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宝哥好惨一男的
宝哥愣了一下:“给我上!”
初蔚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瞬间多了把鞭子。
那三人都愣了,哪里来的鞭子?
初蔚退后一步,一扬手,鞭子灵性地直接抽在了宝哥的脸上,瞬间,他脸上多了一道血红的印子。
旁边两个帮凶目眦欲裂地冲上来:“敢打我们宝哥?不同意!”
初蔚抡着手臂,鞭子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啪……啪,那两个帮凶脸上也多了两道血印。
三人齐齐被掀翻在地,这会儿才有点慌了。
宝哥一扬手:“这小妮子,还能上天不成,你们从后面,我在前面。”
宝哥刚要冲上前拳打初蔚,初蔚整个人已经跳了起来,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借力打力,在空中转了半圈,鞭子抽向想要从后面偷袭她的两个帮凶。
那两人被抽得整个人凌空,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这下,三人才知道害怕了,这是遇上练家子了。
接下来就跟砍白菜似的,初蔚狠狠教训了他们一通:“你们知不知道现在农村的村民们过的是什么朝不保夕的苦日子?就这么点收成,你们还要刮油水,你们还是人吗?”
越说越来气,每说一句,就要抽上一鞭子。
刚才还挺横的宝哥以及两个走狗,这会儿是真的怕了,瘫在地上痛哭求饶:“姑奶奶,我们错了,是我们错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初蔚冷哼:“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
“是是是,我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求姑奶奶给条活路,我们一定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初蔚刚要开口,就看到窗户外面,不远处的小路上,一个人影疯狂地跑来。
是贺闻远。
竟然是贺闻远。
大概是刚才她被掳上车的时候,正好被他看见了,所以他来救她了。
初蔚一愣,赶紧先把鞭子藏了起来,然后上前一步。
三个大汉哆嗦着:“姑奶奶姑奶奶,我们错了,别……别打了。”
初蔚按着宝哥的肩膀,想从他脸上取点血下来:“别动。”
那宝哥疯狂挣扎:“别打了,别打了。”
初蔚给了他一巴掌:“我他妈让你别动,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初蔚从他脸上弄了点血,然后抹在自己脸上,又拆开了自己的辫子,把头发弄乱,再把衣裳扯坏,低头看了看,对自己的杰作很满意。
三个大汉一头雾水,不知道眼前的小妮子在搞什么。
初蔚一抬头,三人吓得一哆嗦。
“呐,我只说一遍,你们给我记清楚了,一会儿你们就……”
贺闻远的一颗心,七上八下,他问了几遍,才终于确定面包车是往这儿开来了,他只盼着初蔚没事才好。
旧工厂的大门耷拉在一旁,他冲进去,就看到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拎着初蔚的衣襟。
她看起来可怜极了,一脸无助又绝望的神情,让他的心都揪了起来。
就在巴掌将要扇下去的时候,他猛地上前,凌空跃起,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背上。
宝哥晃了晃,扑通一声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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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哥:鱼哭了,水知道,我哭了,谁知道?
第92章 心都疼碎了
初蔚身子摇晃,也要往下倒去,贺闻远一把接住了她,将她抱进了怀里。
初蔚哽咽着,带着哭腔道:“贺副营,你来了,我好害怕。”
对面三个男人身子抖了抖,难道害怕的不是他们吗?
贺闻远立刻脱了身上的迷彩军装给她套上,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不怕,不怕,我来了,不要害怕。”
他临终前,也是这么说的,他说,初蔚,不怕,有我在,不要害怕。
初蔚眼眶瞬间红了。
宝哥才真的要哭了。
贺闻远安抚了一下初蔚,转身,杀气腾腾地看着三人,宝哥往后退去,贺闻远飞快地跑过去,一拳打在他旁边男人的脸上,噗地一声,口中吐出水来,然后重重落地。
贺闻远一拳放倒一个,本就不堪重负的三人这会儿倒成了一片,苦苦呻吟着,口中喊着求饶。
贺闻远一把抓住了宝哥的衣领:“你们抓她干什么?”
宝哥哭丧着脸招了:“我们……我们就是看她长得好看。”
嘭,又是一拳砸了下来,沙包般的拳头,如有神力,宝哥觉得今天可能要死在这男人手上。
“跟我去派出所。”
初蔚摇摇晃晃地走过来,虚弱喊他:“贺副营。”
贺闻远立刻松开了男人的衣领,初蔚给他使了个脸色,示意他们快逃。
趁着贺闻远转身的功夫,宝哥带着他的两个跟班,立刻撒腿往外面狂奔而去。
老天爷啊,太吓人了。
贺闻远刚想拔腿去追,初蔚一把拉住了他,虚弱地倒进了他怀里:“你别走。”
贺闻远轻轻扶着她:“初蔚,你……还好吗?”
初蔚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眼眶还红着:“我吓死了,贺副营,幸好你来的及时,你又一次救了我。”
贺闻远免不得提高了音量:“出门在外,为什么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今天要不是遇见他,不知道要出什么事,她怎么不长记性。
像她这个长相,怎么能一个人瞎晃悠?
他音量大,初蔚被他吓到,眼眶免不得更红了,眼泪流了下来:“我……我不知道他们会那么猖狂。”
一见她哭,贺闻远这心揪得紧紧的,立刻放软了声音:“你……你别哭,我不好,我不该对你大声。”
他是真的急了,真的乱了脚步,根本由不得思考,就对她吼了出来。
初蔚背过身去,抹眼泪,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她受了委屈,他都不哄一哄她,她觉得委屈。
贺闻远手足无措:“你……你伤到哪里了吗?”
她头发蓬乱,脸上都是血,衣服也破破烂烂,他不敢细想,一想,恨不得宰了那群兔崽子。
初蔚紧了紧身上的衣裳,眼神无辜又慌乱:“身上挨了几拳,没什么,幸好你来的及时。”
贺闻远心都要疼碎了:“我带你去卫生站。”
初蔚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我不去,我不想让人看我的……我的身体,就是一些淤青,我买些跌打药酒,回去擦一擦就好了。”
贺闻远不放心:“那怎么行?还是给医生看一下,那样才放心。”
第93章 你吼什么
初蔚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我不去,我不想让人看我的……我的身体,就是一些淤青,我买些跌打药酒,回去擦一擦就好了。”
贺闻远不放心:“那怎么行?还是给医生看一下,那样才放心,卫生站有女医生。”
初蔚泪眼朦胧地看他:“我只想快点回去,不想留在这里。”
贺闻远的心顿时软成了一滩泥:“我送你回去。”
初蔚摇头,一脸乖巧:“贺副营部队上不是有事吗?”
“不急,我先送你回去。”
让她这样一个人回去,他怎么放心得下?
初蔚一瘸一拐地跟在贺闻远身边,贺闻远轻声问道:“能走吗?”
初蔚低垂着头,情绪低落:“我可以自己走。”
说完,继续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贺闻远这心揪得紧紧的,一把拉住她:“我背你。”
初蔚摇头:“这青天白日的,你是男同志,我是女同志,会……会有人说闲话的。”
贺闻远不管不顾地半蹲下来,把初蔚背到了身上:“你是人民群众,我是军人,这是我应该做的,不会有人说闲话的。”
初蔚委屈:“那你刚才为什么吼我?我长这么大,都没人这么吼过我。”
贺闻远心又揪了起来,愧疚道:“我是怕你没心眼,容易吃亏,你年纪小,不知道,外面是有坏人的。”
况且,你又长这么好看,遇到坏人的概率就更大了,这话他没说,评价别人的外表,显得轻浮。
初蔚伏在他肩上:“我知道了,以后我会小心一点的。”
贺闻远一脸‘哎,傻丫头,什么时候能有点儿心眼’。
“江卫东呢?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他说他有事,我自己有些东西要采买,所以我们就分开行动了。”
贺闻远闷声不说话,这江卫东,既然和初蔚一道来县城,也不随时跟着,保证她的安全,太不是男人了。
初蔚见他不说话,又道:“以后我不一个人了,嗯?”
“嗯。”
贺闻远背着初蔚,一路走回到县里,初蔚小声道:“这里离粮站不远了,离你们部队也近了,就在这儿让我自己去车站吧。”
“我把你送上船,等江卫东回来。”
初蔚抿唇一笑,脸在他脖子里蹭了蹭:“谢谢你,贺副营。”
贺闻远喉结滑了滑,觉得有些要命。
“别乱动。”声音冷冷的,欲盖弥彰的意味有些重。
不远处驶来一辆军用吉普车,车上李景松坐在后排,缓缓经过,他一眼看到了贺闻远,以及贺闻远身上背着的人。
初蔚头发凌乱,脸上还有血迹,身上披着的是贺闻远的迷彩军装。
他眼中闪过很多情绪,心中早已翻江倒海,想要不管不顾地下车,问问初蔚这是怎么了?被什么人欺负了,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可他知道,他不能。
他如果下了车,他和初蔚之间的关系,就要暴露在贺闻远跟前了。
他和初蔚并不亲近,只要他下车,这件事就无所隐藏了,那个贺闻远会趁势而上的。
他只能看着后视镜中的两人,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他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无法对她说。
李景松的心口钝痛着,缓缓靠在了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第94章 一切尚未崩坏
上辈子,漫长又短暂的五年,一开始,他眼中确实没有初蔚,视她为无物。
他待她不好,那时雪天,她闹着要离婚,他便将她关在屋里关了两天,那时她高烧不止,他不知情,他真的不知情。
是她父亲找上了门来,领着她二叔踹了门,才把烧糊涂了的人带到医院的。
医生说再晚一点,脑子大约就要烧坏了。
她爸给了他一巴掌,他也没说什么好听的话,他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他甚至觉得上辈子的死,是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上辈子,他对初蔚太坏了,坏透了。
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被她吸引了,可两人却再也回不到起点了。
再之后,他便死了。
可现在,一切都还尚未崩坏,他想弥补,他想弥补上一世的过错,却为什么,一切都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了?
——
贺闻远一直把人背到了粮站一旁扣着的小船上,江卫东还没来,初蔚坐在船舱里,贺闻远站在岸边。
小船随着水波轻轻摇曳着,初蔚喊他:“闻远哥,你上船坐着吧。”
“不用,我就站这儿。”
孤男寡女,又是青天白日的,粮站这来往的人多,他不能坏她名声。
初蔚站起来,晃着身子走到船头,贺闻远着急:“你干什么?”
“我想去集市买点东西。”
她要买点木耳和茭白的秧苗,不然她这升到三级有些浪费啊。
“我去给你买,你坐着,别乱跑知道吗?”
初蔚看着贺闻远的背影,心里暖洋洋的,今天的一切真是够戏剧化的,贺闻远又救了她一次,还把她一路背过来。
就是看着凶了点。
以后可得好好调教。
这儿离集市不远,也就半个钟头,贺闻远就买来了初蔚要的东西。
他问的句买这些秧苗做什么用,初蔚又是支支吾吾的。
我有一无形空间,里面可以种各种东西,说出来恐怕别人会当她神经不正常。
贺闻远神色十分不悦。
小丫头为什这么秘密?
还是说,只是针对他?
初蔚要给他钱,贺闻远眯眼看她:“你再提一句钱试试看。”
初蔚委屈地看着他,怎么又凶上了?
他家有些困难,她不想占他便宜嘛。
这么善解人意的姑娘,他竟然还对她凶!
初蔚气鼓鼓地盯着他
江卫东办完事跑过来,一眼看到贺闻远。
“你怎么还在这儿?”
贺闻远沉了脸,咬牙道:“你怎么让初蔚一个人?”
“她又不是三岁孩子,一个人还能走丢不成?”
贺闻远脸色阴沉得厉害:“她被人绑了,要不是遇见我,后果不堪设想。”
江卫东吓了一跳:“咱县城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危险了?”
“你一大老爷们,当然没事了,她是姑娘家,而且还……长那样……”
江卫东摸了摸后脑勺:“我的错我的错,下回我再和她来县城,一定寸步不离地跟着,你放一百个心。”
贺闻远:……
还有下回?
他两关系很好?
他这心里怎么这么不是滋味呢?
~
贺爷:拿我的AWM来,我要一枪爆了他的头!
第95章 野心昭昭
江卫东没看出贺闻远变了的脸色,解开了锚绳,跨上了船,转头对贺闻远道:“不早了,我和初蔚先回去了。”
初蔚探头出来和他挥手,贺闻远看着她的笑脸,想起兵工厂中她楚楚可怜的神色,心中某种情绪渐渐明晰了起来。
即便她订婚了,他也要她,他要护她周全。
拱手让山河,从来不是他的本性。
野心昭昭,才是他贺闻远。
男人骨子里的掠夺本性让他的血热了起来。
目标明确了之后,那就是为之而努力。
他对初蔚,势在必得。
船已远去……
初蔚摸出兜里的手帕,擦了擦脸,外面撑船的江卫东心有余悸道:“下回指定得跟着你了,这也太危险了。”
初蔚心事重重的,也没工夫搭理他。
这一次卖粮食,多亏了怀瑾哥。
下一次呢?
她的田地已经有十一亩了,下一次收成,她的粮食更多,村里的村民手上不可能有那么多粮食。
销路成了很大的问题。
该怎么办?
到了上花溪,初蔚拎着两摞纸包上了岸,就看到大堤上贺婶子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后面还跟了一个当兵的,旁边是成群结队的小孩子。
她走近,看到贺婶子满头大汗,一脸为难。
见到初蔚,李宝剑眼睛亮了一下,这不是老大中意的那小同志么?跟老大真是登对。
“小初啊,你回来了啊。”张桂英招呼着。
“啊,婶子,你这自行车哪里来的啊?”
李宝剑应道:“是我们老大让我捎回来的,老大想让婶子以后去县城卖豆腐,每天上县城,不能靠腿走,所以就捎了辆自行车回来,想让婶子学着,还让我教会婶子骑车呢。”
初蔚自告奋勇道:“我会骑自行车,我来教吧,你们部队上还有事,耽搁不得。”
“好嘞,那就交给你了啊,同志。”
初蔚是有些诧异的,她真没想到贺闻远居然有这个魄力,说干就干,立刻给家里买了辆自行车让他妈开始磨豆腐。
她跑到无人的地方,把那些秧苗和木耳都下到空间里,然后拍拍手,回到大堤上,开始手把手教贺婶子骑车。
这年头的车,都是又高又大还带前杠的车子,最早的时候,这种车都是军用,用来装物资的,所以不太好上手。
张桂英摔了好几回,幸好都是泥地,她骑得也慢,所以摔下来也不算疼,又是庄稼人,没那么娇气,摔了就再来。
张桂英是农村人,没有见识,她心里忐忑:“闻远着孩子也真是,听说支了一年的补贴买车买石磨,有这钱,干点啥不好啊,多买点粮食,买点肉什么的,这孩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初蔚笑笑,贺闻远幸好不跟他家里人一样没远见。
她扶着后座,笑道:“磨豆腐也算是门手艺活,我支持贺副营的做法,婶子,你可得好好学。”
“你这闺女也这么说,你们年轻人啊,还是不知道盘算,不知道怎么把一分钱掰成两半花,听那小同志说,一辆车就要一百多,我的个娘哎,一百多,我是见都没见过啊。”
张桂英一直在碎碎念,初蔚就这么听着,也不反驳她的话。
初蓝出了知青宿舍,就看到大堤上在学车的人,一旁经过两个村民。
“我看那小知青刚才是从那二道贩子的船上下来的。”
“我也看着了,听说前些天,还跟一个当兵的在大堤上搂搂抱抱呢。”
“这小知青长得就不是正经姑娘的脸。”
“狐媚东西。”
第96章 坏她名声
初蓝一把拉住了其中一个婶子:“婶子,你说前些天看到初蔚和当兵的在大堤上搂搂抱抱?”
“可不嘛,那当兵的戴个眼镜,看起来倒像是知识分子,像正经人,肯定是被那狐媚子给勾的。”
初蓝心中了然,他们说的当兵的,不是贺闻远,而是李景松。
心下得意,李景松到底是比她有办法。
初蔚的名声要是坏了,贺闻远还会看得上她吗?
这年头,名声可比一切都重要。
另外一个妇女拉了拉人:“别说了,他们都是一批下来的知青,咱快走吧。”
两个妇女连忙跑了。
初蓝冷哼一声,这回一定把初蔚钉在耻辱柱上,让她再难翻身。
日落西山,炊烟袅袅,张桂英已经能摇摇晃晃地骑上一小段了。
好在她个子高,脚一垫,就能着地,后面找到了平衡点,已经不怎么摔跤了。
她抹了把汗,对初蔚说道:“谢谢你了啊,小初,今天就到这儿吧,上我家吃饭去吧。”
初蔚眼睛亮亮道:“我差点忘了,我有东西要给你们。”
张桂英推着自行车和她一起往居民点走去。
“是什么东西啊?”
“那个,我这回去县城,碰到一个老太太,贺副营之前在火车上帮她提过行李,她为了表达感激之情,特地让我带一些谢礼给你们家。”
“啊?不就是提个东西嘛,还犯得着送东西给咱家嘛。”
初蔚笑笑:“人家托我带的,我也不好意思拒绝啊,就是一些肉和粮食,在我宿舍呢,我一会儿提过去啊。”
说完顿时为自己的机智所折服。
初蔚用油纸包了一大块肉,还有一小叠粮票,她走进院子的时候,就看到闻星小心翼翼地摸着那锃亮的自行车,不住地发出感叹:“这车子,好好看啊。”
张桂英和贺红生在院子的东南角搭棚子。
豆腐作坊,总要有个遮风挡雨的棚子。
初蔚将肉和粮票都交给了张桂英,张桂英对初蔚是感激不尽。
那肉是五花肉,半指厚的油膘看得人眼馋不已。
张桂英把初蔚留了下来,做了顿肉菜,一家子都欢欢喜喜的。
等初蔚走了之后,张桂英又进了灶房,碗里还有几块大肥肉。
这年头,农民们油水不足,瘦肉可没有肥肉抢手。
她特地留了几块肥肉,然后把闻星喊进了灶房,小声道:“你把这碗肉,送给你大嫂子。”
闻星一听,小脸就沉了下来:“为啥?大嫂子对我们一点都不好,我们为啥还要给肉给她吃?”
张桂英啧了一声:“死丫头别嚷嚷,你大嫂子怀着身子呢,他们都说肯定是个男胎,那可是贺家的长孙,不亏待她,那就是不亏待她肚子里的娃,你个小丫头,啥都不懂。”
闻星噘着嘴,一动不动:“我不去,她才打过我的。”
“你这丫头,看你这嘴,噘得能挂酱油瓶了,你去不去?”
闻星依然不动:“我就不去,就不去。”
张桂英气得要打她,被贺红生拉了下来。
张桂英端着碗:“那我去。”
第97章 栽培
外面黑漆漆的,闻星摸着黑跟着她妈去了大嫂子家。
她悄悄地躲在屋外面,大嫂子和大哥在堂屋里吃晚饭,大嫂子一边吃一边嫌弃:“听说你爹娘家隔三差五的不是肉就是蛋,他们可真会背着我们享福。”
贺闻山闷不吭声的。
于红霞就更火了:“你真是窝囊,三拳打不出个闷屁来。”
闻星看到她妈端着碗进去,她大嫂子当然不可能给她妈好脸色瞧,不止不感谢她妈,反而劈头盖脸地把她妈一顿数落。
她妈却一直赔着笑脸,让她大嫂子别动气。
她大嫂子变本加厉,撒泼打滚,非说她婆家人亏待她,还说改明儿一定要让她娘家人来替她做主。
她妈低声下气地和她嫂子说着话,闻星心中憋屈死了,她看不下去了,气得转身就走。
又摸黑去了上花溪的知青宿舍。
初蔚一转头,看到闻星在门口抹眼泪,扑腾一声坐了起来:“谁欺负你了?”
闻星抽抽噎噎地把情况和初蔚说了一遍。
黄晓气得捶床板:“你妈没事吧?那儿媳妇在她头上作威作福的,她还给她送肉吃?什么毛病啊?”
闻星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委屈巴巴的。
初蔚脸色铁青,贺婶子和贺大伯那种性子,是很难在短时间里改变的,农村人,首先重男轻女,其次看重个家丑不可外扬。
他们觉得于红霞是儿媳妇,肚子里还怀着贺家的娃,肯定不会亏待于红霞。
说真的,他们要不是贺闻远的爸妈,初蔚都懒得帮这种老好人。
贺家人,便只剩下闻星和贺奶奶,贺奶奶的病灶严重,似乎只能寄希望于闻星了。
闻星十岁,知书识字,嘴皮子也利索,就是个头矮,力气小。
她觉得,首先要做的,就是给闻星补好营养,以及,教她一些拳脚上的功夫。
于红霞那种人,卸了货,吵起架来,肯定是要上手的,至少要让闻星能打得过那泼妇,这才是长远之计。
她拉着闻星去了院子门口,给她擦了擦眼泪:“闻星,你记着,眼泪是最懦弱的武器,只有在男人,在喜欢你的男人面前才有用。”
闻星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要让别人不敢欺负你,那你自己首先要强大,只有你强大了,你才能保护你的家,保护你爸妈和奶奶。”
“我要怎么强大?”
“跟你嫂子吵架该怎么吵,想必看我吵过两次,你心中已经有数了,现在的你,就是差些拳脚上的功夫。”
闻星愣了:“拳脚功夫?”
“嗯,我会一些,以后你放学了,就来找我,我教你一些。”
闻星仿佛在听天书。
蔚姐姐会拳脚功夫?
这怎么可能呢?蔚姐姐不是娇滴滴的城里大小姐吗?上次大嫂子推她一把,她还头晕地倒进二哥哥怀里的呢。
初蔚小声道:“这是我和你之间的秘密,谁都不能说,你听到了吗?”
闻星歪头看她:“连二哥哥都不能说吗?”
“不能。”
初蔚心说,特别是不能对你二哥哥说,你二哥哥要是知道我会拳脚功夫,还怎么保护我啊?
第98章 这回翻不了身
下花溪大队的知青宿舍,程英精疲力尽地躺在通铺上。
下花溪这两天在晒收上来的稻谷,早上跟老乡们一起挑担子,一趟一趟地把麻袋挑到碾平的场地上,晚上还要收上来。
她的腰都要累断了。
敲门声响起,她勉强挪了几步去开了门,一看,是初蓝,脸色不太好看。
初蓝虚情假意地笑着:“你看你,现在一个人睡这么大个通铺,多好。”
程英气得差点咬碎了后槽牙:“这么好,你怎么不来?”
初蓝坐在通铺旁:“我不是要对付初蔚么,靠得近才好对付啊,你连这点都不知道吗?”
“你都不跟我商量一句,就把我扔在这里了,初蓝,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初蓝皱眉:“我向你保证,等初蔚倒台了,我就可以立刻拿初蔚换你,把你换到上花溪去。”
程英眼神闪了闪,她不是傻子,初蓝的话,她只能信一半。
“你又要干什么?”
“前几天李景松是不是又下乡来找初蔚了?”
程英漫不经心地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是又怎么样?”
“他两在大堤上是不是搂搂抱抱了?”
程英没抬眼,低声道:“我看到了,是李景松抱的初蔚,初蔚后来给了他两巴掌。”
“是不是李景松主动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村民们看到了初蔚和男人搂搂抱抱。”
程英垂着眼帘,眼中有自己的盘算。
“就算是吧。”
“所以,我要以此大做文章,弄坏她的名声,我倒是要看看,她的名声都臭了,这里的支书和大队长,还会不会保她,到时候,她一定会被遣送回去的。”
程英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初蓝抓住了程英的手:“这件事,还要你帮忙,那个黄晓,和初蔚是一条船上的,之前你一直和初蔚在一起,到时候,你就出来作证,说初蔚和李景松,还有下花溪的一个叫江卫东的二道贩子,私下里纠缠不清,不清不楚的,作风不正,你听到了吗?”
程英缩了缩手:“这样,能行吗?初蔚和李景松之间,私下里根本没有接触,还有你说的那个二道贩子,我根本都没见过。”
初蓝咬牙:“二道贩子在村里的名声本来就不好,而李景松,肯定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只差你的证词,一定能把初蔚钉在耻辱柱上,她翻不了身的。”
程英表情愣愣的,初蓝摇了摇她的手:“你听到我的话没有?”
程英讷讷道:“听到了,我听到了。”
“到时候我会找人出来把这事弄大,你什么时候出来作证,听我的安排,知道吗?”
“我知道了。”
初蓝拍了拍她的肩:“让你留在这里,都是权宜之计,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弄到上花溪的,前提条件是,你一定要跟我一条心,嗯?”
程英握了握拳头:“我知道。”
初蓝回宿舍的时候,初蔚还躺在床上学习,瞥了她一眼,心中有些疑惑。
初蓝出去这么久,应该是去找程英了。
按照初蓝这种自私的性子,程英对她来说应该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啊,还去找程英干什么呢?
第99章 嚼舌根
十月份,真正的秋高气爽季节到了。
村民们也有一些闲散农活,比如收玉米,收大豆,种麦子之类的事要做。
挖过藕的人,如今再做这些农活,初蔚倒觉得很轻松了。
接到小队长安排的活,初蔚和黄晓初蓝在院子里掰了一天的玉米棒子。
初蓝在她姐面前也不敢磨洋工,她动作一慢,她姐那眼神就跟带着刀子似的扫了过来。
她害怕她姐,只能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心里咒骂不止。
黄晓扔了个玉米棒子到竹筐里,看了初蔚一眼:“初蔚,我发现,你好像晒不黑啊。”
初蔚笑笑:“是吗?”
“是啊,这段时间农忙,你看看你妹,晒黑了好多,你还是白里透红的,怪让人羡慕的。”
情绪值50,来自初蓝,扩地五分。
初蓝咬了咬牙,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再一抬眼看她姐,可不嘛,她姐也天天出工干活,可还是粉白粉白的,水嫩水嫩的,而她呢,黑了一大圈,现如今站在她姐旁边,她简直成了丑小鸭。
她们两人完全颠倒了过来,她心中又急又气又嫉妒。
一定要把初蔚弄走。
初蔚撩了撩头发:“这就叫,天生丽质难自弃。”
黄晓嘁了一声:“看把你得意的。”
三人掰弯一天的玉米棒子,抬着竹筐出了门去,打算交到生产队上去。
路边有几个农妇们用竹板打黄豆,一看到初蔚,立刻凑到一起嘀嘀咕咕了起来。
经过她们的时候,初蔚就听到什么‘狐媚子’‘狐狸精’‘不正经’‘管好自家男人’这些不堪入目的词,一边说还一边朝她看。
显然,这些词的主人,就是她初蔚。
初蔚一开始也没当一回事,她知道自己的长相,就是祸水之姿,被议论,也是难免的事。
再往前走去,又是两个农妇在嘀咕,她又听到什么‘搂搂抱抱’‘不要脸’‘二道贩子’这些词儿。
她觉得有些不妙。
好像一天之间,突然所有的人都在议论她,而且,还提到了李景松抱她的事,甚至,还知道她和江卫东一起去县城的事。
她沉了脸,看了一眼旁边的初蓝,初蓝没什么表情,她眼中闪过寒光。
又是初蓝搞的鬼吧,先让李景松抱她,故意让村民看到,然后就开始泼脏水,说她作风有问题。
她知道,她就知道这个李景松一定是不安好心的。
可恶!
生产大队,热火朝天,不少农人们都把玉米棒还有大黄豆交了上去,村里的账房一边过秤一边登记,到处都是吵吵嚷嚷的。
初蔚一到,好多人都齐刷刷地朝她投来了注视的目光。
初蓝心中得意,初有成效,初蔚的名声,肯定是保不住了。
咎由自取!这回神仙都保不住初蔚。
黄晓小声道:“初蔚,怎么回事啊?他们怎么都盯着你看?刚才我还听到他们都在议论你呢。”
初蔚声音阴测测的:“不知道又是哪个长舌妇,在背后嚼舌根说我坏话了,初蓝,你说是不是?”
第100章 三人成虎
被点到名的初蓝吓了一跳,继而故作镇定道:“我怎么知道?依我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如果你堂堂正正的,也不怕别人非议你吧。”
初蔚瞥她:“你有听过三人成虎的故事吗?”
初蓝脸色有些发白:“你正正经经的,就不怕别人说你。”
初蔚上前一步:“这事最好不是你在后面作妖,不然……”
“不……不然什么?”
“不然程英的档案上怎么记的,我就让你的档案上怎么记。”
初蓝外强中干,色厉内荏,梗着脖子道:“他们说你,你朝我逞什么威风,真是什么屎盆子都往我头上扣。”
初蔚冷脸看她:“最好不是你,不然我一定要你好看。”
情绪值+50,扩地五分。
初蓝抖了抖:“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越往前走,议论的声音越大,有些妇女恨不得上手戳她脑门,好像她们亲眼看到她勾搭男人,好像真的看到男盗女娼的那一幕似的,一个个还挺义愤填膺的。
初蔚不卑不亢,继续往前走去,突然,一个年轻的妇人扬起手中的竹篓,猛地往初蔚身上泼去,黄豆砸到她头上,初蔚还是觉得有些疼的。
她一转头,那农妇插着腰,骂了句:“不要脸的东西!”
黄晓气不过,指着那农妇:“你骂谁呢?你才不要脸!”
那农妇哼了一声:“谁不知道,初蔚跟男人在大堤上搂搂抱抱的,还跟下花溪的二道贩子去了县城,一去就是一天呢。”
另外一个农妇在旁帮腔:“还有你们一批来的叫袁卫民的知青,也帮她干过活呢。”
“我还看过她和韩文龙知青在小河边说过话呢。”
“就是,跟这么多男人勾勾搭搭的,说她不要脸都是便宜她了!”
黄晓怒火中烧,初蔚一把拉住了她,上前一步,走到那个泼她黄豆的妇女跟前:“你居然糟蹋粮食。”
那妇女愣了愣,顿时脸色有些发白,糟蹋粮食可是顶大的罪。
“我……我一会儿会捡起来的。”
这一来,刚才的嚣张气焰顿时跟被水扑了似的,整个人气势顿时就弱了。
初蔚沉着脸看她:“捡起来?已经糟蹋了,说明你没把这些辛辛苦苦收上来的粮食当回事。”
情绪值+30,来自胡翠芬,扩地三分。
那年轻妇女一下子慌了,乱了阵脚,她刚才不应该把黄豆泼出来的,被大队长知道了,要教训她了。
初蓝见状,插嘴道:“你赶紧把这些豆子捡起来吧,你们也真是的,在哪听到的闲言碎语,怎么能乱朝我姐头上扣帽子。”
她哪是帮初蔚说话?她分明是帮这个年轻妇女转移话题,重新把焦点转移到初蔚头上呢。
初蔚冷冷扫了初蓝一眼,显然,始作俑者,罪魁祸首,就是她的妹妹。
初蓝一提,旁边的一群妇女,你一言我一语:“她就是不正经,跟那么多男人不清不楚的,狐媚东西。”
初蔚眼神一凛,盯着那一张张可憎的面目,她冷声道:“你叫胡翠芬,是吧?”
抓人要抓典型,杀鸡儆猴的道理,她懂,他们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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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火上浇油
那胡翠芬哼了一声:“咋的?你要找我干架啊?”
初蔚鼻孔出气,哼了一声:“我不干架,我只说道理,你,胡翠芬,昨天晚上在哪里?“
胡翠芬一下懵了:“昨天晚上?昨天晚上我……”
她似乎在回忆,初蔚胸有成竹,气定神闲道:“昨天晚上,太阳下山之后,你在东边的土坡上割草。”
胡翠芬似乎也想起来了:“是,我是在割草,你跟这扯什么皮呢?说你不正经的事呢,你扯我割草的事干什么?”
“跟你在一起割草的……是谁呢?”
胡翠芬脸色有些白,没开口。
初蔚替她开口:“是上花溪六队的徐有福,我初来乍到的,不知道,问一句,徐有福,不是你男人吧?”
胡翠芬咬了咬牙:“不是我男人咋了,乡里乡亲的,我和他一起去田里割个草,犯什么王法了吗?”
初蔚摆手:“按照你的说法,我和江卫东一起去趟县城,就是作风有问题,那你大晚上的,和别人家的男人一起在田里割草,不也是作风有问题吗?”
胡翠芬一时语噎:“这……这咋能一样?”
黄晓哼了一声:“怎么不一样?只许你们州官放火,不许我们百姓点灯吗?跟男人走一起,就是作风有问题的话,那你们,你们每一个都作风有问题!”
情绪值30,来自胡翠芬,扩地三分;
情绪值50,来自初蓝,扩地五分。
初蔚挑眉,初蓝比胡翠芬更生气,有点儿意思。
那群妇女面面相觑,初蓝见状,顿时急了,初蔚可真是会狡辩,这些农妇没见识,被初蔚三言两语就打懵了,真是没用。
“就是,你们可不能乱冤枉我姐姐,说什么她和当兵的搂搂抱抱,你们亲眼看见了吗?就这么传得有鼻子有眼睛的。”
初蔚轻呵一声,她妹妹名义上帮她说话,这言外之意是什么,相信有脑子的人都能听得出来,她分明是火上浇油,落井下石。
她可真会挑重点。
那胡翠芬立刻跳了起来:“是啊,我们可没和男人搂搂抱抱,你和一个当兵的,在大堤上,青天白日的,就抱一块,你还敢说你作风没问题。”
另一个妇女双手叉腰,作风剽悍:“是啊,你和那当兵的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你男人?”
初蓝嘴角是不易察觉的笑容,这话,可真是问到点子上了。
初蔚承认李景松是她男人的话,那她可别再指望肖想贺闻远了。
初蔚如果不承认李景松是她男人,那可就坐实了作风不正的传言。
初蔚扫了一旁默不作声的初蓝,几乎是一天之间,她作风不正的传闻就如春风一般,吹遍了整个小村庄,初蓝绝对是功不可没啊。
这回考虑得倒是挺仔细的。
她倒也没慌,她堂堂正正的,还怕这种诽谤,还怕这种蓄意泼过来的脏水吗?
她想了一下,当时她和李景松站在大堤上,李景松抱完她之后,她很慌张,看了一眼田里,贺闻远低头干活,应该是没看见。
但是,另外一块田里,程英还来不及低下头去,被她抓了个正着。
所以,程英应该是看到她推开李景松,并且赏了李景松两个耳光的。
第102章 有证人吗
程英会帮她吗?
如果是以前,那毋庸置疑,想都不用想,答案是一定,一定不会帮她。
但现在,程英和初蓝,闹翻了,程英心中对初蓝一定是有怨气的。
她还是抱了一些希望的。
思及此,她沉声道:“李景松不是我男人。”
众人哗然,你一言我一语的,无非还是说初蔚不正经,狐媚,词汇挺匮乏。
“但是,那天是他强行抱我,要说不正经,应该也是李景松不正经,怎么到头来,受指摘的,却是我?”
那胡翠芬抓到把柄了,怎会轻易放过:“你说是他抱的你,谁相信啊?再说,你要是正经,那男人也不敢贸贸然抱你,大伙儿说我说得对不对?”
初蔚挑了眉:“去年,胡翠芬你家的老黄牛被人偷走了,是不是?”
胡翠芬又是一愣,这小蹄子对她的事,咋这么清楚?
“是又咋的?”
“照你的意思,我被男人欺负,是因为我不正经,那你家老黄牛被人偷,岂不是怪你把老黄牛养得太好,太肥,是你自己招人偷。”
情绪值30,来自胡翠芬,扩地三分;
情绪值50,来自初蓝,扩地五分。
初蔚转头,瞪了初蓝一眼,我一旦辩论占上风,你就怨念,你他娘的有什么资格怨念?
初蓝被她姐瞪得有些心虚,她表现得很明显吗?她话语上明明还在关心初蔚呢,应该,没被发现吧。
胡翠芬跳了起来:“你在瞎说什么?说你不正经的事呢,你扯到我家老黄牛干什么?”
初蔚摊手:“理儿都是这个理,我举一反三而已,你恼羞成怒干什么?”
胡翠芬干脆破罐破摔了:“你可别瞎掰持了,你说是那男人抱的你,那也只是你自个儿说的,谁能证明?谁能证明?”
初蓝松了口气,这农妇还算是有点脑子,没被初蔚给绕进去。
初蔚面上镇定:“自然有人能证明。”
内心却是一片忐忑。
“谁?谁能证明?”
“下花溪的知青,程英,她看到我推开了李景松,并且打了李景松两个耳光。”
初蓝勾了勾嘴角,初蔚,你等着打脸吧,程英才不会站在你这边呢。
胡翠芬哼了一声:“那现在就让那个叫程英的知青过来啊。”
初蔚沉着道:“我去叫她。”
初蓝拉住了她:“姐姐,为了避嫌,还是让黄晓去叫吧。”
她姐那三寸不烂之舌,万一在路上说动了程英,那不就功亏于溃了吗?
初蔚握住了她的手,贴在她耳边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谁惹出来的事,想要治我于死地,现在没工夫,一会儿跟你慢慢算个总账。”
初蓝脸颊的肉在抖,笑容极不自然:“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你知道。”
情绪值30,扩地三分。
初蔚挑眉,没有旁人,她必然是要给初蓝一记耳光的,苦心孤诣地算计着她,费尽心机泼她脏水。
这一次,妄图把她钉在耻辱柱上,不过十七岁的女孩子,为什么心竟然黑到了这个境地?
她不止要让她的计划落空,她还要让她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更要她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103章 一巴掌
等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黄晓带着程英来了。
初蔚远远地看着程英,随着程英越近,她心里越没底,因为程英不敢看她。
她又想起昨儿晚上,初蓝回来得晚,大约就是和程英串通去了。
上辈子的接触来看,程英对初蓝言听计从,乖顺到简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地步。
初蔚心中一咯噔,大约,不能全靠程英,这事,且有得折腾。
那胡翠芬走到程英跟前,开门见山问道:“小同志,那天有个男人抱这初蔚,你有看到吗?”
程英看了初蔚一眼,初蔚目光清明,没有任何威胁或者施压的意思。
程英心虚又害怕,撇开了视线。
心虚,是因为她即将要撒谎;
害怕,是因为她知道初蔚的能耐,以后的日子会更加难过。
夹在这姐妹两中间,她真的太难做了。
程英嗫嚅道:“我……我看到了。”
胡翠芬又道:“那后面初蔚推开那男人,还给了男人两耳光,你看到了吗?”
现场的空气就好像凝结了,程英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纠结,犹豫,思前想后,脑袋里依然是一片浆糊。
反观初蔚,倒好像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样子。
再看初蓝,不停地朝她使眼色,她咬了咬牙,心一横,开口道:“我……没看到。”
初蔚嘴角一抖,果然,程英是靠不住的。
靠不住的人,上辈子,这辈子,都靠不住。
本性难移。
又是一片哗然,初蓝微不可见地冷笑了一声,把心收进了肚子里。
初蔚,这回你是百口莫辩了吧,看你还怎么狡辩。
胡翠芬一下子又上蹿下跳了:“听到没,你个狐媚子听到没?人家说没看到,你还想说啥。”
黄晓和袁卫民都急了,想帮初蔚说话,初蔚拉住了黄晓,自己开口道:“我当然有话说,程英说谎,她明明看到了,但因为她和我有过节,之前她还诬赖过我偷钱。”
程英心虚得不敢直视初蔚。
初蓝咬了咬牙,初蔚这嘴还真是硬,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如就认了她和李景松是一对,不是对她的名声好吗。
胡翠芬单手叉腰,哈哈笑了:“你还死鸭子嘴硬,人家小同志都说没看到了,你就是和那男人青天白日的搂搂抱抱了,还不承认,不要脸。”
初蔚冷声道:“我说你和徐有福在田里搂搂抱抱了,那你有证据说你没搂抱吗?”
情绪值+30,扩地三分。
胡翠芬扬手要打初蔚,被初蔚一把抓住了手腕。
“你个狐媚东西,还冤枉起人来了。”
“冤枉?是你们红口白牙冤枉我在先,张口就来说我不正经,不过就是一句话的工夫,既然你们能说我不正经,我为什么不能说你不正经?”
胡翠芬都要气疯了,其他妇女也都义愤填膺,这狐媚子不止脸长得妖里妖气的,这嘴皮子还不饶人,真是祸害。
初蓝走近一步,小声道:“姐,既然都这样了,不然,你就先认下来你和李景松是定过亲的,这样他们就不会说你不正经了。”
初蔚反手一巴掌,扇到了初蓝脸上。
没控制力道,初蓝被一巴掌扇趴下了,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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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最高情绪值
情绪值100,扩地一亩。
史上最高情绪值,出现了。
初蔚指着初蓝:“我分明没做过的事,你却让我认了,你是什么居心,莫不是,这谣言就是你散播出去的?”
初蓝吓得脸色发白:“姐,我不是,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初蔚大声道:“我今天把话放在这,我和李景松之间,什么事都没有,是他不顾我的意思强行抱我,我推开了他,还给了他两巴掌,如果这样都能算我作风不正的话,那你们就是,栽赃嫁祸!”
袁卫民和黄晓坚定不移地站在初蔚这边。
黄晓更是气得心肺都疼了,初蔚多么谨言慎行的一个人,她说一句初蔚和贺副营般配的事,初蔚都让她别瞎说,祸从口出。
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青天白日和男人在外面搂搂抱抱?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胡翠芬白了她一眼:“都有人看到了,你还不承认,你可真不要脸。”
初蔚冷声道:“我自然会证明我的清白,如果后面证明了我是清白的,你打算怎么办?”
“什……什么怎么办?”
“你冤枉了我,我受了伤害,当我洗清罪名的时候,上蹿下跳最厉害的你,不该给我补偿吗?”
“你……你想要啥?”
初蔚双手环胸:“如果我能证明我的清白,你那失而复得的老黄牛,就归我初蔚了,怎么样?”
“你想什么美事呢?”
初蔚挑眉:“你不敢赌?害怕我真的洗清罪名?”
“放你娘的屁,那就赌我的老黄牛。”
初蔚鸣金收兵,这一战,她有得有失,失去的是她的声誉,得到的是好几百的情绪值。
贡献大户这会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地盯着她,眼神里的嫉恨一目了然。
初蔚从她身边走过,眼神上下扫视,狠话全在这眼神里了。
初蓝止不住地抖了一下,继而挺直了腰背。
她怕什么?
初蔚都要完了。
强弩之末而已,不足为惧!
初蔚和黄晓袁卫民三人往知青宿舍走去,黄晓义愤填膺:“这些人怎么可以那么过分,之前你还不要命地帮他们抢险救灾呢,他们倒好,没凭没据的事情,倒打一耙,冤枉你作风不正,真是气死我了。”
袁卫民也附和:“就是啊,这些村民实在是太不分青红皂白了,而且是群涌而至,就好像是……”
他没说下去,初蔚接了她的话:“就好像是有人在背后精心策划,煽风点火一样,你是想这么说吗?”
袁卫民点了点头:“初蔚,你是结了什么仇家了吗?”
初蔚神色沉沉:“从火车上,我妹故意给我买票让我落单,到现在,你还看不出来吗?故意针对我的人,就是我的妹妹。”
袁卫民吃惊:“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黄晓在旁道:“肯定是嫉妒姐姐比她好看,比她优秀。”
“他们说的当兵的,就是之前你跌进水巢那一次碰上的当兵的吗?”
他分明记得初蔚很害怕那当兵的,浑身防备地盯着那当兵的,不惜掉进水巢,也不让那人靠近一步的。
初蔚怎么可能和那当兵的搂搂抱抱?
谣言,绝对的谣言。
栽赃,赤裸裸的栽赃。
第105章 不是你一手策划吗
初蔚打算去下花溪找程英算账,两个村子连接的一座小桥上,初蔚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李景松。
李景松看到初蔚,抬脚想要上桥,初蔚站在那里,抬手:“李景松,你别过来。”
李景松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不止是害怕和防备,如今更添了仇恨。
什么样的情绪都有,就是没有他想要的那一种。
“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
初蔚靠在石栏杆上,手背在后面,一伸,九节鞭落入她的掌心,她眼神更加坚毅了起来。
“李景松,你满意了?”初蔚的衣摆随风轻轻飘动着,心中翻涌着怒火和憋闷。
她已经逃到这个地方来了,上辈子被他害得那么惨,她都认了,还不放过她吗?
想荼害她两辈子吗?
她初蔚究竟什么地方欠了他李景松,要被他这样作践?
李景松看着她的双眼,小心翼翼道:“初蔚,我听说了,听说他们谣传你作风不正。”
初蔚低头冷笑,鼻尖有些泛酸:“听说?不是你一手策划的吗?这不是你预料之中的结果吗?”
李景松心头的一根弦像是断了一样,怔怔地看着初蔚:“你觉得是我策划的吗?”
初蔚咬牙:“你别假惺惺的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知道这是什么年代,你知道我是下乡插队的,你知道这里的民风多保守,你却偏偏还是在大堤上,在人来人往的地方抱了我,你就是要置我的名声与死地,你就是要让别人都认定我是娼妇。”
李景松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捏住了,疼得无法呼吸。
“不是,初蔚,我没有这样的想法。”
他当时,只是慌不择路地想要击退贺闻远,他只是看到贺闻远朝这边张望,他只是抱给贺闻远看的。
他怎么可能想败坏她的名声。
“闭嘴,李景松,你给我闭嘴!”
李景松上前一步:“初蔚,已经这样了,未免事态进一步恶化,影响你插队的政绩,你……先承认我们定亲的事……”
初蔚一甩手中的鞭子,那鞭子直接狠狠地抽在了李景松的脸颊上。
赫然一道血印,李景松闷哼一声,伸手摸了摸脸,有血迹渗了出来,初蔚手下真的一点都没有留情。
她恨极了他,她认定了是他设局害她。
“你还敢说不是你一开始就设计好的,承认我们定亲?子虚乌有的事情,我为什么要承认?哪怕我被千万人诽谤、中伤、恶言相向,哪怕我跌入最深的深渊,哪怕我满身污秽,我也断不会承认是你李景松的未婚妻!因为,你比那些人,可怕千倍,万倍!”
她一字一句,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让李景松的心往下沉一分。
他绝望地看着她:“如果你不承认,你档案会被记过,档案会跟着你一辈子,这将是你一生的污点,初蔚……”
“那就让我一生有污点。”
李景松脚步虚浮,身上的力气仿佛被人抽干净,喘息地靠在栏杆上,低头,眼底是慌乱。
初蔚竟然这么恨他,竟然恨他恨到宁愿背负骂名的地步。
再看她手里的鞭子,是贺闻远留给她用来防身的吗?
即便重生,他又晚了一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