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7章
刘号将人接住，往空中高高一抛，又接住：“哦哟，小冰冰，你最近又重了啊，我都扔不动你了。我看看长高了没有。”
“我长大了！”王冰咯咯咯笑得清脆无比，一点都不怕，抱住刘号的脖子，伸手摘他的帽子，刘号将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戴在他的小脑袋上，把小家伙美得尾巴都翘天上去了。
王小明说：“耗子，你要吃什么？”
刘号说：“我现在不吃，还在上班呢，回头下了班再来。你这没事我就走了，再有人来闹事，你给我打电话。”
王小明点头：“好，谢谢啊。我给你留着菜，你下了班过来吃饭。”
“好。”刘号摆摆手往外走，王小明又叫住他：“耗子。”
刘号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
王小明犹豫了半晌，才说：“有没有杨明家人的消息？”王小明心里矛盾得很，他担心杨明家人找了过来，又担心他一直找不到家人，这两种感觉一直在心里拉锯，别提多煎熬了。
刘号说：“暂时没有。”
王小明说出了自己的担忧：“他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没有户口和身份，就是一个黑人，他的健康证都没办法。”
刘号点了下头：“要不你从村里打个证明，暂时把户口落到你们家？”
“这样行吗？”王小明不太确定地问。
刘号说：“我帮你跟所里领导反映一下，他这样其实也挺危险的，没有户籍，说白了也是一个安全隐患，要是落了户，反而更利于管理。”
“那就太麻烦你了。”王小明感激地说。
刘号伸出手，扫了一下王小明的头发：“咱俩谁跟谁啊，你也别太辛苦了，注意休息啊。”
王小明笑笑：“知道。”
这个时间已经有客人来了，王小明赶紧回去帮忙。杨明在厨房里做准备工作，将刚买回来的菜先清洗处理，鱼虾要鲜活的，自然是现做现杀，可以先不管，肉类就可以先切了，不然等到做菜的时候手忙脚乱，蔬菜可以先清洗，要去皮的先去皮。
王小明切着菜，杨明已经开火在炒菜了。两个大人忙着，王冰悄悄钻进了厨房，杨明正在勾火颠锅，火苗呼啦啦地烧起来，连锅里都着了火，吓得王冰哇哇直叫：“啊，啊，烧火了！”
王小明哈哈大笑：“没事，阿冰，杨明叔叔在炒菜，不会有事的。”
杨明颠完锅，将火一关，将锅里的菜盛在碗里，抽空看王冰一眼：“好玩吗？”
王冰嘴呈成“o”状，眼睛里露出崇拜的神色，杨明叔叔真厉害，居然能在锅里烧火，他嘴巴动了动，然后猛点头：“好玩，我也要玩。”
杨明看他一眼：“那你快点长高，我教你。”
王小明扭头看着杨明，然后笑了起来，杨明这意思，是要教王冰做菜了，王小明问王冰：“阿冰，你要学做菜吗？”
王冰用力点头：“要学！”
王小明将他抱在厨房角落的椅子上坐着：“你在这里坐着，不要乱走，看杨明叔叔做菜。”
“好。”但是王冰接下来并没有再看见杨明勾火，颠锅倒是有的，因为勾火是需要爆炒才用上的技艺，不需要爆炒的菜，是不用勾火的。
王小明觉得，如果王冰对做菜有兴趣，未必不能学做菜，厨师也是一条出路，虽然辛苦一些，但要是能做到杨明这个份上，生活想必不会过得太差。王小明又忍不住想，杨明之前到底是个什么人，怎么就流落到自己的小岛上来，还差点沦为乞丐。这真是一个令人费解又忍不住遐想的谜团。这个男人，是个谜一样的男人。
晚上生意照例火爆，因为客人来的时间不像中午那么集中，两人就没了中午那么紧张急迫，显得从容多了。
王小明切菜的时候，还接到了几个订餐电话，有当天晚上的，还有明天的。他心想，自己以后可能还要请个人专门坐前台去收银、接订餐电话。只是收银的人需要信得过的人，一般来说，收银的都是老板或者老板娘吧，自己这个老板要在厨房里忙，至王老板娘么，那就是镜花水月的事，还有什么人比较可靠呢？
想到这里，王小明的思绪忍不住沿着这个方向狂奔起来，他已经快5了，除了少年时期的初恋，后来就再也没有类似的心思，太穷了，贫穷能把一个人的需求压到最低，让人除了生存，就再也不会去想其他的事。尽管王小明是个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但是他真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
王小明忍不住暗啐了自己一口：呸！现在就有精力了么。除了有个店子，还有什么？还有几十万的债款！两个拖油瓶！
王小明甩甩脑袋，怎么想到那方面去了，不是要招个收银员么，只是怎样的人才可靠呢。如果有兄弟姐妹，也是可以的，可如今一个兄弟在蹲班房，一个在上学，妹妹倒是有两个，不过都跟着母亲走了，这么多年一直都没联系过，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大妹妹应该也有十六岁了吧。
杨明突然出声：“老板，西芹呢？”
王小明回过神来：“哦，等一下，西芹还没切出来。”他一走神，手上工夫就慢了。
杨明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自己拿了西芹过去切，还说了一句：“厨房还要招个配菜小工。”
王小明有些羞愧，赶紧看菜单，切下一道菜的材料，一边忙一边说：“暂时还用不着，我能应付得过来。”
杨明看他一眼：“你不能永远只打下手，你得学做菜。如果生意一直这样，就我们两个也忙不过来，还要再招人。”
王小明知道杨明说的都是实话，他本着开源节流的想法，一切都能省则省，事实上，只有合理分配人力，才能赚得更多，否则光靠他和杨明两个，真是要把人给累瘫了去，那是得不偿失。
七八点的时候，店里生意达到了高峰，楼上楼下人声鼎沸。三个服务员阿姨跑得脚不沾地，点菜、送菜、收桌子，还得收碗，爬上爬下的，几乎没有喘息的空闲，累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这把年纪了，确实吃不消。
第1318章
七八点的时候，店里生意达到了高峰，楼上楼下人声鼎沸。三个服务员阿姨跑得脚不沾地，点菜、送菜、收桌子，还得收碗，爬上爬下的，几乎没有喘息的空闲，累得满脸通红，气喘吁吁，这把年纪了，确实吃不消。
王小明看着阿姨们的脸色，心里有些愧疚，还得招人来才行啊，这么大的店子，三个人忙前厅后台，确实是忙不过来的。
八点，刘号终于出现了，带了几个同事来王小明家打牙祭，到的时候已经没了空位，大家都得等着，刘号扔下同事钻进厨房：“要帮忙吗？”
王小明正在炒时蔬，瞥一眼老同学：“你来了啊，自己去找位子坐，我没空招呼你了。”
刘号说：“外面都满了，没位子了，得等一下。小明，你这生意果然火爆无比啊，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王小明笑：“怎么好让你帮忙，你自己找凳子坐去。”
“你也太见外了，我看你这边根本就忙不过来，说吧，要我帮什么？端菜还是洗碗？”刘号还真是挺不见外的，执意要帮忙。
正好一个阿姨拿着钱和单子来买单，王小明说：“那行，你帮我先收下银。今天全都是八折，对了，将我腰上的挎包拿去，里头有零钱。”
刘号过来解王小明系在腰上的包，王小明被他碰得发痒，忍不住咯咯笑着闪躲：“耗子，你摸哪儿呢！”
刘号在他胯上拍了一下：“你也不至于吧，敏感成这样！”
王小明着急地嚷嚷起来：“谁敏感啦，谁敏感啦！”
刘号嘻嘻笑：“谁敏感谁知道，走了。”扬扬手里的挎包，拿着单子走了，还把坐在凳子上无聊的王冰顺便也带走了。
杨明在一旁听着他们嬉闹，扭过头来，看了王小明一眼，勾了一下嘴角。
这晚刘号就一直在帮王小明收银买单接电话，一直忙到店里打烊。王小明满怀歉意：“耗子，你是不是饭都没吃好？”
刘号摆摆手：“没有，我吃好了的。这钱都给你，具体多少我也不清楚，所有的单子都在这里，你自己对一下啊，账目对不上，多了就找我，少了我不管啊，哈哈。”
王小明忍不住哈哈笑：“放心，少了肯定找你。”
刘号看着店里只剩下他们几个，阿姨都走了，便问：“你们晚上住哪儿，回岛上吗？”
王小明摇头：“不回，这上边有个阁楼，我给收拾出来了，晚上我们就住那儿。”他给几个阿姨在旁边租了个房子，自己和杨明带着王冰住在店里，一切都是为了省钱。
“那你们一直住这儿？”
“没有，今晚上才开始呢。”王小明说，“就是有点矮，上去有点憋闷，等我手头宽裕点了，在附近租个屋好了。”
刘号想了想说：“我姑有套房子在附近，她们一家都搬到市里去了，说是要出租，回头我帮你问问，看租出去了没有。”
王小明摆手：“别，我老给你添麻烦，自己去找吧。”
刘号瞪他：“添什么麻烦，就你见外。她那房子租给谁不是租，租给认识的人难道不更放心些？再说我姑是熟人，你手头要是不方便，迟点给也没什么。”
王小明呲牙：“拖欠房租怎么好意思。那就麻烦你了。”
“你们忙了一天，那早点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刘号本来还想多留会儿，但是看见王小明的眼睛都有点往下凹陷了，明显已经疲惫之极，便不忍再打扰，告辞离开。
杨明说：“你这朋友对你还真不错。”
王小明笑得开心：“嗯，耗子是个特别讲义气的朋友。”
杨明垂下眼帘：“你清点一下账目吧，我去关门。”
王小明看着鼓鼓囊囊的小挎包，心里有点激动，他看了一眼睡在前台沙发椅上的王冰，替他掖了掖盖着的小毯子，拉开挎包，准备清点账目，突然听见门口有人声响了起来：“杨明哥，还没有关门吧？我带我们宏哥过来吃饭。”
王小明抬头一看，下午那个紫发杀马特和两个人站在门口，他赶紧将挎包拉上，塞进前台的抽屉里，上了锁。
杨明看一眼对方，将已经拉下了一点的卷闸门停下：“还没有，就是菜不太多了，不能点菜，有什么我给做什么。”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男人摆摆手：“随便，只要是吃的就行，饿死我了。”
杨明对王小明说：“你招呼客人，我去做菜。”
紫发张易伟对男人说：“宏哥，你放心，这家的菜特别好吃，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叫宏哥的男人乜他一眼：“这可是你说的，要是不好吃，我就把菜全从你鼻孔眼塞进去！”
张易伟嘿嘿笑了声，然后冲着厨房双手合十，大声喊：“杨明哥，你一定要救我啊，拜托了！”
王小明给他们摆上三套碗筷，又倒了茶送上来：“请稍等。”
张易伟赶紧接过茶壶给宏哥洗茶杯倒茶。宏哥看着王小明：“你是老板？”
王小明看男人一眼，这人和自己差不多高，五官长得不错，皮肤偏白，但是不娘，看起来很有男人味，不像个痞子，像个白领精英，真是人不可貌相。王小明知道他是这儿的地头蛇，不敢得罪，便陪着笑说：“对，我是老板。”
男人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斜眼看着王小明：“你是刘号的朋友？”
王小明心里咯噔一下，耗子不会和这人有什么恩怨吧，一个警察，一个混混，还真说不好，他犹豫了一下：“嗯，他是我同学。”
男人放下茶杯：“那你跟他关系很好了？”
王小明听不出男人的情绪，只能实话实说：“还不错。”
“既然是刘号的朋友，那就算是半个熟人，这是我名片，交个朋友吧。”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白色烫金字的名片。
王小明看这架势，不由得将心放回肚子里，他们应该不是结仇了。他看着名片，有些囧，一个混混居然还印名片，他低头看着名片上的字“夜辉娱乐公司总经理钟彦宏”。
第1319章
“既然是刘号的朋友，那就算是半个熟人，这是我名片，交个朋友吧。”男人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白色烫金字的名片。
王小明看这架势，不由得将心放回肚子里，他们应该不是结仇了。他看着名片，有些囧，一个混混居然还印名片，他低头看着名片上的字“夜辉娱乐公司总经理钟彦宏”，夜辉王小明知道，就是旁边大街上最大的ktv：“原来钟老板是夜辉的老板，你好！钟老板认识耗子？”
钟彦宏听见耗子这个名字，眉毛动了一下，不置可否，只问：“他常来你这儿？”
王小明摇头：“我这店才刚开，说不上常来，今天倒是来过，刚走没多久。”
钟彦宏朝门口看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摸出烟来，递一支给王小明，王小明摆手拒绝。张易伟赶紧拿出打火机给他点火，钟彦宏点燃烟，半眯着眼抽了一口：“手下的小弟不懂事，今天多有得罪。”
张易伟苦着脸双手合十：“宏哥，我已经知错了，以后再也不犯了。王老板，你一定要原谅我啊。”
王小明不知道这到底唱的哪一出，也不知道怎么接话，杨明在厨房里叫了起来：“老板，来端菜！”
这话正好解围，不过也很尴尬，自己一老板，当着客人的面被伙计叫去跑腿。他从厨房里端出了西红柿炒鸡蛋和西芹牛肉：“几位喝酒还是吃饭？”
钟彦宏说：“不喝了，才喝了过来的，吃饭吧。”
张易伟赶紧跳起来：“我去盛饭。”
王小明又进了厨房，杨明正在做紫菜肉丸汤，旁边放着一盘做好的蒜蓉芥蓝。王小明问：“就这些了吗？”
杨明说：“还有点排骨，费时间，不做了，早点打发走人。”
王小明忍不住笑了起来，端了芥蓝出去。
钟彦宏已经吃上了，发现这菜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好吃，所以很期待接下来的会是什么，却发现端来的是青菜，略有些失望：“你们不是海霸王吗，没有海鲜？”靠海吃海，海边人都是爱海鲜的。
王小明想起来：“哦，有的，你等一下。”不多时，他端来了一碟子腌小鱿鱼，放在桌上。
钟彦宏本来满心期待，结果却发现是咸菜，眼中的失望之情就别提了。王小明忍住想笑的冲动：“海鲜要吃新鲜的才好，想吃海鲜，下次请早点来。”
钟彦宏不再说什么，尝了一点小鱿鱼，发现咸鲜可口，别是一番滋味，不由得点了点头：“不错，你家的厨艺还行。”
王小明听见只有还行两个字，有些不满，心说你还找得出更行的来吗？钟彦宏带来的两个小弟则埋头吃饭不说话，生怕说多了就吃少了。钟彦宏看着盘子里菜跟变戏法一样在变少，忍不住拿筷子敲了一下那两个人的筷子：“饿死鬼投胎啊，给我慢点！”
张易伟和另一个小弟赶紧收回筷子，埋头扒白饭，都怪菜太好吃了，让他们忘了正在跟性格最阴晴不定的大哥在一起吃饭。
王小明特别想笑，但还是忍住了，赶紧转身去厨房，杨明已经端了汤出来：“已经打烊了，剩下的菜不多，下次请赶早。”
钟彦宏抬头看一眼杨明：“唔，师傅菜做得不错，哪儿学的？”
杨明放下汤，不回答他：“下次来就要收钱了。”
“当然。”钟彦宏放下饭碗，舀了一勺子汤喝，“收徒弟吗？”
杨明微怔一下：“收，不过资质不好不要。”
钟彦宏指着正在吃饭的两个杀马特小弟说：“他俩怎么样？”
他这话一出口，一屋子人除了他本人和杨明，其他人都愣住了。正在前台坐着的王小明抬头看着那一桌子人，张易伟的齿缝间还有饭粒在摇摇欲坠：“宏哥？”饭粒掉了下来。
钟彦宏皱眉：“把饭吃了再说！”
张易伟和另一个小弟匆匆把饭扒完，放下碗筷：“宏哥？”
钟彦宏一个人慢条斯理地吃着饭：“怎么，不愿意？你们跟着我能干什么？看场子，泡妹子？能管一辈子？”
张易伟和另一个小伙伴面面相觑，他们没想过更长远的事，反正今朝有酒今朝醉，现在有酒有肉吃就行。
杨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条腿架在另一条腿上，身体靠着椅背：“先说好了，我这里确实要招小工，工资不高，管吃，一千五一个月，资质好，我教他做菜，资质不好，只能做杂工，别浪费大家时间和精力。”
俩小弟都不说话。
钟彦宏在一旁说：“你知道人家——师傅尊姓大名？”说着扭向杨明。——“杨明。”——
钟彦宏继续说，“你知道杨明师傅的水平有多高吗？我从h市吃到g市，都没吃过比他手艺更好的菜，这是殿堂级的大师，愿意教你们，得是你们多大的福气。学会了，你们就是名厨，以后开私房菜馆，一天只做一顿菜，还得预约才能吃得上，一顿饭就能赚几千块，不比跟着我看场子强？明天一早，就过来报到上工！”
这话要是他们父母说的，这俩熊孩子指定不会干，但是是钟彦宏说的，却颇有分量。张易伟点头：“好，我听宏哥的。”
另一个杀马特也点头：“我也听宏哥的。”
王小明在一旁已经听呆了，一顿私房菜能赚几千块，那一个月不就至少能赚好几万，还仅仅是只做一顿而已！
钟彦宏不再说话，埋头吃饭，他吃得不快，但是饭量很大，将剩下的菜全都扫光了，汤喝得只剩一点，对俩小弟说：“把剩下的喝了，别浪费粮食。”
两小弟乖乖地将剩下的汤喝了。钟彦宏用茶漱了口，挺着肚子靠在椅背上：“以后在店里干活，每顿都能吃上杨明师傅做的饭菜，光这点，就把你们赚翻了。”
两个小弟本来心里有些游移不定，听见钟彦宏这么一说，果然脸上放出异彩，像打了鸡血一样复活了。“我们明天就过来报到！”
吃完饭，钟彦宏两手指夹着一张卡：“买单！”
第1322章
张易伟和赵晓阳用盆子盛了两大碗粥，迫不及待地舀起粥往嘴里塞，结果被烫得哇一声吐了出来。杨明听见动静，皱了下眉：“手指甲给剪了。”
张易伟和赵晓阳对视一眼，将拳头握起来，努力不让杨明见到自己的手指甲，低头慢慢喝粥。他俩心里对杨明这个师傅颇有微词，觉得管得真宽，脾气真大！不过说实话，本领是真的高，这虾仁粥滋味鲜美得叫人忘了舌头的存在，早上起来能喝到这么美味的粥，一切疲劳、起床气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一整天都充满了干劲。为了美味，他们忍！
开工之前，王小明接到刘号的电话：“我问了我姑妈，他们家的房子还没有租出去，我替你租下来了，三室一厅，一个月五百。他房子里还有点旧家电，我今天休息，先去帮你看看还缺什么，你什么时候有空过去看看？”
王小明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说租就租了，价钱好像也不贵：“我下午有两个小时，到时候我们去看看。”
那头答应得很爽快：“行，你先忙，我过去看看，要添什么回头我告诉你。”
“好，麻烦你了，耗子。”王小明衷心感谢这个朋友。
“客气什么，咱俩谁跟谁！”刘号笑着挂了电话。
今天店里的生意依旧火爆，因为开业酬宾活动还没有结束，一些老顾客得知消息，今天才赶过来，昨天吃过的顾客又推荐自己朋友过来的，所以依旧宾客盈门。张易伟和赵晓阳中午没上班，去办健康证去了。
到下午两点多，吃饭的人终于少了，王小明对杨明说：“耗子约我去看房子，我们去看看吧，看还要添什么，可以的话，晚上就搬过去了。”
杨明看着他：“你看都没看，就把房子给租了？”
王小明嘿嘿笑：“不是耗子帮忙看好了嘛。”
“你还真信得过他。”杨明只说了这么一句。
王小明拍他的背：“放心啦，反正耗子不会坑我。一起去吧？”
杨明说：“说不定还会有人来吃饭，店里一个师傅都没有怎么行，你去吧。”
“那行，我带阿冰去看看，缺什么我先买点放进去，争取今晚上就搬过去。阁楼实在是太不方便了。”王小明想起昨晚的尴尬事件，就不想再次重演。
杨明没说什么，只几不可见地点了下头，进厨房去了。
王小明带着侄儿去找刘号，刘号正在县城最大的超市买东西，王小明过去的时候，看见他的推车里放着一大堆东西，枕头、窗帘、台灯、排插、拖把，甚至还有洗衣粉。
王小明说：“买这么多东西，你家里要用？”
刘号今天没穿制服，穿着一件格子衬衫，外面套着一件深蓝色v领毛衣，下面穿着浅蓝色牛仔裤、运动鞋，看起来就像个大学生，他笑着说：“给你买的，那房子里空荡荡的，除了电视机、洗衣机和电冰箱，别的都没有。一会儿我还要帮你买个电热水器。”
王小明说：“电热水器我自己买吧，这些东西也我自己来。”
刘号说：“你买什么，这些是替我姑买的，现在谁家出租房子不是家电家具一应俱全啊，没家具都不好租，不用你掏钱。”
王小明很少租房子，给阿姨们租的房子也是没有什么家电的，不知道刘号说的是真是假：“是吗？”
“当然是。你不用操心，反正你也没时间，一会儿看好热水器，叫人送过去，我盯着装好就是了。”刘号摆摆手，一副你别管的样子。
王小明说：“那这些我自己来吧。这算是日常生活用品了，应该我自己买。这个用不着，我带了来的，这个也不用，大男人的，怕什么人看。”他一边说，一边将洗衣粉和窗帘拿出去，放回架子上。
刘号看他这样，也没说什么，只问他还需要添些什么。王冰最喜欢逛超市，在架子间穿来穿去，看着满目都是新奇好玩的东西，他觉得欢喜，过了一会儿，抱着一盒奥特曼跑回来：“阿伯，这个好看。”
王小明不理他：“这有什么好玩的，放回去。”
王冰撅着嘴，瞟了一下王小明，挪着小碎步往回走，眼里全是不舍。刘号说：“冰冰，拿着，叔叔给你买！”
王冰脸上露出喜悦的光彩，王小明说：“不行！别给他乱花钱，这有什么好玩的，没两天就坏了。”
王冰的小脸顿时哭丧起来，刘号赶紧抱起王冰，摸摸他的脸：“别理你阿伯，叔叔给你买。多大个事，你小时候不喜欢玩玩具？”
王小明看王冰低着头，紧紧抱着玩具盒子，动了动嘴，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来，他怎么不想给孩子最好的东西，但是他家那情况，给得起么，只能玩泥巴，好久才说：“别给他买多了东西，我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别让他玩野了心。”
“你也太小题大作了，多大个孩子，玩个玩具就玩野了心。又不天天给他买，偶尔买个，他才会懂得珍惜。冰冰你说是吧？”刘号说。
王冰用力点头，他不懂大人说什么，但是已经猜到要给自己买玩具了，脸上的神情明显高兴起来。
买好东西，王小明跟着刘号到了出租屋，那房子是一个单位的职工宿舍，90年代的房子，主人爱惜得不错，还不算太旧，房子很宽敞明亮，王小明看得很满意，最关键的是这么好的房子，还这么便宜。他对刘号说：“耗子，房租怎么这么便宜，不会是你帮我出了一部分吧？”
刘号轻拍一下他的后脑勺：“你租没租过房子啊？我们县城的房子也就这个价了，你以为这是北上广呢？咱们这儿基本上都是本地人，有多少人需要租房子？”
王小明嘿嘿笑：“说的也是啊。有三间卧室呢，正好，我一间，杨明一间，还一间给二狗。”
正在到处跑着看的王冰扭头大声说：“我也要一间！”
王小明说：“那行，你睡客厅，客厅归你了，不要上我的床。”
第1323章
正在到处跑着看的王冰扭头大声说：“我也要一间！”
王小明说：“那行，你睡客厅，客厅归你了，不要上我的床。”
王冰傻眼了，跑过来抱住王小明的大腿：“我要跟阿伯睡！”
刘号逗他：“不行，我要跟你阿伯睡，你跟你阿叔睡！”
王冰满脸纠结地看着他，耗子叔叔刚给自己买了玩具，要不要把阿伯让给他呢。
王小明在一旁说：“耗子叔叔逗你呢，他不住咱们家。”
刘号摸摸鼻子：“偶尔来你这蹭一晚难道不行？”
王小明说：“行，热烈欢迎！”
王小明大致收拾了一下屋子，被褥卷什么的要晚上才能搬过来。他看一下时间，就到四点多了：“耗子，我得回店里了，要忙晚饭了。”
“行，你先回去吧，热水器马上就送到了，我等着人来装好。”刘号正拿着抹布在帮着搞卫生。
王小明说：“好，晚上你还过来吃饭吧。”
“等我忙完了就过去。”
这房子离王小明的饭店只有十几分钟的步行路程，的确算得上很便利，要是开车的话，几分钟就到了。王小明回去之后，跟杨明说了那房子，把刘号好一通夸：“我就说了，耗子办事我放心，那房子你保准也喜欢，让你先挑卧室。晚上他要过来吃饭，给他留点虾，他爱吃这个。”
杨明不置可否，皱眉对正在一旁择菜的两个新来的小弟说：“你俩搞什么鬼！让你摘韭菜，韭菜在哪里？”
正在竖起耳朵听八卦的张易伟和赵晓阳看着手里的葱，结结巴巴说：“这、这个不是吗？”
杨明对王小明说：“你好好教教他们。就这葱和韭菜都不分的水平，还想拜我为师，趁早别浪费大家的工夫！”
张易伟和赵晓阳虽然学习不好，在家也是被宠大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能分得清韭菜和葱就怪了，此时听杨明发脾气，都不由得悄悄缩了一下脖子。
王小明倒是觉得这并不稀奇，这么大的小年青，多半都没吃过苦，有几个懂得做饭的：“来来，我教你们，这个扁叶子的是韭菜，这个圆叶子的是葱……”
张易伟找了个借口去上厕所，跑到外面去打电话：“宏哥，今晚刘警官要来海霸王吃饭。”
那边轻笑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新来了两个小工，王小明的工作就轻松多了，起码递盘子端菜这种事不用他操心了，这两个还能帮忙洗菜、收碗、点单，两个小弟虽然干活不太主动积极，但是很聪明，他们常在街上混，懂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招待客人那是绰绰有余了。
王小明也便能够抽空出来看杨明做菜，做菜这种东西，光靠自己领悟是不够的，得有人教，还得勤练。看杨明做菜，就是最好的教学范例，不懂的地方就问，杨明对别人没什么耐性，但对王小明还是有问必答的，王小明觉得自己当杨明的老板还不错，起码有这点特权。
七点多的时候，店里又到了最热闹的时候，刘号过来了，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到了直奔厨房：“小明，要我帮忙收银吗？咦，张易伟你小子怎么在这里，赵晓阳也在？”
王小明将自己身上的挎包解下来递给刘号：“你帮我吧。他们两个是新来的学徒工。”
刘号点头说：“就应该这样，年纪轻轻的，不要不务正业，要学好。跟杨明多学学做菜，以后就吃喝不愁了。”
张易伟和赵晓阳都点头：“是，刘警官。”
刘号见这两小子很听话，满意地点了下头，王小明说：“耗子，我现在让杨明给你做菜吧，我给你留了虾，你还想吃什么？”
刘号摆摆手：“不用麻烦杨明，你做的我也爱吃，随便什么都好，吃不了多少。”
王小明高兴起来：“你要不嫌弃，那我给你做吧。”自打杨明来了之后，王小明做的菜就没人想吃了，不是他做得不好吃，有更好的选择，谁愿意吃一般的呢。
刘号点头：“行，我先出去了。”
王小明想了一下，给刘号做了一道刚从杨明那儿学到的咖喱牛肉，然后又将鲜活的基围虾捞出来，放进开水里白灼，海边人吃海鲜，只要原料够新鲜，都喜欢白灼清蒸，因为这样才能最大程度保留海鲜的原汁原味。
他配好酱汁，准备端出去，杨明叫住他：“等等！”
王小明停下来，看着杨明。杨明拿了双筷子，夹了一块咖喱牛肉放进嘴里：“好了，送去吧。”
王小明笑道：“是给耗子的，又不是给客人的，他不会太挑剔，我做什么他都吃。”
杨明听见这话，淡淡瞥了一眼王小明，说：“我只是检查下你做的水平如何。”
王小明笑嘻嘻的问：“师父，那我做的咖喱牛肉怎么样？”
杨明说：“咖喱味稍浓，牛肉腌制时间不够，不够嫩。”
王小明听他这么一说，自己夹了一块放进嘴里：“我吃着挺好的，是师父你要求太高了。不过名师出高徒，谢了啊！我会努力的。”说着端了菜出去了。
刘号和王冰坐在前台桌子后，咬着耳朵叽叽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悄悄话，满脸都是笑容。王小明走过去：“要找张桌子坐下吗？”
刘号指着前台桌子：“放这吧。我一个人还占什么桌子，客人都等不及呢。你给做的什么，闻起来好香。”
王小明说：“我今天新学的咖喱牛肉，你尝尝。杨明说不够味，因为腌制时间不够长。”
刘号夹了一块放进嘴里，然后伸出了大拇指：“好吃！小明，你这是第一回做吧？前途无量啊，将来必定也是个名厨。”
王小明被夸得心花怒放：“那你就多吃点。”
刘号说：“你不再吃点？”
“不用，我们早就吃了。”开饭店的人都这样，都是避开客流高峰吃饭的，一般下午五点左右他们就吃了晚饭，如果忙到后面饿了，打烊之后再弄点宵夜吃。
第1324章
刘号说：“你不再吃点？”
“不用，我们早就吃了。”开饭店的人都这样，都是避开客流高峰吃饭的，一般下午五点左右他们就吃了晚饭，如果忙到后面饿了，打烊之后再弄点宵夜吃。
刘号便说：“那好，我自己吃吧，小冰冰来陪叔叔一起吃。”
王冰毫不客气，伸手抓起一只虾就往嘴里塞，王小明也没阻止，只是说了一声：“阿冰你吃东西要洗手，不然肚子会痛。”
刘号拉着王冰：“走，我带你去洗手。”
王小明则回厨房去忙了。
刘号带着王冰洗了手回来，坐在前台前开始吃饭，两个人比赛剥虾，刘号举着手里的虾给王冰看：“我这个超大，剥得又好。”
下一刻，这个虾就被人从手里劫走了，刘号抬头一看，只见一个男人正含着笑将他剥的虾塞进嘴里，他看着对方，顿时怒从心起：“我操！哪个王八蛋抢我的虾吃。”
钟彦宏勾起嘴角一笑，带点邪气，拉开前台的隔板，走了进去，挨着刘号一屁股挤坐了下来，大腿紧挨着他的大腿：“没位子了，先在这里坐着等一下。小刘警官，你怎么在这里？这店是你家开的？”
刘号浑身僵硬，抱着王冰往里用力挪了一下，咬着牙说：“别这么不要脸，大庭广众的。”
钟彦宏睁大眼装无辜：“我只是见到朋友，来打声招呼而已。小刘警官不欢迎吗？这是你家的店，以后我可要常来。”
刘号咬牙切齿：“鬼才跟你是朋友！这不是我家的店，我朋友的。”但是那句不欢迎你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这毕竟是王小明的客人。
钟彦宏咧嘴一笑，露出整齐的白牙：“小刘警官别这么无情啊，我的心都碎成渣渣了，好歹咱们也曾……”
刘号猛地给了钟彦宏一手肘，咬着牙说：“你特么的会说人话不？这里还有孩子在。”
钟彦宏揉着被刘号捣中的地方，咳了两声，把话题转到了吃饭上头：“小刘警官喜欢吃虾和牛肉？正好，这两样我也最喜欢，你看，咱们又有共同爱好了不是？我帮你剥虾吧。”
刘号咬着牙，简直就想将钟彦宏嚼碎了吃掉，咬着牙说：“给我滚，看见你就倒尽了胃口。”
钟彦宏用手指擦了一下鼻子：“那不凑巧，我看见你胃口倍增，要不我帮你把你吃不下的份都吃了吧。”
王冰扭头看着那个不认识的叔叔：“耗子叔叔，他是谁啊？”
刘号说：“是坏蛋，不要理他。咱们吃虾。”说着将装虾的盘子端到桌子另一头，让钟彦宏够不着。
钟彦宏说：“我不吃，帮你们剥虾还不行？”
“不用，我嫌太脏！”刘号冷冷地说。
王冰补了一句：“叔叔不洗手就吃虾，会肚子疼。”
钟彦宏伸着脖子看坐在刘号另一边的王冰：“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谁家的孩子啊？”
刘号没好气地说：“我儿子。”
钟彦宏笑起来：“小刘警官说笑呢，这孩子叫你叔叔，我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不要糊弄我。小朋友，你喜欢奥特曼啊？谁给你买的？”
王冰将桌上的奥特曼拿起来放在腿上：“这是耗子叔叔买给我的。”
“你叫什么？下次叔叔给你买很多奥特曼。”钟彦宏开始利诱王冰。
王冰并不被利诱：“阿伯说不要陌生人的东西。”刘号简直要笑死了，用力在王冰脸上亲了一口。
这时赵晓阳送菜出来，看见钟彦宏坐在前台，赶紧过来打招呼：“宏哥，你来了？是不是没位子？我给你找个。”
钟彦宏摆了下手：“随便。”
刘号不耐烦地说：“钟老板赶紧走吧，别妨碍我吃饭。”
钟彦宏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翘起二郎腿，往沙发背上一靠，一脸宾至如归的惬意感：“你吃你的，我又不妨碍你。”
不一会儿张易伟又跑出来跟钟彦宏打招呼，刘号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他们是你安排在这里的？”
钟彦宏装无辜：“我手下的小弟整天无所事事，就让他们来学一技之长，像小刘警官说的那样，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真巧，原来你也认识这里的老板。”
刘号扭过脸去，心里信这话就有鬼了。他本来帮王小明干活，心里是高高兴兴的，现在却如吃了苍蝇一样膈应。
过了一会儿，赵晓阳来叫钟彦宏入桌，钟彦宏对刘号说：“小刘警官，我请你吃饭吧。”
刘号头也不抬：“公职人员不能随便接受他人的吃饭邀请。”
钟彦宏叼着烟，半眯着眼看着他：“那小刘警官在于老板这里吃饭是花了钱的？”
刘号面不改色：“当然。”
钟彦宏点点头：“那行，就不打扰小刘警官用餐了。回头再聊。”他似乎已经习惯了在刘号这里碰鼻子。
刘号勉强吃完饭，打起精神来帮着收银，差点还找错了钱，亏得多数了一遍，这才没出错。钟彦宏慢条斯理地吃着饭，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刘号心里腹诽不已，没见人家店里忙，很多客人都等位子啊，他居然还霸占着位子那么久都不走。
到了九点多，店里的客人终于少了，王小明也有空来前台看看。刘号说：“小明你现在不忙了吧，不忙我就走了。对了，你家的钥匙我留了一份，我姑不在，我就是代理房东，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你自己再去配一份钥匙吧。”
王小明说：“好。你不坐会儿，杨明在做宵夜，吃了宵夜再走啊。”
刘号说：“不了，我先回去了，也不早了。明天可能要值班，就不过来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王小明点点头：“好，今天谢谢你了。”
“那我走了。冰冰再见！”刘号心情不好，没心思再在店里坐下去了，他起身告别离开。
刚出了饭店大门，便听见有人在前头懒洋洋地说：“小刘警官要走了，我送你吧。”
刘号一抬头，看见最讨厌的家伙正倚靠在一辆黑色的奥迪suv门边，滑动zippo打火机点烟，外面的灯很暗，火光将他的脸照得有些诡异。
第1325章
刚出了饭店大门，便听见有人在前头懒洋洋地说：“小刘警官要走了，我送你吧。”
刘号一抬头，看见最讨厌的家伙正倚靠在一辆黑色的奥迪suv门边，滑动zippo打火机点烟，外面的灯很暗，火光将他的脸照得有些诡异。
刘号辛苦骂了一句：靠，跟个幽灵似的，明明看见他还在里头吃饭没走，现在怎么在这里！他不理他，抬脚往公交站台走去，钟彦宏吐了一口烟，白色的烟雾在风中一下子就散开来，只余下淡淡的烟草味，他不紧不慢地说：“小刘警官一直躲着我，是怕爱上我，还是已经爱上我又不敢承认呢？”
刘号停下脚步，快步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凶神恶煞地逼视着对方：“你特么的再胡说八道，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钟彦宏伸出舌头，极富诱惑性地舔了一下嘴唇，凑近了他压低声音说：“我的舌头只想舔你，舔遍你的全身。”
温热的气息喷在刘号颈脖处，他只觉得一股酥麻感从鼠蹊部一直升到头皮，双腿都有些发软，他咬着牙，强压下去那种不合时宜的感觉，忍住想踹死他的冲动：“姓钟的，你能再无耻下贱一些吗？咱们任何关系都没有，早就桥归桥路归路，别以为我跟你打了一炮，你就可以左右我的人生了！”
“我并不想左右你的人生，只想参与你的人生，可以吗，小刘警官？”钟彦宏看着眼前人的脸，往前凑了凑，只差着两公分就吻上了。
刘号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他用力推开钟彦宏：“不可能，咱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还是死心比较好。”说完转身就跑。
钟彦宏看着刘号的背影，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小警察，总是心口不一，别以为他就这么容易放弃了，等着瞧吧，小警察。
王小明是下午五点就吃的晚饭，忙了一个晚上，几乎所有人都饿了，杨明做了糯米汤圆，以花生和芝麻做馅儿，个头比牛肉丸还大，软滑香甜，美味可口，最适合寒冷的冬夜作为宵夜。
王冰吃了两个还想再吃，被王小明制止了，太晚了，吃多了容易积食。杨明做了不少，正在长身体的张易伟和赵晓阳两人各吃了两大碗，还觉得不过瘾，想要继续吃，被王小明拦下了：“别吃了，全都是糯米做的，吃多了当心不好消化。”
张易伟打了个饱嗝，意犹未尽地放下碗，抬手揉了揉胀鼓鼓的胃。
杨明面无表情的说：“你们两个把碗洗了。”
张易伟和赵晓阳本来瘫在椅子上喘气，听杨明这么一说，张易伟说：“杨明哥，明天早上来洗成不？”
“今日事今日毕。”杨明说。
赵晓阳比张易伟话少，也老实一些，听见杨明这么一说，赶紧起身去收碗。张易伟拖拖拉拉的，等赵晓阳进去厨房好一会才起身进去。
因为两个新来的小弟比于南还小，王小明习惯性地把他们当小孩照顾，临下班的时候对他们说：“不要觉得杨明师傅很严格，他性格是这样，但是人很好，你们俩好好表现，迟早会学到真本事的。他教别人做菜，还要收五千块钱一道菜呢。你们当学徒，他至少不会收学费。”
张易伟张圆了嘴：“真的假的？”
王小明点头：“真的，开店的钱里就有一部分是杨明教人做菜赚的。”
张易伟脑瓜子灵活，飞快地打起了算盘，他们饭店菜单上的菜至少也有几十道，如果要都学会，一道五千，那就得几十万，还真有傻子花钱跟他学做菜？不过自己要是跟他学会了，那不就等于赚了几十万吗？想到这里，张易伟有些兴奋起来：“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干。”
回到店里，王小明和杨明将当天的营业额清点了出来，今天比昨天稍少，只一万五左右，按照百分之二十多的纯利来算，也有四千块的收入。王小明已经很满意了，等到开业优惠活动结束，营业额可能会减少一点，但是利润率却高了，收入差不多还能和现在持平。
清点完账目，王小明伸了个懒腰：“走吧，收拾东西去那边房子，今晚上终于可以不用睡阁楼了。”
杨明看着一脸喜气的王小明，想起昨晚的事情，其实睡阁楼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培养亲近感，但是这话他不会跟王小明直说，只说：“睡店里至少方便。”
王小明笑嘻嘻的看着他：“那你住店里守夜吧。”
杨明没做声，都走了，他一个人住店里有什么意思。
两人将被窝卷下阁楼，将日常生活用品收了，放在三轮车上，一车就拉了过去。
开了房门，王小明站在门口，有些洋洋得意：“这房子不错吧，让你先选卧室。”
杨明拎着东西进了屋，什么也没说，推开三个卧室的门看了一下，选了一间次卧：“我住这个好了。”
王小明说：“你怎么不选主卧？”
杨明说：“你是老板。”
王小明笑了起来：“什么老板伙计的，现在你不也是老板吗。”
杨明先将王小明的铺盖提进主卧，帮他铺床：“你先给阿冰洗澡。”
王小明看他主动帮忙，也不推辞：“谢了啊。”已经快十一点了，王冰早就睡得呼呼的了，昨晚因为不方便，没给他洗澡，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洗了，天天在厨房里钻来钻去，满身都是油烟味。
王小明放了水给王冰洗澡，一边打量卫生间里的洗衣机，这下好了，以后衣服直接扔进洗衣机就好了，太便利了。王小明想着接下来的便利生活，心里美滋滋的，总算能像个现代人一样，能够用上基本电器，勉强跟上时代的脚步了。
他将王冰洗了澡，擦干净，用大毛巾裹起来，抱到房间去，杨明已经帮他将床铺好了，他将王冰塞进被窝里。
杨明在客厅里看电视，王小明看着电视机屏幕上的雪花电子：“这电视都多久没人看了，放坏了都。你去洗澡吧。”
第1326章
他将王冰洗了澡，擦干净，用大毛巾裹起来，抱到房间去，杨明已经帮他将床铺好了，他将王冰塞进被窝里。
杨明在客厅里看电视，王小明看着电视机屏幕上的雪花电子：“这电视都多久没人看了，放坏了都。你去洗澡吧。”
杨明说：“你先洗。”
“你先洗，我收拾一下东西。你换下来的衣服放洗衣机里，我洗了澡一起洗，明早起来再晾。”王小明说着去整理东西去了。
“哦。”杨明看着他的背影，轻摇了下头，真是个劳碌的命。
杨明洗完澡出来，电视机还开着，依旧是满屏的雪花，王小明在沙发上躺着，似乎已经睡着了。他拿着毛巾擦着头发，走到沙发边，看着王小明的睡脸，眼睛下面有着淡淡的青黑色，这黑眼圈自打他见到他起，就没有消失过，近来看着还淡了些，顶着这么大压力活着，能过得轻松自在才怪了。杨明每次看着像工蜂一样不知疲倦的王小明，就觉得莫名难受，他想帮他，让他过得好一点，轻松一点，快乐一点。
他在王小明身边坐下来，沙发垫子凹陷下去，王小明依旧没醒。杨明安静地盯着王小明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拍拍他的脸颊：“起来洗澡。”
王小明睁开眼，看见杨明坐在自己身边，身上穿着那件黑色短袖t恤，一箭穿心的鲜红图案醒目扎眼，他撑着半坐了起来，抹了一把脸：“啊，哦，差点睡着了。”他说完打了个哈欠。
杨明转过脸去背朝王小明：“是已经睡着了。”
王小明嘿嘿笑着从杨明身后爬起来：“沙发太软了，一坐下就想睡觉。”他爬下沙发的时候，脚卡进了沙发垫子的缝隙间，将一块沙发垫子带了起来，顿时脚下拌蒜，整个人就往地上栽下去，眼看就要摔成狗啃泥，却被一双有力的手搂在了腰间，往后一带，身体贴上了一堵坚实的胸膛，避免了与地板亲吻的危险。
杨明轻笑了一声：“你小脑肯定没发育好。”
王小明大囧，最近连续摔两次了，还都是在他面前出糗，他连滚带爬挣开杨明站好：“大意了，大意了，你当没看见啊。我去洗澡。”说完逃也似的进了卫生间。
杨明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笑出了声，继续用毛巾擦头发。
过了大概三分钟，王小明的声音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杨明，你还在外面么？”
杨明关上电视机，走到门边：“嗯？”
“咳，我没带毛巾和衣服进来，帮我拿一下吧。”刚才有点慌张，进去脱了衣服打上肥皂才想起来这回事。
杨明笑意更深了：“别穿了，裸奔吧，反正都是男人。”
王小明咳了一声：“那多不好意思。”
“你自卑？”
王小明：“……”
“我不会嘲笑你的。”
杨明这是在开玩笑？王小明有些不太确定，他似乎没见过杨明不正经的时候：“杨明你别闹了，帮下忙吧，我会感激你的。”
过了一会儿，卫生间的门被敲响了：“给！”
王小明拉开门，伸出手来接东西：“谢了啊。”
杨明一本正经地说：“其实裸奔真没什么，比我小我也不会说的。”
他一本正经地说不正经的话，把王小明雷得外焦里嫩，原来杨明并不是绝对正经的人，他也坏，蔫坏蔫坏的那种。
第二天一早，王小明睁开眼，看见晨曦从窗口透射进来，屋子里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他几乎有点没想起来自己身处何处，过了五秒，思绪才归位，对了，在新租的房子里。他看着明亮的窗，洁白的天花板，嘴角勾了起来，这生活，终于步入正轨了！
旁边的王冰还没有醒来，王小明捏着他的鼻子：“阿冰，起床了。”
王冰闭着眼睛，眼睫毛却在颤动，王小明知道他醒了：“还不起来，阿伯要走了，你一个人在家？”
王冰还是不动。
王小明觉得不对劲，掀开被子一看，王冰在床上画地图了，他正躺在那块地图上。鼻端传来一股子尿骚味，王小明大叫一声：“小兔崽子，你尿床了！”难怪昨晚上没起来撒尿。
王冰抬起手捂住眼睛：“阿伯，我生病了。”
王小明跳下床，将小兔崽子迅速拽了起来，将湿裤子一把脱下来：“臭小子，别给我装病，你怎么不起来撒尿？尿湿了还睡在上头，不生病才怪？走，打针去！”王冰平时晚上撒尿都很自觉，想尿了就醒来说一声，王小明帮忙开灯，他自己下去尿完后再爬回被窝里，基本不用王小明操心，结果昨晚上不知怎么就没起来。
王冰知道自己做错事了，乖乖的任由王小明在他身上折腾。王小明外衣都没穿，抱着他到卫生间去清洗。杨明正在晾衣服，看见这对伯侄：“怎么了？”
王小明没好气地说：“尿了！”
“谁尿的？”
王小明简直要抓狂：“你故意的吧！”
杨明笑了起来：“没关系，放在洗衣机里洗一洗。”
王小明终于才想起来今非昔比，有洗衣机帮忙了，不用自己洗刷了。他放了热水给王冰擦洗了下半身，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怎么这么蠢，尿湿了还不知道换地方，你想把那儿给烘干？生病了就送你去打针！”
王冰的本意就是想自己把尿湿的地方用身体烘干，无奈地图太大，他人太小，火力不足，罪证还没消灭，天就亮了。带着湿气的屁股被王小明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王冰又疼又怕，哇一声哭了起来。
杨明放下撑衣架，跑到卫生间：“你打他干什么？”
王小明恨恨的说：“不打不长记性。”
杨明将王冰从他怀里夺过来，自己抱着，伸手替他抹眼泪：“阿冰不哭。”
王冰没想到一向不太喜欢自己的杨明叔叔居然这个时候来救自己，这下子哭得更厉害了，王小明将尿湿的床单、被套和裤子都卷吧起来，扔进盆里先泡着。
第1327章
杨明将王冰从他怀里夺过来，自己抱着，伸手替他抹眼泪：“阿冰不哭。”
王冰没想到一向不太喜欢自己的杨明叔叔居然这个时候来救自己，这下子哭得更厉害了，王小明将尿湿的床单、被套和裤子都卷吧起来，扔进盆里先泡着。
还忍不住唠叨：“被套都湿了，连床垫都给弄湿了，今晚上看要怎么睡，你睡地上吧。这么大个人了，想撒尿还不知道叫人吗？在家天天那么听话，到点就知道醒，这到了新地方就不知道醒了。”
杨明一边给王冰穿衣服，一边听着他的唠叨，说：“床垫搬到阳台上去晾着，被子洗了，用洗衣机甩干，晾一下，晚上应该就干了，不行就去买一套新的。”
王小明看着时间不早了：“你先去买菜吧，我洗好被子再来。”
杨明说：“你先把衣服穿上，别着了凉。”
王小明才发现自己起来就给王冰收拾残局，还穿着单衣单裤呢，不由得打了个喷嚏，赶紧去穿衣服。
杨明问王冰：“你跟着阿伯，还是跟叔叔去买菜？”
王冰有些怯怯的看着王小明：“跟叔叔。”这还是这小子头一回主动亲近杨明呢。
杨明牵着他的小手：“走吧，去买菜。”
王小明看杨明带着王冰走了，赶紧在后面补充一句：“阿冰，要跟紧叔叔，不要乱走，别走丢了。”
王小明将洗好的床单被套晾在阳台上，抬头看着防盗窗**晴难测的天色，居然是个难得没风的冬日，心里怀疑床和被子能不能干，抽空去买一套被套好了，如果床垫不干，就睡另一间屋里，那房间有一张单人床，本来是留给于南的，好在他现在还没回来。
王小明打算得很好，然而从早上就预见了这是混乱的一天。这一天分外的忙碌，从上午九点开始，电话就响个不停，全都是打电话订餐的，有现在就开始订年夜饭的，还有订酒宴的。
年底是办喜事的高峰期，尤以结婚喜宴最多，其次是寿宴，还有摆满月酒的、乔迁新居的，等等，所以年前是酒楼的消费高峰。
王小明家的饭店虽然不算大，但也能摆上二三十桌了，对一般的宴席来说，已经够了。虽然开张才两三天，店子的名声却已在外了，有不少客人打电话来预订酒席。
这些王小明都还没来得及和杨明商量，菜谱都没定过，规格什么的完全没有标准。王小明只能先应下时间，跟杨明商量好了再跟对方讨论细节问题。一上午竟接了三场酒宴，王小明粗略盘算了一下，假使是一千块一桌，一桌赚个两百块，摆个酒席，至少都有十来桌的，倒也是赚钱的。
不知道是早上着了凉，还是电话接太多了，王小明感觉有些头昏脑胀。到了午饭时间，王小明的感冒加重了，头痛眼涩流鼻涕，在打了三个喷嚏之后，杨明发话了：“赶紧出去，这里不用你忙了，上前台收银吧，记得去买药。”
王小明知道自己这情况呆在厨房里不合适，他耷拉着脑袋出了厨房，并不去买药，一点小感冒，吃什么药，自己年轻力壮，扛一下就过了。王小明吸溜着鼻子，去给客人点单。
刚点了两份，张易伟过来了：“老板，你去休息，我来，我来。”这小子今天变得格外勤快主动，因为他知道杨明教做菜一道价值五千块，他好好表现，就能免费学做菜。
王小明只好回到收银台后坐着，王冰本来坐在那儿玩他的奥特曼，看见王小明来了，就有点想逃走，他还记着今早屁股上挨的那一巴掌呢。
王小明瞪他一眼：“臭小子，这么会记仇。谁给你吃，谁给你穿，谁带你睡觉的？你不喜欢阿伯，以后就跟着杨明叔叔吧。”
王冰低着头不说话。王小明打了个喷嚏，扯了一些纸擦了一把鼻涕。王冰抬头看一眼王小明：“阿伯你生病了？”
王小明摆摆手：“去别的地方玩，离我远点。”
王冰以为王小明真不要他了，伸手抓住王小明的袖子，眼睛里又怕又委屈，瘪着嘴快要哭了：“我要阿伯，不要杨明叔叔，我会听阿伯话的。”
王小明说：“阿伯没有不要你。阿伯生病了，会把感冒传给你，你去别的地方玩吧。”
王冰转身离开了，跑到厨房：“杨明叔叔，我阿伯生病了。”
杨明正在忙：“我知道了，他吃药了吗？”
王冰摇头：“没有。”
杨明看了一下，将火关了，然后亲自动手洗姜葱，用姜块和带须的葱白很快就烧出了一碗葱姜水：“阿阳，将这个端去给老板，让他喝了。”
赵晓阳过来：“好。”
王小明看着赵晓阳端着碗朝自己过来了：“干嘛呢？”
赵晓阳说：“老板，这是杨明哥让我给你端来的，让你喝了。”
王小明看着那碗淡黄色的水：“这什么？”
赵晓阳说：“姜汤水。”
王小明接过来，闻了一下，果然有股子姜味和葱味，他咧开嘴，心里暖暖的，这人还挺细心的。
王小明喝了杨明煮的葱姜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好受多了，喷嚏都没那么频繁了。
王冰跑过来，大眼睛里满是关切：“阿伯你病好了吗？”
王小明揉揉鼻子：“好了。你自己去玩，先不要来我这里。”说完打了个喷嚏，赶紧扯纸擦了一下。
王冰看着鼻子红红的王小明，觉得阿伯好可怜。他抱着奥特曼，乖乖的坐在一张空椅子上，远远地看着王小明，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然而王小明的病情并没有因此真好起来，着凉只是一个诱因，长期以来积累的疲惫让他的免疫系统低下，病毒肆意蔓延，他的感冒反而越来越严重了。
没有王小明帮忙，两个新来的小弟又帮不上太多的忙，杨明在厨房里简直是三头六臂，又要切菜又要炒菜。张易伟和赵晓阳看着杨明将刀铲舞得简直就是耍杂技一样，不由得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原来真大厨是这样的！除了顶礼膜拜，他们再也无话可说了。
第1328章
没有王小明帮忙，两个新来的小弟又帮不上太多的忙，杨明在厨房里简直是三头六臂，又要切菜又要炒菜。张易伟和赵晓阳看着杨明将刀铲舞得简直就是耍杂技一样，不由得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原来真大厨是这样的！除了顶礼膜拜，他们再也无话可说了。
张易伟送菜出来，抽空跟前台的王小明说话：“老板，你看过杨明哥耍杂技没有？简直太精彩了！”
王小明吸一下鼻子：“没有，怎么了？”
张易伟嘿嘿笑：“从此以后，杨明哥就成为我第二崇拜的人了。”
王小明问他：“第一是谁？”
“当然是我们宏哥啊。”张易伟理所当然地说。
王小明说：“你来送菜，阿阳在切菜？”
“没有，杨明哥自己切，说我们切得不好。”张易伟说。
王小明眉峰跳了一下：“他怎么忙得过来？”
张易伟嘿嘿笑：“杨明哥是刀神，他忙得过来，真的。”
王小明听他这么说，更加好奇了，便起身去厨房看看。刚到厨房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一阵急切的“叮叮叮”响，他探头往里一看，杨明抿着唇，神情专注，刀快得只剩一片残影，他切了一会菜，赶紧又去看火，一时间只看见一片刀光铲影，虽然忙，但是丝毫不乱，估计就算是有泰山压顶也面不改色。
杨明将锅里的菜盛出来：“阿伟，上菜。”一扭头看见了王小明，脸上神色柔和了些，“好了点没有？”
王小明刚想张口说话，然后打了个喷嚏，赶紧捂着嘴，另一只手摆了摆，转身出去了。杨明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去买药！”语气不容抗拒的严厉。
王小明嘿嘿抓头：“哦。”他很久很久没有被人这么严厉地管束过了，听着这话竟还十分受用。
王小明出了厨房，想了想，还是去买药，出了门，发现外面居然在下雨，雨还不小，街上的行人都被雨点赶到了屋檐下。王小明被冷风一吹，又打了个喷嚏，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仿佛有两根手指在揪着那儿的神经似的。
他看了一下，街的斜对面有个药店，下着雨，过不去，自己这边好像没什么药店，还是算了，等雨停了再去，他又转身进了饭店。王小明回到收银台后面坐着，出去了一趟，好像觉得有些冷了，室内有空调也不抵事，他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还是觉得到处都是风，便贴着沙发背靠着，使后背不那么冷。
一个阿姨拿着单子和钱过来：“买单了，小明。”
王小明接过单子，睁大眼仔细看上面的数字，阿姨看着他的脸：“你的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发烧了？”阿姨说着伸出手探他的额头，烫得她赶紧抽回了手，“你这孩子，都烧成这样了，赶紧去打针！”
王小明伸手摸一下自己额头：“发烧了吗？还好啊。”他的手心也是滚烫的，能摸得出异样才怪了。
阿姨说：“我得跟杨明说一声去。”
王小明叫住他：“阿姆，别告诉他，我自己去买药。”杨明本来一个人都忙不过来，自己怎么还能去添乱。
王小明结完这笔账，赶紧出去买药，他先去隔壁的一个小店买了把伞，撑开去马路对面买了两盒药。吃了药，不多时药力上来，他变得昏昏沉沉的，靠在前台沙发上打盹。
王冰一直都在密切关注着王小明的动静，但是王小明怕把感冒过给他，不肯让他靠近。此刻他见王小明睡着了，便走了过来，拿着沙发上自己平时盖的小毯子给王小明盖上，无措地靠在王小明身边，伸手抓紧王小明的手。他从来没有见过阿伯生病，小小的人儿喜欢胡思乱想，阿伯会不会病得死了，想到这里，王冰开始流眼泪，无声的眼泪是最伤心的，他一边哭，一边抬起袖子擦脸上的泪水，最后在王小明怀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阿姨过来买单，看见老板在沙发上睡了，王冰蜷在他怀里，挂在沙发边上，摇摇欲坠，赶紧进去将王冰抱起来，想放在沙发的另一头，却发现他紧紧攥着王小明的手，不由得叹了口气，又将人小心地放回去，准备到厨房去找杨明来收钱。
这时的客人已经少了很多，杨明暂时得了空闲，出来看王小明的情况，看见阿姨正从柜台后出来，便伸着脖子往里一看，一大一小两个人正歪在一起睡着。阿姨说：“杨明，你收钱，一百六十八。”
杨明进了柜台后面，抬起王小明的脑袋，将压在下面的挎包拿出来，找了零钱给阿姨。扭头看着脸色酡红的王小明和脸上残留着泪痕的王冰，伸手摸了摸王小明的额头，滚烫灼人。他看一下桌上，有一盒安乃近，是口服退烧药，已经拆了两粒，看样子是吃药了，先看看再说，不退烧就送去医院打针。
他将王小明身上的毯子抽出来，盖在一大一小两个人身上，又拿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他们身上。在一旁坐下来，看着王小明的脸，他是太疲倦了，抵抗力很弱，所以一有点小伤风，就给病毒打开了豁口，在他身上肆意泛滥起来。
王小明在沙发上躺着，杨明坐在外头给他挡风，每隔一段时间，就伸手摸摸他的额头，看着温度一点点退去，他松了口气。
睡到四点多钟，王小明终于醒来了，他觉得头晕鼻塞的情况有了些改善，鼻子里喷出的气息也不似着火那般灼热。杨明正抱着王冰坐在他的脚边，两人玩着无声的游戏，王冰想笑的时候就伸手捂住嘴巴，尽量不发出声音。
王小明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怎么就感觉特别温馨，他动了一下，杨明和王冰同时都发现他醒了：“醒了？（阿伯醒了！）”
王小明坐起来，扭了一下脖子，伸了个懒腰：“难受死了。”
王冰急切地从杨明身上挣下来，爬到王小明身边，抱着他的腰：“阿伯你好了吗？”
王小明摸摸他的发顶：“嗯好了，没事了。”
第1329章
王小明坐起来，扭了一下脖子，伸了个懒腰：“难受死了。”
王冰急切地从杨明身上挣下来，爬到王小明身边，抱着他的腰：“阿伯你好了吗？”
王小明摸摸他的发顶：“嗯好了，没事了。”
王冰在王小明身上蹭来蹭去，像离家的小狗找到妈妈一样。
杨明伸出手，覆住了王小明的额头，王小明下意识地往后一躲，但是后面是沙发靠背，他没地方躲了，只能乖乖任由杨明按压着他的额头，宽大温热的手掌贴着他的额头，王小明的背脊没来由升起一股酥麻感，直通头皮，使他有一种晕眩感。
杨明的手贴了大概五秒：“嗯，已经退烧不少，晚上还是要继续吃药。”
王小明摸摸脑袋，将那种怪异的感觉驱逐掉：“嗯，没什么大问题了，我睡一觉就好了。几点了？”
杨明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四点二十。”
张易伟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杨明哥，切好了，你来做吧。”
杨明将挎包扔给王小明：“给你收好。我去做菜。”
王小明发现自己居然睡了一下午，他探头看着门口，外面的雨不知道停了没有，发现行人依旧打着伞，这雨下得有点久啊。
不多久，两个小弟端出杨明炒好的菜来，摆在靠近厨房门口的桌子上。张易伟说：“老板，吃饭了。”
王小明带着王冰去洗了手，又漱了口，这才回到桌边，看见桌上的梅菜扣肉、酿豆腐、豆角茄子和西红柿鸡蛋汤，大部分菜不算太油腻，但是他却没有食欲：“阿冰，我给你盛饭。”
王小明给王冰盛了饭，夹好菜，发现杨明还没有出来：“杨明呢？”
张易伟说：“杨明哥还在熬粥。”
王小明走到厨房门口，只闻见一阵奇异的香味朝他奔涌过来，他顿时就觉得饥肠辘辘起来：“你做什么粥？”
“蔬菜粥。”杨明用勺子搅动着砂锅。
王小明走过去，看见砂锅里的米粒正上上下下翻滚着，并没有煮得特别粘稠，但是粥汤却是乳白色的：“这汤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个颜色？”
杨明说：“这是鱼汤。”
王小明明白过来，是用鱼汤在煮粥呢：“鱼呢？”
杨明指一下旁边的汤碗，里面放着一条炖得酥烂的鲫鱼，王小明笑着说：“用鱼汤煮粥，真够奢侈的。”
杨明不说话，将切得细碎的豌豆苗、菠菜、香菇和胡萝卜丝放进粥里，又加了少许调料进去轻轻搅拌了几下，将砂锅端下来：“好了，可以吃了，自己去拿碗盛。”
王小明意外地看着他：“给我做的？”
“病号饭。”杨明洗了一下手，出去吃饭了，留下王小明神色复杂地看着那锅香气四溢的粥，没想到生了病，居然还有这样好的待遇，王小明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他舀了一点放进嘴里，那种滋味简直要超越人的想象，大米并不粘稠，保留了米的清香，汤汁半点鱼腥味都没有，满口都是鲜甜，王小明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种味蕾上的满足感。他也懒得用碗盛，直接端着锅就出去了，将砂锅放在杨明旁边的空位上：“谢了啊。”
杨明看他一眼，没做声。
桌上分明都是杨明炒的菜，但是大家都朝王小明的砂锅里看，王冰吸溜着口水：“阿伯你吃什么？”
王小明看一眼王冰，自己刚才也只是尝了一点，应该不会传染他吧：“阿伯分你一点。”他去拿了个勺子和碗来，舀了一碗粥放到王冰面前，“慢点喝，不要烫着了。”
王冰跪在椅子上，对着碗里的粥又吹又搅，那份急切感就别提了。其他的人不好意思分享王小明的病号饭，都只能默默地看着。张易伟忍不住问：“老板，那粥好喝吗？”
“唔，不错。”王小明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张易伟说：“杨明哥，你这粥是怎么做的，教我吧！”
杨明眼皮都不抬地说：“先学切菜。”
王小明忍不住笑了：“教我吧，师父。”
“养你的病！”杨明继续不抬眼皮。
王小明嘻嘻笑，低头继续喝粥，反正现在有人给做着吃，也不算太差。
晚饭的时候，王小明觉得自己好点了，想去厨房帮忙，被杨明赶了出去，让他继续休养。王小明说：“我还是帮你的忙吧，万一把你也累倒了怎么办？”
杨明瞥他一眼：“能说点好听的吗？”
王小明嘿嘿笑：“我说错了，师父永远健康！”
最后到底还是没帮上忙，他只做点单和收银的工作，连端菜都没用上他。期间又接了好多电话，都是订餐的，还有约酒席的。
晚上九点半，送走最后一桌客人，饭店就关门打烊了。外面的雨已经停了，雨后的空气干净清新，有一点淡淡的咸腥味，那是王小明习惯了的海洋味道，他深呼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虽然身上肌肉似乎还有点酸痛，但觉得浑身轻松了不少，今天多亏了杨明，要是没有他，店子也撑不下去，自己也不可能好得那么快。
“今天多亏了你，杨明，谢谢！”王小明由衷地表示感谢。
杨明没说话，将毛巾被裹在王小明和王冰身上，发动三轮车，往家开去。
回到家，王小明才想起被单和床垫的事，由于天气问题，被单和床垫全都没干：“糟糕，我忘记去买被子了。”下午病得都稀里糊涂的，哪里还想得起床单的事。
“看样子真的要睡沙发了，杨明，你来帮我挪一下沙发，我将沙发打平了。”王小明对杨明说。
杨明看也不看他：“跟我睡就行了。”
王小明愣愣的看着杨明：“啊？哦。好吧！”
睡觉的时候，王小明抱着他的棉被被胎放到杨明床上：“没有被套，就这么盖吧。”
杨明倚在床头拿着笔写什么，抬起头来：“我的被子够宽，盖一床就够了。”
王小明摇头：“那不行，阿冰有时候睡觉不老实，会影响你的。”
杨明看着他：“那他跟我睡一个被窝，你感冒，别再着凉了。”
第1331章
张易伟嗅到八卦，凑过去：“老板，你真欠了债？”
王小明不理他：“你倒是给我推荐手机啊。”
张易伟说：“买个华为或者小米吧，这算是国产机里比较好点的了，性价比也可以。”
“行，回头你陪我去买一个吧。”王小明觉得是该换手机了，自己的微博总不能老靠耗子帮忙打理，杨明也要个手机方便联系。
王小明为了给杨明减轻负担，自己动手做了早饭，杨明回来之后，热腾腾的三鲜粿条已经出锅了。杨明看着戴着口罩的王小明：“怎么不等我来？”
王小明摆手：“没事，我已经好了，咳咳，我做的时候戴着口罩的，不会传染给你们的。”
杨明看他一眼，转身去提菜，几个人帮忙将菜卸下来，杨明又骑车去拉了一趟，开业三天以来，店里的生意波动不大，上座率总是满座的，今天是第一天没有优惠的日子，不知道生意会如何，不过他们还是备了跟往常差不多的菜。
吃了早饭，杨明给王小明做了一道川贝**雪梨：“止咳用的。”
王小明说：“不用了吧，我还有感冒药呢。”
“这是专治咳嗽用的。”杨明将雪梨放在王小明面前，然后去忙了。
王小明看着汤盅里的雪梨，心里有些暖洋洋的，又有些美滋滋的，不管川贝的味道如何，还是将雪梨一口气吃了，其实并不难吃，反而甜丝丝的，想也知道，大厨经手的东西，哪有难吃的。
上午做准备工作的时候，杨明没让王小明洗菜，只让他切菜。他又给了张易伟和赵晓阳几个萝卜，让他们洗完菜后去练刀工。
张易伟压低了声音对王小明说：“老板，杨明哥对你真够好的，比我妈照顾我还细心。”
王小明看他一眼：“你要是生病，他肯定也会给你开小灶。”
张易伟耸肩：“我哪有那么好命，他才懒得管我呢。”
王小明看了一眼正在切肉的杨明，心想自己和杨明的交情，张易伟肯定比不上，不过他对自己还真是挺好的，有这么个坚实的后盾，还真叫人放心。
中午吃饭的人依旧不少，上座率还是百分百，还有人在外头等着的，王小明看着这喜人的景象，大松了口气，只要有本领，还真是不愁没客源啊。
一点半以后，客流高峰已经过了，厨房里也没那么紧张了，王小明和杨明说起一会儿出去买手机的事，一个阿姨拿着菜单进来了：“杨明，我碰到一个奇怪的客人，他点了两个我们菜单上没有的菜，问你会不会做。”
杨明问：“点的什么菜？”
阿姨看着菜单看了一眼：“松子鱼，鱼羊鲜。我们店里没这个菜啊，杨明你会不会做？他们还说……”
她话还没说完，张易伟从外面进来了，直接嚷嚷：“阿姆，刚才那桌客人点了什么菜？”
王小明听着这话觉得蹊跷：“阿伟你认识那些客人？”
张易伟嘿嘿笑：“隔壁鸿运酒楼的老板和大厨。”
王小明想起来，鸿运酒楼不就是他们家旁边那家酒楼吗，规模还不小，三层楼的：“你认识他们？”
张易伟嘿嘿笑：“我去过他们家吃饭，老板和厨师我都见过。”他去吃饭是假，去收保护费是真的。
王小明知道当初李老板就是被鸿运给挤走的，他诧异道：“他们店里生意不是很好吗？怎么这个时候有空来我们家吃饭？”心里嘀咕，该不会又是来偷师的吧。
张易伟说：“肯定是我们店里的生意太好，抢了他们的生意，他们没客人了呗，便想来看看咱们的菜是不是真那么好吃。”
阿姨终于逮着机会把刚才没说的话说完：“客人还说了，要是不会做，咱们店就不配叫海霸王。”
杨明拿过菜单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老板，过来帮忙，有人来踢馆了。”
王小明笑着说：“还真是踢馆的。”
阿姨说：“做不做？”
杨明说：“做，当然做。阿姆，帮我杀只鸡。”
“好呢。”
王小明凑过去看了一下，上面有白切鸡，酿豆腐，松子鱼和鱼羊鲜，别的都还好，但是鱼羊鲜王小明根本就没听过：“这是哪里的菜？”
“徽菜。你先帮我剁肉，做酿豆腐。阿伟，去帮我磨芝麻粉，用白芝麻。我来杀鱼。”杨明捞了一条两斤重的草鱼，开始杀鱼。
王小明拣了一块最好的五花肉，一边剁肉一边看杨明处理鱼，松子鱼也算是本地菜系，不过因为做法太复杂，费时费力，杨明没有将它列入菜谱中。
杨明将鲜活的鱼刮鳞去腮，剖去内脏，用布将鱼身上的水分吸干，切下鱼头，贴着鱼脊骨和胸骨将整条鱼肉批下来，然后用斜刀法将鱼肉横竖切成丁状，但又不使肉脱离鱼皮。切好鱼，用黄酒、盐等腌制入味，又开始挂糊。
王小明一看这个过程，只觉得复杂无比，费时费力，难怪他不列入菜单中，要是有谁点了这么一道菜，那顿饭估计也就只能做几条这样的鱼了。
光这条鱼，没有半个小时下不来，杨明手脚麻利，中途还抽空将阿姨杀好的鸡给蒸上了。
至于鱼羊鲜，倒是没松子鱼那么复杂，只是选料上非常讲究，据说要鳃鱼最好，但是他们这儿没这个鱼，只能用鲫鱼代替。
这顿菜做好之后，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了。王小明亲自送菜上去，对方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还在跟服务员阿姨抱怨菜上得太慢。
王小明端着松子鱼，张易伟端着鱼羊鲜，赵晓阳端着白切鸡，阿姨端着酿豆腐依次上菜，菜一端出来，周围还没走的食客就都抽动起鼻子来：“做的什么菜？太香了。”
“那金黄的是什么，菜谱上没见过啊。”有人说。
有老饕认得：“看着像松子鱼，不过饭店的菜单上并没有啊。”
王小明将盘子放下：“让二位久等了，不过凑巧都刚出锅，可以趁热吃，请慢用。”
第1332章
“那金黄的是什么，菜谱上没见过啊。”有人说。
有老饕认得：“看着像松子鱼，不过饭店的菜单上并没有啊。”
王小明将盘子放下：“让二位久等了，不过凑巧都刚出锅，可以趁热吃，请慢用。”
这几道菜费时各不相同，复杂程度自不必说，一般饭店基本不会讲究同时出锅，总是一道一道来，哪个先好先上哪个。王小明说这话的时候，那个有点肥胖的大厨扯了嘴角冷笑一下，举着筷子，似乎等着找碴。
大厨伸筷子的第一个是松子鱼，他夹了一点鱼肉放进嘴里，然后半晌都没说话。鸿运老板见他不说话，自己只好去夹菜，然后也出现了同样的表情。大厨终于反应过来，开始去尝别的菜。
不多时，王小明就发现这两个人如斗败的公鸡一样脸色灰败，杨明从厨房里出来了：“二位吃得还满意吗？”
两个人都放了筷子不说话，杨明说：“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指教，我好及时改进。”
两人还是不说话。杨明说：“想是不合二位口味了。不过菜已经做出来了，不吃也得给钱。”
张易伟在一旁小声和赵晓阳嘀咕：“我日，这就不吃了，我们都没尝过好吧，真他妈浪费粮食。”
周围的食客都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一桌，心想这怎么回事，有心急的食客说：“喂，好吃不好吃你们说句话啊。”
鸿运老板终于开口了：“师傅的手艺果真名不虚传。”
杨明冷冷地说：“过奖，我并没有什么名气，名不见经传的小饭店厨师而已。松子鱼和鱼羊鲜菜单上并没有，算是给二位专门做的，还没有定价，每道菜一百二十八，吃不完可打包。”
肥胖大厨倒吸了口凉气，一道松子鱼用两斤的草鱼，七块五一斤，才十五块钱，就算是费工多一些，卖上五六十块，已经顶天了，结果他要翻一番。肥胖大厨说：“你们这店不厚道，漫天要价！草鱼才七块五一斤，两斤重的鱼你居然卖一百二十八，太宰人了！”
杨明冷笑一声：“我家的菜明码标价，有没有漫天要价，各位顾客都很清楚明白。这二位老板一来就点名要我们菜单上没有的菜，说做不出来，我这店就不配叫海霸王。可是二位点的全都是河鲜！我如今给二位做出来了，却原来是你们吃不起。一百二十八一道菜，你去物价局告发，看他们会不会说我们扰乱市场秩序。”
食客们都明白过来，原来是有人踢馆来了，有人不由得义愤填膺：“吃不起就别吃，装什么大爷，一百二十八块钱一份，你不吃，我们吃！穷逼就别瞎逼逼。”
鸿运老板擦了一把汗，赶紧掏了钱包来付钱，大厨的脸涨成了猪肝色。王小明说：“二位是不吃了？阿姆，去拿几个饭盒，给二位打好包，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送走踢馆的，食客们嚷嚷起来：“老板，那松子鱼也给我们做呗，别光卖给不识货的人啊。”
杨明笑了一下：“这菜太费工夫，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得等以后我们店里厨师人手够了再做。”
“那老板赶紧招人啊。”有人说。
杨明看着王小明：“你们问老板吧，要等他出师了才行。”
王小明笑了起来，自己肩上担负的负担还不轻呢，得抓紧时间出师才行。
踢馆的人走了，看热闹的客人也陆续离开，这时都快三点了。王小明看了下时间：“走，赶紧去买手机，一会儿又该吃晚饭了。”
杨明坐着不动，王小明推他：“走啊，买手机去。”
杨明意外地看着他：“给我买？”
王小明说：“嗯，你自己去选个。”
张易伟哈哈笑起来：“杨明哥，你知道你现在跟老板的关系看起来像什么吗？特像两公婆，你主外，他主内。”
王小明瞪他：“就算是像两公婆，那也是我主外他主内，他不是一直都在厨房里主内么？”
赵晓阳在一旁嘿嘿憨笑，不说话。杨明伸手拍了他后脑勺一下：“笑屁！”
张易伟逗王冰：“阿冰，你阿伯和杨明叔叔，谁主内谁主外？”
王冰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只是看大家闹得高兴，便也来凑热闹，伸手指着杨明：“叔叔主内。”
张易伟噗一声笑出了声，王小明呲牙做鬼脸：“我说了吧。”
杨明看一眼王小明，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说什么抗议的话，好像对这个玩笑并不热衷一样，其实心里却在偷着乐。
张易伟琢磨不透杨明的想法，忌惮他会记仇，便转移了话题：“老板，咱们店里拉条网线吧，安装一个无线路由器，这样客人来吃饭，就有免费ifi了，保准生意都会好一些。”
王小明说：“拉网线贵吗？”
“便宜！几百块钱一年的都有，要是咱们店里拉的话，就拉个流量大一点的，顶多也就是一两千块钱一年。你自己买了手机，也是要用流量的啊，手机流量不会够用的，又费钱。”
杨明瞥一眼张易伟：“是你想用吧。”
张易伟嘿嘿笑：“杨明哥，你也要用的啊。”
“走吧，别磨蹭了，赶紧买完，回头又要忙了。”王小明说着就往外走。
王冰赶紧跑上去：“阿伯我也去。”
王小明牵着他的手：“好。去东正街买是吧？骑三轮车去吧。”
张易伟哀嚎一声：“老板你就不能打个车去，三轮车好挫。”
“你觉得挫你自己打车去。”王小明从不觉得骑三轮车就低人一等了，都是代步工具而已，心态要摆正，做人才能正直，要跟于林那小子那么急功近利，那就坏事了。
杨明骑车，王小明抱着王冰坐在他旁边，张易伟也没真打车过去，而是爬上了车斗，蹲在里头，然后小声嘀咕：“我见人家拉猪也是这么拉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是猪！”王小明翻了个白眼。
王冰笑得哈哈直乐：“伟哥是猪。”
第1333章
杨明骑车，王小明抱着王冰坐在他旁边，张易伟也没真打车过去，而是爬上了车斗，蹲在里头，然后小声嘀咕：“我见人家拉猪也是这么拉的。”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你是猪！”王小明翻了个白眼。
王冰笑得哈哈直乐：“伟哥是猪。”
张易伟从后面伸手揪了一下王冰的耳朵，王冰激动得尖叫起来。杨明说了一声：“别闹。”于是大的小的全都安静了下来。王小明扭头看一眼杨明，这人一向正经严肃，从来不懂得开玩笑似的，可是那天晚上叫自己裸奔并不是错觉，那时候他脑子一定短路了吧。
县城有两条东西南北贯通的主街，其中又以东正街最为繁华，最大的店铺都开在这里。张易伟领着王小明和杨明进了一家大手机店，里面的手机琳琅满目，品牌繁多，加上快要过年，人也特别多。
王小明问张易伟：“阿伟，现在的诺基亚怎么样？”
张易伟摇头：“早就不行了，被安卓系统给干掉了。现在是苹果和三星当道的时代。”
“三星是韩国的吧？贵不贵？”王小明问。
杨明突然说：“不要三星。”
王小明意外地扭头看他：“你知道三星？”
“不买三星。”杨明并不多说。
张易伟觉得王小明这话说得很奇怪：“三星谁不知道啊，杨明哥又不是从原始社会穿越过来的。”
王小明哑然失笑，可不是么，杨明只是不记得自己的来历，并没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别的东西。只是他从来没听杨明说起过做菜以外的事，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尽管这个男人跟他们一起生活了快三个月，他对他还是知之甚少。
王小明说：“那行，买国产机吧。”
几个人越过外面的三星柜台往里走，突然被一个声音叫住了：“呀，这不是王小明吗？”
王小明扭头一看，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年轻女人站在柜台后面，女人头发扎得很高，脸上涂着厚厚的粉底，眉毛修得非常工整，一根都不多余，嘴唇也搽得鲜红，看着十分干练，王小明见她的眉眼有点熟悉，但是却想不起来是谁：“你是？”
女人“咯咯咯”笑起来，露出两颗不小的门牙：“你认得出来我是谁不？”
王小明皱起眉头努力想：“你肯定是一中的对不对？”
女人非常得意：“对，我是王洁玲，以前咱们还是前后座呢。”
王小明听见这名字，就想了起来，这女的上高中时坐在他前面，那时候白白胖胖的，因为名字跟某卫生棉品牌同音，常被人取笑，王小明印象还有点深刻，不过对比眼前的女人，她要是不自报家门，他还真认不出来：“是啊，你好。你变化好大，都认不出来了，女大十八变，越来越漂亮了。”
王洁玲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又有点娇羞地说：“是吗？就是比以前瘦了。说真的，你样子变化不大啊。”
王小明哈哈笑：“我都老成大叔了，哪能跟以前比。”
“看着是成熟了不少，但是绝对不是大叔。你现在在哪里发财呢？”王洁玲非常热络地说。
王小明笑了起来：“发什么财，和朋友合伙开了个小饭店，混口饭吃。”
“现在饭店赚钱啊。”王洁玲用手指撩了一下脖子后面的马尾，“至少还是自己当老板啊，比我们给人打工强。”
王小明呵呵笑了一声，不知道怎么接话。
王洁玲又说：“对了，过几天高中同学都回来了，要搞个聚会，这么多年聚会你一直都没来过，这次一定要来参加啊。你微信是多少，我加你吧。”
王小明挠挠头：“我没微信。”
“那Q呢？”
“也没有。”
“电话号码总有吧。”王洁玲锲而不舍。
王小明呵呵笑：“过年前饭店非常忙，我不一定抽得出时间。”
王洁玲说：“你的饭店开在哪里呀，到时候我们可以去你的饭店庆祝嘛，还可以给你带来生意，不会怕我们吃饭不给钱吧。”
王小明发现，当年单纯的同学现在已经是个人精了，话说得滴水不漏，不容人拒绝：“哪有的事，在渔人街，店名叫做海霸王。”
“海霸王，嘻嘻，这名字好特别，我先记下你电话，到时候和大家一起去你店里吃饭，给打折吧？”王洁玲自以为笑得非常甜美。
王小明还能说什么呢：“老同学嘛，自然要打折的。”不要钱王小明可说不出口，店子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何况人人都比他宽裕，他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王洁玲又说：“哦，对了，你是来买手机的吧？买三星吧，我们这是全球最大的手机品牌，质量过硬，售后有保障，我们是老熟人，还可以给你最大的优惠。”最后那句话是压低了声音说的。
王小明不知道三星到底是怎么回事，对最后一句话听得心动，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杨明，他正面无表情地往自己这边看，便跟王洁玲打了个招呼，走过去跟杨明说：“买三星的吗，我同学说有优惠。”
杨明冷冷地说：“不要三星。”
张易伟在一旁说：“老板，三星便宜机都很垃圾，性价比不行，还不如国产机呢，你除非买个四五千的，才算好用。”
王小明听他们这么一说：“既然这样，那就算了，买国产的吧。”本来他对王洁玲的印象也不算太好，便跟她打了声招呼，说是陪朋友来买的，朋友不喜欢三星机，要买国产的。
王洁玲倒也没说什么，不过背转脸去时，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杨明挑了一款华为荣耀c，很便宜，才一千块钱，选好后对王小明说：“这个给你，我用你的。”
王小明感动得一塌糊涂，没想到杨明居然主动提出来用自己的旧手机，赶紧说：“不用，这手机很便宜，我也买个好了，这个旧的给二狗用。”
杨明看着他，点了点头：“也行。”
于是两人买了同一款的手机，王小明拿着手机又高兴又为难：“两人手机一样的，以后怎么区分？”
第1334章
杨明看着他，点了点头：“也行。”
于是两人买了同一款的手机，王小明拿着手机又高兴又为难：“两人手机一样的，以后怎么区分？”
张易伟打了个响指：“这个简单，买个不一样的手机套就行了。”
买完手机，又去买电话卡，王小明那个卡是用了很多年的了，他不打算换，杨明没有身份证，办不了电话卡，王小明就用自己的身份证给他办了一张卡。
王小明将卡换到新手机里，第一次用触摸屏的手机，他觉得挺新鲜，不断地用手点着屏幕上的键，画面换来换去的，感觉真不错。王冰也觉得新鲜，不断伸手点着玩。
张易伟这小子八卦心非常重：“老板，杨明哥怎么没有身份证？”
王小明说：“身份证丢了，正在补办。”
“手机也掉了？”
王小明看一眼开车的杨明，说：“全被人偷走了。”
张易伟总算信了：“我说呢，杨明哥怎么没有手机，原来是被偷了。”
“对了，阿伟，我这怎么上微信啊，还有Q？”王小明拿着手机问张易伟。
张易伟说：“你得先开通手机流量，下载微信和Q软件，这样才能用。不过没有ifi，下起来非常费流量的，老板，去拉网线吧。”
王小明说：“现在去也来不及了，今天没时间了，明天吧。”
杨明突然说：“过两天是不是有一场酒宴，你打电话跟人确认了没有？”
王小明这才想起来这回事：“对，对，我一会儿还得跟人家打电话确认，菜单都列好了吧？”
“好了。”
这是大事，王小明回去之后，赶紧打电话给对方，跟对方确认菜单和价钱，对方是王小明的老主顾，他家老爷子今年七十大寿，本来不打算大摆，结果他在新加坡的老叔非要回来给他家老爷子做寿。临时决定，还没确定好酒店，正好王小明家的酒楼开张了，虽然他家酒楼门脸不大，但是做的菜绝对拿得出手，便选了王小明家的酒楼，他再三叮嘱王小明：“让杨明师傅用点心，钱不是问题，菜一定要最好。”
王小明满口答应：“放心好了，这是我们第一次办酒宴，不会砸了自己招牌的，一定会尽心尽力做好的。”对方一共有十五桌，每桌的标准是两千块，这他们这儿，算是比较上档次的了，主要是为了让他叔高兴。
海边的人办酒席，自然是要海鲜宴，鱼翅、鲍鱼、海参是少不了的。后来客人又问杨明会不会做佛跳墙，杨明表示会做，不过要做的话，每桌得加两千五百钱。客人也没拒绝，原来他家老叔特别想吃佛跳墙，他想着给他一个人做吧，又显得他小气，便只好每桌都要了佛跳墙。虽然他从未吃过杨明做的佛跳墙，只要杨明会做，他就绝对放心。
王小明既高兴，又觉得压力山大，酒席越贵，自然赚的就越多，但是菜的种类就越多，难度也越大，光佛跳墙，听着就觉得繁难无比。这些都不算难，只要有材料，杨明都能烹饪出来，难度更大的是人手，店里总共才五个帮手，到时候上菜哪里忙得过来啊。这临时要去哪里找人呢？
刘号听说他接了个大单，很替他高兴：“这是好事啊，你这一顿就能赚不少啊，别愁眉苦脸的。到时候我跟同事调班，过来帮你的忙。”
王小明对这么贴心的朋友除了感恩戴德，还是感恩戴德，不过还是人手不够，他对杨明说：“我回岛上找几个阿姆过来帮忙吧。”就当是请临时工了。
话很少的赵晓阳出主意说：“老板你不如跟我们宏哥说一声，他那儿有不少人，白天都不上班的，借用一下好了。”那顿寿宴是中午的，ktv都是晚上上班。
王小明诧异地看着赵晓阳：“这能行吗？”
赵晓阳说：“我先给宏哥打电话问一声。”
王小明发现赵晓阳话不多，但是做事靠谱，便点头：“那行，你帮我跟他说一声吧。我出工钱，每人一百块，还包一顿午饭。”这算是请临时工，只忙几个小时，这个价钱也过得去了。
赵晓阳出去了，不多时拿着手机给王小明：“宏哥要跟你说话。”
王小明接过手机：“钟老板，我是王小明。”
钟彦宏的声音在那头响起：“于老板那儿人手不够啊，我这边借你10个够不够？”
王小明想一下，按照杨明说的，每桌安排一个服务员，差不多正好再需要10个，便说：“可以，就10个吧，谢谢钟老板。麻烦你跟他们说一声，包一顿午饭，一天一百块。还有，那个，希望他们着装尽量正常一点，可以吗？”
钟彦宏笑起来：“这你不用担心，他们是我店里的服务员，平时着装都很正常的。听说杨明师傅要做佛跳墙，能不能给我留一份啊？”
王小明哪有不答应的：“当然可以，到时候给你留一份。多谢钟老板啊。”
钟彦宏又说：“你那边厨房里的师傅只有杨明一个人吧，忙得过来吗，我这边的师傅要不要借给你？”
王小明觉得钟彦宏简直是雪中送炭：“要是这样，那就再好也没有了，谢谢钟老板。”
“客气什么，刘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钟彦宏说。
王小明心里只管高兴去了，也没去多想耗子和钟彦宏的关系，挂了电话，他高兴地对杨明说：“杨明，人手解决了，从钟老板那儿借到人了。”
杨明点了下头：“让他们提前过来，还要培训一下上菜礼仪。”
“哦，好。他还说让他们店里的厨师过来帮忙。”
杨明有些意外地看着王小明：“你跟他说的？”
“没有，他自己主动要求的。”
杨明若有所思地皱着眉头，不知道钟彦宏打的什么算盘，不过现在正当用人之际，来厨房帮忙也好，他还真怕有点忙不过来。
解决掉人手问题，王小明总算松了一大口气，开始和杨明忙寿宴的准备工作。这事想起来复杂，做起来更难，只有他们两个，要准备十几桌的酒席，每桌十八道菜，从卤水拼盘到餐后甜点，全都要亲力亲为，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