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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冬天的火狐     进击的大江湖txt下载     进击的大江湖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68章 五姓联盟的大溃败(上)

    “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这么理解,半山剑主出问题了……当然,前提条件是,‘新晚报’上说的,就是怜花金刚。”

    “然后,我们再联想一下,大中州的战局为什么会爆发的这么突然?‘老姑姑’给本侯的密旨,又是那么不知所云。”

    “其他各姓,派来中都的人,虽然被本侯给打的溃不成军,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在各家府中皆为佼佼者,实权的人物……那个姓孙的丫头不算。”

    “我们再细想一下,为何中都的地位会变得如此重要……虽然本侯的到来有些意气用事,但不可否认的是……呵呵,有些事情是经不起琢磨的。”

    “特别是‘拼图’完整后,那一切的真相,便暴露了出来。”

    秦月奴还不解,问道:“侯爷,你在说什么啊?”

    “听好了,三个意思,第一,怜花僧敢回来,剑主却未出手,他去哪了?其二,各家派入中都的人的份量太重了,其三,李浩然被称之为‘半山大师兄’。”

    “由此三点,我们可以组合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秦月奴依旧不解,问道:“到底什么意思啊?”

    血侯微笑,道:“意思就是说,是时侯推平白虎道了,本侯既然解了心中疑惑,那就不必跟他们这群残兵败将纠缠了……”

    ……

    十一月二十八这天的清晨,白虎道口。

    一夜未睡的王思闲召集大家商定接下来的战略,与会者有钱维宁,东方离,孙府的蓉嬷嬷,以及重伤方愈的赵轩然,还有几名贵姓人家。

    白虎道已经打烂了,双方修筑工事,彼此犬牙交错的拼杀。

    整合其他门阀对抗血侯的过程中,王思闲的压力很大,好的一点是,大家都知道敌人在哪里。

    因此调配起来虽有阻力,倒也不算太过麻烦。

    “昨天,血侯拔了我们的一处营地,打碎了东方督主的空中俯瞰计划,那么下一步,就我想来,他应该在今夜派出‘刺客团’。”

    “在没有舆论的情况下,他很可能会这样……”

    “但我却不觉得这样,李恶海虽然是个疯子,但他却是个‘理知’的疯子,‘新晚报’会牵扯他的注意力……”

    “不然,东方某曾与他交过手……”

    “若这般讲来,钱某还胜他半筹呢……”

    如此争论之下,王思闲也很麻瓜,他虽然是“盟主”,可说到底份量不足,辅王重伤,这一切都要看他的了。

    时不时的还要去辅王疗伤的地方请教,问计,顺便跟阮静莲友好的交流一番,虽然有所成长,但接触权力的时间太短。

    他虽在战场上表现不俗,毕竟不是一军总管,更不知政治变局,就算有“高人”在幕后指点,也不可能事事都处理的妥当。

    而如今再回想起来当初“幼稚的野心”,不免便有种可发一笑的感觉。

    众人由此讨论了一番,问王思闲怎样盘算,大抵的又说了一阵。

    “……物资不足,不如劫掠其他道口吧?”

    说话的是九卿府的蓉嬷嬷,众人转目看向她,接着收回鄙视的目光,否决了这个提议。

    劫掠其他道口,哪来的这么大胆子?问过朱雀道的真人与金刚没?

    然而下一刻,所有的事情便在此时爆发了。

    在众人商讨战术时,有人前来禀报,有身着红衣,戴着百戏面具者,自四面八方袭击白虎道。

    来势汹汹,各堡垒无法抵御,节节败退。

    王思闲与诸家门阀愣了,这是什么样的节奏啊?

    ……

    二十八的这一天,在他们还为物资与战术进行商讨时,诸多红袍面具于刹那出现在白虎道,群群而来。

    亦有他们这一阵营的人,突兀之间穿起血袍,扣上面具,自破败的营房内走出……

    溃败,溃败,溃败!

    大溃败!

    血侯仿佛是说,“我不想再玩耍了……”,然后一路碾压了过去。

    事情的发生实在太过突然,所有人都懵了。

    他们总以为,他们五家联合,这些天来已然跟血侯斗的旗鼓相当,在不断的损耗对方的实力。

    等到某个适合的时间点,李浩然将会带领玄武道加入进来后,那时便可以一举将血侯扯翻。

    然则,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想到,血侯除了公侯府本身的力量,近些日子以来被他拉拢过去的宗门贵姓,与隐秘的刺客团之外。

    竟然还在这若大的中都城内,隐藏着另外一支队伍,而这支红袍面具的队伍,与蓑衣面具的刺客,完全是两个路数。

    蓑衣面具是刺客,手段诡异,是隐于暗处的杀手,而红袍面具则是正真的战士,是极善军阵配合之道的军卒。

    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令行禁止,这一支万余人的队伍,就算是放在各门阀的军队当中,那也是精锐到不能再精锐的精锐。

    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自己这边,不知何时,许多营地已然被“血衣军”渗透。

    当进攻发生的那一刻,渗透进来的“血衣军”,在陡然间换上血色袍子,扣上面具,毫不犹豫的将身边曾经的战友斩杀。

    继而来个中心开花,与外边攻杀而来的“血衣军”里应外合,诸多工事不过片刻便已陷落。

    这一举动,着实打了以王思闲为代表的五大门阀联盟一个措手不及,完全反应不过来,根本组织不起多少有效的抵抗。

    更让王思闲等人惊骇的是,“血侯”李恶海既然有这么一支军队,为什么早以前不用?

    而他,又是怎样做到,将这支万余人的军队,完美的隐藏起来,并且做到了渗透到自方这边,而不被发现的呢?

    那可是万余人呐,还不是一万头猪,而是一万精锐军卒!隐藏了这么久,他们的兵器衣甲,后勤物资,是怎么保证的?

    营地又在哪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并且还成建制的配合攻击?

    这些都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可过后再细想,又让人头皮发麻。

    从十一月二十八日晨时,“血衣军”的陡然袭杀开始,形式几乎就是一面倒的推了过去,“五姓联盟”节节败退。

    效力于五家联盟的贵姓,宗门势力死伤惨重,白虎道上,到处都是硝烟,死尸,残肢与鲜血。

第1069章 五姓联盟的大溃败(下)

    不得不说一句的是,王思闲在战局刚刚出现变化的时候,便心知有变,于是连忙命人将依旧隐藏在白虎道,某处宅院疗伤的“辅王”王淳临,以及阮静莲提前转移。

    在战局最为不利的时候,钱维宁则派人去信朱雀道那边,请道门师兄弟们前来助阵,顺便还叫人去找李浩然搬救兵。

    道门那边确实派人过来了,甚至几位高僧高道,一同前往李恶海的宅邸,去做说客,希望双方就此摆手。

    李恶海回应道:“诸位是方外之人,请不要插手世俗之事,若钱维宁就此出家,投身道门,那么,本侯自然会放过他,这是本侯对佛道二宗最大的礼遇。”

    “若道门佛门弟子,出现在战场上,那便证明,他们已非方外之人,本侯亦可将他们当做俗世人来看……这是本侯的底线,望诸位大德者见谅。”

    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们要保钱维宁,可以,让他带着他的属下去往朱雀道,并且放弃士子府的身家地位,出家为道,那么本侯爷就放过他,这是给你们的面子。

    而要是你们派自家门徒,不管是道士也好,和尚也罢,参与到这场争斗当中,那么来一个,本侯爷杀一个,来一双,本侯爷杀一对,来一群,本侯全杀光。

    因为,他们既然参与了进来,那就不是“方外之人”了,是你们主动过来找麻烦的,那就不要怪本侯爷不给面子。

    谈判无果,诸僧诸道只得灰溜溜的离开,并且将血侯的意思,转达给钱维宁,最后带着一众道士和尚,回到了朱雀道。

    而在二十八日当天,李道接到这个消息后,也是颇为诧异,心里想着,这血侯到底是受了什么样的刺激,突然间就把所有的力量推出来了?

    在李道的想法当中,李恶海且耗着呢,因为谨慎小心,又喜欢“猫斗耗子”的第二人格还没玩儿够呢。

    直有等他玩的尽性了,痛快了,他才会把五姓联盟彻底打掉,然后再由第一人格主导,其他人格辅助,与自己来一次堂堂的“收尾”。

    只有每一个人格的心理诉求皆能获得一定的程度满足之后,他,或是“他们”才会处于处于某个阶段的平衡。

    可是,这一场突然而来的爆发,让李道有些看不懂了,招开会议,如此这般,经过漫长的讨论过后,李道恍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新晚报”为了确立权威性,顺便引起佛道二宗的注意,去对付怜花金刚,由此报道了“不净僧事件”。

    并以此对中都舆论做出的试探,却引起了血侯的注意。

    万世一系的公侯府,又怎会对曾经发生在上都城的事情不做记录呢?而李恶海那有着处女情节与强迫证的人格,是出了名的博学强记。

    那么,他就此联想到了某些事情,也是在情理之中,比如,怜花金怎么敢再回大中州?不怕半山剑主把他弄死?

    再比如,他为何偏偏出现在中都城?

    而如今在公侯府说了算的,那位名叫李倩娘的“老姑姑”,又为何给他一份关注“李浩然”的密旨?

    再结合“半山大师兄”的名头……有些事情,简直不要太明显。

    于是,李道重新调整计划,迅速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甚至已经做好了“两败俱伤”的准备,紧锣密鼓的开始准备起来。

    但对于钱维宁,王思闲等人发来的求缓信,他却选择置之不理。

    久不见援兵,大个子气的大骂:“玩儿人呢这是!”

    相比来说,东方离则十分淡定:“就是在玩儿你啊……”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五姓联盟”只是抵抗了短短两天时间,于十一月三十这天,彻底溃败。

    众人带着残兵败将,且战且退,在傍晚时分,逃到了玄武道。

    ‘血衣军团’见好就收,并未将战火弥漫到相邻的玄武道,一则,是因为早已有玄武道人员过去接应,而来人,也是实力相当不俗的精锐。

    二来,接连两日大战,“血衣军团”虽然战力强横,一路碾压过去,但五姓联盟也不是吃素的。

    对血衣军团那边造成了不小的伤亡,需要修整。

    与玄武道来人,经过短暂的交手后,“血衣军团”果断撤离,固守白虎道,没有丝毫拖沓。

    而这,也是血侯的命令……

    ……

    这一天天色近暗时,在经过了一系列的有效的救治之后,五姓联盟的残兵败将被妥善的安排。

    他们之中,不乏贵姓家主,宗门代表,以往高高在上的他们,从来没有想过,玄武道这个他们曾经用于敛财的下流地方,竟然会成为他们最后庇护所。

    甚至可以称之为收容地。

    心里的落差简直不要太大。

    特别是在救治的过程当中,时不时还会出现这样的言语:

    “哟,这不是郑家小姐吗?小的以前可是见过您的,您可是曾经带人大算大闹快活林呢,怎么如今落得如此地步呢?”

    那轻慢与嘲讽的语气,简直不要太明显。

    贵姓家哪能受得了这样的侮辱,姓郑的大小姐便立刻呵骂道:“你这下流的玩意儿,竟然敢在这本小姐面前耍横,你算个什么东西……”

    “抬出去,不治了,没救了,就算有救也不想救她,没礼貌……”

    “哎哎哎,这位大夫,好说,好说,她年纪小,不懂事……本……某家这里有好意送上,一块灵玉凝心佩,大夫小哥收着。”

    “呵,好东西啊,灵玉啊,这么一小块,放在世面上怎么着也得值个万来金,这位老板大气,那个谁过来收了,记得报备……这位是您呢?”

    “某家孙女,郑兰,小孩子,不懂事,您……”

    “瞧着挺俊啊,是处女吗?”

    “这个……”

    “算了算了,这些无关紧要……你那什么眼神,以为我对她有什么想法?嗬~tui!她伤了下体,那地方被人砍伤了,需要缝合处理,我问她是不是处女,是为了伤势考虑,想着怎么治愈……”

    如此这般的冲突,时有发生,但总得来说,对于曾经高高在上的贵姓而言,属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状态。

    小辈们不懂行事,但老一辈的人却明白其中道理,只能忍气吞声,有不少人想着“等我以后如何如何……”

    场面也是颇为凌乱,但总体而言,大多数人是老实的,他们之中也不乏有不少投身于贵姓家,做门客的江湖人,很是懂得人情往来。

    但也有不懂做人的,比如钱维宁,比如蓉嬷嬷,他们就很气愤,被医者处理好伤势之后,便串联东方离,王思闭与赵轩然,一同问罪于“老伯”。

    经过多方打听,探知李浩然如今正在苦水街快活林,便立刻气势汹汹的赶了过去。

    ……

第1070章 必须选边站

    快活林,二楼,那间雅间内。

    “浩然此举,着实让我瞧不明白啊,甚至于我来说,这一步棋是在自损,无端的让血侯壮大。”

    一身明黄华服的贵公子,捻着黑子,轻轻落于盘棋的某一处,脸上带着意味难明的笑容。

    本能的提起手掌,向下颌捋去,却捋了个空,那里并无长须,而是靑虚虚的胡茬子,神色微微怔了怔,叹了口气,将手放下来,顺便在棋盆中又捏起一颗黑子。

    “南宫兄的说法,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但你也应该知道,有些时侯,来自背后的暗算,才是最危险的。”

    李道想了片刻,将一颗白子落下。

    南宫不岁沉默片刻,又将一颗黑子定在盘中,拿起手边的茶杯,轻抿一口,缓声道:“但是太急了呀,徐徐图之,仔细甄别岂不更好?何必将他们推到绝路?”

    李道琢磨了一阵,缓声道:“攘外必先安内,自己的大后方都不能安定,不能统一意见,怎么去跟别人去争。”

    “门阀有太多的妥协与让步,但我不是门阀,有些实力,我宁可舍弃不要,即便他们很有实力,我说这些,南宫兄明白了吗?”

    “啪!”

    白子落于棋盘的声音。

    “太霸道了,非黑即白,必须选边站,但有些事情总是不黑不白的,浩然兄,此非长久之道。”

    这般说着的时候,南宫不岁将手中黑子随意的丢下,认负。

    笑了笑,从怀中拿出一封玉简,推到李道面前,缓声道:“这应该才是浩然兄想要的,给浩然兄看这些,不是因为浩然对某有大恩,而是因为,南宫某觉得,是时候表态了。”

    这是南宫氏的“嫂子”交给他的密旨。

    “多谢。”

    李道呵呵笑了笑,打开玉简看去,微微有些色变,接着将其合上。

    推给南宫不岁,不解的问道:“我不记得与南宫府曾经有过什么交集,她……为什么要保我,这旨意该不会是你……”

    “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

    南宫不岁笑道:“起初接到这封密旨时,某家也是很疑惑,但就最近的情势看来,有些事情就需要仔细琢磨了。”

    “浩然兄,我也是看报纸的,虽不如李恶海那般妖孽,但也通读本府文献,不小心,就记起了某些事情,浩然兄,你到底是何人?”

    他认真的看向他。

    哎呀,聪明人真他妈的烦死啦!

    李道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随后说道:“我觉得吧,我们应该新签一份合同,当初我太草率了,断肢重生这方面且不说,斗倒李恶海的报酬,我们是不是应该重新……”

    便在这时,门外传一来叶翔的声音:“老伯,钱维宁他们来了,看着是想要闹事,见还是不见?”

    李道微微沉默,看向南宫不岁,问道:“你要跟他们见面吗?”

    南宫不岁想了想,摇摇头,起身,打开了左边的窗户,离开。

    “诶~合同的事……算了,以后再说吧。”

    李道不无遗憾的叹了口气,接着冲外面回了句:“让他们进来吧。”

    “喏……”

    不多时,五姓联盟人等上得二楼,一个个挺惨的,身上或多或少都缠绕着绷带,其中以大个子钱维宁受伤最重。

    一进门,观察了室内情况后,大个子便冷嘲热讽的道:“一张棋盘,两个座位,还有残茶,‘老伯’此前与谁相会?”

    李道不惯着他,轻轻抿了口茶,道:“我与谁下棋喝茶,跟你有什么关系?把自己的位置摆正再说话。”

    “你……”

    大个子有些怒了,旁边的东方离推了他一把,钱维宁这才止住怒气,沉着脸走了进去。

    其后,大家陆续进入。

    李道随意说道:“坐,看茶……”

    有快活林的“伙计”们撤去残局,重新布置,众人便就此安坐。

    喝茶的功夫,钱维宁首先开口,问道:“李浩然,我派人送给你的信,你收到了吗?”

    李道轻捏茶盅,轻描淡写道:“收到了,怎么了?”

    钱维宁忍着怒气,眯眼道:“那你为何不派人过来救援?”

    李道掏了掏耳朵,没有回答。

    孙府的蓉嬷嬷冷嘲热讽道:“浩然此举,未免让人寒心。”

    “什么时候,奴才也可以说话了?叶翔啊,把这奴才给本座丢出去。”

    “你……”

    “你要怎样?给你脸了?不服?以为本座没资格管你?那行,叶翔,叫我侄女过来……”

    “启禀老伯,夜深了,白日里姑奶奶跟二小姐走街串巷子,逛了一天,此时都睡下了。”

    “哦,那算了。”

    听得这样的回答,蓉嬷嬷面色一僵,一时无语。

    赵轩然颇有些嘲讽道:“夫君呐,你这般做法,是恨不得妾身死吗?”

    “我跟你有关系吗?大波了不起啊,三姐的份量可不比你……跑题了。”

    李道一一扫过诸人,东方离微笑点头,钱维宁面目阴沉,王思闲闭眼不语,蓉嬷嬷脸色不善。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赵轩然身上,轻笑道:“前段时间,我要你交出晨报的控制权,你不肯。”

    “让你在晨报上报道一下白虎道的情况,你也不肯,说什么,这有损门阀尊严,那前段时间各家新闻发言人在报上打嘴炮的时候,怎么就不损门阀尊严了。”

    赵轩然张了张嘴,刚想要反驳,却见李道摆摆手,继续道:“可以理解,五家联合起来,才跟血侯打了个平手,这本就是很丢人的事情。”

    “既然血侯都不说这事,你们又何必自己往外捅呢?自然也不允许别人往外说呗,鬼报直接被你们收买江湖客给灭了。”

    “从东家到总编到记者,普通文职人员,再到他们的家人,据我事后调查,死了一百多人,而这只是单单一个《鬼报》。”

    “至于其他的那些三流报纸死了多少人,这里面又有多少本着‘新闻求真精神’的记者死于非命……”

    李道目光中闪出些许悲悯,接着又自嘲的笑了笑,道:“如果,商报不是有明堂背景,花报这边有我的庇护,想必也是同等的下场吧。”

第1071章 李浩然又骂人了

    “前两天,我听说,娱报的一个记者记录了白虎道的一些事情,他的文章娱报并没有刊登,他也没有私下里印发,然后,死了。”

    “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他们这些人,不是被李恶海派人杀的。真正的凶手,是你们!是你们,给治安司施压,是你们,收买亡命徒干出来的恶心事!”

    “估计李恶海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定快要笑死了吧,他在笑你们是一群白痴,一群蠢猪!”

    赵轩然赌气道:“你的晚报不是也……”

    “我的晚报早就被李恶海盯上了!”

    李道“啪”的一声,将茶盅甩在地上,惊的赵轩然花容失色,泫然欲泣。

    “帮你们在报上打嘴炮的那段时间,李恶海便已经着人开始调查晚报的总编缉部在什么地上!”

    “我一边在忙着为你们舆论造势,一边将晚报的核心力量转移,想让你这胸大无脑的女人用晨报分担一下压力,结果你是怎么做的?”

    “来,赵轩然,你把当初给我的回复再说一遍,你他妈的,现在给老子,完完本本的再说一遍!说啊~!”

    李道一拍桌子,恶狠狠的瞪着她。

    吓的赵轩然一个激灵的跳了起来,几乎是本能的抱头叫道:“夫君别打,我错了……”

    接着醒悟过来,发现自己说错了话,面色胀的通红——太尴尬了,自己好歹也是将军府的代表啊,这么怂的表现像什么话,还要不要面子了?他们肯定在笑话我吧……

    连忙收束表情,很是大气的坐好,沉声道:“我……咳,我是有苦衷的……”

    众人:“……”

    李道呵笑:“苦衷?什么苦衷?你既然忘了当初的回复是什么,那我帮你回忆一下‘将军府事宜,老伯不谊过多插手,晨报,本府自有安排……’这是你当时给我的回信。”

    “然后没过两天,你晨报的总编部被血侯寻到根脚,直接给端了,有经验的新闻人员死的死,被俘的被俘,成为了‘血侯日报’的帮凶。”

    “而更让我感觉到可笑的是,你竟然对此无动于衷?我的天呐,这种资敌的事情,你都做的这么心安理得,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呐。”

    “我这人最讲道理,现在一条条一件件摆开来给你讲请楚了,你现在告诉我,你的苦衷在哪里?来来来,好好说一说!李某人洗耳恭听。”

    赵轩然几次张嘴,却说不出话来,怎么说?哦,当初差点被李恶海的刺客团给弄死,后来还是被江婉救的。

    自己想在你面前表现一回,最后落得惨淡收场,被救回来后,重伤之下博取你的同情没管用,还被你无视,因此赌气……这事能说吗?

    说出来岂不是更丢脸?以后在那些小贱人面前根本抬不起头嘛,还有什么脸面去挣后宫之主,开国王后?

    赌气似的一言不发,红着眼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大个子钱维宁一看,这不行啊,此次过来是兴师问罪,不是听你“当面训妻”的,一开场就打掉了九卿府跟将军府的气势,情况很不妙啊。

    若是再不扭转局势的话,接下来的谈话就会被李浩然掌握主动权,自己这边会很被动的……

    轻咳一声,大个子缓声道:“有关晨报的事情,在这里我需要说明一下,这事倒也不能全怪轩然将……唔,轩然姑娘。”

    先帮“友军”分担压力,要是还称其为“将军”的话,难免显得过于刚硬,“姑娘”两个字就柔和多了。

    而且她是你的女人,长的这么漂亮,波又那么大,现在哭成这样,你难道不心疼?等你的心理有所松动的时侯,那就是气势回落的时节,有些事情才能谈下去。

    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剑主表示:你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郎心似硬……说白了就是钢铁直男。

    “那时,报纸上报道了许多有关白虎道的负面消息,杀人强、暴,而且还波及到了不少名流富商,很多人害怕,因此迁移白虎道。”

    钱维宁琢磨了一下措辞,接着又道:“此类事情,在战场上是十分常见的,但于中都这块地方,却从未发生过,特别还是发生在白虎道。”

    “如果那些报社的记者,只是报道一些战事情况,倒也无所谓,但是有些文章写得实在太详细了。”

    “这些报道,自然也免不了传入白虎道,而属下的贵姓宗门,哪一个没有妻儿?打仗的时候是一回事,但真正冷静下来后,便会有旁的盘算。”

    “诸如,他们的妻儿,会不会最终也是这般下场……他们又没上过战场,士气不免有所影响,若无这些人,我等如何与血侯对抗?”

    “再有就是,若是让中都民众知道,曾经哪家的贵姓被杀,尸体如何如何,妻女如何如何,贵姓的尊严还要不要了?”

    “当这些事情传回他们的本家,本家那边又会如何定性他们?影响很坏!考虑到这些,索性倒不如彻底将那些报纸封杀。”

    “这些事情,是我等与轩然姑娘商量后,才决定的,中都报业泛滥,有些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治一番也是应该的。”

    “这便是轩然姑娘的苦衷,她是你的未婚妻,不好与你争辩,有什么委屈只能自己受着,但钱某这个局外人,倒是可以说几句公道话,这样的解释,你满意了吗?”

    “再说了,舆论在绝对的强权之下,算个什么?如今中都城的那些报纸,谁还敢说半句话?你拿这些事情说事,着实让钱某觉得可笑。”

    赵轩然感激的看了钱维宁一眼,觉得找回了面子,擦了擦眼泪,颇有些强势的抽了抽鼻子……看吧,我都说了,我有苦衷的。

    王思闲帮腔道:“确也是这个道理。”

    东方离笑了笑,亦道:“确实,当初都是大家商量过后才决定的,只是……可能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大家当时都忙,或许是下面的人疏忽了,忘了通知侠宗主,倒是让侠宗主对轩然将军误会了,由此……实在不该,实在不该。”

    “侠宗主,夫妻当和睦啊,不要因为这种小事情,怪罪轩然将军呐……”

    赵轩然恋爱脑,同样对东方离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钱维宁:(﹁﹁)~→

    蓉嬷嬷:(¬‸¬)!

    王思闲:(¬д¬。)?

    你到底站哪头的啊,这老阴阳人的语气。

第1072章 怎么?不服?去外面练练

    “当兽性大于人性的时候,特别是在那种杀戮弥漫的场合,人们在鲜血与死亡的恐惧压抑的支配下,做出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情都有可能。”

    “可是,他们在战场上能够对无辜之人做出那种事情,回去后,冷静下来后难道就没有反思过?”

    李道不屑的笑了笑,道:“为什么李恶海那边对此无动于衷?只是简单的不让日报去报道,却未曾禁止其他媒体?”

    “呵……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你们太过维护贵姓的体面,而他不需要,他反而在看你们的笑话,因为他已经预判到了这一点。”

    “一群白痴,你们对舆论的力量一无所知!我所掌握的这些东西,李恶海肯定也都查清楚了。”

    “想想看吧,当他把你们彻底驱逐出白虎道后,将你们迫害各家媒体的消息爆出去,而且还是查有实据的爆出去。”

    “六百万人口的中都民众会怎么看你们?你们所维护的‘贵姓尊严’,到时侯就是供别人在愤怒中耻笑的笑柄!”

    “李恶海就算是在那时公布出,他就是当初刺杀你们的刺客团主谋,也不会揭起太大的波澜,而他麾下的贵姓宗门,中都民众都会原谅他,为什么?”

    “因为他是正面的,因为他要打掉你们这些邪恶势力,所以忍辱负重,直到你们暴露出所有的丑恶面目。”

    “他才正面出击,打垮你们!这才将你们所犯下的罪恶公之于众,血侯深谋远虑,‘小小的谎言’大家难道不能接受吗?”

    “报纸上肯定会吹捧他智计无双,他将在中都城迎来前所谓有的威望,所有人都支持他,而你们,以及跟着你们的贵姓,则会被钉在耻辱柱上,受万人唾骂!”

    “有一点你们可以放心,效命于公侯的贵姓,宗门,他们所犯下的,与你们同等的罪恶,到时候肯定不会报道的,甚至他们的名字都不会出现在报纸上。”

    “……这么说也不对,他们会出现在报纸上,但与你们不同的是,他们是正面形象,是贵姓家礼义廉耻,维护正义与公理的表率。”

    “做出与你们同样恶心事情的那些人,他们即便是死掉了,也会被别人所敬仰,缅怀,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你们这群白痴,亲手毁掉了那些敢说话的媒体,杀了很多记者,拒绝报道白虎道的事情!原本你们可以与血侯五五开的。”

    “各家报纸的真实报道,虽然会让民众看到贵姓的丑态,但至少,你们与血侯是持平的,因为他那边跟你们干的事情差不多,结果……”

    李道耸了耸肩,满脸的嘲讽:“我发展中都报业,发展舆论,好好的一副牌,被你们打了个稀烂!”

    “钱兄,你告诉我,媒体,舆论,在绝对的强权下,不重要?”

    钱维宁气势立时便软了,张了张嘴,琢磨了一阵措辞后,沉声问道:“即便如此,我等去信于你时,你为何不来救?”

    “若是你当时派人过来,白虎道怎会守不住?我等又如何会落得这般下场,让血侯占据占尽优势……”

    “诶诶诶……甩锅了不是?呵呵,你们这些门阀,一旦遇到事情,就习惯于把责任推在别人身上。”

    李道打断他,招呼旁边伺候的伙计,给自己倒了杯茶,轻抿了一口,放下茶盅,直视着钱维宁,缓声说道:

    “这里是中都,知道吗?中都!本座,不属于你们任何一家门阀,跟你们没有纠葛,所以,这个锅,钱兄,你是甩不到我这里的。”

    接着,他的手指用力点了点桌案,“嗬嗬嗬……”的神精质也似,好一通大笑。

    笑的钱维宁面色尴尬,是啊,这里是中都……然后阴着脸,定定的看向病态大笑的那人。

    李道猛然收束笑声,一个一个的看向他们,将目光落在了容嬷嬷身上,缓声道:“白虎道的战局刚开始的时候,我问过你,需要帮忙吗?”

    “你回复我,暂时不需要,让我照看好你家二小姐就行。”

    接着看向王思闲,问道:“思闲兄,我有没有给你去过信?”

    王思闲阴沉着脸,沉默的点点头,之所以沉默,是因为信的内容,他不方便说。

    “钱兄,东方兄,类似的信件,你们收到没有?我说我派人过来帮忙,你们没有理会,我也没接到你们的回复。”

    “还是说,下面的人办事不认真,没有把我的信送到你们的手中?”

    东方离不卑不亢道:“东方某收到了,是某之学生亲自送过来的,侠宗主之言辞,也是颇为真诚。”

    钱维宁面色变了变,最终也只是点头。

    赵轩然找到机会,连忙道:“但为何我没收到你的传信,如果你传信给我……”

    “哼!晨报的控制权都不肯给我,我为什么传信与你?”

    李道没理她,接着又道:“就我想来,各位结盟,应当互通有无,我传信给你们几位,你们应当就此讨论,决定是否需要我的帮助。”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你们没有回信给我,我又有什么理由……咦?”

    “该不会是,你们相互之间,在接到我的书信后,都没通气吧?哈哈……我去你妈的,你们既然不信任我,我为什么要管你们?死了活该。”

    “想当初,你们可都欠我人情的,血侯的那次刺杀,我都给你们通风报信的,让你们活了命,没想到啊,没想到,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们的如此做法,着实让李某人寒了心哪,既然彼此都不信任,那便就此散伙,带着你们的人走吧,玄武道不欢迎你们。”

    “……哦,对了,记得当初还跟钱兄签过合同,我这人最讲道理,最重信誉,违约金是多少来着?那个,叶翔啊,查一查当初跟钱老板的合同,咱们照价赔偿……左右也就几十万金嘛……”

    李道翘着二郎腿,右手拿着茶盅,眯眼微笑。

    钱维宁目光微眯,粗大的两根手指“啪”的捏算了茶杯,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怎么?不服?想打架?来啊,单挑还是群殴,老子给你准备一块地方,去外面练练!”李道怒目而视。

第1073章 吞吞吐吐

    钱维宁眼角跳了跳,呵呵笑道:“半山大师兄,好算计呐……”

    青筋暴跳!仿佛下一刻,两人便要交手。

    王思闲连忙起身,开言道:“诶~诶~诶~二位,有话好说,有话好说,瞧我了,瞧我了……浩然兄,给个面子,我们这边是有不对,但如今还指着您呢。”

    “维宁老哥,大局为重,大局为重……咱们之间再乱起来,岂不是让血侯看笑话?届时如何收场,过后就算能活命,有什么脸面回本府?冲动了,冲动了不是……”

    这般的劝说之下,大个子忍住了怒气,沉默不语。

    东方离手中突的多了一面折扇,笑着拍了拍手掌,道:

    “侠宗主,划出个道来吧,你既然能预判出李恶海接下来的动作,那么想必应该有应对之法,给个痛快活,你想要什么。”

    “诶~!这才是人说的话,你们可是指着我呢……”

    李道笑了笑,组织了一下措辞,道:“想必我的身份,你们一定有过很多猜想吧?”

    “然后,因为某些原因,产生了种种的怀疑,你们背后的大人物,给了你们不同的旨令。”

    “有关我的身份,你们随便去猜吧,但至少在中都这一局中,我需要知道你们的立场,给个交代吧。”

    “我可不想,把血侯打掉后,莫名其妙的,突然间被你们某些人在背后狠狠的来一下子,一个一个来,把你们收到的旨意,完完本本的让我看一看,如何?”

    事情已经挑明,其他的也就不需要说明什么了。

    众人这才知道,李浩然为何会如此刻意的“见死不救”。

    雅间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这时,赵轩然说话了,道:“夫君,大将军没有给我密旨,一切都是……”

    “请出示证明,我信不过你。”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是很难弥补的,特别是这位“夫君”还是多疑的主儿。

    赵轩然怔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道没理她,看向王思闲,问道:“思闲兄有何说法?”

    王思闲沉默片刻,道:“本府前段时间确实有密旨传来,但此密旨上面的符文极是深奥,除王架外,别人不可能打开,若假手于他人……后果不敢想象。”

    李道点头,表示理解,因为这封密旨就在他的手中,迟迟不敢破解,就是害怕出现孙二梦那样的事情。

    有商量还行,若是直接一步虚空,二话不说……,就算挨一顿打也不行啊,剑主也是很怂的。

    接着看向其他几家。

    钱维宁沉默不语,似是有所挣扎。

    东方离认命似的叹一口气,首先起身,将一封玉简放在了李道的桌案前,说道:“中都事了,以后的日子,就看你了,但前题是,你能胜了血侯,不然我可就惨喽……”

    言落下,径自离开。

    王思闲表示无能为力,跟着他身后,走出雅间。

    钱维宁左右想了想,最终交出了士子府的密旨,灰心丧气的离开了。

    最终,李道将目光看向蓉嬷嬷,蓉嬷嬷阴着脸,道:“大小姐都跟你见过面了,还不够吗?我没密旨。”

    李道呵呵笑道:“那就是没得谈喽?叶翔,过来吃饭,虽然年纪大了点,但保养的很好,你受委屈了。”

    叶翔走了进来,哈哈大笑:“瞧老伯说的,有美人在,在下义不容辞……”

    “等一下!”

    蓉嬷嬷一辈子处女,见得这般样子,不由得心中一怂,想起白虎道的种种惨剧,犹豫了一番后,交出了孙二梦给她的密旨。

    “呵……这才像话嘛。”

    蓉嬷嬷灰溜溜的走了。

    李道再次看像赵轩然,等着她的回复。

    赵轩然急道:“夫君,大将军真的没有密旨,真的,你要想信我!”

    李道怎会信她,缓声说道:“你我虽无夫妻之实,但也有夫妻之名……大将军,最大嘛……那个近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

    “跟五姐,婉儿,二姐,三姐,小白……哦,还有孟晴姐她们好好相处,诶,为夫可不想让你跟她们吵闹,懂吗?”

    说完这话,便挥了挥手,让她自去。

    赵轩然愣了一下,颇有些忐忑的离开了。

    然而方才走出快活林的大门,便见有一名叫洪胜男的“小贱人”正在街口等着她。

    她微有愕然,接着行了一礼:“洪家五妹……”

    五姐走了过去,轻轻挑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道:“叫姐姐……”

    刹时出手,五姐封住了她的气海,提起她的衣领,于极速度间跑去了别处。

    赵轩然泪目,立时脑补出了接下来挨打的场景……夫君他,到底信不过我啊,轩然好累,好伤心,只希望等一会儿打轻点……

    ……

    快活林二楼。

    李道心满意足的,将为一封封密旨打开——由于先前众人都“接旨”了,秘纹已破,因此不会惊扰到“众嫂”们。

    士子府,钱家嫂子:“杀!”

    司寇府,东方嫂子:“杀!”

    更让李道意外的是,九卿府的孙家嫂子说:“中都事末,若‘二龙’未死,寻机斩他与倩柔!了结他等不洁身……”

    汗毛直坚啊!

    孙家嫂嫂,那一巴掌,本剑主小心眼的又记起了……

    基本来说,除了公侯府那边是什么态度,那位“大将军嫂子”是否给过赵轩然密旨,还未可知之外。

    也就内侍府的“嫂子”,南宫离对他保持善意……但这也是暂时的,只局限于“中都局”,至于以后,谁知道呢?

    是夜晚间,后半宿,李道心情舒畅的回到了快活林后院主宅,准备睡觉,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有很多会要开呢,养足精神才是要紧。

    恍惚间,有人推开了房门,迷迷糊糊的,是沐浴的声音,那人便是钻进了被子里。

    某一刻,有人在被子里吞吞吐吐。

    阿西吧!

    正在睡觉的李道感觉到了,骂道:“能不能好好睡觉了,有完没完了!”

    江婉自被子里滚了上去,巧笑:“给相公放松一下嘛……”

    李道一把将她搂住:“你怎么来了啊?”

第1074章 盟友向来是不可靠的

    “事情忙完了,抽空回来偷个腥,嘻嘻,给相公报个喜讯,赵轩然没问题,她满脑子都是‘一国王后’啦之类的。”

    “又害怕被打,又希望相公更强势些……总之便这样,很搞笑的,我瞧着她都可怜。”

    李道闭着眼,轻哼一声,道:“那就这样吧……对了,婉儿,你想过成为‘王后’吗?”

    我还想过成为剑主夫人呢……

    “想过啊,相公有真龙血脉,能开一国,成为‘天下共主’,婉儿呐,可想了,相公把大中州变成一国,让真龙吃屁去,嘻嘻……”

    “不过,这些事情也就想想,婉儿才没有赵轩然那么蠢呢,天下共主是那么好当的?对了,相公,你什么时候把赵轩然给收了啊?”

    李道闭着眼睛,迷迷糊糊道:“暂时没那个心情,你别总惦记着这些事情了,总觉得你蠢蠢的,难道你不知道,我身边的女人多了,分给你的时间就少了?”

    黑暗中,江婉赧然的笑了笑,说道:“只要相公开心就好,其他的不重要……其实说起来啊,婉儿最怀念的就是在大漠的那段时间。”

    “那个时候,相公还是属于婉儿一个人的……”

    “诶~你记错了啊,那个时候我也不属于你,是你自己半夜没事就来敲我的门。”

    李道调侃的说了这么一句。

    “讨厌~”

    江婉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胸膛,气呼呼的道:“就不兴让婉儿自己心里瞎欢喜吗……后来,咱们从大漠回到中土。”

    “一路上总是遇到各种各样的事情,不知不觉间,相公的事业越搞越红火,地盘也越来越大,然后就有这样那样的女人被相公所吸引。”

    “婉儿自知,出生低微,若非时时跟在相公身边,相公又是念旧之人,一直抬举婉儿,婉儿又怎能跟明堂家的几个姊妹平起平坐呢?”

    “婉儿底子薄,自江家堡覆灭后,就是孤身一人,即便江家堡还在,以那点家业,又怎么能跟人家明堂比?”

    “别说明堂了,就算是孟姐姐的琼华派,也比江家堡不知强了多少倍,所以喽,只要是对相公有帮助的女人,婉儿不介意多来几个。”

    “就像二姐五姐她们那样的,来多少算多少,而赵轩然么,说实话,其实婉儿挺不喜欢她的,毕竟曾经打过她,跟她有过节。”

    “她又有将军府的背景,若是真把她收了,那将来她依仗娘家的势力,报复婉儿该怎么办?”

    “但是呢,正是因为她背后是将军府,而且又是‘大将军’赵落英亲自指婚,那相公就更应该收了她才是,时局艰难,在相公还没有成为剑主之前,我们需要更多的盟友。”

    “至少,就目前看来,将军府那边对我们是没有敌意的,因为龙的关系,大将军也对相公颇有照顾。”

    “嘻嘻……就婉儿想来,如果不是顾忌龙的话,相公把天刀跟赵落英一同睡了才叫好呢,有时候婉儿都在想,龙是不是脑子缺根筋啊。”

    “手里明明握着这么好的一幅牌,又是天刀,又是门阀的天之骄女,掌握了她们,就等于是掌控了黑灾,门阀,甚至可以说是整个中土。”

    “可他偏偏,却将这副好牌打的稀烂,傻逼似的,不知道‘真龙气息’的负面效果吗?竟然让她们相互见面了,以为能镇得住她们,结果把自己给陷了进去。”

    “如果我要是龙,这里面的操作手段可就多了……嘿嘿,当然,都是跟相公学得嘛,换位一下,相公若是龙大,这些破事儿都不叫事儿。”

    李道哼哼了两声,道:“那在你看来,将来若是有可能,我把神后睡了都没问题?”

    江婉琢磨了一阵,兴奋的拍了一下李道的胸膛,道:“这还真是个好主意,相公努力!睡了神后,那到时候相公就是天帝了。”

    “少来,玩笑话你还当真了。”

    “嘻嘻……相公啊,你说天帝跟神后,是两口子吗?”

    “唔……听称呼,应该是吧,谁知道呢。”

    “那祂们要是两口子,若相公睡了神后,岂不是给天帝戴了顶绿帽子?想想都有意思诶~”

    “呵……你还说别人,你自己头上不就戴了很多绿帽子吗?而且还是你自己主动戴上去的,并且乐滋不疲。”

    “那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都一样的。”

    “……相公”

    “嗯。”

    “来嘛~”

    “烦死了,来来来……话说,你是不是有绿帽情节啊,一提这事你就特别兴奋。”

    黑暗中,两人翻滚在了一起,娇喘的江婉明显越发的热烈,争辩道:“才……才不是哩……”

    ……

    深夜,王思闲离开快活林后,便与钱维宁等人辞别,心中不无感慨,这一切都在李浩然的预料之中呐。

    虽然说起来,大家都是盟友,都是为了对付血侯,可这世上最不牢靠的就是盟友关系,说不定什么时候,盟友就会在背后桶你一刀。

    钱维宁,东方离明明知道,李浩然让他们顶在白虎道,就是为了消耗他们的实力,可他们却迷之自信的以为,真的跟血侯打成了平手。

    等过段日子,在双方僵持不下,并且这边不配合,而血侯又对玄武道不断施压的情况下,李浩然必定会有所急躁。

    觉得形势太过被动,肯定会主动参与进白虎道的争端,然后众人合力,将李恶海赶走,甚至他们还可以找出种种借口,让玄武道的力量正面去跟血侯拼。

    战后,李恶海被赶走,或是被杀了,玄武道这边估计也不好受,而他们,则能够保存大部分实力。

    如此一来,剩下的事情还用说吗?各自头上都有本府大人物的密旨,介时,也不过就是各种各样的虚与委蛇,抽冷子在你背后来一下子。

    而他们又哪里能够想到,血侯其实就是在逗他们玩儿的,当血侯真正展现出实力的时候,只需稍微用点力,就能把他们碾碎。

    更何况还有自己这个……呵呵呵。

第1075章 王府密旨(上)

    今天晚上的这场兴师问罪,于王思闲来讲,就是个笑话,同样也暴露了所谓“盟友”的不确定性。

    钱维宁自然是最坚定的,想要找李浩然问个说法,颇有种我们打烂了,那就该你了,你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的意思,逼迫他跟血侯正面刚。

    大有拖人下水,我好不了,你也好不了的意味在里面,要烂大家一起烂。

    而东方离的态度可就暧昧了,阴阳怪气的,来回横跳,最后竟然是第一个“投降”的,递的话实在太巧妙,让钱维宁坐蜡。

    至于赵轩然跟蓉嬷嬷……一上来就被打掉气焰,可有可无。

    于旁人看来,李浩然坐视盟友惨败而不去救,这是在自损,没有白虎道贵姓的中坚力量,他怎么跟血侯斗?此举殊为不智。

    若是怀疑他们在事情过后会背刺,大不了等此局了却,再徐徐图之也是好的啊。

    王思闲此前亦有这样的想法,但今夜过后,他也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与其与这些盟友扯皮拖后腿,贵姓势力又无法为己所用,倒不如借血侯之手,将他们打残,接下来,你们就必须听我的,不听也得听。

    因为,你们现在已经没有力量跟我叫板了,而且还指着我呢!

    “果然不愧是‘李师’啊,这手段,这操作,不得不服……”

    王思闲看着清冷的夜空,吐出一口寒气,轻喃出声,接着,又去往安置残兵败将的贵姓营地那边。

    好生安慰了几家王府封臣,宽慰他们“我与老伯是‘血盟兄弟’,没事的,大家好生修养,以后还有翻盘的机会……最近一段时间不要闹事,不要跟玄武道起冲突……”等等。

    他此刻在中都的威望,已然等同于“辅王”王淳临,理由很简单,相比起其他几家来讲,就数王府这边的封臣贵姓死的最少。

    这些都是他这位“闲王”的功劳,大家又怎能不信他?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如此一番,后半夜,“伤兵营”这边的情基本安排妥当后,有王府下人禀报说,营外有人来找。

    王思闲点点头,向着外面走去,见到了来人,那是个年轻人,瞧着也就二十出头的模样。

    “在下吕方,行动处第四科科长,见过‘闲王’。”

    “吕兄弟客气了,什么闲王不闲王的,都是别人瞎叫的,吕兄弟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奉总门掌之令,将王府‘密旨’,归还闲王。”

    说话间,吕方拿出一封玉简,双手奉上。

    王思闲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伸手接过,沉声道:“请回复李师,思闲尽力而为。”

    吕方笑道:“总门掌说,这事倒也不急的,闲王不必太过上心,毕竟以目前中都的情况来说,各家都出局了。”

    “大势所趋,王府这边是善意,还是恶意,其实意义不大,总门掌只是有些好奇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李浩然的口头禅,往往不是“大事”,偏偏就是“大事”,而且还派了行动处四科的科长亲自过来。

    这吕方他在月镜湖上见过,是李浩然的心腹,从西北那边一路跟着过来的,就连那圆脸的姑奶奶,都要叫他一声‘温猴哥儿’,想来他表字,应该是‘稳厚’,或是‘翁候’吧……

    王思闲拎得清,沉声道:“请告知李师,思闲明白的。”

    暗夜下,两人就此别过。

    王思闲想了片刻,心里有了腹稿,将玉简揣进怀里,直奔玄武道,早些就将王淳临与阮静莲转移过来的那处院子。

    院子不大,不过就是靠近飞天河码头的一间篱笆院而已,三间看起来像是新盖的的泥瓦房,正中一间主屋,两边是客屋。

    外加厨房,茅房,很寒酸。

    这间院子的主人,原本是玄武道这边,飞天河码头的力夫,一妻一儿一女。

    后来因为做事认真,肯吃苦,敢卖力气,航运公司的管事提拔他当了个“班长”,管着七八号人。

    近来阔绰了,手头上有了钱,才请人把原本全家人挤在一处的破草房,修成了如今的“大院子”。

    三座泥瓦房,周围邻居谁不羡慕?那力夫“班长”天天都是乐模样,出去后总会吹几句,言说什么,老伯在,好运道。

    他的好运道还不止这些呢,就在前天,一伙人找到了他,说要买他刚刚修好没两个月的“大宅子”。

    力夫班长自是不愿意的,这可是足足花了两百金才修好的新院子啊,岂会卖出?嗯……也不是不可以。

    对方直接丢给他一张十万金的金票……天爷嘞,一辈子只跟大钱,银判,少量金珠打交道的力夫班长,还没见过金票呢。

    而且,还是十万金……不是糊弄人的吧?一时间不敢要。

    买他“大宅子”的人也很豪气,直接叫人搬来两箱子明灿灿的金铢,问他要哪个?

    穷人,没见识,果断选择了大箱子,觉得,这么两口箱子,怎么着也能装得下几十万金吧,其实,那里面只有不到一万来金……

    至于力夫班长得到这笔巨款后会怎样,那就不得而知了,总得来说就是,这间篱笆院的“大院子”,归王府了。

    “辅王”王淳临便在这里养伤。

    在旁人看去,这只是普普通通的篱笆院,然则,周围不知有多少王府的护卫盯着呢,若有可疑之人出现,窥探此地,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王思闲不是可疑之人,因为他是“闲王”,将隐在暗处的护卫统领叫过来,说了几句话。

    护卫统领用力点头,离开后,他便来到了篱笆院外,正屋的灯火还亮着,王思闲站在外面听了听。

    里面传来“伯母娘”阮静莲熟悉的喘息声,他倒是不好进去了,只得等在外面。

    过不多时,那样的声音渐渐平息。

    “王架累了吧?不打紧的,我王有伤在伤,是妾受的罪过,不该……”

    “与你有何干系,是本王撩拨了你,但可惜伤重,静莲儿啊,且等本王伤好再疼你。”

    “嗯,但也怪妾身太放肆了,累了我王……”

    王思闲听了一阵,两人也不过就是各种各样的无聊说词,诸如“本王觉得自己还行……”“我给王架再吮吮……”之类的。

    他也不敢冒然去打扰,只得站在院外,过了一阵后,才听得里面传来:“算了吧,本王累了,等以后再疼你……”

    阮静莲说了些鼓励的话,应该是已经完事了。

第1076章 王府密旨(下)

    王思闲这才松了口气,假装自己刚来,朗声道:“伯父,思闲回事,有事禀报。”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穿衣服的声音。

    过不多时,阮静莲打开屋门,来到篱笆院的大门前,笑道:“王架方才还说,有事直接进来,不必回事。”

    美目一挑,向王思闲投去一个“没吃饱”的妩媚眼神。

    王思闲左右瞧了瞧,悄悄的将手放在她圆润的臀上,一本正经的道:“本府教导,礼义纲常不可废,礼敬伯父是应该的。”

    阮静莲心儿颤了颤,只觉全身都有些麻,问道:

    “思闲此来何事啊?大半夜的,王架重伤,你也不体量一下你伯父……嗯~让我说你什么好?”

    “思闲恨不得天天过来给伯父与伯母请安,然则……”

    两人这般说着,来到正屋门前时,便很自然的分开了,阮静莲引着他进去,王思闲恭恭敬敬的行礼。

    “见过伯父。”

    气色还不错的王淳临道:“什么事啊?”

    王思闲就此讲起来白天时,白虎道溃败,五家彻底被血侯给打崩了的事情。

    王淳临沉默许久,长叹道:“怪不得,两天前思闲你让本王转移呢,那个时候,你便已经看到了颓势,是不对?”

    阮静莲捂嘴,巧笑撒娇道:“王架,我说什么来着,思闲是个好孩子,你还说他要攥你的权……唔,妾身,妾身去给你们倒茶……”

    自知失言,阮静莲连忙离开。

    王淳临却没怪她,只言道:“她说得也不错,思闲呐,你当日之举动,不得不让本王多做考虑。”

    王思闲点头道:“侄儿懂的,但时间太过仓促,侄儿为王架的安全,不得不如此,手段有些强硬,王架误会也是应该的。”

    “呵呵呵……你用心良苦了,如今中都又是什么局面?”

    王思闲又细细讲来,辅王认真听着,然后又是几番教导。

    最后颇有些悲观的道:“那侠宗主,怕不是李恶海的对手啊,不得不说,他已经尽力了,坏事就坏在钱维宁,东方离这些人身上。”

    “若他们能与李浩然推心置腹,又何至于被血侯打成这样?哼,着实气死本王了。”

    王思闲叹道:“侄儿由此也在想着,若是伯父亲自参与,以伯父宽厚的人品,与李浩然,以及其他人推心置腹,事情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局面……说到底,思闲还是不如伯父呐。”

    王淳临气道:“可惜本王重伤在身,思闲你又经验不足,白白让那血侯……”

    “伯父,身体要紧呐……另外,有一件事要与伯父说。”

    “什么?”

    “本府前两天刚传来一封秘密玉简,是专门给伯父的,但那时因为白虎道的事情太乱,侄儿应接不暇,便收了起来,今日正好空闲,过来交于伯父。”

    王思闲如此说着,将玉简从怀中拿出:“实在太忙了,一时顾忌不到,还请伯父见谅。”

    说着话,便恭恭敬敬的低下了头。

    王淳临微微皱眉,将玉简接过,在破解复杂符纹的过程中说道:“这是大王的密信,除本王外,无人能够解开……”

    他这般说着,陡然间玉简铺设出光芒,显现出文字,王淳临看去,怔了怔,有些回不过神来。

    随后叹道:“思闲,你也看看吧,你这个朋友,不一般呐。”

    低头的王思闲抬目,好奇看去,只见光幕中的那一段文字是这么说的。

    “王淳临是吧,我告诉你啊,那家伙是顾倾山的传人,顾倾山是谁你知道吗?就是半山剑主。”

    “我给你说,有人告诉我,顾倾山跑去虚荒了,两年多都没回来了,估计是死了,那个李浩然就是下一代剑主!。”

    “你给我好好修理他一顿,帮我出口恶气,打不过大的,还打不过小的了?顾倾当年可把我揍惨了,当然,你也别杀他,有些事情会很麻烦……”

    其后。

    “临淳,本王知道你难,上面那些话,有关‘新剑主’的事情,你着情处理,你应知道,本王也很难的……”

    王思琢磨了好久,平复下心情,问道:“王架,这是……这是什么意思?怎么瞧着大王的旨意有些……有些……”

    “前言不搭后语”这话,他没敢说出来。

    王淳临缓声说道:“这是……这是大王与大公主,同时……同时发来的密旨,自当……自当领命,本王……下一代剑主,难怪了,难怪中都的局势如此诡异……嗯,你着情处理。”

    王思闲深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撼,道:“诺!”

    两人又说了几句,王思闲告退。

    等他离开后,王淳临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半山剑主远走墟荒,可能已经陨落,李浩然是下一代剑主,这可是天大的事啊……”

    ……

    说真的,知道这件事情以后,王淳临的内心是极为震撼的,久久回不过神。

    此时此刻,也即是说,中都这边的众门阀代表,只有他与王思闲二人知道了李道的“真实身份”。

    而这,只因为那位大王的亲妹妹,蛮横不讲理,一把年纪了还爱使小姓子的“大公主”,是个心直口快的主儿,直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至于其他各家的大人物们,则是出于种种目的,只是下了一封简单的命令,让他们去执行,将他们蒙在鼓里,这里面自然也是有所考量的。

    即便是李道的“未婚妻”赵轩然,也只知道他是个“龙弟弟”,身怀真龙血脉,身份高贵,并不知道“剑主”的事情。

    这里面,只有李恶海那个怪胎,跟素以性格温和,博学强记而闻名的南宫不岁,对此有所猜测,但也只是猜测而已。

    而这还是建立在疑似怜花金刚现身中都的基础上,可是这样的猜测,却足够给李恶海补齐了最后一块拼图,让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于是悍然出击,不装了,我摊牌了……打得王姓联盟溃不成军。

    同样基于这样的猜测,南宫不岁则选则与李道开诚布公,索性内侍府的那位,对李道并无恶意,因此,南宫不岁坦诚的时候,没有半点压力。

第1077章 辅王的想法

    于王府这边来说,“着情处理”就很能说明问题了,王淳临能够想到,“大王”王淳伯是有政治层面的考量的。

    但那位刁蛮任性的大公主,却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偏偏她还有着绝强的实力,因此搞的大王搞得很纠结,最后也就只能“着情处理”了事。

    大意就是:“你们看着办,能教训就教训,但千万别撕破脸皮……”

    那可是天下第一的半山剑主的“衣钵传人”,说是半山剑主去往荒两年多未归,或许已经死在了里面,但万一他没死呢?

    半山剑主以往去了墟荒不知多少次,有时候进去十多年也不奇怪,区区两年算得了什么。

    到时候回来一看,哦,我的传人被你们搞死了,剑主岂不得疯?这世上谁能承受得住天下第一的怒火?

    别说半山剑主了,就算是广布天下的半山门徒也不答应啊,剑主峰那位“天魁剑”再一挑头,实实在在的够任何一家门阀喝一壶的了。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半山剑主真的死在了墟荒,可李浩然既然被剑主选为衣钵传人,下一代剑主,难道就是那么好相与的?

    这些日子以来的中都变局,在经过跟王思闲的几次谈话过后,王淳临已然敏锐的意识到,李浩然的手腕有多厉害。

    教训李浩然?就以目前王府这边的情况?别看玩笑了,这个问题,王淳临想都没想过。

    他这人有个特点,那就是做事大气,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对于心腹之人,那是百般的好。

    因此上,他这一派系在王府中的凝聚力是最强的,他做事大气,但他不是傻子,难道他看不出自己那侄儿王思闲,与近来的相好阮静莲勾勾搭搭,不清不楚?

    他就是假装不知道而已,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他却不在乎,一来,是因为他现在重伤在身,还指着他们一个在外谋化,一个贴身伺候,是实在离不开他们。

    第二呢,则是因为,他真的很看中王思闲这个晚辈,想要好好栽培他,区区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过后将这事情点明给王思闲,让他别以为自己真的一无所知,这样一来就能起到很好的威慑效过。

    接着,就问一问王思闲有什么想法,如果想要,那就把阮静莲赏赐给他,如果不要,也无所谓,自己收着便是,毕竟这个女人还是很有滋味的。

    如此这般过后,恩威相加之下,王思闲必定会对他死心塌地,这种事情,他以往不知做过多少次了,派系内哪一个不是对他忠心耿耿。

    当然,这都是题外话。

    而以如今中都局势来看,各家基本已经算是出局了,唯独李浩然可以与血侯掰掰腕子,这般情况下,怎么能得罪他呢。

    这些事情,王淳临想得很明白。

    而更让他疑惑的是,为什么大公主就敢信誓旦旦的说,剑主进入墟荒两年未归,可能已经“死了”,凭什么判断出来的?

    因为信息的不对等,他并不知道,顾倾山是在墟荒当中找到了去往“幽都”的路,然后以活人肉身进入其中。

    因此,便只感百思不得其解,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诸如,若剑主真的死了,那么“新剑主”未来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等等这些判断。

    若是这事情暴光出去的话,不知有多少牛鬼蛇神会来找他的麻烦,李浩然不是顾倾山,顾倾山是直到“证位”后,大家才知道,哦,这家伙原来是剑主啊。

    可是李浩然呢?如果身份暴露,众半山门下服不服他就是个问题,这可比什么“半山大师兄”要严重的多。

    于半山之一脉来讲,那就是直接从“大师兄”变成了“太子爷”。凭什么?

    凭什么同为半山门下,你就是下一代剑主?

    我不服,我要挑战你……

    第一个不服的,肯定是剑主峰那边,人家兢兢业业舔半山剑主的屁股舔了这么多年,结果你他妈成了“第一继承人”,合着我们这些年白干了?

    这些还都是“半山”内部问题,更可怕的是,半山剑主的那些敌人们,他们对这“新剑主”又是什么样的看法呢?

    比方说本府大公主这种,再比方说一向与半山剑主不合的龙大先生,天下四把刀等等……而王府这边,又该如何应对?

    其他门阀又是什么想法?

    王淳临很是头痛的想着这些,,但最后也不过就是总结出:“且看中都这一局吧,李浩然若是赢了血侯,他的声望定会大涨。”

    “同样的接下来的麻烦也会更多,而若是输了……呵,输了他能不能保命且不说,但本王的命估计就没了……”

    如此这般的想了一阵,便见得送别王思闲,面色微微有些潮红的阮静莲回来了,王淳临装作不知。

    只是问道:“出去这么久,你与思闲说了什么。”

    阮静莲目光躲闪,拿起茶壶倒了杯茶以作掩饰,说道:“思闲说,那老伯的意思是,过两天让妾身在报纸上发一份声明,唔……就是那个‘新晚报’。”

    “妾身就此与他讨论了一阵,王架是知道的,如今这中都的媒体不如以往那般红火了,妾身不知发那声明有什么意义。”

    王淳临点头笑道:“那他怎么说的?”

    阮静莲将茶杯递给他,道:“有很多细节,但总得来说,就是针对那血侯的,他送……说了很多,妾身也认真听了,不过于妾身来想,倒是没有多大意思。”

    “可如今寄人篱下,思闲说,我们这边还指着老伯呢,因此,妾身便答应了,王架觉得呢?”

    王淳临笑着点头:“那便按他的意思来吧……”

    本王倒是想要瞧瞧,那“新剑主”又有何手段。

    ……

    亦在这一天晚上,打了胜仗的血府府邸,正在大排夜宴。

    厅堂内,丝竹管乐之声不绝于耳,舞池中,歌姬舞姬彩衣飘飘,两相间,宗门贵姓人等齐聚一堂,但却战战兢兢。

    主位上,血侯端着高脚琉璃杯,杯内是血红色的葡萄酿,微眯着眼晴微笑。

    一曲“承平长胜”舞完,舞姬们行礼,纷纷下场。

第1078章 血侯的筹功宴

    “平江伯”李平川起身,笑着刚要说下一曲是什么时,却见端坐主位的血侯伸了伸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话头。

    接着,一口饮尽杯中酒,如血的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出,打湿了洁白的轻薄丝衫。

    红酒入腹后,血侯将杯子放下,边上侍女连忙又给他倒上。

    李恶海神太温和,一如以往一般的,是个如玉佳公子,啧了啧嘴,笑着说道:“今日本该是庆祝大胜的,诸位怎么脸上不见半点笑容呢?”

    能有笑模样才叫怪呢,因为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胜,跟他们这些贵姓宗门没有半个大钱的关系。

    血侯发动了自己的力量,直接把“五姓联盟”打的溃不成军,就已经让他们感到头皮发麻了。

    这一点倒不算什么,大家了不起觉得最近一段日子以来,被血侯给耍了,人家公侯府嘛,而且又是一等的侯爷,更是镇山公的继承人。

    被耍就被耍吧,忍了。

    可是真正让他们感觉到恐惧的是,战场上那些红袍百戏面具的敢战士,与当初蓑衣百戏面具的刺客,是何等的相似。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能够想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投靠在血侯门下的这些贵姓宗门人等觉得,这已经不是什么耍不耍的事情了,说侮辱都是轻的,应该称之为凌辱。

    可偏偏,他们却只能被血侯肆无忌惮的凌辱,躺平,不敢反抗,你要敢反抗一下试试,红袍,蓑衣会教你做人。

    在这场宴会当中,他们的心情便可想而知了,只盼着血侯千万别动杀心,不要把他们这些“知道真相”的人弄死才好。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的强颜欢笑,有一个人这个时候就很开心。

    他哈哈大笑道:“侯爷神机妙算,一举将那五家彻底打烂,不光打烂了他们,还把我们这群人给搞懵了,怎么刚睡醒,侯爷就胜了呢?大家都回不过神来呢。”

    说话的人,是《日报》大东主白圣飞,他继而端起酒杯,大叫道:“饮胜!”

    众人便连忙挤出乐模样,齐齐举杯,连连叫道:“饮胜……”

    “饮胜……”

    李恶海也跟着举杯,一饮而尽,在众人纷纷落坐后,他笑着问道:“平川,你可知此番首功是谁?”

    他堂兄“平江伯”李平川,扫了一眼众人,洋洋得意道:“首战之功,自然是我公侯府儿郎,血衣军指挥宁完我,当日……”

    “你错了。”

    血侯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语,继而笑道:“本侯,问的是首功,而非首战之功,本侯以往如何教导你的?要把眼见放大一点。”

    “今日是筹功宴,不是战时的庆功宴,你再仔细想想?”

    李平川想了片刻,突的笑道:“侯爷的妙算,卑下又怎能知道,我的好侯爷,别难为卑下了。”

    “没脑子的东西,扶不起来的烂泥!亏你还是我堂兄……”

    李恶海骂了一句,接着目光一一扫过厅堂中人等,最后,将落在了白圣飞身上,亲手倒了一杯酒。

    “白东家,且饮这首功之酒。”

    白圣飞愕然,左右瞧瞧,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李恶海微笑点头,道:“若无你之《日报》铺垫,哪有本侯如今这般的大胜?且饮此酒。”

    白圣飞心情忐忑的走上前去,他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将血侯桌案上的酒杯拿起,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后,很是不好意思的用袖子遮住脸面,说道:“惭愧,惭愧……”

    李恶海又看向厅堂内的诸多贵姓宗门人等,缓声道:“本侯说白东家是首功,你们可能不理解,也没必要理解。”

    “本侯只想告诉你们的是,你们这些人的功劳,是居于第二的,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正是有你们的存在,才给本侯争取了足够的时间。”

    “这些,你们也不需要太明白,只要知道你们的功劳排在‘第二’,那么,现在要酬的是第三功……平川,让万惊明上来。”

    平江伯起身,一步步退出了宴会厅。

    不多时,便见他引着一位穿着蓑衣,头戴斗笠,脸上扣着花彩面具,中等身材的人走进来。

    蓑衣面具人立于中厅,单膝跪地:“侯爷!”

    李恶海倒了杯酒,笑道:“与诸位简绍一下,他是本侯的‘棘蛇卫’统领,名叫万惊明,当初初来中都,刺杀其他各家的行动,便是由他指挥,惊明,上前来,且饮。”

    “谢侯爷!”

    蓑衣面具起身,迈着大步上前,拿起酒杯,摘下面具。

    众人这才看清,他,竟然只是一个瞧着十六七岁的少年郎,而且模样颇为英俊,可整个人却是面无表情。

    万惊明饮完杯中酒后,很自然的站在了血侯的身后。

    血侯又倒了一杯酒,沉声道:“这第四功,才是宁完我,让他进来。”

    一身血红衣袍,脸上扣着面具,身高九尺的巨汉走了进来,于中厅内半跪:“宁完我,见过侯爷!”

    “前来饮酒!”

    “喏!”

    大汉起身,摘下面具,这却是一个浓眉大眼,瞧着有些憨厚的大胡子,喝完酒后,与万惊明一起,立于血侯身后。

    血侯面无表惊的扫了一眼,接着又开始倒酒,淡淡道:“这第五功……”

    他只倒了半杯,便将酒壶放下,笑道:“还未完全,但也应该赏,毕竟是尽心尽力的在做事嘛,让他上来吧。”

    众人皆有些好奇,瞧向门口的位置。

    片刻后,便见身着华丽官衣的治安司大司官律问平,目不斜视的走了进来,于中厅内双膝跪地,大礼参拜。

    “小可,拜见侯爷。”

    “起身吧,喝了这杯酒,日后,实心用事。”

    “谢侯爷赏赐……”

    他倒是没有资格站在血侯身后的,甚至都没有入席的资格,有奴婢搬来小桌子,就在门口的地方凑和了。

    血侯也没有去理会这些,扫了一眼众人,缓声说道:“你们也看到了,没错,本侯就是想让你们看到。”

    “这是本侯的棘蛇卫与血衣军,打从最开始,本侯就在骗你们,你们心里,或许觉得委屈,或许觉得恐惧,本侯知道。”

第1079章 因为我们是胜者

    “这也是为什么,这场宴会里,你们没有笑模样的原因,呵……本侯不得不说,你们误会了。”

    “本侯没有拿你们开刀的想法,本侯更在意的是,各家的团结,不妨与诸位这么说吧,门阀的基础是贵姓。”

    “不管是盟友还是封臣,都是七大门阀称雄世间,万年不倒的基石,门阀,贵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而若将门阀与贵姓的牵扯,比作是骨与肉的话,那宗门便是血液,若无血液流通,这具庞大的身体,不过就是一具不会动的‘僵尸’。”

    “这个道理诸位都懂,南宫家的做法,便等于是‘放血’,所以本侯初临中都时,便给他们一个教训。”

    “……本侯说这些的意思,其实很明白,本侯离不开你们,或者说,离不开你们背后的姓氏。”

    “你们在想,本侯会不会杀了你们灭口,呵……本侯又不是疯子,就算如你们所想的,本侯是个疯子,但,也要想一想山公爷的意思吧?”

    “本侯不但不会杀你们,还会大赞你们,等到中都事毕,在坐的各位,于本家当中,将受到极大的赞誉,日后前程无量,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

    血侯说到此处,微微停了停,手指轻轻敲了敲案几,缓声道:

    “因为,我们是胜利者,因为《日报》握在我们手里,因为,那些蠢货自断了根基……胜者,就可以为所欲为,诸为以为呢?”

    众人这才恍然,齐齐礼敬血侯。

    “继续奏乐,继续舞……”

    原本冷清的宴会,不过多时,便已热闹起来。

    ……

    后半夜,白圣飞醉醺醺的回到家里。

    长女白菲红招呼一众下人,扶他去往后宅屋。

    “娘,爹回来了……”

    “哦,又喝醉了吧?把他扶进去,你弟弟夜哭,娘要安抚他……让那老家伙睡地上!”

    白菲红哪能让老子真睡地上呢,将他扶回正堂屋,放在床上,盖好被子。

    “是时侯了吗?”

    看着老爹熟睡的面孔,她犹豫了一下,最终咬了咬牙,捏起一个手诀,印向老爹的眉心。

    却在此时,一个手掌拦住了她。

    转目,却见母亲正看着她,摇摇头:“还不是时侯,让你爹睡个好觉。”

    母亲眼中有雾,泪水含在里面。

    白菲红鼻子微酸,轻轻点头。

    ……

    亦在这个时候,王思闲与阮静莲偷偷摸摸的亲热过后,离开了“辅王”藏身的那处小篱笆院。

    回想着那封密旨的内容……半山剑主的传承,下一代剑主,这足已震撼到他的心神。

    他原以为,李浩然这侠宗主,半山大师兄,明堂与将军府的女婿的份量,已经足够重了,然则未曾想,他竟然还有这般的身份。

    他自然也是想了很多的,最终还是落在了本府“着情处理”四字上。

    想清楚之后,便将王府密旨的内容默写下来,等天亮后,再传递给“李师”。

    “大公主有大公主的想法,大王有大王的想法,辅王有辅王的想法,而我……呵呵,也有‘闲王’的想法,不是吗?”

    ……

    次日清晨,十二月初一。

    测域海子,鹭尔岛,会所,一间高档院子里。

    卧室,陈梦淑沐浴过后,由着伺候的婢女为她化妆。

    “今天拍哪一场啊?剧本送过来了吗?”

    给她化妆的亲信奴婢回道:“娘娘啊,怎么只想着演戏?今日可是有娘娘的签名会呢。”

    陈梦叔不悦道:“谁安排的?我怎么不知道?”

    奴婢道:“会所这边的意思,总要跟广大影迷见见面,不是吗?奴婢觉得,这是应该。”

    “呵,我卖身给会所了?他们想怎样就怎样?先前也不打个招呼,推了……剧本送来了吗?”

    “送来了,在外间呢,娘娘化好妆出去看便是。”

    “你看这了没有,拍的哪一场?”

    “黄蓉第一次以女儿身,与她的靖哥哥见面的那一场,泛舟过来的,瞧着评话里的描述,奴奴心都醉了。”

    “这一场可不好演啊。”

    “有娘娘肯定会演得很出色,娘娘的演技,放眼中都,没人能比的。”

    “呵呵,我演得再好,也得看别人呐,一条条不过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对了,买了今天的报纸了吗?”

    “回娘娘,都在外面呢。”

    “哦,那就好,那个,有王导的消息吗?”

    “没有……娘娘,天下男子千千万,您何必……”

    “你不懂,那是个奇男子……好啦,好啦,不要说这些啦。”

    两人这般的又说了一阵,陈梦淑画好了妆容,来到前厅。

    时间还早,倒是不忙去拍戏的,随手拿起报纸,调侃道:“这中都啊,如今也就《日报》跟《新晚报》有点料……”

    她这般说着,将报纸展开来看去。

    “……经本报核实,鬼报等等惨案的主导者,皆来自于将军府,士子府等,他们雇佣杀手,封锁中都言论……”

    陈梦叔看着这些,问道:“白虎道那边是不是出现变故了?”

    她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指望婢女回答,因为接下来,报纸上便报道了有关白虎道的消息。

    血侯把其他门阀彻底赶出了白虎道,并且为诸多贵姓表功,这还是近来报纸第一次报道白虎道的事情呢。

    但,《日报》的话,能信吗?

    陈梦淑撂下报纸,叹息道:“白虎道那边算是彻底打乱了,还好当时跑的快……”

    接着,她又拿起另一份报看去,如此这般的看了一阵,索然无味,直到看到那“新晚报”时,她的神情略略的怔了怔。

    上面报道出各家贵姓在白虎道战事中的丑态,这其中不光有“五姓联盟”,同样也有投效于血侯的贵姓。

    内容详实,所有的一切都有据可查,顺便还点名批评了治安司的不做为。

    “……白虎道的贵姓,他们在不知什么原因的情况下,彼此杀的血流成河,我亲眼看到,他们于战乱中所做的那些事情……”

    文章作者:已故“鬼报”记者于子辛。

    “……他们强奸了她,还把她只有七八个月大的孩子摔死了,一个婴儿,死了,更让我感到悲哀的是,他们把这一家人全杀了……我是个懦夫,我想要上前,但又不敢……”

    文章作者:已故“文报”记者柳南风。

第1080章 那些已故者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刘家贵姓的公子,被腰斩成了两断,大声哭叫,被人纠头发,看他的家眷遭受凌辱……那些人知道我是记者,还叫我认真的去看,问我会不会报道……”

    已故“花报”记者:杨辰。

    “……被杀的这一家人姓梁,‘浮锦记’的首饰,便就他家的生意,如今,他们一家人全都死光了,那些人抢光了所有的钱财……”

    已故“娱报”记者:郭启光。

    “……书画大师,知名评论家,中都著名媒体人沈墨羽,因其子在这场乱局中被误杀,愤而去找凶手,向公侯府封臣贵姓曲氏讨要说法,然而换来的去是对方更加疯狂的报复,全家罹难,血侯对此不闻不问……”

    已故“商报”记者:文会友……

    “……他们开始驱逐记者了,没收了我们的纸笔,并且予以警告,不许我们再来白虎道,那人是曾经九卿府的‘新闻发言人’,有一位同行愤怒的说‘我们有报道真权的权力……’,对方说‘现在没有了,你们太飘了……’然后,那位不知是哪家报纸的同行,被他们杀了,所有人都被驱赶,亦或被杀……”

    已故“新驱报”记者:周跃明。

    ……

    “我叫云新雨,《鬼报》东家兼总编,昨天收到了治安司的警告,上面的人对鬼报的报道十分不满,说鬼报只需要编些神神鬼鬼的故事就可以了,不要过界。”

    “可是,我手头上积压的稿件实在太多,有一些是我手下的几名记者,用生命换来的,我在犹豫,该不该停止对白虎道的报道。”

    “我想要妥协,但却心有不甘,我无法漠视自己的良心,更无法漠视已经根织在心底深处的‘求真精神’。”

    “我想了整整一个晚上,每次闭上眼睛,都是那几名记者的惨死模样,我决定尊重自己内心,尊重他们的生命……”

    文章来自于《鬼报》总编云新雨遗笔。

    注:《鬼报》位于青龙道的编缉部,在上月十八日那天,被一伙不知从何而来的江湖人闯入,大肆杀戮。

    当日,总编云新雨惨死,麾下各编缉,记者,通讯员无一生还,其家人亦被杀害,此文章是事后其好友,某位文士祭奠他时,于其家宅暗格中发现。

    具事后调查,应是士子府买凶杀人。

    ……

    “……自从梅大家了无踪迹后,日报已经不是原来的日报了,我们,更像是公侯府的传声筒,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原来在绝对的强权之下,报纸舆论,新闻精神,竟是如此脆弱,这世间已经没有公道可言了,我选择辞职……”

    文章来自《日报》已故文案编缉员曲灵梳,她有着花儿一般的年纪,最喜欢的评话是《三十年风雨情》与《神雕侠侣》,将梅凤娟视为偶像。

    最喜欢的电影是陈梦淑主演的《东邪西毒》,辞职前,与同事说,她希望能得到陈梦淑的亲笔签名,可惜,当天夜里,她便被人暗杀了。

    而她的随笔记录,却被保存了下来,让我们得已知道部分真相。

    ……

    《新晚报》上,一篇又一篇“已故者”的文章,看得陈梦淑得头皮发麻,娇躯不禁开始颤抖。

    当看到《日报》编缉员曲灵梳最后的随笔之时,她不禁潸然泪下,泪水打湿了那一版块的内容。

    身边的贴身婢女好奇问道:“娘娘,怎么了?”

    陈梦淑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悲恸的心情,擦了擦眼泪,缓声道:“我……我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你告诉陈导,今天的戏不拍了,让会所这边安排签名会。”

    婢女颇为讶然,但也没有多问什么,娘娘的行程可以自己决定,认真说起来,她与陈导二人还是亲戚呢,按宗谱算,新晋导演陈翰文叫娘娘一声“祖奶奶”都不为过。

    只是,人家陈导是陈氏嫡脉,家里失势才到中都,娘娘是支脉,却是中都顶级的名流,拍戏得过程中相处的也颇为愉快,倒是存在“得罪人”这一说。

    这一天的午时,签名会准时举行,原本预计,拿到签名资格的影迷们,从五百人扩展到了一千五百人。

    陈梦淑与众影迷们经过了友好的互动之后,在他们拿着自己画像的“海报”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与祝福语。

    最后写道:“铭记此刻,祭奠我可爱的影迷,日报编缉员,曲灵梳,以及诸多已故者……”

    这,或许是她此刻,唯一能做,也敢做的事情了吧。

    ……

    这一日,《新晚报》于倾刻间售卖一空,从原本假借《晚报》热度而起的三流媒体,瞬间挤身能够与《日报》打擂的一流行列。

    上面种种已故者的文章,直让人们感到触目惊心,这些,可都是未曾在其他报纸上发表,也不敢发表的东西啊。

    就这样赤裸裸的被《新晚报》报道了出来,人们在翻阅报纸的时候,起先只被上面的内容所震撼,并未注意到,头版左上角某个小小的方块里所写的那几个字。

    当他们缓过神来,再度阅读时,才注意到那一行上面的小字。

    总编:梅凤娟!

    责任主编:冒文先!

    于是,便有了这样的讨论。

    “真的假的?”

    “不是吧?梅大家总编了‘新晚报’?”

    “骗人的吧?不是说梅大家已经死了吗?”

    “可这上面所有的文章都是真的啊,我朋友就是一名《先驱报》的记者,他未曾发表的文章,我也看了……”

    如此种种,原本为公侯府歌功颂德,顺便痛斥“五姓联盟”的《日报》,一下子被《新晚报》打掉了气焰。

    其中某一篇文章,更是直接报道了白虎道突然出现的“红袍百戏面具军团”,由此直指“蓑衣面具刺客”。

    血侯的“血衣军”与“棘蛇卫”就这样猝不及防之下,被曝光了出来。

    人们方才明白,原来白虎道所发生的那些恶心事情,不光“五姓联盟”在做,公侯府那边也有参与,只是以前,大家都不知道而已。

第1081章 他急了

    如今,也算是真相大白了,门阀,谁也别说谁,所有贵姓家的底裤也被扒了个干净,让大家真真实实的明白了,这些家伙到底是一些什么玩意儿。

    而更让人们细思极恐的是,求真求实的“新闻精神领袖”梅凤娟,她原本是《日报》的创始人之一,而她现在却成了《新晚报》的总编。

    责任主编,则是冒文先,这份报纸又叫《新晚报》,与此前被封的《晚报》……有些事情,是不能细想的。

    但无可否认的是,中都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玄武道那边,这似乎意味着,老伯要出手跟那血侯正在硬刚了。

    ……

    玄武道,苦水街。

    正在吃晚饭的李道,将报纸放下,笑道:“他不是让我查询梅凤娟的下落吗?我找到了,不知他满不满意。”

    洪胜男皱问道:“会不会太快了些?这般暴露出去……”

    李道摆摆手:“不快,一点也不快,这个时候就应该撕破脸,再虚与委蛇下去,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李恶海更是会笑话。”

    同样坐在一桌的洪有容问道:“要不要《商报》出力?”

    李道摇头:“最好不要跟明堂扯上关系……唔,话说,你们两个同时过来,是为了什么?”

    洪有容赧然,脸色微红,低了低头。

    洪胜男擦了擦嘴,很是豪迈的道:“三姐与我说,想知道‘群战’是什么滋味,原本是叫二姐一起过来的,二姐死活不同意。”

    “婉儿小白她们又在忙,找孟晚晴吧,她那性子,还是别了,所以我只能陪着三姐一起过来,浩然你懂了。”

    三姐连忙辩驳:“不……不是这样的,五妹你瞎说什么……我只是……只是想跟浩然一起吃顿晚饭而已……朱大厨烧的菜烧得很好吃……”

    五姐:“哼哼,左右不就是那么回事么,没个女儿家的气概!”

    ……

    白虎道,血侯的府邸。

    李恶海也在吃晚饭,看着那些报道后,微笑着道:“他急了,开始反击了,本侯很期待,期待与他正面较量一番。”

    蛮不在乎的将报纸撂下。

    “平江伯”李平川连忙道:“侯爷,下面的人都快急疯了,那些封臣宗门,找我过来讨说法,明明说好的,他们以胜利的姿态,来掩盖……”

    “本侯需要在意他们的想法吗?”

    李恶海放下筷子,依旧满面带笑,缓声道:“唔……确实需要在意的,毕竟,他们背后都是有主子的嘛,杀光他们也不现实,本侯又不是疯子。”

    “再说了,昨天晚上才答应他们的事情,今天便被人扇了一耳光,确实有些难办呐,本侯也不想做个无信之人。”

    “这样,你去告诉他们,中都这一局,还没完呢,‘新晚报’的事情,本侯会处理,最终的胜利,就快到了,让他们别急。”

    “你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处理不好的话……堂兄,你还是回去乖乖造娃娃吧,本侯,不带你玩儿了。”

    李平川心中凛然,额头上不自觉的渗出了汗水,躬身道:“诺,尊侯爷令。”

    李恶海点头,挥了挥手,道:“嗯,下去吧……哦,对了,明天让《日报》那边报道一下八十多年前‘上都欢喜案’。”

    李平川怔然,不解的问道:“侯爷,何为‘上都欢喜案’?”

    刚刚拿起高脚杯的李恶海也愣了,皱了皱眉头,疑惑的问道:“你身为伯爵,没看过本府的密录文献吗?”

    “八十多年前,上都欢喜案,佛主命怜花金刚传法,这些,你不知道?”

    李平川羞愧的低下了头:“卑下自不如侯爷博学,未曾记得这些。”

    开玩乐呢,寻欢作乐不好吗?为什么要去看那些繁杂的老旧文献?给自己找不自在?你以为别人都像你这般的,唔……变态。

    李恶海怔然,心头忍着一股怒气,但最终温和道:“那你就查一下……算了,这里是中都,不是本府,你想查也查不到。”

    “来,上前来,本侯一边扇你耳光,一边告诉你,八十多年前,上都发生了什么……你若非我堂兄,本侯早就掐死你了!”

    ……

    《新晚报》蔓延,治安司自然会严查,首先突击的对象,就是玄武道,然则,却没有找到半点痕迹。

    大司官律问平十分恼怒,他可是在血侯面前立了“半个五等功”啊,若是这种事情都办不好,岂不是显得很无能?

    以后还想不想飞黄腾达了?

    可是让他去直接找“老伯”正面硬怼,他又不敢,每每回想起以往那人的手段,律问平便觉得头皮发麻。

    自己的青竹会被吞并,还很羞耻的参加过名门正派欢迎学习的小姐宴会,真是丢人啊。

    想我也是堂堂中都大司官,怎会落得如此地步?

    直到血侯到来,律问平抓住机会,舔着脸过去投靠,把“老伯”李浩然卖了个干干净净,如此这般,才算得到血侯的赏识。

    毕竟“侠宗主”李浩然再大,再厉害,也大不过门阀,斗不过血侯,二五仔以前又不是没当过。

    而且不知当了多少回,没有半点心理压力,不然的话,这大司官的位子是怎么得来的。

    此时的律问平明知道,那《新晚报》的幕后就是“老伯”,却无从下手。

    治安司查不到半点根脚,连印场都查不到在哪里,唯一能找到的,也只是卖报人,可他们不光卖《新晚报》,还卖其他报纸。

    一一查寻,根本寻不着脉络。

    利用职务之便,给“老伯”使使绊子,他是敢的,但若真的大明大方的过去,他是怂的。

    因此上很是恼火,在治安司正堂来回渡步。

    堂下,两位副司也是沉默无语。

    四大捕之一的沈沁说道:“司官,我与老伯手下的叶翔,也算……唔,也算有几分交情,将他约出来谈一谈,说不得能找到《新晚报》的脉络。”

    同为大捕的陈明觉笑道:“沈捕,你跟他的‘交情’可不是一般的深呐,月前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二人相约在鹭儿岛会所的一间宅子里,啧啧……你到底站哪头的?”

第1082章 血侯的“邀请”(上)

    沈沁心虚的转开目光,继而勃然大怒,喝道:“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两只眼晴都看到了,你要怎地?”

    陈明觉也是怒了,拍案而起。

    “他是你的姘头,别以为我没看到,有好几次了,我都不稀罕说你!”

    一个说着“我与他欢好跟你有屁的关系……”另一个说“怎发没关系,你就是老伯那边的人,以为我不知道……”

    陈明觉话语中的酸味简直不要太明显,深刻的表达了舔狗对女神跟别人睡觉的愤怒。

    众人看着这些,便也都瞧明白了是个什么样的状态。

    如此这般之后,律问平被他们吵的脑子痛,喝道:“好啦!说这些有什么用?本官还是由沈大捕的关系,才跟侯爷搭上线的。”

    “说她与老伯的人,本官第一个不信……私生活的事情,倒也不必过于苛责,这中都,便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没什么分明的。”

    “你们为这些事情吵来吵去,倒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新晚报》的事情,还有侯爷对本官的责难。”

    “本官可是在昨晚饮了侯爷‘五等功劳’的半杯酒,若是表现太差,不光本官前途堪忧,尔等以后,怕是也不好过!”

    陈明觉与沈沁相互冷哼,谁也不看谁。

    过了半晌,陈明觉开言道:“大司,由卑职来讲,这些日子,咱们治安司做的已经够多了。”

    “跟玄武道上的老伯去干,咱们干不过他,因此只能在小处动点手脚,封了他在处道口的几个生意,有侯爷在背后撑腰,他也不敢如何。”

    “这《新晚报》不过就是他的《晚报》换了一副面孔,我等何必去计较这些?断了他的根才是要紧啊,大司!”

    律问平皱眉,疑惑问道:“你的意思是?”

    陈明觉道:“大司,此前不是有消息放出,要关了他的航运公司,倒不如……”

    他狠狠的做了一个切刀的手势。

    律问平有些犹疑,道:“可是,那只是做为恐吓,本司并没有想过这么做,若真的把航运公司切断,玄虎道岂不是要乱了天?”

    陈明觉道:“那些下贱人,管他们如何……大司啊,我们上面,可是有侯爷的,侯爷如今的威风,在乎这些小事吗?”

    “瞧瞧白虎道,舆论,不过是侯爷信手拿捏的东西,老伯他弄了什么《新晚报》又如何?侯爷会在乎吗?”

    “再说了,他的《新晚报》得有钱运作吧?这些钱打哪来?还不就是他那几处生意?咱们以官面的形式,断了他来钱的根子,看他如何!”

    律问平双目微亮,道:“善!堂堂正正,断了他来钱的路子,看他如何运作《新晚报》,陈大捕这事讲得透,什么梅凤娟之流,没钱他弄个屁,着令下去,明日开始,彻底查封航运公司……”

    治安司这边,上下达成了一致。

    ……

    十二月初二。

    《日报》方面,对于《新晚报》的报道进行了一番指责,大抵言论就是“不尽,不实,对某些贵姓有污蔑之嫌”等等。

    顺便还在某一版块,刊登了一篇有关很多年前“上都”的文章。

    《新晚报》这边,则继续刊登“已故记者”的文章,不断的把贵姓宗门的丑态报道出去。

    而与此同时,治安司开始对玄武道的航运公司进行查封,数十条来往于飞天河的大船,被他们所节流。

    并且还发生了火并事件,不少船只在高品武者的较量当中,毁于一旦,船上的物资也被飞天河激烈的河水所淹没。

    ……

    青龙道,某间破旧的道观里。

    软骨的道人,正在对无眼的剑客读着报纸上的内容。

    随后笑道:“这中都啊,真热闹,贫道百多年前也来过这里,倒是不如现在的。”

    戴着斗笠,身着红袍的盲眼剑客,呵呵笑道:“那血侯是在模仿本座吗?红袍斗笠的,本座除了脸上不戴面具,倒是也跟他的‘血衣军’颇为相合。”

    道人也笑道:“那人,怜花查过了,邪性得很,你的着装与他的‘血衣卫’只是巧合而已,再说了,你都看不见……”

    突兀间,有僧人自“神行”中徒然而来,却是那怜花金刚。

    他的手中拿着一份报纸,面带怒色的说道:“老道,这是今天的报纸,帮贫僧瞧瞧,《日报》上面这一版的文章,到底是何意?”

    剑客好奇问道:“怎么回事?听和尚的语气,是被什么人给惹到了?老道,帮着读一读。”

    雾真道人接过报纸,认真看去,过得片刻后笑道:“和尚让人扒了个底掉,他当年在上都城做的事情,全都曝光出去了。”

    “然后,《日报》上就有关中都的几起案子,怀疑是和尚做的,让大家警惕,最好各家欢场最近别再做和尚的生意,良家女子平日里也要注意。”

    听得这些,邪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几十年前的事情都被人给扒了出来,和尚这回可是丢人丢到家了,以后怕是想隐藏行迹都难喽。”

    雾真道人也跟着笑道:“是啊,怕是有些人在知道和尚你的行迹后,不会放过你的,不过就贫道来看,这一报道板块很小。”

    “与中都近日所发生的大事相比,根本不会引起多少的关注,说不定过几天,这样的报道就会被淹没,事后别人查都可能查不到。”

    怜花金刚方才的愤怒,便是因为行迹暴露后,会给他带来很多很多的麻烦,顾倾山虽然死在了“幽都”,可他还有其他一些对头。

    有不少还是不死不休的那种,若是被他们发现,可是很危险的,别到时候李浩然没杀了,自己却死在别人手里。

    此刻听老道这般说,他觉得似乎也是很有道理,于是疑惑道:“既然不会引起多少关系,那《日报》为什么要把贫僧的身份暴露出去呢?”

    雾真道人想了片刻,拿起酒壶喝了一口,缓声道:“第一种可能,这篇报道来自佛门,度难寻你不得,因此通过报纸,将你的身份暴光。”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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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击的大江湖介绍:
这是一个极度混乱的江湖,门派宗族林立,世间没有半点秩序可言,直到一个人的到来,才为这个世界带来了秩序。
“大家好,我叫李道,讲道理的道,跟着我混的人都知道,我是一个非常讲道理的人,有时候道理是需要用嘴讲的,有时候则是用拳头,秩序什么的,只是顺带,我真正的目的是为了找到回家的路,所以这应该是一个有关‘回家’的故事……”
“等一等,大佬,你确定这是一个‘回家’的故事?而不是你……”
“闭嘴!”
“好哒……”进击的大江湖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进击的大江湖,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进击的大江湖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