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殿下有受虐倾向?
961.殿下有受虐倾向?
听得李破军的话,裴仁轨是彻底的惊呆了,敌视官军,攻击禁军,行刺太子……这、这是要造反啊,造反大罪啊,可是看着李破军这吊儿郎当,嗯,姑且是吊儿郎当吧,看见李破军这不靠谱的模样,裴仁轨脑袋有些宕机了。
“怎么样?裴县令觉得这等恶仆,该不该杀呢?”李破军凝视裴仁轨沉声道。
裴仁轨闻言咽了口唾沫,忙是说道:“殿下所言可是属实?那、那恶仆真的做出这等事来了?”
“哼,我还有闲心骗你不成,西市天香楼,围观者甚多,自去查去”。李破军闻言脸皮子一耷拉直皱眉喝道。
“呃,臣并非此意,只是若的确属实的话,此案就有些棘手了,须得移交雍州衙门,大理寺,还有刑部,三司会审。那恶仆背后主家亦有重大嫌疑,须得严查”。见得李破军变脸,裴仁轨忙是解释道。
李破军听了这话倒是饶有兴趣,伸过头去,一脸玩味的笑道:“裴县令所言甚是,只是那恶仆的主家却是荥阳郑家啊”。
“呃……”裴仁轨闻言一噎,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瞪着眼睛一脸惊愕。
呵呵,李破军轻笑了一声,不待裴仁轨说话,李破军起身拍拍屁股直说道:“郑家郎君郑玄毅的恶仆欺凌禁军,欲对太子不轨,已被太子殿下正当防卫反杀了。裴县令,案情就是这么简单,快去西市天香楼收尸吧,免得引起恐慌,嗯,我用力猛了点,那尸体怪吓人的”。
说罢就是踏飒而去了,不带走一片云彩,嗯,就留下了满堂的震撼。
待得李破军走后,裴仁轨才反应过来,看着愣在一旁的衙役班头,直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带上人跟本官走”。他要去西市天香楼善后收尸了。
一路上,裴仁轨就在想,殿下临走前那一句用力猛了点,尸体怪吓人的是什么意思呢,就这样,到了天香楼,外面围了满满的吃瓜群众,衙役开道,裴仁轨很快就挤进去了,然而进去一看就是呆滞了。
几息过后,呕的一声,裴仁轨直接将腹中残留全部吐出来了,他明白了,明白了李破军话的意思,心里直想骂人:尼玛,这哪是怪吓人的,明明是恶心恐怖好不好。
竟是将人腰斩了,肠子内脏流了一地,这是何等残忍,何等暴戾啊,太子殿下怎可如此啊,裴仁轨心中怒吼,然而面上却是努力的维持着威严,直喝了一声:“郑家恶仆攻击禁军,冒犯太子,已被太子亲卫处死,都散了吧”。说罢冷着脸挥手让衙役去收拢尸体。
这一起人命官司大概是处理的最快的了,人死了不到半个时辰,县令便是来宣布破案了。而且令人窒息的操作是这小厮明明是赵大杀的,然后李破军拢在了自己身上,而裴仁轨又是为了李破军的声誉着想,说人是死在了太子亲卫手上,但是误打误撞事实就是如此,围观者也都看见了不是太子亲自杀人的,搞得李破军自污都没污成。
至于说裴仁轨为什么要为李破军着想,还不是因为裴仁轨没有后台,只是一个苦逼的满满爬到五品大员上的底层官员,年过五十了,估计也就难以存进了,裴仁轨见多了世面,人看成精,可不会去无端得罪太子的。至于郑家,朝廷官员任免还不是郑家说了算的,暂且不用去考虑了。
回到东宫,见得四下无人,张文瓘这才憋不住了,急忙问道:“太子殿下可是效王翦,萧何之事?”
李破军听了心底一笑:这张文瓘不就是未来的名相啊,心思果真够敏捷。
当即也是挑眉装傻道:“稚圭什么意思?王翦萧何什么事啊?”
张文瓘闻言一急,正欲说话,李破军摆摆手眨眨眼笑道:“心里知道就行了”。张文瓘听得一怔,继而也是哈哈大笑,都要笑出眼泪来了,似乎是放下了心头巨石一般,直说道:“我就知道殿下并非失智之人,殿下倒是把我瞒得好惨啊”。
李破军听了呸呸呸,失智,你白失了智呢。
王翦当年率数十万秦军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出征在外的时候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上书秦始皇,讨要封赏。萧何在天下归汉之后亦是奢靡无度,醉生梦死的,隔三差五的就跟汉高祖要钱要房要美人的,这两人都是自污界的代表人物,张文瓘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很明显了。
玩笑过后,李破军也是饶有兴趣的把玩着手中倚天剑笑道:“我们一直主动寻找契机,却是毫无头绪,既如此,不若激怒他们,让他们主动出击,届时,咱们再收网”。
张文瓘闻言亦是面带疑惑,直追问道:“殿下认为那姓郑的还会找事?”
李破军听了笑了,反问道:“莫非你以为他会就这样算了?”
张文瓘一怔,笑道:“那倒没有”。
“这不就是了,郑玄毅一向桀骜,自认不凡,此番受此大辱,一定会疯癫若狂的,不要看他走时冷静,实则是隐忍的阴鸷。你信不信,等他到了没人的地方,一定会爆发,跳起脚来大骂我,哈哈”。李破军觉得颇有趣味,哈哈笑道。
张文瓘闻言大汗,看着明知被骂还是一脸笑呵呵的李破军,心想到:难道殿下有被虐倾向。
与此同时,郑家,果然如李破军所料,郑玄毅一回到家中就是爆发了,自锁在房中,大喊大叫,摔杯掀桌状若疯癫,老爹小妹到屋外怎么呼唤都是没有用,直到筋疲力尽。
从跟班小厮嘴里得知事情缘由的郑仁基父女也都是惊诧不已,脸带愤愤之色,很明显,厚道软弱如郑仁基,明智多谋如郑丽婉也是被激怒了,毕竟李破军此举是把整个荥阳郑家踩在脚底下狠狠的蹂躏侮辱了一番,郑家的脸被狠狠地打了。
“殿下何故如此不留后路啊”。郑仁基仰天悲叹一声,此时此刻,他即使明知是自家儿子的不是,也无法去责罚了,已经没有后路了,郑家族人一定会将他主脉嫡系当做笑柄了,而郑仁基也别无他法,没有妥协的余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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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二章:真够缺德的
962.真够缺德的
正当李破军和张文瓘说笑时,一名内侍急匆匆的过来传唤道:“殿下,陛下唤您即刻过去”。
李破军和张文瓘对视一眼,直笑道:“阿耶的消息挺快啊”。张文瓘却是笑不起来,忧心忡忡的皱眉说道:“圣人会不会……”。话没说完,李破军直摆手笑道:“稚圭想多了”。说罢起身直向两仪殿而去。
李世民已经放下了手中笔,背手踱步,眉头拧着直呢喃道:“这小子到底想闹什么幺蛾子……”。
话音落下,李破军阔步进殿,看着李世民的样子不由得笑道:“阿耶在这儿思考人生呢?”
李世民回头眉头一挑,没好气的喝道:“你给我过来”。说着回座坐下,又是道:“说说吧”。
“说什么?”李破军一屁股坐在一边,拿起旁边的干果零嘴就往嘴里扔,李世民倒是会享受,批阅公务旁边还放着茶水干果。
李世民见状气得眉头一挑,拳头一捏嘎嘣响,嗯,老李的身体还是杠杠的,“你非要不正经是吧?”老李眼露寒光,不怀好意的看着李破军威胁道。
“呃……咳咳,阿耶你看,这郑玄毅不是三天两头就找茬嘛,偏偏孩儿又寻不到由头治他,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嘛,要使人灭亡,必先使人疯狂,孩儿此番将其逼得毫无退路,而后他必定不顾一切的反扑,直至……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儿来,那时候,不就是由得我们拿捏了吗,还占据了大义名头”。李破军被李世民一威胁,忙是吐出嘴中果核,眯着眼奸笑道。
李世民听了没笑,还颇为慎重,直敲打着案桌斟酌道:“你是要逼反他们啊,可是郑家虽无朝中大员,但是各地胥吏小官数量甚多,牵一发而动全身,七家也不会袖手旁观,届时,必将又是一场动荡的”。
李破军听了笑了,直说道:“但是别无选择啊,站在各自立场上,必须要削弱甚至灭亡对方”。
世家和皇权的矛盾是不可调解的,千百年来都是如此,皇权至高无上,世家又是家国天下,家在国之前,为了家族利益,他们可以抵抗皇权,阳奉阴违,为了家族利益,他们都可以威胁皇位,另立新君,为了家族利益,他们甚至可以直接起兵造反,窃国称帝,杨隋如此,李唐亦是如此,这一点,李世民比谁都明白。
可是李世民始终不会打没有把握的仗,他喜欢算无遗策的感觉,他喜欢算无遗策之后主动出击的感觉,而李破军这种等待人家出击再回击的感觉,他很不喜欢,说白了,李二没有安全感,也只有李破军这等心大的人,在明知道敌人势大还要暗地出击的情况下还能谈笑自若。
“你有多大把握?”李世民凝目看着李破军说道,而后又是眼神烁烁的说道:“一旦失控,那将是万劫不复”。
李破军听了也是不敢疏忽,直分析道:“正所谓秀才造反,十年不成,刀枪底下出政权,郑氏儒学传家,非是军中勋贵,手中没有兵马,即便是要行险,也只能凭借一些私兵也只能出其不意的给我们增添一点麻烦,但我们却可以趁此契机将其一网打尽,孩儿觉得还是可行”。
李世民听了却是笑了笑,“你想多了,我所虑者非是这个,要知道,他们的目标可是你”。
李破军闻言愕然,看着李世民那和煦的笑容,李破军心中也是一热,忙是安慰说道:“阿耶且放心,孩儿要不就在东宫,要不就在护龙山庄,两地皆有重兵守护,出行则有数百精锐护卫,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李世民听了却是瞪眼,看了看李破军,继而好笑的摇头道:“你又想多了,我从来就没这个想法”。
李破军闻言一怔,看着李世民身子晃了晃,张张嘴没能说出话来,这一刻,他只感觉到心里哇凉哇凉的。
李世民见此大笑,直笑道:“你小子比猴儿还精,我怕是吃撑了才去担心你,哈哈”。
看着李世民那恶趣味的笑容,李破军的心直像是吃了翔一样的难受,嘴角扯了扯,随着尬笑了几下,李世民就是摆手道:“行了,别装了”。说罢喝了口茶,又是饶有兴趣的说道:“听说你跟武士彟走的挺近,说说吧,你小子有何意图?”
李破军闻言一滞,继而直惊叫道:“阿耶你监视我,这是我的隐私,我不服”。
听得李破军的话,李世民怔了怔,认真看了看李破军,监视这种见不得人的词汇他也能当面说出来?当即也是一巴掌呼在李破军脑袋上,“给老子滚,还监视你,老子要监视你你能活的这么滋润,要记得你是太子,储君就没有隐私可言,你前几日在城门哪儿跟武士彟聊的火热朝天的,见面就问人家小娘子闺名,这丢人现眼的事儿早已经人尽皆知了,三天里去了人家应国公府两次,每次都是大包小包的拉过去,长安城那个不知道,都说你太子殿下是看上人家闺女了,这还需要我去监视吗”。
说罢不理会李破军的傻眼,李世民又是饶有兴趣的问道:“这事儿你阿娘已经问过许多遍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我可是打听了,人家应国公公府小娘子,一个才九岁,一个才六岁,你想干什么?”说着看向李破军的眼神甚是怪异,那眼神……就像是看一个不可思议的变态似的。
李破军彻底愣住了,听得李世民的话说完这才滋溜的一下擦了擦嘴,直挥拳愤愤说道:“到底是那个缺德玩意儿乱嚼舌根子,什么叫我看上人家闺女了,还要不要脸,人家闺女可还是个孩子呢我靠,这种八卦绯闻都能够编出来,真够缺德的”。
李世民听了这话,愣了愣,也是怔住了,眉头直抖,拳头捏了捏,好险没一拳将李破军打倒。其实哪有什么长安城里都说太子看上人家闺女的事儿,这都是李世民瞎说的来诓李破军的,结果李破军倒好,直接破口开骂了,直接把他老爹骂了个狗血淋头,可偏偏,李世民还不能报仇,李二陛下很憋屈。
第九百六十三章:不被弹劾的那是咸鱼
963.不被弹劾的那是咸鱼
在莫名其妙的被骂了一顿之后,李破军百思不得其解的回了东宫,一回到东宫,张文瓘便是放下手中事务,过来问道:“殿下,如何?圣人可有说什么?”
李破军也是蒙圈了,挠挠头直说道:“倒没说什么,先前还有说有笑,后面咋骂我混蛋,说我大胆,拳打脚踢的就把我撵出来,没有道理啊”。说着又是揉揉额头上的包,愤愤说道:“不仅没有道理,实在是太不讲道理了,毫无理由就揍我一顿”。
张文瓘听得满头冷汗,直惊惧说道:“这说明圣人对殿下的所作所为已经很不满了,殿下啊,不可再闹了,一旦失了圣宠,后果不敢想象啊”。
李破军听得一愣,古怪的看了看张文瓘,继而直笑道:“稚圭你想多了,我并非是郑家之事才挨打的”。
张文瓘听得一愣,忙是惊叫道:“难道殿下还做了别的事儿招圣人发怒了?”
李破军满头黑线,“没有”。
“那为何打、打殿下”。张文瓘看着李破军头上一个小包颤颤说道,这得有多生气,才会一拳揍出这么个包来啊,能把圣人激怒成这样,殿下危矣。
李破军揉着包包也是纳闷,直嘟囔道:“不知道,或许是心情不爽吧”。
张文瓘脸皮子直哆嗦,差点骂娘了,心情不爽?圣人心情不爽就把你揍一顿?这时,只见得李破军从怀中掏出一柄玉如意,眼睛发亮的说道:“听说这玩意儿是西域进贡的,挺珍贵的。不过……这玩意儿砸头是真疼啊”。说罢竟是哀叹一声:“赚点零花钱真不容易”。
张文瓘愕然,只觉得头顶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翌日,天色还是乌蒙蒙的没有亮光,李破军穿戴好冠冕翻身上马,去哪儿?去太极宫,干啥,上朝了。
今天的朝会注定会很精彩的,李破军精神抖擞已经做好了唇枪舌剑的打算了,一来得太极宫广场时,便是见得人声鼎沸,百官各自形成了小圈子,李破军自是去了最前头最顶尖的那个圈子,一见得李破军来了,程咬金就是咚咚咚近前来,一巴掌拍在李破军肩头,“殿下牛啊,听说你把郑家的人给当面宰啦,厉害啊,俺老程佩服”。
李破军大汗,忙说道:“我不牛,程伯伯才牛”。
“嗨,殿下过奖了,俺老程可没有殿下牛,记得当年跟弟兄们打赌说俺老程要找个五姓女做婆娘婆娘,当时就有个郑家人笑话我,可是俺老程就没殿下这个胆子宰了他,所以说还是殿下牛”。程咬金唏嘘不已的叹道。
李破军又大汗,他跟程妖精说话感觉特别有压力,毕竟像老程这样优秀的人不多。
这时,总算是有人前来解围了,舅舅长孙无忌上前不无忧色的低声问道:“圣人是什么意思?”
李破军看着舅舅脸上忧色不似作假,也是安慰道:“舅舅放心,外甥自有分寸,阿耶说了此事由我全权负责”。
舅甥俩说话的时候,程妖精就是自动的转向一边和别人哈哈说笑去了,丝毫没有好奇的意思,这也算是程老妖精的一个优点吧。
长孙无忌听了眉头一挑,“后发制人?”李破军看了看舅舅那笑眯眯的胖脸也是佩服,直笑着点了点头。
舅甥俩还想说点什么,只听得几声钟响,上朝时间到了,百官入殿。
长孙无忌拍了拍李破军肩膀,留下一句“多带护卫”便是转身整理衣冠准备进殿了。
李破军看着长孙无忌矮胖的身子也是佩服不已,长孙老狐狸果真名不虚传,话虽不多,但都在要点上啊,幸好,他是自家亲娘舅。
随着监察御史的排班,百官各自安坐,等候李世民到来,李破军进殿时,监察御史也是眉头一皱,喊了一声太子驾到,就引着李破军入座了,只是那态度……李破军就有些不明白了。
这御史是吃错了药了吧,我又没招他惹他,为什么一副我欠他钱的模样,当即就是歪头向舅舅问道:“舅舅,这监察御史是何人啊?”
端坐假寐的长孙无忌闻言脸皮子抖抖,看了看那监察御史,又看了看李破军,直说道:“李爽,字乾祐”。
李破军听得一愣,李乾祐,姓李?当即就是问道:“宗室子弟?”
长孙无忌这下终于绷不住了,你们姓李的族人你都不认识真是受不了,直跟李破军介绍道:“李乾祐并非宗室,但是与皇家同出一脉,皆出自陇西李氏。他为人刚烈,眼里容不得不顺眼的。今日,他兴许要弹劾殿下西市杀人之事了”。
李破军听了也是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看我……呃,不顺眼。想到这儿,李破军对那李乾祐也是感兴趣了,若是李破军将兴趣扩大再深入了解一下李乾祐将会有大惊喜的,因为李乾祐生了一个李破军比较佩服的好儿子,李昭德。
李昭德是武周时期的名相,为人清廉正直,而且李昭德也不愧是陇西李氏的人,在武则天废唐立周的时候就是坚定的反对派,致使罢官,后来还是被惜才的武则天启用了,任凤阁侍郎拜相加授同平章事,后来又因为强烈反对武则天立武氏为太子,力保李唐皇室的皇位继承权,同时又打压来俊臣、皇甫文备等酷吏,反被来俊臣诬陷谋反斩于洛阳,李昭德是李唐皇室的坚定拥护者,忠心耿耿至死不渝,这一点由不得李破军不佩服,若是李破军知道眼前这个看他不顺眼的李乾祐的儿子就是李昭德,李破军怕又是要屁颠颠的上门拜访了。
朝会开始了,果不其然,都不需要有什么仪式感,也不需要铺垫,一宣布朝会开始,李乾祐就是铿然出列,看了一眼李破军,上来就是刚,坚定的朝李世民拜道:“陛下,臣监察御史李乾祐弹劾太子当街杀人,不顾法纪,骄纵跋扈,滥杀无辜”。
李破军面色不变继续端坐抱胸,饶有兴趣的看着,弹劾我?都习惯了,不被弹劾的那是咸鱼,没听说过不招人妒是庸才嘛。看见李破军这幅德行,一众御史言官们似乎更是怒了。
嗖嗖嗖,又是站出来三人,李破军只认得一个殿中侍御史张行成,只见得张行成朗声奏道:“太子殿下三番四次视法纪于无物,滥杀嗜血,实在有悖储君之德,陛下,不惩不足以告慰天下人,不惩不足以正法纪,还请陛下降旨严惩”。
第九百六十四章:吓哭了
964.吓哭了
张行成说罢,唰唰刷又是站出了三五个官员,齐声附和,表示一定要严惩太子,李破军看得牙帮子疼,呼了一口气,直呢喃道:“不招人妒是庸才,我不气,不气”。而后便是一脸微笑的看着朝中。
坐下不远处的长孙无忌听得李破军的细语呢喃,脸皮子直抖。
等到一群御史言官说完了,李世民这才笑了笑,好整以暇的看向李破军,“太子,针对诸卿所言,你可有话说?”
李破军听了噌的站起,“臣自是有话要说”。
“嗯,说”。李世民颔首道,他想看看李破军这厮又想发表什么高论。
“他们都在放屁”。李破军看了看一众大义凛然的御史言官,撇撇嘴直说道。
话音落下,便是一静,继而响起朝堂一片哄然。
“陛下,太子当堂失仪,口出恶言,当罚啊陛下”。
“陛下,太子……”。
呼啦啦,李破军又给自己招来了一大片口水,连魏征,韦挺这些个老臣都是义愤填膺的跳出来指着李破军的鼻子弹劾,都要失控了,若不是顾及李破军的身份,若是李破军只是一个普通臣子,说不得就要一哄而上群殴李破军了。
李世民也是嘴角扯扯,狠狠地瞪了一眼李破军,直拍案喝道:“肃静,朝堂之上,哄然一片,成何体统”。
话音落下,便是安静下来了,但是魏征却是抖着胡子直正色道:“陛下,太子出言实在有失礼节,无故辱骂臣子,陛下,不得不罚”。魏征不愧是魏征,像张行成等人弹劾都是说请陛下严惩之类的话,是请李世民定夺,但是魏征就是直接斩钉截铁的说不得不罚了,这事儿没得商量,必须得罚。
这语气…不得罪人才怪呢,果然,强势的李世民听得这话就是眉头一皱,你特么的怎么跟朕说话呢,这是命令的语气,还是要挟的语气?瞥了一眼魏征,李世民抬抬眉头便是直向李破军不轻不重的淡淡道:“太子年幼无知,口出不逊,罚抄《礼记》三遍”。
李破军听了差点笑场了,看了看魏征瞪大的眼睛,忍着笑躬身应着了。
然而这事儿还没完,罚抄《礼记》只是对李破军骂御史言官的惩罚,他那当街杀人的事儿还没完呢,一众御史言官见得李世民这般偏袒太子,心中那是无限悲戚,轰隆一下,全部拜倒在地,一副死谏的架势。
李世民见状眉头一皱,还没有说话,李破军就是怒了,直冲过去指着当先一名不认识的御史骂道:“我说你们这群人一天天的闲不闲,国家上下,各部各司多少事等着你们去监督你们不管,却天天来看着我。我告诉你们,那郑家仆人该死,有必死之罪,你们还想为他申冤不成?”
那御史被李破军指着鼻子骂,不怒反喜,力怼太子,不惧权势,这样他就出名了,当即就是挺直胸膛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朗声道:“那郑家仆人不过是一小厮良民,只是不小心触怒了殿下,殿下何故要伤他姓名,如此嗜杀,如何堪配储君德行”。
李破军一听就是圆瞪眼睛,没多废话,一脚就给那白面御史踹过去,噗通一声,御史翻倒在地。
此举又是让满场皆惊,李世民也是眉头一挑,拍案喝道:“太子休得放肆”。
李破军转身朝李世民躬身拱手应着,回头就是怒斥那御史,“狗屁的良民,你身为御史,弹劾之前就不加以调查吗?那小厮辱骂朝廷官军,殴打东宫禁军,更是指着禁军将士的鼻子说要杀了他,这样说良民吗?嗯?你说他是良民,那你又是什么?孤的东宫禁军他都敢打,孤的东宫禁军被他一巴掌打在脸上,这样子也是良民?我去你大爷的”。
越说越怒的,李破军又是上前一脚将刚刚爬起来一脸怒色的白脸御史又是踹翻在地,这下子且不说李破军说的话,单是这行为就是大大的失仪了,魏征,韦挺,萧瑀,张玄素等人满脸愤愤之色,直叫国家不幸大唐不幸,但却是没有上前去阻止,开玩笑,没见太子都怒发冲冠了嘛,现在上前,太子要是再一脚踹在自己身上,那得多丢人啊。
朝堂纷乱,李世民又是一拍桌子,面带怒色喝道:“混账,太子退下,再若胡闹把你拖下去,肃静”。
待得安静下来,李破军又在殿中,又是义愤填膺的说道:“玄胤公,孤想问一问,辱骂攻击朝廷禁军,这是什么罪过?该处以何等刑罚?”。
检校大理寺卿戴胄闻言眉头一耷,搭手恭敬回道:“回殿下,是为谋反大罪,该当灭族”。
“谢玄胤公解惑”李破军朝白发戴胄一拱手,转身哈哈大笑,“哈哈,听见没有?谋反大罪啊?怎么样,你还说他是良民吗?孤且问你,你如此顶撞储君,为一反贼辩护,究竟是何居心?”李破军阔步走在那捂着胸口咳嗽的御史面前,一脸肃杀,冷声喝道。
李破军久居上位,又是杀气凛然,自有一番气势,竟是吓得那御史趔趄退后,直摆手辩道:“没、我没用,没有为反、反贼辩护”。说罢之后似乎更是感觉到这顶帽子有些重了,直向李世民吧嗒一下跪倒,以头抢地,“陛下,臣、臣万万没有为反贼辩护啊,臣赤胆忠心,日月可鉴啊”。
听得这话,李破军又是厉喝道:“赤胆忠心?你的赤胆忠心就是为了一介反贼诬陷储君吗?孤再问你,你因何没有调查过事情首尾真相就来诬陷孤?受何人指使?还不快招?”
“啊,没,没有,殿下,臣糊涂啊,臣没有受人指使,只是一时糊涂啊殿下,臣知错了”。那年轻的白面御史在威严的朝堂上愣是被李破军给吓哭了,直趴在地上哭嚷辩解,他竟是被李破军给吓哭了,这可谓是脸面丢尽了。
魏征等人看的摇头不已,看了看李破军却也是无可奈何,太子殿下一向毒嘴愣是会把人逼得毫无生路,强势而又刁钻,最重要的是太子行事毫无章法,毫无顾忌,颇为乖张,这就令人蛋疼了,你不要面子我们还要的。
第九百六十五章:欺我部下,辱我兄弟者,虽远必戮
965.欺我部下,辱我兄弟者,虽远必戮
这御史现在已经算废了,想要邀名结果名声扫地不说,现在看来,估计也是官位不保了,果不其然,李世民脸色阴沉,直拍案喝道:“台院御史内供奉傅亭,督察不明,遇事不查。罢其职贬为庶民,逐出京师,永不录用”。
李世民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众臣都是惊愕的看着李世民,不明白为什么李世民给予这么严重的处罚,按理说这傅亭也只是一个不明不查之罪啊,轻则罚俸,重则降职甚至是罢官都说得过去,但是李世民却是将其仕途彻底给绝了,这就是有些狠了。
也有人打算出列求情,可是李世民阴沉着脸大手一挥,“此事已绝,休得再言”。说着话时李世民还在冷脸看着那傅亭,不是李世民狠厉,而且李世民知道,这傅亭一定是受了人指使的,而他恰恰容不得他的臣子这样搞鬼。
而后在群臣的噤声中,李世民又是看向李破军,“那仆从虽罪该万死,但应由三司会审,五复奏之后方可公示处斩,太子越职行事,鲁莽妄为,该罚,但念在事态紧急,其心可嘉,罚禁足一月,减俸一年”。
李破军听了嘴巴一瘪,禁足一月…好难受啊,只得不情不愿的应着了,至于那个减俸一年就是笑话了,众人包括李破军都是自动忽略了。
一众御史见状纵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旨意已下,也只得遵从了,不过好歹,能把那魔头关在宫中一个月,免得他又出来闹事。
看了看李破军,李世民又是眉头一挑直说道:“太子还有何话说?你可是不服?”
李破军闻言忙是拜道:“陛下英明,儿臣亦是佩服,只是儿臣还有几句话要跟列为臣公说说”。
“讲”,李世民忽然有些后悔让李破军说话了,这小子说不得又要语不惊人死不休。
“孤有一言,诸公静听之记之。那仆从辱我部下兄弟,其必死,孤亲手斩之,从今往后,欺我部下,辱我兄弟者,虽远必戮”。李破军转身看向济济一堂的王公大臣,丝毫没有储君的觉悟,冷着脸厉喝道。
话音落下便是回归坐中闭目不语,而这一句话又是想一颗石子扔进来平静水面一样,引起轩然大波,一众老儒文士纷纷涨红脸,满是不岔,看着李破军很是不满,而程咬金尉迟恭等一干武将则是挥拳叫好,高声呼喝。
李世民看了看李破军,看看热闹如同菜市场一样的朝堂,眼中有些无奈,直起身头疼的喝道:“退朝”,便是自顾自的退了。
李世民的心情简直是像日了二哈一样的难受,今儿这早朝压根就不该开的,简直是胡闹,什么国事都没处理,尽搞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了。
随着这场早朝的谢幕,李破军的那句“欺我部下,辱我兄弟者,虽远必戮”也是传扬出去了,多少人为之折服,李破军在朝堂被众人弹劾,在朝堂外却是收获了大量名声,特别是神策将士,得知大将军因为替兄弟出头在朝堂上被众臣围攻弹劾,而大将军又是放出此等豪言的时候,具都是心下大热。
李破军一回得东宫,便是找来了张文瓘,然而张文瓘却是比他还着急,直问道:“殿下,怎么样?朝堂上发生什么事了?”
李破军直摆摆手道:“没事,就是被弹劾了而已,家常便饭,先不说这个。我被阿耶禁足了,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让你去做”。
张文瓘听得没事,也是稍微放了心,而后便是肃然应着,“殿下但请吩咐”。
“是这样,今日御史台台院内供奉御史傅亭……”,李破军把傅亭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而后又是说道:“我可以肯定傅亭是受人指使的,阿耶已将其逐出京师,你赶紧出宫去找景阳,还有阿然配合,在傅亭出京之后将其抓来”。李破军面带凝重的直说道。
然而张文瓘听了却是一惊,直惊道:“御史台台院的傅亭?是他?”
李破军听得此话眉头一挑,惊问道:“怎么?稚圭认识他?”
张文瓘眉头紧皱,这时却是舒展开来了,直回道:“是他就难怪了。殿下,这傅亭是宁州傅氏的人,而宁州傅家前任家主就是前太史令傅奕,而傅奕又和前太史局司辰傅刚是堂兄弟,并称才俊。而傅奕和傅刚又……”。
李破军听到这儿也是明白了,笑道:“原来是一家子啊,怪不得都是这样的脑残”。
张文瓘又是问道:“殿下,那傅亭虽然被逐出京师,但是若在半路失踪,那也会引起官府察觉啊,这该如何是好?”
李破军听了笑了,直道:“这还不简单,你让人装扮成山贼,把人劫了而后换个衣服跑路不就是的,至于那山贼就让当地官府去查好了”。
张文瓘听得大汗,这是国家储君吗?怎的搞得跟个地痞似的。
而傅亭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跟家人叙说,便是被朝廷公人催促赶紧收拾行囊滚出京城了,没有皇帝特召,傅亭以后是不能踏足京城半步了。
简单收拾之后,傅亭便是带着仆人护卫还有几大车的行李之后狼狈逃亡北地去了,傅家的郡望在北地郡,也就是现在的宁州,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豪门,要不然也不会连续出现几人在京中任职了,而太史令(司天台)更是多有傅家之人,不过自从李破军盯上了傅家家主傅奕之后,傅家就倒霉了,接二连三的被贬,在京中的根基算是断了。
长安北门,光化门,傅亭看着巍峨的长安城,不由得潸然泪下,此生,他是回不了这天下第一城了,除非,改天换日了,想到此,傅亭心中发狠:太子殿下如此残暴狠厉,长久不了的。
又想到那个跟他长谈的人,直呢喃道:“愿你们成功吧,成功之日,就是我重返长安之时”,说罢便是转身入了马车,一路北去,留下一路烟尘。
长安城中,某一处豪宅,阴暗密室里,没有掌灯,一片黑暗,看不清人脸,一人背朝门坐着,直厉声吩咐道:“追,不要让他活着回宁州”。
第九百六十六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966.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傅亭出得京城就是怀着愤恨的心情一路晃晃悠悠的向着西北宁州而去了,他可以想象得到,即便是他回到了家族中,也是会不复以前的威势的,他这一支算是彻底失势了。
行至天黑,感受到马车速度变慢的傅亭悠然醒来,伸伸懒腰,掀开窗帘一看,竟是已经天黑了,可是道路两旁仍是树木林立,看样子应该是在荒郊野外了,深秋的凉风嗖嗖作响,吹的傅亭有些寒战。
当即就是喝问道:“这是什么地界?怎的天黑了还不投宿?”
车夫苦着脸直回道:“郎君,刚过同官,前面是凤凰谷,过去就到宁州地界的罗川了,统领说赶在天黑前到罗川,只是这道路慢行,耽搁了路程,眼看应是到不了了”。
“混账,把傅四叫来”。傅亭一听就是怒了,看了看这荒郊野外的,光线愈暗,一想到有可能要露宿野外与猛兽虫蛇为伴,富家子弟出身的傅亭就感到膈应。
不一会儿,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来得近前,他是傅奕的护卫统领,“傅四,都怪你贪了路程,错过宿头,你赶着回去投胎啊,快去找找附近可有酒家旅店,住一宿再走”。傅亭看见这汉子就是劈头盖脸的骂道。
那汉子见了傅亭发怒似乎并不怎么害怕,直抱胸笑道:“住什么住,赶紧回宁州得了”。反正他知道习武的汉子也不怕路程颠簸,傅亭就是不同了,娇生惯养的豪门郎君,内供奉御史这样的清贵官儿,平日里那有像这样的劳累,坐了一天颠簸的马车,都要把他那软骨头给颠散架了。
正是浑身难受的傅亭听得此话,顿时大怒,“傅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悖逆我,还不快去找住宿的地儿,再懒散妄为我打死你”。
傅四听得这话哂笑一声,嘴角一扯,直昂头不屑道:“你以你还是之前的傅二郎啊,我赶紧把你送回去,再去服侍西院大郎君去”。
傅亭听得这话,怒火中烧,西院大郎君,是他的堂哥,在宁州本地是个八品的小官儿,也算是年轻有为,之前自己在京中任职,担任内供奉御史这样的清贵官儿可谓是风头无量,一直打压着傅家其他系的同辈,特别是西院大郎君这个年轻出仕,为人称赞的仁厚君子,现在傅亭被永不录用了,也不得进京了,算是绝了仕途,没想到连家族中的贴身护卫都是狗眼看人低,傅亭怎能不气。
正欲发怒,忽的路旁树林中传出一阵桀桀的嘶哑笑声,“谁?”傅四还是很尽职的,尽管是看不起傅亭了,但仍是嗖的一下拔出佩刀护卫马车前面。
“哈哈,傅郎君,体会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了吧,一旦失势连你的护卫都不忠于你了”。树林中窜出十余个持刀的黑衣人,为首的一人冷声笑道。
傅亭闻言大惊,直缩在马车里,惊叫道:“你们是谁?意欲何为?”
“我们是谁你就不用管了,因为死人……是不需要知道那么多的”。为首的黑衣人似乎挺有闲心,直笑道,说罢便是一挥手:“上,一个不留”。
话音落下,身后十余黑衣人噌的冲出,傅四见状大惊,怒吼道:“保护二郎君撤退”,领着身后八九个护卫迎了上去,两波人马碰撞,一场厮杀由此展开。
傅亭躲在马车里瑟瑟发抖,他一个没有见过血的文士在黑夜中碰着这场面简直慌得一批。
“会长,这……还有一帮人马跟我们有一样的目的啊?”另一边的茂密灌木丛中,也有十余个黑衣人趴在地上瞪着眼睛看着。
为首那人身形较为瘦小,右袖被紧紧结扎着,竟是独臂,这人就是天下会的会长李然,身边带着陈平还有十余个雷影的高手,看着外面官道上那波黑衣人,李然也是有些懵,想了想直说道:“郎君让我们不要耽搁,尽快拿下傅亭,应该也是料想到了另有人对傅亭不轨吧,不过这群人似乎是想要了傅亭的命啊,差一点我们就来晚了”。
“该如何行动?”陈平一脸冷峻,毫无表情波动,似乎他就适合在这黑夜中行杀戮之事。
“不急,他们两边人马都不少,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再出去,这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李然眼睛泛着精光盯着场中的厮杀说道。
“郎君,统领给我们挡着呢,我们快走”。那同样被吓得哆哆嗦嗦的车夫似乎为首的开窍了,爬上车前直道。
“对对,我、我们先走,傅四一定能挡住他们”。傅亭吓得煞白的脸听得此话似乎是升起了希望,直是点头道。
嘎吱声响,马车转向,向另一头岔道跑了,黑衣人首领见状怒骂一声,直喝道:“你们几个解决他们,其他人跟我追”。
傅四回头一看,见得傅亭已经跑了,也是破口大骂,领着剩余几个护卫边打边退,退出战圈之后竟是撒开脚丫子跑了,几名黑衣人欲要追赶,黑衣人首领喝道:“不用管他,杀了傅亭”。直向马车去的方向追去。
而早在傅亭马车动时,李然等人就发现了他要跑,忙是领人追上去,在那条小道截住了马车,很尴尬的是,三方人面对面了。
傅亭看了看前后,都被黑衣人堵住了,当即就是双眼一翻,差点没吓晕过去,而后面黑衣人首领一句话惊醒了他,“你们是什么人?”后面黑衣人首领喝道。
原来他们还不是一队的,傅亭眼中泛起希望,看着前方的李然等人喊道:“义士救我,我是宁州傅家之人,义士若能救我,傅家一定给予厚报”。
李然嘴角一扯,没有多余废话,因为李破军告诉他,反派死于话多,直接挥手道:“放”。话音落下,身后十余雷影刺客跳步上前,伸手一按,便只听得一声机括响嗖嗖嗖的射出弩箭,黑夜中如此近距离的弩箭让那一波黑衣人防不胜防,直接倒下三五个,这就是雷影刺客手臂上袖箭的威力。
一波袖箭射过,雷影刺客欺身上前,就是收割了,李然心思一动,直喝道:“留两个活口”。
第九百六十七章:剁手狂魔玩游戏
967.剁手狂魔玩游戏
雷影训练有素,那帮黑衣人哪是对手,在陈平一剑刺死那黑衣人首领之后,战斗很快就结束了,只留下了两个中了袖箭暂时还死不了的活口。
傅亭在马车里惊心动魄的看着,看到后方黑衣人完败了,欣喜若狂,忙是颤颤巍巍跳下马车,直向李然等人道谢:“多谢诸位义士相救,还请诸位义士随我前去宁州傅家,必有厚报”。这家伙精明着呢,厚报不厚报的不知道,他知道这帮人实力强大,可以护送他回家倒是真的。
李然一听乐了,笑道:“你想多了”。
“啊?”傅亭听得一愣,还没有反应过来,李然左手一挥,一巴掌拍在傅亭后脑勺,傅亭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打扫一下,迅速撤离”。李然喝道。
护龙山庄,这里也建了一个小型牢狱,傅亭幽幽醒来,摸了摸后脑勺疼的直龇牙,看着周围黑黢黢的环境,吓得大喊大叫。
随着几声脚步声前来,门口的灯被点亮了,然后傅亭就看到了一个令他万万没想到人,“太、太子殿下,怎么是你?”傅亭哆哆嗦嗦的指着李破军惊道。
“没想到吧,没想到救你性命的人是我吧?”李破军背手看着傅亭笑道。
傅亭听了一愣,继而也是忙拜谢道:“谢、谢殿下救命之恩,这、这里是哪里啊?”
“从现在开始,你没有提问的权力,我问你答”。李破军眉头一挑直喝道,“你是受何人指使弹劾于我?”
傅亭听得一怔,黑暗中眼神闪躲,只低下头来强自说道:“没有,没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一时糊涂,误会了殿下,才会有此举动”。
李破军闻言轻笑一声,似乎很是嘲讽,“真是可笑,他们都要杀你灭口了,你还苦苦为他们遮掩,不肯招出,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这么大量无私的人呢?”
傅亭闻言大惊,挣扎起身惊道:“你说什么?是他们要杀我?”
李破军眼皮子一耷拉,“你没有提问的权力,自己动脑子想”。
傅亭脸色变换,低着头紧捏拳头,眼中带着无比的愤恨,最终,抬头问道:“殿下,如果我招了,是否可以放过我,让我、官复原职?”
噗嗤,李破军笑了,“你还能提条件?”李破军觉得这傅亭也是有趣,这种情况了,居然还在妄想着官复原职。
“哼,那恕我无可奉告”。傅亭一听也是一昂头颅,颇为硬气的说道。
李破军见状也是笑了,他觉得,这样的人居然也妄想跟他为敌,难道在他们眼里,自己这么不堪一击嘛,挥了挥手,直道:“不说不要紧,咱们先来玩个小游戏”。
说着从旁边亲卫手捧的托盘中拿起一根竹签,在傅亭面前晃了晃,傅亭吓得一后退,两名亲卫见状上前死死的将他抓牢,不得动弹,另有一名亲卫抓起傅亭一只手。
李破军那些那根竹签在傅亭眼前一晃,又在其手指前比划笑道:“你说,这根竹签要是插进你的指甲缝里,那感觉……会不会很酸爽啊”。
话音落下,便只听得一阵尖厉刺耳的尖叫,震得李破军耳朵嗡嗡的,李破军掏掏耳朵怒喝道:“你特么疯了,鬼叫唤什么呢,老子还没插呢”。
“别,别插,别插我,我、我说,我说”。傅亭死死的攥住拳头不漏出手指甲,惊恐万分的挣扎道。
李破军闻言哭笑不得,一扔手中竹签,笑骂道:“真够废物的,我还没开始呢,你就要招了。后面还有夹手指,折手指,烫手指,煮手指好几个游戏呢,嗯,傅郎君你这白嫩的十根手指头一根试一样都试不完呢”。李破军还真是当之无愧的剁手狂魔,就跟人家手过不去了。
听得李破军的话,傅亭的拳头攥得更紧了,直是哭嚷道:“我说,我说,殿下你别玩了,我不玩游戏,我说”。
见得傅亭这模样,是真的吓惨了,没想到这家伙竟是对手指头如此敏感,转头直跟身后的张文瓘说道:“稚圭,取笔纸记下来,这可是供词”。
搬来一张凳子,看着哆哆嗦嗦的傅亭努努嘴道:“你可以说了”。
傅亭闻言正欲开口,又是怯怯的看了一眼旁边的竹签子,急忙说道:“我说可以,殿下得保证不对我用刑”。李破军听了瞪大眼睛,这傅亭……真特娘的是个奇葩,深吸一口气,又是拿起了旁边的竹签子,傅亭见状瞳孔猛缩,一阵颤抖急忙说道:“我说,是郑仁基父子指使我的,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李破军恶狠狠的拿着竹签在傅亭眼前一晃悠,他发现跟这种奇葩说话不用好脸色,直接来狠的就行。
“还有一个神秘人,我不知道他是谁”。傅亭又忙是说道。
“神秘人?你不认识?逗我玩呢,抓住他,上刑”。李破军一瞪眼直喝道,话音落下,亲卫又是将傅亭紧紧抓住。
李破军拿着竹签上前,傅亭瞳孔放大,竟是哇的一下哭了,哭的眼泪鼻涕直奔,哭的那是叫一个惨绝人寰,死死的攥住拳头不松开,直哭嚷道:“呜呜,我真的、真的没有逗你,真的不认识,因为,因为他穿着黑袍子带着面罩,我看不见他的模样,也不认识他的声音,是真的不认识啊”。
见得傅亭被吓崩溃了,李破军也是狐疑的看了看,有点怀疑这话的真实性,看了看张文瓘,张文瓘拿起提灯走近仔细盯着傅亭看了看,直道:“他眼神涣散,深带恐惧,应该是真的”。
李破军点点头,又是问道:“那人身形,声音,还有其他的一切特征,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他的一切都说出来”。
傅亭闻言忙不迭的点头,“那人身高约摸六尺半,听声音很是嘶哑,年龄应有四十以上,我、我还看见他鬓角有着白发,胡须约摸三寸,很是齐整”。
张文瓘在一旁面色凝重的拿着笔一一记下来,这个神秘人物,给予的压力很大,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的。李破军也是阴沉着脸,听得傅亭停住了,又是喝道:“就这些?继续说”。
第九百六十八章:毒牙,穷奇
968.毒牙,穷奇
傅亭听得李破军喝问,急得又是鼻涕眼泪哗哗流,慌乱说道:“我、我不知道,就这、这些了”。
李破军见状眉头一皱,这傅亭的抗压能力太差了,不能逼之过急,万一把他逼疯了那就不好了,当即也是一变脸色,面脸和煦的笑容说道:“没事,暂时想不起来不要紧,你先冷静冷静,好好想想,想到什么就叫人”。李破军起身又是笑道:“只要你能说出有价值的线索,帮我揪出那神秘人,我就放了你,甚至是官复原职乃至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我可是太子”。
说罢审视了一下傅亭,直吩咐道:“看好他,别让他死了,吃喝别断了”。
说罢直去了另一边牢房,哪里还有两个黑衣人活口,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但是刚刚一出得牢门,李然便是急匆匆的迎上来,一脸的愤恨和遗憾之色,李破军看了这样就是知道:又出了糟糕事了。
看了看身后愣愣的傅亭,李破军眉头微皱,直道:“出去说”。
出得牢狱,见着阳光,李然急急说道:“郎君,那两黑衣人死了”。
“怎么回事?我不是吩咐了要看好的吗,怎会让他们死了”。李破军闻言即怒,这两个活口的重要性不用说都知道,要不然李然也不用特意留俩活口带回来了。虽然知道这两人是死士,但是李破军不相信一套满清十大酷刑下来还有人能不说,死士可不是有着精神信仰的革命志士,不怕他不招。
“是中毒了,剧毒,上一刻还是好好的,转眼就死了”。李然也是脸色不好的说道。
这护龙山庄的人可都是李破军的嫡系人马了,牢狱里更是李破军的死士亲信,可是这样还被人家下毒了,可想而知,那些下毒人有多猖狂了。
果不其然,李破军闻言又惊又怒,“好大的胆子,把手都伸进护龙山庄来了,李正苏定方他们是干什么吃的,带我去看看”。
众人直去了另一边的牢房,苏定方等人也是急急赶来,既是愤怒又是惭愧,竟然有人混进护龙山庄里面的牢狱里面下毒,简直是不敢想象,看来山庄要进行一次清洗了。
瞪了一眼苏定方和李正二人,李破军直进了牢房里面,看见两个黑衣人倒在地上,嘴角有着黑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李破军顿下仔细看了看,直冷声问道:“有谁出入过这间牢房?全部抓起来”。
然而很尴尬的是,李然直回道:“郎君,没有,没有人进来过,自昨晚把人抓回来之后,就扔进这里面了,这门有两把钥匙,一把在我这儿,一把在参军长孙涣哪儿,我这把钥匙一直在我身上,没有离开过”。
李然话音落下,李破军撇头看向一旁刚赶来的长孙涣,长孙涣忙是从胸口掏出一串钥匙说道:“我的钥匙也一直在这儿,没人拿过”。后面的牢狱守卫也是一脸懵逼的说道:“确实没有人进出过这间牢房”。
“没有人进来,难道是鬼下的毒吗?”李破军也是怒了,直喝道。
然而说罢看着嘴巴禁闭的两人却是眉头一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直说道:“拿根筷子来”。
牢房守卫拿来一根筷子,李破军接过筷子就往那黑衣人嘴里撬,撬开一看,李破军顿时就是明了,再撬开另一人的嘴,也是一样,两人的嘴里都是整整齐齐的少了一颗下槽牙。
若是说一个人少了牙还有可能,但是这俩人的牙都是少得一模一样,死的也一模一样,这就不是巧合了吧。
用筷子戳了戳,果然,那少了牙的牙根处有着一些粉末,李破军站起身来,扔掉了手中筷子,直说道:“他们是自杀的,嘴里装着毒牙,咬碎了就死了”。
听得李破军这么说,李然等人直龇牙,太狠了这帮人,嘴里随时放着一颗毒牙,想想就阔怕。
“你们把他扒光再检查一遍,看看有什么有用的线索没有”。李破军摆摆手直道,看见那个守卫又去捡起了那根筷子,难道还要捡起来再用吗,当即就是没好气的喝道:“筷子上有剧毒,拿去火烧了”。
那守卫闻言手一抖,差点就扔了,李破军没猜错,这筷子可是他吃饭的家伙事,李破军要是不说的话,他还真打算捡起来拿回去继续吃饭呢。
李破军正打算出门,忽的,李然直喊道:“郎君等等,你看这个”。李破军回头看去,登时眼睛一凝,因为那黑衣人被扒光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李然手指的那人手臂上的一个刺青,这是个什么图案,似虎非虎,似牛非牛,嘴巴尖而长,头顶有角,肋生双翼,李破军有些看不懂这图案,然而博学多才的张文瓘却是突兀的说道:“穷奇,这是穷奇图案”。
李破军听得眉头一挑,“穷奇,上古凶兽穷奇?”
张文瓘点了点头,显露出来了他进士的学问,直说道:“《山海经·海内北经》记载:“穷奇状如虎,有翼”,这刺青图案应是穷奇无疑了”。
李破军点了点头,直说道:“把这图案拓印下来”。
李然一愣,不知如何动作,李破军见状直说道:“那就直接把这块皮割下来,保存好,不要毁坏图案”。
李然听得咂吧嘴,应着了,太狠了,这可是剥人皮啊,太刺激了,可不愿亲手做,牢狱中自有高明的刽子手,不一会儿便把这块皮给完整的割了下来,并且自告奋勇的将其烘干,利于保存了。
看见日头西斜,李破军也不敢耽搁,得赶紧回宫,他可是被禁足着呢,今天还是偷摸跑出来的,若是被发现了,少不了一个抗旨的罪名了。
正在这时,李然急忙赶上,叫住了正准备上马的李破军,“郎君,那傅亭又有交代了”。
“他说什么?”李破军明显更关心那些黑衣人的事儿,至于回宫禁足什么的,不管他。
“他说他记起来那神秘人身上好像有个刺青,我怀疑,是不是就是那个穷奇”。李然一脸惊奇的叫道。
第九百六十九章:兵事为大
969.兵事为大
李破军闻言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那张人皮直入了牢狱,见着傅亭就是在他眼前张开,直问道:“是不是这个图案?”
傅亭一愣,仔细看了看,忙不迭的点头道:“是的,是的,当时那人穿的宽袖袍,举杯饮茶的时候我看见了一点,就是这个这个图案,我只看见这个头,就是这样,像是大虫(老虎)的头,嘴巴尖长尖长的”。
“那人的刺青在什么位置?”李破军闻言点头,让张文瓘记下,又是问道。
“在小臂上面,就这个手肘这儿”。傅亭直在自己的手臂上比划着,李破军听了和张文瓘对视一眼,都是点了点头。
傅亭说得应该是对的了,那俩黑衣人的刺青也在手肘这个位置。
收拾了一下,李破军拿着张文瓘记录的供词急忙回城了,赶在关城门前进城了,丢下张文瓘,李破军自己急急进宫了,得去向老爹禀报一下,这事儿看起来有些大了,背后说不得还有一个神秘组织,李破军也不敢隐瞒。
一进宫李破军直奔两仪殿而去,然而一见着老爹还没有开口,李世民就是脱下鞋子一把扔了过来,“小子你拿朕的旨意当摆设吗,禁足了你还跑出去”。
李破军一愣,忙是抱住飞过来的鞋子,愣愣道:“阿耶你怎么知道我跑出去了”。
“哼,我让人去唤你过来,找遍了太极宫也没见着你人,不是跑出去了,莫非是上天入地了不成”。李世民冷哼一声,又是挑着眉头喝道:“还不给我穿上”。说着伸出了臭脚。
李破军忙是屁颠颠的上前给老爹穿了鞋子,笑道:“阿耶找我啥事啊?尽管吩咐,绝不推辞”。
“真的?”李世民挑眉问道。
“真的,必须是真的,您的吩咐那就是圣旨,圣旨至高无上,岂能不听啊”。李破军挺起胸膛肃然道。
“呵,要是听的话你就不会违反旨意出宫了,既然是真的,那就把你皇家集团的股份全让出来吧”。李世民呵了一声,似乎是领悟了呵呵这个笑意的真谛。
呃……李破军有些傻眼了,急忙道:“说笑了说笑了,阿耶你到底找我啥事啊?我找您也有事,大事”。
“你先说”李世民挑眉道,他想听听这小子枉顾旨意跑出宫去到底是有什么大事。
然而李破军却是犟道:“阿耶您先说”。
李世民吹胡子瞪眼差点没气的叫他滚了,一副看混蛋的眼神盯着李破军说道:“今日下午坊州地方来报,说是出京回乡的傅亭昨夜遭到了不明黑衣人截杀,下落不明,仅剩其护卫寥寥几人逃了出来。说,是不是你干的?”
李破军听得一愣,暗道这官员的办事效率真高,昨晚的事儿这么快就反应到李世民面前了。
“不要犹豫,麻溜回答我”。李世民眼睛一瞪说道。
李破军很无奈,为什么每次做坏事的时候总是能够想到我呢,真是太令人费解了。
“阿耶我找你正要说这事呢,昨晚去拦截傅亭可不止我派去的一波人,还另外有一波人马,他们是要杀了傅亭灭口,我的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把那波人给杀了,把傅亭带回来了”。李破军灌了一口茶水直说道。
李世民听了神情一肃,坐直了身子,“你说还有人想要杀傅亭?”
“咳咳,什么叫还,我可没想着杀他,只是把他抓回来问点事,是那波黑衣人要杀他,而我救了他”。李破军忙是摆手道。
李世民没去理会李破军的纠正,直是皱眉道:“那黑衣人可有活口?问出点什么没有?”现在李世民也是知道李破军应该是去审问傅亭去了。
“本来是有两个的,结果那两人口中装有毒牙,咽毒自杀了”。李破军愤愤说道,“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从他们身上发现了这个刺青”。李破军从怀中掏出那张人皮道。
李世民接过来一愣,捏了捏,一脸古怪,挑眉道:“人皮?”李破军很尴尬的点点头,“为了保存这图案,不得不如此”。
“以后切不可暴戾”李世民瞪了一眼李破军,毕竟剥人皮这种事传出去了不好,这等残忍的酷刑是有伤天和,为人诟病,只有那些暴君才会有此暴刑,比如夏桀,商纣。
李世民定睛看这图案,凑到灯光前一看就是眼神一凝,脸色变换,呢喃道:“穷奇……”。
李破军听见了也是点头道:“这图案正是穷奇,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穷奇”。
李世民看了看李破军,收起了人皮,直道:“这图就放我这儿了,你审问傅亭还有什么线索没有?”
“有,傅亭说是郑仁基父子还有一个神秘人指使他弹劾我的,还说我这个太子必定当不久,一旦新太子上位他傅家一定会振兴,许诺了许多好处”。李破军直笑道。
李世民听得眉头一挑,“郑仁基……神秘人?”
“阿耶你看看这个,这是傅亭的供词”。李破军又掏出张文瓘记录的供词递给李世民。
李世民接过大概看了看重重的放在一旁,眉头深皱:“没去管他,倒是跳得越来越狠了”。说罢看向李破军,直说道:“这事你暂且别查了,也别再去激他们,至少一年半载内别管他们”。
李破军一听就是蹦了起来,“为什么?现在都查到这个份上了,再深查一点,一定可以揪出他们的,明显他们都是有预谋的一个大组织,不灭了他们寝食难安啊”。
李世民瞥了李破军的一眼,直说道:“你也知道是个大组织,岂会这么容易被你灭了。”说罢将手边一个奏疏扔给李破军,“要动兵了,天大地大,兵事最大,出兵突厥不容有万分之一的闪失,先不用管他们,把頡利灭了再收拾他们不迟”。
李破军惊讶的接过一看,原来是河西战事打大了,甘肃几州出兵全歼了来犯的雅尔金和阿史那社尔所部,并且进逼突厥边境,而现任的代州都督定远郡公张公谨也是上书李世民,陈述六项出兵突厥的理由,力谏出兵,而李世民给他的批阅是:可!
第九百七十章:大唐文武何在
970.大唐文武何在
李破军看完手中奏疏,一脸兴奋,直跃跃欲试的说道:“阿耶,这打突厥,我……”。
然而话还没有说完,李世民就是喝止道:“你就别想了,这是国战,凶险万分,你好好给我在东宫待着”。
李破军闻言一愣,满是不岔,但是他明白,现在老爹的态度这么坚决,去争是争不到的,只有等到以后看机会再争取了,聪明的转移话题说道:“那此次出兵阿耶打算如何安排?”
“你甭管了,明日朝会自由安排的”李世民看见李破军这么关心战事就是没好气,太子储君不好好读书学习,天天想着打仗杀人,这是个什么道理。
李破军捏着鼻子嗫嗫不语,又是追问道:“那不管郑家,他们会不会在打仗的时候闹什么幺蛾子啊?”
“呵,国战何等大事,料想他们也不会瞎闹,在面对外族时,这些世家的立场还是很坚定的。昔日五hu乱中原,也多亏了这些世家保存汉家文化,他们自号中原正统,是不会给外族好脸色的”。李世民笑了一声直说道。
在这一点上,世家还有有些可取之处的,在昔日五hu乱华的黑暗岁月里,正是这些世家保住了北方汉家的衣冠礼仪文化,甚至以强大的实力和影响力迫使胡人汉化,在保存和传播汉文化这一点上,世家功不可没,但是跟社会发展比较,世家无疑是个毒瘤。
“而且你要知道,荥阳郑家虽以儒术传家,但自北周龙骧大将军郑伟,前隋沛国公郑译之后,郑家多有从戎者,如今虽无掌兵大将,但至今军中天下各军中郑家担任司马,参军,兵曹者多达十数人,若是在此国战之际,对郑家发难,必生曲折”。李世民又是面色凝重的看着李破军说道。
李破军听了也是惊讶,没想到郑家还有这个底牌,这倒真是他疏忽了,郑家虽然在朝堂上看起来势弱,但在底层的官员数量上很是可观的,文武都有,这些世家真是没有一个简单的,这些个司马,参军啥的虽然官职不显,但都军中要职,缺少不得,现在既是要国战了,自然是不能轻易动郑家了,李破军也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了。
翌日,天色大早,李破军就是穿戴整齐准备去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幕了,今日早朝,大唐贞观皇帝将向天下宣布:出兵突厥!
随着监察御史排班完毕,王敬忠一声高喝,李世民龙行虎步的走了出来,行礼罢了,没多废话,李世民直挥袖道:“宣读代州都督上书”。
王敬忠应着从怀中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折子,高声读道:“臣代州都督张公谨谨奏……頡利奢华残暴,诛杀忠良,亲近奸佞,此其一也;薛延陀等部落均已叛离,此其二也;突利、拓设、欲谷设均得罪頡利,无地自容,此其三也;塞北之地历经寒冬干旱,粮食匮乏,此其四也;頡利疏离本族人,委重任于外族,胡人重利反复,天兵一至,其内必乱,此其五也;北地多义士,早年有汉儿避祸北地,至今数量颇众,已有汉人召聚武装,据险要之地,纵横塞外,天兵出塞,必将赢粮而影从,此其六……”。
待得王敬忠将张公谨短短的一篇上书念完,满场俱静,长孙房杜等大佬自是早就知悉了,而其他一众朝臣则是刚刚才听到的,纷纷诧异。
待得几息过后,李世民方才开口问道:“张卿所奏,诸公以为如何?”
话音落下,长孙无忌等人便是哄然出列,高声呼和:“臣等附议”。
其他朝臣一脸诧异,看来这事陛下和诸位相公早就商量好了,继而也是一个个站出来分析出兵之事,最后令李破军惊愕的是,没有一个人反对,全部附议!
李破军的老师孔颖达,须发皆白,此时脸色涨红,挥舞着手臂高声叫道:“突厥贼子屡犯我边境,袭扰百姓,狼子野心更是窥视中原之心不死,此番天兵北伐,定要踏平草原,还我北境边民安乐”。
李破军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还是那个说话慢悠悠的礼仪君子孔老师吗?这整个就是一爱国愤青啊。
孔颖达话音落下,一旁满脸老年斑的宋国公萧瑀亦是颤颤巍巍的起身,直道:“胡人亡我中原之心不死,汉胡难两立,不灭突厥,寝食难安,况北地多有汉家遗民,天兵北伐,定要接回汉民,使其归家”。
萧瑀这话说罢很多人也是明白什么意思,北地遗民?不就是在定襄郡(不是梁师都的那个定襄城)的隋王杨政道和萧瑀的姐姐萧皇后嘛。杨政道是隋炀帝杨广的孙子,齐王杨暕的遗腹子,隋炀帝一家子被宇文化及在江都杀了之后,杨政道和祖母萧皇后落入了窦建德手中,被窦建德封为郧公,后来东突厥的处罗可汗从窦建德那儿将萧皇后和杨政道接到东突厥,拥立杨政道为隋王,将突厥境内的中原官吏、百姓全部交给杨政道管治,杨政道在塞外定襄郡定居,拥部万人,设置百官,复立“大隋”政权。
现在的萧皇后就是在突厥境内的定襄郡,萧瑀说的迎回汉家遗民,他的潜在意思就是把他姐姐迎回来啊,历史上,李世民灭了东突厥后,确实是把萧皇后迎了回来,不过是…嘿嘿,迎进了后宫。
眼看着诸臣都没有反对,具都是群情奋勇的附和,北伐突厥,这四个字成为了大唐朝堂上一致的呼声,当百官没有像平时一样争论不休,出奇的统一时,就是整个大唐上下凝聚力最强的时候,李世民见状也是雄心万丈,顿生豪情,一拍龙案,站起身来,大喝道:“好,我大唐君臣勠力同心,何愁四夷不服,天下不定”。
说罢走到陛前,伸开双手,提气喝道:“大唐文武何在?”
“臣等在”,哄的一声,朝堂文武百官纷纷下座出列,齐喝道。李破军心神一震,煌煌大唐,堂堂天朝,正该是如此景象,也是兴奋的出列附和。
第九百七十一章:六路大军,北伐突厥
971.六路大军,北伐突厥
众臣下拜,李世民抖擞精神,直喝道:“今頡利无道,上逆天意,下戕臣民,朕欲起兵北伐,讨灭突东部突厥,一雪渭水之耻,布国威与大漠四夷,现诏命兵分六路,出兵大漠”。
说罢之后,李世民审视群臣,提气喝道:“李靖何在?”
“臣李靖在”。武将前列,相貌威严的李靖哄然出列,声若洪钟,朗声应道。
“封兵部尚书,代国公李靖为定襄道行军大总管,代州都督张公谨为副,率领中军,北上伐虏”。李世民看着李靖眼神灼灼的喝道。
李靖闻言精神一震,这些个任命都是私底下诸位大佬和皇帝商量好了的,尽管李靖早就知道了,但是现在亲耳听见任命,也是豪气干云,朗声应道:“臣,必不辱命”。
“李道宗何在?”李世民目光看向了一旁英姿挺拔,正色肃然的李道宗。
“臣在”。李道宗还是那么的淡定沉稳,似乎总是与世无争。
“封礼部尚书,任城王李道宗为大同道行军总管,甘州都督张宝相副之,出灵州,挺进西北”。
“臣领命”。李道宗身躯笔直,面色肃然,铿然应着。
六路大军,只有这两人在朝中,其他四路尚在边地,李世民挥手道:“传旨,并州都督,英国公李绩为通漠道行军总管,由东路直击突厥腹地。
华州刺史,霍国公柴绍为金河道行军总管,顺黄河西进。
检校幽州都督卫孝杰为恒安道行军总管,镇守燕云,严防突厥余孽东逃。
灵州都督薛万淑为畅武道行军总管,借道东北出击突厥后方,监视突利所部。
六路大军共计大军十五万,皆受大总管李靖调度,即刻,出兵突厥!”
话音落下,全堂奋勇,齐声呼和,李破军也是心潮澎湃,大男儿,应如是!
谈笑间,挥斥方遒,一语定国战。
下朝之后,李破军便是急急去后殿找李世民去了,他眼巴巴的上了个早朝,尽看见别人拜将领兵,都没有他的事儿了,李破军怎能不急。
来得两仪殿,便只看见李世民孤身立在屏风前,屏风上面挂的是一副北疆地图,分别有六个箭头直指突厥,李破军刚刚靠近,李世民便是开口道:“虎奴儿,你看此番胜算几何?”
这声音……竟是带着丝丝颤抖,李破军浑身一震,几步上前,只见得李世民脸色甚是灰白,全然不复方才激昂雄壮之色。
看来老爹的压力一旁的山大啊,这国运之战岂是那么简单的,李世民的心理压力怕是比谁都大,当即也是说道:“阿耶勿忧,无论从哪个方面来分析,此战都是必胜。”
李世民闻言摇头笑了笑,退后坐下,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屏风,直道:“十余万大军出塞,一旦失利,大唐精锐尽殁于大漠,继而将无力阻挡突厥,或许,整个北疆不复,或许,长安难保,届时,唯有……南渡”。说到这儿李世民的声音都在颤抖,脸色甚为惶恐,继而直摇头道:“不,不行,万不可至此,否则,朕将是天下罪人,世人笑柄,不……”。
见得李世民一副做了噩梦的模样,李破军也是鼻头发酸,未虑胜先虑败,老爹这想的太深远了一些吧,也是上前替李世民捏着肩膀道:“阿耶清醒清醒,此番动兵,都是您和诸公演练了无数次才下定的决心,要相信你们的决定。这个时候,阿耶更应该信心饱满,如此,前线将士方才更有士气啊”。
李世民斜躺在座上任李破军捏肩,听了此话,苦笑一声,“所以啊,这殿中方才只有你我父子二人”。
李破军听了也是心中温热,阿耶的担子太重了,心理压力比谁人都大,却是不能在外人面前表现,一切的幕前光鲜都离不开幕后的心酸啊。
李世民又是翻个身,睁开半眯的眼道:“你是不是也想去?”
“啊,什么?什么我想去”。李破军正在竭力想着历史上李靖率军打突厥的情况呢,闻言一愣。
“别装了,你小子的心情老子再清楚不过了”。李世民笑骂了一声,而后又唏嘘叹道:“像啊,跟老子年轻的时候真像,好好的公子生活不享受,却是天天想着沙场厮杀”。说着李世民也是摇头笑笑。
李破军闻言嘿嘿笑道:“阿耶说笑了,我是您的种你说能不像嘛。那阿耶你看,这打突厥……孩儿能不能也去溜溜啊,历练历练嘛”。
李世民闻言默然,看了看李破军,伸手摸了摸李破军的发髻,目光中满是慈爱,良久,坐起身来,直道:“过了年你也十七了,我当年也是十七岁去雁门与突厥交战,也罢,准你去了,只是现在不能去,我让你去你再动身”。
李破军闻言顿时欣喜若狂,直跳脚拍了一下李世民的马屁,便被李世民撵走了。
“宿命啊,李家人到底是离不开沙场,或许以后,每朝太子,都要去历练一番才好,需知百战开国多不易啊”。看着李破军兴冲冲出去的背影,李世民也是思虑叹道。
李破军回到东宫后,便是传令道:“传李震,张文瓘来”。
不一会儿,张李二人都来了,李破军起身道:“走,我们去护龙山庄”。
张文瓘一愣,“出去?可是殿下还在禁足期啊?”
“都要打仗了,禁个屁的足”。李破军摆摆手直出门,让陈康牵马来。
要打仗的消息,是刚刚早朝才宣布的,张李二人没有上早朝自是不知道,这也是李世民君臣的策略,毫无前兆的就突然宣布出兵,东宫的张文瓘等人得到的消息尚且慢,何况远在千里外的頡利呢。
二人都是大惊,直问道:“打仗?”
“路上说”李破军翻身上马,一路上将早朝上的事儿给二人叙说了,二人都是热血青年,闻言也是热血沸腾,李震听得他老爹也是一路总管时,兴奋莫名,捏着拳头直问道:“殿下,我们神策军能不能去啊?这等灭国之战,若是不参与,那真是太遗憾了”。
第九百七十二章:千里奔袭
972.千里奔袭
听得李震的话,李破军拍着胸脯挑眉道:“有我在,这等大战还能没有我神策军的份吗,开什么玩笑”。
“哈哈,那就好,养兵千日,就看此时了”。李震也是大笑着,很是兴奋,平时的李震那是毕竟阴沉持重的,可很是像今日这样兴奋的。
只不过接下来李破军一句话差点把李震噎死,“只不过我们不能随大军出发,什么时候出兵得需要等候圣人旨意”。李破军挠挠鼻子直说道。
李震闻言一愣,脱口而出问道:“那要是圣人一直不下旨意呢?”
李破军闻言也是怔住了,是啊,要是阿耶一直不让我出兵呢?难道这是阿耶应付我的权宜之计?李破军有些担心他中了老爹的套了。
这时一边的张文瓘笑道:“殿下,景阳你们多虑了,圣人若是不让殿下出兵,直接禁止即可,如何如此费劲。圣人深知殿下脾性,必不会欺瞒的,我们静等便是”。
听得张文瓘的话,二人也是笑了,确实,他们是关心则乱了。
来得护龙山庄,召集诸将,苏定方眼神烁烁,甚是兴奋的盯着李破军,看得李破军直发毛,“定方,你如此盯着我作甚?”
“呃……”苏定方闻言面色一尬,挠挠头,直说道:“无事,无事,大将军请讲话”。
李破军看着苏定方笑了笑,这家伙看样子是已经猜出来了,可是谨小慎微的他总是隐藏着自己,不敢妄言。
当即看着诸将也是高声说道:“今日早朝,圣人下令,出兵突厥了”。
话音落下,众将哗然,都是兴奋莫名,七嘴八舌的问着有没有神策军,李破军摆摆手直说道:“圣人分了六路大军,讨打突厥,然而,很遗憾的是,我们神策军不在六路军之列,也不属于任何一路”。
众将闻言大惊失色,遗憾失落之色溢于言表,特别是房遗爱这厮捶胸顿足,“哎呀,白练了白练了,练这么长时间白练了,这样的大战不能去,哎呀心好痛,痛死我了”。
连一向稳重的梁百武闻言也是脸色一急,直问道:“大将军,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吗?”
而苏定方眉头一拧之后仔细看了看李破军,似乎明白了,丝毫不慌,稳如老狗,淡定的看着李破军继续说。
李破军也懒得卖关子了,直说道:“虽然六路大军没有我们的事儿,但是经过我向圣人请命,圣人也答应了,必要时候,可以让神策军出战。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整军备战,枕戈待旦随时待命,需要的时候要可以即可出兵”。
众将闻言兴奋不已,哄然应着,而后李破军又特意嘱咐不要透露给军士们,因为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现在就告诉他们,神策军士一定热血奋勇,嗷嗷叫的想去冲杀,士气高涨,但是若是李世民的旨意迟迟不来,神策军久等无望,士气必定下跌,李破军可不愿这样。
这边李破军在这儿鼓舞诸将,那一边李靖已经出京了,率领中路军两万大军一路北去,昼夜兼程,直到了马邑,而定襄道行军副总管,代州都督也是早就率一万大军从代州赶来,两方会师马邑城。
“哈哈,弘慎来得好快,老夫紧赶慢赶却还是在后头啊”。方才进城的李靖翻身下马,抖抖身上的烟尘,捋捋花白长须,对着迎面而来的张公谨笑道,李靖年近六旬,须发皆白,自称一声老夫是绰绰有余的。
“药师公这行军速度才是令人吃惊啊,公从京城而来,我可是从代州而来,这距离就是近了许些啊”。张公谨也是爽朗笑道,张公谨不过三十许,正是年富力强之时,不过在李靖面前,辈分明显要低一些的,不敢无礼。
待得李靖简单洗漱过了,中军帐中,甩袖坐于帅位,张公谨便是领着麾下将领哄然拜倒:“属下定襄道行军副总管张公谨见过大总管”。方才在城门处是叙旧,到了这中军大帐里,可就是没有私交了,得按军职来算。
“众将有礼了”李靖起身点点头,示意诸将坐下,而后便又是说道:“此次北伐,乃灭国之战,须得诸位同心勠力,精忠报国,誓破突厥,以报君恩”。李靖面色肃然。
众将闻言也是铿然应着,“谨听大总管之命”。
简单的训话罢了,李靖直接了当的说道:“我大军今日方至,頡利定是毫无防备,本将今夜子时将率三千骁骑,奔袭突厥,诸将坐镇马邑城,听候副总管之命,勿要擅动”。
诸将闻言纷纷诧异,有将校劝阻,有将校担忧,然而李靖大手一挥,“勿复再言,听从军令,违令者斩”。
待得众将散去,李靖便是下座道:“弘慎坐镇马邑勿要轻动,多树旗帜,频练兵马,务必要使突厥相信我大军在此”。
张公谨自然也是明白李靖策略,闻言直应着,“药师公放心,属下省得轻重”。说罢又是轻声说道:“此去凶险,药师公万望小心为上。属下的代州人马中多有熟悉关外地形者,这就选拔优者随军同去”。
李靖拍拍张公谨肩头笑道:“弘慎有心了,向导老夫早已备有,不用再选了,你现在速去安排营房灶台,安顿大军,老夫这便出发”。
张公谨闻言一惊,直叫道:“不是今夜出发吗?”
李靖笑了笑,直说道:“此乃迷惑之策”。
张公谨闻言也是脸色凝重,直低声道:“药师公是说…军中有奸细?”
“哈哈,那倒不至于,但也莫须有啊,此乃国战,不得有一丝侥幸”。李靖笑笑说道。
话音落下,李靖抖擞精神,着甲佩剑拍了拍胸甲,直笑道:“老了,如今觉得这甲胄已是重若万钧了”。
大战在即,谈笑自若,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吧,不多时,李靖率领三千骁骑借口巡逻从营后出发,一路北去。
出了毗邻突厥的马邑城,便是进去大草原了,如今已经到了十二月,距离李世民朝堂点将过去了近十天了,朔风凛冽,如刀锋般锋利的寒风刮得人脸生疼,李靖和三千骁骑已经深入大漠两日了。
第九百七十三章:奔袭占襄城
973.奔袭占襄城
天空一片白茫茫,十二月的大漠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了,凛冽的寒风放肆的吹着,李靖掀开面罩,顿时便是刮得他整齐的须发乱飞,看了看四处景象都一样的茫茫大漠,脸色仍旧是那样坚毅,然而那眼神中却是带着无比的慎重。
“还有多久能到?”李靖头也不回的沉声问道,看了看身后的三千骁骑,人马俱疲,他们已经深入大漠两日,若是再不到达指定地点去宿营整顿,他这支奇兵说不得就要像飞将军李广一样迷失方向葬身大漠了。
身边的向导也是受搭凉棚,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直说道:“大总管,方向没有错误,前方便是恶阳岭,不消半天便可到,只是我们行军速度慢了些,比平时慢了一些脚程”。
李靖闻言也是苦笑,行军速度慢?天见可怜,冬季在雪花飞舞的茫茫大漠中行军千里,这难度可是不比平时啊。
“弟兄们,前方便是恶阳岭,去了恶阳岭就可以宿营生火了”。李靖回身向身后冻得直抖的三千骁骑提起喝道。
回答李靖的只有一声齐整的吼声,声音中带着兴奋,马蹄哒哒,雪花飞扬,一条长长的黑龙正在向北挺进,傍晚时分,终于,灰茫茫的大漠中竟是出现了一片森林,河流穿林而过,地势凶险异常,这就是恶阳岭了。
“全军下马,修整一个时辰”。李靖看了看这片恶林子,回身喝道。副将不解,直上前问道:“大总管,如今人困马乏,因何只修整一个时辰?”
李靖揉着酸疼的双腿,闻言直说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等长途跋涉而来,疲惫不堪,若是歇息久了势必浑身酸痛,无力再战。是故应该一鼓作气,杀突厥一个出其不意”。
副将闻言亦是点头应着,一个时辰后,李靖翻身上马,抽出宝剑喝道:“将所有存粮余水全部抛入河中,丢掉所有辎重”。
将士大惊,具都是不解,但是看着李靖肃然的神情也是依令行事,将行囊全部抛入河中,里面有胡饼,有面团,有水囊……
“将士们,如今我们已经没有了食物,此地离中原千里之遥,定是回不去了。然而,在我等前方二十里外,就是突厥的占襄城,城中有吃不完的肉食,喝不完的酒水,突厥贼人扰我大唐多年,今日,便是以牙还牙之时,将士们,随本将击破占襄城,肉食酒水,任君取之”。李靖高举手中佩剑提声高喊道。
三千骁骑闻言具都是嗷嗷叫的举起手中兵器应和,声音直冲霄汉,回荡在恶阳岭上,被刺骨寒风吹散。
“出击,击破占襄城”。李靖手中长剑一指,便是策马奔出,身后的骁骑都是一人双骑的,换上了那匹状态最好的战马,呼啸随后。
占襄城,这是突厥境内最靠南的一座城池,当然,也是为数不多的一座城池之一,这城池本是汉时建造的,后来位于胡汗边境,多有战争,每换一任主人都会对这座城池加以修缮所以到了现在,占襄城在大漠里面算是数一数二的坚城了。
高大的土墙夯得很是严实,只是寒风吹会,上面却是没有一个守军,突厥人善于出城野战,不善守城,现在在这座城里也是为了躲避严寒飓风,只有几个哨兵在角楼上被风吹的直打颤。
城内一处华丽的院落里,这是頡利可汗的牙帐,虽然说是牙帐,却是居住的汉人房屋,没办法,天寒地冻的,頡利也怕冷啊,思来想去,还是汉人建造的房屋暖和,就来这占襄城过冬来了。
李靖的三千骁骑轰隆隆而来,声势浩大,三千铁骑轰隆隆的如同天崩地塌一样的卷着寒风袭来,哨兵大惊,忙是吹起号角,而城下休息的突厥兵马也是反应快,很快就是熙熙攘攘站满了城墙。
“可汗,大事不好了,唐军杀来了”。頡利可汗今晚上多喝了一些酒,抱着一个劫来的汉人女子在被窝里睡得正香呢,便是房门猛的被推开,灌进来一阵寒风,吹得頡利可汗一个激灵。
正欲发怒,待得看清来人,也是忍着性子喝道:“思力,你说什么?”这推门而入之人就是突厥有名的智者,頡利可汗最器重的心腹,执失部落的首领执失思力,也就是突厥的“宰相”了。
这也就是在突厥这样没有礼节的蛮夷部落了,你看看在大唐,那个臣民敢直接踹门进皇帝的寝宫,分分钟灭你全族。
“可汗,唐军杀来了,已经到了城外,马上就要攻城了”。执失思力一脸见了鬼一样的惊恐,挥舞着手臂慌忙说道,就算他是突厥少有的智者,也是被李靖这闪电战给打蒙圈了,什么鬼,昨天才传来消息说是唐国尽起大军来攻,怎的现在唐军就到城下了,难道唐军会飞不成?
頡利可汗听了一愣,继而便是很不满的皱眉喝道:“思力,你莫不是喝醉了,唐军还在唐国呢,怎么可能会到大漠来,出去吧,本汗也醉了,好好睡一觉就好”。
执失思力急得都要哭了,“可汗,来不及了,快着甲走吧,唐军要攻城了,我们守不住的”。
“思力……”頡利可汗还是认为执失思力喝迷糊了,然而话音刚落,便只听得轰隆隆的马蹄声,占襄城并不大,只是一座军屯而已,故而城外的震天马蹄声,城中也可以听见。
“这是什么声音?”頡利可汗一听就是噌的坐起,他自然知道是马蹄声,只是有些懵圈而已。
执失思力都要哭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城头的守卫将领便是匆匆进门,带进一阵寒风,急忙说道:“禀可汗,唐军要攻城了,打的是大唐定襄道行军大总管李靖的旗号”。
頡利可汗顿时大惊,这回他是真的相信了:唐军竟是奔驰千里过来了。
“李靖?”頡利可汗惊呼一声,慌忙穿上衣物,直叫喊道:“快,快整军,撤退,撤,撤去碛口”。
执失思力闻言愣住了,撤?还没打就撤?城中可是有些三万突厥精锐啊。
第九百七十四章:闪电战的经典战例
974.闪电战的经典战例
执失思力生怕他听错了,惊呼道:“可汗你说什么?”
“撤,快撤,再晚就来不及了”。頡利可汗怒不可遏,一脚踹开执失思力,出门喝道:“集合,撤向碛口”。
执失思力忙是拉住頡利,大喊道:“可汗,我们还有三万突厥勇士,我一定可以守住占襄城的,为何一战不打就撤啊?”
“混蛋,李靖为唐军主帅,他到了此地,唐军主力也一定来此,兵不倾国而来,李靖敢孤军至此吗?”頡利可汗一把推开执失思力喝道,说罢便是拔出佩刀呼和着撤退。
执失思力闻言也是惊恐万分,他知道,他虽说一定会守住城池,但是突厥兵马都是纵横大漠的骑兵,下马那就战五渣,突厥兵马守城简直就是个笑话,无论是守城还是攻城,汉人都是祖宗,唯有在广阔的原野上,他们突厥人才会威风起来若唐军主力也来了,执失思力还真没有把握守住城池,执失思力也是急忙去收拢兵马了。
而城头的突厥守军正是手足无措的拿着弯刀,不知该如何守城时,却是接到了撤退的消息,具都是慌慌张张的下城了。
“大总管,这是怎么回事?突厥兵怎么都不见了,是不是有埋伏?”副将见状大为不解,疑惑问道。
李靖眯着眼睛看了看,微微摇头,只是重重的挥下手喝道:“攻城”。
占襄城都是黄土夯造,虽然夯实,但却是并不高大,三千骁骑冲至城下,拉弓便射,箭矢携带着破风之声射入城中,却是并没有反应,这时,斥候来报,“大总管,突厥人已从北门撤离,其中似乎有突厥可汗大纛”。
“頡利逃了”。李靖展颜一笑,捻着胡须笑道:“若本将所料不错,頡利定是以为我大军尽在此处,从而仓皇出逃了”。
“张亮,速领两千骁骑衔尾追杀,斩获敌首,多多益善。切记,不可追之过急,亦不可威胁頡利姓名”。李靖说罢肃然喝道。
身边的副将就是长平郡公张亮,也是一员宿将,听得頡利逃跑的消息兴奋不已,再听得李靖的军令顿时愕然,继而就是皱眉道:“大总管,頡利此时仓皇出逃,此乃大好良机,何不全军出击,斩杀頡利,如此突厥战事可定啊”。
李靖闻言眉头一皱,这个张亮骄纵无赖是出了名的,一路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质疑他的军令了,李靖是很不想跟他打交道的,但是张亮也饱受圣人信赖,更是当朝郡公,当即也是面无表情说道:“此番国战是要消灭突厥,而非頡利,頡利死了,突厥分散在各地的兵力还在,唯有頡利活着,才能聚集突厥兵马,继而歼之”。
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脸面也给了,李靖便是喝道:“依军令行事,违令者斩”。
张亮闻言脸色一变,眼中闪过阴霾,但还是肃然应着,领着两千骁骑追击去了。
李靖则率领剩余的一千骁骑不费吹灰之力的进了占襄城,直到天亮,张亮方才领军回城,此番千里奔袭占襄城,未废一兵一卒攻占占襄城,而张亮一路追着頡利尾巴追杀,共杀敌约有五千之众,大胜!
两日后,马邑城得到消息,张公谨迅速给京城报捷了。
长安城,还是一如既往地的繁荣热闹,只不过似乎全城都笼罩着一股沉重的气息,街头小贩讨论的也不是哪家公子哥又娶了第几房小妾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讨论的都是战争。
大家都知道,这是一场国运之战,打赢了,大唐开疆拓土,北地将不再受百年来突厥的侵害。打输了,不敢想象,届时,又是怎样的一场生灵涂炭。
“欸,老四你说,咱们大唐能赢吗?我这心里慌慌的,要是打输了,那突厥贼人不是又要打到长安来了”。一个货郎放下担子,揉揉肩膀跟旁边一个摊贩问道。
那摊贩闻言就是不乐意了,“嗨,你这话说的不得劲啊,什么能赢吗?那是必须赢的好不好,你也不看看这次咱大唐是多么的兵强马壮,这次可是几十万大军啊,都是打过仗的精锐老兵啊,还有,你看那领兵的大将军,可是代国公啊李老爷啊,代国公他老人家当年跟着圣人那叫一个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那王世充厉害吧,被灭了,那南边的伪梁国够厉害吧,被灭了。他老人家出马,区区突厥一个蛮夷部落怎么可能抵挡得住……”。
…………
“捷报,捷报,代国公千里奔袭,攻破突厥占襄城,杀敌近万。捷报,捷报……”。那摊贩正是挥着双手说得正起劲,忽的,南门横冲直撞进来一位风尘仆仆的信使骑士,嘶哑着声音高声喊叫。
长安朱雀大街上的行人过客闻言具都是大喜,纷纷弹冠相庆。
护龙山庄,收到捷报的李破军也是大喜,历史还是原来的历史,没有偏差啊,果然,大唐灭东突厥第一战就是以李靖千里奔袭占襄城告捷,这是战争史上闪电战的经典战役,李破军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李靖灭东突厥作用最为经典的战术就是闪电战,昼夜兼程,千里奔袭,在敌人毫无防备的时候猛袭,跟后世德国闪击波兰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李靖比古德里安早了一千多年,也没有提出那样系统的理论罢了,至少闪电战的三要素:快速,出奇,集中,三大要素李靖在闪击突厥的时候都运用到了。
借着这个初战告捷,李破军也是想起来了,历史上初捷之后偏安在定襄郡的“北隋”政权也灭亡了,隋王杨政道和萧皇后也回朝了,并且被老不羞的李世民接进了后宫,要知道那时候,萧皇后都已经五六十岁了,这口味……重到没边了。
而且李破军清晰的记得这次“北隋”灭亡主要是因为頡利可汗麾下有一名大将被策反了。
至于是何人?突厥人名难记,李破军也是记不清楚,不过李破军有暗影啊,叫来李震,直吩咐道:“传令突厥内部暗影,尽力笼络突厥将领,能策反一个是一个。搜集突厥内部一切军政信息,该是他们发挥作用了”。
第九百七十五章: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
975.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
李震闻言也是精神抖擞,又是说道:“殿下,此事需要阿成配合,塞外军情一般都是传到他手中了”。
李破军摆摆手,直说道:“你自找他便是”。说罢想了想又说道:“先把重点放在杨政道身上,若不出我所料,頡利手下必有大将盯上了杨政道”。
李震听了也是纳闷,殿下这个不出所料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呢,但是殿下一向料人先机,定是不会出错的,也是应着。
岂料李震刚刚想要转身离开,内侍便是急急来报,“禀殿下,神策军长史朱成求见”。
李破军李震二人对视一眼,都是诧异。
李破军眼睛一亮,直挥手道:“快请进来”。
朱成还是一身儒雅朴素长袍,一进来便是一脸高兴之色,行礼罢了不待李破军问话便是兴奋道:“大将军,好事,大好事啊”。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李破军便是兴奋说道:“大将军,暗影接触到了頡利的心腹大将康苏密,康苏密表示愿意归降,而且还会带回伪隋王杨政道和前隋皇后萧氏以做觐见之资”。
李破军听了也是噌的坐起,看向李震,李震也是一脸懵圈,接过书信看罢,李破军笑了,“哈哈,正想着让暗影行动起来,却是人在家中坐,喜从天上来啊”。
李破军直问道:“朱成,这康苏密是个什么开路?竟这么大排场。”原来信中康苏密说他愿意领一万五千突厥精锐,还有部落五万子民归附大唐,但是有个条件,是必须请太子殿下受降,也就是说他康苏密是投降的太子殿下,而不是大总管李靖。
朱成怎样也是点头道:“臣在来时已经打听好了,这康苏密乃是突厥的一大部落的首领,深受頡利信赖,只不过这康苏密深受汉化,时常着汉家衣冠,学习汉家典籍,颇有谋略,正是因为如此,才与执失思力并称智者,受頡利重用”。说罢朱成顿了顿又是说道:“也许正是因为这康苏密不是无脑莽夫,知道突厥难以抵抗天兵,这才想着提前归降吧”。
这时,看罢书信的李震也是笑着接道:“而且这康苏密很有眼力见,知晓太子殿下深受圣人宠爱,乃大唐储君,便是投在殿下门庭,为将来前途做谋划啊”。
李破军听了也是乐了,直道:“那这个投机分子倒是有趣”。
说罢拿过书信,直说道:“我们的机会来了”。
“朱成,传令苏翟梁三将,整兵备战。备好粮草,准备出征”。李破军也是精神振奋,又向李震说道:“景阳你广派暗影,我要第一时间知晓大漠战况”。
二人点头应着,李震捏着拳头兴奋莫名,直问道:“殿下可是要去向圣人请命?”
“这可不是我要去的,而且人家指名道姓请我去的”。李破军哈哈笑道,说罢便是出门直奔两仪殿而去。
两仪殿中,李世民面对诸位重臣也是高兴之色溢于言表,“前些日子有人劝朕重修长城,哈哈,现在看来着实可笑啊,我大唐有药师茂公此等名将,有诸公以为肱骨,更有百万将士同心勠力,朕要这长城何用啊”。
李世民伸开双手朗声笑道,由此可见,李靖的初战告捷很大程度上平添了李世民的信心。长孙房杜等人闻言也是恭贺不已。
李破军大踏步进去,见得李世民如此高兴,也是笑道:“既然阿耶如此高兴,那孩儿再献上一捷报,让阿耶更高兴”。说着奉上了那封康苏密写给他的书信。
李世民君臣听得一愣,待得李世民看罢书信更是高兴,直将信传下去笑道:“我儿虽在朝中,然威名传至塞外啊,连这蛮夷首领也是指名请降啊”。
一众重臣看罢也是高兴,房玄龄直笑道:“这康苏密老臣亦有耳闻,乃是突厥重臣,頡利心腹,此人若降,必大涨我军威啊”。
宇文士及握着信,皱眉道:“可这康苏密指名要殿下亲自受降?这可如何是好?”
“宇文伯伯多虑了,此事易耳,我亲自率军走一趟不就行了”。李破军笑道。
然而话音落下,很尴尬的是,萧瑀魏征几人齐齐回道:“不可”。
李破军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看向李世民,李世民也是好笑,看了看李破军委屈巴巴的表情,叹了一声,看向萧魏几人,直说道:“便让太子前去吧,朕答应过他的”。
宋国公萧瑀闻言直咳嗽,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便是急急说道:“陛下,太子乃国之储君,岂能去那等凶险之地,理应入学,学习经史治国之道,而非沉浸武功之中啊”。
李世民听了看了看李破军,李破军急急说道:“宋国公此言差矣,阿耶与诸公披荆斩棘,安定天下何等不易,我身为阿耶长子,岂能做那何不食肉糜的白痴,此去沙场,实为历练,更能体会开国艰辛,得国不易”。
萧瑀见得李破军说他的“言”差矣,也是眼睛一瞪,直喝道:“太子储君乃一国之本,兵凶战危,岂能犯险?”
李破军闻言也是急了,再被萧瑀说下去,他还真有可能去不成了,当即便是断喝道:“阿耶子嗣众多,何愁无后继之人,我若亡,储君继承大有人在,何须为念”。
李破军这话就说的很重了,话音落下,满堂寂静,李世民脸皮子一抖,面无表情,长孙无忌看着李破军,眼中既是欣赏,又是忧愁,房杜等重臣则都是低头不语,这话……没法接。
但是萧瑀是出了名的臭脾气,他的胆子肥的很,当即就想要顶回去,但是李世民一拍桌子,“好了,时文勿复再言,便由太子前去受降”。说罢只看向戴胄,闻言说道:“玄胤,那新式冬装做了多少了?”
戴胄的身体已经比较差了,时常生病,此时在暖炉边也是窝进了衣物,闻言直回道:“老臣无能,棉花产量尚低,至今只做出了三万余套”。
李世民见得戴胄模样,脸上也是生出不忍,直下座将身上的裘衣披在了戴胄身上,“玄胤还需多加保重身体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