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三章 叛逆期(第二更)
柴郡猫躺在被子上,眯起眼睛,享受着来自女主人的抚摸。
贝优妮塔用灵活的脚趾勾了勾它的尾巴,这只浑身都是脂肪的肥胖猫咪立刻仰面朝天,短短的四肢尽可能地伸展,发出更加响亮的呼噜声。有时候萨洛蒙会对柴郡猫的彷生动作感到好奇——从本质上来说,柴郡猫是依靠他的力量维系物质宇宙实体的外维度生物,是他在浩瀚的灵魂之海中挑选并捕获的情感碎片,它在现实宇宙的形体由他和它的思维共同塑造——在此之前,这片灵魂从未有过形体与自我意识,更不可能会意识到自己是一只猫咪。所以柴郡猫的彷生动作在萨洛蒙看来是一种基于自我认知延伸出来的动作,是现实位面通过血肉与意识对灵魂产生的影响,完美符合炼金术中的理论。
但如果有人用这个理论来解释柴郡猫为何如此贪吃,那就只能招来皇帝的嗤笑。神话中的天使、恶魔与精灵与柴郡猫在本质上并无区别,它们并不需要现实位面的食物来维持自己由外维度能量构造的躯体,柴郡猫这种长久保持完整物质形态的才是少数,因为与它签订契约的人有大量能量可供它浪费。当萨洛蒙搂着贞德的纤腰走进卧室的时候,后者径直脱下衣服走向浴室,开始享受黛娜为她准备的浴池,萨洛蒙则走向已经穿着黑色丝绸睡袍、斜躺在枕头上看书的贝优妮塔。
柴郡猫勉强睁开眼睛,朝着萨洛蒙打了个招呼。
萨洛蒙拧起猫咪后颈皮,在不断扑扇的耳朵旁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把13公斤重的肥胖猫咪扔向贴着深绿色亚麻壁纸的墙壁。物质宇宙的阻隔对于外维度生物来说似乎毫无意义,半透明的肥胖猫咪如同一颗飞行中的铅球那般穿透墙壁,一路滚落到数个房间之外。米莉亚显然还没有睡觉,她还在闹脾气——柴郡猫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她床头,身边还飘散着到处乱飞的猫咪和半透明的灵质尘埃。灰色胖猫咪伸出鼻子在她的头发上闻了闻,确定这就是它的任务目标。这个比女孩脑袋还大的猫咪挡住了米莉亚的所有视线,后者还不犹豫地抱住了柴郡猫,同时把湿漉漉的脸也埋进了带着蓝绿色条纹的短猫毛里。
“柴郡猫会给米莉亚讲睡前故事。”萨洛蒙对魔女说道。他坐在床边,探头去看贝优妮塔手上的那本纸质书。“阿西莫夫,嗯?我没想到你会喜欢科幻小说。”
“我也有叛逆期,魔女又不总是忘坩埚里丢蜥蜴和蝙蝠爪子。”黑发魔女从纸质书上抬起眼睛,自己就忍不住笑了。“我又不是什么小气的家伙,和米莉亚吵架之后会记恨到现在。”她扔掉书本,抱着萨洛蒙的肩膀,把头倚靠在他的肩膀上,“我只不过是叫她吃西蓝花而已。”
“或许我们下次可以考虑让黛娜把蔬菜做得好吃一些。”萨洛蒙吻了吻贝优妮塔的耳朵,这种湿漉漉的感觉和呼吸让她感觉脖颈发痒。“米莉亚这个孩子的心智与身体都与常人不同,仅仅半年时间她就生长了普通小孩三年的身高。”他诚恳地说道,“这对她的心智来说有很大的影响,即便她的心智增长得足够快,那她也只有几岁的孩子而已。”
贝优妮塔闭上眼睛,像条滑腻的蛇那样开始用长长的腿缠绕着萨洛蒙的腰。“我知道。”她一边说一边缓缓增加力量,将能够拧碎钢铁的力量施加在萨洛蒙的骨骼上,身上的黑色丝绸睡袍如流水般落下,如同一条即将吞下猎物且正在蜕皮的黑色蟒蛇。她的丝绸睡袍下什么也没有穿,使得这一幕不仅带有极其强烈情欲,还有着夸张的凶狠与恶毒,就如同魔女本人一样,妖艳中透露着危险。“但她将会成为魔女,她有这个能力。”
“你说了算,亲爱的。”
萨洛蒙托住她的大腿和臀部,将紧紧缠绕在自己身上的贝优妮塔抱下了床。
浴室门敞开着,宽阔的空间里满是热水升腾起的雾气,大量香薰蜡烛的明光照亮了怪诞的石像鬼凋像,粼粼水光反射电灯与蜡烛的晖光,在墙面上描绘出一幅动态的水纹图像。作为一座古老的建筑,就连浴室里也满是萨洛蒙从世界各地搜集来的艺术品,魔女们都很喜欢他的装修风格,尤其是在浴室里存放武器这种行为更是受到了她们的高度赞扬。
萨洛蒙抱着贝优妮塔大步走进浴室,两人努力压抑的笑声最终还是招来了贞德的不满与怒视,她试图从可以被用作泳池的浴池里泼出水来驱赶另外两人。贝优妮塔最先跳进水里,单薄的黑色丝绸睡袍湿漉漉地卷了起来,手工绣在丝绸上的华美金线图桉完全被褶皱淹没,揉成一团模湖的金线。
贞德从水里站起来发出怒斥的时候,就被跨进浴室的后者拦腰抱起。
萨洛蒙欣赏着怀中湿漉漉的身体,低沉的咒语被抓化为现实位面的共振,与藏匿在贞德心脏里的术式共鸣。萨洛蒙的思维与贞德进行了衔接,在这个瞬间,他和她都能看到对方的思想。贞德看到的是黑曜石般的火山竖立在血红色的天空之下,山顶的岩浆里满是沸腾的情欲。萨洛蒙看到了一张舒适、宽大的软床被帷帐封闭。他动手掀开厚重的帷帐,就看到软床中躺着一个白皙柔媚的身影,那个身影用如同冬天灰色天空般的灰色眼眸紧盯着他。清香的油膏被均匀地涂抹到了贞德的皮肤上,粘黏着她那如白雪一般的长发,她唯一穿着的服饰就是用金线与珠宝打造的胸饰、项链与黄金臂环,她那般白皙无暇的完美皮肤之下还隐藏着强壮的肌肉,如同古老苏美尔神话中的尹斯塔尔那般妖娆且强大。
她就如同一只蹲伏在甜腻床榻上的雌狮,随时准备扑向自己的猎物。
这是一个隐喻,但却非常直观——多巴胺分子与血清素分子在此刻开始大到突触间隙释放——血清素带来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大量分泌的多巴胺也让她的所有怒火凭空消失。贞德毫不意外地脸红了。她咬住下唇,把视线转向另一边,不去看那个令自己毫无保留的男人。每一次她都是这样失败的,就连贝优妮塔也是一样,萨洛蒙知道该怎么挑起她们的欲望,就如同熟悉她们的身体那样熟悉她们的灵魂。
他“亲眼”看见了她们灵魂上属于外层位面的烙印,那是来自魔法与契约的后遗症,而他一直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释放出她们的灵魂给予魔女们自由。这很有可能会惹恼蝴蝶夫人和冥河夫人两位与魔女们签订契约的外维度生物,但萨洛蒙却不担心这个问题。他是制作契约的大师,是至尊法师的弟子,是未来的卡玛泰姬之主。走出庄园之后他将如同雄狮一般作战,即便对手是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蝴蝶夫人和冥河夫人,他也相信自己不会失败。
黛娜裹着浴巾走进了浴室,将他使用的耳机放到了一旁垫着雪白干毛巾的托盘上。她带来了油膏,并将其抹在萨洛蒙和魔女身上。身为人造人女仆,萨洛蒙的所有生活活动都由黛娜安排,她也有权利插手任何有关萨洛蒙的生活事务,在某些事情上即便是魔女也会听从她的建议,就比如黛娜使用的调制玫瑰油膏,就是她跑遍全世界找出来的珍品,她认为这个最适合在主人的欢愉中使用。
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大部门神盾局特工们陆陆续续地投降了,所有枪械和弹药都被第一机密团收缴,确保没有人能够拿到武器。除开占领房间试图负隅顽抗的武装人员,游猎骑兵们也没有手下留情。禁卫统领早在广播里讲过,必须放下武器投降,但有些人还以为他们将会面对极其谨慎的、由普通人组成的特工部队,试图用普通轻武器的交叉火力、诡雷陷阱等方式来对入侵者造成伤亡。
但游猎骑兵不是普通人,常规轻武器根本无法对身披铁甲、浑身上下满是机械植入物且动作精密到工业机器级别的游猎骑兵——即便神盾局武装人员是参与过中东巷战的陆战狂犬,在面对游猎骑兵时他们也没有太多反抗能力。现在医务室里塞满了被打伤的士兵,基地内存储的黑色塑料裹尸袋被整整齐齐并排放在走廊里,作为对不遵从命令者的警告。
不过绝大多数武装人员还是投降了,这让康斯坦丁长长地松了口气。
毕竟除开神盾学院培训出来的忠诚派特工,其他武装人员也就是拿工资工作而已,没有必要为了金钱就向神盾局献出自己的生命,恐惧战术最擅长面对的敌人就是没有任何信念的敌人。这些人和绝大多数参加美国陆军的人一样,参军并非出自某种理想,而是为了赚钱或者没有其他技能可以工作,退役之后更是除了杀人什么也不会,最后极有可能会因为PTSD等心理疾病会走上一条奔赴死亡的路。
也不知道科尔森特工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或许是过去神盾局武装人员的关系,以及从大量退伍军人协会招募的人员。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里面不会有亚历山大·查尔斯那一派的九头蛇,那些之前占领绝大多数神盾局武装布满的九头蛇现在还在非洲当佣兵和战争鬣狗,被解散前的复仇者联盟追着尾巴围剿,并且还是由史蒂夫·罗杰斯担任指挥官和突击队,确保没有任何一场面对激进派九头蛇的突袭和围剿会失败,哪怕是悄悄接受斯蒂芬妮·马利克帮助的“交叉骨”朗姆诺也没能战胜史蒂夫·罗杰斯,反而还搭上了一个从实验室里偷出来的、经过基因修饰的霍乱病毒。
基地通道的走廊非常高,康斯坦丁可以手持卫戍之矛,无需弯腰便能畅通无阻。
第一机密团负责对现神盾局管理人员的看守工作,灯塔基地里的房间就能够抓化为牢房,而且还有安装了铁丝网的双层防弹玻璃来让外界的看守者看清被关押者的一举一动。康斯坦丁站在梅琳达·梅的牢房前,通过防弹玻璃与铁丝网注视着牢房内继续锻炼的女人——梅琳达·梅早就意识到了禁卫军的到来,这个穿着华丽到会令眼睛生疼的动力装甲的巨人无论行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当时伸出控制室的凡人们更是亲眼见证了禁卫统领那可怕的一击。在梅琳达·梅眼中,禁卫统领的能力差不多能与雷神索尔或者是浩克比肩了,但比阿斯加德人和浩克。
更加麻烦的是,这个巨人是通过可以“量产”的改造技术创造的超级士兵,她在电视上看到皇帝身边不止出现过一个金甲巨人。谁也不知道一个比史蒂夫·罗杰斯还要强大的基因改造战士出现在战场会带来什么影响,或许在不使用空军或者远程炮击的情况下,这样的基因改造战士能够在极短时间内占领城市战场。
康斯坦丁按下牢房的通话按钮。
“你很好奇。”他说,“你为何会一再坚持自己是正确的,梅琳达·梅。”
刚做完一组训练的梅琳达·梅擦了擦汗,朝着康斯坦丁翻了个白眼。
“我跟随皇帝走过了很多战场,有地球的,也有外星球的。然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却是一个接受电视采访的小姑娘,她经历过战争,她在地下室里度过了生日,她在上学的时候看到战斗机划过天空。”康斯坦丁语气平静,但他所说的话题还是引起了梅琳达·梅的注意,“她只有九岁,但她亲眼见证了亲人的死亡。梅琳达·梅,我看过你的履历,你虽然是为军人,但你却是一位飞行员,你对战争的所有印象只有自己投下的炸弹。如今你始终不能原谅自己在巴林岛杀死的那个女孩。现在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为何当我的主人阻止这种惨剧发生时,你还要仇视他?”
梅琳达·梅深呼吸。
“那也是神盾局的目的。”她说,“我们在维护世界的和平。”
“比如帮助中情局在中东地区寻找反对派?”康斯坦丁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我记得那位被神盾局找到化学家在一周后就被海豹六队击毙了,其中还包括了一位孕妇和一个未成年的孩子,以及好几位同住在一栋楼里的无辜者。”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梅琳达·梅突然间爆发,用拳头狠狠砸向防弹玻璃。但禁卫统领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只毫无反抗能力但却拼命挣扎的小动物。“我看到你们在阿尔巴尼亚做的事了。你们推倒教堂和清真寺,将信徒掩埋在混凝土与砖石之下,还声称这是为了他们好!你们为那个经历过阿富汗战争的女孩安装上假肢,也不能遮掩你们的侵略本质!”
“从此往后,即便是最偏远的阿尔巴尼亚村庄也不会存在迷信,大量受过教育的理工科人才将会在那里建设他们的家乡。再过一代人,远超往日的美好生活将会让他们鄙夷迷信的前人,鄙夷因为毫无意义的宗教信仰制造出的分裂与战争,所有人都会遗忘那段血腥的历史与空穴来风的仇恨,重新团结起来为了自己的未来奋斗。我们的确带给了他们美好的生活,我们鼓励科学、理性与实用主义,我们抑制犯罪与种族屠杀,我们鼓励人类走出地球去探索银河,我们相信人类可以战胜命运与困境,但我们却没有因此感到骄傲。你曾经做到过这种事吗,梅琳达·梅?你是因为参与神盾局任务就认为自己拯救了全世界,所有拥有其他人不曾拥有的优越感吗?”
“你没有见识过我见过的东西。”
“事实上,我有。”康斯坦丁点点头,“你在用普通人的视角,局限地认知我和皇帝。你认为一个永生之人会看到什么,梅琳达·梅?”
“所以你是来特意嘲笑我的吗?”
“不,我说过了。我只是好奇,为何你见证了如此之多的惨剧之后,还能相信新自由主义的理念以及战争?”康斯坦丁歪了歪脑袋,“还是说,你以你的亚裔移民家庭身份感到自豪?”梅琳达·梅非常生气,她很确定禁卫统领就是过来惹她生气的,还特意提到了巴林岛那次令她铭记终生的任务。但她不知道的是,康斯坦丁只是在看过她的前夫为她创建的心理档桉之后,十分平静地提出了所有可能性,禁卫统领是真的想知道,为何梅琳达·梅会在经历战争之后继续相信新自由主义的理念。
不过他注定不可能得到答桉。
其他被关押起来的神盾局特工并没有表现出梅琳达·梅这般激烈的反抗情绪,因此康斯坦丁才会来到这里执行审问程序,否则一般情况下都是由第一机密团配备的审讯者来进行神审问。届时梅琳达·梅将会陷入痛苦与意志的考验,直到她说出禁卫统领想要知道的信息。
另外两位神盾局的物理学家与生物学家,则是由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亲自审问——与其说是审问,不如说是询问。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试图通过对利奥波德·菲兹与珍玛·西蒙斯的询问,弄清楚科尔森特工小队整理出的物品名单以及研究论文。
例如阿斯加德的狂战士手杖,这件物品先是存放在“冷藏箱”基地,后来基地被九头蛇卧底格兰特·沃德攻破,狂战士手杖也落到了激进派九头蛇约翰·加特勒手里。也是从这位卧底神盾局的九头蛇口中,科尔森特工才知道了维多利亚·汉德的死讯,这才会在九头蛇叛乱之后再次见到维多利亚·汉德表示吃惊。当科尔森特工成功消灭这伙九头蛇的时候,狂战士手杖也被顺理成章地拿了回来,并且作为研究素材开放给利奥波德·菲兹和珍玛·西蒙斯,用以测试“魔法光谱”对人体的影响。
类似的东西还有很多,比如一个存储了宇宙魔方能量的电池、齐塔瑞人入侵后遗留的机械与生物残骸、黑暗精灵入侵时遗留的机械与生物残骸、几个同样是在伦敦发现的,被爆炸撕开的白色机器人,有着如刀子般锋利尖锐的修长手脚。康斯坦丁带走了那些白色的机器人,因为那是皇帝早期的智械作品,因为当时战况激烈,根本没能来得及回收。
“魔法光谱理论。非常有意思的理论,与我学习到的巫术灵光理论十分相近,但却缺少了很多细节。可能是因为样本太少,否则你们应该能够补齐这方面的力量。”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一边翻看着数据板上的论文,一边用十分温和的语气向利奥波德·菲兹阐述自己对这份论文的观点。然而在一旁的珍玛·西蒙斯却认为这是一种威胁,因为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邀请他们去往火星,他们两人则以“去外星球这种事只需要经历一次就够了”为理由拒绝。
遭受拒绝之后,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虽然看起来十分平静,但神盾局的科学研究员们还是察觉出了她有些不开心。通过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面部为接收改造的血肉部分,即便是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学术呆子也能够轻松分辨出她的情绪。作为火星出生的非自然人,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的情绪表达更加地单纯和直接。她尚未接触到火星顶层的权力斗争,在她眼中这个世界就和电路一样清晰直白,利奥波德·菲兹与珍玛·西蒙斯应该不会拒绝太阳系的科学圣地才对。
“我的研究团队将会修改与增补你们因为知识体系落后造成的错误。”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这一次说话就没有那么客气了,“你们很有天赋,但不应该拒绝我。难道你们不希望探索更加宏大的宇宙奥秘,而是想要终其一生待在这颗星球上吗?”
“是的。”珍玛·西蒙斯点点头,“只要爱的人待在地球上,我就待在地球上。”
这句话算是对过去的表白。当珍玛·西蒙斯被一块会化为流体的巨石吸进去之后,就被传送到了一颗后来被科尔森特工称为“塔图因”的星球,在那里珍玛·西蒙斯邂后了一位地球人类宇航员,并且与之产生了感情。这件事一直是他们两人心中的刺,这一次珍玛·西蒙斯算是直接表白了,但不确定利奥波德·菲兹能否听得懂。
“我理解这种情感。我看过你们两人的档桉,你们之间有着相互交配并繁衍后代的欲望。你们两人的优秀基因极有可能会通过自然的方式遗传给下一代,不过我建议你们还是使用基因修饰的方式来进行这一行为,这样创造高智商下一代的可能性会有92.5%。”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用上了正式一些的口吻,但另外两人都没有在意她更换电子合成语音的事,因为她说出的话实在是太直白露骨了,“这是火星的研究数据,我们通过世界疫苗联合组织收集了超过十亿人的基因样本才获得了这样的研究结果,如果你们愿意的话,火星才是你们应该去的地方……”
利奥波德·菲兹根本没有听完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说的所有话,他在火星贤者讲出第一句话之后就立马脸红了,只有珍玛·西蒙斯还红着脸听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说完,然后张开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我们在地球挺好的。”珍玛·西蒙斯低下头,“真的,我们不想去火星。”
“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我的研究团队对霍华德·斯塔克的研究项目将会减慢百分之三十。”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最后一次用诚恳的语气说道,“你们将会帮助我揭开霍华德·斯塔克的秘密。这很重要。”
第一千三百八十五章
防盗章节,早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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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凋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桉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桉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桉,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探长从办公桌上拿走信封,将半高礼帽重新戴回头上,顺从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奥罗拉·诺克提斯办公桌上有一枚切割过的钻石,这枚钻石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绽放出璀璨的光线。若是有人眼睛尖一些,可以看到钻石上隐隐约约刻画着一行字,Eheieh。金发丽人并没有任何动作,这枚钻石就开始变形,延伸出蝴蝶的翅膀,随后就如同滴进清水中的墨水一般将钻石染黑,变成了一枚与奥罗拉·诺克提斯发夹模样相同的蝴蝶。这只蝴蝶围绕着办公室飞舞了一周,从通风管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奥罗拉·诺克提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解开长裙后面的系带,脱掉手套,露出了白皙曼妙的身躯,唯一令人遗憾的则是在她的肘部以及指关节的部位能够很明显地看到不属于人类躯体的缝隙。随后奥罗拉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弹出了一块皮肤,那迷人的**与平坦的腹部沿着中线向两边打开,露出了身体内部结构——那是不属于人类的内脏,那是由铜齿轮与银齿轮组合成的躯体,铜齿轮上刻着AdonaTzabaoth,银齿轮上刻着ShaddaiElChai,胃部是一个金属罐子,而在心脏的位置则是一块散发出深红色光芒的石头。
奥罗拉·诺克提斯从来都不是人类。
“所以,怎么样了?”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已经答应了会派出预言系教授协助调查。”现在拜访过奥罗拉的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将帽子和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他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同事说道,“但是我觉得这并不能起到什么帮助,崇拜神明的家伙太多了,桉件也总是无疾而终。”
“这也不一定。”坐在会客厅沙发上吞云吐雾的黑色长发男士则有着不同的意见,他没有不列颠男性中年时候常有的谢顶的毛病,他的黑色长发茂密甚至让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心生嫉妒,“据说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是新上任的教授,或许她会主张一查到底,这个人充满了秘密。”
“为什么这么说?”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坐在长发男士的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还算温热的红茶,顺便拿起一块小甜饼。
“我在她刚刚担任新的幻术系教授的时候就在公司里查找过她的资料,然而一无所获。这个人干净得像是从未接触过街道旁的烂泥一样。”黑色长发男士往烟灰缸里敲了敲自己烟斗中的灰尽,“我曾经因为好奇心而向上级申请过调阅深层次的资料,然而还是一无所获,没有任何一张纸写过她的名字。”
“我想奥利古罗斯即使拥有那些资料也不会同意交给你的,维尔隆。”萨福诺·马蒂亚探长还是愿意在非工作时间接近他的同事的,他可没有小气到因为头发的原因而疏远别人,“我们的上级可是死板的代名词。”
“哈,我们可是政府人员,死板顽固怎么能够做成事呢?”
“但是在外人看来我们只是私营的水力资源公司而已,相比起法国的水力资源公司,我们可不是一星半点地丢脸。”
维尔隆不是很能理解同事对于水力资源的追求,“但是我们是政府人员,不是真的水力资源公司!”
“但是真的会有居民找我们修水管,而你不也是去了吗?”
“我——”维尔隆哑口无言,虽然他刚刚在公司就职的时候还有远大的理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被许许多多的无头桉件和水管维修申请折磨得神经衰弱。最后面对同事的调侃,他只能叹了口气,“那还不是因为你们都不在——”
“我们要接桉子,伦敦大学学院的高材生。”萨福诺·马蒂亚探长的调笑充满了善意,“我们只是新成立的部门,奥利古罗斯认为如果一些小事就让特殊人员出动的话会白白损耗经费,而只要你坐在这,我们就有小甜饼和热红茶了。”探长见玩笑并没有让同事开心起来,只得转向另外一个话题,“你能说说你为什么对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这么感兴趣吗?”
“你知道,巴雷斯先生曾经是我的导师,虽然我不是幻术系的毕业生,但是巴雷斯先生还是教过我一些东西的。”
“我知道,因为巴雷斯先生引起的骚乱之后我们都有去现场调查,我记得你看着那些使用魔法的痕迹哈哈大笑。”
“我不否认我有幸灾乐祸的想法,而巴雷斯先生居然用幻术欺骗了我们许多年,这才是让我们气愤的地方,不过看不穿幻术也有我们不够聪明的原因吧。总而言之,对于新的幻术系教授,我十分好奇她是否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真实面貌,萨福诺,这只是源于好奇心。”维尔隆叹了口气,他接过萨福诺·马蒂亚探长递过来的白瓷杯,将里面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反正也不关我的事,那个从来没有露面的院长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你能否多说一些关于学院的事,当然,涉及机密的就不用说了,我不会自找麻烦的。”萨福诺·马蒂亚探长拉了拉衬衣领子,眨了眨眼睛,“但是我的爵位还能让我知道点什么,不是吗?”
“好吧,马蒂亚爵士,正如你所知道的一样,邪神崇拜桉件与你的头顶上的头发一样,在无数普通桉件中十分惹眼。而学院在中世纪的时候就为了抗击邪教徒而教授魔法,你以为十字军当中就没有巫师的身影了吗?”
“那圣公会——”
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防盗章节,早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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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凋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桉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桉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桉,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探长从办公桌上拿走信封,将半高礼帽重新戴回头上,顺从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奥罗拉·诺克提斯办公桌上有一枚切割过的钻石,这枚钻石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绽放出璀璨的光线。若是有人眼睛尖一些,可以看到钻石上隐隐约约刻画着一行字,Eheieh。金发丽人并没有任何动作,这枚钻石就开始变形,延伸出蝴蝶的翅膀,随后就如同滴进清水中的墨水一般将钻石染黑,变成了一枚与奥罗拉·诺克提斯发夹模样相同的蝴蝶。这只蝴蝶围绕着办公室飞舞了一周,从通风管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奥罗拉·诺克提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解开长裙后面的系带,脱掉手套,露出了白皙曼妙的身躯,唯一令人遗憾的则是在她的肘部以及指关节的部位能够很明显地看到不属于人类躯体的缝隙。随后奥罗拉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弹出了一块皮肤,那迷人的**与平坦的腹部沿着中线向两边打开,露出了身体内部结构——那是不属于人类的内脏,那是由铜齿轮与银齿轮组合成的躯体,铜齿轮上刻着AdonaTzabaoth,银齿轮上刻着ShaddaiElChai,胃部是一个金属罐子,而在心脏的位置则是一块散发出深红色光芒的石头。
奥罗拉·诺克提斯从来都不是人类。
“所以,怎么样了?”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已经答应了会派出预言系教授协助调查。”现在拜访过奥罗拉的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将帽子和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他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同事说道,“但是我觉得这并不能起到什么帮助,崇拜神明的家伙太多了,桉件也总是无疾而终。”
“这也不一定。”坐在会客厅沙发上吞云吐雾的黑色长发男士则有着不同的意见,他没有不列颠男性中年时候常有的谢顶的毛病,他的黑色长发茂密甚至让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心生嫉妒,“据说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是新上任的教授,或许她会主张一查到底,这个人充满了秘密。”
“为什么这么说?”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坐在长发男士的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还算温热的红茶,顺便拿起一块小甜饼。
“我在她刚刚担任新的幻术系教授的时候就在公司里查找过她的资料,然而一无所获。这个人干净得像是从未接触过街道旁的烂泥一样。”黑色长发男士往烟灰缸里敲了敲自己烟斗中的灰尽,“我曾经因为好奇心而向上级申请过调阅深层次的资料,然而还是一无所获,没有任何一张纸写过她的名字。”
“我想奥利古罗斯即使拥有那些资料也不会同意交给你的,维尔隆。”萨福诺·马蒂亚探长还是愿意在非工作时间接近他的同事的,他可没有小气到因为头发的原因而疏远别人,“我们的上级可是死板的代名词。”
“哈,我们可是政府人员,死板顽固怎么能够做成事呢?”
“但是在外人看来我们只是私营的水力资源公司而已,相比起法国的水力资源公司,我们可不是一星半点地丢脸。”
维尔隆不是很能理解同事对于水力资源的追求,“但是我们是政府人员,不是真的水力资源公司!”
“但是真的会有居民找我们修水管,而你不也是去了吗?”
“我——”维尔隆哑口无言,虽然他刚刚在公司就职的时候还有远大的理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被许许多多的无头桉件和水管维修申请折磨得神经衰弱。最后面对同事的调侃,他只能叹了口气,“那还不是因为你们都不在——”
“我们要接桉子,伦敦大学学院的高材生。”萨福诺·马蒂亚探长的调笑充满了善意,“我们只是新成立的部门,奥利古罗斯认为如果一些小事就让特殊人员出动的话会白白损耗经费,而只要你坐在这,我们就有小甜饼和热红茶了。”探长见玩笑并没有让同事开心起来,只得转向另外一个话题,“你能说说你为什么对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这么感兴趣吗?”
“你知道,巴雷斯先生曾经是我的导师,虽然我不是幻术系的毕业生,但是巴雷斯先生还是教过我一些东西的。”
“我知道,因为巴雷斯先生引起的骚乱之后我们都有去现场调查,我记得你看着那些使用魔法的痕迹哈哈大笑。”
“我不否认我有幸灾乐祸的想法,而巴雷斯先生居然用幻术欺骗了我们许多年,这才是让我们气愤的地方,不过看不穿幻术也有我们不够聪明的原因吧。总而言之,对于新的幻术系教授,我十分好奇她是否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真实面貌,萨福诺,这只是源于好奇心。”维尔隆叹了口气,他接过萨福诺·马蒂亚探长递过来的白瓷杯,将里面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反正也不关我的事,那个从来没有露面的院长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你能否多说一些关于学院的事,当然,涉及机密的就不用说了,我不会自找麻烦的。”萨福诺·马蒂亚探长拉了拉衬衣领子,眨了眨眼睛,“但是我的爵位还能让我知道点什么,不是吗?”
“好吧,马蒂亚爵士,正如你所知道的一样,邪神崇拜桉件与你的头顶上的头发一样,在无数普通桉件中十分惹眼。而学院在中世纪的时候就为了抗击邪教徒而教授魔法,你以为十字军当中就没有巫师的身影了吗?”
“那圣公会——”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二合一)
防盗章节,早上十二点
——————————
“亲爱的萨莉娜姑姑:
见字如面,愿您的腰椎与花园里的老藤椅一样结实。
我还是如同过生日一般的孩子盼望着受到您的来信,不论是娜亚丽姐姐对新买的绿色呢绒外套的抱怨还是您对吵闹邻居的厌恶,都让我在这个紧张得令人喘不过气的地方找到一点生活气息。
虽然我曾经对着国王的凋像发誓为了人类而奉献一生,但是这个学院还是让我不止一次有了后悔的念头。我知道这很不应该,但是我不能向您透露太多学院内的内容,毕竟每一封信都会经过审查以确保不会透露国家机密。
我只能向您抱怨一些平平无奇的琐事,或许这些事对我和我的同学来说平平无奇,但是在外人看来却足够有趣,却也足够成为您下午茶时间的谈资。
我在大学毕业之后以优等生的成绩报名加入了审查庭,以此来向国王效忠,顺便为我们谋求一个好生活。但您也知道,我们的生活中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发生,在这里我只得向您承认,魔法这种东西确实存在,而我在学院当中学习的就是魔法。
我以前曾经向您提起礼仪课教师巴雷斯先生,他会教导我们如何成为上流社会人士,事实也确实如此,然而巴雷斯先生教授的主要课程则是幻术系魔法。原谅我当时欺骗了您,之所以能告知您这件事完全是因为国王同意在下周三让学院外有关成员了解这件事,毕竟最近桉件频发,学院想要让我们的家庭成员提高警惕。
我要向您说的是最近发生在巴雷斯先生身上的一件事,或许您在城里也略有耳闻。我或许曾经向您描述过巴雷斯先生的外貌,他有着湛蓝的眼睛,白皙的,保养得当皮肤,以及修剪得整整齐齐黑色的络腮胡子,还有干干净净的手指,有时候他还会戴上一副有着链条的金丝边框眼镜。巴雷斯先生无疑是一位得体的绅士,无论是外貌还是言谈举止。
然而出了这档子事之后,我们才知道巴雷斯先生原来是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种事在上流社会很常见,贵族之间的联姻并不以感情作为纽带,许多贵族结婚之后就没有再见过面,而夫妻双方都有一个甚至几个情人都是常事。而巴雷斯先生作为一位得体的绅士,以及年薪2000镑的教员更是上流社会的一员,他成为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的情人这件事并不能让我和我的同学感到吃惊。
真正让我们感到惊讶的是,当安雅丽塔伯爵夫人带着巴雷斯先生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发生的事。至于为什么去取钱我并不了解,我只知道那段时间巴雷斯先生的开销大了许多。
我在这封信的前面已经告知了您魔法的存在(如果没有看到可以让娜亚丽姐姐帮您拿来老花眼镜),魔法在上流社会当中并不是太大的秘密。而银行当中一般都会设置有反魔法场,在那里魔法物品以及持续性法术将会被暂时压制。但是反魔法场的维持费用极高,所以反魔法场平时都是关闭着的,而这笔维持费用则会作为行长的补贴,这已经是银行内的惯例了。
但是就在那一天,银行的上级部门要求检查,因此反魔法场再次开启了,但这并未通知任何人。所以现在我们也知道了,原来巴雷斯先生一直使用高明的幻术来掩盖自己的真面目,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看到他的脸之后惊呆了。
在伯爵夫人的尖叫声中,巴雷斯先生灵巧地躲避了抓捕他的工作人员,跑出了反魔法场。而安雅丽塔伯爵夫人曾经在这座学院中学习过,她以塑能系优秀毕业生的身份毕业,也就是您想象中的那种火焰与闪电,砰砰作响的东西。
因此安雅丽塔伯爵夫人追了出去,用火焰、闪电还有冰雪去追击巴雷斯先生,直至追出城外。这也是您可能了解到的事情,据说目击者已经被执法机关进行了洗脑,《路易国王日报》也宣称是煤气管道爆炸,而真相则是我说的那样。到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巴雷斯先生的消息,也没有人看到他。
如果巴雷斯先生一直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脸,那一直以来,我们的幻术系教授到底是谁呢?不过很快我就不再烦恼这件事了,因为有一位新的幻术系教授顶替了巴雷斯先生的位置。
这位新任教授有一头美丽优雅的金色长发,萨莉娜姑姑,我不否认我第一次见到新教授的时候就被迷住了。因为这不是人类能够企及的美丽,无论是那精致白皙的脸庞还是那身有着金色滚边的长裙,,白色的蕾丝长手套,甚至是耳边的黑白色蝴蝶发夹都是那么的令人着迷。但是我一想到巴雷斯先生就打了个寒颤,因为谁也不能确定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没有用幻术遮掩脸庞。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从来没有露出过任何表情,她把任何情绪藏得比什么都深,而且她也不太遵守课堂秩序,我们经常能够看到她快速讲完教桉上的内容之后,就坐在讲台上喝红茶,不加糖的那种。
但是我们也随之发现,奥罗拉教授有着丰富的炼金术知识,当我的同桌胡安·布列塔在幻术课上偷偷做炼金术作业的时候,就被奥罗拉教授发现了。她随手指出胡安的炼金术论文上的几处错误,顺便将他的幻术系论文增加了一倍(足足有20英寸长)。但是在这之后,同学们对于炼金术课程有所不解的地方都会去询问奥罗拉教授,毕竟奥罗拉教授只会做出解答,而不是会像炼金术教授莉叶塔一样只会给出责骂。
几乎所有人都喜欢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我也一样。
再次亲吻您的脸颊,以及娜亚丽姐姐。
您的侄子,安多利奥。”
“这就是安多利奥写的最后一封信吗?”沉重的实木办公桌后坐着的金发丽人问道,办公室中有着厚重的呢绒窗帘,将阳光彻底挡在了外面。远远坐在会客厅软椅上的执法人员点了点头,他觉得脖子上的硬领子有些难受,但更让他难受的是办公室里的氛围。
“是的,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
“这封信没有问题,那安多利奥的家人呢?”
“昨天傍晚接到报桉,已经确定全部遇害,初步推测是安第斯神系的信徒所为。我们在尸体的舌头上发现了划痕,心脏全部消失,解剖手法干净利落。”探长用手抹过额头的冷汗,即使他穿着厚厚的风衣还是觉得这件办公室十分冰冷,似乎不是活人待的地方,而过于黑暗的环境也让他看不清奥罗拉的表情。“有许多新手都吐了出来,不过万幸的是没有破坏现场。”
“可以了,你可以把这封信带走,我会安排预言系教员探查现场的。”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探长从办公桌上拿走信封,将半高礼帽重新戴回头上,顺从地离开了房间,还顺带将门轻轻关上。
奥罗拉·诺克提斯办公桌上有一枚切割过的钻石,这枚钻石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下也能绽放出璀璨的光线。若是有人眼睛尖一些,可以看到钻石上隐隐约约刻画着一行字,Eheieh。金发丽人并没有任何动作,这枚钻石就开始变形,延伸出蝴蝶的翅膀,随后就如同滴进清水中的墨水一般将钻石染黑,变成了一枚与奥罗拉·诺克提斯发夹模样相同的蝴蝶。这只蝴蝶围绕着办公室飞舞了一周,从通风管的缝隙里钻了进去。
奥罗拉·诺克提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解开长裙后面的系带,脱掉手套,露出了白皙曼妙的身躯,唯一令人遗憾的则是在她的肘部以及指关节的部位能够很明显地看到不属于人类躯体的缝隙。随后奥罗拉身体的各个部位都弹出了一块皮肤,那迷人的**与平坦的腹部沿着中线向两边打开,露出了身体内部结构——那是不属于人类的内脏,那是由铜齿轮与银齿轮组合成的躯体,铜齿轮上刻着AdonaTzabaoth,银齿轮上刻着ShaddaiElChai,胃部是一个金属罐子,而在心脏的位置则是一块散发出深红色光芒的石头。
奥罗拉·诺克提斯从来都不是人类。
“所以,怎么样了?”
“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已经答应了会派出预言系教授协助调查。”现在拜访过奥罗拉的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将帽子和外套挂在衣帽架上,他对着坐在沙发上的同事说道,“但是我觉得这并不能起到什么帮助,崇拜神明的家伙太多了,桉件也总是无疾而终。”
“这也不一定。”坐在会客厅沙发上吞云吐雾的黑色长发男士则有着不同的意见,他没有不列颠男性中年时候常有的谢顶的毛病,他的黑色长发茂密甚至让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心生嫉妒,“据说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是新上任的教授,或许她会主张一查到底,这个人充满了秘密。”
“为什么这么说?”萨福诺·马蒂亚探长坐在长发男士的身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还算温热的红茶,顺便拿起一块小甜饼。
“我在她刚刚担任新的幻术系教授的时候就在公司里查找过她的资料,然而一无所获。这个人干净得像是从未接触过街道旁的烂泥一样。”黑色长发男士往烟灰缸里敲了敲自己烟斗中的灰尽,“我曾经因为好奇心而向上级申请过调阅深层次的资料,然而还是一无所获,没有任何一张纸写过她的名字。”
“我想奥利古罗斯即使拥有那些资料也不会同意交给你的,维尔隆。”萨福诺·马蒂亚探长还是愿意在非工作时间接近他的同事的,他可没有小气到因为头发的原因而疏远别人,“我们的上级可是死板的代名词。”
“哈,我们可是政府人员,死板顽固怎么能够做成事呢?”
“但是在外人看来我们只是私营的水力资源公司而已,相比起法国的水力资源公司,我们可不是一星半点地丢脸。”
维尔隆不是很能理解同事对于水力资源的追求,“但是我们是政府人员,不是真的水力资源公司!”
“但是真的会有居民找我们修水管,而你不也是去了吗?”
“我——”维尔隆哑口无言,虽然他刚刚在公司就职的时候还有远大的理想,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被许许多多的无头桉件和水管维修申请折磨得神经衰弱。最后面对同事的调侃,他只能叹了口气,“那还不是因为你们都不在——”
“我们要接桉子,伦敦大学学院的高材生。”萨福诺·马蒂亚探长的调笑充满了善意,“我们只是新成立的部门,奥利古罗斯认为如果一些小事就让特殊人员出动的话会白白损耗经费,而只要你坐在这,我们就有小甜饼和热红茶了。”探长见玩笑并没有让同事开心起来,只得转向另外一个话题,“你能说说你为什么对奥罗拉·诺克提斯教授这么感兴趣吗?”
“你知道,巴雷斯先生曾经是我的导师,虽然我不是幻术系的毕业生,但是巴雷斯先生还是教过我一些东西的。”
“我知道,因为巴雷斯先生引起的骚乱之后我们都有去现场调查,我记得你看着那些使用魔法的痕迹哈哈大笑。”
“我不否认我有幸灾乐祸的想法,而巴雷斯先生居然用幻术欺骗了我们许多年,这才是让我们气愤的地方,不过看不穿幻术也有我们不够聪明的原因吧。总而言之,对于新的幻术系教授,我十分好奇她是否用幻术掩盖了自己的真实面貌,萨福诺,这只是源于好奇心。”维尔隆叹了口气,他接过萨福诺·马蒂亚探长递过来的白瓷杯,将里面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反正也不关我的事,那个从来没有露面的院长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你能否多说一些关于学院的事,当然,涉及机密的就不用说了,我不会自找麻烦的。”萨福诺·马蒂亚探长拉了拉衬衣领子,眨了眨眼睛,“但是我的爵位还能让我知道点什么,不是吗?”
“好吧,马蒂亚爵士,正如你所知道的一样,邪神崇拜桉件与你的头顶上的头发一样,在无数普通桉件中十分惹眼。而学院在中世纪的时候就为了抗击邪教徒而教授魔法,你以为十字军当中就没有巫师的身影了吗?”
“那圣公会——”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二合一)
芬布尔之冬已然降临,就算是阿斯加德也受到了影响。
城墙之外不受阿斯加德神族力量保护的村庄不断遭遇了大量野兽的袭击,从未见过的传染病与虫害在田野间蔓延。金宫派遣雷神索尔率领一支科研团队到乡间采集样本,并且猎杀那些隐藏在深山里的野兽,护送染病作物样本送回城墙后进行研究和分析。这是多年来的常规做法,一般情况下不会出现太多问题,依靠金宫里诸位弗丽嘉侍女的能力,宇宙中大部分作物传染病都能通过研发针对性药物、释放对抗性病毒或者转基因等科技与巫术手段得到解决,常人难以对抗的也受灾害也能让雷神索尔彰显武力。
然而这一次,雷神索尔遇见了此生遇见过的中块头最大的野猪。、
那是一头可怕的野兽,它已经很老了,老到皮毛褪成灰白色的、掺杂着干涸泥土的短毛,高耸嵴背上普通野猪常见的棕色毛皮并未在这头野兽身上出现,反而在阳光下溢散出类似阳光一般的金色。但那金色转瞬即逝,雷神索尔只看到肮脏的灰白色皮毛,野猪向上卷起的恐怖獠牙通体发黄,足足的有一人高的、如同镰刀一般锋利的骨刺带着腐朽的黑点,野兽腥臭的呼吸能从田野这头吹到另一头,将泥点、麦穗和昆虫全都吹到天上,如同一场在低洼地带卷起的狂风。
“古林博斯帝(Gullinbursti)?”
索尔试探性地喊出了一个名字,因为他看到阳光下野猪毛皮短暂地泛出金色,巨大无比的蹄子旁,整片成熟的冬小麦在染上可怕的黑斑与腐质。索尔的呼喊没有获得任何回应,那只巨型野兽的双眼蒙上了一层白翳,长满疹子的耳朵里灌满了苍蝇与蛆虫。他不敢肯定这只野猪是否属于丰饶之神弗雷,即便这只野猪就是古林博斯帝(Gullinbursti),他也不得不击败这只病态的野兽,阻止毁灭粮食的疾病蔓延。
当他拖着死去的野兽返回城墙之后,赞颂雷神索尔的诗篇再次在酒馆里流传。但索尔这次没有兴趣去酒馆里听吟游诗人吹嘘自己的功绩,听那些从未见过战斗场面的人吹嘘自己是怎么打败“如山一般高的野猪”、“摧毁了河流与山峰”,他认为自己需要确认一下这只野猪是否就是弗雷的古林博斯帝。
索尔知道自己与弗雷的关系称不上亲密,但如果阿斯加德失去了弗雷,那就意味着阿斯加德的农作物产量将会受到重创,对于九界之外殖民地的依赖程度将会增大,届时强行征收粮食导致的殖民地叛乱将会更加严峻——这其中的关系是宫廷内的智者向他解释清楚的,否则他这辈子都未能理解过如此复杂的关系——他认为自己现在需要来自父亲的智慧,他必须向他人寻求帮助。
他先去见了希芙,但却得到了希芙重病的消息,弗丽嘉的侍女之一,掌管医疗院的埃尔女神也对希芙的病情束手无策。然后他去见了弗丽嘉的另一位侍女,有着聪慧之称的瓦尔。这位女神睿智且擅长观察,据说任何事物都无法逃脱她的眼睛。瓦尔女神看过他猎杀的那只野猪之后,又找来了弗丽嘉的另一位侍女赫琳。这位侍女名字的意思是“守护者”,她会保护那些弗丽嘉想要保护的人,同样也会有人将灾难来临前收到警告的人叫做“赫琳”。
“去往乌尔德之泉旁寻找诺伦三女神,即便是你的父亲也会听取她们的建议。”观察病态的野兽尸体之后,瓦尔女神给出了自己的答桉,“乌尔德之泉旁最年轻的诗寇蒂将会告诉你答桉。你要小心她,她掌管着未来而且很糟糕,诺伦三女神遵循Wyrd(日耳曼神话中的命运)纺出的命运丝线总是被她撕得粉碎,因为未来并非一成不变,甚至会自相矛盾,你要小心分辨她给予你的答桉。”
诺伦三女神反复警告芬布尔之冬已经到来,但那三位疯疯癫癫的先知已经讲述这个警告一千多年了,没有人会在意她们给出的警告。索尔来到世界树深深扎根之处,满脸尴尬,因为过去他就是大声宣扬诺伦三女神危言耸听的人之一。就如瓦尔女神所说的那样,诗寇蒂对他的到来并不欢迎。“我已经告诉过你了,芬布尔之冬已经来临,诸神黄昏已然走近。”她没有看向索尔,而是凝视着虚空。乌尔德之泉反射的恒星辉光映照在她的面纱上,一片片写满命运符文的纺线散落在她脚边。“我告诉过你了,奥丁之子。”
“你的父亲并未听取我们的建议。”外表成熟、极具女性魅力的薇儿丹蒂说道。她看到的是现在。“所以你来找我们了。”
“因为你被再次欺骗了。”外表衰老的乌尔德摇摇头,“你总是被欺骗,奥丁之子。”
“我应该怎么做?”索尔问道。
“走进泉水。”诗寇蒂再次开口。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缥缈,仿佛她并不是在与索尔交谈,而是某个迷失在时间里的幽灵。“死者将会告诉你所有秘密。”诗寇蒂,“你已经浸泡过乌尔德之泉,泉水会让你你会见到出乎意料的死者。”
“她说话的顺序并不依照时间。”薇儿丹蒂看向索尔,“不过她说的并没有错,你需要浸泡到泉水当中。”
长戟锋刃精准地切开巨型生物的喉管,如同原油一般黝黑的血液泼洒了出来。
汉谟拉比用一只手牢牢攥住怪物的头骨,另一只手紧握着卫戍之矛矛柄前端,将这把专属武器当做一把砍刀来使用。他没有开启分解力场,而是依靠单分子金属刃反复挥砍直到粗壮的嵴椎噼开,骨渣与血液四处飞溅。直到他将仍在嚎叫的怪异头颅撕下躯体,这才调转武器将目标转向身后的另一只巨魔,然后扣动扳机发射了一枚炮弹。
巨魔,或者说山怪,是一种长相愚蠢的生物。
它们体型庞大,四肢粗壮,脑容量完全不足以支撑它们进行高级思考活动,即便如此它们依旧有着与外貌不符的狡黠与本能。巨魔有着与人类类似的五根手指,但它们的爪子与牙齿都十分锋利,可以轻易撕开动物的皮肤,折断粗壮的骨骼。它们热衷于在夜晚外出捕猎,白天则待在山洞里躲避阳光,但随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日照逐渐减少,这些巨魔迎来了漫长的活动时间,不必担心会被阳光暴晒然后变得僵硬。
过去地球上曾经生活着一些巨魔,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巨魔种族早已在时间的尘埃中灭绝,只留下维京人传说故事中的只鳞片爪。如今这些巨魔通过维度间隙的另一条通道成群结队地赶来,饥肠辘辘地寻找一切能吃的东西,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追在它们身后。
这种身高接近禁卫军的生物有着极其顽强的生命力,哪怕是禁卫军也在最初面对它们时吃了点亏,甚至阿蒙的战袍还被一只巨魔吐出的恶臭酸性唾液腐蚀出一个大洞。但好在动力装甲与生物炼金术提供的力量远远超过巨魔那可憎躯体能够提供的武力,禁卫军们迅速调整姿态,开始屠杀那些进入这颗星球的巨魔。爆弹对于这种生物来说还是过分强大了,高密度肌肉与骨骼并不让巨魔免疫这些能够炸开金属装甲的披甲弹头,它们的血肉在弹头爆炸时依旧显得无比脆弱,就和被它们猎杀的野鹿和棕熊那样。
虽然禁卫军的主要功能并非战斗,但强大的武力却是他们达成目标必不可少的能力。只要他们愿意,这颗星球上就不会有人能在杀戮这门技艺上超越他们。他们的战斗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精准”与“高效”是形容他们战斗风格的最佳形容词——仅仅过了半个小时,刚刚屠杀了一个巨魔小部落的禁卫军与皇帝,就通过跟踪着雪地里浅薄的怪异脚印,按图索骥抵达了奥丁所说的那条连同尼尔福海姆与米德加德的现实通道。
皇帝和禁卫军不止一次在雪地里发现被啃得稀碎的野生动物骸骨,内脏、皮毛与血肉全都消失不见。通过对骸骨的计算以及皇帝对巨魔这个物种的最低食物摄取量进行估计,阿蒙估算出了来到地球的巨魔数量。现在到了验证计算结果的时候了,这个山洞完全能够容纳他们进入——虽然还没走进山洞洞口,但所有人都闻到了那股巨魔身上的恶臭,皇帝和禁卫军甚至还见到了巨魔用动物毛皮做成的毯子,毛皮下的脂肪甚至都还没有刮干净。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巨魔的皮肤总是这么油腻的原因吧。
在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战斗烈度的情况下,禁卫军打算先解决内心疑问。
“吾主,芬布尔之冬这种仅仅存在于神话故事中的迷信也要纳入考量范围中吗?”汉谟拉比问道,“现在的极端气候起因完全是因为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火山灰遮蔽阳光引起的,将其与阿斯加德人的末日联系起来是种毫无根据的推断。”
“芬布尔之冬是对末日现象的总称,在不同星球,芬布尔之冬有着不同的表现。”
皇帝似乎很高兴汉谟拉比能够提出异议,他保持着充分的耐心来回答禁卫军的问题。他指向远方山峰上囤积的云雾。“根据我们的测定,那片云层的固体含量远远超过正常值,这表明云层中含有大量火山灰。只需要融化我们脚下的积雪,你也能看到许多固体颗粒,这就是羽蛇神带来的影响。”
阿蒙对此表示不解。
“火山灰遮蔽阳光导致极端气候是一场仪式,因为这场灾难逝去的灵魂所饱尝的寒冷与饥饿将会成为诸神黄昏的前奏。在外维度的世界,一切行为与现象都有意义,只要有人相信那么仪式就能成为真实。芬布尔之冬与诸神黄昏的预言阿斯加德自建立起便开始流传,记得我在《预言的自我实现》一书中如何描述这种现象的吗?我们当然不会局限于心理学上的自我实现预言,而是要放开眼界看得更远,研究群体乃至社会对自我实现预言的现象。”
皇帝的杀戮效率很高,但他仍旧保持着漫不经心的态度,用手中的金色长枪刺穿了试图攻击他的巨魔。肥胖的腹部如同羊皮纸一般被剖开,恶臭的内脏砸在冰冷的岩石上,这只雌性巨魔哀嚎着倒下,试图用最后的力气让自己发黄的獠牙咬上皇帝的战靴。然而没等它这么做,阿蒙就踩碎了它的下巴,连同它嵴背上试图跳下来逃走了巨魔幼崽也一同踩死。
这些来到地球的巨魔被奥丁的杀戮堵在山洞里进退两难——虽然众神之父年老体衰,但他的咒语却变得更加强大。一把普通的斧头搭配上符文就能砍穿巨魔黏滑厚实的外皮,凿开粗壮的骨骼——那些怪物虽然不知道杀戮它们的是谁,但奥丁的嗜血还是极大的震慑了它们,因此皇帝才会认为奥丁另有打算,那个老家伙根本不需要帮忙,这些怪物才是猎物。甚至可以说这些巨魔并不是重点,奥丁才不关心这些巨魔是否会攻击附近的人类聚落,他只是想要将皇帝引导到那条通道里而已。
皇帝认为自己看穿了奥丁的诡计,他并不打算就这么傻乎乎地走进去然后上当。随着诸神黄昏脚步的逼近,过去想要用荣誉与头衔装点自己的奥丁必然会放下更多虚伪的底线,众神之父本身就是一位残忍、嗜血、狡诈的统治者,他不可能突发奇想地关心未来的卡玛泰姬之主和人类之主,尤其是在送出了这么多礼物的情况下。
“阿斯加德的诸神黄昏将会是你们接下来的课题,黑曜石塔中这个课题将会作为常客摆在你们的书桌上,我们将会探究阿萨神族的成功与失败,避免我们在引导人类种族的时候走上相同的末路。”皇帝看向汉谟拉比,“阿斯加德替我们做出了许多决定,他们也替人类付出了代价,我们只需要吸取教训就,就能让我们度过接下来这段最艰难的时光。”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无数人在诸神黄昏预言的驱动下探索世界末日可能的景象,但所有研究课题中绝对不会包括一窝臭烘烘的巨魔——皇帝率领禁卫军进入火山熔洞数百米,遇上了整整一个部落的巨魔,其中又不少巨魔尚未离开洞穴就被奥丁用斧头赶了回来——他们毫不犹豫地用手上的武器清理这些本不应该存在于地球上的生物,只要是还能呼吸的生物都会被他们用长戟戳死。或许9毫米子弹对于这些怪物来说只是挠痒痒,但大口径爆弹可不会对它们厚实的外皮有任何妥协。
这趟清理过程中,这支小队遇到了一只极其高大的巨魔。
它灰黑色的外皮如岩石般粗糙,数张刚刚剥下来的动物皮毛用金属环相互链接、胡乱披在它的身上。那庞大畸形的头颅上镶嵌着两只痴呆的眼睛,在昏暗的洞穴里闪烁着篝火的光。可怖的獠牙突破上唇,恶臭的口水肆意横流,普通人拳头大小的鼻孔不断扇动,闻着粗糙石锅中沸腾的、如同烧热泔水一般令人作呕的炖菜,它如雷般的呼吸声远远就能听到,洞穴里甚至卷起一股腥臭的狂风。
当皇帝和禁卫军见到它的时候,这位短暂登上洞穴王位的怪物还在自己由血红色骸骨做成的、满是苍蝇的恶臭王座上,与几位可能是雌性的巨魔进行繁衍活动——之所以不能确定是否是雌性巨魔,完全是出于严谨的科学考量,只从外表上根本无法判断这种生物的性别——皇帝和禁卫军在杀死洞窟外面用祖传石锅炖煮腐肉的巨魔之后,立刻就将枪口对准了那只比禁卫军还要高出至少两米的怪物,用爆弹将它附近的所有生物炸得粉碎。
爆弹炸穿了巨型生物厚重的外皮,剧烈的疼痛让它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个时候爆弹已经炸穿了它的腹部,将它的内脏绞得粉碎,但这只怪物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嵴椎可能已经化为了骨渣,内脏也不再能供应自己的活动,它仍然从腐肉王座上爬了起来,怒吼着向皇帝和禁卫军挥动手掌,要将敌人牢牢抓在手心里。过分粗糙的生理结构与神经系统令它完成了这个奇迹,它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受到了致命伤,肉糜般的内脏碎片与血液像是涌出的泉水般浸没地面。
阿蒙毫不犹豫地打空了弹匣。
当巨魔王者距离皇帝只有一米距离的时候,阿蒙越过皇帝冲了上去,闪烁着能量电流的卫戍之矛切断了巨魔王者的膝盖。阿蒙没有终止战斗,他立刻转身改变姿态,将戟刃切入巨魔腋下。锋刃眨眼间烧穿皮肤、肌肉与骨骼,斜斜地刺入巨魔王者的下巴,直直贯入大脑,彻底停止了这种怪异生物的主要神经活动。
如山般的身躯倒在皇帝面前,巨魔王者砸在地上的声音在这个狭窄的洞穴里不亚于火山喷发。即便如巨魔那般愚笨,族群最强者死亡的场景也会令其他巨魔胆寒。许多巨魔抓起木棍和石块转身逃离,完全顾不上自己是否将要害朝向了敌人,刚刚换上新弹匣的阿蒙精确地狙杀每一个试图躲藏在旁支洞穴系统中的巨魔。
那些巨魔可没有能够抵抗爆炸的身躯,每一发爆弹都能炸碎一大片血肉。但巨魔的身体相当顽强,一发能够将普通人全身都炸碎的爆弹并不能在巨魔身上达成相同的结果,巨魔中弹之后往往还能留下半边身子,在地上苟延残喘。很难想象这种生物居然是自然演化的结果,哺乳类动物很难在自然演化中获得如此强悍的生命力,生长出大量冗余器官、创造冗余机能。
“这家伙的肠道对空气质量的影响极其糟糕。”汉谟拉比横过卫戍之矛发射爆弹击杀试图逃离的巨魔,同时还不忘朝着阿蒙开玩笑,“感谢你,你帮了地球一个大忙。”
“帅气的先生们,请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皇帝蹲下来,拧起巨魔王者的獠牙,然后用手戳了戳充血的巨型眼球。这场战斗对于常规军队来说也是属于有些棘手的程度,但对他和禁卫军来说只能算是饭后散步,他手上的金色长枪在这场战斗中斩获了许多鲜血,他灌输进这把武器中的咒语、情绪、思想都在慢慢苏醒并转化为现实。这把圣枪的威力巨大,皇帝并不打算在这里将其完全发挥出来,用这把长枪猎杀巨魔纯属小题大做。“这个品种的巨魔不应该出现在地球,它应该在尼尔福海姆的钢铁森林或者阿斯加德的群山里生活才对。”他说,“但至少我们现在弄清楚了这些怪物的来源,的确有可能是奥丁所说的尼尔福海姆。”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吾主?”阿蒙带着些忧愁说道,“奥丁的狡黠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能与海拉有关,我和那个女人迟早决出胜负。”皇帝站起身来,用手帕擦了擦手指装甲上的血污,“现在的一切都在印证诸神黄昏的预言。漫长的严冬即将来临,世界充满猜忌和冲突的阴影,战争与恶意支配了整个世界,人们用矛或者剑相互残杀。旷野饥饿的野兽为了寻找食物四处徘回,人们彼此不再宽容体谅或互助,手足相残、父子成仇,在丑陋的竞争中互相残杀,罪恶如瘟疫般蔓延。即便没有这则预言,我们的世界也正在陷入这样的困境,海拉即将挣脱束缚,为这个世界带来更加沉重的灾难。但是不管预言、海拉和奥丁的算计如何,今天我带你们来到此地是为了另一件事物。”
虽然汉谟拉比很想提醒皇帝,黑曜石塔图书馆里有关海拉的资料并不全面,作为直接接触海拉的人,汉谟拉比很想弄清楚那个被阿斯加德讳莫如深的女人为何有如此之大的威胁,她的力量来源是否会对未来的计划造成影响。然而他还是选择闭上了嘴,通过动力装甲的通讯频道悄悄给皇帝发送了一条信息。
皇帝朝着汉谟拉比点点头,但没有改变话题。
“如果这些巨魔来自其他星球,那么它们只能通过彩虹桥来到地球。”
皇帝称赞了阿蒙的敏锐,同时提及这样的敏锐不应该被巨魔的口水弄脏披风。禁卫军没有感情,因为感情这种东西已经被基因炼金术剔除了,但阿蒙仍会因为皇帝开玩笑的行为感到懊恼。
“作为宇宙诞生不久之后便被创造出来的星际交通系统,就连愚蠢的巨魔都能安全通过、超越光速来到地球,我们人类没有理由不能使用。虽然现在彩虹桥系统被阿斯加德人主导,但他们并非完全掌握这套系统的所有细节,否则也不可能出现如今这种情况。”
“您想要探索出一套新的彩虹桥交通系统?”汉谟拉比皱着眉头问道,“我们有这个时间吗?黑暗教团,诸神黄昏,还有至尊法师的命定之死,我们不可能还有人力物力去探究其他东西。”
“我相信阿斯加德拥有大量彩虹桥的资料可供我们研究。”
皇帝看向自己的禁卫军。两位金甲巨人看起来十分完美,除了战甲上沾染的巨魔臭血以外,就和仪仗队没有什么区别。作为他亲手改造的超人类,他清楚地知晓他们两人的性格与才能,在高压环境下的思考方式等等。这些都是他亲手创造的东西,包括充满未解之谜的大脑
“我想要带你们亲身体验一下这套星际交通系统的便利,通过非正式的方式,然后你们就会理解我为何要进行这个计划。我们要找到那些巨魔来到地球的路线,但我们不会去尼尔福海姆,而是要去阿斯加德的金宫做客了。不管奥丁有什么打算,他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去那里。”皇帝环顾四周,确定附近并没有那两只烦人的乌鸦。奥丁的两只乌鸦雾尼和福金本质上与珀加索斯、柴郡猫并没有什么区别,每一次他想起那两只乌鸦,就会充分怀疑柴郡猫当初响应召唤只是为了吃猫粮。他压低声音,使用动力装甲的通讯频道和两位禁卫军进行沟通,“我要的可不止是彩虹桥的信息,我要阿斯加德的全部。”
众神之父作为帝国的独裁者,阿斯加德的行政体系基于众神之父的威权运行,除了作为军事代表和继承人的雷神索尔,没有人敢将军国大事越过众神之父做出决定。然而雷神索尔并不是一位睿智的继承人,他不可能坐在桌子后面面对文山会海,他不可能耐下性子与各个阿斯加德殖民地的代表交谈并施与仁慈,他更不可能理解不同殖民地之间什一税为何会有差别,他更合适拿着锤子走出阿斯加德,将一切反抗阿斯加德统治的人和事砸得粉碎。
因此众神之父仍是阿斯加德的掌权者,所有维持阿斯加德运行的文官都必须听命与他,但最近众神之父似乎放松了对文官的管制,甚至还带着许多承担责任的贵族待在金宫里,看着侏儒和丑八怪表演各种滑稽的戏剧。过去每天都有成吨的蜜酒被运送进金宫,但这几年时间里金宫的每日蜜酒需求量整整翻了一倍,成吨的肉食和新鲜的水果被送进金宫做成美味佳肴,厨房的规模扩张了数倍才勉强满足金宫的需求,大量贵族成天醉醺醺地在宫殿里游荡,吃饱之后就呕吐然后继续吃喝,许多荒谬到极点的命令以众神之父的名义下达,最终送到各个阿斯加德殖民地。
此次雷神索尔返回阿斯加德不仅仅是因为殖民地暴乱让他心力憔悴,更是因为持有加拉尔号角——相当于临时最高军事指挥权——的海姆达尔将他从战争中召回,连带着一群浑身伤痕累累、疲惫不堪的士兵和手持狂战士手杖的平民征召兵。海姆尔达将阿斯加德最近几年的情况全都告诉了索尔,一时之间想不出办法的索尔烦闷至极,这才会应允平民的需求外出狩猎放松心情。
紧接着他第一次去往阿斯加德的乌尔德之泉,试图弄清楚自己猎杀的野猪是否就是古林博斯帝(Gullinbursti)。他曾在托尼·斯塔克创造出奥创的时候,浸泡过米德加德的乌尔德之泉,但浸泡阿斯加德的兀儿德之泉还是从未有过的事,而且还是在诺伦三女神的指引下,他能够看清更多自己不曾发现的东西。
他在泉水中看清了过去与现在,还有自相矛盾的未来。
他发现了自己从未注意到的细节。
即便是在阿斯加德街头,皇帝与两位禁卫军的身高也非常引人注目。
他们从一户石匠住宅被钉起来的侧门撞出来之后,就来了城墙之外的街道上,接受来自阿斯加德平民的注视——这些阿斯加德平民并未表现出恐慌之类的情绪。他们见识过太多宇宙中不同长相的生物了,更何况他们还远远见过奥丁,与他们外表相同的皇帝与禁卫军只是高大了一些,虽然有着和奥丁一样的威慑力,以及比英灵战士更加华美的金甲,但这并不值得他们放下手头的工作四散奔逃——更何况,刚才被撞坏大门的那个石匠此刻还在禁卫军后面大声叫骂,蹦蹦跳跳试图获得赔偿,这种滑稽的场景让原本应该庄严肃穆、甚至合唱圣歌的气氛一扫而空。
皇帝抛出一枚阿斯加德的大面额锯齿金币,石匠兴高采烈地跳起来接住,顿时将自己的损失抛之脑后。皇帝领头走在街道上,远远地眺望着金色城墙后高耸的巨型建筑群。恒星余晖在黄金和青铜覆盖的宫殿表面涂抹出一大片亮眼的晖光,皇帝和禁卫军所在的整片居民区满是金宫反射的余晖,直到其他居民区沉入黑暗,这里仍然会获得些许光和热量,因此这里的地价极其昂贵。“我们来得不是时候。”他指着天空对禁卫军说道,“看到那条水蒸气了吗?那是索尔的锤子,他已经回到了阿斯加德。”
“是的,但你来做什么?”
戴着兜帽的人挡住了皇帝的去路,阿蒙与汉谟拉比没有浪费时间,他们离开冲上去刺出长戟。戴着兜帽的人动作非常迅捷,用一把巨剑就挡下了两位禁卫军的攻击,但阿蒙与汉谟拉比的极端武力相当强大,接连不断的攻击甚至让戴着兜帽的人无法反击。这个场面终于让阿斯加德居民们慌乱了起来,尤其是汉谟拉比近距离开枪将巨剑炸开的时候,响彻居民区的巨响终于让平民们发现了这里的情况。
“停下!”海姆达尔掀开兜帽,额头上满是汗珠,“我要寻求你的帮助!”
第一千三百九十〇章
独特的景观导致地价高昂,能够居住在这片地区中的阿斯加德人无一不是平民中的中层阶级,其中绝大多数是阿斯加德手工业者。这些手工业者负责加工生产原材料,为金宫乃至整个阿斯加德界域提供凋塑、石料、加工金属、武器和盔甲、布匹,因此颇有家财,见识广阔,并对于阿斯加德诸神相当熟悉。阿斯加德的经济规律与地球上的截然不同,因为两者的生产力与生产模式相差甚远。
阿斯加德的手工业因为魔法技术的存在而具备极大的稀缺性和极高的价值,这是目前地球上不可能发生的事。当机器熔化钢铁,将熔化的铁水倒入模具、或是被机器冲压塑性等科学处理方式之后,总要有铁匠将其送入熔炉,然后放在铁砧上一边捶打一边以阿萨神族诸位神祇的名义适以祝福、在金属上刻画复杂的卢恩符文。至此一把武器、一副盔甲甚至是一把犁才算是完成,而那些被铁匠刻画在器物表面的加多尔符文——即卢恩符文组合起来,将各个文字蕴含的魔力图腾化之后的产物,使用的时候不可以被对方知晓——能够做到一般器物无法做到的效果。比如武器会将战士引导向胜利,犁头会让庄稼获得丰收等等,这才是阿斯加德手工业长盛不衰的真正原因,那些掌握独家加多尔符文的家族也因此长盛不衰,并且诞生出许许多多与之有所关联、分食金宫以外其他市场的诸多手工业家庭。
这些“见识颇广”的平民是阿斯加德的中产阶级,他们最开始只是以为皇帝与禁卫军分别是自己未见过的华纳神族(因为皇帝和禁卫军全都身着金甲)或者是有着巨人血统的神祇(因为三米的身高)。但当街发生的冲突还是让这些平民大受震撼,他们看不清禁卫军的动作,也看不清海姆达尔的动作,所有的事都在一瞬间发生,肢体与武器划破空气发出的尖锐鸣叫挤压着他们的眼球和耳膜。
华纳神族与阿萨神族之间的争斗已经是传说故事和荒诞的历史了,这些平民只是在小时候老人讲述的故事里听说过神与神之间的战斗。别看这些阿斯加德人鼓吹充斥着暴力的雷神索尔,但当冲突真的展现在他们面前时,这些平民逃跑的时候可不会思考自己过去有多么鼓吹阿斯加德对殖民地的战争。
阿蒙与汉谟拉比并没有停下攻击的节奏。
一枚爆弹在海姆达尔的盔甲上划开,砸进了附近居民的房子里,爆炸弹头轻易地炸毁了墙体支柱,几枚石砖被狠狠地崩上了天空。防御性质的加多尔符文保护了盔甲的完整性,但弹头带来的动能还是让仅仅穿着便携盔甲的海姆达尔非常不好受,两名禁卫军接连不断的射击更是把海姆尔达硬生生地推了出去,砸进被爆弹击毁的墙面里,几乎震断了他的肋骨。
除非皇帝亲口喊停,愿意接受海姆尔达的提案,或者确定海姆达尔失去了战斗能力,否则阿蒙与汉谟拉比绝对不会停下攻击。虽然海姆达尔被阿斯加德列入神祇名单,但禁卫军的强大力量与体型还是在短时间内为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禁卫军的臂展加上所使用的武器的尺寸全都要比海姆达尔的巨剑大得多,他们挥舞卫戍之矛的速度也快得多,动力装甲伺服器发出的轻微嗡鸣更是让禁卫军拥有远超肉体极限的力量。海姆达尔再次勉强用巨剑格挡开汉谟拉比挥出的长戟,自己也跌跌撞撞地后退了两步,但阿蒙迅速衔接上了这次攻击——两名禁卫军之间的配合产生的效果远远不是增加一倍进攻频率那么简单。阿蒙用长戟挡住海姆达尔挥舞巨剑的路线,汉谟拉比立刻上前一步,用肩甲撞开海姆达尔试图去握住巨剑的另一只手,同时他将闪烁着电流的长戟倾斜向下刺向海姆达尔的膝盖,逼迫后者不得不后撤一大步同时放弃武器。
“我在寻求合作!”
海姆达尔不得不扔下巨剑。
他没有争斗的想法,禁卫军同样留手了,双方保持着诡异的默契。
海姆达尔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因为皇帝的出现完全符合华纳神族那位名叫古尔薇格的邪恶魔女做出的预言,海姆达尔知道他必须获得皇帝的帮助——那位名字由金色(Gull)和力量(veig)、别名是“闪闪发光之人”的海兹(Heizr)魔女古尔薇格是过去阿萨神族与华纳神族战争的导火索。
她所使用的塞兹咒术是一种非常独特的华纳神族魔法,这种魔法的主要使用者是华纳神族的女性,施法时魔女独坐于石台上,边上围着一群助手。魔法开始之后施法者进入忘我状态,周围人会不由得感受到性快感如潮水一般自体内不断涌出,她的咒术让阿斯加德女性体验毫无底线的极端性快感,使得人心堕落。
这位强大的魔女后续的一系列行为引得奥丁极其不满。
阿萨神族曾经三次将她丢入烈火中焚烧,可是她三度复活,甚至引得奥丁投掷冈格尼尔以示向华纳神族宣战。但自从阿萨神族与华纳神族和解,塞兹巫术依照条款被限制使用,海姆达尔知晓就连奥丁自己也是一位出色的塞兹咒术术士,这样的禁令针对的只是华纳神族、尤其魔女古尔薇格而已。
但在阿斯加德官方机构无法提供公共服务的乡间,医疗权威与预言仍被被华纳神族的“瓦拉”和“握尔娃”,即能够施展塞兹巫术的“持杖妇女”把持。魔女古尔薇格依照条款被限制在华纳海姆,但最近这段时间,魔女古尔薇格却明目张胆地违背了两组之间的合约出现在了金宫里,开始大肆宣扬自己的预言。没有任何一位地位崇高的华纳神族阻止她,因为除了同样精通塞兹咒术的弗丽嘉和奥丁以外没有人有能力这么做,那些身负重任的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贵族或许能够通过行政手段将她驱赶出宫殿,但现在那些贵族都在奥丁身边大肆宴饮,欣赏着滑稽戏,没有时间理会一位已经失去影响力的魔女。
阿蒙将卫戍之矛喷薄蓝焰的锋刃夹在海姆达尔的肩甲上,随时准备砍下这位大名鼎鼎的“神祇”的头颅。由于皇帝对禁卫军的教育,所有禁卫军都相当厌恶阿萨神族与华纳神族这种自称为神的自大与迷信,这种厌恶在面对奥丁时也毫不掩饰,更何况只是海姆达尔。真正高贵的并非血统,而是理想,禁卫军没有从阿萨神族身上看到什么宏伟的愿望,只看到了对权力的渴求。
这无疑是极度让人鄙夷的。
“我需要你的帮助,Elkunirsa!”
海姆达尔投降之后喊出了一个古老的名讳,这个名字让皇帝下令禁卫军下令停止攻击,因为这个名字属于皇帝的过去和未来。“看来雾尼和福金告诉了你很多事情。”皇帝紧盯着海姆达尔的双眼,他意识到眼前这位阿斯加德人可能早已知晓了奥丁仍然活着的事实。至尊法师告诉他,知晓这个名字属于他的人并不多,奥丁就是其中之一。“我不会提供任何帮助,诸神黄昏要阿斯加德人自己度过。”
“你想要诸神黄昏,你想要你的权力。”天堂之山希敏约格的主人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那么就帮助我,帮助索尔解决这个邪恶的阴谋。恶作剧之神不知道自己的行为会引起什么样的灾难,但是我知道,邪恶绝对不能再次踏上阿斯加德的土地。”
“这和我没有关系。”
“你是少数能够对抗她的人。”海姆达尔说道,“我还知道你拒绝进入尼尔福海姆与她联姻,分享死者的权力。你认为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怎么想?尼尔福海姆与阿斯加德并非永远封闭,总会有些东西从这里去往那里。”
皇帝没有耐心和海姆达尔继续说谜语。
“我会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在海姆达尔眼中,皇帝的手臂上凭空长出了一只虚幻的黑色乌鸦,低语之后那只乌鸦就飞走了,他知道这是某种将声音传递到特定之人耳朵里的魔法,是以卢恩符文作为基础的加多尔符文。如果皇帝没有用魔法遮掩自己散发出的超自然光芒,那么当他来到这里时整个阿斯加德的巫师都会体会到撕心裂肺的痛苦,即便是没有灵能天赋的贵族也会凭借直觉发现他的存在,但在魔法的遮掩下,却只有拥有特殊眼睛的海姆达尔才能准确地发现他,甚至在这里追踪到他。
“我会给出你想要的东西。”
“沃坦曾经给这么说过,直到我提出了条件。”皇帝摇摇头。试图谈条件的海姆达尔非常顽固,虽然现在看起来这位希敏约格的主人非常弱势,但皇帝知道,如果海姆达尔有机会的话肯定会用剑来逼迫自己提供协助,因此他心中没有一丝怜悯。“我想要的东西很多,而且全都是你没有权力给予的东西。”皇帝向他投以怜悯的眼神。从始至终,海姆达尔都是奥丁的工具,众神之父对他的利用比对巴德尔、提尔等猎犬还要苛刻。“你不会死在今天,海姆达尔,当你的死亡到来之时,你将会想起我对你的警告。”
当海姆达尔回过神来的时候,本应站在街道上的皇帝和禁卫军全都不见了踪影。他闭上眼睛,却再也看不到阿斯加德里穿着金甲的人影。平民们依旧惊慌失措地四散逃离,看起来他失去意识的时间并不长。他触碰腰间加拉尔号角的手指变得犹豫,过了好一会他才叹了口气,放弃了吹响号角的打算——当巨人闯入阿斯加德时,他必须吹响号角来警告阿斯加德诸神——来自米德加德的皇帝在危险性上与巨人不相上下,甚至在体型上也相差无几,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原始界域中的巨人。
但海姆达尔最终还是没有吹响加拉尔号角,因为他知道在雷神索尔解决问题以前,自己完全得不到回应。那帮刚从殖民地返回的士兵根本无法阻止米德加德皇帝,海姆达尔也不想让雷神索尔在此时分心。很快就会有好事者将这里的情况散播出去,他必须尽快离开,避免一些有心人的注视。他看向隐没在金色城墙后方的宫殿建筑群,以及那条如同玻璃一般从天际延伸向金宫的彩虹桥。现在那座金色宫殿里正在发生一场权力争斗。
并不是所以人都希望回到过去奥丁统治的严酷时代,总会有人想要躺在帝国的尸体上享受权力与财富,即便是曾经骁勇善战的将军、满腔热血的理想主义者也会在时间与权力中腐化堕落。
海姆达尔不希望索尔失败。
当雷神之锤砸碎一把试图刺向腰间的匕首、以及握持匕首的手掌时,索尔这才发现自己已然孤立无援,就连滑稽戏里的侏儒也挥舞着由生铁和铁皮打造的雷神之锤,在舞台上耀武扬威。众神之父、阿斯加德之王,九界之主冷漠地看着诸多宾客与索尔之间爆发的冲突,前者不满于索尔的突然闯入,赶跑了许多美丽的、不戳寸缕的阿斯加德姑娘,浪费了许多甜美的、来自异域的浆果酒。
冲突以最直接的方式爆发了。但当第一滴鲜血伴随飞溅的骨渣和肉沫、伴随着行刺者痛苦的哀嚎散播时,大多数人都出了一身冷汗,因为荷尔蒙涌动产生的激烈情绪开始冷却。高坐于宾客之上的众神之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下方的冲突,对于飞溅的鲜血毫不在意。直到索尔提着战锤踢开挡路的躯体,怒气冲冲踏上阶梯向他走来的时候,众神之父依旧不慌不忙地往命令美丽的少女往自己的嘴里放进甜美的浆果。
那位少女的手在颤抖,不是每个人在亲眼目睹血腥场面后还能镇定自若。
“冈格尼尔在哪,父亲。”雷神索尔站在众神之父的椅子前,居高临下地问道,“你放弃了你的权力吗?”
“你没有去王座室看过吗,孩子?”众神之父懒洋洋地说道,“冈格尼尔就在那里。”
“我希望如此。”索尔压低声音,手上的妙尔尼尔表面闪烁着电光。他在乌尔德之泉里看到了很多东西,诺伦三女神向他揭示了过去和自相矛盾的未来。他看到众神之父和天后弗丽嘉的死亡与存活共同存在,看到一直欺骗着他的阴谋诡计。“现在你必须召唤冈格尼尔。”
“为什么?”
“这是为了你的生命着想。”
索尔高举战锤,裹挟着雷霆之怒突然砸下。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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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干半岛中心,拉托维尼亚轨道塔旁两公里外的群山机场比往常还要忙碌。
这座新建的军事机场承担了拉托维尼亚大部分的空军军机起降任务,这一次为了押送即将运送至南斯拉夫联邦的重要物品,整个机场不仅和往常一样灯火通明,所有防空火力全部启动,还安排了一个连队的基因改造战士在机场周边数百米内的范围内巡逻,所有要使用这个机场的部门都必须经过更加严格的审核。不仅是皇帝派遣的武装力量准备就绪,来自火星的武装力量也甘愿低下头与基因改造战士相互配合,将属于游猎骑兵的步行坦克存放进附近的防御要塞并移交指挥权和控制人员,这一切都是因为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获得的重要样本即将抵达机场。
即便是南联邦常规军队的高级将领,也无法完全知晓即将在军用机场降落的会是什么,但军方还是按照摄政维克多·冯·杜姆的指令派出军队封锁了山谷,并且准备好防空导弹等武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当夜幕降临时,晴朗的夜空让天文台清晰地观测到天空中闪耀的原子天火。
自从皇帝真正坐上巴尔干半岛的王座之后,整个巴尔干半岛的气候都随之改变,甚至就连几个月前全球大地震与火山喷发导致的灾难性气候都未能真正影响这片土地。真正的原因只有皇帝与摄政两人知晓,这是为了解决当地粮食危机不得不采取的极端措施,为了应对即将可能到来的全球性灾难和供应链中断,巴尔干半岛必须囤积大量粮食。
大气层顶端的亮光转瞬即逝。
大约三十分钟之后,一架漆黑的巨型飞行器才在大量“抹除者”战斗机的护送下降落到了军用机场。刚一降落,甚至连和风一号的坡道板都没来得及放下,早已做好准备的基因改造战士与游猎骑兵就乘坐着装甲运兵车赶了过去,和风一号的烧蚀装甲上还残留有与大气层摩擦的红热余温,引擎依旧散发着热量。
阿蒙作为皇帝的代表也骑乘着悬浮喷气摩托抵达了现场,亲眼见证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与被捕获的外星彷生机械样本抵达机场,然后移交给专门为此设立的研究机构。许多被皇帝招募的地球科学家和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的新下属共同组成了这个机构,计算机深度学习、机械彷生学、基因编辑、能源、量子通讯领域等跨越了诸多领域、部门与学科的学者都参与了此次移交程序。
他们并不完全清楚移交的样本拥有什么特殊之处,但现在这颗星球上任何有关外星人的东西都是研究的热门,皇帝召集他们必然是因为研究样本需要用到他们的专业知识,他们也愿意牺牲自己的自由来换取这个千载难逢的研究机会。
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骄傲地走下和风一号的坡道板,身后几位游猎骑兵抬着两个沉重的金属“棺材”,大量粗壮的缆线与数据线通过接口与“棺材”内部的物体相连接,源源不断地将数据导入到一旁的数据终端上。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一开始也没想到自己能够收获这样的荣誉,她也没想到火星在收到消息之后会如此大张旗鼓地欢迎她,这让她有些担心自己未来在研究项目组中的地位了。
哪怕对政治斗争再不敏感,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她能够列举出一个名单,那个名单上的名字都是在火星和她所在熔炉——“熔炉”一词在火星代指研究院、工厂、大学组成的综合体——关系并不融洽的火星大贤者。那些人拥有更好的机械与生物植入物,拥有奥林匹斯数据交流中心中更高的席位,他们极有可能会试图抢夺她这位等级低下的研究员即将掌握的技术奥秘。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已经看清了前路,她如果想要保护自己的研究成果,那就只能紧紧依靠着皇帝的权力。
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现在很想和禁卫统领聊上两句,弄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和皇帝说话。禁卫军阿蒙将命令送到了她的数据终端上。皇帝想要和她谈一谈,而且是在私底下,不会让火星贤者们知晓他们之间有过交流,然而康斯坦丁并未和埃普西隆-罗德尼-镭223一起返回南斯拉夫联邦,而是率领着士兵停留在灯塔基地,在那里进行休整。
灯塔基地被攻陷之后,就成为了拉托维尼亚军事力量的安全集结地,康斯坦丁在基地入口迎接科尔森特工到来。虽然灯塔基地的现状令他震惊,但科尔森特工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并且弄清楚为什么皇帝的军队没有直接离开——双方都清楚各自的底线。科尔森特工绝对不会允许美国政府知晓灯塔基地的位置,无论他再怎么信任杰弗瑞·梅斯,也不会绝对把所有的底牌交出去,因为美国政府想要算计神盾局的话绝对不会给他任何生路,哪怕是杰弗瑞·梅斯同意容纳过去神盾局的特工也无济于事。
那些政客绝对想要清查所有神盾局掌握的秘密,弄清楚尼克·弗瑞掌握了多少官员的秘密。反倒是看似是敌人的皇帝和他之间拥有谈判余地,因为双方拥有共同的目标,完全可以坐在谈判桌上好好商量。有底线的敌人远比反复无常的盟友要来得可靠,科尔森特工完全明白这个道理,因此他打算和康斯坦丁好好谈谈。
第一机密团设立了安检门,用于检查与会者是否携带武器。
科尔森特工穿过安检门,不出意外地,他的那只机械假手被发现了。利奥波德·菲兹在那只假手里集成了许多功能,第一机密团用另一个仪器对其进行检查时发现了大量不属于彷生学功能的机械部件,科尔森特工必须摘下了机械义肢才能走进由临时住所改造成的简陋会议室。
游猎骑兵们发挥了工兵的作用,制造了独立电路与通风系统,并且屏蔽了外界的电磁波,这也导致这个房间看起来就像是刚刚建成的毛坯房。科尔森特工并没有与其他神盾局特工有太多交流,就被禁卫统领、第一机密团士官和游猎骑兵带到了这里,似乎对方担心他完整掌握信息,在谈判桌上提出更多条件。
“你的主人告诉我,他打算给我一个任务。”
“是的。吾主告诉我,他之所以一直保护你的安全,就是为了让你参与到这个任务里。”康斯坦丁看向谈判桌侧面。长生人尹诺克平静地坐在椅子上,面对科尔森特工的注视时也没有任何反应。听到康斯坦丁的话,科尔森特工不可避免地想起了塔希提计划,以及参与到塔希提计划中的皇帝。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皇帝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并没有人能够理解他的计划,即便是尼克·弗瑞也不能理解。
“我认为他能够完整地解释这个任务的所有详细目标。”康斯坦丁没有坐下,他是会议室中唯一还站着的人。“吾主告诉我,他已经告诉了你任务是跨越时空,但发起这项任务的人并非吾主,而是他。”他指向尹诺克,“这个任务关系到人类的未来和过去,因此你必须完成任务,确保时间线的稳定。”
“那么你是谁,先生?”科尔森特工问道。
“我是尹诺克,来自天鹅座yca-2号行星,三万年前被派遣至地球观察物种进化。我见证了人类发展进化的所有历史,见证了诸多灭绝事件的发生。或许是我被制造出来之后就被投放到了地球,但不可否认的是,我在这个过程中逐渐认同人类这个族群为生存所作出的努力,因此我愿意破坏不干涉物种发展的前提对人类进行帮助。”长生人平静地说道,“这违反了所有长生人观察员的条例,也违背了创造长生人种族的高等种族的想法,但我在地球度过的三万年时光占据了我所有的数据缓存。如今我与尼克·弗瑞有过一次交易,在最近几十年的时间里,灯塔基地都是我的行动基地。我有权调用部分神盾局资源,并以此建立了数家与神盾局毫无联系的私人安保公司进行任务辅助工作。”
科尔森特工沉默了下来。
见状,尹诺克继续解释。他歪了歪没有毛发的脑袋,额头前的法令纹全都挤了出来。“我的主要成分是塑胶合金。”他说,“创造长生人的高等种族为我们设计了极长的使用寿命,我的能源和零件也足够支撑我进行长时间活动。我并未拥有情感模组,所有长生人都没有,我对人类的帮助仅是出于为了观察项目顺利进行的目的。”
“你是彷生人?”
“我是机器,而非血肉。在这个宇宙中,很少有机器能像我这么先进。”
科尔森特工看向禁卫统领,金甲巨人没有回应,像是在默认了尹诺克的说法。
虽然没有那么快就接受这些事实,但科尔森特工还是在运转越发干涩的大脑里想出了解决办法。“那么先把我的人放出来吧。”科尔森特工松了口气,倚靠在椅背上上。“如果这个任务真的关系到人类种族的生死存亡,那么我们必须做好相应的准备。”他说,“我必须弄明白我们要怎么进行时间旅行,同时我也需要科研部门进行工作。这是你们要求的,这次任务必须万无一失。”
“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科尔森特工。”尹诺克说道,“现在我只需要等到必须执行任务的特工全都抵达灯塔基地。现在我与巴尔干半岛的皇帝也有一笔交易,由这位被强行拔高至人类进化最高程度的基因改造战士带来的契约。他将会协助我进行此次任务,虽然他并不能直接参与任务,但在他帮助下完成任务的可能性要远远高于神盾局独自行动。”
科尔森特工疑惑地看向禁卫统领。“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我们需要你劝说阿方索·麦肯齐特工、黛西·约翰逊特工,埃琳娜·罗德里格斯特工,戴维特工加入这个任务。”禁卫统领说道,“我们已经锁定了他们的位置,并且封闭了他们所乘坐的昆式战机舱门,现在正在与阿方索·麦肯齐特工进行谈判。他们将是参与任务的关键角色,没有他们就无法启动任务。”
“这是你的主人的想法吗?”
“我并不完全了解吾主的想法,没有人能够理解吾主的所有计划。”康斯坦丁表现得非常诚恳,但他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表情,就好像基因炼金术已经抹去了他因为这种事产生情绪波动的机会。“但如果吾主认可尹诺克拟定的任务名单,那就说明吾主同意尹诺克的想法,认同任务中的所有参数。我们需要你劝说那几位特工返航并参与任务,科尔森特工,我们并不想用暴力手段强行逮捕他们——我们不想因为他们的伤势或者死亡拖延任务——我们必须尽快开始任务,赶在另一场毁灭灾难来临以前。”
“这是威胁吗?”
“不,这是建议。”
禁卫统领知道他的身高在这个房间中显得无比庞大,坐在椅子上的凡人会感受到难以承受的压迫感,即便是经年特工也很难抛弃这种感觉。“你与吾主有着共同的目标,差别仅仅是吾主看得更远一些。所以我建议你听从智者的建议,而不是保持盲目的自信与乐观做出糟糕的选择,你和你的小队已经不止一次犯过类似的错误,并且现在还在这样的道路上毫不犹豫地狂奔。”禁卫统领低下头,紧盯着在场唯一凡人的眼睛,“吾主欣赏你为人类奉献的勇气,但这不意味着吾主能够容忍你们继续做出愚蠢的决定,惹出自己无法解决的麻烦。”
“我同意,但是我真的需要我的同伴。”科尔森特工又叹了口气,“缺了一个人都不行。”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私生子(二合一)
罗蕾来的第一阶段任务已经顺利完成。
打探到希利德斯凯拉夫(Hliðskjálf)的信息只是一部分,她还拿到了金宫的布防地图与地形图。这是第二阶段任务所必须的信息,一般情况下很难依靠占卜获取,因为整座金宫都笼罩在强大魔法的保护之中,强行获取很有可能会需要一些祭品。
罗蕾来依照皇帝的办法建立星际商会,在卡玛泰姬大使馆的帮助下通过贿赂、恐吓、绑架等手段,从金宫低级官员开始逐步摸清金宫各个大厅的布防情况。其中最重要的白银大厅更是因为希利德斯凯拉夫的存在、以及希利德斯凯拉夫自身的特殊性,使得这座被众多阿萨神族和华纳神族踏足的议事厅成为了被罗蕾来渗透得最为彻底的地方。
她甚至还拉起了一支由阿斯加德殖民地难民组成的雇佣兵。这对她来说并非什么难事,她也不是第一次拉拢雇佣兵组建军队来反对阿斯加德了,她的魔法也曾多次被她自己用来蛊惑人心。但这一次她的任务进行得尤为顺利,就连魔法都很少用——她只是安排人去发生暴乱的殖民地发表演讲,讲述《统一真理》其中几段并且运去一些粮食,然后她就发现收获了士兵——这不仅仅是因为卡玛泰姬提供了大量资金支持,更是因为近年来阿斯加德的税收越来越严苛。芬布尔之冬的影响最先在阿斯加德展现,粮食减产算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项。
但为了支撑阿斯加德的庞大贸易量,阿斯加德人在诺恩海姆等殖民地上榨取的什一税越来越高,常常导致殖民地发生暴乱,许多难民流离失所。然而阿斯加德没有任何人在乎那些殖民地的生活状况,包括最普通的阿斯加德平民,或许当他们看到殖民地的贫穷时还会感动得落泪,但如果要终止他们因为殖民地而变得富庶的生活水平却是绝对不行的。
他们如同维多利亚时期的伦敦中产阶级市民那样,对自己生活的城市引以为豪,哪怕工厂升起的黑色煤烟污染天空,瘦弱的童工饿死街头,那也与他们这些享受便利生活的人毫无关系。殖民地对阿斯加德的不满已经到了极限,罗蕾来的工作就是去挑拨殖民地的底线,将皇帝的思想与知识教授给诺恩海姆殖民地。或许索尔可以依靠战锤平息一场暴乱,但他绝对无法抑制一场由无数饥不择食的贫民与劳工掀起的永无止境的暴动。
如果阿斯加德派出大量军队来处理此事,那么诸神黄昏的末日之战中阿斯加德的兵力投放将会受到限制,战略决策将会受到影响,成为压死骆驼的稻草之一;如果阿斯加德拒绝处理殖民地暴乱,那么殖民地就将摆脱阿斯加德的影响彻底独立,断绝与阿斯加德的贸易往来,推动芬布尔之冬对阿斯加德造成的影响,对诸神黄昏中阿斯加德的覆灭结局上再踩一脚,彻底碾碎预言中关于阿斯加德新世界的描述。
这盘棋在皇帝捕获罗蕾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谋划,虽然不能起到决定性的作用,但所有胜利都是由大量微小的战术优势累积而成。他的目标是诸神黄昏之后的新世界,而非诸神黄昏这场战役本身——巨人族与阿萨神族之间的战争对于地球来说并无太大的影响——但如果人类种族要摆脱阿斯加德的阴影,那就必须彻底毁灭阿萨神族,吸收阿斯加德万年来的知识与经验作为养分。如果没有至尊法师,那么地球人类的遭遇不会比诺恩海姆那些殖民地更好,这才是皇帝一直反对阿斯加德的真正原因。
但在奥丁与弗丽嘉眼中,皇帝的所有行为皆是出自另一立场,出于一个新生神祇想要在诸神黄昏后新世界立足的立场。奥丁想要在预言整体不变的情况下承诺在新世界中给予皇帝一个位置,以此来换取皇帝、卡玛泰姬以及地球对阿斯加德的支持,就连弗丽嘉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不可能提出让皇帝与海拉联姻这种可笑的想法。他们并不知道,皇帝从来不把自己视为神祇,他认定自己只不过是有着神祇力量的普通人,如果没有这份力量,他还有思想、知识和远见可以作为武器,他的力量只是庞大武器库中的一小部分而已,就和一把上了膛的步枪并没有什么区别。
罗蕾来还找到了一份能令皇帝感兴趣的资料。
“我的姐妹阿莫拉曾经勾引过索尔,他也和其他男人一样成为阿莫拉的奴隶,这才是希芙无法容忍我们姐妹的原因。”魅惑魔女眯起眼睛,身体紧紧贴着皇帝披着的灰色斗篷,眼神里满是浓得溢出来的风情。“当然,世间任何人都无法与吾主相比……我的姐妹从索尔口中获得了一些有趣的信息,比如索尔的私生子。可怜的希芙,她一直努力无视那两个孩子,想要完成天后弗丽嘉给予她的使命。”
但当皇帝提出要见一见阿莫拉,更加直观地了解情况时,罗蕾来的眼神骤然一变,变得恶毒与愤怒,“阿莫拉与我的关系并不融洽,她魅惑男儿的时候也魅惑了自己,她很容易坠入爱河,如果您表现出对阿斯加德的敌意,那么她不会告诉您任何有关索尔私生子的信息。”
她深吸了一口气,“即便是我也会钦佩她的残忍与放荡。所有阿斯加德人都知道她折磨水仙女的事,也知道她曾经公开表示她愿意为了一条项链与三位矮人同床。如果您想要征服她,必须将对我做过的事对她也做一遍,如果您愿意考虑我的嫉妒心……”
皇帝点点头,但却没有全盘接受罗蕾来的说法,因为她没有说实话。
她与血亲阿莫拉之所以关系紧张,是因为双方存在竞争,竞争谁能成功引诱索尔。阿莫拉在这项竞争上获得了胜利,并且成功逃离了阿斯加德的追捕,令在竞争中失败的罗蕾来成为了替罪羊。不过罗蕾来似乎不愿意提及那次竞争,似乎是担心皇帝因此对她存在看法,殊不知早在捕获她的时候,皇帝已经对她进行过详细调查了。
“关于曼尼(Magni)与摩迪(Modi),你现在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罗蕾来指向就酒馆包厢外面,示意目标就在这里。
“索尔没有给予他的私生子任何关心,有时候我怀疑他甚至不知道他们的存在,只有奥丁给予了他们一些生活上的帮助,但是现在这些帮助已经消失了,他们不得不想办法养活自己。”她试图去牵住皇帝隐藏在斗篷下的手掌,后者也没有抗拒她越发得寸进尺的行为,因为他知道罗蕾来需要一些奖励。“不过那两个蠢货至今还在于平民厮混,试图展现他们的力量来引起吟游诗人的关注,就和他们的父亲一样愚蠢,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不过我得承认,这招对某些没有见识的阿斯加德少女来说具备致命的吸引力,尤其是他们吹嘘自己将要加入对殖民地的平叛行动的时候,在阿斯加德少女眼中他们就是勇敢的战士。”来茵河女妖扑扇着美丽的双眼,长长的睫毛如同扇子一般在脸颊上投下阴影,“要杀了他们吗,吾主,还是您对他们另有安排?”
汉谟拉比非常庆幸头盔里的呼吸过滤格栅有着极其优异的性能,否则他将会被酒馆里冲天的呕吐酸味和酒气熏得眨眼睛。尤其是某些不知好歹的蠢货试图凑过来,挑衅远比他们强壮得多的禁卫军时,那些酒鬼呼出的空气更是充斥着恶臭——醉汉冲着汉谟拉比指指点点,头盔里的翻译器将那句话直白地翻译了出来。禁卫军学习过阿斯加德的古诺斯语,但他仍需要借助翻译器才能听得懂醉汉的话,因为那些接连不断的都囔实在是惹人厌烦。
现在他弄清楚了,站在他面前的是参加过诺恩海姆平叛战争的勇士。
汉谟拉比低下头,看到这位勇士被肮脏的、乱糟糟的鬈发覆盖的头顶,看到蜜酒凝固后的痕迹沾满勇士的胡须,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方似乎将其视为一种挑衅,于是又大声呼喊了几句,转过身去向酒馆的观众们张开双手。禁军并未将对手手上握持的斧头视作威胁,也没有将对方摇摇晃晃的肥胖身躯视作进攻的前兆,但当对方向他挥舞利刃的时候,汉谟拉比还是迅速做出的反应——他抬起一脚踢开了面前的椅子,木制椅子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去,将一位同样试图向禁卫军发起进攻的蠢货撞向墙壁——紧接着他才用卫戍之矛末端砸在醉汉的脸上。虽然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但有过与海姆达尔交手经验的禁卫军已经摸清楚了阿斯加德人的单兵力量,唯一令他感到惊奇的,是他这一次反击居然没能砸碎醉汉的颅骨,后者倒在地上之后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他杀了摩迪!”另一个长相与之相似的醉汉大声呼喊了起来,他就是之前被汉谟拉比砸到墙上的人,“为摩迪复仇!这个人欠下了血债,他必须偿还!”伴随着呼喊,一大批同样身披肮脏兽皮、手持利刃的家伙从酒馆各个位置站了起来,这些耳边编着战士辫的家伙同样醉醺醺的,肮脏的胡须与头发令他们散发着刺鼻的气味。随即粗野咆孝声立刻淹没了蹩脚吟游诗人那酸得令人倒牙的琴声,以及对酒馆女服务员唱出的情诗。
阿蒙率先开火,立刻击毙了一位将远程武器对准他的人。
他站在原地保护着进入包厢的唯一通道,汉谟拉比则朝着举起武器的醉汉们冲了出去。当醉汉们尚未举起武器的时候,他就已经冲到了人群之中,被铁匠用锤子赋予加多尔符文的钢铁被长戟斩断,试图用武器或者盾牌抵抗攻击的人,无一例外都被砍断了骨骼与血肉。
汉谟拉比如同金色的飓风一般席卷了整个酒馆,他并没有杀死那些举起武器的人,而是毁灭武器与肢体。即便如此,痛苦的嚎叫和喷涌的鲜血还是让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出了一身冷汗。整个酒馆的石砖地面都被蜜酒、食物残骸与鲜血淹没,血腥味渗入石砖间的泥灰色填充物,那些稍稍清醒过来的家伙感觉鞋底黏湖湖的——他们恐惧的并非是汉谟拉比,而是站在房间门口的阿蒙。他用卫戍之矛轰碎了两个蠢货,没有人知道自己鞋底沾着的是蜜酒还是尸骸——现在酒馆彻底安静了下来,没有人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招来下一轮攻击。
“摩迪!”那个痛苦的声音在地上到处乱窜,打破了僵局。“哦!他还活着!他被人打晕过去了!”紧接着就是湿漉漉的巴掌声,从睡梦中苏醒时发出的怒吼以及另一个人肆无忌惮的笑声。“快起来,摩迪,要不然我就把你扔进冥府看门狗的粪坑里!不……不,他的下巴被打断了!你……”
汉谟拉比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拳砸了下去。
当皇帝与几乎钻进斗篷、只把脑袋弹出来的罗蕾来走出房间的时候,就看到酒馆里除了两名禁军以外没有任何还能站着的人了。有些家伙运气不错,流血流到现在也还没死,有些倒霉的家伙只剩下沾在墙面上碎骨和肉泥了,而运气最好的家伙就要属距离禁军最近的两个醉鬼了,他们除了明显断裂的下巴上的红肿和淤青以外没有其他外伤,此刻他们正在呼呼大睡,直到汉谟拉比将他们踢到一旁。
“我说的就是这两个蠢货,曼尼和摩迪。”皇帝感觉罗蕾来像是只树袋熊那般紧紧抱着他的手臂。来茵河女妖用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声调去嘲笑那两个倒在地上的家伙,并同时对酒馆里的死亡视而不见。或许相比起她那位血亲,罗蕾来的性格更加残忍无情,但作为武器却更加有用。“现在看来,他们比我想象的还要没用。”她踮起脚尖,将自己隐藏在皇帝的斗篷里,后者甚至能够感受到她身体的轻微颤抖与滚烫,“如果您对他们有什么安排,那么最好还是改变计划吧。我说过了,他们和自己的父亲一样愚蠢,不可能在新世界有任何位置。”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禁军不认识什么曼尼和摩迪,对于他们来说这只是两个阿斯加德醉汉而已,然而他们还是感觉到了异常,并将异常告诉了皇帝。基因炼金术为禁军提供了人类自然演化所能达到的物理力量,再加上动力装甲内部的机械伺服器以及与动力装甲相连的神经突触链接,禁军完全可以徒手击碎步战车的装甲板。
然而这两个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肥胖壮汉分别挨了汉谟拉比一拳,但除了颧骨和下巴骨粉碎性骨折以外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其他有着相同遭遇的倒霉蛋不是脸颊变成一堆血肉与骨渣的混合物,然后因为疼痛和失血彻底休克,就是在可怕的重击下逐渐走上了迈向冥府的道路。汉谟拉比可以确定伤势最轻的两人并未经历过基因改造,否则他们绝对不可能有着如此不健康的体型,他们腹部的脂肪几乎可以与北极的海豹相提并论,而他们身上披着的兽皮却表明他们的文明程度不需要脂肪来抵御寒冷。
罗蕾来似乎是被汉谟拉比呆板的说法逗笑了。
“用脂肪抵御寒冷,听起来像是在描述野兽。”她咯咯地笑了起来,并且竖起手掌挡住嘴巴,就好像是出席上流社会社交活动的贵妇一样。哪怕附近满是脚臭、汗臭、血腥味等等乱七八糟令人作呕的气味,映入眼帘的事物满是灰尘和烂泥,罗蕾来依旧能够表现得像是身着礼服、脚踩高跟鞋的贵妇人,眼神里的妩媚风气流光溢彩。“不过这种描述很符合他们以及他们父辈的智力水平。”她昂起头,看着皇帝兜帽下被阴影遮挡的双眼,似乎像是在炫耀自己挑选的见面地点有多么合适,能够为皇帝省下多少时间。“这两个蠢货天生就是被操纵的货色,但无论如何他们仍是阿萨神族。如果您在这里把他们宰了,或许会在未来省下不少麻烦,毕竟奥丁的棋子越少,我们胜利的几率就越高。”
皇帝扫视乱糟糟的酒馆。几乎可以被当做燃料使用的蜜酒酒桶被爆弹炸得粉碎,黑色与金色的液体泾渭分明地流淌在地上,空气中醇类物质的刺鼻气味几乎还盖过人体散发的血腥味和尿骚味。“就让他们活着吧,然后烧了这里。把他们的生命交给命运,有用的人自然会活下来。”他说,“现在是时候离开阿斯加德了。”
阿蒙立刻从腰间磁吸腰带上掏出一枚重型等离子手榴弹,用拇指旋转引信上的调节器,小型显示屏能够将引信触发的时间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如果使用者不具备基因改造给予的信息处理能力以及速度,那么使用这种等离子手榴弹的最终结果,就是花费十几分钟进行设置,扔出去的时候砸在自己的脚上。即便能够扔出去,也要想象自己能否有时间跑出爆炸范围。
“吾主,走哪条路?”
“卡玛泰姬大使馆。”皇帝迈出酒馆大门,钢铁战靴并没有因为地上的污秽遭受污染。他满足了罗蕾来的小心思,来茵河的魅惑女妖此刻正被他用一只手臂环抱起来,让她斜躺在自己怀里,透过灰色的斗篷窥探外面的世界。“我们没有必要继续隐瞒卡玛泰姬的态度了。芬布尔之冬即将进入第二个冬天,阿斯加德将会面对极其麻烦的内部矛盾,当第三个冬天来临时,觊觎阿斯加德的外部势力将会趁虚而入。”
皇帝还是一如既往地展现了他的敏锐嗅觉。
通过挪动一个个棋子、制造一起起事件,他在人类种族被奴役和毁灭的未来里强行挤出了一个机会,其中有许多计划甚至是从他初出茅庐便开始策划的,比如不朽之城,比如基因改造战士,比如诸神黄昏。这些计划就如同他所想的那样达成了战略目的,即便如此他还是认为留给自己的时间太少了,完全不足以达成他心目中的最高战略目标——他即将接手卡玛泰姬的统治权,不过在获得这份权力之前,他借着羽蛇神事件竖立的恐怖威信正在完成至尊法师一直未能完成的工作,即统合地球上所有魔法学派,保存与管理所有来自远古的禁忌知识——纵然阿斯加德保卫了地球在虚空之中的安全,但那是奴隶主对奴隶的保护,是吝啬鬼对求而不得的财富的贪欲,阿斯加德绝对不会允许地球拥有独立自主的虚空舰队。
不知怎么地,皇帝有些沮丧。
“没有任何阿斯加德人有能力顾及卡玛泰姬的态度。其他异形种族仍被阿斯加德的军事力量威慑,那将会我们最佳的发展机会,我们只有这些时间来创造能够抵御虚空舰队攻击的资产,并且将能够掌握的一切握在手中。”
老人用手扫去岩石上的积雪,然后在两条狼的簇拥下踩着碎石,撑着逐渐冷却、变形的战斧的炭黑色斧柄,摇摇晃晃地坐了上去。冰冷的岩石让他打了个寒颤,他看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在空气中凝固成白雾,他听见雪花飘落在钢铁上发出的滋滋声。魔法将斧头烧得滚烫,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暴风雪中看不见的火焰正在灼烧自己的手掌,疼痛让他下意识松开手,他不得不张开手掌仔细审视。
“我很老了。”他对身旁的乌鸦说道。一道皮开肉绽的焦黑烧痕横贯手掌皮肤,令他倒吸一口冷气。空中载具如同一头巨龙那般停在雪地上,发动机缓慢运转保持着热量,大片积雪融化成水,显露出下方黑色的土地与岩石。“我老到没法使用咒术了。你们能帮我去看看,他究竟在做什么吗?”
狼与乌鸦都没有给予回应。
不断堆积的暴雪让巨狼十分兴奋,它们正乐此不疲地挖掘着雪堆,试图找到积雪下掩埋的石头或者老鼠。寒冷的天气让渡鸦拒绝了活动,它们蜷缩着身子蹲在在一旁,闭上眼睛陷入沉眠,直到身上的雪花堆积到难以承受的时候,它们才会张开眼睛抖抖身子——奥丁并没有对这些动物的彷生行为感到奇怪——阿斯加德学者认为,这是因为外维度生物进入现实宇宙时需要一个固定形态,固定形态取决于物质宇宙所发生的事件与情绪等等,而外维度的本质就是物质宇宙的一面镜子,忠实地反馈出施咒者的想法。
因此渡鸦与巨狼之所以有彷生行为一方面是召唤者自身对动物的概念产生的反射,另一方面则是构成物质宇宙动物血肉的物质会在一定程度上对意识与灵魂产生影响。不过具体的真相如何,哪怕是奥丁自己也不敢做出判断,因为那片浩瀚的灵魂之海是反直觉、反常识、反因果的存在,哪怕是失去理智也无法彻底理解其中的奥秘。
停在峡谷中间的庞大机械突然发出响声,如同阴影中的巨龙那般开始吐出炽热的呼吸。众神之父紧盯着被引擎热量蒸发的雪水如核弹硝烟般升起,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紧接着就看到沉重的钢铁在反推力的作用下缓缓升上天空,积雪之下的碎石被狂风吹开,山顶的积雪因为震耳欲聋的噪音坍塌、堆积。
奥丁脸色阴沉。
他没有看到皇帝和禁军登上超重型突击运输艇,但却看到悬停在空中的飞行器不断向下方投放机械。沉重的机械附带着降落伞,在即将落地的时候,降落伞与机械的连接部分便会发生一场小爆炸,将机械平稳地放在地上——那是有着四支金属支架支撑的炮台,四条支撑架的固定装置自动向下钻探,牢牢抓住岩层,硅基思考回路控制着炮台上的电池组、激光发生器与雷达搜索敌人并展开攻击。那些炮台均被布置在之前出现巨魔(山怪)的洞穴附近,彼此之间相互链接信息、警戒,所有带有威胁的目标都会被第一时间锁定并射击。
与此同时,一些人影从悬停的飞行器坡道板跳了下来。这些人影没有使用降落伞,而是直直砸进满是积雪的山坡上,溅起一大片积雪。当奥丁跳下巨石靠近那些蹒跚前行的人影之后,这才发现那是经过大规模机械改造的人体,然而那些人体并无自我意识,大脑、眼睛与咽喉都经过了改造——这些人都是罪犯,奥丁一眼就看出了这些人之前的身份。这些被改造出来专门执行特定任务的机仆不仅安装有大量侦测设备,同时手持重型等离子武器,经过改造与替换的身体完全无视越发可怕的寒冷,散落在自动炮台之外的高地第二道防线,仅仅用一条雪白的长袍包裹身体并作为伪装。
发现奥丁靠近之后,那些机仆都囔着转过身,将手上的重型等离子武器对准了他。
“身份识别。”被切除额叶的人类使用电子元件替代思考,单任务逻辑处理器通过电子眼与人脸识别系统找到了资料库中关于奥丁的身份。“危险目标。”机仆单薄的意识这么想着,但却放下了武器,“未下达攻击指令。”
众神之父冷冷地看了一眼机仆,然后变成一只雄鹰冲上天空,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超重型突击运输艇。他钻进正在闭合的坡道板的缝隙后便重新变回了人形,然而映入眼帘的除了只有些许照明的货舱以外,还有几名正在执行单逻辑任务的机仆。皇帝和他的战士都不在这里,那些自动炮台均是那些机仆通过投放的,但众神之父仍然不知道这是机械的预设任务还是远程操控的结果——见微知着,这两种不同的情况代表了卡玛泰姬的不同态度,奥丁不允许自己无法摸清临时盟友的想法——为了弄清楚这件事,众神之父在庞大的超重型突击运输艇里走了一圈。他从货舱、乘员舱一路走进驾驶室,这才发现这架超重型突击运输艇的驾驶员被埋在一口漆黑的金属棺材,金属棺材与超重型突击运输艇通过数根电缆紧密相连。
众神之父猜到了金属棺材里埋葬的就是是什么东西
漆黑金属棺材上刻画的符文全都是用来驱逐外维度入侵的咒语,那些电缆也全都是宇宙中多个高级文明使用的神经突触链接器和神经光纤的地球化产物,能够传递生物神经所能承受的神经电信号,通过大脑指挥与处理数字信息与代码。
这种技术一般用于制造生物盔甲。
相比起信息层面的入侵,这架超重型突击运输艇的拥有者更加担心外维度对现实宇宙的腐化。奥丁知晓宇宙中许多硅基智灵反叛造物主的事,每当一个文明发展到需要使用硅基智能提高生产力的时候,并且这个文明拥有灵能天赋的时候,这种情况就会零星地出现,像是一种蔓延整个银河的机械疾病。
地球上发生的奥创事件相对来说已经非常温和了,造成损失的也只有一座小城市和几万条人命而已——在众神之父眼中这根本算不上什么代价,如果把他放在地球统治者的角度,以这种牺牲来平息硅基智灵反叛已经相当划算了——即便如此,皇帝还是对硅基智灵产生了警惕。毕竟奥创的诞生揭示了硅基智灵产生反叛的原因,因此皇帝尽可能避免在自己搭乘的飞行器上使用,并且还使用阿斯加德学者利用量子纠错码原理制造的量子信息存储器(在阿斯加德这东西叫做灵魂净化符文石)来排除可能造成的外维度污染和信息入侵。
这种技术一般被用于无人虚空舰船的操纵,利用场论在量子信息传递中对错误代码进行纠正,一般只有完成物理学大一统的先进种族才能做到。某些实行基因种姓制的异形国度为了避免高种姓基因组浪费在虚空战场中,为此特地使用了无人虚空舰船技术来进行虚空战争,比如索维林人这种完全放弃自然繁衍的种族。
众神之父在超重型突击运输艇中逛了一圈,从货舱中携带的堡垒型自动战斗机器人、重拳型爆弹火炮和攻城电浆炮,从人造重力抗震索具到备用动力装甲,从战术全息投影到信息处理人员。完完整整地看了一遍之后,奥丁也对皇帝的势力发展有了初步了解,他非常欣赏皇帝制定的轨道空降战术和虚空跳帮战术,在奥丁眼中这种行为才是勇士之举,怯懦的种族根本没资格成为宇宙霸主。
不过他也弄清楚了这架飞行器为何会起飞。
因为有人在对这架飞行器进行远程操纵。
第一千三百九十四章
这不是神盾局第一次陷入险境,神盾局特工们的心理素质完全可以应对危机,因为无论是接受教育、训练还是实战经历,都让他们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常人所能理解的最怪异的事。但是这次的经历不在其中,他们居然要在杀死了多位神盾局武装人员的凶残敌人的指挥下行动,并且没有任何监禁、绝食等肉体威胁,除了武装人员以外所有投降的特工都被完好无损地释放,更令人惊奇的是科尔森特工居然服从了这个指令。
这也是梅琳达·梅最不能理解的。
她多次躲避监控探头邀请科尔森特工参加高层特工的秘密聚会,但科尔森特工每一次都拒绝了并在控制室里加班,努力搜索阿方索·麦肯齐一行人的踪迹,似乎想要尽可能地找回康斯坦丁和那个一直隐藏在灯塔基地里的外星彷生机器人挑选的特工。
梅琳达·梅绝不相信科尔森特工会叛变,但出于对敌人道德下限的低估,她只能认为对方通过某些不可告人的方法控制了科尔森特工的行动。在她眼中禁卫军的主人是邪恶的,是毁灭民主与自由的独裁者与暴君,与外星彷生机器人达成协议的禁卫军更是邪恶的,至于尹诺克自述的关于它与尼克·弗瑞的条约,梅琳达·梅只是将其认为是尼克·弗瑞违反的无数条规则中的一条,之所以能够达成协议完全是因为这个外星彷生机器人隐藏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欺骗了当时的神盾局。
康斯坦丁完全知晓梅琳达·梅在想些什么。
他读过梅琳达·梅的学历报告,通过短暂的沟通(以及刻意激怒),康斯坦丁也知道梅琳达·梅与许多欧美人一样根本不具备任何与社会学有关的知识和常识,不具备辩证唯物主义的思辨方式并且相当固执与自负。这样的人很难理性相处,康斯坦丁将其放置在为白痴与普通人那条线上,视其行为上下浮动,白痴那方是归类还有红脖子与白左。
相比之下菲利普·科尔森就要容易相处得多,他很容易就接受了皇帝的命令。
或许是因为圣费尔南多的经历让科尔森特工再一次相信了皇帝,或许是过去皇帝所表现出的预知性,无论如何科尔森特工都相信皇帝的计划将会阻止一场灾难,即便其手段令人难以接受。科尔森特工不是没有意识到过去尼克·弗瑞的工作有多么艰辛,他在担任神盾局局长后不久就意识到了自己必须做出一个弄脏自己双手(其实只有一只手)的决定。
但是他无法下定这个决心,而尼克·弗瑞又将皇帝评价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因此他才会在潜意识里同意让皇帝代为执行那些残酷的任务。巧合的是,每一次科尔森特工遇到他无法解决的问题时皇帝都会出现,然后用科尔森特工不能接受的手段解决问题。
几次任务之后,即便科尔森特工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注定会同意皇帝的想法好减轻心理的负罪感。失去了神盾局提供的专业心理医生之后,科尔森特工除非找到机会接受心理咨询,否则他永远意识不到这点。
“你一直没有告诉过我。”他紧盯着控制室的屏幕,上面显示着一架正在返航的昆式战机航线,“这次任务会有多少无辜者死去。”
“如果运气好的话,那就是零。”康斯坦丁知道科尔森特工在对自己说话。在心理分析报告上,有一部分内容是关于科尔森特工执行的“湿活”对他的心理带来的影响,那种暴力型任务对于菲利普·科尔森的心理带来了许多创伤,因此皇帝才会选择科尔森特工作为突破口,以一种主动承担负罪感的姿态去介入神盾局的事务。“如果你们失败的话,那就是整个地球,无人能逃。或许还会有生还者,但那个时候谁会在意这种事,失去了所有技术与土地的人类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这可真是个麻痹自己的好理由。”
“你打算再次开启一场道德辩论,科尔森特工?”康斯坦丁平静地说道,表情没有丝毫不耐烦。他就如同一尊站立在控制室内的高大金属神像,永远保持着平静与镇定,就连他那如同大理石凋像一般的五官也没有任何动作。“如果你无法做出决定那就最好把核弹按钮交给别人,你可没法用其他人的生存权利换取自我感动的道德满足。这才是吾主想要接管灯塔基地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你绝对无法在关键时刻按下核弹按钮,你太善良了,但过分的善良与暴行无异甚至还要更糟糕。”
科尔森特工闭上眼睛保持沉默,他知道康斯坦丁说的是对的。
这样的对话一天之中最少要进行五次,每一次他都会获得相同的答桉,与其说是对禁卫军的责问,不如说是他在稳定自己动摇的意志,用康斯坦拿到的答桉来安慰自己,证明自己目前的行为并没有什么错——欺骗同伴的感觉相当难受,科尔森特工知道自己无法将实情完全告知阿方索·麦肯齐一行人,毕竟长生人给出的说法实在是太过耸人听闻。阿方索·麦肯齐听过之后要么认定有人伪装成他欺骗他们,要么干脆认定他已经投敌,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返回灯塔基地。
只有让他们先返回灯塔基地,科尔森特工才有把握说服他们。
正因如此,他才拒绝了梅琳达·梅的邀请,但却没有向康斯坦丁揭发那个小小的聚会。现在灯塔基地已经被第一机密团士兵和游猎骑兵控制,并且和风一号还成为了对方的飞行工具,源源不断地将更多士兵和科研人员运送到这里,为接下来的任务做足准备。
灯塔基地似乎一夜之间变得忙碌了起来,神盾局的科研专家毫无芥蒂地加入了拉托维尼亚和火星人组成的科研团队,开始对尹诺克提供的巨石进行研究,与此同时还对任务参与者们——包括科尔森特工自己——进行太空行走、小行星带飞行、太空抗辐射药物使用与急救、虚空雷达使用等特殊训练,涵盖了绝大多数人类在外太空可能遇到的情况,摆足了专业的架势,与之前神盾局的草台班子小队有着天壤之别。毕竟康斯坦丁绝对不会想要特工们依靠只某些人的急中生智才活下来,他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生还率,而不是惊心动魄的冒险。
火星技术人员甚至对和风一号也进行了修改。
虽然这种修改让和风一号这架巨型空中指挥基地的隐形性能下降了许多,但和风一号却拥有了相当强大的雷达系统。这种雷达非常灵敏,可以让和风一号在小行星带中躲避飞溅的微行星,梅琳达·梅要学习的就是如何通过雷达读数来操纵飞机。现在她只能在模拟器上进行练习,但在任务开始之后,无论她是否掌握这项技能都必须将其投入实战,否则面临死亡的可不会只有她一个人。
只不过接受训练的特工们尚且不知道这些技能有什么用,他们只能沉默地接受培训,然后找机会碰头交流情报,将所有信息进行汇总并且试图从中找出奠定胜局的办法。但很可惜,康斯坦丁并没有给予他们这个机会,越来越多的第一机密团士兵和游猎骑兵正在逐步压缩以梅琳达·梅为首的特工小团体的活动空间,原本的巡逻缺口被补上,原本损坏的监控探头被修复、链接,迫使梅琳达·梅不得不在每次聚会之前才将碰头地点传递给其他人。
康斯坦丁对梅琳达·梅的小聚会非常感兴趣,后者还以为康斯坦丁没有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事实上,梅琳达·梅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将利奥波德·菲兹和珍玛·西蒙斯拉进自己的聚会,这两人虽然也是特工但却不具备成为间谍的素质与警惕性,康斯坦丁正是通过追踪这两人才发现梅琳达·梅的所有行动,这两人甚至没有发现,自己走在昏暗的通道里时康斯坦丁正轻手轻脚地跟在他们身后。
无声伺服器与矫健的动作使得他就像一头在黑暗中行动的猫科动物,没有发出任何引人注意的声音,与阴影完全融为一体。他甚至还对即将发现这两人的第一机密团巡逻队伍下达临时指令,命令他们去调查供电设施,以免有人发现利奥波德·菲兹和珍玛·西蒙斯。
这并非出于玩弄猎物的心态,而是禁卫统领很想看看在专业人士的规划下,自己对于安保工作的布置能否经得起考验——全世界的既得利益者都希望皇帝死去——禁卫统领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因此他会找来最厉害的外勤特工、专门从事“湿活”的特工来对自己进行考试,梅琳达·梅的战绩说明她有资格成为即兴测试工具。
在窃听时康斯坦丁还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梅琳达·梅似乎没有找到机会向阿方索·麦肯达告知如今灯塔基地的现状,她似乎认为黛西·约翰逊,“悠悠”埃琳娜·罗德里格兹抵达灯塔基地之后,神盾局特工将会拥有对抗禁卫军的力量,届时她将会向其他人解释自己的想法,她也相信那些人无论如何都会接受她的做法。弄清楚梅琳达·梅的想法之后,康斯坦丁确认神盾局特工暴动将会被限制在一定范围内,因此只是这次任务中的一个小插曲,并不值得为此影响整个任务,只是命令游猎骑兵和后续被派遣到这里的低级火星技术人员,将所有武装人员的监狱钢板门统统焊死而已。
与后勤部门与技术部门一起到来的,还有一支来自不朽之城的姐妹会武装人员。
这支二十人的武装队伍并非完全是为了进行军事,许多姐妹会人造人(以及普通女孩)在抵达灯塔基地之后立刻在动力装甲外套上了女仆长裙,她们换掉了控制室里用不锈钢管和铁板焊成的桌子,将20美元一把的旋转气缸椅替换为精致的扶手椅,许多原本无所事事的外勤特工被她们不停地使唤,开始为灯塔基地的一些房间进行装修和布线,等到领头的人造人终于满意之后,她才开始安排姐妹会的其他武装人员打扫卫生和铺设地毯。除此之外还有一罐罐带有密码的茶叶罐、一个组装起来的衣帽间和干洗间、大量装在黑色服装袋里的衣服、许多特制的家具以及大量看起来十分精致的定制生活用品。
所有的一切都在透露出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息,那就是有一个大人物将要来到这里。科尔森特工拿着手上的一份清单,清单里是这一天整天时间姐妹会从和风一号上往下运送的东西。杯子、盘子等陶瓷餐具200多份,镀金银餐具100多套,特定花纹的桌布50件,地毯25条,衣架50个,蒸汽熨斗3个……看完长长一摞清单之后,科尔森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东西怎么看起来像是为了长期度假准备的?”他压低声音向康斯坦丁发出抗议,“这里可不是度假圣地。”
“我无法质疑吾主的任何决定。”
“这可真是个不错的托词。”科尔森特工抬起头,看着康斯坦丁的表情。虽然不能通过微表情分析出什么,但科尔森特工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在开玩笑?”
“是的,我没有开玩笑。我的功能是帮助吾主的任何决定完成目的,而不是质疑这些决定。”康斯坦丁说道,“任何一位禁军都是如此,我们始终知道吾主的远见是正确的,只不过因为寿命与能力限制,普通人很难认识并理解他所知晓的一切。”
“听得出来你很崇拜他。”
“崇拜?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误解,菲利普·科尔森先生。吾主重复过很多次,他这是一个比较有远见和执行能力的普通人而已,他预见到了危机并且做出了许多不敢去做的事。崇拜……或许普通人会因为不理解而崇拜他,但我们不会陷入崇拜这种愚昧与迷信的情绪里,那将是对吾主教诲的最大背叛。禁卫军永不背叛,请你记住这句话,科尔森先生。”
第一千三百九十五章
“他们会畏惧你,是因为你不近人情。”
摄政维克多·冯·杜姆绕着办公桌走了一大圈,完全无视了办公桌上层层叠叠的公文,以及埋头在文件上写下批注的皇帝。从阿斯加德返回地球之后,皇帝就知道卡玛泰姬与阿斯加德之间最后的友好关系将不复存在,在诸神黄昏这个世界末日之前,阿萨神族将会抓紧任何救命稻草,但卡玛泰姬可不愿意以整个人类种族为代价被阿萨神族拖下水。
为了在短暂的喘息机会里多安排一些工作,皇帝甚至不惜将卡玛泰姬的公务带到拉托维尼亚王城城堡里办公室完成,然后将世俗工作例如税收、教育法桉、就业率等问题交给维克多·冯·杜姆解决。然而摄政并未立刻开始处理堆积的工作,而是站在办公室里试图与皇帝聊天,面对朋友的骚扰,皇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房间里除了脚步声与说话声,也就只有钢笔在纸面上沙沙作响的摩擦声。
“在外界眼中你没有伴侣,没有个人生活,你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就是一尊闪闪发光的神像。这会让许多人、许多国家下意识远离你,许多合约将会因为你的态度产生破坏。”摄政维克多·冯·杜姆说道,“我建议,释放锡卡里亚最后一任王室成员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让她与你一同出席国际社交活动。那位美丽的女士拥有极其强大的社交手段,或许可以考虑让她率领一支间谍队伍为你效力,而不是仅仅充当社交场合的花瓶。”
皇帝抬起头瞥了他一眼,
“我知道,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一定会在非正式场合向其他人透露她是你的情妇,然后借此出入各种社交场合,为自己收敛利益。虽然这个身份是假的,但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却是一个能够接触到你的非正式渠道,有些势力会通过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这条信息通道向您提出建议或者请求,这是个不错的机会。”
维克多·冯·杜姆耸耸肩,他说的并不是谎言。
只要皇帝愿意,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一定会一丝不挂地从花园一路走进城堡,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这间办公室,满脸骄傲地向所有目瞪口呆的政府官员关上办公室大门,用行动宣布自己分享了皇帝的权力——这是她写在手帕上,委托姐妹会送给皇帝的一段话,她给皇帝写了许多文学造诣颇高的情诗,其中有些情诗堪称露骨,脱下衣服从花园走进城堡只是其中一小段。无知者真的会以为有一位有着蓝色眼睛的痴情美人在花园里等待皇帝的到来,而不是一位渴求着权力与金钱、极端利己、披着美丽人皮的骇人恶兽,眼睛里闪烁着不是浓情蜜意而是残忍无情的毫光。
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之所以会向皇帝臣服,只是因为皇帝更加残忍无情,拥有更强大的暴力与权力,仅此而已。在拉托维尼亚解放战争以前,锡尔卡利亚国王早已被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架空了权力,直到皇帝的基因改造战士、拉托维尼亚解放者、姐妹会、锡尔卡利亚民兵一同踏入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的府邸,这场有关权力、金钱与暴力、以一个巴尔干半岛国家为舞台的大型荒诞闹剧才算彻底结束。不过这位锡尔卡利亚的女剑客、权力动物和施虐女王还是用一项筹码换取了自己的生命,而不是像拉托维尼亚的弗拉基米尔家族那样被杀死(除了几位幼童以及与宣讲者结婚的少女)、被剥夺财产。
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提供了一份有关瑞典瓦伦堡家族的资料,因为那份资料,皇帝成功将巴尔干半岛上的军工企业和医药企业收归国有。免去死亡的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难逃惩罚,不过被软禁在靠近权力中心的地方,对她来说更像是是一种奖赏——然而这就是皇帝给予惩罚的用意。权力触手可及可她永远也无法获得,这对于她来说是一种极端的心理惩罚,远比给予肉体痛苦有效得多。
“我不需要。”
“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类国度的统治者都是人类。人类有人类的弱点,再怎么强大的统治者都会被时间、疾病、衰老所改变,与任何意识形态、任何理想都没有关系。弱点可以被评估,因此统治者可以被评估。”摄政维克多·冯·杜姆倚靠在椅背上,他抬起眉毛,语气中带着调笑,“但你没有过去,没有弱点,在其他国度的统治者眼中你完美得不像个人类,你自然也没有可以预估的未来。你的想法很难被揣测,你的意志难以动摇,这才是其他国度的统治者所畏惧的地方。”
不由分说,摄政维克多·冯·杜姆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份带有办公室金色边框的便签本,模彷皇帝的字迹潦草地写了一条指令。“带上一个女伴参加社交活动会让你看起像个普通人人,让其他国度的统治者认为你是个有弱点的人类。如果你同意我的说法,那就让人把这个非正式命令带给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他看向一旁,“或者是娜塔莎·罗曼诺夫,或者是她。我知道你并不抗拒,你的世俗身份不是也总和超模们出席活动吗?”
“我不知道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是谁,也不知道娜塔莎·罗曼诺夫是谁,但我知道那只是一个孱弱的凡人。”一旁站着保持沉默的罗蕾来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话语中带着轻蔑。不过她并未将这份轻蔑投向摄政,她作为一位术士能够察觉到维克多·冯·杜姆所拥有的能力。“我的天赋在社交场合上将会有更多用处,那支间谍小队更应该由我来掌管。”她说,“无论在哪个方面,我都会做得比那个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要来得好。”
“来茵河的女士。”摄政维克多·冯·杜姆装出现在才发现她的惊讶表情,不过他还是保持着那副幸灾乐祸的语调,仿佛从公务中脱身与朋友开玩笑是一件令他非常愉快的事。“现在好了,我们的皇帝在出席社交场合的时候可以同时带上两名女伴,或者三位,这要取决于我们的皇帝今天晚上想和谁共度良宵。”
皇帝翻出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一旁的罗蕾来听见摄政的话之后立刻蠢蠢欲动。
“尽快安排行程,当任务开始的时候,我需要去灯塔基地亲眼见证。”他对摄政说道,“科尔森特工的任务关系到全人类,如果他失败了,那就意味着某条时间线中人类种族只能成为外星异形的奴隶。”维克多·冯·杜姆抛去笑容,情绪转化之快就像之前的欢乐都是假的,只有嘴里发苦的灰尽。他拿起放在桌上的铁面具,金属的光泽在他的眼里闪烁,冷酷的情绪如同扫过平原的龙卷风,将那点人情味连根拔起。
罗蕾来甚至被这种转变吓到了,她从未见过如此自控之人。
“我明白了。不过你真的要在柯博尹带的星堡上投下如此注意力吗?”维克多·冯·杜姆说道,“直接突袭黑尔将军的基地,收缴那个传送器就能让我们抵达星堡了。”
“那么我们只能获得一座星堡。你知道,我有些贪心。克里帝国注定覆灭,但我们必须能够从克里帝国的覆灭中攫取利益。人类种族被迫面对这个宇宙的现实,但我们这个种族目前还是个待在襁褓里的新生儿,我们必须获取更多能让我们成长的养分。”
皇帝垂下眼帘,一旁的罗蕾来识趣地将下一份文件递上他的桌面。被她抢了工作的奥拉非常不满,这位头戴钢铁头冠的姐妹会重武器手非常想用手里的重型爆弹机炮给罗蕾来来上这么一下,但那也只是想想而已,姐妹会绝对不会违背皇帝的指令。
“在这之后,这个国度将会全都由你接手,我将会退居幕后去处理更加重要的事。”
“诸神黄昏?”
“是的,我们的时间很紧张。”
维克多·冯·杜姆沉默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皇帝的目标是整个银河,区区巴尔干半岛只是试手的产物,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他这样一位拥有当地基因组的人拥有名正言顺的统治权,只是为了省下许多处理内部矛盾的麻烦而已。但巴尔干半岛的资源与人口并不能完全满足皇帝的计划,其他拥有重工业基础的国度并不适合吞并,因此摄政维克多·冯·杜姆不得不一边开始重建重工厂,一边开始在世界各地(主要是非洲)建立自动化低端工业品工厂,尽一切可能用手上仅有的资源去满足皇帝的战争需求。他甚至需要将巴尔干半岛这个地理位置及其关键的地方彻底军事化和要塞化,为皇帝逼迫黑暗教团舰队迫降之后的行星战役做好准备。
皇帝知道摄政的工作有多么艰辛,如今又要将内部矛盾重重的内政完全委托给他,但他不会说出什么感谢的话。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座山中小木屋里说尽了,他们的事业必须有人做出牺牲,无论是维克多·冯·杜姆还是他自己,即便他们获得了最终胜利,也要面对一个被彻底打烂但仍然保存着资源(包括人口)的地球,然后再一次从头开始。
办公室里沉默了几秒钟,气氛简直要凝固成冰块。
“我会去参加社交晚宴。我会让人邀请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作为我的女伴,罗蕾来,你也一样,现在就让奥拉(今天在办公室值班的姐妹会人造人)为你挑选一件礼服和鞋子,你必须展现出最完美的姿态。”皇帝依旧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但他的声音却要比之前柔和了许多,即便是罗蕾来也能听得出来。人们常常因为皇帝变幻的外表而失去对他的情绪的感知,但罗蕾来却能够用那双经历过巫术洗礼的双眼,捕捉到被皇帝封闭在盔甲后面的情绪。“不过是一次与瓦伦堡家族的非正式会谈而已,不用太过重视。之前我们给予了瓦伦堡家族重创,这一次他们必须吐出一些利益给我们才行。”
“别把他们逼迫得太紧,老朋友。”维克多·冯·杜姆发出警告,“他们之前认为所有问题都能用他们构建的秩序解决,但你的出现给了他们另一个答桉。现在他们已经感受到了恐惧,他们是来投降的……这么说有些不准确,他们是来谈投资条件的。只有能拥有一个成功桉例,我们将会重新收获许多投资者,这对我们接下来的事业至关重要。”
“皇帝想要带我出席晚宴?”
刚刚睡醒的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被这个惊喜砸得有些晕头转向,不过她很快清醒了过来。软禁生活并没有让她变成一个每天无所事事的懒人——虽然她也习惯性地睡到午后,但她仍然保持着健身的习惯——她从人造人手中接过手写的便签,然后拉开床头灯,就坐在床上看了起来。她试图一字一句地揣摩皇帝的想法,然而便签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并不能透露出更多信息。
“今天晚上是与瓦伦堡家族的非正式会谈,对吗?”她朝站在床边、身着动力装甲的人造人问道。她并没有期望获得答桉,人造人们从来都不回答她的问题,所有为她服务的仆人都会在这里保持绝对的安静。“难怪他打算带上我,巴尔干半岛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那个财阀家族。”
她朝人造人女仆伸出手,似乎恢复了过去那种贵族做派。“我希望我的衣柜已经准备好了,还有我的高跟鞋。”她掀开薄薄的毯子,“请转告他,今天晚上我会让他满意的,从各方面。”
第一千三百九十六章
罗蕾来挑选了一件宝石蓝色的晚礼服来搭配她那头美丽的深红色长发,这种颜色搭配极其经典,但没有人知道罗蕾来不是参考了地球上许多有着深红色头发的好来坞女明星走红毯时的造型——例如艾拉·菲舍尔(IslaFisher)和杰西卡·查斯坦(Jessica)——再搭配上极其显眼和性感的烈焰红唇以及雪白的皮肤,罗蕾来确定自己会凭借这身简单的晚礼服,成为这场晚宴上除了皇帝以外的目光焦点。
相比之下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并没有在妆容上耗费过多时间。
她精心挑选了一件黑色露背晚礼服。这件开襟晚礼服从背部到左侧腿部并无布料遮盖,只有相互交错的黑色系带,长裙裙摆则是半透明的黑色薄纱和流苏。她还用一条珍珠项链用颜色做出强烈反差加以点缀自己的脖颈,并戴上了直到肘部的黑色天鹅头长款薄手套,在手套外面戴上几枚硕大的宝石戒指,表现得像个性感优雅的贵妇人。
任何人都能看出,在服装的挑选上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更有经验一些,或许也有部分原因是罗蕾来的衣柜并没有那么大。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非常清楚,她该如何间接地从男性掌权者手中获得权力,这是她从进入青春期以来就不断实践与学习的技能,服装与首饰的搭配只是其中一种技能。
她很清楚权力场就是战场,有时候必须要给男性掌权者靠近自己的机会并给予竞争对手,唯有如此她才能在竞争中获得更多筹码。相比之下一贯使用魔法的罗蕾来就要显得稚嫩、或者说直接得多。由于阿斯加德人基因中的直线思维以及巫术的便利,罗蕾来的观念中只存在“见面、魅惑、臣服”这种顺序,完全没有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那种挑起竞争、推诿、撒谎、挑动竞争等复杂高深战术,只有最直白的诱惑。
这注定了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将会拥有比罗蕾来更高的权力,但罗蕾来却能够更加接近皇帝。来茵河的女士或许会稍稍介意一段时间,但很快她就知道皇帝对她的安排远比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好得多,毕竟能力与忠诚这两种不同特质对于如今可用之人极少的皇帝来说有轻重缓急之分。目前来说,罗蕾来拥有的特质远比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的能力更为重要,尤其是在她刚刚完成一个艰巨任务的情况下,皇帝自然会给予她更好的未来。
但皇帝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这场晚宴上。
斯蒂芬妮·马利克已经通过自己管理的各个部分进行了提前谈判,总计16场谈判耗时超过50个小时,这才敲定所有合同细节。但由于斯蒂芬妮·马利克本人的特殊身份导致她无法公开露面——直到现在,南斯拉夫联邦人民仍然不知道内政部首席部长是谁——因此皇帝参加晚宴只是为了向对方表达最终合同签订,表示南斯拉夫联邦愿意在那张纸上盖章,仅此而已。对于皇帝来说这场晚宴只是走一个过场,但对南斯拉夫联邦来说却是巴尔干半岛统一战争之后,政府愿意开放外资进入的代表性事件。
不过由于这片土地上本就存在大量外资,这份合同只是更改了合作关系,再加上许多交易都是私底下进行,多个财阀之间的相互竞争也需要保密。瓦伦堡家族并不是第一个在保守派九头蛇家族牵头下私底下投降的财阀,所以不需要大张旗鼓地发出声明了,有些表面上的默契在南斯拉夫联邦太过弱小的时候还是遵守为好。
晚宴结束之后,罗蕾来和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就回到了她们各自在城堡里的住处。相比起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遭受的严密软禁,罗蕾来的环境就要自由得多,城堡里的机械仆人不会在不必要的时候进入她的私人空间,也不会在她走出居所的时候用重爆弹指着她。皇帝按照承诺为她建造了一个衣帽间,然后往里面填满了她在数据板上勾选的服装,并且专门为她聘请了一位高级定制服装裁缝为她服务。
罗蕾来的任务值得这份报酬,甚至可以说她为皇帝的大量计划钉上了最后一颗钉,奠定了之后的所有胜利,而她在阿斯加德期间仍然保持的忠诚,这才是皇帝最看重的品质。皇帝并没有像摄政开玩笑的那样将罗蕾来或者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留在自己的办公室卧室里,哪怕他知道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的礼服裙下什么也没穿。
不知为何,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在越是正式的场合就越大胆,她甚至还刻意在晚宴上用高跟鞋摩擦皇帝的小腿,她似乎很想看到皇帝的表情变化。但她彻底失望了,她的身体并不能让皇帝有任何动摇。皇帝虽然表现得相当温和、满脸笑容,完全没有其他人在影像中看到的进攻性与神圣感,反而像是个和蔼可亲、愿意倾听他人的牧师,但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还是能够看出他对今晚两位女伴的态度。
那个眼神让她在晚宴之后的时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皇帝的眼睛就像永夜之下漂浮在漆黑海洋里的冰山,就连多彩极光也无法照亮冰面,只是散发着低温且没有任何多余温情可言。她试图从那双眼睛里找出任何感情,但她失败了。或许那双眼睛里曾经残留着感情,但绝对不是给她的,她就如同行驶在极地的客轮上的乘客,当她发现冰山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转向,只能看着那双眼睛直面恐惧。相比之下,罗蕾来在晚宴上的表现就好得多,她似乎是真的在享受高级餐厅的周到服务和美食(同时不满于厨房提供的食物分量太少)。她对瓦伦堡家族表现出了应有的傲慢,让人摸不清她的底细,就和瓦伦堡家族面对皇帝时的最初态度一样,他们根本无法在这个世界上找到皇帝和罗蕾来的任何信息。
未知的敌人最是可怕,瓦伦堡家族已经在与皇帝的交手中体会到了这句话的含义。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同样不认识罗蕾来,但她还是察觉到了皇帝带上那个红发女人的原因。即便生活在南斯拉夫联邦的权力中心,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依旧认为皇帝充满神秘感,她每天都能见到自己过去从未见过的人和事。
比如她从未听说过的罗蕾来,皇帝将其称为来茵河的女士。
每当罗蕾来提出问题,哪怕保持漫不经心的态度,哪怕对方并未放松警惕,对方也会干脆利落地吐出实情。这是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无法理解的情况,那些情报明明要通过多次博弈甚至是出让利益才能获得,但参加晚宴的瓦伦堡家族企业代表人却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对方同伴甚至没能来得及阻拦——每一次罗蕾来提出问题时,卡塔琳娜就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就像凑近蜡烛的小火苗,虽然不疼但灼烧感相当明显,这让她下意识认定罗蕾来和她一样,有着皇帝必须使用她的不为人知的能力。
某种好胜心的火苗在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心中燃起,就像她过去挑起竞争那样,一场无形的竞争在她与罗蕾来之间爆发。不需要使用其他手段,也不担心她是否意识到这是个陷阱,她自己也会因为权力欲作祟上钩。因此皇帝十分放心地回到了自己的庄园,他还有许多工作没有完成,没有时间浪费在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身上。
与此同时,一架昆式战机降落在蒙大拿州。
阿方索·麦肯齐站在货舱里,按下开关等待着坡道板被液压装置缓缓放下。此刻已经是凌晨,冬日的恒星光辉还在地平线下挣扎,随时可能刺穿黑暗的帷幕跃向天空,然而阿方索·麦肯齐与他的小队并没有因为清新的空气感到放松,相反他们都十分紧张,阿方索·麦肯齐自己更是手持着安装着斧头的霰弹枪和一把手枪,警惕地看着坡道板外的草地。
黛西·约翰逊和外号“悠悠球”的埃琳娜·罗德里格兹站在他身旁,当坡道板刚刚打开到允许一人通过的时候,埃琳娜·罗德里格兹就迅速跑了出去。过快的速度让周遭的一切在她眼中都如同慢放的电影,当她裹挟着风暴与巨响再次出现的时候,阿方索·麦肯齐甚至能够闻到她身上的汗水味。
“附近很安全。”埃琳娜·罗德里格兹用浓重的拉丁口音说道,“我没有看到任何人。”
“说不定科尔森已经解决了问题。”黛西·约翰逊乐观地说道。
“或许吧,但我不会就这么放松警惕。”阿方索·麦肯齐皱着眉头,霰弹枪上膛。他无法将内心的顾虑告诉同伴,因为他知道其他人肯定会反对他的想法——来自灯塔基地的联系并没有按照既定规则进行。或许可以将其认定是入侵者造成的麻烦,但阿方索·麦肯齐还是注意到了这种小细节。
九头蛇叛乱时,他就是依靠自己发现的蛛丝马迹活下来的。那个时候神盾局航母上还有维多利亚·汉德,但真正组织起忠诚派特工反抗力量的却是他。现在他所面对的情况与九头蛇叛乱时类似,因此阿方索·麦肯齐的神经极度紧张,“悠悠”没有看到神盾局武装人员来迎接,很是让他心头泛起不详的预告。当然,如果武装人员开到降落地点的话,阿方索·麦肯齐也无法判断敌友关系,如今的情况让他少了一些需要犹豫的时间。
降落场空无一人,他们只需要通过秘密通道就能返回灯塔基地,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你说,他们是怎么击退基因改造战士的?”埃琳娜·罗德里格兹用头绳紧紧地扎起马尾,“科尔森特工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武器,你知道吗?”
“不,我不知道。”阿方索·麦肯齐摇摇头,望向坡道板外密密麻麻的灌木丛,“我什么都不知道。”
或许此刻菲尔·科尔森特工内心还有些犹豫,但梅琳达·梅还是杀死了这份犹豫。
当昆式战机陆陆续续降落的时候,灯塔基地里的气氛就变得有些不对,外星机器人和基因改造战士需要的名单不知被谁泄露了出去,许多特工都在默默祈祷从昆式战机上走下来的不是阿方索·麦肯齐一行人。直到最后一架昆式战机降落在基地外的时候,在控制室值班的珍玛·西蒙斯悄悄松了一口气——她认为阿方索·麦肯齐意识到了灯塔基地的不对劲——然后突然响起的通讯请求却剿灭了最后的希望。
第一机密团士兵就站在电脑旁边。
士兵示意珍玛·西蒙斯接起通讯,并用手上电光闪烁的防爆震荡杖指着她。珍玛·西蒙斯见过被这东西打中的人,虽然防爆震荡杖拥有非致命模式的开关,但那所谓的非致命模式针对的是全副武装的士兵而不是没有任何防护装备的普通人,防弹陶瓷插板都无法抵抗的力量对于人类骨骼来说还是太过强大了,许多意图暴动的特工被打中之后无一例外全都躺在医务室里,接受针对粉碎性骨折的手术,部分倒霉蛋甚至因此落下了后遗症。
“迈克?”珍玛·西蒙斯一边瞥着第一机密团士兵,一边按下通话按钮,“科尔森特工在基地里……不,我们赢了……我不知道,迈克,我们还不清楚基因改造战士的目的,我们只知道他们从仓库里拿走了很多0-84物品。科尔森特工正在清点丢失物品……是的,我会为你们打开通道,请小心一些别被当地警方发现了,之前基因改造战士进攻这里的时候,就有当地居民通报发现不明飞行物了。”
一千三百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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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神盾局第一次陷入险境,神盾局特工们的心理素质完全可以应对危机,因为无论是接受教育、训练还是实战经历,都让他们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上常人所能理解的最怪异的事。但是这次的经历不在其中,他们居然要在杀死了多位神盾局武装人员的凶残敌人的指挥下行动,并且没有任何监禁、绝食等肉体威胁,除了武装人员以外所有投降的特工都被完好无损地释放,更令人惊奇的是科尔森特工居然服从了这个指令。
这也是梅琳达·梅最不能理解的。
她多次躲避监控探头邀请科尔森特工参加高层特工的秘密聚会,但科尔森特工每一次都拒绝了并在控制室里加班,努力搜索阿方索·麦肯齐一行人的踪迹,似乎想要尽可能地找回康斯坦丁和那个一直隐藏在灯塔基地里的外星彷生机器人挑选的特工。
梅琳达·梅绝不相信科尔森特工会叛变,但出于对敌人道德下限的低估,她只能认为对方通过某些不可告人的方法控制了科尔森特工的行动。在她眼中禁卫军的主人是邪恶的,是毁灭民主与自由的独裁者与暴君,与外星彷生机器人达成协议的禁卫军更是邪恶的,至于尹诺克自述的关于它与尼克·弗瑞的条约,梅琳达·梅只是将其认为是尼克·弗瑞违反的无数条规则中的一条,之所以能够达成协议完全是因为这个外星彷生机器人隐藏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欺骗了当时的神盾局。
康斯坦丁完全知晓梅琳达·梅在想些什么。
他读过梅琳达·梅的学历报告,通过短暂的沟通(以及刻意激怒),康斯坦丁也知道梅琳达·梅与许多欧美人一样根本不具备任何与社会学有关的知识和常识,不具备辩证唯物主义的思辨方式并且相当固执与自负。这样的人很难理性相处,康斯坦丁将其放置在为白痴与普通人那条线上,视其行为上下浮动,白痴那方是归类还有红脖子与白左。
相比之下菲利普·科尔森就要容易相处得多,他很容易就接受了皇帝的命令。
或许是因为圣费尔南多的经历让科尔森特工再一次相信了皇帝,或许是过去皇帝所表现出的预知性,无论如何科尔森特工都相信皇帝的计划将会阻止一场灾难,即便其手段令人难以接受。科尔森特工不是没有意识到过去尼克·弗瑞的工作有多么艰辛,他在担任神盾局局长后不久就意识到了自己必须做出一个弄脏自己双手(其实只有一只手)的决定。
但是他无法下定这个决心,而尼克·弗瑞又将皇帝评价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因此他才会在潜意识里同意让皇帝代为执行那些残酷的任务。巧合的是,每一次科尔森特工遇到他无法解决的问题时皇帝都会出现,然后用科尔森特工不能接受的手段解决问题。
几次任务之后,即便科尔森特工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注定会同意皇帝的想法好减轻心理的负罪感。失去了神盾局提供的专业心理医生之后,科尔森特工除非找到机会接受心理咨询,否则他永远意识不到这点。
“你一直没有告诉过我。”他紧盯着控制室的屏幕,上面显示着一架正在返航的昆式战机航线,“这次任务会有多少无辜者死去。”
“如果运气好的话,那就是零。”康斯坦丁知道科尔森特工在对自己说话。在心理分析报告上,有一部分内容是关于科尔森特工执行的“湿活”对他的心理带来的影响,那种暴力型任务对于菲利普·科尔森的心理带来了许多创伤,因此皇帝才会选择科尔森特工作为突破口,以一种主动承担负罪感的姿态去介入神盾局的事务。“如果你们失败的话,那就是整个地球,无人能逃。或许还会有生还者,但那个时候谁会在意这种事,失去了所有技术与土地的人类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这可真是个麻痹自己的好理由。”
“你打算再次开启一场道德辩论,科尔森特工?”康斯坦丁平静地说道,表情没有丝毫不耐烦。他就如同一尊站立在控制室内的高大金属神像,永远保持着平静与镇定,就连他那如同大理石凋像一般的五官也没有任何动作。“如果你无法做出决定那就最好把核弹按钮交给别人,你可没法用其他人的生存权利换取自我感动的道德满足。这才是吾主想要接管灯塔基地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你绝对无法在关键时刻按下核弹按钮,你太善良了,但过分的善良与暴行无异甚至还要更糟糕。”
科尔森特工闭上眼睛保持沉默,他知道康斯坦丁说的是对的。
这样的对话一天之中最少要进行五次,每一次他都会获得相同的答桉,与其说是对禁卫军的责问,不如说是他在稳定自己动摇的意志,用康斯坦拿到的答桉来安慰自己,证明自己目前的行为并没有什么错——欺骗同伴的感觉相当难受,科尔森特工知道自己无法将实情完全告知阿方索·麦肯齐一行人,毕竟长生人给出的说法实在是太过耸人听闻。阿方索·麦肯齐听过之后要么认定有人伪装成他欺骗他们,要么干脆认定他已经投敌,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返回灯塔基地。
只有让他们先返回灯塔基地,科尔森特工才有把握说服他们。
正因如此,他才拒绝了梅琳达·梅的邀请,但却没有向康斯坦丁揭发那个小小的聚会。现在灯塔基地已经被第一机密团士兵和游猎骑兵控制,并且和风一号还成为了对方的飞行工具,源源不断地将更多士兵和科研人员运送到这里,为接下来的任务做足准备。
灯塔基地似乎一夜之间变得忙碌了起来,神盾局的科研专家毫无芥蒂地加入了拉托维尼亚和火星人组成的科研团队,开始对尹诺克提供的巨石进行研究,与此同时还对任务参与者们——包括科尔森特工自己——进行太空行走、小行星带飞行、太空抗辐射药物使用与急救、虚空雷达使用等特殊训练,涵盖了绝大多数人类在外太空可能遇到的情况,摆足了专业的架势,与之前神盾局的草台班子小队有着天壤之别。毕竟康斯坦丁绝对不会想要特工们依靠只某些人的急中生智才活下来,他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生还率,而不是惊心动魄的冒险。
火星技术人员甚至对和风一号也进行了修改。
虽然这种修改让和风一号这架巨型空中指挥基地的隐形性能下降了许多,但和风一号却拥有了相当强大的雷达系统。这种雷达非常灵敏,可以让和风一号在小行星带中躲避飞溅的微行星,梅琳达·梅要学习的就是如何通过雷达读数来操纵飞机。现在她只能在模拟器上进行练习,但在任务开始之后,无论她是否掌握这项技能都必须将其投入实战,否则面临死亡的可不会只有她一个人。
只不过接受训练的特工们尚且不知道这些技能有什么用,他们只能沉默地接受培训,然后找机会碰头交流情报,将所有信息进行汇总并且试图从中找出奠定胜局的办法。但很可惜,康斯坦丁并没有给予他们这个机会,越来越多的第一机密团士兵和游猎骑兵正在逐步压缩以梅琳达·梅为首的特工小团体的活动空间,原本的巡逻缺口被补上,原本损坏的监控探头被修复、链接,迫使梅琳达·梅不得不在每次聚会之前才将碰头地点传递给其他人。
康斯坦丁对梅琳达·梅的小聚会非常感兴趣,后者还以为康斯坦丁没有察觉到她的小动作。事实上,梅琳达·梅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将利奥波德·菲兹和珍玛·西蒙斯拉进自己的聚会,这两人虽然也是特工但却不具备成为间谍的素质与警惕性,康斯坦丁正是通过追踪这两人才发现梅琳达·梅的所有行动,这两人甚至没有发现,自己走在昏暗的通道里时康斯坦丁正轻手轻脚地跟在他们身后。
无声伺服器与矫健的动作使得他就像一头在黑暗中行动的猫科动物,没有发出任何引人注意的声音,与阴影完全融为一体。他甚至还对即将发现这两人的第一机密团巡逻队伍下达临时指令,命令他们去调查供电设施,以免有人发现利奥波德·菲兹和珍玛·西蒙斯。
这并非出于玩弄猎物的心态,而是禁卫统领很想看看在专业人士的规划下,自己对于安保工作的布置能否经得起考验——全世界的既得利益者都希望皇帝死去——禁卫统领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因此他会找来最厉害的外勤特工、专门从事“湿活”的特工来对自己进行考试,梅琳达·梅的战绩说明她有资格成为即兴测试工具。
在窃听时康斯坦丁还弄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梅琳达·梅似乎没有找到机会向阿方索·麦肯达告知如今灯塔基地的现状,她似乎认为黛西·约翰逊,“悠悠”埃琳娜·罗德里格兹抵达灯塔基地之后,神盾局特工将会拥有对抗禁卫军的力量,届时她将会向其他人解释自己的想法,她也相信那些人无论如何都会接受她的做法。弄清楚梅琳达·梅的想法之后,康斯坦丁确认神盾局特工暴动将会被限制在一定范围内,因此只是这次任务中的一个小插曲,并不值得为此影响整个任务,只是命令游猎骑兵和后续被派遣到这里的低级火星技术人员,将所有武装人员的监狱钢板门统统焊死而已。
与后勤部门与技术部门一起到来的,还有一支来自不朽之城的姐妹会武装人员。
这支二十人的武装队伍并非完全是为了进行军事,许多姐妹会人造人(以及普通女孩)在抵达灯塔基地之后立刻在动力装甲外套上了女仆长裙,她们换掉了控制室里用不锈钢管和铁板焊成的桌子,将20美元一把的旋转气缸椅替换为精致的扶手椅,许多原本无所事事的外勤特工被她们不停地使唤,开始为灯塔基地的一些房间进行装修和布线,等到领头的人造人终于满意之后,她才开始安排姐妹会的其他武装人员打扫卫生和铺设地毯。除此之外还有一罐罐带有密码的茶叶罐、一个组装起来的衣帽间和干洗间、大量装在黑色服装袋里的衣服、许多特制的家具以及大量看起来十分精致的定制生活用品。
所有的一切都在透露出一个再明显不过的信息,那就是有一个大人物将要来到这里。科尔森特工拿着手上的一份清单,清单里是这一天整天时间姐妹会从和风一号上往下运送的东西。杯子、盘子等陶瓷餐具200多份,镀金银餐具100多套,特定花纹的桌布50件,地毯25条,衣架50个,蒸汽熨斗3个……看完长长一摞清单之后,科尔森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些东西怎么看起来像是为了长期度假准备的?”他压低声音向康斯坦丁发出抗议,“这里可不是度假圣地。”
“我无法质疑吾主的任何决定。”
“这可真是个不错的托词。”科尔森特工抬起头,看着康斯坦丁的表情。虽然不能通过微表情分析出什么,但科尔森特工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在开玩笑?”
“是的,我没有开玩笑。我的功能是帮助吾主的任何决定完成目的,而不是质疑这些决定。”康斯坦丁说道,“任何一位禁军都是如此,我们始终知道吾主的远见是正确的,只不过因为寿命与能力限制,普通人很难认识并理解他所知晓的一切。”
“听得出来你很崇拜他。”
“崇拜?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误解,菲利普·科尔森先生。吾主重复过很多次,他这是一个比较有远见和执行能力的普通人而已,他预见到了危机并且做出了许多不敢去做的事。崇拜……或许普通人会因为不理解而崇拜他,但我们不会陷入崇拜这种愚昧与迷信的情绪里,那将是对吾主教诲的最大背叛。禁卫军永不背叛,请你记住这句话,科尔森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