳修斯打从寻回了本源之力(木系灵能之力)后,可以说对战斗没太多欲望了。他现在只希望能守护好主人六花,守护好每一位同伴。.Ь
因此,别说什么开启位面之旅,就算六花打算向神灵发起挑战,那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主人身边。
而哈斯塔则是在亲眼见证了位面级别的战争后,更迫切希望自己能再次进化,也成为那种强大存在。
在哈斯塔眼中,姐姐克莉丝汀无异于是个优秀的魔法师,更博学多才,但却总会在奇怪的时刻做出些令人费解的事情。
所以哈斯塔才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毕竟克莉丝汀是她唯一的血亲,绝对不能死在自己前面。
凝视着哈斯塔,先前还呼呼大睡的母虫阿尔贝托睁开了双眼,眼中倒映着恋人那蠢蠢欲动的姿态。
那是双冰冰凉凉的手,那是她最熟悉的触感,更是最安心的避风港。在阿尔贝托心中,若非要选择的话,她宁愿留在对方身边。
原本杂乱的心境再次归于平静,阿尔贝托从始至终都未曾开口说些什么,并非没资格,而是她单纯觉得生活在哪里都没所谓。
“从今往后,你们八人就好好生活在汤屋吧,不喜欢也可以卖给哪个大贵族。”
“至于花亭,我已然归还城主大人,估计今后会改造成新的集市区吧。”
“无需多言,望各位安好,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布姆说罢,向流光八刃深施一礼,随即笑着摆了摆手。时至今日,他早已不再是什么奥古王城孤儿,完全可以凌驾于一切生灵之上。
但布姆却并没有那么做,仍然低调行事,能不与人交恶就绝对不会去激怒对方。只因他明白一个道理,那便是没谁真的无敌,若不小心谨慎,早晚有吃亏的那一天。
对于布姆这些决定,在场的六位同伴却是没什么意见,毕竟走都要走了,某些身外之物既然没有带走的必要,倒不如送给朋友们。
流光八刃闻言纷纷回以法师礼,而后转身离开了花亭。经过这么多年的相处,流光八刃也早就摸透了布姆的脾气秉性。
无需多言,毕竟此前布姆早已说过了此事,而突然决定,也在情理当中。千岁寿诞已过,自然没有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算算时间,想必奥古大陆应该又迎来黑雨夜了吧,也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因此而亡,一定很凄惨吧。”.Ь
“整整千年时间,我算很成功吧。至少还活着,活得很好很好。”
“也是时候结束这段旅程了,未来才是我所追求的,各位若再无牵挂的话,还请继续与我同行。”
布姆一边说着,一边将勺子扔给了六花,随即第一个起身返回到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当中。
六花笑嘻嘻的紧随其后,嚷嚷着要去一个更有意思的地方。克莉丝汀熄灭了篝火,与珀耳修斯、哈斯塔结伴同行。
片刻钟后,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缓缓升空,待撕裂了一道巨型空间裂缝后,便彻底消失不见。
如今的流光城城主仅见过布姆数面,却是谨记祖训,向夜空施以晚辈礼。而虚无之境的所有上位者与下位者们,却是没有前来送行。
毕竟他们最终选择留在这个世界,或许布姆一行七人离去才是最好的结果,至少不再担惊受怕。
一声叹息在花亭内久久回荡,只见某个暗精灵三翅杀手套上了兜帽,就此得以重返故乡。
而就在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没入空间裂缝的几分钟后,奥古大陆迎来了又一场黑雨,却是比往年都来得凶猛。而在那黑雨夜中,某个衣衫褴褛的小男孩缓缓将手伸向了摊子上的黑面包。
只不过那个小男孩的运气却没有布姆那么好,他最终被城卫官抓住,活活殴打致残,而后又被扔进了黑牢。
就此,奥古大陆,或者说是这个世界也算迎来了新的时代,一个没有万灵之主,没有黑袍人的时代。.Ь
就算是兽人族神谕者也无法猜测未来如何,或许所有人都能活得更好,也有可能再次迎来新的灾厄。
时间一天天过去,各方势力也从最初的小心翼翼,到开始有了些小心思,再到开启了新一次的神圣战争。
然而所有新生远古凶兽,所有来自虚无之境的下位者与上位者们,以及阴影之地流光城,皆保持了沉默。
战火整整持续了十年之久,最终以沃伦斯公国攻陷王城而宣告结束。大海盗第谷得偿所愿,成为了新一代的奥古王,骷髅旗也就此取代了雄狮纹饰。
再之后,第谷以奥古王的身份昭告各方势力,从今往后,九大公国与王城的隶属关系彻底不复存在。
纷争被无限扩大化,混乱成了奥古大陆的主旋律,人们不再思考晚餐吃些什么,而是有能力的早已外逃,没能力的则只好向众神祈祷。
但那混乱却是也止步于奥古大陆,毕竟外界的势力方已然无法撼动,尤其是维京族与阴影之地流光城的攻守同盟。
而暗精灵族所盘踞的低语森林,则成了无数流离失所之人的不二选择。只不过他们却是没资格踏足真正的低语森林,唯有以劳力换取暗精灵族的庇护。但这却也让暗精灵族加速发展壮大。
第2291章 舵手
沉闷的夜晚,天地万物仿佛都停止了呼吸,只有蚊蝇依旧在歇斯底里的撕扯着刺耳的喊叫。
寒风呜咽呼啸,被冰雪所包裹着的岩洞内人影绰绰,血魔格洛莉娅犹自站在昏黄的烛火下,视线尽头的黑暗绵延不绝,好似脚下那些铺满地面的凤凰花。
六位同伴围坐于壁炉旁,原本熟睡的母虫阿尔贝托也扑闪着眼睛,凝视着对方,显得有些担忧,更有些不舍。
对于格洛莉娅这种级别的强大生物,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或许是很多人毕生也不能得到的。
可她却并非是勤勤恳恳的实干派,也不是手眼通天的二世祖,更不是目光如炬的投机者。她能得到今天的一切,无非就是一个“运”字。
正所谓“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在数百年前的某个周末,格洛莉娅破茧而出。可放眼望去,除了六花之外,那些所谓的“同伴”们的实力竟一个比一个不堪入目。
这让才刚诞生的格洛莉娅有些气闷,毕竟她是个异常骄傲的人,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
那年的她心高气傲、年少轻狂,曾经无法去做,甚至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统统被提上了日程。
但相较于终日与人周旋,她更喜欢那些毫无心机的畜生,是才后来接纳了雌魂蝶阿尔贝托。
格洛莉娅认为人活一世总该做点什么,不能因为天生强大就整终日醉生梦死、无所事事。
可那并不代表她是个傻子,那些所谓“巅峰强者”,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想要变强还需另辟蹊径。
独自一人静坐于窗旁,朵朵白云嵌在蓝天中,东升西落的太阳化成了月亮。垒得如小山般的草稿堆放在墙角。
世人都觉得格洛莉娅是个天之娇女,不仅天生实力强大,而且还拥有着六位不离不弃的同伴。
然而在格洛莉娅心中,自己不过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了的小人物,于芸芸众生中的一粟般渺小。至少以她目前的实力而言,根本无法与混血恶魔巴瓦巴瓦抗衡。
候鸟的身影徘徊于天际,片片枫红飞舞在空中,贵族孩童嬉戏打闹,旅店的灯火柔和暗黄。
燃烧的蜡烛将羽毛笔缓缓拉长,一摞摞炼金术图纸整齐码放,地精王的手札早已被其翻看了数百遍。
数年后,“灵能剥离之术”孕育而生,那早已被遗忘于窗外的清新空气涌入鼻腔,阳光温暖的散落在其肩膀,原来云雀的叫声是那么动听。
仍未凋谢的秋菊随风摇动,散步遛鸟的人们相互聊着无关紧要的事情,曾经不胜其烦的琐事尽收眼底,或许这才是生活本该有的模样。
数百年后,她已不再热血冲动,那本炼金术手札也并未使其化茧为蝶,顶多算是从幼体变成了大虫。
但一个人如果本就是蝶,那努力或许还有希望,但倘若生而为虫,那努力就是种徒劳无功。蝶有蝶命,虫亦有虫命,我们只要没亲身经历过,就不该妄加定论,甚至鄙夷看轻。
每个人心中都曾有过化身为虎的乖张,但为虎者又有多少?还不是当牛的当牛,做马的做马,沦为蛆虫的混迹于屎坑中。
因此无论怎样,正视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事情,也只有在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后,我们才能找到方向,不至于左冲右撞、草率鲁莽。
格洛莉娅的运气看似只有那一次,但今天看来却是两次,而这第二次的运气,便是自己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那如狮如虎的奢望遥不可及,不是那块料就永远不是,但好在没有就此堕落,虽然浪费了不少时间,可也得到了重生。
草原上的狮群主宰着生命,山林间的虎兽霸占了溪流,地表下的工蚁们暗无天日,海水中的沙丁鱼正啃食着硅藻。
一只斑马逆风奔跑,那满身的条纹则是过去与未来的写照,捕食者们被它远远甩在了身后,粗壮有力的四蹄跳涧跃石,惊扰了无数躲于暗处的虫豸,最后又在湖畔旁同鱼儿们互道安好。
它也曾怨声载道,生而为马永远都不是最佳的选择,但它却懂得什么叫做逆来顺受,明白在这个世界中有太多不得不去接受的现实。
因此它学会了在强者面前保持低调敬畏,学会了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中肆意奔跑,学会了趋利避害的重要,学会了得过且过的告饶。
从那时起,纵然雷霆电闪依旧,可彩虹的绚丽却更加美轮美奂;从那时起,纵然心惊胆战常有,可肥沃的土壤上却长满了牧草。
从那时起,纵然生老病死如故,可轮回的往复却始终如初;从那时起,纵然头破血流频频,可活下去的念头却从未止步。
它望着湖面中的自己,新伤旧疤组成了最坚韧的皮毛,四处流浪的日子化为一条条肌肉,眼眶里的淡然饱经风霜,只剩下半截的尾巴正不住甩动。
前些日的番薯仍然唇齿留香,再早时的莓果依旧历历难忘,但这些皆是上天的馈赠,就仿佛那些正被野狼撕咬着的同伴,就宛如头顶盘旋注视的秃鹰......
墨蓝色的夜空中繁星闪耀,她偶尔还是会感到茫然无措。可她却好在懂得了什么叫自知之明,与其盲目乐观的荒废光阴,倒不如持筹握算、利析秋毫。
位面之旅已然开启,一行七人齐聚大墓地六层大穴当中。然而向来没心没肺的六花却是打翻了墨水瓶,毁掉了一张炼金术草稿,险些让格洛莉娅暴走。
只不过这回格洛莉娅却是没心情与六花斗嘴,只见其将鲜血之力灌注到大墓地的枢纽核心(锥形金属体)当中,就此驱使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前行。
而母虫阿尔贝托则取出了一块怀表,开始计算时间流逝,以免众人失去了时间观念。
“咱们能否准确定位某个次元空间位面,倘若不行的话,那这趟旅途想必会很漫长。”
克莉丝汀走到大墓地枢纽核心旁,先是将一个装满龙晶的储物袋推到对方面前,而后才轻声问道。
“因空间乱流及混沌之力的关系,我无法准确定位任何空间位面,咱们最终抵达何处都是随即的。”
格洛莉娅闻言摇了摇头,如此回应道。其实她最反感无法确定之事,那代表自己不能掌握命运,唯有将一切托付给运气。
第2292章 血壳
“阿尔贝托,时间。”
距离布姆一行七人开启位面之旅已然过去了数月之久,期间格洛莉娅因难以忍受同伴们的“善意问候”而将五位同伴驱逐出大穴。
母虫阿尔贝托则已然煮好了咖啡,并且多加了两块方糖。随后,她取出一个记事本,其内密密麻麻的记录了什么。
“格洛莉娅大人,已经过去四个月零十九天了,您也整整四个月零十九天没休息过了。”
阿尔贝托待同伴们离去后,也是难得归于了本体形态。只见她一边轻声附和道,一边将热气腾腾的咖啡推给了格洛莉娅。
格洛莉娅闻言一愣,却是暗叹时间飞速流逝。抿了口咖啡,目光再次定格到了格洛莉娅身上。
倘若放在平时,她绝对不允许阿尔贝托随便归于本体形态。要知道在她的计划里,阿尔贝托是一张很不错的底牌,必须要在关键时刻再拿出来。
开启位面之旅却是头一回,并且在无法准确定位的情况下,她自然也不会强迫阿尔贝托做什么,毕竟正如布姆哥哥所言,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但她却很好奇,如今的阿尔贝托充其量也就算是只远古凶兽遗种,哪里来得自行能抵御空间乱流,更别提抗衡混沌之力了。
然而她却不喜欢探究那些毫无意义的秘密,全当阿尔贝托有自己的手段。如今她只关心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能否平稳着陆。
“如今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正穿行于位面缝隙当中,我虽自傲,但却也很有自知之明,至少以我目前的实力,根本无法保证大家能全都活着。”
“原本的计划是抽取六花那个废物的血液,再次加固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但那个废物如今才刚重拾记忆,实力却是不堪入目。”
“毕竟六花的棕褐色皮肤能完美抵御除了神经系之外的一切攻势,却是最佳的镀层选择。”
格洛莉娅一边说着,一边又向咖啡杯里丢入了几颗方糖。这是她开启位面之旅前仅有的遗憾,否则也不会如此烦躁,同伴们也大可以安心活着。
但好在这几个月尚算安稳,并没有出现任何危险情况。格洛莉娅的脑海中又浮现出了混血恶魔巴瓦巴瓦的轮廓,暗道对方也同样开启了位面之旅,虽然“咒舟”远没有“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这般宏大,但却胜在更加稳定。
犹记最后一次与混血恶魔巴瓦巴瓦见面,对方就曾言明,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最大的缺陷并非核心枢纽,而是内部蕴含着太多的灵能之力。
一旦破坏了现有的平衡状态,那除了核心枢纽所在的区域外,都必将被空间乱流所侵袭。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应该不会因此而分崩离析,可同伴们的安危就无法保证了。
这才是格洛莉娅心烦意乱的源头,她既不想拖延布姆哥哥的脚步,更不愿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沦为笑柄。
“嗯?陌生的气息,强度与六花不相上下,看来开启位面之旅是正确的选择,只不过我目前尚无法与之抗衡。”
“但话虽如此,倘若再继续靠近的话,那就算拼得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粉碎,那定要你付出无法承受的代价!”
原本好整以暇的格洛莉娅,却是猛然放下咖啡杯。只见她撑开了黑色小阳伞,亡魂绘卷瞬间浮现。
再之后,十个血仆骑士纷纷“爆体而亡”,化作十颗暗红色血球。格洛莉娅眼底浮现出一抹难以掩饰的杀意,目光瞬间投向了远方。
岩洞外的每片雪花都被染成了殷红色,鲜血之力在大穴内肆意狂暴,枢纽核心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荧芒。
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就此归于稳定形态,并且速度又加快了几分。那股若有似无的强横气息也就此不复存在,但代价却是亡魂绘卷黯淡无光,十个血仆骑士也再无巅峰强者水平,退化到了高阶职业者水平。
至于格洛莉娅,则更是凄惨。因强行催动枢纽核心的缘故,她已然消耗掉了大半本源之力。
“大人,我”
阿尔贝托见状顾不得什么保持安静,打算开口告诉对方,其实自己也能驱使一小部分混沌之力,希望能分担些压力。
然而她的话才刚起了个头,便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她可不敢冒犯现在的格洛莉娅,那绝对有很大概率死掉。
“安静,做好自己的事情,我也一样。”
“我承诺过要保证大家顺利抵达另一个次元空间位面,那就绝没可能再途中发生什么意外。”
“还是那句话,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是我的心血,只要还有一口气,那它就绝没可能被攻陷。”
从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建成的那天起,其就与格洛莉娅灵魂融合,同生共存。除非格洛莉娅死亡,否则大墓地便是永恒不灭的存在。
阿尔贝托闻言闭上了嘴巴,随即习惯性的趴在实验台上。既然没什么帮得上忙的,那她也会永远陪伴在格洛莉娅身边。
“导师,您看咱们要不要去瞧瞧,毕竟这可是在位面之旅途中,有问题该大家一起解决,而不是全都扔给格洛莉娅一个人去处理。”
“随便什么次元空间位面都好,哪怕重返奥古大陆也完全能接受。我只希望大家都能好好活着,活着我死在各位前面。”
布姆坐在花海内,忧心忡忡的说道。他虽无法感知外界的气息,却是也察觉到了格洛莉娅的情况不太对劲,至少此前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血腥味道。
“咱们最好还是别去添乱,毕竟谁都是第一次开启位面之旅,而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是由格洛莉娅创造出来的东西,没谁比她更了解情况。”
“六花,你平日里总喜欢与格洛莉娅斗嘴,但你们俩也毕竟是姐妹,对么?”
“如果感知到了任何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大家,可千万别在这种紧要关头胡闹了,你也不想大家都死掉吧。”
克莉丝汀闻言摇了摇头,先是否决了布姆的建议,而后又将目光定格在了六花身上。
只见六花正吧唧吧唧的吃着零食,毫不在意什么外界的问题。她最是了解格洛莉娅,也很信任这个胞妹。
而格洛莉娅所消耗掉的那些本源之力,最终竟化作一个巨型血壳,包裹住了大墓地菲勒赫特·纳兰蒂斯。
第2293章 不欢而散
桐殇枝残无人伴,秋风凌乱百花残;云雀悲啼声渐远,蝶舞魂归败草间;笑面柔婉沧桑现,空余哀愁守心神。
岁月的轮盘缓缓转动,随着桐叶片片坠落,承载了夏去秋来,而自己却终究无法远航。
叶,旋转着,飞舞着,可无论如何也逃不出人们的视线,秋天总是带着些许淡淡的伤感,残留着夏末浅薄的眷恋。
曾经的沉鱼落雁,曾经的似水流年,如今皆变为了苍海桑田,被层层记忆埋葬在了豆蔻之年。
红雪在大墓地七层飘舞,空气中也混合了些许血腥味道。寒风载着雪花飘进了岩洞,池水中的鱼儿纷纷探头观看,碧水芙蓉不屑地瞥了一眼,宽大的莲叶搅起阵阵波澜。
夜雨如丝般降临梦境道,化为颗颗珍珠祭奠着倔强的亡魂,在某个漆黑的房间里,阿尔贝托正面无表情的望向窗外,那紧蹙着的双手,表明她此刻正心烦意乱。
老旧的箱子不知何时解开了封印,一双泛黄的舞鞋静静躺在里面,未寄出的卡片堆满了思念,那些深埋心底的往事逐一浮现。
缱绻岁月,悱恻难眠,我们总是怀着若有似无的相思之感,安静的品味着光阴似箭。
春风掠过耳畔,夏雨燥热不安,秋叶火红连天,冬雪刺骨冰寒,有些人只能是生命里的过客,就算我们再留恋,到头来所有的期望也终成空念。
有人说相遇是缘,相遇而不能在一起则叫有缘无分,就像有的东西我们再如何喜欢,最终也不过失之交臂,有的东西再怎么眷恋,到头来也注定情深缘浅。
真正要离开的人不会说再见,正如所有的故事都可以重新上演,但演员们却早已时过境迁。
有些心思注定会被埋葬,有些年华注定是过眼云烟,缘分便是这样,有时它怎么等也等不到,有时却突然而至,可有时又消失不见。
若不是一叶障目,又怎会有执念过深,本以为深情可待的,最后奈何只剩一人刻骨铭心。
有些事情注定只能成为回忆,有些人注定有缘无分,过客般的我们,过客般的从彼此的世界里路过,只留下一路或深或浅的脚印。
被宿命所纠缠的爱,好似汹涛中的一朵浪花,风起时无所畏惧、急速猛进,风停后便会消失不见。
与冗长的岁月之河相比,人短短几十年的生命实在是太短暂了。短到还来不及看尽世间所有的风景,来不及实现心中的理想与愿望,来不及细细咀嚼人生的苦涩,来不及爱与被爱,来不及绽放出所有的芳华,来不及尽态极妍,就走到了终点。
如流岚消散,又似花期一季,人与人的相遇从来都是妙不可言。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曾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无论是这条河,还是这个人,都已面目全非。
记忆像是倒在掌心的水,无论我们摊开还是紧握,终究会从指缝间流淌不见。人生就是一趟没有回头的旅行,岁月是我们唯一的行囊。
但岁月真的身单力薄,风一吹,彼此就走散了。并非每个人都适合白头偕老,有些人是拿来成长的,有些人是拿来一起生活的,而有些人则是要用一辈子去怀念的。
人说深山处见云,湛蓝里望月,红尘路遇人。但实际却是,深山处迷路,湛蓝里无垠,红尘路缘浅。但终究苍穹间成云,天幕下显月,缘起缘落,又怎知爱而不见
台下的观众聚精凝望,台上的舞者忘情表演,看客好似幻化成了主角,主角又仿佛皆为凡人。
在多年之前的某天,我们热烈的相拥,我们哭得苦不堪言,我们为各自人生的不幸遭遇而忿忿不平,我们为各自的悲哀彻夜不眠。
我们无法向世人完整地叙述那段经历,只好用零星细碎的桥段,勾勒着往昔的一切。
感同身受者不禁流下了真挚的泪水,而不能领略这份情感的人,只是驻足观看,远远遥望,无动于衷。
爱变成了一种本能,牵动着灵魂的丝线,两颗心如皮影戏般,时而贴近,时而拉远。
时间偶尔如惊涛巨浪般汹涌,席卷着世间万物,又或似激流般湍急,可却悄无声息。
曾经的少女踮起脚尖,以为这样便能与爱人相拥不分。粉红色的唇残缺不全,知更鸟的身影映在眉间,夜雨飘散得恰如其分,滚滚惊雷炸裂不断。
曾经欢乐的舞步,如今都变成了痛苦的踌躇,翻开岁月的旧书,往事却依旧历历在目。
少女的思绪也曾如青烟般飘过了繁楼飞甍,在仿若锦瑟的天空里,编织了一帘幽梦。
满身绫罗换不回爱人的身影,辗转反侧也不过让记忆朦胧,曾经的爱人变得无比冰冷,好似隔岸观火般冷若冰霜。
少女撕心裂肺的叫嚷着,可这声音却穿不过沧海茫茫,因此二人虽有山盟海誓,但却终究隔海相望。
风情万种的瞳孔模糊不清,至死不渝的信念游移不定,舞台上的灯光依旧明亮,但熟悉的座位上却没有了期望。
她开始期待起如戏剧般的生命,开始用自私丈量着人性的底线。花开花谢,曲终楼空,而女少的脑海里却依旧掌声雷动,幻化出的景象令她浮生若梦,但尘埃落定的现实却捶打着心灵。
她藏身于繁华闹市中,灯红酒绿的迷醉便是人间光景。犹如蚕丝般的心绪无法挣脱,仿佛有千万条铁链纠缠捆绑,锈色斑驳的记忆时而涌现,尘垢满面的现实苦涩酸腥。
狼狈不堪的身影依旧闪亮,少女仍然站立在舞台上,享受着万人追捧,但表情却冰冷异常。
巨大的白炽灯令人头昏目眩,少女妄图将一生演绎得完整;身后的幕布饱经风霜,经年累月都在上演着锦绣美梦。
芭蕾舞鞋再次微微上扬,可心念的爱人早已沦为泡影,琴师的手指不断跳动,那美妙的乐章则好似丧钟低鸣。
爱人的声音始终在脑海里激荡,时而化为波浪辗转昂扬,时而又化作烈酒令人迷惘。一枚红豆悄悄地逆光生长,祈求着风雨待它温柔,冰霜永不相望。
自从有了“时间”这个概念,我们便不断经历着相逢,也不断经受着辞行。我们将“时间概念”赋予所有的存在,便有了成长;将“时间概念”寄于人生,便有了生命;我们将“时间概念”赋予自身,便有了失望。
我们在成长中经历着越来越多的“一期一会”,而堆积在心底的,则是一层又一层的忧郁仿徨
一觉醒来,格洛莉娅仍然站在枢纽核心前表情严肃。阿尔贝托甩了甩头,缓缓从梦境中挣脱出来。然而,现在她却没时间去胡思乱想,唯有守在格洛莉娅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