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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当年秦风     一世唐人txt下载     一世唐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四十九章:刺杀(五)

    149.刺杀(五)

    尽管张五心中很是疑惑,但是他也是不敢出口询问的,看见剧容没有以前那精明样,此时却是一副木讷样子,只得回尉迟恭的话道:“回将军的话,我二人是西市董记送瓜果的”。

    老婆子也是上前说道:“老爷,是夫人订的瓜果到了,还有那西域红葡萄”。

    尉迟恭闻言一笑,“某就是听说那红葡萄来了,在何地?赶紧洗净,某给夫人带过去”。

    又看见剧容那涨红的脸色,手捂肚子的样子,便是问道:“这位兄弟,怎的脸色如此差,可是有碍?”

    剧容听了只得装作支吾不说话,张五也是低头不语,一是因为他害怕尉迟恭身上那股子气势。二是也为剧容这借口感到不堪,你特娘怎能在人家厨房要借厕所呢。三也是特别特别疑惑为什么尉迟将军不认识陈大哥呢。

    老婆子又说道:“老爷,这后生应是腹痛欲想……如厕”。

    尉迟恭那黑脑袋扭着一看剧容,再一看那老婆子,他也不是傻子,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直对着老婆子说道:“张婶,人有三急,五谷轮回之事人人皆有,再正常不过,何故为难”。

    又对剧容说道:“看起来还是条汉子,此等小事,却是这般扭捏。茅房便在那东厢墙后,速去速去”。

    说罢摆摆手。

    剧容一听眼皮子一跳,当即也是一抖肩膀说道:“谢将军”。

    剧容又对张五说道:“五郎且先回去,某稍后便回”。说罢便是对尉迟恭急急一拱手就向尉迟恭所指的东厢那边小跑去了。

    张五也是战战惊惊的对尉迟恭一行礼,便是挑上担子就急急忙忙走了。

    “张婶快将那红葡萄洗净,某来亲自给夫人端去,哈哈”。

    尉迟恭看起来兴致很高,那张婶是夫人的自家人,多年老仆,倒是很清楚这位将军老爷的脾性,没有那读书人那般多礼,也时不时来这君子不屑的庖厨之地,更是对夫人尤其敬爱有加,当下也是去将那新鲜的红葡萄洗净。

    尉迟恭却是随手抓过一个案板上的甜瓜也不擦擦就啃了起来,看向门外,也就是剧容刚刚出去的那个方向,眼睛也是一眯一眯的,心里也是疑惑的很,那汉子……嗯,似乎很特别啊,身上似乎,嗯,杀气,就是有杀气,应是手头见过血的,嗯,还有,怎的这汉子见了某似乎很是……嗯,紧张呢?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只得一甩大黑脑袋不想了。

    接过张婶递过来的果盘,看着上面鲜红欲滴的红葡萄,当即也是馋的摘一个丢到嘴里,嗯,果真是甘甜酸爽的,吧唧吧唧嘴,却是没再吃,赶紧屁颠颠的端去哄媳妇去了。

    只是临出门前回头吩咐了一句,“张婶你留意下刚那汉子。”

    剧容一路不敢放松的捂着肚子,这东厨本来就是在东边,他往尉迟恭指的那个方向跑去,过了东厨的这条回廊,就看见一小块空地,上面把空地划成一块块的,居然还种得有些许蔬菜,不过剧容不懂农事,也认不出那是什么品种,旁边便是有几间屋子,剧容一看,就知道是茅房了,呃……别问他为什么知道的,难道你还认不出茅房的吗。

    早在汉代,就已实行了男女分厕的习惯,这两边各有一个布幔,各写男女一字。

    剧容嘴角露出一个弧线,装作慌不择路的急忙冲进男厕里去,随即咣当一下拴住门,一进去,就手放开了,脸色如常了,也似是不痛了。

    而外面,一个机灵的厨房伙计则是在回廊转角那边探头探脑几下,就回去了。

    不一会儿,还是在东厨那间大屋子

    ,一个尖嘴汉子正在跟那张阿婆说道:“阿婆,那汉子确实一路急急忙忙的冲进茅房去了。”

    张阿婆闻言也只是不当回事的点了点头,要不是老爷吩咐,她才不愿意去注意那靠亲戚吃食,不懂礼数的“懒汉”呢。

    而剧容此时在茅房里面也是轻蔑的一笑,似在嘲笑这拙劣的跟踪之术。

    继而一皱眉掩鼻,这味道……真特娘的绝了。

    眉头直皱,这尉迟府内的结构他倒是莫了个七七八八,也是寻常样式的三进宅院,他现在所处的茅房是下人们使用的,而这前院一边厢房应该就是下人侍卫们居住的,那尉迟恭肯定是后院内室的。

    想了半天,他已经是找到了一个很冒险的方法了,那就是不出去,找一个地方潜伏下去,直等到晚上,夜黑风高,才潜到后面去了。

    什么?你说那还不如晚上再翻进来?我的个乖乖,这高墙大院的,你还真当有飞檐走壁的绝世轻功呢。

    他剧容又是一个人,没有个帮手,他咋翻墙进来,墙外面就是大街,也没什么高大树木可跳墙,再说这高墙大院旁不种花草树木也就是为了防止人潜伏进来的。

    而晚上侍卫也是重点防卫墙角的,这点剧容是很了解的,晚上墙头墙角都是有些严密的警卫的,齐王府就是这样的,别人家都是这样的。

    除非有帮手,排除警卫,助你翻墙,不然你咋飞进来。

    之所以说剧容这个计策冒险就是担心府中有人留意他没有出去。

    毕竟他来如厕,而没有人看见他走出府门,这是很可疑的,一旦有人发现了,那他就完了。

    更令剧容心跳的是,本来他刚刚借口如厕,就是想看看有没有藏身之地的,但是居然发现还有人跟着他,不过他是何等警觉,发现了之后便是一路伪装来到这臭气熏天的茅房了。

    这样子看来,剧容显然是被人家注意了,但是剧容心中只是猜测,那人或许是怕某家瞎跑瞎闯的吧。

    心中只能这样安慰自己,特娘的,刺杀这高技术玩意儿果然不好做啊,还是面对面的拔刀爽快。

    不过剧容此时就是在赌,赌他想对了,而他运气太逆天了,赌的**不离十了,人家张阿婆虽是敷衍的注意了他一下,却是没放在心上,当然除了某个人。

    剧容开个门缝,看见外面没有人,便是出去了,警觉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躲过几个仆役,便是转身进了一个废弃的满是灰尘的房间,这是一个杂物间。

    而此时,长安城的另一处,一个静室里,一个长脸长须的男人安坐上位,案桌上苒苒熏香,后面的书架上满是书籍,案桌上,响起了有节奏感的声音,那是哪个男人的手指在敲打。

    另一人只是在下面恭敬的束手站着。

    良久,敲打声停止,那人不带烟火的问道:“你确定是今日?”

    “回主上,定是今日无疑,某陪同那剧容一路寻上那西市的陈皮阿四的,确是今日行事。”

    忽的,那上首安坐的男子狭长的眼睛里闪过精光。

    阳光一移,照射在那站立的低着头男子脸上,赫然便是那剧容的好兄弟,周货郎。

    而安坐之人一挥手,他便退去了,一出书房门,便是大送一口气。

    没办法,那安坐的男子身上气势实在是太阴鸷了,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因为那人就是当朝上党县公长孙无忌,他还有一个身份,秦王李世民的妻舅。

第一百五十章:路有饿死骨

    150.路有饿死骨

    一条宽阔的大道上,路两旁本是能活人命的农田,此时却是一片荒凉,寸草不生,更别谈什么庄稼了,而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路上那三三两两的步履蹒跚的百姓,更准确的来说,那是灾民,难民。

    一个二个饿的面黄肌瘦,破烂不堪的麻布衣服在身上挂着,怀中的背包死死的抱住,和仅有的亲人一起亦步亦趋的走在这向“阳”的“康庄大道”上,渴望着前方的光景会好一些,盼望着朝廷的救助,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京畿地区,哪里是天子脚下,说不定光景会好些,日子有点盼头,圣人会发粮的,只是多少人却是坚持不到了。

    噗通一声,砸起一小片土尘。伴随而来的是一声哭天抢地的哀嚎。

    “阿娘,呜呜~阿娘,您别走啊,前头就到泾州了,那儿就有吃食,您别走啊,坚持住”。

    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年约十六七岁的少年,抱着一个倒地不起的老妇在哭喊。

    路上有几人撇头看了一眼,继续麻木的上路,即使眼前一个生命的流逝,那眼眸中也不带一丝感情,因为他们自身难保,都是同路人。偶有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似乎生怕下一个倒地的人就是他。

    那少年边喊着便忙不迭的把包裹里的东西取出来,定睛一看,却是一个黑乎乎的已经生硬了的面团子,少年撕下一角,用劲儿扯烂了,放进老妇人嘴里,再取出一个小葫芦,里面还有几口清水,全部给老妇人喂进去。

    不停的哭喊,再加上喂食物,老妇人睁开浑浊枯黄的眼睛,眼里此时却是有了点点湿润。

    “阿,阿娘,您醒了,哈哈,醒了好,来,孩儿背您,咱去泾州,二姥爷就在泾州,到时候就有吃食了,再有一日路程就到那泾州了,阿娘,泾州可是皇城边儿的大城咧,哪儿光景肯定更好,一定有吃食的,到时候咱们都饿不死,都有吃的”。少年看到老妇人醒了,睁开了眼睛,不听的碎念着,口下一直说个不停。

    老妇人也是扯起嘴角,生硬了一笑,但是就在少年要搀扶她起来的时候。

    她摇了摇头,“成儿,不,不必管娘了,你还年轻,定能……定能走去,好……好好活下去”。

    少年睁大了眼睛,直哭喊着摇头,“阿娘不可,孩儿背着您去”。

    老妇人又微微摇了摇头,“成,成儿,记住,此生不可为,为恶,好好活着,若,若能,则不负你所学,进个官身,光宗耀祖,不能,就好好活着,万不可……不可为恶,辱没家门,否则,否则娘定不认你”。

    忽的,老妇人,眼睛一紧,急说道:“快,快收起干粮”。

    少年一听,一抬头,便是看见周围几个人正眼神饥渴的看着他手下的团子和水葫芦,他也是立马就明白了母亲的意思赶紧收起来,眼睛看向那几个汉子,厉色一闪。

    继而对母亲说:“阿娘,别说了,孩儿背您继续走”。

    “不,不行,你须得谨记为娘说的话”。

    “嗯,嗯,孩儿记得,孩儿记得”。少年再也忍不住了,他怎能看不出来,娘亲已经油尽灯枯,这恐怕最后的遗言了,只是还是想着母亲能坚持住,只是命到头时天不幸他。

    老妇人闻言,似是解脱了,很高兴,眼神飘忽,看着晴空万里。念叨着:“你阿爷会,会以你为傲。”

    忽的,老妇人眼睛大睁,眼神一灼,抓紧少年的手,直说道:“光耀门楣,不可为恶”。说罢后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摊软了,紧握少年的手也是落下来。

    “阿娘,阿娘,娘啊”。少年歇斯底里的哭喊着,只是老妇人再也不曾睁开眼。

    “哈哈,小子,快将包里的干粮拿出来,大爷我留你一命”。

    “没找到这小子还有恁大的一个团子”。

    “现在不就是咱哥俩的了,哈哈”。

    “哈哈”。

    眼看着几个大汉来者不善,路上三三两两的行人皆是慌忙避让,捂紧了包裹,少数心善良民心里也是为这少年悲哀,如今这时节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用食嘞,那是会被人惦记的,但这少年却是没办法,母亲都饿死了,还能怎么办。

    少年对那三个汉子的话语充耳未闻,直是抱住母亲痛哭,哀嚎声催人泪下,情之深天地可感,孝之切日月可鉴。

    不一会儿,那三汉子来到脚边,直厉色道:“哼,小子,快拿出来,莫要大爷动手”。

    少年这才抬起头,眼睛里毫无神采,看了看三个大汉,抱紧母亲的拳头不由自主的一捏,又低头看了看老娘,牙紧咬,半天才拿出那个黑糊糊的团子,也就是一团杂面,说道:“就这一个团子,你三人如何够分?”

    三人一听,愣住了,半天,也是反应过来,这么拳头大小的团子,一个人吃了的话再喝点水,还能顶个半饱,三个汉子分的话……就有点尴尬了。

    顿时,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先说话的那个都捏了拳头了,这时三人中身材最为瘦削,狭长脸的人说道:“两位,他这是想让我们仨先自己打起来呢”。

    另外两人闻言,具是一愣,继而,最先的那个汉子,大怒,“小子,还敢使阴招”。说罢便是举起了手中一个木棒。

    木棒携带着厉风麾下,少年脸色一变,刚欲躲开,却是奈何怀中有老母,一躲开,那棒必定打在他母亲身上,这让他怎生会做。

    当即便是趴着,弓着身子护好老母,砰~直打的少年一阵胸闷,继而后辈火辣辣的疼,只是一声未吭。

    那汉子一看,又狠声道:“喝,还是个硬骨头,大爷我看你能硬成甚样?”

    说罢又是举起大棒,少年心中大哀,我命休矣,只是他一撇头却是看见远处来了浩浩荡荡的一队人马。

    说是迟,那时快,大棒还在空中,便是只听见咻~的一声,继而咣当一声,众人一看,那大棒却是落在了远处,木棒一头插着一只羽见,少年更是看见,那拿木棒汉子的手更在微微颤抖,可见箭枝的力道了,更兼准头了。

    几人转头一看,只见路上直向他们奔来二十余骑,领头一人,一身白衣,背披白袍,简单束发,额头却是用一根蓝布系着,手中正拿着一个大弓,胯下一匹雄骏的宝马,此乃西凉之地,男儿大都会骑术,懂马,自然看得出这是一匹宝马,那大汉眼中贪婪之色一闪。继而看清了那一队来人,皆是腰挎刀剑,马带弓箭的,看来是伙大户人家了。

    大汉脸色似乎有些不安,而少年则是大喜,我命有救,我命有救也。

第一百五十一章:路收朱成

    151.路收朱成

    那行人马直冲到近前,那领头的少年便是喝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尔等焉敢害人性命”。

    呵,众人一看,那少年勒马伫立,马蹄前扬,好不威风。少年也是眼睛大放光芒,后来他回忆说,初见主公之时,便是救我于危难之间,那豪气干云,英武之姿,终生难忘。

    持棒大汉眼睛一闪,似乎对这行人马有点发怵,毕竟他们带刀携弓的,又都是人强马壮,何况刚刚那神来一箭更是令他心慌慌的,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只觉得手中一震,虎头发麻,手中棒子便是被射飞了,那力道,那准头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只是骨子里的痞性抑或是歹性,还是让他硬着脖子反驳道:“哼,这位郎君,我何曾害人性命,小郎君勿要诬赖好人”。

    此言一出,众人绝倒,连他那一伙人都是一脸懵B样,大哥,我服。少年也是眼露愕然,继而是一阵鄙视不屑,小人一个。

    马上郎君闻言也是一愣,尼马,你这副尊容,再加上刚刚那副狠色,还是好人?我的个乖乖。

    继而脸色似笑非笑,说道:“纳尼?你是好人?I服了you”

    这人自然就是我们的伟大猪脚李破军了,他早上从泾州出发,来到这原州道上,就远远的看见了这一幕,我们正义的化身,猪脚李破军自是看不下去的,当即就是一箭东来,射掉那歹人的木棒,又成功的装了一回B。

    众人虽是不知道李破军说的,纳尼,爱服了油是甚意思,却是明白了了李破军的态度的。

    那汉子也是眼睛一转,说道:“郎君不信,大可询问这小子,我是他家长辈,教训晚辈有何不可”。继而转身背对着李破军,面对着那少年,面露狠色的说道:“成,成儿,你是说吧?”

    显然汉子是听见了刚才老妇人喊少年成儿了,还想威胁那少年,当李破军一行人是二傻呢。

    那少年听了,也是脸色一变,当然不是吓着了,而是气愤,这歹人小人何德何能能唤他乳名,当即脱下破烂的外衣好好的盖在老妇人身上。

    站起身指其怒斥道:“无耻小人,我何曾认得你,区区吃食,便想害人性命,却又这般厚颜反驳,无耻威胁,似汝这等没脸没皮,没道没德之歹人怎配苟活。”少年面红耳赤的指着汉子怒骂着。

    众人皆是诧异,没想到这少年居然这般性烈,而且……而且骂的还这般文雅,没带脏字的。

    李破军听见了也是眼睛一眯,嗯?这小子好像挺厉害的,嗯,至少骂人挺厉害的,骂的都有点诸葛孔明的影子了。

    汉子也是脸色涨红,捏着拳头却不敢妄动。

    李破军翻身下马近前,仔细看着少年好半天,少年仍是一副气愤不过模样,李破军心中当即有了个想法。

    这小伙子一是个孝顺人,刚刚悲嚎,还有盖衣服都是众所目睹的,二来还是个读书人,就凭刚刚那般骂词,你说他没读过书,不识字,谁信呐。更兼三来是个聪明人,有胆量的人,不惧这汉子的威胁,借李破军的势就怒骂他,发泄心中之气。李破军倒是对这少年有些意思了(不是那个意思,别歪了,猪脚没弯)。

    “呵呵,你很不错,有胆识,够聪明”。

    少年也是缓过来,对李破军一揖道:“朱成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李破军刚欲说话,便是觉得背后一阵恶风,随之而来的是几声呼喊。

    原来是那汉子欲想上前劫持李破军,他以为李破军是个娇生惯养的郎君,劫持了不仅能走了,不惧那帮子侍卫,还能勒索点钱财。

    “恩公小心”。朱成说完就是想上前挡住。

    “殿下小心”。苏定方等人喊完也是上前,却是不急迫。他们却是知道,殿下一身武艺,常人难及,就算不敌这汉子,短时间也是应付得了。但他们还是高估了那汉子。

    只见李破军唰的一转身,一个侧身,只一个侧身踢,直中那汉子胸膛,那汉子拳头还没出来,就倒飞出去了。

    李破军这一脚又快又急,那汉子都没有反应过来,没来得及招架就中招了。

    更兼李破军这一脚侧身回踢,携带着转身的势,用的是有劲的右脚,又使出了狠劲,直踢得那汉子倒飞了两三米,倒地后嘴角流红,捂着胸口直咳嗽,看来是被秒杀了,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后面赶上来的玄甲士兵,上来两人直接抽出腰间隋刀架在那汉子脖子上,只等到李破军一声令下就斩下他的头颅了。那汉子的两个同伙只得窝在一旁,瑟瑟发抖。

    赵严这方正汉子就看不过去,本来这人就是渣滓一个,居然还敢行刺王爷。

    当即上前一脚又踹在其胸口,“好大狗胆,此乃江陵王,胆敢行刺皇家王爷,可知是何罪?”

    几人一听,大惊,这居然是王爷,但是看那人强马壮的,应该不是假冒的,那就是真的咯,

    地上咳嗽的汉子更是面如死灰。

    两同伙对视一眼,赶忙上前趴在地上求饶不已。

    少年也是愣了片刻,继而上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草民朱成拜见郡王,方才失礼之处,还望郡王恕罪”。

    李破军没去管那汉子,只对这少年感兴趣,当即问道:“你可是读过书?”

    “回郡王话,草民家父生前是不第举子,故而草民识得诗书,认得文字”。

    “噢?还是书香传家,你今年年岁多大?”

    “草民今年一十有七”。

    “嗯,十七岁,有如此胆识见识,很是不错。”

    “嗯,这样,本王出资好生安葬阿婆,你可愿跟随于我,为我效力”。

    呃……众人皆是愕然,这……这王爷是看中了这小子,这小子可真是走了大运了。地上求饶的两个汉子更是大大的羡慕,同时又为自己担心。

    少年也是一件愕然,搞不懂这王爷究竟是何意思,李破军也是一笑,就把刚刚那副说辞拿出来,什么胆识啊,聪明啊,借势啊又说出来。

    少年低头看了看老母遗体,脸色似乎很是犹豫不决,众人皆是看着他,都是不解,这小子傻了吧,郡王赏识他,这么好的机会,还不抓紧了,毕竟这可是一飞冲天啊,你若是不答应可是会饿死的啊,还在犹豫甚。

    李破军也是在腹诽,什么王霸之气一震,文臣武将纷纷来投都是骗子,一个苏定方就是忽悠了几年至今,没有确切投靠的意思,而现在这一个不知名的小子,也是犹犹豫豫的,哎,看来是哥的魅力值不够啊。

    这时,少年一咬牙问道:“不知郡王以何待我?幕僚门客?还是下属臣工?”

    李破军眼睛一眯,呵,这小子有点料啊,他心中自是有想法的,当即说道:“皆不是”

    在少年疑惑的目光中又大有深意的说道:“家臣亲卫,如何?”

    少年一愣,继而撩衣下拜道:“属下朱成拜见主公。”

第一百五十二章:朱成初次受令

    152.朱成初次受令

    看着纳头便拜的朱成,李破军也是将其扶起来,然后又颇为玩味的问道:“你方才为何犹豫片刻又是同意了呢?”

    少年眼睛一闪精光,又一看这大道上,便是答道:“主公,此间不变明说,先处理了这些腌臜再说不迟。”

    李破军点点头,颇为赞赏,又说道:“以后不必唤我主公,我为郡王便称我郡王,若为……我是何身份,你便如何称呼便是”。

    少年听了也是精光一闪而过,继而点头应允。

    看着脖子上架着两把刀的那汉子,李破军颇为头疼,这等地痞流氓似的人物,杀了又有些过头了,罪不至死。不杀吧,就这样放了又太轻了,毕竟是谋杀未遂的。

    眼角看见站立的朱成,李破军狡黠一笑,既如此,那便看看你如何处置吧。

    “朱成,交给你个任务,你来,你来处置他们”。

    听到李破军这句话,地上的三人脸色惨白,直磕头不迭的叫饶,他们心里都明白,他们哥几个刚刚还想抢人家救命的吃食,甚至还想着置人于死地,现在他们落在人家手上,那少年眼看也不是什么善角,直接一刀都是痛快的,说不得还要受尽折磨,这怎会好受。

    那倒地的汉子眼看着是活不下去了,倒是有些几分骨气,刚开始求饶了几声,而后见众人都是冷眼旁观,便就是破口大骂了,骂的那叫一个污言秽语,着实不堪,直骂的一众将士都想将他就地斩杀了。

    这时,朱成走上来,走到一持刀士卒跟前,一礼说道:“这位大哥,能否借刀一用?”

    那兵士也是看向李破军,似乎在询问,李破军一点头,兵士便是将刀解下递过。

    李破军也是皱眉心想着,难道这朱成真欲直接将这三人砍杀?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朱成此人便是那心胸狭隘,有仇必报,不知进退的人了,招揽这么一个人真的值吗?

    正当李破军皱眉暗想的时候,朱成直接将刀架在那一个瘦削的汉子脖子上,直吓得那瘦汉子求饶不已。

    “安静点,我问什么你便答甚,若有隐瞒,定斩不饶。”

    “是,是,是,小人不敢隐瞒”。

    “你三人看似不是平民,是从何而来?”朱成眯着眼睛,陡然一喝。

    李破军等人听了也是看向那三个汉子,仔细一看,嗯?好像还真不是平民啊。

    “殿下,这三汉子右手虎口皆是大块老茧,而左手则没有,应是长期握住兵器所致,若是农夫,则双手有茧。而另一人中指,食指,拇指,指肚皆有茧子,应是衔弓弦所致,应是个弓箭兵”。苏定方在一旁说道。说罢将自己右手举起给李破军,李破军一看,呵,还真是的,再一看那三汉子,他哥仨听完苏定方的话皆是面露惧色,慌张无措的样子。

    “嗯?你三人可是府兵?”

    三人听了,一阵慌张,在朱成一抖刀柄的吓唬下,那瘦汉子便是急急说道:“我们不是唐国的兵,是从北方梁国跑回来的。”

    听他说完这句话,李破军一愣,继而就明白了,梁国?什么梁国,就是梁师都在朔方的残余势力罢了。

    赵严也一喝,“哼,什么梁国?天下只有大唐,伪梁不过叛逆贼匪,安敢称国”。

    被赵严大眼珠子一瞪,两人也是瑟瑟发抖,唯独那倒地不起的汉子冷眼看着。

    “殿下,既是伪梁叛贼,且待某家斩杀了再说”。

    “不用,交由朱成处理”。

    朱成闻言,上前问道:“我不问你三人在伪梁之事,只问你两个问题。一,为何逃了伪梁,逃难至此。二,你等逃出伪梁后,可曾害过寻常百姓性命?”

    那瘦汉子早已经是坚持不住了,听了问题赶忙说道:“我们在梁国……呃,伪梁,因为大王没发粮饷,多日未有吃食了,就逃了,已经逃了很多人了,都是因为没有饭吃,实在熬不下去了。”

    顿了顿又说道:“杀人,我们没有杀人,噢,不,他,他杀过人,他叫张四,是我俩的伙长。他杀过人,我俩没有杀过,他不仅杀了那老汉,还把那家的娘子给玩了,玩了之后那小娘子就死了,我两个就得了一些吃食。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柱子,你说啊,你说话啊”。

    那瘦汉子看来真的是崩溃了,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说出来了,而另一个汉子听见都把罪过推到那张四伙长身上,似乎发现了一条光明大道,也是趴在地上连连附和。

    “嗯嗯,是的,我们逃出来后就张四杀过人的,那父女二人都是他杀的,粮食还被他抢了大半,我们两个就只有几个面团子,其他的他都抢了,临走他还把屋子给烧了,说是啥,毁,毁尸灭迹”。

    李破军等人听了都是咬牙切齿,看来这张四真是个狠角色,不折不扣的歹人啊。

    朱成听了也是面露狠色,将刀子一抖,喝道:“你二人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真的,不敢说谎啊。”

    “是啊,坏事都是他做的,我们俩不敢反抗也就跟着了,都没动手啊,罪不至死啊,王爷啊,我们罪不至死啊”。

    李破军无动于衷,只是抱手看着,朱成见李破军没有反应,直接提刀走到那张四身前。

    张四却是直接吼道:“磨磨蹭蹭的,还不快砍了爷爷,爷爷要是眨下眼便是没卵*子的货”。说罢一硬脖子。

    朱成看了也是脸色一狠,看了半天,唰的一下,一挥刀,张四便是应声倒地,脖子上一条红色便是汹涌而出,张四咯咯了几声,抽搐两下便是没动静了,眼看着就是死透了。

    朱成又提着带血的刀子走到二人面前,直吓得二人咯咯不敢出声,哪知朱成说道:“在伪梁之时,各为其事,且不再提。你二人出了伪梁既没手染性命,如此你们便走吧。切记不可再去祸害良人,否则天日昭昭,终有报应,犹如今日。”

    二人一听,兴奋的不得了,转身便是屁颠颠的连滚带爬的跑了。

    赵严见此,急忙出声道:“小子,你怎敢……殿下,这……”。

    李破军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是等着朱成的解释。

    朱成对赵严拱手一礼,“这位将军,郡王既已吩咐我处理他三人,便是由我处理,我自会向郡王交令,将军勿怪”

    又对李破军说道:“郡王,张四丧尽天良,罪有应得,死罪难饶,然他二人只是帮凶,未曾害命,罪不至死,本应下狱,只是此时不着州郡,难以执行,便是便宜他二人,就此放了。不知郡王以为如何?”。

第一百五十三章:萧关

    153.萧关

    看着朱成前来交令,李破军没说话,只是看着朱成半天没说话,直看得众人莫名其妙,看得朱成心里怵怵的,其实朱成心里也是在冒险,他这般作为,若是明主,心胸宽广之人,自是无妨,相反还会赞赏,还会更加看重于他。毕竟他处理的中规中矩,并无甚不妥。若是庸主甚至是昏主,不但不会赞赏他,还会起了反作用。

    朱成此时心里也是直打鼓,心中甚至想着,如今母亲归天,侍奉的这救命恩人若不是明主,那他的人生真是悲哀了,毫无生趣了。

    哪知李破军看了半天,便是展颜一笑,“哈哈,甚好,甚好。朱成你处理的有理有据,有狠有容,甚好”。

    看见李破军那神之一笑,朱成松了一口气,可算是合格了。

    这个合格不仅是指李破军对他处理结果的满意,更是对他选的这位明主合格了,君臣皆喜。

    赵严一看,张张嘴也没说什么了。自始至终,苏定方除了拆穿那三人身份外,没说一句话,只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看着李破军朱成的君臣相得益彰的样子,眼中也是佩服不已,这江陵王不愧是有乃父之风啊,只是如今,这……哎,不说也罢,静待龙虎搏,风云变吧。

    “赵兄,距离最近的城池有多远?”

    赵严被这跳跃性思维问的一愣,继而回道:“前方四十里便到萧关了”。

    “嗯,四十里,朱成,将阿婆抱进马车里,咱们到了萧关,再寻棺木墓地将阿婆好生安葬。呃,马车杂物较多,只能将就下,委屈阿婆了”。李破军点了点头,略一思考便是下令了。

    朱成听了,一阵感恩戴德,想他如今,身无分文,就一个馊面团子能活命,但那丁点粮食又能管到何时。可是现在,他不仅能活命,还是一飞冲天,跟了秦王世子,当今郡王。老母亲还能得棺木安葬,何其幸也。

    将马车整理一下,朱成包住亡母上车了。

    李破军便是下令加速前进,尽快赶到萧关,毕竟天儿热,老人家耽搁不起。

    在马上起伏着,忽的,李破军想到,萧关?好像挺有名的啊,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大漠横万里,萧关绝人烟?这可都是说的萧关啊。

    嗯?好像还是关中四大关之一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萧关,毕竟同名的也是有的。

    当即打吗靠近赵严问道:“赵兄,此萧关可是那关内四大关之一的萧关。”

    赵严闻言一愣,继而,脸色似乎变红,说道:“呃,殿下,某未读过书,不知何是四大关,只知道这萧关是守御西北的大关就是,关外便是大漠,可防御匈奴,突厥等外族的”。

    这时一旁的苏定方笑道:“<史记·年表>入都关中索隐注曰:“东函谷,南崤武,西散关,北萧关”为关中4大关隘。所以这萧关正是那关内四大关之一,正是前方我等要去的那个萧关。”

    经过苏定方这么一解释,李破军就明白了,他们要去的这个萧关就是那个历史上名气甚大的萧关。

    李破军倒是好笑,他这一路还真是走遍大唐的西北,从长安(西安)出发,过豳州(咸阳彬县),过原州(宁夏固原),最后到姑臧(武威),真是一路艰难啊,不过这一路的历练,看到了民生疾苦,见识了古代生活,也是受益匪浅的。

    四十里路,在一路疾驰中,很快就到了,路上尽是尘土,一骑过去,尘土飞扬。身上都是落满了一层灰,这干燥天气赶路,真不是个享受,嘴唇发裂,喉咙也是干哑的厉害。

    远远的就看见一座雄伟的城池傲立在茫茫大地上,这萧关地处环江东岸开阔的台地上,是关中的北大门。出关即达宁夏、内蒙及兰州、河西等地;入关经环江、马莲河、泾河直抵关中。地理位置非常险要,不然也不会位列关内四大关了。

    高耸的城池犹如一个吞噬一切的兽,下方的三扇城门,仅开了两侧的侧门,供行人通过,此处关塞,人倒是挺多的,大多都是行商的,挑着担子的,牵着马车的,一队队的人络绎不绝,大唐关内稳定多时了,所以这行商的倒也不用害怕什么,既是是少于流寇,凭借他们这些商队的护卫,倒是也是无需害怕。

    不过此时却是有急事,不容李破军细细观看这雄壮边塞关隘,一行人直直过去。

    只是却是没想到还有人检查,不过一想也是,这出塞不同别的,出个州郡还要路引呢,住个驿馆还要名符呢,平日百姓无事还不得擅自离开户籍所在地呢,

    这么一个边塞大关检查也是正常。

    赵严上前不知道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一行人就进去了。

    萧关这么大一个关隘,自然不可能只是一个关隘这么简单,本来自秦汉且关隘的时候只是作为一个防御关隘的,后来发展的俨然就是一个城了,里面该有的都有。一进去,便是直接在这进城大街上找了一个门面较大的客栈。

    当然,马车是没有驶进去后院去的,毕竟还有老太太在。

    询问店小二何处有寿材铺的时候,店小二便是一脸便秘的表情,若不是看着李破军一行人人强马壮的都说不定要赶人了。

    在银钱的敲打下,店小二指着这条街道说道:“客官,你沿着这条街往那头走,这条通门大街两边有着许多小巷子,从本店这儿开始走,数着第四个往右边的巷子就是,往里走便看得见,那是本城最好的寿材铺了”。

    店小二不愧是公关招待的人才,说的倒也是清楚。李破军几人也没用午饭,直接去买了最好的楠木棺木,又买了纸钱祭品。

    这是特殊时节,也没选定啥日子,与朱成商议一番,当即便决定就地安葬老夫人了。

    一下午的劳顿可算是让老人家入土为安了,就选在了城外的一处荒地,棺木纸钱皆有,老人家这回走的也不算孤寂潦草,朱成那是叫一个感恩戴德的,毕竟靠他如今这副窘境,最好的就只能是好好的挖一个坟包让老人家入土了,谁能想到,一个饿死的老人,能用上最好的棺木,用上足够的纸钱香火,更重要的是有多少人能让皇子皇孙,当朝郡王送葬跪送呢。

    将老人家后事处理完后,李破军等人便回到了客栈,他的心情很是沉重,这样的事儿他做过两回了。一次是憨娃史进的祖母,那个刚烈有气节的老人,让李破军终生难忘,这次又是一个德高的老人,在朱成的哭诉中,那也知道了老人家的临终遗言,“光耀门楣,不可为恶”,多么朴实的愿景,多么醇厚的告诫,这是一个普通的老妇人说出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朱成论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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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成论势(一)

    回了客栈,众人劳累了半天,水足饭饱之后,赵严就问启程之事了,真是毫不耽误时间,一脸方正。苏定方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的,没他的事,他也不出声,典型的老好人做派,一路仅凭李破军做主。

    李破军虽然也想用饭后立即出发,也好早点见到张鸦九,可是一来这外头正毒辣的太阳,着实不好顶着热赶路,反正又不急(这衰货还没意识到长安城里的危急)。二来也是有话跟朱成说,也有些疑问。

    “赵兄,此去原州还有多远?”

    “一百余里”。

    “百里左右”。

    却是两声回答,赵严回答了,而一旁的朱成也是如此说,倒是结果相差无几。

    李破军也没问朱成为何知道,直接对赵严说道:“赵兄,现在日头正毒辣,不宜赶路,又不着急,赶路倒是白白劳累兄弟们,你且去开几个房间,吩咐下去,各自歇息,嗯,就歇息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开始赶路,争取晚上投宿原州。百余里,我等皆是青壮,快马赶去,晚间应是能到。”

    赵严虽是不解,但仍是从命,他还没见过如此厚待的,本来玄甲军就是出了名的好条件好待遇,一向夸赞秦王仁义,却是没成想,这回来护送秦王世子,本来以为是个苦差事,却是没想到,这般优待,不仅一日三餐,皆是有肉食,还每日中午不赶路,还让士卒午休一两个时辰,这是养的军士啊,这分明是在养官老爷的待遇嘛。

    赵严出去了,二十来人需要安排估计是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这许是李破军的想法。

    “朱成,你先前说,私下里你会说明为何犹豫片刻又愿投效的原因,此时甚好,你说吧”。

    李破军好整以暇的端着一碗酸不拉几的果子酒,抿一口说道。

    桌上仅有四个人,李破军,憨娃,苏定方,再就是朱成了。

    朱成闻言一愣,继而眼神飘忽的看了看憨娃苏定方二人,李破军还没说话,苏定方却是起身说道:“李兄,朱兄弟,你们慢聊,某家先去休息片刻”。

    李破军嘴角一笑,继而起身将苏定方拉着,按着他坐下,笑说道:“兄长,何必如此,还在兄弟这儿玩这套,莫说这般赶路,兄长便是疆场厮杀一天半时也是不会歇息的啊,哈哈”。

    苏定方面露苦笑,这郡王还真是,还真是要死死的套牢某家啊。

    “朱成,大可不必如此,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呃,我倒是忘了介绍一番了,罪过罪过,这一路来尽是赶路,也没好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李破军一拍脑袋,做懊悔状。

    握住苏定方的手说道:“这是我兄长苏定方,一身武艺端是了得,难有敌手,更兼兵法阵法皆通,端的是位神将,现在军中任郎将”。

    朱成听了连忙见礼,“小子朱成见过苏将军”,心里暗自想到,我的个乖乖,神将?这名头太牛B了吧,这人是何来头,竟然能得主公这般推崇,应是有大能力的吧,不可怠慢了,想着就是一揖到底。

    苏定方被李破军这介绍又搞得坐立不安了,将朱成扶起来,一拱手回礼说道:“朱兄弟且莫要听郡王谬赞,某家只是一小兵军汉,神将什么的真是汗颜,汗颜,某家不敢受啊”。

    擦擦额头冷汗,苏定方也是腹诽不已,某的个王爷啊,你可不能害某家了,无名六七品郎将,愣是被你说成是未来的大唐神将,还一路说来不改口的,他哪知李破军对他那原本历史上的一人灭四国擒王的赫赫武功,名传千年的“大唐灭国神将”的名头那是推崇的很呐。

    二人客套一番,李破军又指着一旁抱着坛子,喝着果子酒酸的龇牙咧嘴的憨娃说道:“这是我兄弟,我的贴身亲卫,名叫史进,你们亲近人喊他憨娃就是,生的是力大无穷,力不下千斤,走能及奔马,反正我是没见过步战能将他打趴下的,呵呵。他为人憨厚耿直,不善言辞,你不必与他见外就是”。

    “噢,如此厉害,真是英雄人物。朱成见过史兄”。朱成听了又是一惊,这么厉害的人物,简直就是人形杀器啊,嗯,殿下还说是他兄弟,看来真是关系亲近之人了。

    哪知憨娃对这朱成的见礼视若无睹,惹得朱成好一阵疑惑,难道什么时候得罪他了,这一路上来也没见过他说话,也没交谈过啊,何曾得罪与他啊。

    李破军见状哈哈一笑,直对朱成说道:“哈哈,朱成,我都说了,不必与他见外的”。

    又对憨娃说道:“憨娃,干啥呢,人家跟你打招呼呢,哈哈,看你酸的那猴样”。

    憨娃闻言也是放下了果酒坛子,又酸的呲了龇嘴,憨憨的说道:“甚么,郎君,有人喊我啊”。一看,面前正有个瘦不拉几的小子正笑着拱手对着他呢,憨娃也不是全傻子,一看就知道是这人跟他打招呼了。

    “呵呵,你好,我叫憨娃,你叫我憨娃就成”。

    看着憨娃一脸憨厚的说出你好来,李破军差点绝倒,这小子啥时候会说“你好”了,这可是后世的标准打招呼用语啊。

    朱成也是“傻”笑着打了个招呼,他总算是明白了,这个一路来没说啥话,一脸憨厚的彪形的娃娃脸大汉,哪里是什么性子憨厚耿直噢,就是个嗯,傻儿嘛,不过朱成没有丝毫看不起轻视的意思,且不提李破军对他的重视和那种亲人般的亲切,就只是那对挂在背上的大棒槌就不是好招惹的。

    几人见礼完毕,李破军才咳嗽一声说道:“说吧,为何那般说?”

    朱成看了看周围,此时正午,太热了,也没啥客人在用餐,周围都是空桌子。

    也就低声说道:“只因殿下乃是秦王世子”。

    李破军苏定方不由得疑惑,这和他说秦王世子有什么关系,李破军眼睛一挑,示意他继续说。

    “我虽是原州一小民,然而原州地处要塞门户,行商过路人众多,多有长安消息,也是知道当今局势的。我且大胆妄言,太子秦王之争,世人皆知,明面上秦王在朝堂已然失势,无人在中枢,然则我切以为此争秦王必胜,也就是说殿下将来或能入主东宫”。

    李破军苏定方二人听得眉头直跳,这小子还真敢说,李破军到还好,顶多是疑惑这朱成怎会这般肯定,而苏定方则已是坐立不安了,这等秘事断头言论,这小子安敢说,说便说了,偏拉着某家一道听见了,苦也,悲也,彻底上了贼船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朱成论势(二)

    155.朱成论势(二)

    听完了朱成的一番话,看着苏定方那坐立不安的模样,李破军心里暗自得意。

    也是玩味的笑道:“朱成,你好大的胆子,庭众之下,竟敢非议太子秦王,可知何罪?”

    朱成听了,眼睛珠子一转,说道:“呵呵,成如今以至此,母亲得以安息,孑然一身,何惧之有。仅以此身相付与殿下,若有需,又何惧殒身”。说罢便将果子酒一饮而尽,颇为豪气。

    呃……只是,尴尬了,酸的朱成龇牙咧嘴的,直眨巴嘴巴,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破坏了这甚为豪气感人的意境,直让李破军苏定方咋舌,憨娃也是哈哈大笑,似乎在笑他酸的那猴样,殊不知刚刚他自己也是那样子。

    李破军笑了一下便是收住了,给他倒了一碗清水,他能感受到刚刚朱成心中那喷涌而出的感情,诚可感人,毫不作伪。

    李破军肃脸说道:“方才笑言,还请朱兄好好说道一下个中缘由”。

    苏定方也是尬笑了一下,便是在一旁眼神飘忽的,坐立不安的似听非听。

    朱成好不容易缓过来,吧唧吧唧嘴,特娘的,这果子酒也太酸了,喝了一口清水漱漱口。

    略微思考便是说道:“太子殿下虽是看似势大,朝臣皆是其臣属,满堂尽为太子言,可是在许多明智之士看来,却是犹如那纸糊的大虫,看似凶猛,实则不堪一击。”

    朱成说到了这听了下来,歇了口气,看了下两人脸色。

    苏定方听了脸色一震,继而差点嗤笑出声,人家太子殿下以成气候,朝堂上能说上话的十有**的就是太子殿下的人,太子殿下又为名正言顺的皇储,此等优势,怎会是那纸大虫,怎会不堪一击,这朱成不会是大话取宠之人吧,只是一向中立不变态的老好人

    品性让他安坐不动,看不出心思。

    李破军倒是没甚反应,心中其实是很认同的,毕竟他有历史的先知先觉,而且他坚信一点——枪杆子里头出政权。你李建成再牛B又能怎样,还不是一群只会耍嘴皮子的文臣,怎能敌过大军。

    “呵呵,看来你便是那明智之士了,接着说”。

    “太子殿下看似强盛,实则并无实权在手”。

    听到这,苏定方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爆发了,直打断说道:“一派胡言,殿下,非是某家向着太子殿下,只是太子殿下手下诸如王硅,魏征,韦挺等人皆掌大权,太子殿下更是能定国事,监国期间,圣令皆由所出,怎能说其并无实权”。

    李破军目瞪口呆的看着苏定方说出这一番话,心里却是高兴了,这苏定方终于不作那中立的老好人了,至少知道插话了反驳了,有戏。

    朱成也是不急不躁的听着他说完,苏定方说完之后便是大汗,我的娘嘞,某不是不插入这些糟心事儿的吗,怎是管不住嘴了,好像还是说的太子殿下的好话,那就是……那就是站在殿下和秦王的对立面咯,还是当着他的面说的,想到这,当即便是下坐请罪道:“殿下请勿多想,某家只是就事论事,并无他意”。

    李破军笑着压了压手,让他坐下,当下又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对着两人说道:“你们继续,言论无碍,我就听着就好,听着就好”。

    苏定方二人面面相觑,这是要让我俩互相撕B,各展辩才啊。

    朱成也不推辞,当即拱手道:“苏将军莫急,且听我说。说到太子殿下并无实权,我想问苏将军几个问题。”

    苏定方也是“刚”起来了,哼,小小年纪,口气不小,某家倒要听听你有何说辞。

    “你问”。

    “太子殿下极其属下是否皆是重文?”

    苏定方一听,仔细想了想,好像是的,除了薛万彻等几个将领,就并无武将了,都是文臣,掌权的也都是文臣,当即回道:“确是如此”。

    朱成见他入套了,刚想张嘴,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看了看李破军,李破军疑惑的说道:“看我作甚,但说无妨。”

    只听见朱成咬了咬牙说道:“那我再问,太子秦王龙争是否是不死不休,你死我亡之死结?”说罢了眼神却是死死盯着李破军。

    此话一出,二人皆惊,苏定方满眼惊骇的看着朱成,又看了看李破军。

    李破军倒是先惊后又感到有趣,这朱成可真是啥话都感说啊,也不怕祸从口出,殃及项上人头啊。

    苏定方赶紧喝道:“你安敢如此说话,天家兄弟家争,怎会如此,太子秦王皆仁义君子,纵是落败也不是那等……那等人”。

    此话一出,两人嗤笑。

    苏定方听到李破军嗤笑,却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李破军,不知殿下为何嗤笑。

    朱成也是看向李破军,眼睛神采捉摸不定,难道……

    李破军喝了点酸掉牙的果子酒,酸爽无比,放下碗慢慢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的说出了令他二人惊讶的话。

    “自我记事以来,其下死手不下十指之数。下毒,暗杀,诬陷等等,无所不用其极”。

    二人听了咋舌不已,继而一阵后背发凉,二人都是知道天家也是步步惊心,处处陷阱,包括历史上南朝刘宋孝武帝刘骏第八子,末代皇帝刘子鸾也说过“来世不生帝王家”这句名言,历朝历代皇储争斗皆是阴狠,他二人也不是不知,二人皆是读过书的人,史书上的星星点点足够其惊骇了。

    而此时李破军亲口说出,一是惊骇于天家家斗是狠毒,二更是惊骇李破军怎能当着他俩外人说出来,这等秘事可是比言论太子秦王争斗更要掉脑袋的啊,这种事一说出去,必定是举国震动的啊,毕竟现在是和平时期了。

    李破军见他二人如此模样,又是一声轻笑,“你二人不必如此,装什么呢装,当你们都不知道似的,再说你二人皆是我心腹,何为心腹,能够掏心置腹,剖开心胸,敞开心扉,方为心腹,既是心腹,何惧之有。再说,即便不如此,你们敢说出去吗,哈哈哈”。

    看着李破军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二人皆是满头黑线,同时又自问道,是啊?我敢说吗!敢吗?说出来怕是族灭都是轻的。

    同时又品味李破军的这番话,掏心置腹,剖开心胸,敞开心扉,何等信任,何等大气啊。

    再看着李破军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二人心里也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一阵……同情,不错,就是同情,从记事起,那是什么时候啊,听说殿下两岁便能说话走路了,这么小就感受到了来自亲伯父的杀意,一不小心便是家破人亡,纵是生在帝王家,却又是怎样的一番如履薄冰。

第一百五十六章:朱成论势(三)

    156.朱成论势(三)

    看见苏定方二人脸色一阵变换,忽而惊骇,忽而敬佩,忽而又是怜悯的。

    李破军也是自顾自的舔了一口果子酒,没错,就是果子酒,太特么酸了。

    “好了好了,无需那般模样,你们继续,我就听着,听着就好”。李破军继续笑呵呵的说道,殊不知他说的话让二人脸色又是一变。

    呃……你听着就好?你这是听着就好?没有一句话吓死我哥俩算好的了,得了吧你,反正我俩是不信了。

    看着二人心有余悸的模样,李破军只得说道:“真的,你们继续说,呃……那个,该谁了,该谁发言了”。

    “嗯,该朱成了,不用躲,就是你,我记得呢”。看见二人躲闪的样子李破军只得点名了。

    朱成也是一件苦色,本来是想一展辩才,展示下才能的,他也知道自己的话有点吓人,却是没想到,特么的,殿下说的话更吓人啊,这是要整死他俩的节奏啊。

    当下朱成也只得硬着头皮,整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思路,说道:“苏将军方才所言甚是,太子所部确实手握大权,但请问将军,太子所部兵马有几许?”

    苏定方皱眉想了想,好像……好像太子殿下就只有东宫六率可用啊。

    当即也是回道:“并无多少,仅有东宫六率”。

    “那么再请问,秦王殿下手下兵马几许?”

    苏定方又一皱眉,此番却是有点恼怒了,当某家是傻子问呢。但是没办法,只得说道:“天策上将,武官之首。执掌天下军马,都督天下军事。更有玄甲勇士天下无敌”。

    说着说着苏定方也是豪气大发,身为武将,对战神秦王自是有着一番敬爱的,更是对那种纵横天下,披靡无敌的无上军威向往不已。

    李破军听到这时候俨然是已经明白朱成想要说什么了。

    朱成听了也是说道

    :“甚好,将军所言甚是。秦王既是如此威势,太子殿下又无可与其匹敌的军队,怎么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纸大虫。”

    苏定方听了却是扔是振振有词,“纵是手握大军又如何,一纸调令,还不是手无寸铁,将兵皆失”。

    听了苏定方这番话,李破军朱成二人皆是面面相觑,想笑憋笑的。

    苏定方看了又是问道:“怎不是如此,调令既下,军令如山,怎敢不从?”

    李破军微微摇头没说话,贯彻落实了

    他刚刚说的就听着不说话原则,朱成也是摇摇头叹道:“将军太天真了”。

    在苏定方疑惑不解又带着怒气的目光中,朱成说道:“方才殿下所言,将军也听见了,这等龙争乃是不死不休之势,说白了,胜者绝不可能容留败者生存,古往今来,无一例外。而在这不死不休,你死我活的境况之下,谁人还去遵守调令,遵守规则”。

    看着苏定方忽一呆滞的眼神,朱成又说道:“我且问将军,在这等关乎身家性命,无量前途的事上谁会有妇人之心,谁会有怜悯之心,要知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失败者注定是永无翻身之地,在这等境况之下,谁会束手就擒,谁会放开手中兵权”。

    又看了看周围,喝了口水,“说白了,秦王雄才大略,岂会在一纸调令下放弃兵权,而太子殿下无兵可用,皆是文士,难道要让他们那些竹简案牍去抵抗秦王麾下虎威之师吗?再者说,秦王麾下皆是甘心效死的将士,将士同心,而朝堂中那些趋炎附势的腐儒会为太子殿下赴死吗,此等情况,太子殿下岂不就是纸糊的大虫,中看不中用。”

    苏定方听了呐呐无言,但仍是不甘心,他心里仍是如同当今大部分人的想法一样,朝堂都是太子殿下的了,政令都是由所出了,你秦王完全调离了大唐的权力中枢,你还能怎么翻身,你麾下臣工,贬的贬,下狱的下狱,调离的调离,都作“鸟兽散”了,如此窘境,你还能怎么反抗。

    “太子殿下乃国之储君,秦王虽是朝堂失势,却是仁义君子,怎会如此?”

    听了苏定方这无力的反驳,李破军二人也是无语,说了半天,他还是没反应过来龙争的残酷啊,还是会以为会和平的解决问题的,但问题的关键就是,这件事不可能和平解决的,必须得流血,没办法,这就去人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苏将军,当你的必死敌人将刀子看向你的头颅之时,你还会想着停下来好好的友好劝说,让他放下刀子吗?”

    “既是必死之敌,何须如此”。

    “那不就是了,秦王一旦落败,后果将不堪设想,他还会坐以待毙吗,殿下会坐以待毙吗,天策府的众将士会坐以待毙吗?”

    苏定方听到这,算是明白了,这是要反抗的节奏啊,这是要反戈一击啊。

    当即定定的看着李破军,李破军知道他的意思,心里也是哀叹一声,这个被儒家忠义腐蚀的名将,这个在小世家里接受传统教育的忠义汉子,还是无法想象那等事的。

    在他看来,太子殿下既是正统储君,又占有大势,是必胜无疑了,秦王没办法扭转,若是往常,秦王还可笼络朝臣,增强势力,只是今年来,太子殿下势力猛增,加之圣人有意无意的打压秦王,眼看秦王便是处于危险境地,怎能回转,许多人都是一样的以为,那大位肯定就是这样定了,是不会再生波澜的。

    在苏定方想来,即使秦王落败,也是不失王侯之位的,毕竟兄弟血亲,国家功臣,可是如今怎会想朱成所说的呢。

    若是敌对势力,依靠苏定方的计谋,定是能想到的,只是忠义思想,让他想不到一家之人,兄弟之亲也能兵戈相向。

    历史上苏定方的故主王世充死了,他便是卸甲了,知道三十多岁后不知为何又从军了,由此可见,他的忠义了,只是如今这个时代,不知为什么他参加唐军提前了,是直接被唐军俘虏,而后归附的。

    看着苏定方那怀疑人生的眼神,李破军无奈的点点头,只说道:“必须见血”。

    此言一出,苏定方仿佛身体被抽空了一样呆滞着。

    朱成却是眼睛一亮,直逼问道:“苏兄,你是知兵懂谋之人,若是秦王反戈,胜率几何?”

    李破军听了也是眼神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大是赞赏的看了看朱成,又看向苏定方,只见苏定方也是眼中一闪光芒,口中吐出两个字,“完胜”。

    朱成李破军二人大喜,朱成当头一喝,“既是完胜之局,明主在此,何须犹豫,还不早决”。

第一百五十七章:灾情

    157.灾情

    听到朱成的喝问,李破军苏定方二人同时眼睛大亮,二人眼睛直直相对。

    良久,忽的,苏定方眼神一暗,一叹气,直对李破军抱拳道:“望殿下赎罪,某暂时无能定决,恐是要负了殿下之爱了”。

    李破军听了,睁大了眼睛,很是不解。继而闭上了眼睛,桌底下的拳头捏紧了,心里怒火蹭蹭蹭的上涨,为何,为何如此,我为他付出多少心思,几年来,未曾断过,虽是不提礼贤下士,至少也是真心实意,他为何不肯归心,为何不肯归附,为什么。

    纵是你大唐神将名头无双又如何,小爷也是秦王长子,未来的大唐太子,再未来的大唐皇帝陛下,哈哈,天下都是我的,多少未来的先进知识在我脑中,我能打造出更辉煌的大唐,可你为何还不愿归心。

    只是正当李破军心里火焰滔天之时,苏定方又说话了,这话一说出来,差点没让李破军憋死。

    “殿下,等日后龙争有果,大定之时,若是……若是秦王得胜,殿下无恙,那时某家必定跟随,九死不悔”。

    …………嘎嘎嘎…………

    李破军心中的一口气直呛得他不听咳嗽,你……你妹的,你说话能不能一下子说完,能不能别这么断章断句,真的能够呛死人你知道不。

    又喝了碗水,李破军才平复下来,满眼通红的看着苏定方,默默无语,苏定方也是面露不解。

    李破军只得说了三个字,“你够狠”。

    同时心里也是感叹,太稳重了,太谨慎了,太慎重了。跟那固执人李靖一个德行,就是太谨慎了,一直中立,中立,中立你妹啊,两边儿不得罪,两边不讨好,就想做个老好人,你说的我听,他说的我也听。

    这样虽是保得一时平安无事,实际上却是得罪两边人,两边人都不讨好,纵是无法明面上整你,暗地里也是不喜的。

    历史上的李靖被李世民从监斩官刀下救下,有着救命之恩,却是在李世民与李建成的争斗中,一直打马虎眼,眯着眼睛当老好人,玄武门之变这老小子也是在家悠闲,都不吭声,更别提帮忙了。

    这也落得李靖在贞观初期基本上都是被冷藏的,直到后期,那些牛B的开国将领死的死,老的老,李世民的小家子气也消耗没了,这才轮到李靖发放光与热了,这才成就了大唐军神的名号,李破军有时候就在想,若是李靖在老爹与大伯的争斗中,明确变个态,然后在玄武门之变中出个大力,赢得李世民初期的好感,那会不会令大唐初期的战争更加“璀璨”呢。

    如今这苏定方也是,死犟死犟的,明知道秦王反戈一击会完胜建成太子,毕竟秦王掌握军马,明知如此,明知是必胜之局,还在掂量着,还要等个结果,才明确跟随李破军,你说这气不气人,这种我不相信你,纵是你很牛B,能完胜对手,但是我怕你会掉链子,我暂时不信你,等你赢了再说,这种态度真的是让人气愤的很,李破军现在就是这个心态。

    这时,出去溜达了一圈的赵严可算是回来了,看着气氛似乎有些怪异,虽是疑惑,但他一个刚正之人也是没多问。

    李破军一看,却是有点尴尬了,当即就想到了他对朱成的疑惑,这朱成的一番话语,既到位,还特么的忒大胆,更令李破军感到牛B的是,朱成这才认识不到半天,才刚认识苏定方,居然就猜出来了自己在招揽苏定方,还出言相帮,还起了效果,至少让苏定方这猛人变了态,真是厉害,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我居然对他毫无所知,不行不行,太被动了。

    当即问道:“朱成,你是哪里人氏,为何知道这西凉之地的路径和距离”。

    朱成也是从刚刚思维中跳出来了,好似知道了李破军转移话题的内涵,看了看赵严,心里便略有想法。

    “我是原州人氏,遭难太重,百姓无以为活,便带着母亲投奔泾州亲戚,只是没想到,母亲她……”。说到母亲,刚刚那个指点江山,志气激扬的睿智洞明的少年郎便是眼眶通红了。

    只是他这番话刚说完,赵严便是一阵不安,脸色剧变,当即抓住朱成的手问道:“兄弟,原州怎么了?怎的遭难甚重?城中民众可是如何了?怎的不能活了?”

    直抓得朱成愣住了,李破军转念一想,却是明白了,因为赵严就是原州人,听说家里面还是个老母亲和妹妹,这时候听到家乡受灾很重,自然是悸动不安了。

    朱成愕然,只得回道:“赵兄,你这是……”。

    “原州到底如何了”。

    “呃,原州受灾颇重,河流湖泊皆是断水,庄稼颗粒无收,更甚的已有些许蝗虫过境,真是无法过活了”。

    赵严一听,直念叨“旱情吗,颗粒无收”忽的又问道:“如今原州粮价几何?”

    “呃,我是昨日傍晚出城的,当时粮价已达每斗二十五钱,价格不日一变动,说不得此时又变了”。

    此言一出,几声冷气一嘶,李破军苏定方等人皆是震惊,二十五钱一斗粮,这么高,长安粮价可是十钱每斗啊,看来原州真是受灾甚重啊。

    赵严还在那儿默默盘算着什么,朱成偷偷问道:“殿下,赵大哥这是……”。

    “赵兄也是原州人氏,与你同乡。他家中还有老母幼妹”。

    朱成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赵严原来是担心他母亲妹妹,啊,如今这般困境,我一男儿做工尚且养活不了人,那赵大哥一家……岂不是。

    正在这时,赵严却是笑了,倒是让朱成一惊,莫不是担心害怕疯癫了。

    只听得赵严说道:“每斗二十五钱,那某家上月寄回去的银钱应当能勉强用到此时,阿娘幺妹应是无碍的”。

    听到这话,朱成算是明白了,感情你往家里寄的有钱啊,那担心个毛啊,你一个玄甲军队正,怎么说也能养活两个女子吧,还是一老一小的。

    这时,赵严又黯然了。应该是想到了街坊亲人,只是这些却是鞭长莫及了。

    一桌子人各怀心事(除了憨娃),寂静无言,李破军此时也是默默的想着,这次灾情,看来是不一般啊。

    嗯,听朱成说的,还有蝗虫,蝗虫加旱灾,哎,这贞观初年的百姓不好过啊。

    忽的,灵光一闪,嗯?贞观初年?蝗虫,旱灾?蝗灾,贞观初年的特大自然灾害?我靠……李破军一拳打在桌子上。

第一百五十八章:旱极而蝗

    158.旱极而蝗

    当朱成说到原州等地不光是旱情上严重,而且还有蝗虫出没,联想到蝗虫加旱情,这让李破军忽的回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事儿,那就是贞观初年的重大自然灾害。

    历史对此只寥寥几笔——“元年,关中饥,米斗直绢一匹;二年,天下蝗;三年,大水。”

    贞观元年,关中饥荒,粮价上涨迅猛,一斗米就价值一匹绢,要知道平日里斗米大多只是五六钱而已,到了贞观中期大治的时候也才一斗米三四钱,可见此时的粮价有多离谱了,这点李破军也是亲自见过的。

    而到了贞观二年,因为关中长期的干旱,出现了蝗虫,其蔓延无度,繁殖迅速,很快便是“风靡”全国,然而到了大唐贞观三年,老天爷就好像跟大唐的伟大人民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在干旱了两三年之后,他就唰的一下把三年来的雨水存货一下子呼噜了出来,那是闹得江河决堤,洪水四溢。

    这三年可以说是大唐人民最艰苦的三年了,干旱,蝗灾,水灾,接连虐待着劳动人民,可能也是天见可怜,在熬过了苦难的三年之后,便是贞观盛世了,到了贞观五年,经过了贞观四年一年的修养,国家的安抚,大唐人民坚挺的挺过了这三灾,粮价便又有跌落,斗米便只需四五钱了,百姓总算是安居乐业了,李二陛下也算是功德圆满了,毕竟史书记录三灾其后的一句“上勤而抚之,民虽东西就食,未尝嗟怨。”就是对他的政绩的肯定了,百姓沦落到四面八方的去讨饭吃,而不丝毫怪罪他这位君主,能做到这个地步可见已经是尽得人心了。

    李破军由此想到了蝗灾,便是突然拍案而起,惊恐大喊一声:“蝗灾”。

    苏定方赵严三人一脸懵B,这殿下是咋的啦,一惊一乍的,莫非是疯癫了不成,反倒是憨娃是毫无反应的,切,这算什么,比这更狠的那都见过呢,少见多怪。

    苏定方也是对这毫无皇家风仪的江陵王没脾气了,满脸黑线,我了个去,你这咋咋呼呼的,儒家风度何在,真真是有失体统,你这个样子,朝中老夫子不怼你吗。

    还是朱成贴心,打断了李破军的细思极恐的想下去,疑惑的问道:“殿下,殿下说甚,什么蝗灾?”

    “啊,啊?你说什么”。

    “…………我说殿下方才说什么蝗灾?”

    “噢,蝗灾,蝗,蝗灾啊,买噶的”李破军又是不淡定的。

    继而就发现……呃,失态了,其实自李破军找了宇文士及之后,便是冥冥中总感觉遗忘了什么,但是要去记起的时候便是毫无头绪,这下子,李破军终于明白了,那就是灾害,前世的他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看见过相关的帖子,就是说的贞观初年的自然灾害的,印象颇深。

    说来也是颇有些玄,李世民登基以后,改元贞观,但是进去贞观之后,第一年干旱,第二年蝗灾,第三年大水……为何到了你李二坐天下的时候,便是这么多的灾害呢。

    也不知是对他弑兄杀弟,逼父夺位的因果报应,还是怎的,顿时流言四起,甚至前隋余孽都是在蠢蠢欲动,然而我们英明神武的李二陛下却是在第四年便是扭转局势,勤勉仁政之下,大唐进入了贞观之治,绝了某些人的口舌,断了某些人的念头。

    李破军在朱成提醒了一下蝗虫之后,就是想到了蝗灾,毕竟现在正是干旱,让他想到了四个字——旱极而蝗。

    因为蝗虫是一种喜欢温暖干燥的昆虫,干旱的环境对它们繁殖、生长发育和存活有许多益处。因为蝗虫将卵产在土壤中,土壤比较坚实,干旱使蝗虫大量繁殖,迅速生长,酿成灾害的缘由有两方面。

    一方面,在干旱年份,由于水位下降,土壤变得比较坚实,含水量降低,且地面植被稀疏,蝗虫产卵数大为增加。同时,在干旱年份,河、湖水面缩小,低洼地裸露,也为蝗虫提供了更多适合产卵的场所。另一方面,干旱环境生长的植物含水量较低,蝗虫以此为食,生长的较快,而且生殖力较高。

    相反,多雨和阴湿环境对蝗虫的繁衍有许多不利影响。蝗虫取食的植物含水量高会延迟蝗虫生长和降低生殖力,多雨阴湿的环境还会使蝗虫流行疾病,而且雨雪还能直接杀灭蝗虫卵。另外,蛙类等天敌增加,也会增加蝗虫的死亡率。

    所以,每当干旱的很的时候,便是要加强防范蝗虫,这点古人也是有经验的,然而武德九年的大唐关中人民,此时却是还没有意识到,只以为只是干旱,毕竟黄土(高原)也是少雨的地区,往常里干旱也是有的,只是没有这般重。

    而且关中现在没有出现过蝗虫的迹象,人们也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蝗灾这种绝户的大灾,然而更远的西凉之地,干旱得更狠,在原州都已经出现了蝗虫了,说明这很快就会蔓延开来了。

    李破军越想越觉得他应该做点什么,而苏定方等人也是面面相觑的看着这出神了的李破军,忽的,苏定方也是嘴角一扬,不知是想报复李破军坑他陷进太子龙争这件事上,还是想试探试探。

    直接拿起一个杯子下的盏托,在手里掂量了一下,便是向李破军抛去,是抛而不是砸,他俩就只隔了一个桌子,依苏定方的手劲和速度,要是用力砸过去,李破军肯定玩完。

    李破军虽是在深想如何应对蝗灾之法,却也不是完全是没有六识的,虽是多年养尊处优,但是当年那份敏捷却是不曾失去的。

    忽的,李破军便感觉一阵“劲风”袭来,猛一抬眼,只看见一个瓷器袭来,当即便是一把捏住。

    继而看向源头,只见苏定方一脸好笑的看着他,只说道:“殿下倒是好定力,一人入定深思,我等却是要在此喝凉茶,坐冷凳了”。

    苏定方刚说完,朱成便是一脸慎重的表情,直接问道:“殿下方才惊呼蝗灾,是何意?”

    苏定方倒是没想那么多,但是听见蝗灾也是脸色一变。

    朱成见李破军扔是不语,神情忽的也是一变,直问道:“殿下可是会生蝗灾?”

    在苏定方和赵严一脸惊讶和不安中,李破军说出了八个字,直让几人脸色突变。

    李破军也是搓搓脸,继而一脸慎重的,低声说道:“旱极而蝗,饿殍遍野”。

第一百五十九章:心大的尉迟老黑

    159.心大的尉迟老黑

    当李破军说出“旱极而蝗,饿殍遍野”这八个字之时,几人顿时脸色剧变,而毕竟这太骇人了,蝗灾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历史上只要闹一次那就不得了,哪一次不是饿殍遍野的啊。

    朱成深吸了一口气,他出身破落小世家,自幼也是饱读诗书,自是知道这蝗灾的可怕

    的。

    当即略是颤抖的问道:“殿,殿下,确定吗?”

    李破军也只是捂头说道:“确不确定你不是知道吗,你说原州已现蝗虫,如今又正旱,岂不正应了旱极而蝗”。

    苏定方也是眉头紧皱担心的说道:“确是如此,自古重旱之后便会生蝗,只是却是没想到此次干旱便已经出现了蝗”。

    赵严又赶紧说道:“那此事必须禀明朝廷,也好朝廷早作对策啊”。

    “对对,此事应提前报与朝廷知晓,我此前却是没想到”。朱成拍着脑袋说道,又道:“只是那原州刺史却不知为何也是毫无反应”。

    李破军当即拍板道:“喊起兄弟们,我们出发,争取天黑之前到原州,也好先去好好了解一番”。

    赵严唰的起身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和衣而睡的兵士都集合完毕,众人骑上马便是二十余骑直奔原州。

    这边西凉之地的李破军发觉了大灾难即将来临,而那边对于李世民来说一个小劫也是悄然来临。

    一大早上的尉迟恭便是兴冲冲的去取了那西域红葡萄,然后又是屁颠屁颠的捧着去哄媳妇这小日子过得滋润的很。

    秦王一系被大力打压,基本都无无重职在身,而尉迟恭他们这些武将也是,现在大唐承平,只剩伪梁梁师都这些不上眼的小角色在蹦哒,军队也暂时搁闲了,毕竟现在重要的是那个,两方人争得不可开交,那还有精力去行征伐之事啊。

    尉迟恭在石凳上坐着,手捧一本吴子兵法,他虽是铁匠出身,却也是颇有谋略,而不是那种无头脑的莽夫,也是识得字,看得懂兵书之人的。

    看了一会儿,直啪的一下将竹简扔在桌子上,拎起一旁的酒坛便是呼噜呼噜几大口方才罢休。

    嘴里念叨着,“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而后便是仰天叹道:“秦王啊,如今唯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呐”。

    说罢便是掏出怀中的一个小布帛条,只见上面用蝇头小楷写八个小字。“今夜严防送果之人”。

    只八个字,是刚刚街上一个童子送上门来的,说是贵人之信。

    尉迟恭不是愚钝之人,一看便是明白了,看来今夜要生波澜啊。

    送果之人,是今早那个汉子吗,某家早便觉得可疑,原来是欲行不轨啊。说不得此时他便是在府中某个地方侯着呢,只等天黑罢了。

    尉迟恭不用多想就猜得到,这定是那太子一系的人做的,前番宿国公程咬金被贬康州,张亮在洛阳被下狱,段志玄重金收买不成又来收买某家,此番见某驳了他面子,便是欲下毒手了,好一个太子啊。

    看来明日便要去找秦王好好说道说道了,此诚危急存亡之际,不容妇人之仁啊,吴子亦能杀妻求将,何况秦王如今大位乎。

    想到这,尉迟恭抖擞了精神,耍了一套拳脚,洗浴之后便是睡觉去了。

    晚上还有好戏来呢,至于危不危险,他的安全问题,切,这还用担心吗?想他尉迟恭沙场便能空手夺枪槊,直面万军刀枪,都不带挑一下眉头,如今区区一个刺客岂会惧怕,还是在有防备的情况下。

    尉迟恭即使猜到了早上那借口上厕所的哥们儿可能压根儿没出去,就躲在他家里那个角落,没准就在那个犄角旮旯看着他呢,但是尉迟老黑就是不担心,就是不去搜。

    他要是派遣护卫去搜,就这么大个尉迟府,一定是能搜出来的,只是这样一来打草惊蛇,二来也是太过大动干戈。

    要是换一般人,想着家里藏着一个刺客,晚上还要去行刺你,肯定是睡不着觉的,肯定是要挖地三尺也要将那鳖孙找出来的,可是尉迟老黑就不同,满满的不在乎,人家厉害,人家就是牛B。

    虽说张氏对于夫君现在不过未时就要洗浴上床睡觉有些不解,但是还是贤淑为尉迟老黑整理。

    “夫君可是累了?”

    “嗯,嗯?没有,只是想歇歇”。正在浴桶里泡得舒服,被夫人捏背捏的欲仙欲死的尉迟恭闭眼迷糊着回道。

    忽的,尉迟恭便是睁开眼睛说拉着夫人的手说道:“夫人晚间用过饭后便去二郎那院子里先歇着,今晚不要回此处了”。

    “夫君,可是有事?”张氏蕙质兰心的,似是感觉到了什么。

    尉迟恭也没打算隐瞒,毕竟他的智商还不一定有夫人的高呢,当即说道:“为夫我今晚要抓贼,免得到时伤着你了”。

    张氏一听,心里一扑通,到底是个女人,还是比较脆弱的,当即便面露担忧之色,却是没有说出口。

    “夫人,勿要担心,区区毛贼,为夫只手便能擒住。只是晚间你和二郎要在一处,暗留护卫,以防被劫持为质”。

    “嗯,妾身晓得了。只是夫君万望小心,不要大意”。

    “哈哈,知道知道,某家冲锋陷阵斩将夺旗也是未曾有事,一小蟊贼,此时又有防备,待我和甲而眠,被中藏兵刃,又有何惧之有。”尉迟恭倒是准备的可以,穿着盔甲睡觉,被子里还藏着兵器,现在先睡好,只等晚上来个瓮中捉鳖了,毕竟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尉迟恭虽是大大咧咧的,满不在乎的,可是从来都不托大的。

    张氏看见夫君安排这般妥当,当即也是没说什么,服侍夫君着甲入睡之后便是退去了。一关门便是呼噜声大作,原来是那大老黑已经睡着了,果然心够大的。

    东厨一个小屋子里,满是灰尘,蜘蛛网纵横交错,里面尽是废弃杂物破烂,一个破柜子后面,蜷缩着一个人,正拿着一团麻布擦拭着那把锃亮的绕指柔软剑,这是齐王为他搜罗的,取名绕指柔。名字取自晋代诗人刘琨的《重赠卢湛诗》中的诗句:“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也是名家锻造,可在腰带中缠绕,容易隐藏,虽说不能劈不能砍不能刺的,但是其主要招式用法就是割,直割敌人脖颈,脖颈也是盔甲护卫不到的要害

    此时剧容眼中满是佞色,掏出干硬的胡饼就啃起来了,只得天黑入睡,而后便一剑割喉了。

第一百六十章:原州盗匪

    160.原州盗匪

    话说李破军等人心急原州灾情,而赵严也是急得像那热锅上的蚂蚁,只因为老母亲和妹妹尚在原州,虽是按照朱成所说的原州市价,他每月寄回去的赏赐饷银足够母女二人生活了,但是他还是担心,毕竟是两个老弱妇孺,原州又是西北重地,民风彪悍。

    因此这一路上赵严那是心急火燎的,李破军也是一路上好言安慰着。

    一行人此时打马狂奔,却是不得不过一会儿便要减慢速度,没办法,后面还有一辆马车,上面有着众人的甲胄长兵和必备物资。

    他们未时出的城,此时已过申时三刻,一路狂奔了两个时辰,此时众人早已经是两股颤颤,马也是呼哧哈赤的大口呼噜着,好似下一刻就会撑不下去一样,李破军也是颠的快散架了,两大腿内侧也是火辣辣的疼,磨破的皮肉此时摩擦着又被汗水洗涤着那是叫一个钻心的疼,像是被泼了盐水一样的,所以李破军又是以爱惜士卒,体贴士卒为由下令歇息,自又是一番感恩戴德的。

    寻一背阳的小林子歇着,几人皆是眉头不展的,赵严更是耐不住的走动着,李破军也不好劝说什么,毕竟是他让歇着的,而且人家又是担心老孺家人。

    只是这时朱成又不长眼的说道:“哎,原州城以前也是个边关重镇,也是个繁华奢遮的地儿,如今却是满目疮痍的,少壮游闲乱街,老孺沿路乞食,只可狠那原州长官不作为”。

    李破军见人挑开了话头,也是注意听,呃……只是这话怎么说的,说的原州现在好像是历经大乱,人间地狱似的,李破军猛的抬起头,果然,赵严睁着一双大眼看着朱成,急问道:“朱兄弟,原州难道很乱不成?”

    朱成一听愕然,呃……这好像又说得人家担心了啊,自己现在孤身一人,投的明主还好说,只是担忧那原州家乡困境罢了,但是人家不是吧,人家在原州还老母幼妹呢,你这样岂不是让人家更担心,没见郡王还一路好言语的安慰吗。你到好,一句话让人家差点没担心死。

    看着瞪着眼睛注视他的赵严,朱成毕竟年岁还小,当即也是赧然报之以愧意的笑了笑,刚想安慰一番。

    哪知赵严直接大眼珠子一瞪,方脸满是严肃的说道:“原州城到底如何了,还望朱兄弟如实告知,可勿要糊弄某安慰某家”。

    朱成脸色一滞,看向李破军,李破军也是一瞪他,继而把脸迈向一边,切,你自己惹出来的,看我作甚。

    朱成只得眼睛一转老实说道:“大荒颗粒无收,许多游手好闲的闲汉歹人也是出来了,城外五十里处的那座米缸山上便又是积聚起来了一伙盗匪,为首的只知姓熊,又瞎了一只眼睛,人皆唤其熊瞎子,手下有两百来号人,专门劫持周围村庄和过往商客,那原州长官也是不管,本来原州物价便因灾荒升高,此时又因城外又有盗匪盘踞,劫掠过往商客,导致商客皆是绕路原州,致使城内流动商贩大少,物价更是浮动,哎,甚是可恨呐”。

    众人听了也是呐呐无言,城外仅仅五十里便有一伙盗匪,可谓是守住了原州的门户,被人扼住了咽喉,原州无过往商贩便是由此导致,而那原州长官却是毫无反应,也是无语。

    李破军也是惊讶,他倒不是惊讶盗匪的事情,而且惊讶朱成小小年纪居然也知道商贩的重要性,也是知道城内物价浮动也是由于没有商贩的原因,要是一般人恐怕就是以为全是灾荒造的货,与那些奸诈的商人有何关系,却是不知商人互通有无,来往贩货的重要性。

    只是这个时候跟别人讲这些,人家也听不懂,毕竟商人逐利,不劳而获的可耻印象已经是深入人心了,想要改变那得慢慢来,一时急不得的,倒是朱成可以好好培养一下,将来也是一大助手。

    不提那盗匪,李破军倒是对那原州不作为的长官挺好奇的,按说大唐立国九年了,李渊的政绩还可以,算得上是一位明君仁君,对官员政绩考核也是挺严的,由吏部考功司主管官吏考课的考核。大唐立国之处便是立了考课法,《唐六典》中就有规定:“考功郎中之职,掌内外文武官吏之考课。”官员任期内每年度和每四年一次都有政绩考核,不合格的都有相关的处罚,既然原州长官如此不作为,他又是怎样坐上这个位子的的呢,还这般安稳,居然都没有人弹劾,中央也是没有人上报。

    “那原州的刺史是何人,可是有何来历?却不知为何无人弹劾”。李破军想了一下,大概那刺史可能是有什么牛B的来头吧,才敢这么嚣张,他倒是想见一见了,难道又是那几个家族的人,李破军还真猜对了。

    朱成听了也是嗤笑一声,“那刺史便是太原王氏之人,可不是有大来历的吗”。

    李破军听了,明白了,果然如此,只是……这么巧,又是王家的人,他可是还记得那位自说是“小人就是个臭王八”的王元化公子呢。

    这时赵严却又是耐不住了,眼看着殿下问完话了,也是眉头一皱,直说道:“某没问城外如何,只问你城内,城内可还安生?”

    赵严这么一问,李破军倒是听明白了,原来是朱成怕赵严担心,才故意去说城外盗匪之事,只字不提城内境况如何,借口转移话题,转移赵严的注意力,只是赵严担忧心切,就是转移不过去,李破军看向朱成,报之以欣赏的笑脸。

    朱成听了,只得苦着脸,在赵严直定定的眼光中一叹气说道:“哎,不瞒兄长了,原州城内也是不安生,那帮子懒汉泼皮,直是扰乱街坊,偷盗抢劫,无恶不作,只是刺史却是仍是不闻不问的”。

    赵严听了,心乱如麻,直眼珠子一瞪,“那衙门的差人呢,为何不逮捕那些腌臜?”

    “呵呵,差人们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又怎能管他们,再说又怎敢管,甚至听说衙门里还有人跟那米缸山上的熊瞎子有些勾结呢,不然城内也就不会有恁多失踪的绑架勒索的了。”

    赵严听了既可恨又是着急,那帮子街头混混那也是知道的,以前在家长的时候就没少教训他们,现在他赵严不在了,家里面只有老弱妇孺两人,更诱人的是还有金银,这可难保那些痞子流氓会做出什么恶事的。

第一百六十一章:换装

    161.换装

    赵严听了朱成说原州城内痞子横行,无恶不作,而他又很是熟悉那帮子人,而且当年还有过过节的,现如今他老母幼妹老孺二人在城里又如何能得安生,特别是还有金银钱财,这更是会让那些痞子红了眼的。

    当下里赵严便是急不可耐,转悠了两圈,便直到李破军年前,单膝跪地行礼请命,“末将赵严请求立即启程,速去原州,防匪安民”。

    其实赵严想的大家都知道,只是需要一个敞亮的借口罢了,李破军当即也是挣扎起身,拍拍赵严的肩膀,什么都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直接想两边瘫坐纳凉的士卒喝道:“兄弟们,起来了,该出发了,晚间到了原州再歇息”。

    当下里翻身上了马,苏定方几人紧步跟着,只剩赵严一人在原地,脸色一阵变换,继而便是通红,想他赵严一向耿直清正,从不徇私,从不圆滑,此番却是以这般借口,催促行军,当真是让他脸红不已。

    几步上前,走到李破军身边,刚想张口说什么,李破军直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人之常情,赵兄不必如此,再说本就要去原州,也好早日了解灾情,早日奏报朝廷,你却是无需介怀”。

    赵严一听,又是感动不已,呐呐无言,直一礼便是翻身上马,一行人快马奔去原州。

    一路奔去,又是一个时辰过去了,李破军问道:“还有多远?”

    “只剩四十里”赵严答道。回到了熟悉的家乡,赵严也是颇有感怀,特别是现在心有担忧。

    李破军一听,一皱眉头,四十里,不是说那原州城外五十里的那啥子米缸山上有货匪贼吗,占据了出州道路吗,怎的这就已经近原州城四十里了,咋还没见到那啥熊瞎子匪贼呢,难道已经走过去了,那帮子二哈盗匪难道没看见我们这条肥鱼?还是说哥的气场已经吓跑了那劳什子匪贼?

    李破军虽是自恋,却是耐不住好奇,直问道:“既已近原州城四十里,却是为何没见那米缸山盗匪?”

    朱成还没回话,赵严却是颇为热心,直说道:“我们从东而来,走的官道乃是通往原州城东门,而那米缸山在城西五十里,扼住了西门。”

    这么一说,李破军就明白了,尼马,原来如此,原来不是在一个方向,搞得小爷我自恋好半天,还以为土匪是看见哥的绝世美颜,被小爷的气场吓跑了的呢。

    刚想继续赶路,一口气感到原州,李破军却突然止住,只传话道:“在前方林边下马”。

    说罢便是打马而去。

    赵严闻言愕然,刚想说话,却是被朱成拉住。

    到了那片小树林,李破军就翻身下马,直奔马车,说道:“兄弟们,穿戴甲胄,佩齐武器”

    这时赵严还是一脸懵B,只是自顾自在一士卒的帮助下,穿上那属于玄甲军队正的铠甲,好家伙,这二十名玄甲士卒皆着皁衣玄甲,黑色宽厚的重甲,一看便是让人觉得凛凛生威,一股所向披靡的厚重雄浑之感油然而生。

    而赵严身为队正,也是中下层基本军官,甲胄也是颇为不同,更精致一些,而且兜鍪(头盔又名胄)也是有所不同,两耳加了凤翅,脖颈也有搭链相护,更加威风凛凛。

    李破军没有甲胄,他却是不会跟别人说,李世民送了他一套金丝软甲的,而且他此行也是准备打造兵器盔甲的,所以只换上了一套劲装,一身白色锦袍,背系披风,也是威风凛凛的,苏定方也是一身禁军穿戴,更帅的是还有一身斗篷,斗篷是系在盔甲上的,与李破军系的这个装逼范儿十足的披风是完全不同的,斗篷也不是什么都能系的,一般是有指挥权的人才有穿戴,毕竟更威风不是,苏定方一个卫府郎将却是能够穿的,赵严一个冲锋陷阵的队正却是没有的。

    众人都穿戴好了,朱成却是一身短打褐衣,不是兵不是将又不是文士的,仅是普通百姓装扮,很是格格不入,绕是朱成这般少年老成的人,也是颇为羡慕他们的一身装扮了。

    李破军一看,得,这荒郊野外的,怎么跟你换装,难道去原州换?但是前方就是原州城了,而换装不就是为了去装B吓唬人的吗。

    李破军一想,嗯,我上次在豳州装B时不是有一套文士服的吗,吩咐人取上来,只穿过一次,倒还是新的,朱成一看,也不介意,还是欣然换上。

    头戴笼冠,身穿对襟大袖衫,下佩围裳,大袖衫外加着裲裆,李破军又取出一套名贵的玉佩组绶,一应俱全,一换上衣服,当真是人靠衣服马靠鞍,朱成本来就书卷气十足,饱读诗书,腹有谋略,一身才华气质自显,先前穿着普通短打衣服都是能看出来,现在换身衣裳,又兼是少年气傲,那叫一个光彩夺目,一个睿智多才的翩翩才子就出来了,朱成还有着几分少年心性,直转悠几圈,环佩叮当,惹的几声兵士“好俊的郎君”“成哥儿俊俏”的起哄着。

    李破军又吩咐去喂马“洗”马,此地没有水源,只得一阵清理擦拭,整理毛发,可算是将毛发乱糟糟的马屁打理好了,一看去,呵,了不得,一个个喂饱了精食,整理了毛发,又歇息了一会儿,每匹马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玄甲军都是重骑兵,所用的军马也都是上等良马,大都是西域的哈萨克马、焉耆马、和威尔勒马这些优良马。

    此时众人换装完毕,提兵上马,那气势真是不得了,当真配得上人强马壮,还特么装备精良。

    赵严到这时候还是眉头紧皱,一脸不解,他不明白为何殿下想大动干戈的换装,搞得军容整齐,气势如虹的,不是说要低调前行的吗。

    朱成此时正是得意之时,想他昨日还是如仓皇之犬,逃难离开原州。今日便是跟随当朝王爷,未来帝王衣锦还乡了,当真是少年得志,光耀门楣。

    见赵严还是那副死板疑惑的脸,朱成上前笑道:“赵兄可是疑惑殿下为何如此?”

    “正是,还望朱先生解惑”。

    ……尼马,换个衣服就成先生了…………

    朱成在众人的哄笑中也是脸红耳赤的,却是挺胸傲然的回了个礼,看样子这小伙子是打算生受了啊。

第一百六十二章:杨修之死

    162.杨修之死

    朱成颇为自得的生受了赵严的请教之后,便是背手说道:“赵兄言重了,殿下之所以如此,四目的便是要震慑原州城中宵小,以防小人作鬼,另外也是好调查灾情和那盗匪之事。另外,嗯,待会儿殿下应该还会有其他吩咐的。”

    站在一边的李破军一听,初时还是微笑着,一脸赞赏,继而脸色便是一垮,阴沉沉的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赵严一听,那张像谁欠他几百万钱似的死板脸露出一副“原来如此”

    的样子,继而心中大是敬佩,暗叹还是殿下想的周全。

    这时朱成又一背手,风姿卓越的昂首说道:“如此一来,赵兄也可衣锦还乡,得郡王大驾庇佑,荣归故里,呵呵,那原州城泼皮再又如何敢看轻令堂令妹,更能震慑他们,以后只能缩首躲避了”。

    朱成这样一说,赵严这方正汉子更是佩服了,直朝朱成拱手,“朱先生大才,某受教了”。

    朱成听见了倒也是颇为得意,直是摇头笑了笑,而一边的苏定方皱皱眉,看了看李破军,不由得捏了捏拳头,一脸忧色。

    继而便是转头去跟李破军说话,只是一转头就发现不对,嗯?怎么这气氛似乎有些怪异,呃……殿下这是,怎的一脸阴沉,呃……苏兄这是怎的了。

    “这……殿下”。赵严一脸不解与茫然。

    只是李破军却是直接一挥手,说道:“启程”。

    当即就是翻身上马,打马而走,只有憨娃跟随。

    朱成正笑着,见此情景,戛然而止,一脸错愕,有点懵B,看着苏定方一脸忧色的看着他,也是不解,看了看自己,直茫然说道:“苏将军,这是怎么了?”

    赵严也是说道:“苏兄,殿下这是?”

    苏定方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朱成,便是翻身上马,丢下一句话:“朱兄弟你僭越了,你又何以敢公言上意,当知曹魏杨修之例”。

    说罢便是大喝一声:“出发,紧跟殿下”。士卒旋即紧跟着,毕竟他们还是李世民吩咐听从于苏定方的,直属上司是苏定方。

    这一喝直喝了呆呆的朱成赵严二人一震,继而对视一眼,皆是大骇,特别是朱成,全然没有刚才那副风姿卓越,谈笑风生的书生意气模样,此刻他越是深想越是慌张,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慌乱。

    僭越……揣测上意……公言上意……越是想就越是冷汗淋漓,大热天里他居然有些不寒而栗。

    他刚刚却是逾越了,哦不,应该是僭越,比逾越更严重,因为李破军是他的主公,是他的君主,是他效忠的对象,而李破军说当朱成是家臣,这一点更可以说李破军是他的家主。

    而他朱成刚刚居然把主公李破军晾在一边,跟赵严在哪儿大谈李破军命令众人换装的用意,虽是小事,但确实是僭越了。

    主公还没说话,还没示意你公开,还没同意你跟别人说,你何以敢说,还说的那么头头是道,将李破军的心思全说出来了,这样子让李破军身为人主的威信何在。

    揣摩上意本是没有错,你暗自你想想就好,但是你却是毫不掩饰的说出来,特么的还是还是当着主公的面儿说出来的,这不是茅房里打灯笼——找死吗。

    曹魏杨修?杨修之死,这他朱成当然知道,想他也是熟读经史的。

    《三国志》中走写到“太祖既虑始终有变,以杨修颇有才策,而又袁氏之甥也,於是以罪诛修”。这里虽然提到杨修那“袁氏之甥”的身份也是导致其被杀的原因之一,但也承认杨修之死和他的才华有关。

    但是这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说起才华的话,曹操手下,有才华的人真是不可胜数。像郭嘉、程昱、荀彧、贾诩之流哪一个不是才华横溢。为什么他们就没有因为才华招来曹操的忌妒?那么是因为杨修的才华犯了曹操的忌讳吗?众所周知,曹操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就拿张绣来说,当年发动兵变杀了曹操的儿子曹昂和爱将典韦,后来却又投降曹操,但还是受到了曹操的礼遇。大度的曹操连杀子之仇都可以谅解,为什么就不可以原谅杨修对自己的冒犯呢?

    一切只因为杨修自作聪明说明了曹操修建花园门内舔“活”字,梦中杀人,还有指点曹丕等等一系列事,件件都是剖开了曹操的心思,杨修就像是一个高明的心理专家,在“众人皆醉”之时,他却可以“独醒”。他总是可以准确的掌握曹操的心理动态。在杨修面前,曹操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所有的秘密都一览无遗,这样子杨修便是必死无疑。

    眼下苏将军提醒我杨修之事,岂不就是在提醒我当谨守人臣之责,不可持才而骄吗。

    越是想朱成便越是觉得可怕,想他这两日来,由一逃难小子变成当朝郡王的幕僚,受到重用,母亲得以厚葬,自己又是锦衣厚赏的,走路都有点飘飘然了,再仔细想想一路以来的言行,似乎都是有点轻浮了,对殿下也没那么敬畏啊,想我朱成自以为大才却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殿下这是在敲打我呢。嘶……想着想着朱成便是嘶了一口冷气。

    赵严一旁也是沉思片刻,也是明白了,这僭越之事可是了不得的大罪啊,在军中,谁敢僭越行事,那肯定玩完,上司都没发话,你敢指挥?

    在朝堂那更是如此,与那谋逆之罪等同。

    想到这,赵严也是大为汗颜,毕竟是他一再追问的,虽说本因是朱成膨胀了飘飘然忘乎所以了,但是却是他开头的,所以想到这,赵严也是顿感不好意思。

    直赧然汗颜说道:“朱先生,这……”。

    朱成听了洒然一笑,摆摆手,说道:“赵兄不必如此,你无需介怀,全是我太过忘乎所以了,待会儿我自向殿下请罪,走吧,我们赶上去”。说罢便是翻身上马,看着官道前方那模糊的白衣之人,朱成心里也是唏嘘,看来自己还真是有的历练啊。

    其实这朱成并无大错,一落难少年骤然一飞冲天,前程似锦的,又如此得意之举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没有多加历练而已,心智尚还未完全成熟稳重,这也是为什么大多官场中人大都会熬资历,磨练数年,才会慢慢升迁的。

    赵严也是安叹一声,便是上马赶上,心中想到,殿下应不是那般小气之人吧,此番应是无事的。

    只有赵严这耿直汉子以为李破军真是有些生气,苏定方朱成二人却是都知道李破军这是在敲打朱成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进城

    163.进城

    其实李破军心中自是没有生气的,只是他一想,这朱成少年得志,没有历练,毫不沉稳,才得以这般放肆,不敲打一番确实不行,不然以后说轻点那是太过轻浮,出策不利,说重点就是奴大欺主,主弱臣强了,这自然是要不得的。

    所以李破军也没说重话,一句话也没说,就给点脸色,想他朱成不是自诩聪慧吗应该是猜得到的吧。

    后面苏定方赶上来了,其实李破军也是很无奈,绕是他是王爷,是此行的老大,也是玄甲军主人秦王李世民的儿子,但是那群士卒却是扔是听从李世民的吩咐,奉苏定方的令,倒不是说李破军的命令没有用,只是这群玄甲士卒还是以苏定方为直属上司,从刚刚李破军都走了,而那群玄甲士卒还在原地等候苏定方的命令,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但是这也是玄甲军军纪严明的体现。

    苏定方打马赶到一侧,说道:“朱小子也确实需要敲打一番了,太年轻了,殿下勿动气,料想他应是明白的”。

    李破军闻言一笑,直说道:“我能动什么气,得此大才还来不及呢,怎会生气,呵呵,你当我是那奸雄魏武容不得那杨德祖不成。”

    苏定方一听,眉头猛跳,这殿下也真敢说,自此魏武曹操,他的那个啥心不是昭然若揭吗,算了,某家还是不多说了,啥也没听见。

    李破军见苏定方讪讪无言的样子也是一笑,继而一想,他从后面过一会儿才赶上来,又劝说于我,那他是……

    眉头一挑,说道:“兄长可是跟他说了什么?”

    苏定方也是暗叹,这殿下……还真是机警聪慧。

    当下也是一拱手,说道:“殿下勿怪,某看他二人有些迷糊,故而提点了一下。”

    李破军听了笑笑,“哈哈,兄长还真是费心了,朱成那小子你不说他也会知道的,嗯,能否说说,你是如何跟他说的?”李破军饶有兴趣的看着苏定方,此时已经近了那原州城了,也不急一时,便是信马由缰,再说那俩混人还在后头呢。

    苏定方一听,呃……脸色有点尴尬了,如何说的,某不就是按照你刚刚说的也是以杨修之事说的吗,不是将他朱成比作杨修,而你李破军,江陵王不就是那……那魏武帝吗。

    可是自己不是尽量躲避这类掉脑袋问题,不卷入其中的吗,怎的总是躲不过去的。

    正当胡乱思考中,只听见李破军笑道:“兄长,不会是诟骂于我,来安慰那混球吧,哈哈”。

    “呃……某家不敢”。

    苏定方听了也是擦擦大热天里的冷汗,说道:“某家只是……只是提点他且记杨修之事”。

    说罢苏定方倒是挺胸昂首的,眼观鼻鼻观心的,说便说了,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又待如何。

    李破军听了愕然,呃……这,再一看苏定方的样子,半晌,不由得大笑,在苏定方“平静”的目光中说道:“还是兄长知我心”。说罢便是看见后面两人赶上来了。

    朱成上来便是想行礼说话,李破军截住说道:“朱成,你吩咐下去,到了原州城不要低调,尽管张扬,不必隐瞒我的身份”。

    朱成愕然,赵严懵B,这是怎的回事,怎的殿下好像无事人一样,唯有苏定方还在回味刚刚李破军的那句话。

    继而朱成大喜,便又是一肃脸回道:“是”。转身就去安排了,当然并不是直接传话的,简单的一件事也要安排安排不是,怎么个张扬法,是进城就喊王爷来咯,还是迈着八字步横行霸道,总得有个法子不是。

    不过朱成却是知道,他没事了,殿下不怪罪他了,一切尽在不言中,你的意思我懂了,我的意思你也懂,那就跳过这片儿,全当没发生过吧。

    看着近在眼前的高大的城墙,城门禁闭,怪不得一路通城门的官道走来,没有见过多少人,有的也是三三两两从四面八方逃荒的灾民了。

    这是原州乃是西北门户,边塞重镇的,怎的如此的冷清闭关,又不是战时,李破军很是疑惑。

    一行人直到了城下,这西北之地本就干旱,好多城池都是没有护城河的,只是这原州在六盘山东麓,有清水河自城东流过,所以这干旱之地的原州城居然也是有一条丈宽的护城河,只是此时节干旱,河水早已经干涸了,只剩一个河沟子。

    城头上居然也有值守士卒,见有一队人来了,还是人强马壮的,皆是着甲手持长兵,吓得一阵慌乱,还以为是塞外异族来了或者是劫匪呢。

    在一个领头的安抚下镇住了场面,说道:“那伙人是从东而来,看样貌也是中原人,不是关外的异族,应该是自己人”。

    说罢便是壮着胆子,走到城边,只露出一个头喊到:“城下何人?为何叩关?”

    李破军一示意,赵严便是上前喝道:“大唐江陵王殿下在此,速开城门”。

    城楼上众人一听,皆是大惊,江陵王?有些人虽是不知道这江陵王是何许人物,但是却是知道这是个郡王的,也是吓的慌乱无措的,熙熙攘攘的,那先前喊话的那队正也是踟蹰,一跺脚,继而又是一嗓子喊着:“不明身份,恕不能开城,尊驾稍后,我去请上官定夺”。

    这一嗓子喊的城头上守卒安定下来了,心里也是在暗叹,这姚队正好大的胆子,竟敢拒绝郡王入城,将殿下挡在了城外,真不怕事儿啊。

    城下赵严见此刚想吼话,李破军拦住,笑道:“这人还颇有胆识,至少尽忠职守”。

    说罢又向苏定方等人指着城头上的那些稍微安定的守卒,嗤笑道:“你们看那些庸兵,还是保卫这边塞重镇,见我等二十余人便是骚动不安,嚷闹不堪,此州兵将当真废物”。

    城头上,那姚队正吩咐一声刚想下城去请上官,哪怕请个司兵或者都尉也好啊,至少有个管事的,免得我这芝麻绿豆大的个队正在这儿受罪,搞不好还逾越了。

    刚动步子,便是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喝问:“这是怎生回事?”

    姚队正一听,大喜,原来是吴司马来了,那就好了。

    赶忙上前,“见过吴司马”。

    只见那人,身长六尺,宽眉大眼的,一双长猿臂,似乎还是个文化人,虽是身材高大,却是不失儒雅,身着正六品的官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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