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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谋嫁全文阅读

作者:笑寒烟     重生之嫡女谋嫁txt下载     重生之嫡女谋嫁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56章 耍弄

    褚屹杰也聪明,他眼睛转了一圈,就猜测被哥哥耍了,他哼哼了两声,“以后,不给小人书给哥哥看。”

    “我有。”

    “你没有我多,祖父给我多买了十本。”褚屹杰得意的道。

    “娘,你也给我多买小人书。”褚屹煊将目光看向夏梓晗。

    两只小包子在丫鬟婆子和外人面前都是一副冷漠爱搭不理人的样子,在夏梓晗的面前,就要活泼一些,话总会多一些。

    或许是小时候,夏梓晗抛弃过他们一阵子,他们害怕夏梓晗还会抛弃他们,在她面前,他们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要讨好娘亲。

    这让夏梓晗又心疼,又愧疚,情不自禁的,总会给与他们很多的疼宠。

    两小包子刚试完衣服,夏梓晗又在大了的地方,改小了一些,才改完,老三就一阵风似得飞了进来。

    “嫂子,小侄子,我来陪你们吃晚饭了。”他火车头一样蹿进来,见炕几上空空的,丫鬟正侍候母子三人在洗手,“咦,天都要黑了,嫂子,你还没摆晚饭呢。”

    “正要摆。”她改衣服花了一些时间,就吩咐丫鬟晚一盏茶功夫摆晚膳,“就你一个人,老二呢?”

    夏梓晗朝门口看了一眼,没见到老二进来。

    她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布巾擦了擦手,吩咐丫鬟摆晚膳。

    玉琼苑的饭食没去大厨房里拿,都是玉琼苑小厨房里自己做出来的,这一次,夏梓晗从南方带回来的王娘子,担任了玉琼苑小厨房里的厨娘,夏梓晗和两只小包子想吃什么,王娘子就做什么,也方便。

    而小厨房里的事务,夏梓晗则全权交给了香草打理。

    “老二在爹娘那里吃饭。”老三踢了鞋,爬上炕,坐在炕桌旁,毫不客气的点食物,“嫂子,我要吃王娘子做的肉酱刀削面。”

    老三特爱吃面食,而王娘子最擅长做的就是面食,特别是她做的各式各样拌面煮面酱,特别好吃,老三第一次吃了王娘子做的刀削面后,就对它情有独钟,已经连续吃了三天,还意犹未尽的样子。

    夏梓晗都要无语了。

    她道,“给你备着呢。”

    能不备着么。

    老三已连续三天在她这里蹭饭,一顿不落,顿顿都是肉酱刀削面,老三没有吃厌,她都快看够了。

    再好吃,也该有个度吧?

    可老三的想法偏偏诡异的很,他一旦喜欢上吃什么东西,就得天天吃,直到吃够了,吃厌了,以后就再也不吃了。

    按照老三的想法就是,只要是他喜欢的东西,那就是他的弱点,他不允许自己有弱点,所以,只要他吃厌了,日后他就不会再想吃,不想吃,就不会想,不去想,任何人就威胁不到他。

    总之,这诡异的想法,也让夏梓晗无语。

    褚屹煊褚屹杰乖乖坐在老三的对面,对夏梓晗道,“娘,我要吃菜粥。”

    “娘,我也要吃菜粥,不吃肉酱面,三叔天天吃肉酱面,讨厌。”

    “臭小子,你敢讨厌我?”老三瞪大眼,对小不点挥了挥拳头,“我可是你三叔,是长辈,小孩子要从小孝敬长辈,懂不?”

    “三叔也是孩子。”褚屹煊稚声稚气道,眼里还闪过一丝鄙夷。

    被一岁半的侄儿鄙视,老三那叫一个郁闷啊。

    “我年纪小,也比你们辈分大,不许小看我哦,不然,我就……”

    “娘,三叔要打我。”

    老三还没挥拳头呢,褚屹杰就机灵的钻进了夏梓晗的怀里,趁夏梓晗没看到时,他转头冲老三吐了吐舌头做鬼脸。

    老三气的差点喷血。

    他委屈兮兮的看着夏梓晗,“嫂子,是侄儿欺负我。”

    “你说的好意思,你侄儿才一岁半,你跟个晚辈一般见识,你身为长辈的风度大度宽容呢?”夏梓晗当然是护着自个儿的两只小包子,顺便跟两儿子一起欺负欺负老三。

    以前,她可没少被老三欺负。

    现在,两个儿子总算是替她欺负回来了。

    她幸灾乐祸还来不及呢,哪儿舍得说儿子一句啊。

    老三哼了哼,郁闷道,“飞了,没了。”

    “那就找回来。”夏梓晗道,“以后,不许欺负两个小侄儿。”

    “嫂子,是他们欺负我好不好,你看,杰儿冲我做鬼脸呢。”老三指着夏梓晗怀里的小魔鬼,哀嚎道。

    夏梓晗低头看儿子,见儿子正乖巧的窝在她怀里,一双乌黑的眼睛眨啊眨啊,天真可爱,软萌乖巧,夏梓晗爱的不行,低头在褚屹杰脸上亲了一口,把老三嫉妒的,一双眼刀子蹭蹭飞向小侄儿。

    褚屹杰眼尖,见到了,他眼珠子一缩,拼命往夏梓晗的怀里钻,“娘,三叔凶,杰儿怕。”

    夏梓晗猛地抬头,朝老三看去,正好看到老三一脸凶相,夏梓晗一巴掌拍向老三后脑勺,“臭小子,竟然敢恐吓你侄儿,你欠揍了是不。”

    老三那叫一个委屈啊,他揉着后脑勺,辩解道,“都是他气的我,嫂子,你看,侄儿又冲我做鬼脸。”

    “你活该。”夏梓晗抿嘴直乐。

    自个儿的儿子什么脾性,她自是清楚,她只是配合儿子一起,欺负老三而已。

    谁让老三总是背着她,欺负两只小包子来着。

    面条和菜粥上来了,另外,还有水晶虾饺,清炒笋丝,粉蒸肉,虾仁鸡蛋羹,糖醋排骨,土豆泥,嫩豆腐。

    老三长大了,不喜欢吃土豆泥和嫩豆腐,不过虾仁鸡蛋羹和糖醋排骨都是他的喜爱,他吩咐丫鬟把两盘菜都摆在他面前,土豆泥和嫩豆腐则摆在两只小包子的面前。

    清炒笋丝和粉蒸肉是夏梓晗爱吃的,就摆在了她面前。

    褚屹煊看了一眼虾仁鸡蛋羹,指着它,“我也要吃蛋羹。”

    一旁亲自侍候两包子吃饭的暖玉,就拿了他的小碗,要给他舀一碗蛋羹,老三挥了挥筷子,道,“不行,这是我的菜,没你的份。”

    “三叔,你是长辈,要让着侄儿。”

    “不给你吃就是不给你吃,你说破天,也不给你吃。”老三总算是找回了一些场子,说什么也要坚持住。

第957章 自缢

    他端起虾仁鸡蛋羹,埋头就大口大口吃起来,不一会儿,一大碗鸡蛋羹,就全都下了他的肚子。

    等他吃完,他正要得意的向褚屹煊炫耀的时候,一抬头,却见褚屹煊正乖乖的在吃嫩豆腐和菜粥,压根儿就没看他这一边。

    他愕然微愣,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又被小侄儿给耍了。

    褚屹煊根本就不是想要吃蛋羹,只是想耍他而已。

    老三那叫一个悲愤啊。

    在两个一岁半的亲侄儿的手里,自己竟然从来没有讨得一个便宜就罢了,还总是被他们耍的团团转。

    他为自己哀嚎一阵后,就把悲愤化为力量,全都发泄在了刀削面上,整整吃了三大碗刀削面,他的心情才平复了一些。

    腊月十六,宋家的几件大氅就做好了,祁兰和暖香妯娌二人亲自送了过来。

    一起送来的,还有铺子里的账本。

    祁兰道,“郡主,今年的年货我们备的本就不多,还是剩下了三成没有卖,生意被江南的灾难影响了不少,客人要比往年清减了三成。”

    往年这时候,铺子里的客人多的大家都忙不过来,可今年,生意清淡了近一半,铺子里的小厮丫鬟们都经常闲着没事干。

    夏梓晗拿过账本翻了翻,见到最后那一页的总数字时,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多惊讶,好似早已预料到一样。

    把账本合上,放在一边,她道,“江南受灾,官家太太夫人姑娘们受朝廷监制,过年也不敢大肆置办衣物首饰,这生意清淡了三成已算是好的,别人家的铺子只怕要减少一半的生意。”

    “咦,郡主,你可真猜对了,前些日子,我特意去观察了咱们那一条街上的其他几家成衣店,发现他们的生意也冷淡的可怜,还不如咱们的玉纱阁翠玉轩好呢。”

    情况是这个情况,可是,库房里积压了那么多的货物,她也头痛啊。

    祁兰斟酌着提议,“郡主,要不,趁年前,我们折价卖三天,也正好清一清库存。”

    衣服倒还好,每一个季度卖完后,都没什么库存积压,就算剩下个十件二十件没卖完,她也会送来给郡主穿。

    郡主穿不完,就会赏给她们穿。

    可首饰积压的就多了。

    翠玉轩这几年一直都没清理过库房,日积月累的,库房里就积攒下了不少存货,还有些都顶级货品,价格极贵,能买的起的人没几个。

    “行啊,不过,虽然是折价,那也别折太多,折太多,会影响到铺子日后的发展。”

    首饰折太多,是在降低它本身的价值,那日后,她翠玉轩的首饰在客人的眼里,就会觉得它不值那个价。

    夏梓晗想了想,就道,“我看这样吧,咱们不折价,但可以买三件首饰送一件小物饰,买一套头面送一根簪子或者头钗,买的多,我们就送的多。”

    小物饰指的是耳环绢花等小首饰。

    翠玉轩一向都是买极品首饰,就是这些小首饰价格也不便宜,但相较于其他首饰来说要便宜许多,若是买三件首饰,再送上一件小首饰,这无非也非常吸引人。

    祁兰就点头,“那就按照郡主说的办,奴婢回去就派人将库房清理出来。”

    要将一批价格最低的首饰拿来出当赠品才是。

    即使是价格最低的首饰,放在市场上,那也是高等品。

    祁兰暖香和夏梓晗三人又一起商议了筹卖的日子和具体事宜,中午,两妯娌留在玉琼苑吃了午饭才走。

    次日下午,祁兰又来了,还送来了几匣子首饰。

    “郡主,这些首饰都是之前翠玉轩里的镇店之宝,自从皇上下旨要百姓们勤俭节约后,这些贵重首饰摆在铺子里许久都没人买,奴婢就将它们收进了库房里,上午清理库房时,奴婢看到,就给郡主送来了。”

    这些个首饰都异常贵重,一般人都买不起,就是买回家,都会舍不得戴,顶多是留给子嗣后代作为传家宝所用。

    现在,郡主生了两个儿子,以后还会生更多小少爷小姑娘,手里头多积攒一些贵重首饰,将来留给儿女们做嫁妆做传家宝用正好。

    夏梓晗打开匣子,一一看过去,是几套宝石翡翠头面,还有几只做工精致的暖玉手镯。

    做暖玉手镯的暖玉,还是当初她在太阳城买到的那一块。

    那块大的暖玉被切割成数百块小块,一部分做了玉佩,剩下二十块稍微大一些的暖玉,她就让师傅制成了二十只不一样花纹的手镯。

    送人六只,自己戴了一只,还留了五只给儿女做嫁妆聘礼,剩下的八只,她就放在翠玉轩卖。

    兴许是手镯价格太高,没有玉佩好卖。

    拿到翠玉轩的玉佩很快就卖完了,可手镯却卖不多,还剩下了四只没有卖。

    “郡主,这暖玉极其难得,奴婢舍不得将它卖了,还是留给小少爷和小小姐做嫁妆和传家宝吧。”祁兰道。

    她也有一块暖玉玉佩,不光是她,暖玉楚斐楚枂等几个跟在郡主身边最久的丫鬟,郡主都赏了她们一块暖玉玉佩。

    她的留起来了,以后给儿子做传家宝用。

    暖香的也留给了她儿子做传家宝。

    而这手镯,比玉佩更贵重,更值得好好藏起来才是。

    夏梓晗自己留了五只,连手上戴的这一只,一共六只,足够给她儿女们留着传家宝了,不过,想到这暖玉确实难得,以后想碰到这么好的暖玉,还得看运气,她就吩咐崔妈妈将这些手镯连几个首饰匣子一起都锁进库房里去。

    祁兰走后,卓氏从宋家回来了。

    今日,吃完早饭,卓氏就送大氅去了宋家,沈老太君还留她吃午饭,吃完饭,又和宋家几个女人说话,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卓氏带回来一个震撼消息。

    “容世子妃前两日上吊自缢,不过,没死成,被她的丫鬟看见了,救了下来,不过,听说人病了。”

    卓氏进门,还没等坐下,就迫不及待的把她在宋家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第958章 快不行了

    “自缢?”夏梓晗大惊,“前几日来还好好的。”难道说,容王妃不给她银子继续吃汤药,她就活不下去自缢了?

    “说是不想活了。”卓氏踢掉鞋子,转身上了炕,盘腿坐在炕头,“容世子妃体寒,不会生孩子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京城,大家都在背地里猜测,容王妃什么时候会休了自个儿的侄女。”

    “要休早休了,怎么还可能吃了几万两银子的汤药后,再来休她。”夏梓晗一点儿也不信外面的传言。

    卓氏狠狠点了点脑袋,“说的就是,外面的人都在传,容王妃舍不得银子给容世子妃治病,可又不能休了她,毕竟容世子妃是她的亲侄女,休了容世子妃,那她就是跟娘家人彻底撕破了脸皮,以后娘家人还能认她?”

    卓氏的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夏梓晗假装没听出来,伸手给卓氏倒了杯温茶,卓氏赶了路,又说了这么多话,也确实渴了。

    喝了水,卓氏又道,“你说,就这么一个儿媳妇,既不能留,又不能休,那就只有一条路走。”

    那就是死。

    夏梓晗猜出这条路后,整个人都惊呆了,“那可是她亲侄女,她也下的去手?”

    “呸,就她,亲侄女又怎么样,为了儿子的利益,别说弄死一个亲侄女,就是多弄死几个,她也敢动手。”

    容王妃从来就是个自私自利心狠手辣的人,不然,容王爷那么多小妾姨娘,为何独独就容王妃有孩子,还将孩子养大了,别的小妾姨娘连个怀孕的机会都没有。

    有的偷偷怀了孕,结果也是被容妃弄死。

    这样一个女人,对自己的侄女,又有几分亲情?

    “不是说病了么,很严重?”夏梓晗又记起了卓氏一开始的话。

    卓氏把剩下的半杯茶喝下肚,快手快脚的自个儿又倒满了杯子,“她那是心病。”

    心病还要心药医。

    容世子妃年纪轻轻,就得了体寒,一辈子都不容易有孩子,这么大的刺激,也难怪会有心病了。

    “容王妃明明能拿得出来银子给她治病,却偏偏不舍得那几个银子,还在信王府跟前念叨说打算给容三娶一房平妻,想让信王妃出面帮她看几个姑娘家,你说,容王妃这么做,容世子妃怎么能受得了?”

    卓氏撇了撇嘴,十分看不上容王妃的做派,竟然把银子看的比自个儿的儿媳妇都还重要。

    夏梓晗也无语了。

    容王府金山银海,家产万贯,别说区区三十万两银子,就是三百万两银子也拿得出来,可是,却偏偏不拿出来。

    只怕不是不舍得,而是觉得一个儿媳妇要花那么多银子治病,是不值当吧。

    花银子给容世子妃治病,不如另外再给容三娶一房平妻,还能给容三多招一份助力,多给容王府招一户姻亲。

    而且,只要容三娶的平妻争气生下嫡子,那容世子妃在容王府的身份就尴尬了。

    一个有子嗣,一个无子嗣,两个妻子不用比就知道在府里的地位谁高谁低。

    “容世子妃的性子也烈,受不了这个侮辱,就自缢了。”卓氏一阵摇头叹息,替容世子妃可惜了,“好在,被丫鬟看到了,不然,年纪轻轻一条命,就要这么没了。”

    夏梓晗倒不觉得可惜。

    她甚至怀疑,容世子妃的自缢,这里面是不是藏有什么猫腻。

    容世子妃可不像她表面那么柔弱。

    第一次见面,有事求她都敢挑衅她的人,这么一件事就能打到她,她可不行。

    只怕,容世子妃自缢是故意的,不然,怎么就那么巧合,恰巧会被丫鬟给看见了?

    一个人真想死的话,是绝对不会被人救了。

    而容世子妃偏偏在关键时刻,被丫鬟救了。

    而且,这容王府的丑闻还传了出来,这样的事情不是应该下禁口令,不让外人知道的么?

    等卓氏走后,夏梓晗唤了楚斐进来,低声对她吩咐道,“你去打听打听这件事,还有,多注意容世子妃这个人。”

    “好的,郡主。”

    楚斐点点头,又听到夏梓晗吩咐,“去西街小别院里多挑几个人跟你一块去。“

    西街小别院是她特意买来给楚琳手底下几十个人住的,楚琳走时,带走了一批人,还留下了一批人给楚斐楚枂使唤。

    楚斐走后,夏梓晗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满脑子都是容世子妃那张看似娇弱,实则阴狠的脸。

    次日,楚斐出去了一个晚上还没回来,夏梓晗的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不过,很快,她就没空去惦记楚斐了,廖家三夫人来送年礼了。

    卓氏招呼她到花房里坐,“今年怎么送这么早?”这才刚进腊月二十呢。

    “我家老太太今年身子骨不好,已经躺好几天了,大家都围着不敢离身,大嫂说,既然年礼置办好了,就早点送。”

    廖夫人一边说,一边把身上披的斗篷解下来,扔给身后的丫鬟,跟着卓氏去了花房里的小亭子里坐下。

    丫鬟们陆续上来,把茶点摆上,给廖夫人泡了一杯她喜欢喝的花茶。

    廖夫人刚从外面进来,身上正冷着,捧着温热的茶杯,花房里又一天十二个时辰烧不停的火炉子,里面暖和的就跟秋天一样温暖,不一会儿,她身上的寒气就散了。

    她目光扫了一眼亭子外面一片翠绿的草地,实在是羡慕嫉妒,“以后,我也想修这样一个花房,修大的,我可没这么多银子,只想修一间小一些的暖厅待待客,到时候,把给你修花房的工匠介绍给我。”

    “工匠是府里的人,你到时候要用,借你用几日就是。”卓氏说着,挥了挥手,将丫鬟遣远一点,然后压低声音问她,“怎么,你家老婆婆快不行了?”

    廖三夫人说的修花房,就是在暗指分家以后的事情。

    廖家三兄弟,老大老二都已经是做祖父的人了,廖家四代同堂,数十个人还能挤在一起住,就是因为还有一个廖老夫人还在,只要廖老夫人一死,廖家三兄弟就得分家。

第959章 拒绝

    廖三夫人微微点头,“我看时间不多了,前两日,老大两口子还去了楚家一趟,拜见楚老夫人和白神医。”

    老太太如果没了,家里三兄弟就要丁忧在家三年,就连几个做孙子的都要丁忧在家一年,其他人都好说,可老大已经坐到阁老这一位置,如果丁忧三年,位置就会被人顶替,这不管是对廖家,还是对大房,都是一大损失。

    她们三房损失倒是不大,廖家已经有了大老爷入阁,做了一品大臣,其他人想要再上升,就不好升了。

    她家老爷能坐到三品大臣,这已经是极限了,想要往上升二品一品,除非得等大老爷从阁老上的位置下来,不然,一家两个一品大员,这还是大盛朝廷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事情。

    可是,大老爷如今还年轻,才四十多岁,就算丁忧三年,等起复后,看他身子骨健健康康,至少还能坐上十年二十年的官。

    等二十年后,她家三老爷都老了。

    所以,廖家三老爷如今到了这一个位置,已经的顶点了,就算丁忧在家,也没什么损失,廖三夫人也不担心。

    “白神医过去看了,怎么说?”卓氏能猜出,廖大老爷两口子既然亲自出马了,那曾氏肯定会看在曾静和廖静堂的面子上,劝白神医去廖家一趟。

    “去了,白神医说,老太太年纪大了,这是老年病,就算他开药方子帮老太太调养身体,时间也不会多了。”廖三夫人道。

    卓氏猜的不错,廖家大房两口子去拜见曾氏和白神医后,白神医本不想出手,是曾氏劝了他几句,白神医看在曾氏的面子上,才走了廖家一趟。

    不过,廖老夫人这几年作死,动不动就拿身体来威胁子孙,三天两头的喝药。

    那药是随便乱喝的么?

    时间久了,没毛病,也能喝出毛病来。

    这不,廖老夫人的身子骨真就一天比一天差,如今,已经垂老矣矣,活不长了。

    “白神医有没有说,还有多少时间?”卓氏打听道。

    褚家和廖家这几年来往亲密,要是廖老夫人时间不多了,那她也得带阿玉过去探望探望才行。

    廖三夫人道,“没有说具体时间,这种事哪有个准,就算真是神医也没有算的那么准的,不过,听白神医那意思,也就这两个月了。”

    “这么说,就是年后开春了?”

    “嗯,差不多,他们兄弟几个都在商议后事的事情了,我嫂子也吩咐府里的管事妈妈开始准备后事了。”

    廖三夫人说话时,脸上看不出一丝伤感。

    也是,哪一个女人都不会喜欢头顶上压着一个强势刁蛮的婆婆,特别是廖老夫人这几年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能说的出口的。

    如今,廖老夫人要死了,作为儿媳妇,只怕廖家几位夫人巴不得吧,哪会有什么伤感。

    卓氏唏嘘一声,“这人呐,还真想不到。”

    去年还作的要死要活,要把守寡的外孙女塞给孙子做小,没想到,仅仅一年时间,这人就要不行了。

    两人正说着,夏梓晗带着双胞胎来了。

    “哎哟,看这一对小子,养的可真好,真馋人。”廖三夫人眼尖,老远就看到,哈哈笑着,竟然起身迎了过来,伸手要从暖玉手里抱过褚屹煊。

    褚屹煊脑袋一别,酷酷的说,“不要廖姨奶抱,自己走。”挣扎着,从暖玉身上下来,要自己走。

    被拒绝,廖三夫人也没觉得尴尬,反而笑道,“这两小子,我看,像极了他们的爹,这脾性也像。”

    对人冷漠疏离的不像个一岁多的孩子。

    卓氏就傲娇的笑道,“我家阿琪一两岁的时候可没这么冷漠,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那就随你家老二了,我看你家三个儿子,就你家老三随和。”廖三夫人随着婆媳一起,又回到亭子里坐。

    楚清上前,给三人重新泡了一壶花茶,斟茶后,就和楚俏暖玉二人一起退至十米外。

    褚屹杰从夏梓晗身上下来,兄弟二人给廖三夫人和卓氏行了礼后,就去草地上玩耍了。

    夏梓晗这才开口,提起廖芳怡,“上次写信给我,说不回京过年,就在倞淮城过年,我和外祖母都准备了一些年礼,正要一起送去倞淮城,夫人有没有什么东西,一起捎过去?”

    见夏梓晗和楚老夫人对自家女儿好,廖夫人那叫一个高兴,满脸堆笑,“有,我也准备了不少东西,不过……前些日子,老太太病犯了,这次病来的快,病的狠,已经在床上躺了好些日子,怕是时日不多了,芳丫头只怕要过来看看。”

    夏梓晗脸上的笑一僵,表情就收住了,“夏天身体还好好的,怎么就……廖家二哥和我表妹通知了没有,他们也得回来吧?”

    廖老夫人若真的时日不多,廖静堂和曾静肯定得带着孩子回来见她最后一面,廖静堂和廖老夫人总究是亲祖孙,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缘关系,不管以前两人的心里有多少隔阂,现在,到了廖老夫人弥留之际,也一切都淡开了。

    “通知了,前两日通知的。”廖三夫人叹了一口气,脸色不好看,“我嫂子还担心着呢,你不知道,那老太太到了这地步,心里头还放心不下她的外孙女,昨儿个还逼着我嫂子亲自去了二表姑奶奶的婆家,要把二表姑奶奶接回来侍候她,你说,人家婆家不放人,有心要把二表姑奶奶留在家里给儿子守着,我嫂子去接人,这不是明摆着为难人家么?”

    家里儿媳妇孙媳妇五六个,丫鬟婆子也一大堆,这么多人,哪天没侍候好她来着,可她却偏偏惦记着让一个嫁出去在守寡的外孙女来侍候她,这要传出去,外面人还不知道会怎么看待她们廖家几个儿媳妇呢。

    都会猜测她们不孝,侍候不好老太太吧。

    哎……她看呐,她家老太太是越老越糊涂了,做事都不考虑考虑。

    只是,这话,她身为一个儿媳妇的也不好在外面明说。

    可看看这几年老太太做的那一件件事情,哪一件事不是糊涂事,特别是对堂哥儿的媳妇,那巴不得拆散人家小夫妻俩的架势,那做的是人事么。

第960章 赊账

    廖三夫人对于老太太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是颇有微词,不过,她也就在卓氏曾氏几人面前念叨念叨,在别人面前,她是一个字也不吐。

    她也知道,卓氏和夏梓晗都是口紧的人,不会出去乱说。

    夏梓晗脑海中浮现出朱箐彤那一张小白花的脸,心情就微沉,“人接来了?”

    “没有,人家婆婆说了,二表姑奶奶这几日身子不适,在家休养,怕是不能来侍奉老太太。”

    这只不过是推辞之词,不让朱箐彤来廖家而已。

    夏梓晗却松了一口气,“不来是对的。”

    廖老夫人时日已不多了,这时候她非要让朱箐彤来侍候她,这之间,还不知道她又会起什么事端呢。

    若是在弥留之际,她将朱箐彤托付给廖静堂,那廖静堂接不接?

    接了,那就是一辈子的包袱,甩都甩不掉。

    不接,廖静堂就是不孝。

    祖母死前唯一的遗愿,他不接收,不管是站在哪一个角度,不对的就是廖静堂,没人会说廖老夫人强迫人不对。

    三人正谈着这件事,丫鬟进来禀报,说是容王妃来了。

    “把她领到花房来。”卓氏拧了拧眉,一脸不想看到容王妃的样子。

    她从来就不喜欢与容王妃那样心机颇多又深的人打交道,安郡王府和容王府的来往也不多,她也不想让两王府来往的密切,不想跟容王妃来往太多。

    可人都来了,她也不能将人拒之门外。

    安郡王府和容王府来往虽不多,但也不是仇家。

    很快,容王妃就来了,在看到廖三夫人时,容王妃意外的一愣,然后扯了扯嘴角,道,“廖三夫人也在,真巧。”

    “是啊,正巧,这大冬天的,又下大雪,要不是要送年礼,我也懒得出门。”廖三夫人起身,微微给容王妃行了礼。

    容王妃也没有避开,在卓氏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

    她张开口,刚要说……见廖三夫人伸长脖子在旁边,又闭嘴了。

    卓氏就直接问她,“不知道容王妃来找我有何事?”

    容王妃也不客气,扫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夏梓晗,道,“我今日上门,是来找楚玉的。”

    “娘,我和容王妃去小花厅里说一会儿话,你先陪陪廖夫人。”夏梓晗站起身道。

    她早就在猜测,容王妃上门,肯定是与容世子妃自缢的事有关。

    容世子妃用死来逼迫容王妃,容王妃若是再不拿银子出来给她治病,别说平妻,只怕容世子妃死了,容三也会娶不到一个媳妇。

    一个连亲侄女都不舍得花银子医治,还要逼死她的婆婆,谁还敢上门来给她做儿媳妇啊。

    容王妃跟着夏梓晗去了小花厅。

    花厅里,丫鬟摆上了茶点,就被夏梓晗遣出去了,容王妃见只有她们两个人了,面色就缓和了一些,带着几分慈爱道,“楚玉,我这次上门,我想以你的聪明,也猜出了几分,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会厚着脸皮来向你求救,那姜王……”

    “容王妃。”夏梓晗打断了她的话,嘴角噙着一抹淡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求,咱们一个愿意买,一个愿意卖,没有求字之说,容家也不欠我的情,只要价钱合适,银子不差,我那姜王卖给谁不是卖。”

    一开口,就将容王妃开口想赊账要姜王的话给堵在了喉咙里,哽了半天,也出不来,一张老脸涨的通红。

    她心里恨恨的,咬着牙,脸上尴尬的笑着,“是,你说的对,可是,楚玉啊,不瞒你说,倩儿最近手里头都紧,你看,那姜王能不能先给倩儿吃着,等倩儿有了银子在还给你?”

    夏梓晗不敢置信的看着不要脸的容王妃。

    什么叫倩儿有了银子就还给她?

    这话几个意思?

    难道说,容世子妃自己吃的汤药,自己赊账,自己还,容王府不打算承认这笔债?

    呵呵……

    容王妃这算盘,打的可真精明。

    容世子妃虽说是容王府的世子妃,可手里头的私房银子能有几个?

    听说,容世子妃成亲时,全部陪嫁也不过一万两银子,却要跟她赊账三十万两银子的姜王,她今日若是答应了这件事,这三十万两银子,只怕容世子妃到死,也还不起这笔债吧。

    这么算来,那她的姜王岂不是就要白白给容世子妃吃了?

    容王妃来这一出,是在欺负她年轻好说话么?

    夏梓晗想明白了这一点后,就似笑非笑的盯着容王妃,毫不客气的道,“按说,我不该见死不救,不过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容世子妃身上又没什么产业,这么大一笔银子赊账给她,她要还到何时才能还完,我也不能整日盯着她这点债务吧?”

    “要说,容王府家大业大,也不差这点银子,可容王爷却允许自个儿的儿媳妇出来赊账,欠人人情,这倒是让我诧异不已。”

    夏梓晗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扯到了容王爷的身上去。

    容王爷是个爱面子的人,容王妃替儿媳妇来赊账,容王爷肯定不知道,不然肯定不能让容王妃出来丢这个人。

    见容王妃脸色渐渐黑了下去,夏梓晗笑着继续道,“容世子妃不吃姜王,也不是不能生孩子,只要她按其他大夫开的药方,慢慢的调理身子,五年八年后,总是会生出孩子的。”

    那不得等五年八年?

    容三都二十多了,总不能等到人家都做祖父了,他才做爹吧?

    容王妃很想反驳几句,可是,话到嘴边,硬是说不出口。

    说来说去,就是银子闹的。

    若是王爷舍得拿出这笔银子,何苦要她来求楚玉这个小贱|人,现在姜王没有见到,还被这个小贱|人削了面子,让她丢脸。

    容王妃心里恨极了,空手而归。

    晚上,楚斐就传来话,说容王妃回府后,跟王爷大闹了一场,最后,容王爷拿出了十五万两银票甩给了容王妃。

    容王妃捧着那些银票大哭了一顿,然后,又去了容世子妃那儿,将银票甩给了容世子妃,将容世子妃大骂了一顿,还说剩余的银票,容王府不会再出一文钱,让她自己想办法。

第961章 要人

    中午,卓氏留了廖三夫人吃完饭才离开。

    廖三夫人走后,卓氏对夏梓晗道,“阿玉,明日你和我去廖家,探望廖老夫人去。”

    “好啊。”夏梓晗正要去廖家一趟呢,“娘,要我准备什么东西不?”

    “不用,礼物我来准备,你穿素一些就行。”

    其实,这一点,不用卓氏叮嘱,这段时间夏梓晗穿戴的也素。

    夏老太爷过世,夏梓晗虽没有去江宁城为他守灵烧香磕头,但毕竟是她亲祖父,她也派了人过去,在家里,她也跟夏世明一样,为夏老太爷穿素戴孝。

    次日,当容世子妃撑着病怏怏的身子,揣着十五万两银票来安郡王府买姜王时,夏梓晗和卓氏刚出门。

    主子都不在家,门卫也没让她进来,容世子妃就去了附近的茶馆等着。

    而夏梓晗和卓氏到了廖家后,在廖家大夫人三夫人的迎接下,去了廖老夫人所住的院子。

    在廖老夫人的屋子里,夏梓晗竟然意外的见到了朱箐彤。

    朱箐彤比以前在廖家做姑娘时老了很多,也憔悴了很多,脸色苍白,人也瘦的只剩下一个形。

    看的出来,她过的并不好。

    夏梓晗只打量了她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朱箐彤垂着头,上前欠了欠身,声音娇娇弱弱的,“见过郡王妃,见过楚玉郡主。”

    卓氏不认识朱箐彤,还问道,“这是谁家小娘子,怎么从没见过。”

    廖大夫人就阴着脸,撇了撇嘴道,“是我家二姑子的闺女,嫁的离京城不远,也是个命苦的,年纪轻轻,夫君就去了,在婆家守着。”

    廖大夫人这么一说,卓氏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她眼中惊诧一闪而逝,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廖三夫人,不是说前天廖大夫人去接人没接来么,怎么人都来了?

    廖三夫人扯了扯嘴角,“二表姑奶奶是昨日下午过来的,这孩子,在廖家养了几年,极心疼她外祖母,来的时候,眼睛都哭红了。”

    卓氏就笑道,“也是个有孝心的。”

    越过了朱箐彤,一群人就进入了内室。

    朱箐彤羡慕的盯着走在卓氏身旁的夏梓晗,咬着唇,跟在大家的后面进去。

    屋里,卓氏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拉着廖老夫人一只手,细细跟她说话,“好好养着,身体会好的,你看看,这么多媳妇儿孙们可都盼着你身体早日康复呢,你老可不能让他们失望。”

    “哎,自己的身体,我老婆子心里清楚,王妃还能惦记着来看望我这个老婆子,我心里高兴,只是……咳咳……”

    廖老夫人看了一眼朱箐彤,似是想说什么,却被咳嗽打断了,一个婆子赶紧上前,用帕子捂住老夫人的嘴,免得嘴里的脏东西喷到了安郡王妃的身上。

    咳嗽了好一阵子,廖老夫人才缓了过来。

    她叹了一口气,招了朱箐彤到身边去,拉着她的手,喘着息道,“岁数大了,早晚都有这一日,我心里有数,只是……放心不下我这个可怜的外孙女,年纪轻轻就守了寡,可怜啊……她这一辈子,路还长着呢,以后……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

    婆子丫鬟都上前来,抚胸抚胸的,拍背的拍背,半响之后,才渐渐缓了过来。

    廖大夫人赶紧上前道,“娘,府里预备了一桌酒席,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带安郡王妃和楚玉郡主去偏厅里用膳,等吃完饭,再来陪你老说说话。”

    再不带卓氏和夏梓晗走,廖大夫人都担心老夫人会当着卓氏的面,说出什么糊涂话来。

    刚才,看老夫人那话卡子,似乎是想要当着卓氏的面,将朱箐彤的事情交代出去,让卓氏做个见证。

    这可不行。

    朱箐彤守寡,她们也心疼,可是,没有道理要把她的一辈子压在廖家的人背上,让廖家人来背负她的后半生。

    廖大夫人机灵的将卓氏和夏梓晗带出了屋。

    廖三夫人和廖大少奶奶似乎也不想面对廖老夫人的胡搅蛮缠,双双借口要去陪客。

    一群人才刚出廖老夫人的院子,一个婆子就惊慌失措的来报,“大夫人,杨太太来了,说是来接二表姑奶奶回家。”

    “哎呀,是杨家大姐来了,快请到大厅去,我这就过去。”廖大夫人眉开眼笑的道。

    等打发了婆子,廖大夫人就对卓氏和夏梓晗一脸抱歉,“杨家大姐来了,我得去一趟,郡王妃,楚玉郡主,我先行失陪了。”然后对廖三夫人道,“三弟媳妇,你和老大媳妇陪郡王妃和郡主去花厅里坐,我去去就来。”

    本想把杨家大姐介绍给卓氏认识,可想到卓氏婆媳都是不喜欢跟陌生人打交道的人,廖大夫人就歇了这个念头。

    她去了大厅后,廖三夫人就带着卓氏婆媳去了花厅。

    几人刚坐下,丫鬟刚把茶水泡上来,还没等她们喝上一口,前院就闹哄哄的声音传来,好像出事了。

    廖三夫人赶忙吩咐丫鬟去前院大厅里看看。

    “有事赶紧来禀报。”廖三夫人嘱咐那小丫鬟。

    小丫鬟去了一盏茶功夫,就急匆匆跑了来,喘着大气道,“三夫人,是杨太太来接二表姑奶奶回去,二表姑奶奶不愿意跟她走,杨太太正在发脾气,二表姑奶奶还在哭呢。”

    “杨太太来接,二表姑奶奶怎么不回去?”廖三夫人站起身,脸色不悦,“还有,来接个人而已,怎么还闹出这么大动静来?”

    “是……是杨太太说,昨儿个二表姑奶奶来,是偷着来的,没有经过她同意。”小丫鬟战战兢兢禀报道。

    “怎么会……”廖三夫人脸色大变,“二表姑奶奶昨儿个来时,还说杨太太同意了,还答应了让二表姑奶奶在廖家多住一阵子,怎么……”

    廖三夫人说到一半,就突然不说了。

    朱箐彤来廖家,若是经过了杨太太的同意,那不可能她只来了一天,杨太太就上门来接人。

    杨太太虽然强势霸道,可不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朱箐彤将她们都骗了。

第962章 认错

    “走,我们过去看看。”廖三夫人道。

    卓氏和夏梓晗都是喜欢看热闹的人,既然廖三夫人带头去凑热闹,那她们也不客气。

    一群人出了垂花门,还没到大厅,就听见了朱箐彤撕心裂肺的哭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叫骂声。

    “你做了我儿媳妇这么多年,大杨子在世时,我这个做婆婆的什么时候让你端过一杯茶,让你盛过一碗饭了,我总是怜惜你身子骨娇弱,要让你好好调理身子,好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可你成亲这么多年,连个蛋都没下,还把我儿子给克死了,就这样,我也没怪你,还心疼你年纪轻轻就守了寡,让你在后院的佛堂里静养,可你自己守不住,竟然跑去江宁,死皮赖脸的要给人做小妾,人家不要你,赶你走,你竟然还死赖着不走,朱箐彤,你可是我杨家的人,你做那些事,丢的是我杨家的脸面。“

    “我告诉你,你想再嫁人,没门。”杨太太指着朱箐彤的鼻子大骂,“你既然嫁给了大杨子,这一辈子,你生是大杨子的人,死了也是大杨子的鬼,你克死了大杨子,就得给大杨子守一辈子,你要守不住,我杨家也不差你那一副棺材。”

    杨太太这次也是被廖老夫人的无耻给逼急眼了,才会选在这一日来廖家大闹。

    廖老夫人心疼朱箐彤年纪轻轻守寡,费尽心思的想要朱箐彤再嫁人,可她有没有心疼过她家大杨子年纪轻轻就被朱箐彤给克死了?

    她儿子都死了,让朱箐彤为她儿子守着,这要求不过分吧?

    放眼大盛王朝,哪个女人死了丈夫不是乖乖守着,谁会跟朱箐彤一样,都残花败柳了,还整日想着再嫁人。

    没有男人,难道就不活了。

    杨太太怒火万丈,把朱箐彤骂的没脸,嘤嘤哭泣个不停,一开始,廖大夫人还劝着,可越是劝,杨太太骂人越是来劲,后来,廖大夫人索性不劝了,就当看戏一样,坐那儿一声不支。

    杨太太骂的正起劲时,廖三夫人和卓氏夏梓晗进了大厅,杨太太哽嘎一声,骂到一半的词儿像是忘了一样停在那里。

    廖三夫人还嘀咕了一句,“咦,怎么停了?”把杨太太气的,脸色当即就黑了。

    趁此机会,朱箐彤吸了吸鼻子,哭诉道,“母亲,你误会我了,昨儿个我……我实在是担心外祖母,才会偷偷来的,不是故意要忤逆你,你相信我……”

    “呸……相信你,我还不如相信母猪会爬树呢。”杨太太朝地上啐了一口,又开始骂道,“你担心廖老夫人,那你跟我说,我还能当着你不要你来不成,你要尽孝,哪一次我当着你了?”

    然后,又开始念叨朱箐彤在家里如何如何不孝,“这一年来,你说要代大杨子尽孝,留在我身边侍候我,可是,这一年来,你干的都是什么事?”

    “让你给我盛一碗粥,你能把热粥洒在我的腿上,烫的起了一层水泡,让我一个夏天都出不了门,差点没把我给痛死,我让你端个水,你竟然连盆带水摔在我屋子里,把我滑摔的脑袋都磕破一个大洞,就是现在,我的脑门上还有一个大疤痕。”

    杨太太说着,把前面的头发拨开,把她额头露出来,给大家看。

    果然,她的额头上有一个粉|红的新疤痕,看颜色,应该才掉痂不久。

    “好在这疤痕不大,头发就能当掉,这才没有太难看。”杨太太继续哭诉道,“因为这个疤痕,我都半年没出门了,还有前几日,你擦我屋子里的屏风,那屏风多沉,上百斤重,可你擦个灰,却能把屏风推倒,倒在我身上,你们看看,这胳膊……”

    见屋子里都的女人,没有小厮长随,杨太太又把袖子撸起来,露出一只胳膊。

    胳膊上青紫一片,上面还有几条血痕,上面已经结痂了,还没掉痂,只是看着有些狰狞。

    “你们看看,被屏风压成这样,没把我这条老命痛死,可即使这样,我可有打过你一下?你说说,我可动过手?”

    杨太太对朱箐彤咄咄逼人,“你现在还好意思哭?我被你害成这样,你不该侍候我?你是我儿媳妇,儿媳妇侍候婆婆,难道不应该?”

    杨太太差点就直接问,廖老夫人儿媳妇孙媳妇一大堆,怎么就惦记着她的儿媳妇侍候了?

    她就这么一个儿媳妇,她受伤了,难道不应该留儿媳妇身边侍候?

    杨太太冷着脸,扫了廖大夫人好几眼,看的廖大夫人脸色羞红,十分尴尬,“杨姐姐,这事,是我们廖家办的不对,老太太病了,嘴里总的念叨着彤姐儿,我……我这一时心软,就……就去了杨家。”

    她能说出,她是被婆母逼着去杨家接人的么?

    那话,她可不敢说,说了不光是她没脸,廖家也会丢人。

    廖大夫人看向朱箐彤,有些责怪道,“彤姐儿,你婆婆受伤,昨日你来,怎么都没提一句,你提了,廖家这么多人侍候老太太,也不差你一个人,可杨家就你一个儿媳妇,你不留在家里侍候你婆婆,你婆婆受了伤,还样样都得自己来,你于心何忍?”

    疾言厉色的把朱箐彤给训斥了一顿。

    朱箐彤满脸委屈,哭的眼泪都快没了,“大舅妈,我……我错了,求求你原谅我,可是,我……我也是……”

    怎么说,她都没理。

    最后,在廖大夫人的冷脸下,朱箐彤没办法,只好乖乖的跟着杨太太回了杨家。

    自此以后,夏梓晗只在廖老夫人的葬礼上见过朱箐彤一次,那次,朱箐彤更加瘦了,看着也更老了,明明才二十来岁,看着却像个三十多岁的人,站在曾静身边,就像是一对母女似得。

    朱箐彤看到廖静堂时,有好几次都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要跟廖静堂说似得,不过,廖静堂避她如蛇蝎,让她有满肚子委屈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后来,夏梓晗就再也没见到过朱箐彤。

第963章 打架

    “楚玉郡主,你可算是回来了,我都等一天了。”

    夏梓晗回了玉琼苑,刚解下斗篷,还没来得及坐下,丫鬟就领着容世子妃来了。

    听说她等了一整天,本不想见她的夏梓晗,就决定在花房里接见了她。

    看着容世子妃憔悴的脸色,夏梓晗笑着道,“是啊,这么不巧,我和我娘今日都出门了。”

    容世子妃一开口就埋怨她让她等了一天,但她来之前,也没递上拜帖,这能怪她?

    就算先递上拜帖,她也不会因为容世子妃的到来,取消去廖家探望廖老夫人的行程。

    夏梓晗喝了半杯热茶,暖了暖身子,就打开了话卡子,“容世子妃上门,是来买姜王的?”

    “是啊。”容世子妃掏出了十五万两银子,摆在桌子上,“我这次要买十个月的量,这是十五万两银子,楚玉郡主,你数一数。”

    加上她之前吃的,就是一年的份。

    她吃了一两个月,身体就大见好,这冬天手脚都不冰凉了,也不怕冷了,等她吃完这十个月,她相信,她的身体肯定能完全好。

    只好完全好了,那剩下一年的汤药,说不定她就不用吃了。

    一想到身体能好,还能省下一年汤药的银子,容世子妃的心里就热乎乎的,血液在沸腾燃烧。

    夏梓晗并没有去拿银票,她看了一眼楚枂,楚枂上前,拿起银票数了数,然后对夏梓晗微微点头。

    夏梓晗笑了,吩咐她,“去库房给容世子妃取十个月份的姜王过来。”

    楚枂欠身,应了一声是,就揣着银票去找崔妈妈了。

    见夏梓晗爽快,容世子妃心情也好,喝了两杯热茶后,她脸上的气色也红了,等了一整天的怒气也下去了。

    她面色温柔,笑靥如花,“听说你和郡王妃今日去了廖家,廖家的老太太要不行了,怎么,你救不了她?”

    “我是大夫,又不是阎王爷,能随意决定一个人的去留。”夏梓晗嘲讽的掀起唇角,“廖老夫人是年纪大了,这人年纪大了,总是会有这一日的,救不了,就是神仙下凡,他也不能阻止阎王爷来要人。”

    “你我现在年轻,总有一日,我们也会有那一日。”夏梓晗补充了一句。

    容世子妃笑容一僵,脑海中就浮现出自己垂老矣矣,奄奄一息的老态样子来。

    顿时,她猛地打了一个冷颤,好心情一下子没了。

    她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夏梓晗,“我还年轻,还没到二十,离垂老矣矣还有好多年呢。”

    “没听说过,‘时间飞梭,转眼即逝’么?再多年,也不过就是一个眨眼的功夫。”

    夏梓晗握着热乎乎的杯子,喝了好几口,直到全身都暖烘烘的,才把茶杯放下。

    容世子妃哼哼两声,嘀咕道,“你的一眨眼功夫还真久。”

    “是啊,这人生太短暂了。”

    夏梓晗垂眸道。

    其实,夏梓晗是在紧张,害怕,慌乱,才会忍不住跟容世子妃感叹人的生死。

    在看到廖老夫人垂老矣矣的样子,她就想到曾氏,曾氏这几年也老的快,头发都全白了,走路都要拄着拐杖,腿脚也不方便了。

    虽说有她和白神医为她调理身子,可人老了就是老了,年纪在那里摆着,再调理,又能多活几年?

    她怕,怕曾氏有一天会突然离开她。

    她从小就是外祖母养大的,曾氏给与她的疼爱,丝毫不亚于一个做母亲给与子女的疼爱,甚至……就算她亲生母亲在世,也不一定能给她这么多的宠爱。

    曾氏于她,是外祖母,也是母亲,是为数不多的亲人。

    她舍不得她离开。

    可是,人一旦到了这一日,就算她阻止,也阻止不了。

    夏梓晗一想到那一日,她的心情就很低落,连陪容世子妃喝茶的心情都没了。

    在楚枂取了姜王来时,她就直接下逐客令。

    容世子妃拿到了姜王,就像是拿到了另一条生命一样,满心激动沸腾,连夏梓晗下逐客令,她也没在意。

    把容世子妃送走了后,夏梓晗就去了小花厅里,两对叔侄双胞胎正在小花厅里玩。

    见到夏梓晗,老三和两只小包子都冲了上来,“嫂子(娘)……”

    三小只都跑过来要抱她大腿。

    两只包子小,跑的慢了一些,大腿被老三抱了去,两只小包子鼓着脸瞪着他,黑溜溜的眼珠子软萌软萌的,十分可爱。

    老二走过来,一脚将老三踹开,“去,都多大一个人了,还是当叔的,别跟侄儿抢。”

    “老二,你敢踹我皮股,你死定了。”老三炸毛了,摩拳擦掌往上冲,要跟他打架。

    老二瞥着他,冷哼一声,“手下败将。”

    老三那叫一个气啊,扑上去,就跟老二打成了一团。

    两只小包子得意了,一人抱着夏梓晗一只大腿,把她带到炕上去,母子三人窝在暖烘烘的炕头上,吃着小点心,喝着果液,观赏两只小帅太打架。

    两只小帅太打架也知道分寸,不敢弄坏花厅里的东西,只在花厅中间不大的空地上转来转去。

    因地方有限,两人从拳打脚踢,飞墙贴壁,最后打到掐脖子拧耳朵,在地上翻滚。

    老三被老二取笑,下了狠手要扳回一局,武功打不过,他就打耍赖的架,死死拧着老二一只耳朵不放手。

    老二急眼了,憋的脸红脖子青,也不跟他客气,伸手就掐住了他脖子,“你放不放手,不放手,我就掐的你放手。”

    “不放,死也不放,你敢踹我皮股,我要为我皮股报仇雪恨。”

    老三张开嘴,往前一扑,想要去咬他耳朵。

    老二手一紧,老三就憋红了脸,喘不过来气,“咳咳……你……你放手。”

    “你先放。”老二不为所动。

    炕上两小包子,就窝在娘亲怀里,在咬耳朵,“哥,你说,二叔三叔,谁会先放手?”

    “三叔。”

    “你怎么知道?”褚屹杰眼睛晶亮,软萌可爱。

    褚屹煊小声道,“二叔掐住了三叔脖子,三叔吸不了气,就会死,死了,就会松手了。”

    “哦,明白了。”

第964章 登徒子

    老三下手狠,差点没把老二的耳朵给拧下来。

    老二下手更狠,差点没把老三给掐死。

    老三在快要憋死前,总算是愤恨恨不甘愿的松了手。

    老二脸红脖子粗的猛咳一顿后,指着老二,“咳咳……老二,你狠,等爹回来了,我要跟爹告状,让爹罚你。”

    老二那叫一个鄙视,“哼,都多大人了,过个两年,都能定媳妇的人了,还动不动就跟爹娘告状,你要脸不要?”

    “脸值多少银子一个,只要能让你吃亏,我把脸皮撕了摔地上让人踩,我也愿意。”

    老三一拐一瘸的走到炕边,刚要上炕,夏梓晗伸出魔爪,“不许上来,去,换一件衣服。”

    老三看了看身上,顿时小脸蛋又黑又青。

    这件衣服,可是他嫂子给他新做的,今日刚上身,就被老二给扯破了,还皱的不像样子,还染上了一层灰。

    怪不得嫂子不让他上炕。

    老三那叫一个愤怒。

    他狠狠瞪了一眼老三,结果,才发现,老三衣服也比他好不了多少,袖子被他扯破了一只,胸前也扯开了线,整件衣服都皱成了一团腌菜一样。

    老三看着看着,心里舒服了。

    招呼小厮回去了。

    老二绷着脸,冷气蹭蹭往外冒,看样子也气的不轻。

    他跟夏梓晗行了礼才离开。

    “娘,我又猜对了。”褚屹煊小脸蛋笑的跟一朵花一样漂亮。

    夏梓晗喜爱的捧着他的脸,亲了一口,“以后,别跟你三叔一般见识,他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嗯,以后,我不跟他抢,不过,娘以后不准让三叔抱大腿。”褚屹煊小脸蛋表情异常认真的要求,“祖父说过,男女授受不亲,男人和女人过了七岁就不能太亲密,三叔都十多岁了,不能在随便抱娘亲大腿才是。”

    而且,他还得帮他爹看牢他娘亲,不让别的男人抢走了他娘亲。

    褚屹煊的小眼珠子在滴溜溜转动,那小心思,藏的深深的。

    夏梓晗嘴角抽了抽,拍了一下儿子的后脑勺,道,“你三叔是娘亲带大的,就跟娘亲的儿子一样亲近,什么男人女人的,你三叔还是一个孩子,以后,不准说这些话。”

    “是祖父教的。”褚屹煊撅着嘴,委屈的道。

    夏梓晗噎了一下。

    她能说,孩子还小,不应该教这些么?

    腊月二十三,京城这里过小年的这一日,廖芳怡和曾毅然带着孩子回来了。

    夏梓晗得到信,和卓氏带着两对双胞胎去了楚家。

    廖芳怡的孩子,大的也有了五六岁,小的也有了两三岁,儿子叫奇哥儿,女儿称欢姐儿。

    奇哥儿完全遗传到了曾毅然的性子,小小的身子站在那里,看着就是一个斯文秀气的小文人样儿。

    欢姐儿就像极了廖芳怡的性子,丫鬟刚把她放落地,她就好奇的跑到夏梓晗身边的两只小包子身前,好奇的伸手戳戳大包子的脸,又好奇的戳戳小包子的脸,越戳越觉得好玩,越戳越来劲。

    褚屹煊板着脸,散发着冷气,“不许戳了,戳坏了。”把她的小手拍开。

    老三也跑过来,一把揪住欢姐儿的辫子,“小丫头,不许欺负我侄儿,不然,我揍你哦。”

    “你敢,臭小子,你敢揍我,我就叫我爹打你。”欢姐儿也不怕他,用力的拍他打的手,“放开你的臭手,把我头发都抓臭了。”

    “你说我臭?”

    被一个小女生嫌弃臭,老三的脸都绿了,“你敢骂我臭,我揍你……”

    “哇……救命啊,有登徒子啊,爹,娘,快来救救欢儿……欢儿要被登|徒子欺负了……”

    老三的手还没碰到欢姐儿呢,欢姐儿就撕心裂肺狼哭鬼嚎的哭了起来,哭的老三都傻眼了。

    他每年过年都会来楚家玩,每年都见过欢姐儿,也跟她玩过,看看欢姐儿哭,这还是第一次。

    而且,什么,登|徒子。

    这死妮子,竟然敢骂他是登|徒子?

    老三那叫一个气啊。

    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上不上下不下的,万般难受。

    廖芳怡就瞪了一眼欢姐儿,刚要开口骂女儿不懂事,曾毅然就走过去,心疼的抱着女儿,“欢儿不哭,都是舅舅欺负你了是不,爹给你买好吃的,不哭了。”

    “呸,他是谁舅舅,我才不要他小不点舅舅呢。”欢姐儿撅着嘴,鼻子一吸一吸的。

    被曾毅然抱着,欢姐儿就不哭了,不过,瞪向老三的眼神却异常愤怒。

    老三哼了哼,嘀咕道,“怪不得右护法说,惹谁,也不能惹小人与女人,难怪。”

    “你说什么?谁是小人?”欢姐儿耳尖,把他的嘀咕都听进去了。

    老三朝她吐了吐舌,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头一别,不在看她。

    欢姐儿气的要死,抬腿就要去踹他。

    曾毅然忙拦着她,“欢儿,你是姑娘家,不能开口就说打叫骂,你……”

    “爹,女儿错了,女儿知道了。”欢姐儿第一百零三次乖乖认错,曾毅然则是一脸无奈。

    知道女儿现在认错,下一次,这错她还会再犯。

    可是,女儿这么可爱,他又舍不得教训她。

    夏梓晗和廖芳怡清慧郡主三人挤到一起说悄悄话去了,两只小包子见娘亲不管他们了,他们左看看,右看看,最后走到老二身边,一人拉着老二一只手,觉得还是跟着二叔比较保险,不会受欺负。

    清慧郡主家的大郎二郎要过来跟两小包子玩,见到老二冷着一张脸在喷冷气,果然老实了许多,不敢造次,灰溜溜的去找廖芳怡家的奇哥儿欢姐儿玩去了。

    老三就成了一堆孩子王,大家去了院子里堆雪人玩。

    卓氏搀扶曾氏进了屋里,母女两个在炕头上说话,卓氏把廖家的事情告诉了曾氏听。

    曾氏道,“人老了,总是有糊涂的时候,廖老夫人年轻时,谁不说一声好,这几年,她也是钻进了牛角尖,一时出不来。”

    “可不是么,那天,朱箐彤那丫头被杨太太带走后,廖老夫人还逼着廖大夫人去把朱箐彤接回来,你说,人嫁到人家家里去了,是人家的人了,廖家作为一个外家,怎么可能去人家婆家家里抢人?”

第965章

    “好在廖大夫人没跟着她一起糊涂,把那事给应付过去了,听说,廖老夫人都气的晕过去了,醒来后,就哭着对廖大老爷说她对不起外孙女,给外孙女找了一个短命鬼,害了外孙女一辈子。”

    “还要逼着廖大老爷去杨家要人呢,廖大老爷被逼的急眼了,才跟廖老夫人摆了一个时辰的道理。”

    卓氏把那天之后她听来的事情,也一一说给了曾氏听。

    曾氏道,“哎,这人老糊涂了,廖大老爷摆道理,廖老夫人也不见得能听进去。”

    卓氏拍着大腿,激动道,“可不是么,为了这事,廖老夫人可把廖家大房的两口子给狠狠折腾了几天,差点没把他们给逼疯了。”

    其实,在廖老夫人作了两天后,廖大老爷也亲自去过杨家要人,想了却他娘在生前心里的一个遗愿,可是,杨太太对朱箐彤恨之入骨,怎么会轻易放人,她一开口,就是要求廖大老爷将还是五品官儿的杨家老爷提升上去,而且还是一升两级。

    这提升官儿的事,也不是廖大老爷一个人说了算,何况,杨老爷在任上几年了,也没什么建树,功绩也是平平,就算他想将他提升上去,也找不到借口。

    何况,杨太太心大的很,还想让他将杨老爷提升至四品官儿。

    一次升两个品级,如果不是有大建树,立了大功的大臣,谁能一升就两级?

    廖大老爷最后无功而返。

    廖老夫人知道人没接来后,就气的破口大骂杨太太,还诅咒杨家的人,廖大老爷两口子听到后,脸都红了,急急忙忙躲出去,假装没听到。

    廖家是书香门第,教养很好,别说骂人诅咒人,就连训人都很有一套,骂人也是不带脏字。

    可廖老夫人气急眼了,出口成脏,那骂出来的词儿,比大街上的泼妇都还要利索。

    骂了一顿后,兴许的出了气,后来的两日,廖老夫人倒是老实了,没有再作了。

    曾氏听了,一阵唏嘘,“这人改变还真大,好在廖家大老爷稳得住心,没有走歪。”

    要是愚孝,不分青红皂白,事事都听从了廖老夫人的,那廖家只怕这时候,也会走到头了。

    卓氏笑着道,“廖家几位老爷心性都好,几位小少爷也不错,特别是静姐儿家的堂哥儿,最是正直严谨,又一表人才,这京城里就没人不夸他的。”

    廖静堂不管是长相,还是才能,都是一等一的好,在大盛年轻的文官里,廖静堂绝对能排到前三名。

    也难怪,有个这么优秀的孙子,前程似锦,廖家大老爷又入了阁,是一品大员,廖老夫人不起那样的心思才怪。

    中午,楚家置办了三桌酒席,孩子一桌,女人一桌,曾毅然就由白神医陪着,霸占了一张桌子。

    褚屹煊褚屹杰年纪小,就跟夏梓晗一桌吃。

    欢姐儿才四五岁,还没到男女分桌的年纪,她就跟着一群男孩子一桌,她一边护着弟弟,一边拿小眼神瞄着老三,生怕老三会欺负她弟弟似得。

    老三瞪了她一眼,哼了哼,“这里我是长辈,你们都得听我的。”

    “呸,你也比我大不了几岁,听你的才怪,我才不要叫你舅舅。”欢姐儿小脑袋一别,一脸看他不顺眼。

    老三气的咬咬牙,“不跟女人一般见识。”

    “你是登|徒子。”

    “你再骂一句?”

    “我就骂,有本事,你来打我啊。”

    “你……”

    老三举起手,真想打她。

    欢姐儿将脸挪到他手掌下面,挑衅道,“你打啊,你打啊,你打我,我就去告诉你娘,让你娘收拾你,你……”

    老三没有打她,却捏着她的脸,狠狠揉搓了一顿,还捏了她鼻子,又捏了捏她嘴巴,玩的不亦乐乎。

    欢姐儿傻眼了,呆愣了,直到半响后,她才回过神来,然后,小眼泪吧啦吧啦往下掉,伸手指控他,“你登|徒子,你坏蛋,你欺负我……”

    欢姐儿有了四五岁,有些男女之别的事,身边嬷嬷也曾教导过她,知道姑娘家的身体不能随便让男人碰。

    碰了,姑娘家就得嫁给那个男人。

    欢姐儿还小,不知道嫁人是什么意思,不过,她的预感告诉她,那不是好事。

    一想到不是好事,欢姐儿的眼泪掉的就更凶了。

    老三得意洋洋的大笑道,“你不是口口声声骂我登|徒子么,我要是不做一些登|徒子的事,岂不是让你白骂了。”

    说着,还伸手在欢姐儿的脸蛋上,又揉又掐的玩弄着。

    欢姐儿拍开他的手,可她哪有老三速度快,她去拍时,老三就缩回了手,等她手回了原位时,他又伸手往她脸上捏。

    气的欢姐儿直跺脚。

    奇哥儿见姐姐受欺负了,他蹬蹬蹬的跑到廖芳怡身边,稚声稚气的道,“娘,那个三表舅舅欺负姐姐,还捏姐姐脸,姐姐哭了。”

    “是不是你姐姐又骂人了?”廖芳怡不用猜,也知道自个儿女儿是什么德行。

    欢姐儿一开口就骂人的习惯,也不知道随谁。

    她小时候虽然顽皮活泼,可也没骂过人。

    卓氏就道,“肯定是我家老三先调皮了,我过去看看。”一副要去教训人的架势。

    廖芳怡赶忙拦着她,“王妃,你别去,还是我去吧,我家那丫头性子急,又爱骂人,也不是一个省心的,还是我去看看。”

    说着,廖芳怡已经下了炕。

    孩子们喜欢乱窜,清慧郡主就安排他们在下面桌子上吃饭,和炕上的桌席,中间隔着一排六扇屏风。

    清慧郡主见孩子闹了起来,她就吩咐丫鬟把屏风挪开,这样,两张桌子的人一抬头就能看的见。

    老三见廖芳怡过来了,又见卓氏也在下炕穿鞋,心里就发毛了,他忙大声对卓氏道,“娘,不关我的事,是这小妮子先骂我是登|徒子。”

    “呜呜,是你先骂我是女人。”

    “难道你不是女人,还是男人?”老三好笑的瞪着他。

    欢姐儿哽了一下,噎的不轻。

    欢姐儿被欺负,还没理了,心里那叫一个委屈。

第966章 回京

    廖芳怡走过去,瞪她一眼,然后对老三道,“老三,你是长辈,是男人,你欢妹妹年纪还小,你做大哥的,就让一让妹妹哈。”

    “哼,我才不要她做妹妹。”老三吐了吐舌头,一脸嫌弃。

    欢姐儿也哇的一声哭了,“我不要他做哥哥,我有大郎哥哥,不要这坏蛋做哥哥。”

    欢姐儿的哭声很大,跟放鞭炮一样,劈哩啪啦的直响,廖芳怡捂着耳朵,脸黑道,“不要就不要,你哭什么,你不要人家做哥哥,人家还不要你这个妹妹呢。”

    “说什么呢。”卓氏走过来,制止她胡说八道,“跟孩子好好说,孩子会懂的,小姑娘家家的,可不能动粗,得娇养着。”

    卓氏说着,一把搂着欢姐儿,柔声哄着道,“是不是你三舅舅欺负你了,你别哭哈,姑祖母帮你出气。”

    说着,伸手就朝老三的后脑勺拍去。

    老三机灵,刚要闪身躲开,卓氏眼一瞪,“你敢躲试试?”

    老三就不敢了。

    不然,她娘回家跟他爹告状,他爹非得抽他几鞭子不可。

    卓氏一巴掌拍在了老三的后脑勺上,老三一脸委屈的鼓着脸,撇着嘴,差点没哭出来。

    欢姐儿见老三挨打了,这一下,她不哭了,窝在卓氏的怀里,咯咯直乐,把刚才老三捏她脸的事也给忘记了。

    老三见到她笑,气的直咬牙切齿,张牙舞爪。

    卓氏在身边,老三再生气,也不敢再对欢姐儿伸出魔爪。

    等吃了饭后,曾毅然和廖芳怡就带着孩子去了廖家,卓氏和夏梓晗陪着曾氏坐到傍晚,吃了晚饭,一家人才回了安郡王府。

    到了腊月二十六,各家各府的年礼也都送完了,卓氏就一心开始筹备王府的年夜饭和正月宴客的菜单。

    夏梓晗这个腊月过的很是轻省,平日里除了做衣服,就是陪两只小包子玩耍,家里的家务事,卓氏基本上不用她忙,要实在忙不过来,就让夏梓晗搭一把手。

    夏梓晗身边的管事多,她就是管府里的事务,也只是动动嘴而已,不用她事事亲力亲为。

    而庄子和铺子上的账本,夏梓晗全都交给了丝草处理,这几个月以来,各个庄子铺子送过来的账本,她都全权交给丝草一人查看。

    账本虽多,可丝草一个人什么也不做,每日就专门查查账本,也能忙的过来。

    有时候清闲了,还会来帮暖玉一起看两小包子。

    夏梓晗身边几个大丫鬟都嫁人了,都成了玉琼苑的管事妈妈,每个人都为她分担了一部分事务,她也比以前省心多了。

    现在,只要在家,她就陪陪小包子,给家人做做衣服,给夏梓晗写写信,有时候,想褚景琪了,就把他的信全都掏出来,一封封信展开,全都重新看一遍。

    而这一日,夏梓晗正在看信的时候,楚俏兴匆匆的来报,“郡主,好消息,廖家二少爷和静表姑奶奶回来了,刚进城东门。”

    廖静堂两口子带着孩子回来了,还给楚家和夏梓晗带了不少年礼回来。

    廖静堂两口子和孩子进了城门,就直接回了廖家,而金婆子则带着几个小厮婆子,把早就准备好的年礼一一送到楚家和安郡王府。

    从金婆子口中,夏梓晗得知,前段时间,江南灾民闹腾的时候,江宁城外也去了一小股流民,想要闹事。

    好在廖静堂之前早就做有准备,又有夏梓晗借给他的人,很快就那批人给压制住了。

    廖静堂将那批流民安置在了城郊外,又派人把守城门,没有让他们进城,江宁城这才保住了安宁,没有乱起来。

    因为压制的快,没有乱,所以这事也就没有传出来。

    要不是金婆子说,夏梓晗还真就不知道。

    ……

    廖老夫人在弥留之际,活不长了,而廖静堂是她的嫡亲孙子,他们两口子就是在躲着不见廖老夫人,可这最后一面却怎么也躲不过去。

    所以,廖静堂两口子带着孩子回来。

    刚到家,都还没喝口热茶,两口子就去了廖老夫人的屋子里,探望廖老夫人。

    廖老夫人恨了曾静多年,曾静也因此躲在外面多年,这次,曾静回来了,自投罗网,廖老夫人不往死里磋磨她才怪。

    曾静一回来,就被廖老夫人指使的双脚不沾地,一会儿要捏肩,一会儿揉腿,一会儿又是喝茶,一会儿又是吐痰,总之,就是不让曾静歇会儿,故意要磋磨她。

    廖大夫人心疼小儿媳妇,要上前帮忙,廖老夫人就叫囔囔着不要她,“我这几日身子疼的难受,堂哥儿媳妇这一捏,就不疼了,堂哥儿媳妇这双手也是巧,这府里上上下下,就没有人捏的有她捏的这么舒服的。”

    故意把曾静夸的地上无,天上有,可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廖老夫人就是看曾静不顺眼,要磋磨她。

    曾静也好脾气,廖老夫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一声不响的侍候她,只是,廖静堂在旁边看的心疼,很想为自个儿媳妇说几句好话,可是,看到廖老夫人射向曾静的眼神都带着一股阴冷时,廖静堂的心也寒冷到了极点。

    晚上,廖老夫人就留了曾静一个下来侍候她。

    而这一夜,曾静照样被她指使的脚不沾地,别说歇会儿,就是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就连吃饭都吃的跟打仗一样,趁廖老夫人睡着了,她才能吃一口垫垫肚子。

    可廖老夫人这么对她,曾静却丝毫不埋怨。

    第二天上午,都快巳时中了,一宿没睡的曾静还在廖老夫人屋子里没出来,还在被廖老夫人指使的团团转。

    廖静堂心疼自个儿媳妇,想要去跟廖老夫人理论理论,被廖大老爷拦着了。

    廖大老爷说,“你祖母的脾气,一向好强,你们躲了她这么多年,上次在江宁城,你们还把胡妈给赶出了门,不让胡妈住进府,胡妈在你祖母心里什么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就连我平日里见了她,也得给她三分颜面,你们却连个住的地方都不给她,在你祖母来看,这就是生生的打了她的脸。”

第967章 倚老卖老

    “还有彤丫头的事情,你祖母心里也憋着一股气,你不让她把这股气出完,她能善罢甘休?”

    廖静堂就抱着脑袋,抓了抓头发,一脸焦躁,“爹,胡妈的事情,是我做的主,不关静儿的事,静儿那时候才刚生下囡囡三天,还在月子里,家里的事都是我做的主。”

    “我们住的宅子小,房间不多,都住的满满当当的,当时,我也领着胡妈走了一圈,胡妈也看见了,实在是挪不出地方来给她住,何况,当时胡妈是带着朱箐彤一起去的,给胡妈挪了地方,就得给朱箐彤挪地方,你说,静儿当时在做月子,家里收留一个守寡的表妹,那算个什么事情?”

    “祖母也一把年纪的人了,有些事情,她不是不明白吧,她明明明白,还偏偏要做出那样的事情,这叫我怎么去理解她?”

    廖静堂说起这件事,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只是他不是一个善于发火的人,平日里有火气也是憋在肚子里不发泄。

    可是,一次两次的,就算是泥人也有几分土性。

    廖静堂咬着牙道,“胡妈的事情,祖母要是有气,就让她朝我发,做什么磋磨静儿不放,静儿又没做错什么,这都一天一夜了,到现在还不放人,在这样下去,只怕祖母没事,静儿就先活不成了。”

    廖静堂还记得,他和曾静刚成亲时,廖老夫人将曾静磋磨的人都累晕了过去。

    那时候,廖老夫人还要点脸面,还念着曾静是刚进门的孙媳妇,晚上,还会放她回新房睡觉。

    可现在,廖老夫人心里恨极了曾静,别说让她回屋睡觉,就连上个茅厕吃个饭的时间都不给她,那是下了狠心,要在她死之前,将曾静磋磨死的架势。

    廖静堂正跟廖老大爷说着这件事的时候,就有小厮来报,“大老爷,二少爷,楚玉郡主身边的贴身大丫鬟楚斐姑娘来了,说的奉郡主之命,前来见见二少夫人。”

    “楚玉派人来了,快有请。”廖静堂眼睛一亮,顿了顿,又吩咐小厮道,“请到我院子里的偏厅去。”

    “是,二少爷。”

    小厮走了后,廖静堂又急匆匆赶去廖大夫人的院子里,求廖大夫人去老夫人跟前为曾静说话。

    他担心廖老夫人一时犯了倔病,不肯放人。

    而廖静堂猜测的没错,廖老夫人听说楚玉郡主的丫鬟来了要见曾静后,她就怀疑是曾静背着她偷偷送了信出去,让楚玉郡主派人来救她。

    廖老夫人不想放人,廖大夫人就说,“楚玉郡主的贴身大丫鬟要见堂哥儿媳妇,母亲不放人那也行,那就让那丫鬟进来见人吧。”

    廖老夫人只在某件事上老糊涂了,可在别的事情上却精明的过份。

    她怎么可能会让楚玉的丫鬟在这里见曾静,于理不合。

    在一个小丫鬟面前磋磨孙媳妇,她也丢不起这个脸。

    因此,廖老夫人只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曾静出去跟楚斐说几句话。

    曾静顶着一双黑眼圈,满脸疲惫,脸色苍白的走出屋,在垮过高高的门槛时,因双腿打颤,累的抬不起来,她差点就被绊的摔趴在屋门口,好在被早早就守在了门口的廖静堂接住了。

    廖静堂见她脸色煞白,浑身直打哆嗦,他二话不说,弯腰抱了她就走。

    直到出了廖老夫人的院子,廖静堂才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额头,心疼万分道,“静儿,要是撑不住,我们就回江宁城。”

    “不行,夫君,祖母的身体不行了,现在已是弥留之际,我们不能就这样离开,我们若就这样走了,这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以后你的仕途怎么办?”

    曾静最担心的就是廖静堂的仕途,只要是会危及到他仕途的事情,她都会咬牙忍着,“夫君,你放心,我能撑下去。”

    再难,也就这段时间了。

    只要坚持撑过这阵子就好了。

    而当楚斐见到她这幅狼狈憔悴样子时,那叫一个气愤啊,她压着怒气,道,“郡主不放心你,派奴婢来看看,果然,被郡主猜到了,廖老夫人不会轻易放过你。”

    “替我转告一声,多谢楚玉表姐的关心。”曾静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又可怜兮兮的求道,“楚斐,你回去……不要把这事告诉楚玉表姐好不好,这事我会看着办的,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不告诉,郡主就不会知道?”楚斐冷冷道。

    曾静一脸尴尬,“我只是不想楚玉表姐跟着一起担心而已。”

    “郡主已经担心你了。”不然,也不会派她走这一趟,“表姑娘,廖老夫人倚老卖老,为老不尊,你何必什么都依着她,你就不应该听她的,她要是说你不侍候她就是不孝,那咱们就把这件事摆到大街上去说道说道,看看世人是会说你不孝,还是会说她倚老卖老,要故意磋磨坏孙媳妇。”

    楚斐声音囔的很高,在隔壁书房里的廖静堂也听的一清二楚。

    廖静堂羞愤的双颊通红,可又不能为自己祖母辩解什么,更是心疼被祖母磋磨的媳妇。

    廖静堂被夹在中间,最是为难,而最让他无力的是,他竟然对此事无能为力,就连想帮媳妇一把都办不到。

    接下来,廖静堂听到了曾静低声下气的哀求楚斐不要那样做,又再三保证,她不会有事。

    听到妻子哀求的声音,廖静堂恨的在自己的脸上抽了两巴掌。

    他堂堂一个大男人,竟然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还让自己的亲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欺负妻子,而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他还是不是一个男人?

    廖静堂想着,又狠狠抽了自己两巴掌。

    而隔壁,楚斐道,“楚老夫人最近身体也不好,清慧郡主又要看顾几个孩子,还要主持家里的中馈,整日忙的都没时间到楚老夫人跟前去尽孝,郡主的意思是,静表姑奶奶也多年没见到楚老夫人了,现在回来了,也该去楚府在楚老夫人跟前尽尽孝才是,毕竟,静表姑娘当初是在楚家出门子,京城里又只有楚老夫人这一个娘家长辈在,静表姑奶奶去楚老夫人跟前侍候几日,尽尽孝心,也没人能挑出错来。”

第968章 砸破头

    曾静闻言,眼泪吧啦吧啦就掉了下来。

    她听出来了。

    去楚府尽孝只是一个借口而已,楚玉表姐真正的意思是想把她接到楚府去住,避开廖老夫人的魔爪。

    她曾静何其有幸,这辈子能遇到楚玉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的表姐。

    曾静感动的大哭特哭。

    廖静堂在隔壁听到,很是心酸。

    他再也坐不住了,走到隔壁偏厅,推开门,对曾静道,“静儿,你去吧,带着囡囡去,至于家里的事,你不用担心,还有为夫在呢。”

    当即,曾静就收拾了几身换洗的衣物,带着女儿,跟着楚斐,去了楚府。

    廖老夫人在屋子里,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曾静,就派胡妈过来看看。

    不一会儿,胡妈就回去禀报,“说是楚老夫人病了,没人侍候,清慧郡主要看顾孩子,还得打理家务事,实在是忙不过来,郡主就派人过来将二少夫人接去侍候楚老夫人了。”

    哼,你不是一直用孝心来绑架曾静为你做牛做马么。

    那好,夏梓晗也用这一招,出其不意,将曾静绑架到楚府去了。

    楚老夫人是曾静在京城唯一的娘家长辈,而且楚府的人确实少,楚月熙不在家,清慧郡主一个人又要照顾几个孩子,又得打理偌大一个府邸的家务事,家里里里外外都得清慧郡主一个人来当家作主。

    她那么忙,怎么有空侍候楚老夫人。

    楚老夫人将曾静这个侄孙女接去侍候她几日,也是应当,这事就是传出去了,京城里的人也不会说楚家的人有什么错。

    但是,廖家的人一旦要去楚家接曾静回来,那就是廖家人的错。

    人家楚老夫人身边是没人,才会接侄孙女回去侍候她几日,可廖老夫人身边有三个儿媳妇,还有两个孙媳妇,这么多儿孙媳妇侍候她一个人,如果这都不够,廖老夫人还是要执着与曾静侍候,那她就是故意找茬。

    因此,廖老夫人在大发雷霆之后,坚决要派胡妈去楚府将曾静接回来侍候她时,廖家的人都拦着不让。

    就连胡妈都觉得这事做的不地道,经不住人说。

    所以,她犹犹豫豫的不愿意去。

    廖老夫人见一屋子的人都忤逆她的命令,特别是廖静堂,跪在地上求她饶了曾静那个小贱人,不要再磋磨他媳妇。

    她气不过,抓起手边的茶壶,就朝廖静堂的脑袋上砸去。

    廖静堂也不躲,被茶壶硬生生的砸出了一个大洞,鲜血如泉涌一样狂涌出来,眨眼间就流了廖静堂满面满身,吓坏了满屋子的人。

    廖大夫人哀嚎一声,扑过去,抱着自己的小儿子,大哭特哭,“儿子,你怎么样啊,你可别有事啊,你还有两个儿子一个闺女要抚养,你可不能丢下他们走啊,儿子啊……呜呜……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祖母啊,哎哟喂,这都是什么事儿啊,祖母病了,儿媳妇孙媳妇好几个,非得磋磨堂哥儿媳妇一个人,这就是满京城的人都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狠心的祖母啊,儿子啊,娘心疼你们小两口啊。”

    见廖静堂的脑袋里血越流越多,廖大夫人害怕,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疾言厉色的对着廖老夫人就是一顿哭诉,“母亲啊,你病了,我们做儿媳妇都尽心侍奉你,哪一点没满足你老人家的心,你说出来,大家伙儿也听听。”

    “静儿那丫头,温柔贤淑,善良宽容,出身也不比我们廖家任何一个人低,母亲怎么就看她不入眼,是看她老实善良好欺负,你就可劲儿的欺负她一个人是不?”

    “她是我儿媳妇,她侍候我是正经,可还没有一个当祖母的病了,不要儿媳妇侍候,要一个孙子辈媳妇没日没夜的在跟前侍候的理儿。”

    “这婆婆磋磨儿媳妇的事儿,我听的多了,可这做祖母的磋磨孙媳妇的事情,我活了几十年,还是头一次听到见到,母亲,当年你也是一个知书达礼的人,怎么人老了,反而糊涂了呢,堂哥儿娶的媳妇那么好,你看不顺眼,少看几眼就是,还非得磋磨死她,你就好了?”

    “你看不得堂哥儿小两口子好,堂哥儿媳妇死了,你有什么好处,还是说廖家能有什么好处?母亲,你也没昏头呀,堂哥儿名下这么多嫡子嫡女,就算静儿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以为堂哥儿还能娶到哪个比廖家还高门大户的嫡女为继室?”

    “比廖家门户还高的嫡女,会嫁给堂哥儿做继室,谁傻啊,要是母亲,母亲会这么做么,要自个儿的亲闺女去给人家做后母?”

    “再说了,靠岳家的扶持,堂哥儿又能走多远,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我的堂哥儿有能力,不需要靠别人。”

    廖大夫人把埋藏心里很久的话,一气之下,都吐了出来。

    廖老夫人在见到廖静堂没有躲开,被她砸破了脑袋时,脑袋就嗡的一声,脑海中一片空白,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失了一样。

    而廖大夫人对她的指责,她一句也没听到,她满脑子的鲜红的颜色,满脑子空白一片,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整个人都呆愣了。

    廖大夫人发泄了一阵子后,又抱着还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廖静堂大哭特哭。

    直到廖大老爷和廖家大少爷急匆匆赶来,赶紧将廖静堂扯起来到偏厅去,又吩咐下人去请大夫。

    见小儿子被母亲砸的满头是血,廖大老爷万分心疼,“你怎么就不躲躲,你祖母老糊涂了,你也糊涂了不成?”

    “我要躲开,祖母就会把这股气撒在静儿的身上,更加不会放过静儿。”

    就是为了媳妇,这一下,他也该硬生生的挨下来。

    不过,真痛。

    额头上有一股暖流使劲儿的在往外冒,脑袋还一阵阵晕乎,好像……咦,这房梁怎么在转?

    廖静堂脑海中刚闪出这个问题,他眼前一黑,就晕倒在了炕上。

    廖大老爷大惊,“堂哥儿,堂哥儿,你醒一醒?”

第969章 大乱

    廖静堂晕倒了,整个廖家都大乱。

    廖大老爷红着眼睛,像是一只在哀伤的猛兽一样,盯着奄奄一息的儿子不放。

    廖大夫人趴在廖静堂身边,撕心裂肺的哭诉。

    廖家大少爷吸了吸鼻子,眼圈也红红的,很是难受。

    廖家二老爷三老爷,还有两房的儿子媳妇们,都纷纷赶来探望廖静堂。

    直到廖大夫人都快哭晕了,大夫才在小厮的拉扯下,急匆匆往这边跑来。

    大夫还没诊脉,见到廖静堂额头上的伤口时,就先急着给他处理伤口,等包扎好了伤口后,大夫才坐下来给他诊脉。

    等待大夫手挪开,廖大老爷就迫不及待的问,“大夫,我家堂哥儿怎么样了?”

    “好在伤口没有太深,若是再深一些,血流的再快一些,说不定这一会儿人就没了。”

    大夫话刚落,廖大夫人就哀嚎一声,晕了过去。

    大夫又急忙掐住廖大夫人的人中,将她唤醒。

    廖大夫人一醒来,就悲痛欲绝,撕心裂肺的大哭特哭。

    “我的儿啊,你好命苦啊,你可不要丢下娘啊,你要走了,娘也不要活了……”

    哭的声音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排山倒海。

    隔壁的廖老夫人被她哭声惊醒了。

    仿若从梦中惊醒一样,她猛地打了一个寒颤。

    她脸色灰白,浑身颤抖,抓着胡妈的手都在打哆嗦,“怎么了,堂哥儿……没了?”

    “老夫人,二少爷他……”

    大夫才刚诊完脉,胡妈哪里知道,可是,听见隔壁偏厅里大夫人的这哭声,好像是不妙。

    刚才出那么血,一个人的身上能有多少血?

    听说,血流多了,就能死人的。

    这二少爷要是被老夫人给砸死了,以后,老夫人可怎么活?

    胡妈一想到那个后果,就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她颤抖的道,“老夫人,老奴过去看看。”

    她掰开廖老夫人的手,就一跌三撞的冲去了隔壁。

    胡妈一进门,就见到廖大夫人正趴在廖静堂身上大哭,而廖静堂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好像是个死人一样。

    廖家几个老爷和大少爷,也都眼圈红红的,就连廖家二夫人三夫人,都在眼泪吧啦吧啦往下掉。

    看着情景,胡妈心里就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袭来。

    “好了,这是药方子,只要喝个半个月,就没事了。”

    大夫的声音,如天籁之音一般,将胡妈心里的担忧打碎了。

    廖大老爷接过药方子看了看,就将药方子交给了大少爷,道,“你送大夫出去,亲自去药方给你弟弟抓药回来。”

    “嗯。”廖家大少爷接过药方子折好,小心放入怀里,他看了看廖静堂,道,“爹,这里是祖母的屋子,二弟躺在这里不妥,还是吩咐人将他搬回他房间吧,还有,二弟媳妇那里,要不要派人去通知一声?”

    “不用了,这事不要传出去。”

    做祖母的,差点把亲孙子砸死,这事要传出去了,廖老夫人这一辈子的名声也就彻底的毁了。

    廖老夫人虽然越老越糊涂,可到底是他亲生母亲,要他亲手将母亲的名声葬送,他还真办不到。

    廖大老爷下了禁口令,这件事也就没有传出去。

    不过,别人不知道,从廖静堂两口子回来后就一直派人监视廖家的夏梓晗,在廖静堂被砸后的半个时辰,她就知道了。

    “郡主,要我说,那老虔婆就是早死早好,活着也是害人。”负责监视廖家的三八,眨巴眨巴眼睛,气呼呼的道。

    “好在没有真把廖二少爷给砸死,不然,廖家就真的玩完了。”楚枂道。

    “经过这一次事情,希望廖老夫人在弥留之际能想通,不然,往后还有的闹。”夏梓晗道。

    她吩咐楚清去她的小药房取一瓶回血丹和一瓶碧玉膏出来,“拿去给楚斐,让她晚上偷偷给廖静堂送去,别让人看见。”

    既然廖大老爷已经下了禁口令,那她送药的事情就不能被人知道,不然,怎么解释她知道廖静堂被廖老夫人砸伤的事?

    总不能告诉人家,她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监视人家的一举一动吧?

    廖静堂一直昏迷着,直到半夜才醒来,而一直守着他的廖大夫人见他醒了,就忙吩咐丫鬟把汤药和肉粥端上来,眼泪巴巴的喂给小儿子吃。

    吃完后,廖大夫人就训斥儿子,“以后,可不能这么傻,那么大一个茶壶砸下来,你也不躲一躲,这要是伤口再大一些,你让娘可怎么办?”

    “还有静儿,你舍得让你媳妇年纪轻轻就守寡,还有囡囡和她哥哥,他们还那么小,你舍得让他们没有爹……儿啊,以后,你可不能再犯傻啊,不管有什么事情,也不能拿伤了自己来做代价去解决,这万一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让这一家子的人可怎么活?”

    廖大夫人这一次可是吓坏了。

    这一次事情过后,廖大夫人对廖老夫人也有了太多的不满,以前,她对廖老夫人就有很多不满,只是,以前她的这些不满都被她埋藏在心底深处,没有表现出来,而现在,她都将这些不满表现在了表面上。

    她对廖老夫人的侍候上也不愿意再尽心尽力,总是以府里的中馈为借口,不愿意见到她。

    廖家大少夫人和三少夫人因是孙子辈媳妇,她们只是在早上晨昏定省时会出现在廖老夫人的屋子里,请完安后,就各自回屋,不会再像以前一样,请安时会特意多留一会儿陪陪她,哄哄她开心。

    只有廖家二夫人和三夫人找不到借口开溜,不得不硬着头皮留下来侍候她。

    而从这一日起,廖老夫人也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知道错了,或者是后悔了,总之,她没再提要将曾静接回来侍候她的话题,不过,她也从没过问过廖静堂的伤势。

    廖家在廖静堂回京后就热闹起来,也在廖静堂受伤后宁静下来。

    眨眼间,就到了年三十。

    曾静已经嫁入了廖家,身为廖家媳妇,不能在楚家过年,年三十这日上午,廖大老爷就要派人去楚家接儿媳妇回家过年。

第970章 薨了

    褚家的年夜饭就摆在了花房里的草地上,全府上上下下,整整摆了五十张桌子。

    其中暗卫最多,整整占了二十张桌子。

    每年的年夜饭,暗卫们并没有跟大家一起吃,只是今年狐狸不在,其他几个队长又被调去了天下第一楼当教官去了,暗卫们没了头儿,群龙无首,连年夜饭都没了着落。

    卓氏心疼他们,就跟褚宣宇商议,让他们跟着大家伙儿一起吃。

    褚宣宇对自己人很好说话,卓氏一开口,褚宣宇就答应了。

    这不,一大片草地上有近一半都是黑衣人,二百多个暗卫值班不值班的全都到了。

    这也是暗卫们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跟府里的人这么亲近,平日里他们就跟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躲在暗处,护卫着安郡王府的安危。

    就是吃饭,他们都是在自己住的地下室里吃。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在人前吃饭,所以,他们个个都显得异常激动,也有些手足无措。

    好些个人都愣在桌旁,不知道要做什么。

    两个小包子则一脸好奇的打量一片穿黑衣的人。

    老三牵着两包子的手,走到暗卫群中,指着其中一个道,“这是暗七,是保护玉琼苑的暗卫队长,以后有危险,你们只要大喊暗七救命,暗七就会出现。”

    “真的?那我怎么没见过他?”褚屹煊好奇的多打量暗七几眼。

    可是,这些黑衣人都蒙着脸,他看看这个,在看看那个,感觉都差不多。

    老三捏了他一把脸,道,“笨,你看他眉毛,是不是要比别人的粗?”

    小人儿就仔细的看暗七的眉毛,盯的暗七一脸不自在。

    他干暗卫这么久,面对的都是杀戮,像这样面对小不点孩子,这还是第一次。

    何况,这孩子还是他的主子。

    暗七微微弯了弯身,行礼道,“属下见过三少爷,见过煊少爷,见过杰少爷。”

    “行了,我爹都说了,今日过年,各种礼节全免。”老三挥了挥手,在椅子上坐下。

    褚屹煊褚屹杰兄弟俩撒开他的手,欢快的去打量黑衣人的眉毛去了,发现暗卫的眉毛果真不一样,看多了,就能看出每个人的不同来。

    两小包子看的好奇,也不害怕,盯着暗卫挨个打量,玩的不亦乐乎。

    夏梓晗则和卓氏在亭子里说话。

    “今日上午人就接回了廖家,廖老夫人得到消息,倒没开口要静表妹去侍候她,廖大夫人也没让静表妹过去给廖老夫人请安,静表妹一回廖家,就回房照顾廖静堂。”

    廖静堂流失了那么多血,身体还没恢复,伤口才刚刚结痂,额头上还绑着纱布,曾静见到廖静堂的样子,当时就眼泪汪汪的哭了,廖静堂哄了她好久,才总算哄得她止住了哭。

    而廖静堂被廖老夫人打了的事,曾静也从廖静堂的贴身小厮口中得知了真相。

    心里说不怨,是假的。

    可廖老夫人是长辈,是廖静堂的亲祖母,就是怨,曾静也不会表现在面上,也没有傻兮兮的主动提出要去照顾廖老夫人。

    经过了廖静堂一事后,廖家小辈对廖老夫人都疏离了三分,廖静堂两口子更是把廖老夫人当成了洪水猛兽一样戒备。

    卓氏笑道,“这些年,廖静堂两口子被廖老夫人逼的躲在西北不敢回京,如今,她又闹腾的众叛亲离,不得人心,这也是报应。”

    “是啊,只是这次苦了静表妹和廖静堂小两口,遭了无妄之灾。”

    如果这次廖静堂的受伤,真能唤醒廖老夫人的良心,倒是也值得。

    不然,廖老夫人继续这样折腾下去,只怕在她死之前,廖家的气运都能被她给折腾没了。

    两人聊完了廖家,卓氏又说到了皇宫里的事,说是皇后病重,也活不长了。

    “这件事还没传开,不过,很多大臣命妇们都知道,只是这是皇后的事情,没人敢乱传。”卓氏道。

    刹那间听闻皇后活不长,夏梓晗心如海水一样滂湃惊涛,“我师傅呢,没请进宫给皇后看看?”

    “没有,大家都在猜,皇上这是不想让皇后活了。”卓氏小声说道。

    夏梓晗心中惊惧,“那皇后的娘家人呢,也任由皇后香消玉损而不管?”

    “管?怎么管?”卓氏鄙视的扯了扯嘴角,“皇上和太后的态度摆在那儿,谁还敢砸老虎头上拔毛?”

    再说了,皇后嫁入皇族这么多年,都没能为皇上生下一个嫡子嫡女,又不得皇上的宠,而她堂妹比她晚进宫,都为皇上生下了一个小儿子,还得了皇上的宠。

    皇后这次若香消玉损的话,或许死后还能保住皇后的头衔,死后可以葬入皇陵,得到她身为皇后可以享受的一切待遇。

    可皇后若是在做出什么傻事情来,或者她的娘家跟皇上闹腾,那么,最后失利的一定会是皇后的娘家。

    至少,皇后就这样静静的死去,皇上为了弥补她娘家,还有大可能会提皇后的堂妹接替她的位置。

    若她娘家闹腾,那她堂妹,皇上第一个就会剔除她。

    皇上最不缺的就是妃子。

    卓氏压低声音道,“你要有个心理准备,皇后她,只怕过不去这个正月。”

    皇后一死,他们作为命妇,就得去皇宫跪灵哭灵,至少七七四十九天。

    夏梓晗嗯了一声,看来,过完年,她就得赶紧吩咐丫鬟多做几对棉垫子,以后哭灵也好垫在膝盖上。

    卓氏吃饭前,跟夏梓晗谈论这件事,谁知,褚家正在吃年夜饭时,饭才吃到一半,就听到了钟声想起。

    九下钟声。

    褚宣宇和卓氏脸色都大惊。

    褚宣宇放下筷子,对卓氏夏梓晗道,“我要赶紧进宫一趟,你们也准备一下。”

    “吃完饭去吧。”卓氏看了看没怎么动的菜,有些犹豫道。

    刚才的钟声响了九下,是皇后薨了的讯息,虽说这事她心里早有准备,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且,还是在年除夕这一天。

    “不吃了。”皇后都薨了,这宫里又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了,他哪还有心情吃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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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谋嫁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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