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攻蓟县
646.攻蓟县
蓟县,城中早已经是一片混乱,王君廓在幽州也无甚亲眷,妻子老小在长安,早就在王君廓宣布叛乱的那一天就被缉拿了,王君廓死了,他的头号亲信公西迁也不见了踪影,外界却是不知道公西迁早已经死在了李破军手上了,彭王府的头号谋士鹿骥竟是也是没见了,而卢元达等一干主要军官也是没见了,城中早已经没了主事之人,混做一团。
城中尚有王君廓最后的三万大军,见得王君廓死了,手底下几个统军将军也是心底大骇各生心思。
有胆大包天,不计后果的大概是想着能多潇洒一挑是一天,便是纵兵奸淫掳掠了。
也有害怕大唐追究的,王君廓一死晚间便是领着亲信兵马出城跑了,想着出去大有广阔天地纵横,却是没城外,还没出得幽州,便是被李柴联军给歼灭了。
也有心思聪明的,看着城外的唐军,若有所思。
当李靖把攻取蓟县之功让给了柴绍之后,他便是不再多发一言了,直自顾自的整军。
而柴绍也是乐的如此,积极的整军备战,还煞有其事的让士卒高调的砍伐城外树木,好故意让城头之人看见,他们再造攻城器具,也好吓吓他们。
李靖见此也是嘴角一扯,摇摇头没有说话,他自是明白柴绍的意思,如今王君廓一死蓟县混乱无首,他柴绍领着大军恐吓一番,再许诺点好处,这蓟县也就破了,而柴绍大作周章作个攻城模样,可以说不仅是吓唬城中叛军的,也是做给朝廷看得,若是喊一番话便劝降了蓟县,那这功劳便是有些容易了,所以柴绍得把动向搞起来。
次日,东方亮起鱼肚白,林中鸟儿唤叫,柴绍聚齐了他的两万大军,聚成方阵,哒哒哒的向蓟县城墙行去。
行至城下,柴绍伫马,而此时蓟县城门亦是大开,冲出来一飚人马,为首之人,手提着一柄长矛,身长体壮,只是那一双倒竖眉显得此人甚是桀骜,放眼看去,倒也是彪悍,百余精骑开道,身后千余步卒相拥。
柴绍见状眉头一挑,看见这蓟县还需要动动肌肉了。
“贼首王君廓已授首,尔等还欲冥顽不灵,对抗王师吗?”柴绍直挥枪喝道。
那领兵冲出来的统军将军倒也是硬皮,直喝道:“我若不对抗,此时早已是性命不在了,休要多言,某家成廉,放马过来吧”。
见得那成廉气焰如此嚣张,柴绍倒是还好,侠客出身的马三宝就是受不了,正欲请战,柴绍却是说道:“柴严,你上,莫要折了威风”。
身后一小将闻言脸色一喜,抖擞精神,只说了一句“大将军且放心”便是提枪便上了,白衣白甲银长枪,显得很是威风,策马奔向那人,直喝道:“区区贼子,妄敢对抗王师,给我死来”。挺枪大喝间却是有几分威势。
后面的柴绍见了也是点点头,目光中很是欣赏,继而又是一叹,“若哲威二子,但有一人如此,我心便安啊”。一旁的马三宝也是听见了,只得扯扯嘴不敢附和。
随着当~的一声,枪尖对上了矛尖,柴严枪杆为之一震,只见得好一个小将柴严,只顺势将手中长枪一扬便是卸去了力道,未曾震到手臂,长枪扬起柴严一拧手肘,银枪便是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了那成廉肋下,成廉见状也是大喝一声,“小子好本事”便是挺起长矛用尾部一格,便是格开了柴严长枪,而后却是出乎意料以矛做棍,直抡了个半圈便是携着破风之声向柴严头上砸去,众将看得皆是一惊,柴绍紧捏着缰绳,目光定定的看着。
柴严见得长矛砸开,此时二人相距不过二三步,而成廉长矛长达丈二,便是打马躲开,也是不急,他砸开的长枪躲也躲不开,慌忙之间,只得横枪一挡,长矛砸在了枪杆之上,一瞬间那白蜡干枪杆便是被砸弯了,砰~的一声柴严便是飞身落地了,口中吐出鲜血,而崩直的银枪已经崩到十米开外了。
成廉狞笑一声,“小子还是太嫩了”说罢便是打马挺矛上前欲想一矛刺死柴严,可是一旁观战的马三宝等人哪能让他如愿,只在柴严落地之时,马三宝便是拍马而出了,挺出长刀一格,便是挡住了这必杀柴严的一矛。
柴严慌忙捂着胸口爬起,翻身上马,直奔本阵去了,“大…大将军,末将无能,请大将军责罚”。柴严抱着马脖子回了本阵,直向柴绍请罪道。
柴绍也是脸色不好看,但看见这位自己最器重的子侄也是受了伤,嘴角流着鲜血,也是不忍训斥,直摆手说道:“胜败乃阵前常事,你还年轻,无须挂怀,去后面疗伤吧,勿要落下病根”。
柴严闻言心中一热,直默默一拜便是退后了。
再看阵中,乒乒乓乓,砰砰当当,正是打得火热,刀去矛来,当当做响,一副硬碰硬的模样,谁也奈何不了谁。
柴绍自也是知晓马三宝武艺厉害,直惊道:“此人竟如此之勇”。
但接下来数个回合,柴绍也看得出来,马三宝迎定了,那成廉不过仗着一身力气,使其长矛来大开大合虽是颇有威势,但是技巧不足,毫无章法,一眼就看得出来是野路子出身,而马三宝出身关中豪侠,一手刀术遍访名家,很是厉害,后又投得平阳公主,更是见得了大世面,这刀术已经登堂入室了,岂是成廉这野路子所能比较的。
果不其然,只不过数个回合后,成廉背后被马三宝一刀划开,鲜血淋漓,成廉痛呼一声,直虚晃一矛便是打马便逃,身后兵马随之溃逃,柴绍当即下令掩杀,一路追杀,如虎驱羊一般,见得成廉逃得城门下,柴绍也只得抱憾传令鸣金了,心中正是忧虑,这蓟县或许不是那么容易破的啊。
正当这时,却是见得蓟县城门仍是未开,成廉又急又怒,“快给乃公开门”。乃公也就是你爸的意思。
看着面前高厚的城门,再看看后面驻足停望的柴绍大军,成廉直急得破口大骂。
第六百四十七章:班师回朝
647.班师回朝
成廉喊罢之后,城头之上居然没有反应,而柴绍见状也是一惊,当即暗中下令整军,时刻准备着,而李靖这时也是拍马上前,眼睛一眯,看着城头后面,似乎看穿了那城墙一般,直低声道:“蓟县定是有变”。
柴绍听了也是点点头,暗自戒备着。
“狗杂玩意儿,曹继,魏宁,快给乃公开门”。成廉气的破口大骂。
成廉骂罢了,这回城头有响应了,直走近一个约摸三十上下的将领,嘴角泛着冷笑,直说道:“成廉,你不用回来了,死去吧,我等欲投朝廷,须得你头以做投名状”。
话音落下,城头上的成廉大该,忙是举起了长矛,直惊怒道:“曹继,你…狗杂玩意儿,敢害乃公……”。成廉还没有骂完,只听得城头一声大喝:“放箭”。
话音落下,城头之上便是近前来了一队队士卒,张弓搭箭,咻咻咻的松了弓弦,如雨般的箭矢直向成廉射入。
成廉大骇,忙是舞起长矛抵挡,击落了一阵箭矢,却是奈何更多的箭矢射来了,砰砰砰几声闷响,成廉便是一身箭矢,张大了眼睛轰然倒地。
城头上的那将领见状哈哈一笑,直转身向后面一位八字须的中年武将说道:“哈哈,魏兄,走吧,同去拜见柴大将军”。说罢二人并肩下了城头,命人大开城门,又是去割下成廉的首级。
直走向柴绍这边,隔着十数步便是下拜道:“罪将曹继,魏宁见过霍国公,见过卫国公,成廉一心反叛,执迷不悟,与王师相扛,我等苦劝无果,杀之献与王师”。曹继似乎嘴皮子还行,拜下不等柴绍二人想问,便是一溜烟的说完。
柴绍闻言与李靖对视一眼,捻须一笑,李靖作为行军大总管直说道:“二位将军请起,二位能弃暗投明,免生杀戮,甚好,本总管自会向圣人如实禀报,你等奖罚,自有圣人定夺”。
二人闻言又是忙不迭的拜下,连连拜谢。
李靖二人进驻了蓟县,第一时间接管了防务,自此,持续两月有余的幽燕之乱,全面平定,大唐北疆,唯独泾州等地在起烽烟了。
虽是幽燕之地尽皆收复了,但是李靖二人也是不能立马回师的,包括李破军,因为幽燕两州经过一场散乱,秩序已经大乱了,合州县的军政主事官员,朝廷还没来得及委派,他们必须等到朝廷委派的官员接管了城池之后方能回师。
等到京城收到消息时,已经是两日后了,自又是一路捷报,先是太子殿下诛杀了賊首王君廓,后有是霍国公柴绍收复了蓟县,而后幽燕之乱平定的消息便是飞速的向大唐四方散去,天下都知道了,李瑗,罗艺,王君廓这三人造反组已经伏诛了,整个轰轰烈烈的从造反到彻底平定才两个月,那罗艺,王君廓可是成名天下的名将,也不过两月便是尸首分离,可见朝廷的不可侵犯,而朝廷也向天下显露了肌肉。
一时间,各地蠢蠢欲动的人与势力都是安定了不少,而李世民也是借助这场胜利稳定了人心,大大的提高了李世民的公信力和威势。
而这场平乱中,那年仅十余岁,却是辗转奔袭千里,破三城,诛賊首的太子殿下,自也是人们热谈的对象。
马蹄哒哒,李破军一身戎装,手提破城戟一马领先,而左右是千余骑军相互,随后的便是两千雄赳赳的精卒跟随,虽然骑军都是小跑着,但是那两千精卒的速度却也是不满慢,一路小跑着跟着后面。
看着大汗淋漓,大口喘着气的两千精卒,仍是咬牙跑着,李破军身侧的李震直赞道:“大将军,这幽燕之地不愧是慷慨豪壮的燕赵旧地,都是个定个的好汉子,而且末将发现,北地壮士体质着实了得,却是比我们之前招募的天南海北各地的人要强上许多”。
李破军闻言看了看后面咬牙跑着的两千精卒,也是点点头,直说道:“这是自然,北地壮士,体质本就略强,何况幽燕苦寒之地,更出壮士”。说罢便是传令道:“传令,全军旧地歇息”。
他们一群将官连带着千余骑军亲兵走了个把时辰都是颠得屁股疼,而且这两千精卒还是拼腿跑了个把时辰的,看着大汗淋漓,脸红脖子粗大口哈气的两千精卒,李破军也知道差不多到了极限了,再跑下去就差伤着了。
两千精卒听令如蒙大赦,滋溜的一屁股坐下,或躺或趴的,当然也有例外,其中便有约于**百人并未立马原地休息,而且强撑着站着来回走了几圈,又是捶捶腿方才坐下,他们便是从长安带过来的三千神策将士了,现在只剩了这**百人,他们早就受过训练,知道跑操过后不能立马坐下歇息,得到慢走一会儿,捶捶腿,放松肌肉,这是大将军吩咐的。
而梁百武等将官也是上前催促,让那些滋溜坐下的人起身慢走一圈,而后方才歇息。
“大将军,前面便是河东道潞州地界了,照这个速度,再有两日,我等可回长安了”。李震打开地图,指着地图上的潞州,直说道。
李破军点点头,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房遗爱揉着腿肚子,大口的喝着水,直说道:“哈哈,可算是要到了,这行军千里的感觉可是贼难受,嘿嘿,大将军,反正也要到了,让我骑马走行不?”
房遗爱这厮李破军气他做事莽撞,屡屡犯错,便是让他下马步行了,跟着两千精卒一同慢跑着,美其名曰锻炼,反正这丫的也是步军将军,没见他沙场斗将之时骑着马冲上去的到了敌人面前居然滋溜下马布战啦,马匹对于房遗爱来说只做代步之用,一把陌刀在地上所向披靡的,让他上马了反而别手别脚了。
李破军闻言也是一笑,直说道:“那你以后是想到骑军中来了?”
房遗爱怎样一愣,继而忙是摇摇头,“不去不去,马上我都站不稳,咋砍人”。
第六百四十八章:惊闻军情
648.惊闻军情
见得房遗爱如此模样,众人见得也是一笑,歇息了一刻钟,便是启程了,行不多时,李破军便是让房遗爱上马了,小做惩戒便可,房遗爱好歹也是将官了,若是一路步行,也是不妥。
晚间时分,便是到了河东道潞州了,又几日,一路过蒲州,华州等地,进得京畿地区,
李破军等人却是感觉到了一股非同寻常的气息,大道上的行商走卒竟是少了,而走在路上的人则是神色匆匆的,对于李破军这三千大军也是并未意外,只是绕着走开了,走的步伐更加急切了。
李破军眉头一皱,直说道:“为何这些人这般匆忙?莫不是京畿出了什么事?”
不等李破军发话,李震也是脸色不好看,预料到了什么事情,直说道:“末将前去打探一番”说罢便是打马过去了。
只见得李震翻身下马,拦住一个挑担货郎,和颜悦色的拱手行礼道:“这位郎君稍待”。
那挑担货郎见状一惊,忙是放下担子行礼,“将军,将军,有什么事吗?我,我是良家子啊”。
李震闻言一笑,直说道:“郎君勿慌,我只是询问一些事,我且问你,为何这京畿道里人们行色如此紧张,而且道上行人也不如往日那般多了?”
那货郎闻言一愣,继而直惊讶道:“将军难道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们是去打突厥的呢?”见得李震面露疑惑,不似有假,那货郎走南闯北,这嘴皮子自也是不差的。
直拍腿道:“哎呀,看来将军真的不知,那突厥已经打到豳州啦,过几日说不得就到长安了,哪能不跑啊,那突厥人可是厉害了,尉迟大将军都是打不过呢”。
李震听得大惊,直抓住货郎肩头惊道:“你说什么?突厥到豳州了?那尉迟大将军呢?尉迟大将军不是在泾州吗?”
货郎听了直说道:“将军说的那是好几日前的了,听说突厥人不只一波人,然后不知怎的尉迟大将军就败了,昨天就听说打到豳州了”。
豳州……李震脸色剧变,又是追问下去,结果那货郎也只是京畿附近走营生的,对于这种战况也是道听途说,不是很了解。
李震脸色微白,直翻身上马回来,李破军远远看见,心里便是一咯噔,李震一向早熟沉稳,现在居然这般惊慌,定是出事了,一时间李破军也是心里急切。
“大将军,不好了,尉迟大将军在泾州战败,突厥已经兵压豳州了”。李震倒也是知道轻重,上前并没有大喊大叫,直低声急道。
李破军听了眉头一挑,也是一惊,尉迟恭败了?突厥打到豳州了?这……豳州可是长安门户啊。
而李破军身后众人也是听到了,都不是傻子,也是心惊,其中以尉迟宝林最甚,闻言便是一愣,继而便是上前急问道:“景阳你说什么?我爹败了?怎么会啊?”
李破军见状忙是低声喝道:“勿要喧哗,具体战况尚未得知,一货郎料想也是道听途说,且回去再说”。
众人也是应着,心思满满的快马加鞭回京了。
“景阳,此次,你的情报工作没做到位,早在昌州时我便让你将探查重点放在突厥,可如此军情大事,我等竟如瞎聋一般尚未得知,回去自抄党纲党章十遍,领五军棍”。在马上李破军直冷脸喝道。
身后的李震闻言脸色一变,继而也是于马上应道:“末将失职,愿领罚”。
李震捏了捏拳头,打定主意下去好好训训那帮子手下,殿下对于斥候密探那是要钱给钱要人给人的,可是却是如此成效,李震也是脸红。
“大将军,是回山庄还是进城?”宇文禅师问道。
“兵马须得安置山庄,而后我等换装,一同进城”。李破军思略一番,便是回道,众人应着,只不过半个时辰,便是回了长安,转进翠屏山,见得熟悉的护龙山庄,众人便好似回家了一般,大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想到突厥军情便是脸露忧色。
而七八百神策将士也是个个满脸喜色,毕竟活着回来了,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油然而生,而且都还立下了不少功勋,料想奖赏应该不会少,那两千新兵,也是满脸好似的看着这庄子,满心疑问。
留守山庄的苏定方,朱成,李然等人见得李破军等人回了,自是高兴非常,各自寒暄问好了,便是迎接李破军等人入内了,三千大军自有人安排。
进得议事堂,李破军端坐主位,李然忙是辛勤的忙前忙后的端茶倒水。
“呵呵,月余不见,阿然倒是更加勤快了”。李破军接过李然倒的茶水一饮而尽,直哈哈笑道,虽是心忧战局,倒也不是差那喝口水的功夫。
李然闻言挠头嘿嘿一笑,直说道:“感觉好久没伺候郎君了,可是想念的很呢”。
众人闻言也是轰然大笑,“哈哈,你小子别肉麻了,嗯,阿正呢?”李破军却没有看见李正那小子,直问道。
“噢,阿正在城里英雄楼忙着呢,嘿嘿,郎君你可是不知道,这一个多月来,英雄楼可是火的不得了呢,现在若论长安最好最火的酒楼,当属英雄楼莫属了,郎君给的那些菜谱,现在都成了京城里达官贵人最推崇的菜式呢,每天那是大把大把的金银进帐,可是阿正那小子给乐坏了,隔三差五的便是往哪儿跑呢”。李然眉飞色舞的说着,很是兴奋,看样子英雄楼确实火起来了。
李破军却是一笑,他弄出来得东西他自是知道,那些菜式可都是千百年来劳动人民慢慢发明完善起来的,在这个菜式只能煮烤炙的年代,那是跨时代的飞跃性的东西,不火简直没天理了。
李然说罢舔舔嘴皮子又是一拍脑瓜子,直说道:“对了,郎君,我爹也回来了,从剑南那边带回来了好多郎君你要的生茶叶子,现在在英雄楼里帮忙呢,茶叶也存放在英雄楼藏窖里了,阿正说英雄楼生意太火爆了,得需要甲壮护院,我爹就带着几队护卫过去了……”。
第六百四十九章:回城
649.回城
李然仿佛有好多话要跟李破军说,嘴皮子直说着不听,直像是说不完一般,李破军也是听着,不好容易等李然说完了,李破军也是点头笑道:“嗯,我明日便过去看看”。
李破军又是看向苏定方,朱成几人,只见得此时房遗爱正是滔滔不绝,口若悬河的跟他说着他们几人的丰功伟绩呢,直说的苏定方几人眼泛亮光,时不时的还击掌喝彩,那是羡慕得不得了。
李破军直说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苏定方,朱成忙是拜道:“份内之责,不敢言苦”
见得才一月不见,苏定方二人竟是还有些生疏了,说话间更加恭敬了,李破军也是无奈一笑,他知道,这是自己摆在明面上的战绩影响的,自己未曾实战前,再怎么了得,那是个孩童,可是此战过后,自己也算是扬名天下,天下人都知道太子殿下不仅仅是聪慧,而且还有真本事。
“定方,我于路上听闻突厥兵压豳州了?可有此事?”李破军寒暄罢了,便是沉声问道。
苏定方闻言也是忙回道:“回大将军,确实如此,前几日传报,尉迟大将军在泾州兵败,还负了轻伤,退守豳州,而突厥三路兵马已经聚兵在豳州了”。
众人听得这确切消息,不由得更是担忧,尉迟宝林更是惊道:“什么?我爹受伤了?伤势如何?”
“应是轻伤,无大碍,尉迟大将军现还在前线”。苏定方直说道。
众人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大唐如今虽是名将辈出,但是尉迟恭那是其中数一数二,可不能有失,尉迟宝林也是脸色稍好,听说是轻伤稍微松了一口气,他老爹征战天下,受过的致命伤都有许些的。
“具体战况如何的?尉迟大将军用兵了得,怎的只短短几日,便是败了呢?”李破军当下便是想知道尉迟恭怎么突然就败了呢,虽是他依稀记得历史上尉迟恭虽是胜了突厥几场,最后也是挡不住突厥攻势,被突厥打到了长安家门口渭水边上,还签订了渭水之懵,但是现在好像历史回到了正规啊,突厥还是打到了家门口啊。
苏定方闻言脸露尴尬之色,直拱手说道:“大将军,末将留守大营,不得擅离,亦是昨日才知战报,未曾探得详细情况”
李破军听了也是点点头,“无妨,稍后我便进宫面圣,自会知晓”。
众人又是一番畅谈,而后洗浴一番,换了一身常服,李破军交代好苏定方安顿好三千大军,便是领着众人进城去了。
李震等人离家月余,自也是想家的,李破还没到那个剥削程度,便也是带上了他们进城。
众人伫马站在渭水灞桥之上,看着远处巍峨雄壮的长安城,都是心神激荡,房遗爱兴奋的哈哈大笑,直仰天高喝道:“房二爷回来了”。声如雷震耳,直惊得一侧官道上的人讶然张望。
见得路边行人吃惊张望,李破军嘴皮子直哆嗦,一脚踹过去,“你怕是个傻子吧”。
房遗爱忙是侧身让过,直挠头笑道:“嘿嘿,殿下,咱这不是想家了嘛”。
见得李震等人也是一副回家心切的模样,李破军也是慨然,这回倒是没骂房二,直叹道:“是啊,也有一个多月了”。叹罢便是说道:“走吧,回家去了,给你们休假三日,三日后卯时校场点卯”。
众人闻言都是面露喜色,翟长孙却是面露羡慕,继而也是直拱手说道:“大将军,末将也无亲眷,欲想回家整点行囊,此后便长住在军中了,还请大将军许可”。
李破军闻言看向一脸落寞的翟长孙,直说道:“翟将军若有此意,自无不可”。说罢李破军又是笑道:“我有句话不吐不快,将军勿怪我多事,将军尚壮年,今又将封官进爵,何不再续一佳配,以延香火呢,若是将军有了良缘之选,我亦愿做那伐柯之人,哈哈”。
翟长孙自幼家穷,从小便是没了父亲,全靠老母拉扯成长,而老母还没等到他出人头地的那一日便是去了,后来也是取了妻子,据说还是金城大户人家的,只是那女子命数太短,在翟长孙降唐后不久便是病亡了,也没留下个子女,所以翟长孙虽是看似富贵了,却是孤身一人,也无人分享。
翟长孙闻言脸色一尬还没有说话,一旁的房遗爱却是笑罢了直挠挠头戳戳一旁的宇文禅师,“誒,大和尚,殿下为什么要做伐柯之人啊,是想要去砍伐林木吗?”
房遗爱虽是压着声音问的,但是这人形猛兽的声音即使是压着声音那也是不小,众人都是听见了,不由得又是一笑,宇文禅师直唾骂道:“你个二愣子,亏你还是房相之后,不学无术,连这都不知,伐柯便是做媒牵红线的意思,《诗经·国风》里头的“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娶妻如何,匪媒不得”也没读过吗?”
房遗爱闻言却是毫不脸红,直昂着脖子说道:“看见诗经那玩意就脑瓜疼,读他作甚”。众人闻言也是无奈一笑。
翟长孙被这逗逼房遗爱一打岔,也是尴尬稍缓了,直拱手拜谢,而且又是一叹拜道:“谢殿下好意,只是我亡妻仿佛音容宛存,纵不思量亦是难忘,尚不敢作他想,此事只得随缘吧”。说罢苦涩一笑。
众人听得也是一震,李破军目中带着惊讶之色,却不成想文武双全,沉稳有度的西凉铁枪将竟还是个情种,妻子都逝去数年了还在想念着,也没想着续弦,还不近女色,在这个时代可是非常难得了,要知道即使是吟出了“十年生死两茫茫”的东坡居士虽也是深情之人,却更是妾室成群啊,苏东坡还用怀了孕的侍妾去跟别人换马呢。
李破军点点头,直钦佩的说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将军真是重情之人”。
在人来人往的渭水灞桥之上,来谈论翟长孙的婚事这种事自是不太好的,他们一群公子哥聚在一起本就是引人注目,李破军等人也是进城去了。
第六百五十章:训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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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妹
进得城去,李破军自是不敢耽搁,当下便与众人分开了,直奔皇宫而去了。
来得承天门前,守卫便是一愣,而后不等的李破军说话,便是忙的下拜,“拜见太子殿下”。
听得这守卫的话,身后一溜卫士也是忙是下拜,一时间,拜见之声响彻宫城,搞得李破军一愣一愣的,李破军却是不知道,他在这月余来的战绩可是让他声名直上的,对于一众卫士的来说,一个善战的主子更是能得到他们的敬重。
李破军笑着点点头,便是打马进去了,“殿下,您看那些将士们对你很是敬重呢,这都是你打下来的威望”。
陈康也是颇有感慨的说道。
“那这么说以前就对我不敬重了?”李破军眉头一挑,直笑道。
陈康听了一尬,直挠挠头,直嘿嘿笑道:“那倒不是,只是以前对殿下敬重是因为殿下高贵尊崇,现在更加敬重就是钦佩殿下的本事了,军中对于有本事的人那是比地位高的更加推崇的,圣人是这样,殿下也是这样,都是有本事才更受敬重的”。
陈康直一副点点头琢磨说道。
李破军闻言却是诧异的看了一眼陈康,直说道:“可以啊,看的书的确是有用的,知道动脑筋说话啊”。
说的陈康又是挠头一笑,他那原本光秃秃的脑瓜顶已经长出了头发了,却是只能扎一个小角辫儿,不能如李破军他们一样盘起来,一个小小的扎辫让陈康这圆头大耳发起愣来,看的却是有些呆萌呆萌的,李破军也是没少打趣他。
径直来得甘露殿,只在殿外,便是听得一阵阵欢笑,李破军支起耳朵一听,便也是一笑。
当下也是径直走进去,门口内侍见得李破军一愣,继而便是喜道:“太子殿下回来啦?”继而对李破军一礼便是趋步进去通报,“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回来啦,殿下回来了”。
李破军听得一笑,抬步进入,便是看见诸位只上,长孙无垢抱着一个小圆簸,里面放着针头线脑,正是在缝制着什么,此时正是怔怔的看着进来的李破军,而长孙无垢身边是李丽质,李泰和高阳几个弟弟妹妹。
“啊,大哥,大哥,你回来了”。李丽质回头见得李破军也是讶然,而后忙是欢喜的小走过来见礼,见得出落得亭亭玉立,已经是美人苗子的丽质,李破军也是欢喜,直向长孙无垢拜道:“孩儿回来了,见过娘亲”。而直拉过笑道:“哈哈,回来了,丽质又长漂亮了”,又向过来高阳见礼的几人点点头寒暄。
这时,只听见冷哼一声,李破军听了便是一萎,直挠挠头嘿嘿向长孙无垢走去,“娘亲怎么了?可是女工做累了?来,歇会儿,孩儿给你捶捶”。说着一脸嬉皮笑脸的凑上去去给长孙无垢捏起肩膀来了。
而内侍宫女也是知趣的退后了,心里却是好笑,见怪不怪了,外面威严有度的太子殿下见了皇宫娘娘,便是如同寻常孩童一般了,他们也是有幸见得李破军展现出孩童一面的人了。
长孙无垢撇头看看李破军捏肩的手,却是心疼不已,本想着唬唬李破军的,但是看着李破军原本白嫩的小手,现在却是略微皱裂,更是黝黑了许些,直抓起摩挲,而后便好似惊醒了一般,直拉过李破军来得身前,直说道:“虎奴可有受伤?让娘看看”。
“没有,孩儿健壮机灵着呢,怎么会受伤呢”。李破军直笑道。
说着还拍了拍胸膛,又是撸起袖子让娘亲看看。
长孙无垢前前后后的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的确未曾受伤,也是松了一口气,李破军这回却是真没受过啥伤,连破皮伤都没有,毕竟此战都没有正儿八经的打过几场,他又是穿着宝甲,身边亲卫环护,这几场小小战斗伤得了他分毫啊。
而后长孙无垢却又是却是又一板脸色喝道:“你这孩子可还知道你是大唐太子?千金之子尚不坐垂堂,身为太子怎可亲冒锋矢?人常言父母在不远游,你倒是好,直接亲身上阵,你让为娘是如何担心你可知道”
说着长孙无垢竟是眼中晶莹。
一旁的李丽质见状也是忙上前宽慰道:“娘别这样啊,大哥这不是毫发无伤的平安回来了嘛”。说罢之后高阳也是上前宽慰,又是对李破军嘟嘴说道:“大哥也真是胡闹,跑那么远干什么,娘亲这段日子可是担心你了,天天抄佛经去佛前为你祈福呢”。
李破军听得眉头一挑,直喝道:“胡闹?叛贼反我大唐基业,我身为太子如何不平之,怎是胡闹,我皇室中人若无觉悟,以身作则之心,你以为你现在能够锦衣玉食?”
李破军自实战之后,自身威势更升几分,此时教训起人来也是十分威严的,直说的满场寂静,而后李破军忙是向长孙无垢拜罪,“孩儿过激了,娘亲勿怪”。
高阳愣愣的,脸色怯怯的,眼中闪着晶莹,而后便是扑向长孙无垢,直啜泣道:“呜呜,娘亲,大哥他凶我”。
长孙无垢无奈的瞪了李破军一眼,看着高阳却是直脸色一板,也是教训着,“高阳,你大哥这是在教导你呢,你是怎么跟你大哥说话呢?胡闹?为娘尚且没如此说过的,你大哥比你们大不了几岁,却是披甲执兵上阵杀敌,还不是为了我大唐,你们生长在父兄荫蒙之下,无忧无虑,当珍惜自勉啊”。
高阳听得
长孙无垢不仅没有斥责李破军,反而也是教育起她来了,不由得嘴巴一嘟,直将头瞥向一边,竟是高傲得有些不服气。
长孙无垢见得眉头一皱,却是叹了一声没有说话,李破军见状也是若有所思,看来高阳这性子真是从小就有的,不然也不会有历史上堂而皇之的与辩机和尚通奸还让丈夫房遗爱在房外看门了,后来更是胆大包天的串联造反了,这性子,得磨磨啊。
不去理会这高傲的小公主,李破军与娘亲也是月余未见,当即也是有着许多话说,当然最多的便是长孙无垢问起打仗的事儿,而李破军一味的宽慰着没有危险,没有受伤之类的。
第六百五十一章:突厥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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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逼近
弘文殿外,李世民甩着袖子龙行虎步,身后跟着孔颖达,许敬宗等人一干文士,“这修典撰经之事,诸公便费心了”。
孔颖达等人也是行礼应着,君臣在这山水池边分开了,李世民自向甘露殿走去,这时,一内侍走到李世民身边,拜道:“大家,太子殿下回宫了,先是去拜见了皇宫娘娘,现在殿中候着呢”。
李世民闻言一笑,直说道:“朕还以为那小子还真把他那别庄当家了呢,也知道回来,哼”。说着背着手径直去了甘露殿。
来得殿外,内侍正欲高喊的,李世民直摆摆手,背手慢慢进去了,而此时,李破军在干嘛,他居然睡着了,自昌州被那公西迁杀了个措手不及给“吓”着了之后,便一直是高度警惕,精神紧绷的,直到王君廓的脑袋出现在面前,方才松了一口气,而后又是不待休息,一路奔回长安,却是累到了。
回京第一步拜见父母,本以为李世民定是在甘露殿处理国事,就先去后殿拜见母亲了,叙说了许多话,才来甘露殿,来了却是发现老爹不在,居然领着孔颖达等一干文臣去了弘文殿,即使皇帝不在,这甘露殿作为皇帝处理国事,日常办公的地方,自也是不敢喧哗大声的,整个空荡荡的大殿静悄悄的,没一点声音,那龙案上厚厚的几摞奏本折子他倒是感兴趣,只是没有李世民的许可,他也不敢动,李破军坐着居然趴在案桌上睡着了。
李世民正是疑惑大殿怎么静悄悄的,连个内侍宫女走路的声音都是没有呢,进得大殿一看,却是只见得几名内侍宫女手足无措的站在门口,低头说着什么。
李世民眉头一皱,直哼了一声,几名内侍宫女忙是回头一看,见得是李世民,惊慌的上前拜见。
“你等在此作甚?”李世民直沉声问道,作为君王最忌讳的是手底下有啥事偷偷摸摸而他又是不明白的。
那领头的内侍直拜道:“回禀大家,太子殿下看样子甚是疲惫,现在里面睡着了,我等又不忍喊醒……这”。
李世民听了面带疑惑,直摆了摆手,抬步进入一看,便是眼睛一凝,只见得李破军趴在案桌上,微张着嘴巴呼呼大睡呢,不时还有一两声厚重的鼻哼声。
走近一看,见得李破军睡得甚是香甜,李世民看了片刻,也是一笑,呢喃道:“倒是消瘦了许些”。说着将身上大氅摘下,轻轻的披在了李破军身上,那动作,甚是轻柔,让这位马上杀伐的铁血帝王做出来有些僵硬,只是做的很是小心,刚刚盖上大氅,身后一内侍趋步过来,直拜道:“大家,前线豳州急报,梁国公,潞国公等人求见”。
说罢一拱手奉出手中圆筒,里面装着前线急报。
李世民闻言一顿,看了一眼熟睡的李破军,接过卷轴便是说道:“引神龙殿见”。说罢便是抬腿直向一边走去。龙袍下的手紧紧的捏住了那圆筒。
神龙殿在甘露殿东方,临近东宫,是一个偏殿,可供临时休憩和看书阅览。
李世民刚刚进得神龙殿,还没来得及坐下打开圆筒看看,便是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李世民坐上主位,便是见得房杜,侯君集几人匆匆进来。
一进门,侯君集还没有参拜,便是急急说道:“陛下,尉迟敬德被围在豳州了,突厥人直接奔长安来了,陛下发兵吧,臣必拿颉利之头献于陛前”。
李世民听得一惊,没去理会侯君集,直打开了手中圆筒,拿出布帛细细看来,看罢却是紧握拳头,也没有说话,只是眼睛眯着若有所思。
房杜等人也是看出了李世民极为愤怒,当下也是不敢做声,连大大咧咧的侯君集也是理智的没继续嚷嚷。
相信任哪位帝王到如此地步,都是气愤的,毕竟敌国都要打到帝都城下了,这已经是极大的耻辱了。
“你们是如何知晓的?为何与朕的急报同时到来?”。李世民直沉声问道。
按理说他的急报应该是先到的,而后才由他召集众臣宣布的,接过现在看样子这极大的坏消息竟是他最后一个知晓的,他绝对是不能接受的。
知晓李世民秉性的房杜等人听了也是一惊,“启禀陛下,突厥已下澧泉,距京城不过百里,此时长安已是人尽皆知了”。
李世民听了阴翳着脸点点头,继而便是说道:“谁料突厥竟又分兵,一部围豳州困住敬德,一部直逼京师,诸公看如今该当如何?”
几人听了侯君集又是急急说道:“陛下,还能怎么办?总不可能束手就擒吧,发兵吧”。
李世民听了眉头一皱,直说道:“药师,嗣昌,茂公,义贞所带平叛人马尚未回京,京师仅剩人马定不可离京,何来的兵马?国库已空,何来的钱粮?”
侯君集听得一滞,本来想直接说把北衙禁军给他的,可是忽的,一阵风吹进殿中,侯君集忽的醒悟,忙是闭住了罪,不再言语。
房玄龄思略片刻,直说道:“陛下,突厥人举国南下,却是分兵两路,分散了军力,光是围困豳州便是有近十万人,又是各部游骑数万,逼近长安这一路不过七八万人马,七八万人是断然威胁不到长安的,只是我等也无力与之交战,颉利亦是知晓,因此,臣料想,那颉利应是没有亡我大唐之心,只是想趁机勒索一番,夺取钱粮定会北返的”。
房玄龄说罢,众人思略片刻也是点点头附和,杜如晦咳嗽几下,当机说道:“突厥所图,无非钱粮实利耳”。
李世民听得一脸阴沉,半晌,平复下来,直沉声喝道:“你们的意思是,献钱粮求和?”
众臣听了也是忙下拜道:“臣等有罪”。
正所谓君辱臣死,李世民现在明显是羞愤难发,都被敌人打到京城外面了,这是何等的耻辱,这是要被记载在史册的,到时候若是有骂声,那不仅仅是骂李世民这位在位皇帝,还有他们这一群无能臣子的。
第六百五十二章:不可求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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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求和
看着群臣也是无奈的底下了头,李世民也是自知,现在来说,也唯有议和这一条路了,毕竟这是绝对的实力碾压了,长安兵不过数万,而突厥逼近的控弦之士却是有十数万的,硬拼是没有不行的,毕竟京城是万万不能有失的,保卫京师的人马不可调动,
堂下的高士廉咬了咬牙,直出列拜道:“陛下,臣…臣愿出使敌营,探探突厥意图”。
李世民听了讶然,直看着高士廉,而后直说道:“突厥人莽而无信,士廉公身为侍中,大唐重臣,如何能犯险,还是算了吧”。
高士廉听罢却是一昂头颅,直说道:“臣食君禄,当分君忧,常言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颉利志在做那道武帝第二,当不会如此不讲道义,请陛下恩准”。
李世民听了也是沉默,正是思略着,空荡的侧殿中响起一阵脚步声,而后只听得一声爽朗的声音响起,“此事不可”。
众人听得眉头一挑,何人如此猖狂,转头看去,只见得李破军龙行虎步的进得大殿,方才说话正是他说的。
原来李破军在甘露殿中没睡到一会儿,便是惊醒了,一看身上居然披着皇帝老子的大氅,不由得大惊,第一反应就是有人害他,毕竟这可是逾制逾礼的,但是询问之下,却是被内侍告知,原来是李世民回来了见他睡着了,给他披上了大氅。李破军心中一暖,直去了侧殿神龙殿去了,刚走到殿外,便是被高士廉那朗朗之声给惊到了。
“见过父亲,诸公有礼了”。李破军当先行礼拜道,房杜等人也是还礼,只是思略着方才李破军的那四个字,为何一向温和谦恭的太子殿下竟会如此强硬的喊出了这四个字。
李世民脸沉着,眉头一皱,直喝道:“你方才说什么?”
“父亲,侍中出使断然不可,议和更无可能,请父亲明断”。李破军直铿然拜道。
李世民听得眉头皱得更狠了,而房杜等人也是疑惑的皱着眉头。
“竖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国家大事,岂是你能够意气用事的”。李世民直冷哼喝道,而房杜等人也是一副以为然的模样。
李破军也是叹了一口气,意气用事?有的时候该要意气用事的时候就不该委曲求全的。
若是如同历史上一样求和,弄出来个渭水之盟,固然是可以为了积蓄力量赢得时间,但是这无疑是开了一个坏头,也是历史上浓重的一笔耻辱,求和条约,记载在历史书上是要被千万年嗤笑的。
“父亲,诸公,求和之事断不可行,此将遗臭史册,为人嗤笑啊”。李破军直正色说道。
李世民听了脸色更是阴沉,直一拍案桌,“竖子,岂只你知晓,我等不知乎,如今之局势,能强战乎?”
李破军听得眉头一挑,而房杜等人见得李世民发怒也忙是伏地拜下。
“父亲,孩儿之意并非是与之强战,或许有办法能够让突厥不战自退,岂不更好”。李破军直说道。
众人闻言讶然,房玄龄也是直行礼说道:“依殿下之意,如今强兵压境,还能以计胜之吗?”
李破军闻言也忙是回礼道:“房伯伯面前不敢言计,只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先不必加以最坏的打算的”。
众人闻言皱眉思略,继而也是附和点点头,侯君集也是直说道:“殿下说的有理,先不用打最坏的打算的,长安尚有数万兵马,城高强厚粮足,未尝没有一战之力,若是不战便和,那未免太过自轻了,陛下,臣请战”。
听得侯君集的话,李世民面色还是如常,半晌,李世民直说道:“诸公以为朕不想战吗,只是诸公想过没有,长安自是无碍,但是京畿繁华各地,必将化作焦土,百万臣民如何安生”。
众人闻言也是默然,李破军听了也是点点头,继而也是说道:“未尝没有化解之法,突厥孤军深入我大唐腹地,可谓是四面受攻,阿耶可下令各州勤王,传卫国公英国公霍国公等平乱大军班师回朝,而长安遍起大军,固守城池,摆出一副死战之态,另一方面再遣使者与之虚与委蛇,届时颉利眼见无功,或可退去”。
众人听了,各自思略着,“陛下,殿下所谋,或许可为,但如今突厥压城,人尽皆知,已是人心惶惶,为今要务,当是稳住长安军民之心”,户部尚书戴胄也是出言说道。
李世民闻言点点头,直说道:“安民之事便交由辅机了”。
长孙无忌出列领命了,李世民又是斟酌片刻,直说道:“太子之言,诸公以为如何?”
众臣听了,各有所思,最后房玄龄直出列拜道:“或可一试”。
“陛下,臣请出使,与突厥周旋”。高士廉又是请缨道,这回连李破军都是诧异了,这高士廉身为宰相,又是皇后娘娘和长孙无忌的舅父,那是地位尊崇的,为何还要这般积极的犯险呢,为何还要这般积极的立功呢,李破军有些狐疑。
李世民听了眼睛一眯,却是直摇头道:“士廉乃国之重臣,门下国事繁多,不可轻离中枢,还是另委他人吧。中枢舍人岑文本聪敏有节,便让景仁(岑文本字景仁)去吧”。说罢便是向一旁的王敬忠招手道:“传岑文本”。
王敬忠应着下去传召了。
李世民又是说道:“兵部须得君集坐镇,布防各门,稳住各卫军心,未得军令,妄动者杀无赦”。
兵部尚书侯君集闻言也是应着,最后李世民看向了李破军,一阵斟酌,直说道:“太子平叛有功,留待突厥兵退之后再赏,近来你便老实待在城里,勿要出城了”。最后说着李世民已经是语气严厉了。
李破军闻言脸色一苦,直说道:“父亲,神策军尚驻扎在城外翠屏山中呢”。
李世民直摆手说道:“君集,城中寻个营地,供神策军驻扎”。
侯君集闻言也是应着,只是不以为然,直对李破军拱手道:“敢问殿下神策军人员几何?臣好划分驻地”。
第六百五十三章:暴利的英雄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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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利的英雄楼
在侯君集看来,太子殿下那个神策军虽是立下了些许功劳,但是毕竟是上不得正规场面的,只是太子殿下年幼玩闹的玩物罢了。
李破军也没去计较,直说道:“共有八千多人,其中骑军三千,请潞国公分与马场,弓手一千,请分与靶场,有劳潞国公了”。
侯君集听得一愣,八千人……原本以为太子殿下只是小打小闹的千把人到顶了,却不成想近万人了,其中更是有骑军三千,还有一千弓手?又要马场,又要靶场……一时间,侯君集脸色有些尴尬,直向
李世民拜道:“陛下,这个……各卫空置的营地皆是容纳不下八千人呐”。
李世民闻言也是一愣,一想想也是,各卫人马最多的不过两万余人,最少也只四五千人左右的。
房玄龄这时出言道:“陛下,卫国公等兵马未归,营地空置,不若先将其营地让神策军入驻”。
李世民闻言略一思索刚想点头,李破军忙是说道:“阿耶,不妥,那毕竟是别军营地,我神策军鸠占鹊巢,却是不妥,不若就将神策军扎在城外翠屏山,翠屏山里较为隐匿,突厥不知,或可引为长安外援,关键时刻便是奇军”。
众人听得李破军这般说,也是明白,也是知道太子殿下不愿意将神策军迁进城来,当下房玄龄等人也是不再做声了,也免得恶了太子殿下。
李世民闻言瞥了一眼李破军,也是摆手说道:“且由你意吧”。而后又是说道:“王君廓首级你交由辅机,辅机当知道如何作为”。
李破军自是应着,表示稍后便让人送去,长孙无忌也是点点头表示明白,
在这个时候,王君廓这个乱贼的首级的作用是很大的,可以有效的震慑不安分的人,稳定军民之心,让朝廷的公信力更上一层。
李世民说罢很是疲惫的揉揉眉头,直说道:“此城危急存亡之时,只愿诸公勠力同心,度过此劫”。
众臣自是应着,待的众臣退下,李破军一人留着,李世民看了李破军一眼,甚是无奈,又带着几分欣慰之色,半晌,直问道:“可有受伤?”
李破军心中一暖,直上前替李世民倒了一杯茶水,“没有,孩儿幽州一行,甚是顺利,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有力的阻挠,对了,阿耶,对于傅文昶,麻通几人,不知你是如何打算的?”李破军直好奇的问道,他之前已经将傅文昶等人的事儿写在折子里交给李世民,料想李世民应该有了计较了。
果然,李世民听了也是点点头,直说道:“傅文昶此人我之前也曾听闻过,颇有能干之名,不过此番虽是情有所原,但是从贼相附,法理难绕,我意将其贬为庶人,流放千里,永不录用”。
李破军听了心里一咯噔,张张嘴却是没说什么,这已经是很宽容的了,毕竟造反乃是灭族大罪,不管有何原因,理性是杀头的,李世民能够绕其一命,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现今大唐羸弱,尚有梁师都割据,国库无余粮,不可与之硬拼,你切莫妄动,妄起争端”。李世民瞪了瞪李破军,直语重心长的说道。
李破军听了也是无奈的点点头,直说道:“孩儿自是晓得,如今大唐最需要的便是时间,我相信,只要给大唐五年……不,只需要三年,我大唐便可一雪此耻”。
李世民站起身来,听了此话,也是一眯眼睛,呢喃道:“三年吗?颉利,突利……”。
东市,街角处,看着宾客来往,摩肩擦踵的英雄楼,李破军也不由得讶然,吧唧吧唧嘴,抬腿进去了。
“欢迎光临”。李破军刚走到门口,门口两个身着华衣的妙龄女子,直巧笑嫣然的行礼请道。
李破军一愣,继而看了看这锦衣华服的美女,也是不由得眼前一亮,这阿正,倒是将他的指示给落实的透彻。
进得一楼大厅,便是见得一桌桌的宾客觥筹交错,往来的小二小厮甚是匆忙。
“郎君,请问您几位?”李破军还没有看罢,便是有美女服务员上前俏然问道。
李破军一笑,直说道:“嗯,两位”。说着指了指他和陈康。
待得在一楼里寻了个座位坐下,美女服务员便是上了一本菜单,李破军接过一看,正是他写给阿正的那些菜式,当下里便是挑着点了几个,什么红烧肉,鱼香肉丝之类的。
不消一会儿,便是上菜了,速度还挺快,“来,尝尝味道如何”。李破军笑道,拿起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来,吃入嘴里,软糯香甜,肥而不腻,很是酥烂可口,当即也是挑眉点点头称赞道:“不错,阿正找的厨艺倒是做出了这红烧肉的**分味道了,嗯,这是…花椒?居然有这个……”。
正当李破军品尝着红烧肉之时,匆匆而来一阵脚步,“郎君,真是你,你回来啦”。却是阿正急忙赶来,看见李破军甚是欢喜。
“嗯,很不错,没想到你小子还挺会经营”。李破军指着热闹的英雄楼笑道。
李正闻言直笑笑,看看热闹往来的食客,不少人已经注意到他们这边了,便是直说道:“这里太吵,郎君请上边歇息吧”。说着将李破军请上了顶楼,顶楼之上有一间不对外开放的房间的,那是专属于李破军的。
“现在酒楼收益如何?”李破军坐下直问道。
李正闻言嘿嘿一笑,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本,递给李破军,“郎君请看,这是上个月的收支”。
李破军接过打开一看,便是一惊,里面居然动辄便是数以千计万计的银钱单位,几贯几百贯的不存在的,每天的收支便是上万贯了。
“才一个月竟有八万贯进帐?”李破军吃惊道。八万贯……这就是很大的数目了,这还是刚开业第一个月,这样下去,一年的收入不得有数百万贯,要知道现在的一年国库国库收入也就两三千万贯啊。
怪不得说长安城里随便扔块砖头,就能砸一个达官贵人呢,这长安城自魏晋以来,聚集了几朝的富贵人家,当真是富得流油啊。
第六百五十四章:筹备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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筹备茶叶
李破军正在顶楼与李正说着话呢,门外响起来了敲门之声,李正眉头一皱,这间房间是单为李破军留的,平日里除了打扫的人是不允许任何人入内的。
“谁?”李正直皱眉沉声喝道,言语之中竟是有些许威严,李破军也是眼中一亮,看来果然实干是锻炼人的,李正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大管家,掌财又掌权的,自是锻炼出来了一番威势的。
门外想起一番厚重的声音,“是我,可是殿下回来了”。
李破军二人一听也是知道了,“是铁叔”。
陈康忙是打开房门,李破军望去,门外站着的正是李铁。
“哈哈,铁叔来了,剑南之行辛苦了”。李破军直起身迎道,对于李破军来说,李铁不仅仅是他的家将仆人,更是是他的长辈,好似亲人一般的,对于李铁几人,他从来没当做奴仆看待的。
见到越发英武的李破军,李铁神色激动,直上前一步,抬起那支仅存的左臂,拜道:“李铁拜见殿下”。
“铁叔多礼了”。李破军笑着扶起李铁,各自坐下,看着李铁渐渐苍老的脸庞,鬓角已经生出了白发,而看着右臂扎起的空挡衣袖,心中也是戚酸,“蜀道难,难于上青天,铁叔这一趟,消瘦许多了”。
李铁闻言略有不自然,直笑道:“殿下说的甚是,那蜀道真是难走,崇山峻岭的,车马难走,遇上下雨天更是走不动了”。说罢看着李破军英武的面庞也是慨然道:“殿下越发英武了,长得也越来像圣上,此番平叛,立下功勋,以茶代酒,为殿下贺喜”。说着李铁拿起桌上的一杯清茶直向李破军恭贺道。
李破军也是一笑,嘬了一口茶水,便是问道:“铁叔此行,不知带回了多少茶叶?”
李铁闻言直说道:“殿下,此行共购得湿茶叶子八千余斤,经晒干烘干之后,只余两千斤”。
李破军听了眉头一挑,“晒干?”
“是这样,剑南等地的茶农说若不烘干运输,刚采摘的湿叶子不易保存,恐难以完好运至京来,所以都是简单烘干之后的”。李铁直说道,说着心里一咯噔,心想着殿下不会不要这样的茶叶吧,当初殿下可是吩咐过的只要新鲜茶叶的。
李破军闻言也是恍然,直说道:“确实如此,若不干燥处理,恐是运不到京城便腐烂了”。
李铁闻言松了一口气,李破军放下手中账本,递给李正,直说道:“这边事务勿要出了差错,我等现在全靠这收益过活了”。
李正闻言也是点点头应着,却又是一苦脸色,“郎君,那这样,山庄那边的事儿便是难得顾得上了”。
“无妨,那边有朱成照料着,除了吃喝拉撒也没什么事”。李破军摆摆手说道。
说罢又是一顿,直说道:“你让人去打听打听,收购一家茶店,最好是有善于制茶的工人附带”。
李正听得一愣,看了看李铁,想起了李破军说的茶叶,也是点点头,直说道:“我这就去办”。
李破军点点头,便是起身直说道:“铁叔,带我去看看那些茶叶”。
二人下了顶楼,来到后院,直去了地下的窖藏里。
窖藏里阴暗潮湿,李破军一进去便是眉头一皱,进去便是见得诺大的窖藏里,有不少坛装酒,还有不少瓶瓶罐罐,转眼便是看得码得整整齐齐的箱子,李铁直走过去,撬开箱子,打开用油纸包裹的茶叶,直说道:“殿下看看这茶叶还可否?”
李破军凑近一看,茶叶牙子呈暗绿色,并非是晒得干瘪的,李破军抓起一把闻了一下,一股子清香苦涩之味便是扑入鼻中。
“嗯,不错,很好,味儿挺正”。李破军直猛吸了一口气,闻了闻绿茶,直赞道。
李铁也是松了一口气,他就怕他千里迢迢翻山越岭收来的并不是李破军所需要的,若是李破军不满意,那他可是白跑了,然而李破军又是眉头一皱,环视了一下这地窖,直说道:“此间太过阴暗潮湿,不宜存放茶叶,且寻一间干燥的阁楼存放”。
李铁听了也是懵懂的应着了,虽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样,但是既然李破军吩咐了,那自然是要去做的。
炒茶李破军虽是知道理论,知道是怎么一个操作法,但是却是没有实践过得,让他具体去操作一番也许会弄砸的,只有等到李正找到茶店,找到熟练的老制茶匠人,才能让匠人是试一试的。
离开了英雄楼,李破军一出得大门,便是一阵风袭来,秋风飒飒,已经是有了些许凉意,左右无事,李破军便是回了东宫,话说,李破军虽是是东宫太子,但是在东宫生活的日子真是屈指可数的。
大部分时间不是在护龙山庄就是出去浪去了,来得嘉福门前,守卫校尉见得李破军白衣飘飘而来,不由得一愣,忙是拜道:“拜见太子殿下”。
李破军一看,对着宫门校尉也是有点印象,这人便是他姑父柴绍重新调过来的一名宫门校尉,之前的那位被李破军撵走的至于余生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
李破军点点头,只说道:“弟兄们辛苦了”。便是打马进去了。
然而就只这一句,便是让一众守卫感动不已,看着李破军远去的背影皆是赞佩有加。
“你看殿下这气度,称呼我等为兄弟,而且殿下还有大本事,见王君廓这厉害人物都擒杀了”。守卫甲看着李破军背影啧啧竖起大拇指说道。
一旁的守卫乙闻言也是很是赞同的点点头,“可不是,殿下就跟圣人很像,有大本事,而且还不轻视我们,以前圣人还与我等一同席地而坐吃饭呢,再看那卫王,当真是不可同日而语了”。
左右守卫闻言也是深有同感的点头附和,卫王李泰他们可是经常碰见,那是动不动就发无名火的主,上回听说通训门有个兄弟就因为感染了风寒在卫王经过之时咳嗽了一声,惹恼了卫王,就被好一顿毒打的。
第六百五十五章:破败的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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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败的东宫
在这群底层士卒的心中,主上待他们如兄弟,他们便从心底愿为主上效命,主上待他们如蔽褛,他们为主上效力之时也仅仅是为了遵从命令而已。
李破军倒并非是刻意去经营士卒的感情,只是他前世一个红旗下长大的战士,习惯了人人平等,让他盛气凌人,欺辱手下弟兄,那是做不来的。
本想直去寝殿承恩殿的,却是路过前殿崇仁殿崇文殿时,见得二三往来的官员,行礼罢了,李破军也是不由得摸摸鼻头,有些不好意思。
这些人都是东宫属官,都是名属于他的手下,然而他现在却是大部分连名字都是叫不出来。
李破军虽是主动上书裁撤了东宫六率,东宫少了许多甲士武将,但是一众文官该有的却是都有的,左右春坊,詹事府,家令寺、率更寺、仆寺等三寺以及诸监等,应有尽有的。
但是现在李破军却是没有兴致的去关心这些了,只要他们按部就班的处理好东宫事物便是。
李破军直去了后殿,一进去便是不自觉的一顿脚步,眉头一皱,这感觉……嗯,太萧瑟了,嗯,怎的殿门掉了漆色也是没有刷一下,还有这……杂草,竟是没有人清理?踱步走着,走到演武场上,李破军忽的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忽的,李破军勃然大怒,看向那片被挖开的空地,已经张了些许杂草,原来是李破军安置在这里的单双杠,起坐板划船器等健身器材都是被挖走了。
“陈康,叫三德子过来,小秋儿呢?”。李破军直喝道,说着便走进了承恩殿,进去这才发现有两三名宫女无精打采的或是打着瞌睡,或是在有一下没一下的擦拭着东西。
听得脚步声,几名宫女忙是回头,见得是李破军,顿时大惊,即便便是喜悦拜道:“啊,殿下,拜见殿下”。
“秋儿呢?”李破军直冷脸喝道。
一名身着翠绿色的宫女闻言仿佛松了一口气,直啜泣道:“殿下,秋姐姐病了卧床不起,现在后面亭子院里呢”。李破军也是有些印象,好像是叫绿萝,毕竟是经常服侍的。
李破听得一惊,生病了卧床不起?还跑到后面那偏僻的亭子院里住着?忙问道:“什么病?病情如何?”
“殿……殿下,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呜呜”绿萝忽的直趴在地上啜泣道。
李破军闻言眉头一皱,所幸还没等他喝问,绿萝便是直说道:“殿下,秋姐姐是被气病的,呜呜,气倒后又感染了风寒,这才一病不起,已经半月有余了,秋姐姐恐病体污了殿下的寝殿,才去后院住的”。
李破军听得大惊,感染风寒,半月有余了……“可请太医看过?”
绿萝闻言却是脸色凄然,啜泣得更狠了,直说道:“没…没有”。
李破军听了只觉得不可思议,“家令大人将奴婢等人的银俸减半了,
秋姐姐多有补贴奴婢等,并无多少余钱,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李破军直捏拳隐忍问道,在皇宫之中看病可不是免费的,去请医师所需要的汤药费用可是要自理的,当然,这只是针对那些属官奴仆来说的,皇族中人自是不需要的。
“而且率更令说,说秋姐姐不过一婢女,无须来回劳烦太医苑”。绿萝直啜泣的说道。
“呵呵”。这个时候李破军倒是不气了,他倒是有些感兴趣,非常好奇那什么家令,率更令为何有这么大的胆子了。
家令也就是家令寺的主官,从四品上,掌管着整个东宫的银俸,仓储,饮膳等,总领食官,典仓,司藏等三署,也算是位高权重的,相当于东宫的管家了。
而率更令就是率更寺的主官了,也是从四品上,掌管东宫的秩序,礼乐,刑法等,也就相当于东宫的检察官了,执掌着刑法,东宫的内侍宫女最怕的就是率更令了。
“殿下,东宫内都找不到内侍三德”这时丘吉咚咚咚的直踏步上前禀报道。
李破军闻言一皱眉头,看向绿萝,绿萝闻言便是说道:“三德管事被率更令笞打五十,发去掖庭宫了”。
李破军闻言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直哈哈一笑,挥手道:“丘吉,去请太医来,立刻马上”。
李破军又看了看天色,“陈康,调亲卫营嘉德殿值守,传东宫所有属官,酉时正刻嘉德殿议事,呵呵,再加上一句,不得延误”。
陈康丘吉二人应命下去了,
李破军抬步便向后面走去,出得承恩殿后殿,便是一片大花园,左右分做两个别苑,却也是因没有花匠打理,已经有不少杂草,花枝凌乱。
“哼,看来典仓署的人也是活腻歪了”。这园圃树艺是属于典仓署管理的,李破军一挥袖,没多看几眼便是直向一片最后面的一片竹林中走去,竹林被一池流水包围着,倒是一番好景,竹林水中有一坐庭院,只有二三间房屋,甚是清冷,这本书夏天的一处乘凉歇息的地方,但此刻只是显得凄凉。
李破军走近,这才引得门口一名宫女看见了,那宫女正是在低头揉洗着衣物,这宫女李破军也是认识,正是与秋儿最为交厚的一名宫女,名叫紫菱,往常也是环绕在李破军身边的服侍的。
见得李破军来了,不由得一愣,继而便是反应过来,惊呼道:“殿下,殿下回来了,呜呜,殿下你终于来了”。
紫菱竟是一时间忘了行礼。而后又是直冲进房去,“秋姐姐,殿下回来了,殿下果真找来了”
不仅没有行礼,而且大呼小叫的便是将李破军撇在这儿没理会,可谓是相当失礼了,李破军也没计较,直脸色阴沉的抬步进去。
只见得秋儿一脸欣慰解脱之色躺在床塌上,脸色呈现出很是病态的苍白,看得李破军,嘴角扯扯,便是忍不住了,直呜呜哭了。
“秋儿,这是怎么了?你身体感觉如何?”
李破军看见秋儿这般模样,顿时心里一疼,忙是上前搂住肩头问道。
“呜呜,郎君,你终于回来了”。秋儿顿时趴在李破军肩头便是哭了。情绪很是激动,继而便是直猛的捂住嘴巴咳嗽起来了。
第六百五十六章:东宫众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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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众属官
秋儿歇斯底里的抽泣着,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忽的,秋儿直推开李破军,捂着嘴直摆手急道:“郎君,我,我病了可别传给你了,你先出去吧”。
李破军闻言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我健壮的很”。秋儿却是百般不愿意,直将李破军往外推,“不,不行,若是传给了郎君,我,我真是罪该万死”。说着直拿被子蒙着头,
李破军见状也是无奈,直拍拍秋儿的肩头,“我已经传御医了,你稍后接受医治了便回承恩殿去,我现在去光天殿看看,紫菱,传我话给御医,吩咐上最好的汤药,若不治好好秋儿拿他是问”。李破军直厉色说道。李破军算是明白了,他是在宫中威严不足啊,一个的家令,率更令便是敢这般欺负他的人了,当然李破军不相信,他们背后没有人。
紫菱闻言也是直嗯嗯的点着头,眼中泛着兴奋的亮光,更有崇拜的小星星,李破军这霸气回归,他们这群下人的日子也是好过了。
李破军龙行虎步的走在前头,看了看时间,还有一刻钟方才到酉时正刻呢。
回了承天殿,叫来绿萝,直问道:“那空地里的健身器材去哪儿?”
绿萝听了直说道:“被率更令收走了,说是有损东宫威仪,不过……不过”。
“不过什么?”李破军眉头一皱,他最不喜欢说话说一半留一半卖关子的了,这绿萝却是不了解他的性子的。
“奴婢听闻那些器材都被搬去宜秋宫去了”。绿萝战战兢兢的说道,这些宫女年纪虽小,但是什么勾心斗角啥的都是明白的,毕竟生长在这种环境里,绿萝很清楚她说的这番话一不小心就是会被人说成挑拨太子卫王之间的兄弟感情的,不过她说的是事实,面对李破军发问,也是不得不说,
李破军听罢眉头一挑,略显惊疑,“青雀?”卫王李泰正是居住在东宫西侧宜秋宫里,临近甘露殿,以便常在皇后哪里走动,这点也是可见李泰是何等的受圣宠的。
健身器材,青雀要他何用,他小胖子一个,难道下定决心减肥了?李破军眼中闪着狐疑之色,没那么简单的。
过不一会儿,陈康回来了,“殿下,正在宫中当值的东宫属官已经通知到了,另有几位寺令不在宫中,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
李破军点点头,又是问道:“对于那家令,率更令,你们了解多少?”
陈康,绿萝等人闻言也是思略着,“殿下,那家令名叫于成懿,只知他乃是从王世充处归降的,其他的我并不了解,率更令名叫闾丘俭,已年过不惑,在前隋时便在宫中当值,亦是不熟悉”。
李破军听了点点头,陈康原本不过是一平头士卒,与这些宫中臣子不相熟也是情有可原的,能够知道名字和简单来历,已经是尽责了。
李破军又看向绿萝,这些宫中属官都是直接管辖她们这些下人的,她们应该是最了解的,果然,绿萝看见李破军看过来,也是忙是低头说道:“家令大人年约三十左右,为人很是和煦,往日待奴婢等人也是并不苛责,只是不知为何殿下出宫之后便是转变了,不仅减半了银俸,还节了用度。率更令大人一向很是严厉,很是严肃,奴婢等人见着都不是不敢言笑,若是犯了错,率更令大人也是不会轻饶的”。
李破军听罢也是直说道:“你们几个去后面待得御医诊治后,便是将秋儿接回来,好生伺候”。说罢便是摆摆手让他们下去了。
抚着腰间剑柄,若有所思,绿萝说的那些对于李破军来说是并没有多大用的,李破军更想知道的是,于成懿,闾丘俭跟那些人走的近些,到底背后站着的是谁,但是绿萝她们一群下人是不会知道这些的。
“殿下,酉时正刻到了”。陈康指了指天色提醒道。
李破军闻言嘴角一扯,笑道:“无妨,大佬一般都是最后出场的”。说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是呢喃道:“或许还有自认为更加大佬的人……”。
“来人,着冕服”。李破军起身喝道。当下绿萝等人便是小心取来了太子冕服,麻利的替李破军梳发着衣,片刻之后,一身威严的太子冠服便是穿戴好了。
这只是李破军召集东宫属官召开的小会议,并非大朝,也非是祭祀,自不可能穿着衮冕的,只是穿的公服外加远游冠,上衣绣五章,龙、山、华虫、火、宗彝;下裳着四章,藻、粉米、黼、黻。里穿白纱中单衣,足蹬飞云靴,腰间扶上倚天剑,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在服装的衬托下,李破军更是英武不凡,显得整个人气势更上一层。
“走,且去会会他们”。李破军龙行虎步的扶剑出门,直向光天殿而去。
来得光天殿,还没进殿,便是听得殿中一片哄闹之声,密密麻麻的交头接耳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殿中,显得很是嘈杂。
李破军阔步从屏风之后走进去,挥袖坐下,见得都没有内侍唱赞开道,太子殿下便是直接进殿坐下了,众东宫属官一愣,继而直起身拜道:“臣等拜见殿下”。
李破军也是满脸笑意,直点点头说道:“诸公请起”。待得一众属官安坐了,李破军又是笑道:“诸公可知道孤为何召集你们吗?”
“臣等不知”。一众属官又是拜道。
这时,还不到李破军说话,下面左列第一人一位中年文士却是微捻短须,直说道:“殿下召臣等东宫属官议事,乃是常态,无须缘由”。
李破军闻言眉头一挑,顺着看去,那人他竟也是认识,这人正是太子詹事于志宁,太子詹事可不是一个小官的,在东宫这个小朝廷里的地位就好似李世民的太极殿里的尚书仆射侍中一般,那是职比宰相级别的,乃是正三品的位高权重的中枢大官的。现在从一品的太子三师(太子太傅,太子太保,太子太师)没有来,太子詹事就是整个东宫属官里最为厉害的了。
第六百五十七章:桀骜率更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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桀骜率更令
于志宁这个人李破军也并不陌生,李破军对于于志宁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前世留下的依稀印象中于志宁可谓算是个好官,就现在李破军所知道的来看,于志宁也是个有能力的人。
众所周知,贞观朝中出铮臣,魏征,王珪,李纲等等,比比皆是,眼前这个于志宁也是一位铮臣,历史上的这个时候,于志宁也是担任太子詹事,相应的太子是李承乾,于志宁尽心教导太子,曾经多次进谏规劝李承乾,但是李承乾不听,终至被废,后来李承乾密谋刺杀了于志宁这个固执老头然后造反,造反失败后,所有的东宫属官尽皆被问罪,独独于志宁还被升官的,而且专门了劝谏李承乾犯错而撰写的《谏苑》更是广受好评,深得李世民表扬。
所以对于于志宁,李破军也是颇为敬重的,于志宁说的这番话,也是刚正,直说了李破军身为主上,自可无条件的驱使臣子,无须理由的,而他们作为东宫属官,也是无条件的服从的,无须更多的缘由,一切都是合理的,从这话中便是听得出来这人也是正直守规矩的人。
当即李破军也是笑道:“于詹事言重了,诸公诸事繁忙,劳烦你们此来,却是有两件事相询”
众属官又是拜道:“殿下但请吩咐”。
李破军闻言脸色一肃,直喝道:“家令何在?”
家令寺令于成懿闻言身躯一震,满心疑惑,出列拜道:“臣在,不知殿下有何事吩咐?”
李破军凝目看向这于成懿,只见得这人六尺身材,并不高大,下颔几缕短须,身着青色圆领长袍,一张微圆的白膛脸上尽显和煦,这人便是家令寺令于成懿。
看着李破军直看向自己,于成懿也是心里一咯噔,他很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但是那做的事他也是很无奈啊,眼前这位殿下得罪不起,那位亲王殿下他也是得罪不起啊,当时太子殿下不在京城,管不着,而那位却是在眼前,有句老话县官不如现管的,为了暂时自保,也是没得办法啊。
“呵呵,于寺令,这宫中用度以及银俸可是你下令削减的啊?”李破军直笑问道。
众属官闻言一愣,却是很多人都是不知情的,于成懿闻言脸色煞白,果然如此,但是面对李破军的逼视和一众属官的观望,于成懿也是硬着头皮拜道:“殿下,却是如此”。这个时候,于成懿心里也只能暗骂了,当然,骂的肯定不是李破军的。
李破军闻言脸色不变,直问道:“那么孤可否有权问一问为何如此啊?”
在这深秋里,殿中不少灌堂风,很是清凉,但是于成懿却是脑门子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闻言忙是拜道:“有,有,殿下自是能的,去岁大旱,关中欠收,又有幽燕叛乱,突厥兵事,国库税收已是大减,却是支不起往日银俸用度了,圣人也是下了令削减宫中用度,故而臣身为家令,妄自下令削减,因殿下身在幽燕不能及时禀报,望殿下恕罪”。
于成懿明显是做了一番准备了,这一套说辞说下来竟是毫无漏洞,说明了为何削减银俸的原因,而且这原因冠冕堂皇,很是占理,去年遭了大旱灾,国库也不富裕的,理性减少用度的,而且更是搬出来了李世民的召令说事,这召令李破军也是知道的,无非就是李世民下令削减宫中用度,以作赈灾之类的,长孙无垢也是积极响应的,旧衣服都是缝缝补补又一年的。
不仅说明了原因,而且还是说明了因为殿下您不在宫中跑去幽燕那旮旯了,我就是想禀报你也是禀报不了的,另外更是说了,我身为家令,管理东宫用度银俸等就是我的本职工作,没毛病的。
满堂属官听了也是点点头,于志宁也是点点头,表示没毛病。
李破军闻言眼睛一眯,这人倒是知道辩解,但是李破军岂是那么容易被糊弄的,当即也是直问道:“那么敢问于寺令,圣人所下召令,乃是削减用度几成?”
于成懿闻言顿时脸色煞白,脸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滴,嘴角直哆嗦,直颤颤说道:“二……二成”。
“砰~”的一声响声,李破军一掌拍在案桌上,直震得笔架翻倒,满堂属官尽是大惊,直诧异的看着李破军。
“那为何孤的东宫之中削减了五成?你是想将东宫之人尽皆饿死吗?连园圃树艺都是无人打理,成何体统”李破军直震怒道。
满堂属官又是一惊,削减了五成?又是看向于成懿,于成懿吓得满头大汗,直伸出袖子擦擦额头细汗,忙是伏地哆嗦拜道:“臣,臣不敢”。
李破军嘴角一扯,这于成懿倒是有些敬畏之心,还没有说话,却是听得一声铿然之声响起,“殿下身为一国储君,当此国事唯艰之时,自当勤俭节省,以作表率,何故为了一些卑贱下人而苛责肱骨之臣”。
李破军面色微讶,闻声看过去,只见得说话那人一张方正脸,昂着头,年约四五十,鬓角已有了些许白发,身着褐色长袍,直起身子直视着李破军。
李破军心里暗想,却不成想东宫属官之中竟还有这般不识时务之人,当即也是面色不变的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见得李破军都不认识他,脸色一抖,竟是略有些恼怒之色,直昂首道:“臣东宫率更寺令闾丘俭”。
李破军听得眉头一挑,眼中直射出厉色,盯着闾丘俭,而闾丘俭也是毫不避让的昂头挺胸,很是桀骜。
于志宁看得眉头一皱,这闾丘俭一向有刚正之名,但是这刚正却是与魏王几公毫不相同的,魏征等人刚正不阿,敢于直谏,那是自身品格清正,是受人敬重的,但是对于君上,作为人臣,是理应尊重的,君臣有别,礼不可废。但是这闾丘俭,可就不是刚正了,而是桀骜不驯了,哪个人臣能对君上如此无礼,便是功高盖主亦是不能目无主上的。
第六百五十八章:谁给你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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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给你的勇气
看着昂首背手孑立的闾丘俭,李破军也是暗笑,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啊,这闾丘俭也是年过不惑的人了,却是如此不智,前朝就在宫中当值的人,现在却还是一个率更令,跟于成懿这个从王世充处投降而来的人平级,也真是混的不咋地。
“你便是闾丘俭?”李破军敲打着案桌,眯眼说道。
“臣便是,不知殿下有何见教?”闾丘俭闻言又是一昂脑袋,直背手说道。
见得闾丘俭这般桀骜,目无尊上,于志宁这最是守规矩的铮臣哪里还忍得住,直喝道:“闾丘俭,岂可如此无礼?你眼中可还有君臣之仪?”
一众属官听得于志宁这看儒生训斥,也是附和的点点头,他们之中或许有些人对李破军颇有微词,但是君臣之别可不能废,所谓主辱臣死,闾丘俭这般对殿下不敬,让他们这群儒士也很是不爽。
闾丘俭见得于志宁呵斥了,也是脸色一抖,却也是不敢反驳,于志宁作为儒士,乃是饱学之士,位列弘文馆十八学士里,无论是学识还是品格,都是受广大士子文人所敬重的,他闾丘俭虽是痴长几岁,但在儒林中地址是万万不如于志宁的,当即也是随意的拱拱手朝李破军拜了拜。
李破军见状,眼中闪过厉色,好大的胆子,看来我这久不在宫中,便是回来一次也是满面和煦的,看来威严却是不足啊。
“闾丘俭,你可知罪?”李破军试探着问了一次,看看这闾丘俭倒地是不是榆木疙瘩。
却没成想闾丘俭闻言嗤笑一声,直昂首答道:“臣上任以来,兢兢业业,从未有失,何罪之有”。
听得闾丘俭这般不识时务,李破军是真的怒了,“好胆,谁给你的勇气如此狂妄,闾丘俭,孤且问你,孤演武场中武备器材可是你令人取走的?”
“是臣所为,东宫乃皇家重地,一些不知所谓的木杠铁圈等废物放置于此,有损天家威仪”。闾丘俭被李破军呵斥一下,眉头一眨,却是并未惊慌,反而直昂头说道。
李破军听了张大了眼睛,却是气笑了,“哈哈,好一个闾丘俭,有损威仪?孤的东西你也敢动?孤的太子印玺便在此,你是不是也能给它摔了?”李破军直冷笑着拍拍手边放置太子印玺的盒子。
“臣……不敢”。闾丘俭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却是不曾想李破军说话如此很辣,也只得低头说道。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孤的伴当内侍你都敢笞打发配?孤的贴身婢女被你威吓病了还不得问医,你说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是不是还想着把孤也给撵出这东宫啊”。李破军直呵斥道。
众臣听得眉头直挑,直惊讶的看向闾丘俭,东宫颇大,他们平时各司其职也是并不知道恁些事,何况闾丘俭为人桀骜,也是少有往来,竟是不知道这闾丘俭这般大胆,连太子殿下的身边人也敢欺辱。
虽然你率更令的确是管着东宫秩序刑法的,但是也得看人不是,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呢,纵使太子殿下的贴身内侍婢女犯了过错,你也得禀报啊,交由殿下自己处罚啊,你竟是私底下就是一个都不放过的欺辱,真是好大的胆子。
闾丘俭闻言这才脸色微变,他只是听从卫王吩咐稍微苛责了一点,卫王殿下说过没事的,怎的这太子这般动怒,当即也是拱拱手,直禀报道:“臣掌管东宫刑法,此二人犯错不得不罚,臣只是按律处……”。
“孤不管其二人是否有罪,孤的人,是你能动的?左右何在?拿下闾丘俭”。李破军听得一半便是拍案怒斥道。
李破军话音落下,门外的亲卫营便是冲进来直将闾丘俭给架住了,闾丘俭不过一文士哪能反抗,只得挣扎着喊道:“我无罪,你不得拿我,殿下无权擅自动刑”。
听得这儿,李破军嘴角一扯,而堂下众臣也是反应过来,以于志宁为最,直出列拜道:“殿下且慢”。
喊住之后,于志宁直拜道:“殿下,闾丘俭身为率更令,自是有权处治犯错奴仆的,若是那内侍宫女确实有罪,闾丘俭亦是无错,闾丘俭身为朝廷命官,殿下亦不可妄动私刑,望殿下理智行事”。
李破军听了眉头一皱,直看着于志宁,沉声问道:“于詹事是要与闾丘俭说情吗?”
“臣并非说情,只是依法治依规矩说话”。于志宁又是一拜直说道。
李破军看了心底也是暗自点头,这于志宁果然有着傲骨,却是没有傲心。占据着理法犯颜直谏,尽管他的说辞可能会解救闾丘俭这个他并看不惯人,尽管可能会惹恼了李破军这位主上,但是于志宁依然是依法说事。
见得李破军微微点点头并未做声,于志宁便是看向闾丘俭,眼中也是闪过一丝狐疑是鄙夷,于志宁却是看不懂为何闾丘俭这回如此不智的,另一方面,也是于志宁也是看不惯此人的桀骜狂妄。
“敢问率更令,不知那内侍与婢女所犯何罪?”于志宁直向闾丘俭拱拱手,语气肃然的问道,有礼有节的并不失风范。
闾丘俭闻言脸皮子一抖,支吾了一下,继而直是一昂头说道:“那内侍三德子目无主上,行事恣肆,理应处死,我看在其服侍殿下之面上只是笞打了五十,发配掖庭宫,已是轻了。至于那婢女小秋,更是狂妄,拦据宫门,阻拦我执法,甚是不敬,我念其乃殿下亲近人,未处其罪,已是法外容情了”。
听得闾丘俭现在还是如此狂妄的言语,一众属官尽皆是颤颤,他们想破脑袋也是实在不了解,为什么这个闾丘俭有如此底气,照殿下所说的,究竟是谁给他的勇气啊。
李破军听着已是不气了,直饶有兴趣的看着闾丘俭,慢慢的走下去,直问道:“噢,既是如此,那也就是说你所做的处罚都是没有证据的了?”说罢浑身一震,一双星目直瞪着闾丘俭。
第六百五十九章:自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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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污吗
李破军纵然常是一脸和煦,但是毕竟身居高位,地位上也是三人之下(李渊,李世民,长孙无垢),万人之上的,自有一番气势的,更加上李破军前世今生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杀气,这个词不是虚无的,当面对一个双手真正沾染过鲜血的人时,那股子气势会很明显,杀伐,凶恶,阴森,肃杀,锋锐……直压迫过来,普通人发怒之时,只是让你感觉到怒气,没有生命上的危险,而杀过人的人则是不同,当他们发怒时,他们心里想的可能并不是揍你一顿,而且当场把你杀起,才会发出杀气。
往往能够发出杀气的人来说,能把别人生命当做蝼蚁,杀了人毫无心理压力的人,在对视时往往会释放出这样一种死亡信号。
现在闾丘俭面对着李破军,看着李破军如剑尖一般锋锐的目光,也是一抖,直向后趔趄了一步,他闾丘俭不过一年过不惑的文士,数十年来历经隋末乱世,一直战战兢兢的苟活着,虽是比较桀骜,但却并不是不识时务,现在之所以这般狂妄,也是他自认为找到了靠山,虽然那位靠山看似地位不如眼前这位太子,但是论受圣宠程度,那位可是独一无二的,既是那位保了他富贵,让他在年过不惑还有可能散发光芒,他才敢如此狂妄的。
说白了闾丘俭不过一志大才疏,自以为是之辈,手无缚鸡之力,也没有了年轻时的血性,被李破军这一逼视,便是胆颤了,竟是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这下子连于志宁都是怒了,没有证据,就凭你上下嘴皮子一张合,便将太子殿下的贴身内侍婢女给处罚了,这是找死啊。
李破军看向闾丘俭竟是直接认了,也是暗自衬度着,到底该如何处置这闾丘俭,处置轻了,威信难立,搞不好还起了反作用,威严扫地,处置重了……等等,处置重了。
李破军眼睛一眯,忽的想起了午间在阿娘长孙无垢哪里听到的话,那是长孙无垢在训斥不懂事的高阳,“你们几个要是有你们大哥一半的成熟懂事就好了”。只是说罢长孙无垢又是颇有深意的无奈看了李破军一眼,“你咋,又是太过懂事了,也是苦了你就了,也不知是福是祸”。说着长孙无垢便是缄口不言,直说着其他的。
李破军印象特别深,当时便是记在心上了,“太过懂事了……”这句话他不只听过一次,老爹李世民说过,老狐狸舅舅长孙无忌说过,善谋的房玄龄也是说过,几朝不倒翁的老妖精程咬金也是暗自说过太子殿下之智胜过无数士子成人……
太过懂事了,貌似也是不好,同理,太过完美了,亦是不好。呵呵,古之自污之人比比皆是,秦时名将王翦征伐楚国之时不停的向秦始皇讨要良田、金银和宅院,这是自污;汉时良相萧何贪污受贿,欺压民众,强买强卖,这是自污;宋时名将石守信仁义之名传天下,一向重义轻利,但是经过“杯酒释兵权”之后恣肆放纵,声色犬马,这也是自污。
难道……我也要自污了吗,李破军虽是太子储君,一向明事理懂大义,更是自幼便是以几首剽窃的诗句有了神童之名,此次千里转战,平叛成功,擒杀王君廓之后更是闻名天下,声望鹊起,看似是前途光明,太子之位更是稳如泰山,而且最重要的是李世民李破军父子感情很是和睦,不管从哪儿看,都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是李破军一向都是居安思危,危机感时刻伴随着,毕竟现在,他还不是皇帝,他的性命尚还掌握在李世民手中,若李世民一纸诏书,他便是没了活路,尽管李世民是他的父亲,那他也是心底不愿的,自己的生命只能自己主宰,纵是皇帝老子也是不行的,二十一世纪里,老子也是无权剥夺子女的生命的,但是现在,君要臣死,父要子死,却是不得不死的,逃到天涯海角亦是逃不掉的。
李破军心思急转,自污……这个法子看似不错的,但是若让他去学李泰那般幼稚无知,他是做不来的,如此一来,那眼前这位,似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当即看向愣神的闾丘俭便是不怀好意了,方才的杀意或许是在吓唬他,但是现在……闾丘俭浑身直感觉不寒而栗,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住了,仿佛削铁如泥的剑尖正是抵在了自己咽喉上,直看向李破军,便是看着了李破军眼中闪烁的杀意,顿时大惊,忙是喊道:“殿…殿下,你无权处置我,我…纵是有罪,也应交由有司处置”。
于志宁这时也是发现了不对,忽的眼睛一凝竟是发现李破军右手竟是紧紧握住了剑柄,当即也是惊道:“殿下息怒。明日一道奏疏,圣人自会处置闾丘俭,大理寺,刑部亦会秉公执法,闾丘俭断然无法脱离法外,殿下勿要乱来”。
李破军闻言嘴角一扯,直嗤笑了一声没有说话,闾丘俭顿时崩不住了,直喊道:“殿下你不能处置我,我有卫王殿下相保,我是替卫王殿下当差的,你不是处置我”。这回闾丘俭一着急连他的后台都是抬出来了。
李破军听了顿时眼睛一凝,青雀?看来李泰这小胖子果真是不甘寂寞啊,竟是看我暂时不在宫中搞风搞雨的,不过,还别说,打压欺辱李破军身边人这个看似幼稚的方法还真不赖,李破军一个处理不好,便是威严扫地,人心不附,若是李破军一怒之下杀了闾丘俭这个被当做棋子的傻缺,那就更是美了,擅杀大臣命官,李破军最起码也要受重罚吧。
看来李泰背后有高人啊,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傻缺闾丘俭就是一个冲锋陷阵的炮灰罢了,李破军嘴角一挑,暗笑一声,坑我?我怕了吗。
见得李破军面色如常,若有所思的模样,于志宁心里一惊,忙是指着闾丘俭呵斥道:“大胆闾丘俭,竟是挑拨殿下与卫王兄弟感情,殿下血脉手足,亲密无间,你何敢血口胡诌”。
第六百六十章:当堂击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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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堂击杀
满堂属官也都是色变,如于志宁这般正直的人便是对闾丘俭怒目而视,而如那于成懿等人便是低下头做鸵鸟,装作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毕竟这个话题太敏感。
闾丘俭见得李破军没有动作,心底稍微一松,看来卫王殿下还是有分量的,毕竟深得圣宠,看吧,这一说出来就是镇住了太子殿下。
当下也是直松了一口气,仍自强硬道:“殿下,你无权私刑以处罚我,卫王殿下也不会任我受罚的”
李破军听了嗤笑一声,懒得跟这傻缺多说什么,真不知道这闾丘俭的几十年是咋活过来的,被人当做炮灰当枪使了还在这儿洋洋得意。
当即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你想多了”。
“什么?呃……你”闾丘俭有点懵,直问道,话却是刚刚说罢,只听得噌~的一声宝剑出鞘之声,李破军拔剑便是从闾丘俭的脖颈间抹过。
闾丘俭左手捂着脖子,伸出右手指着持剑而立的李破军,咯吱几下,却是喉管被割说不出话来,便是倒地了,左手撒开,只见得脖颈上一条粗粗的红线,鲜血汨汨流出,满堂大惊,顿时一片惊慌。
“啊”~于志宁一惊,忙是上前翻看闾丘俭,闾丘俭已经是断气了,只有睁大的眼睛在表示着惊愕,那眼神里充满着慢慢的不可置信,闾丘俭却是万万不会想到,李破军居然一言不合,便是当场拔剑杀人的。
“太子殿下,你,你怎可如此……如此暴戾,闾丘俭身为朝廷命官,秩比千石,便是有罪,也理应交由又司处置,殿下,殿下怎可妄杀大员”。于志宁怒目看着李破军,直喝道。
李破军听了眉头一挑,甩甩剑上的血滴,一个漂亮的归剑入鞘,面色淡然,直背手说道:“闾丘俭目无主上,以下犯上,意图不轨,当堂击杀有何不妥啊”。
满堂属官闻言一滞,当堂击杀,有何不妥……这话说的,人家好歹也是千石高官啊,非奴非隶的,怎可就这样就杀了啊,便是处决一个普通的死刑犯,圣人都是要求要五复奏的啊。
这个时代君臣之间还不是后来的那般严厉无情,唐朝的朝会,众臣是坐着的,宋朝的朝会,众臣便是站着的,到了明朝,君主**制度达到了顶峰,满堂大臣尽皆是伏地跪着的,但是最后清朝,就更“胜”一筹了,大臣们不仅不是自称臣,而且自称奴才了,连皇帝的脸都不能直视了。
在这个时候,大臣敢和皇帝当面顶撞,到了后面大臣们的地位越来越低了,正所谓君择臣,臣亦择君的,面对李破军如此暴戾,他们当然是心中愤懑,但是却是一个个的都不敢说话,不爽是不爽,但是敢不敢反抗又是一回事,就像学生上课一样,学生巴不得先生死,但是仍然不敢造次,地上那闾丘俭的尸体可还是有余温呢,谁敢反驳一二。
但是真正不怕死的铮臣还是有的,只见得于志宁直肃然说道:“殿下如此无状,臣必向圣人如实上奏”。
李破军回到座位,闻言一笑,直笑道:“于詹事随意”。
于志宁闻言一噎,众臣也是暗自翻白眼,却是不成想李破军如此强势,
于志宁气得胡子直抖,直拱手问道:“敢问殿下可还有旨意?”
李破军笑笑摇摇头,于志宁见状直一行礼,便是说道:“既如此,臣公务繁忙,臣告退”,说罢又是一揖便是挥袖直大踏步向外走去了,只留下一个傲然的后脑勺给李破军。
李破军见状一笑,这于志宁,确实胆气不凡,不愧铮臣之名。
堂中属官见得于志宁就这般走了,又是仰慕于志宁那傲然风度,心下里就生了向往,齐齐拜道:“若殿下无事,臣等请退”。
李破军闻言脸色一肃,直翻眼说道:“急什么,我让尔等走了吗?”
满堂属官闻言心里一咯噔,又是拜下,默然不语。
李破军见状嘴角一扯,看这模样,东宫一众属官,也就是太子三师还有于志宁是个干臣,其余的尽皆庸碌之辈,给于志宁面子可以,至于你们,想要面子那还不够格,面子是自己挣来的,人家于志宁有本事有傲骨值得我给面子,一众庸碌之辈,值得给面子吗?
“于成懿何在?”李破军直冷声喝道。
堂下于成懿听了脸色一白,浑身直颤,哆哆嗦嗦的伏地拜道:“臣在”。
“银俸之事,现在知道怎么做了吧?”李破军直问道。
立威已经立了,再多的也不必了,刚过亦折,已经杀了闾丘俭,这威严已经立起来了,看看满堂伏地的属官就知道了,要知道之前闾丘俭未死的时候,一众属官看李破军的眼神可是没有这般敬畏的,甚至许多人都是在暗自轻视李破军,不过是看李破军年纪小罢了,甚是都是暗中有流言,说是李破军的平叛战功都是李柴二人相让的呢。
这下子众臣看着杀伐果断的李破军,眼中就带着几丝敬畏了,这个时候,他们仿佛才想起来了,眼前这位,虽是年纪小,但是却是可以翻手取他们性命的,毕竟就拿方才的事来说,李破军杀了闾丘俭也是不会有多大事的,顶多就是受一顿较为严厉的处罚,是绝对不会有性命之忧的,身为太子储君,即便是谋反篡位也是不会被诛杀的,毕竟虎毒不食子,历史上亦是如此,历史上的李承乾急眼造反失败后,李世民也是没有杀他,只是将他囚禁发配了。
“知道,知道,臣稍后便恢复东宫全体银俸,满额发放”。于成懿闻言一愣,太子殿下竟不是要处置他?当即也是大喜着忙不迭的点头表示了解。
“糊涂,如今国事唯艰,民众仓廪未足,圣人之节俭减俸令甚是必要,不可违令,东宫银俸不仅要减,还要全体削减五成”。李破军直脸色一肃,直呵斥道。
满堂属官听得一愣,一脸懵逼,这……说减俸减多了的是你,说要节俭减俸削减五成的还是你,合着你是拿我们寻开心是吧,于成懿心里直在骂娘了,一脸不知所错,都不知道该咋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