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四章 将军（第二更）
“我们以后也能有高科技装备诶？”带着伦敦口音的士兵这样问道。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步枪，又看了看姐妹会手里的爆弹枪，顿时觉得眼馋不已。相比其他还陷入忧虑的SAS队员，戴维斯就要显得轻松得多，不朽之城早已调查清楚了他的背景，他喜欢摇滚乐、啤酒和足球，是神盾局科尔森小队的亨特的老熟人。他是被麦考夫卖掉的士兵里唯一一个没有家人的，同时他也是最年轻、最浮躁的队员，喜欢砰砰作响的大枪，姐妹会手持的爆弹步枪显然十分合他的心意。他看到爆弹枪炸碎混凝土和吸血鬼的人体结构的场面之后，就一直找机会想要把爆弹枪要来玩玩。
对于一位战士来说，没有什么那么能比一把能在战场上粉碎敌人的可靠武器更加珍贵的东西了。哪怕他是特勤队员，英国政府也没有那么重视SAS的武器装备。似乎是因为这次行动的特殊性质，军队派发给这支队伍的武器并不怎么优秀，他手里的L85A1步枪比起同时代的各类型步枪都要差劲得多，遑论更加先进、更加暴力、更加野蛮的爆弹步枪。毕竟爆弹枪的设计初衷就是为了粉碎外星人、黑魔法生物甚至是外维度生物的防护，作用在人体上纯属过度杀伤，对于那些血统稀薄、严重退化几乎成为食尸鬼的吸血鬼来说也是如此，它们的骨骼完全无法抵挡这样恐怖的杀伤，被轻易炸成两截。
他们从拿到武器装备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被抛弃了，上面的人要派他们送死。
不朽之城现在没有时间对吸血鬼的生物质进行处理，只能使用喷火器粗略地烧毁。
姐妹会没有时间停下脚步，她们需要和卡玛泰姬的秘法师配合围剿那些流窜到市区的怪物。根据后来一些闲着没事做的卡玛泰姬秘法师们推测，未来泰晤士河里极有可能会诞生某些长着尖牙并且主动袭击人类的吸血怪鱼。就和萨洛蒙谨慎处理炼金废料的原因一样，带有魔法的物质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会促使某些下水道生物产生非自然的变异，或许那些变异的物质会就此消亡，但更糟糕的可能性是那些变异物质会进入生态系统，造成部分人类变异——不过这并非什么不好的消息，带有黑魔法力量变异基因组会逐渐消退，只要在这个过程中变异物质不过多聚集，出现某些特别美丽、身体素质特别强大、寿命特别长同时具备魔法天赋的人类并不是什么坏事。
当粉白色的阳光从城市的黑影后升起时，卡玛泰姬与不朽之城的任务才算告一段落。
麦考夫·福尔摩斯洗漱之后准备上班。他一整晚都坐在书房的软椅上打着电话，通过自己的下属了解情况，直到天亮时接到来自萨洛蒙的电话才彻底放松了下来。即便一整晚没睡，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疲倦的迹象——按照约定，他必须动用自己的力量来让修缮伦敦市区下水道的提案通过。但内阁秘书只是卑微的社会公器，用于盛放首相的思想，这个伟大的提案必须由首相亲自提出。
夏洛克·福尔摩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同居的约翰·华生赶紧爬起来开门，然而敲门的并非华生所预想的那个人。他们一整个晚上都在等着麦考夫的电话。夏洛克·福尔摩斯知道昨天晚上的伦敦城发生了什么，他只是个普通的刑事案件顾问，没有能力参与进去——之前为了解开那个谜团他不得已寻求了麦考夫的帮助，结果情况急转直下，他和华生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下水道冒险。据他所知，昨天晚上还出动了一支特勤团小队。
“我就知道你会来。”当萨洛蒙穿着满是泥泞与血浆的动力装甲迈进这座狭小但却温馨的会客厅时，夏洛克·福尔摩斯早就等在了这里。秘法师一手提着一把爆弹步枪，一手握持长剑，扑鼻的血腥味什么遮盖了房间里空气清新剂和成堆书籍的气味。
“告诉我，那些生物究竟是什么。”
“是另一个世界。”萨洛蒙把还有湿润泥点的爆弹步枪塞进约翰·华生怀里。退役军医好像抱住了什么极为沉重的东西那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按照原本的计划，你不应该深入其中，而是在外围徘徊。那对你来说已经是极度危险的行为了，我为你准备的奖品则要安全一些。”他不顾身上的肮脏一下子坐在了软椅上，沉重的动力装甲和体重让软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但是麦考夫搞砸了一切，因此你的考验就此取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达蒙内特先生。我早就知道被害人其实根本不是你的亲属，你为什么会来找我？”
“你所见的那些东西都是真实存在的，也是我和我的组织常年猎杀的对象，与那些怪物类似的生物还有很多，爱丽诺的被害案只是千年来我的组织经手过的其中一件。我在十几岁的时候就亲手猎杀了一个小镇里徘徊的所有怪物，但伦敦下水道里的怪物数量实在是有些多。”萨洛蒙看着约翰·华生小心翼翼地把沉重的爆弹步枪放到地毯外面，“原本我们有时间慢慢清理，但由于我为你准备的奖品以及麦考夫放出的消息彻底激怒了它们。它们大概也没想到会有人类比吸血鬼更加凶残，所以——”
“吸血鬼？那么德古拉伯爵也是真的咯？”华生挑起眉毛，“所以你们就是范海辛？”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华生。可以帮我们拿杯茶吗？请继续，达蒙内特先生。”
“——所以……总而言之，这个世界的水面之下还有另一个世界，夏洛克·福尔摩斯。我试图让你接触那个世界，让你的智慧能够作用在更加广阔的世界。”萨洛蒙说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感兴趣的，毕竟另一个世界还有那么多未解之谜。”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有天赋。”
“这不够。”夏洛克·福尔摩斯摇摇头，“这不足以成为你的动机。”
“因为你很合适。”萨洛蒙说道，“我需要你去竞争一个职位，这个职位还有另一位备选者。我无法告诉你更多关于那个职位的选拔机制，但你只要将其看做是某种考试就行。你就是那个职位的备选者之一，在你参加考试之前我需要你明白另一个世界的戒律，以免你在获得职位之后害死更多人。另一位备选者傲慢自大，你虽然也有这样的毛病，但你具有社会责任感……我知道有人会说你拥有反社会人格，但这说算不上什么。你的问题是无法抑制的好奇心，爱丽诺的案件就是为了纠正你的好奇心准备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第八百六十五章 单向透明（第一更）
萨洛蒙看向对面那张软椅上坐着的男人。
“但是我觉着这还不够。一旦你在过于旺盛的好奇心驱使下深入魔法世界的黑暗，极有可能会陷入其中无法自拔。许多魔法师都认为自己只是浅尝辄止并不会造成什么危害，但事实证明卡玛泰姬杀死的施法者，无论是外面的还是自身的都比你想象的要多。”他说，“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工作有很大一部分除了研究就是杀戮。没错，奇幻文学里的魔法，不过比书里的要糟糕很多，魔法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们又离不开它。”
“等等！魔法？”华生虽然很想提醒萨洛蒙不要把血迹弄得满地毯都是，但是这个名词还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所以你们比范海辛还要专业一些？”他端着茶杯，颇感兴趣地问道，仿佛之前的下水道冒险没能影响到他的乐观，“你们也有魔杖吗？”
“我和霍格沃茨没关系，你们英国人怎么每个都要这样问一遍？吸血鬼都存在了，魔法存在又有什么特别呢？”萨洛蒙回答问题时并未回头，但夏洛克·福尔摩斯可以看见他在回答这个问题时的表情有多糟糕，“其实你可以不找聊天话题的，华生，我不会尴尬。谢谢，我现在不想喝茶。”
夏洛克·福尔摩斯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双肘撑着扶手，指尖相对形成一个塔尖。他紧盯着秘法师的眼睛，似乎想要从里面挖出些萨洛蒙不愿说明的秘密。然而就算他学会了读心也无法撬开萨洛蒙心智的秘密，从一开始学习魔法的时候他就知道，敞开的思想就是任人篡改的书页，守护好自己的心灵是施法者长久学习的开端。
“你现在可以选择是否加入我们，尝试承担起一个关系到全人类命运的头衔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我知道你想要问我为什么不自己寻求这个职位……事实上这个崇高的头衔属于我的老师，是全世界最尊崇的魔法师头衔。尊者把头衔一分为二，将其中的一半给予了我，另一半头衔就是那个崇高的职位。我们各有各的责任，我之所以在纽约对抗齐塔瑞人，在伦敦对抗黑暗精灵，就因为那是我的职责。这还是你们所知晓的，暗地里的战争可不少呢。”
华生张大嘴巴，一直指着自己。他虽然很想说自己在电视上看到过全副武装的萨洛蒙，但碍于气氛的原因不好说出口。而且萨洛蒙穿着不是同一套盔甲，他也不知道该找什么话题比较好。
“为什么？”夏洛克·福尔摩斯昂起下巴，乱糟糟的卷发蹦蹦跳跳，“为什么你的老师要这么做？”
“我知道答案，但无可奉告。除非你加入我们，只有这样你才能获知最机密的情报。但你的考试还没开始，就算你现在答应了我也不能告诉你，只有坐上那个职位之后我才会告诉你关于卡玛泰姬的真正秘密。”秘法师张开双手示意，“世界上还有如此多的魔法威胁需要面对，还有无尽宇宙中各式各样不怀好意的外星人需要杀死。这就是我们所面对的未来，一个充满杀戮的绝望未来。我需要帮手来解决这一切，你有成为帮手的能力，不要像麦考夫那样把自己局限在这座小岛上，然后用全部能力把自己塑造成一根不错的搅屎棍——顺便说一句，这是我对他的唯一评价——尝试承担更大的责任吧，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萨洛蒙从软椅上站了起来。身着镶嵌着华美金色浮雕的黑色动力装甲的他看起来是如此地高大，以至于让人以为他的脑袋会撞上天花板。然而这件动力装甲已经失去了最初被铸造时的精美，繁复的浮雕沟壑上嵌满了干涸的血迹与泥土。他从动力装甲装弹匣的隔间里拿出一张名片放到软椅上，然后弯下腰拿起放在地板上的爆弹步枪——枪口的硝烟味还是那么地浓重。等离子手枪的压缩高能气体弹药已经用光了，这把爆弹步枪在今晚发射了至少五百发子弹才填补了萨洛蒙的火力需求。依靠这把火力强劲的大枪，他才能一个人不费多少力气就把整个伦敦市区至少一半的吸血鬼给赶了回去或者干掉。
他现在很想要马尔巴士尝试制作一些机械猎犬来帮忙进行狩猎，由生物计算机控制的那种。他对于人工智能的谨慎态度一如既往，唯一使用的人工智能还加上了重重封锁。再加上复仇者联盟那个让人头疼的幻视，萨洛蒙对人工智能的态度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他在这方面尚未与斯塔克达成协议。
“这是伦敦圣所的地址，如果你哪天想好了那就来这里，你会在那里看到一个更加广阔、更加美丽并且充满无数谜团的世界。但请注意，时间不等人，我们都很忙，忙着阻止世界被毁灭。”萨洛蒙说道，“你要想好，走上这条路就意味着要吃很多苦头。如果你愿意加入，那么你就会看到我们用生命铸造了怎样的世界。永生可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承受的精神压力。”
“你以为我会因为这些模糊不清的情报就答应这件事吗？另外问一句，你到底几岁？”
“二十一！”萨洛蒙的表情又是一阵扭曲。他不明白为什么每个认识他不久的人都对他的年龄抱有疑问。不过他还是保持了语调，除了福尔摩斯谁也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我想你会的，我了解你的求知欲，因为我也一样。强大的求知欲既是推动探求知识的脚步，也是把达摩克利斯之剑。这次吸血鬼暴动是那把剑斩下的第一道剑痕，我不希望还有下一次。为了应对未来的灾难，我需要每一个出色人类的帮助，你就是其中之一。”
“离开时记得清理一下楼梯，哈德逊太太不喜欢别人弄脏她的地板。”
“别穿得像个教区牧师，要记得带换洗衣物。”萨洛蒙叮嘱道。
“茶呢？”华生问道，“不打算喝了再走吗？”
秘法师头也不回地走了，他离开之后会客厅的气氛就轻松了许多。
“他不喜欢加奶的茶。”
“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推理，华生。”夏洛克·福尔摩斯拿起那杯茶。他通过萨洛蒙没说的东西和今晚的所有信息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组织不仅拥有魔法，还拥有极为强大的科技力量。他听到了战斗机划过伦敦上空的声音，他还看到了萨洛蒙那身动力装甲的科技含量，如果说他不感兴趣的话那根本不可能。只不过萨洛蒙给出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他还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多收集一些信息。侦探挑了挑眉毛，“好吧，其实是他自己说的。我们赶紧把楼梯打扫干净，要不然哈德逊太太可就要生气了。”
第八百六十六章 摊牌（第二更）
“呼……”他眨着眼睛，身体向下坠落。
他感觉自己正坠向一片云雾，模糊的光线似乎沿着什么尚不为人所知的脉络从他的眼角余光不断向内扩散，就如同他学习水彩绘画时学到的晕染手法那样。他下意识地认为这是某种启示，就如同浅滩上的贝壳，是灵魂之海无尽波涛掀起的小小回响。那道光芒与阴影逐渐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影，他不用过多思考就知道那是谁的背影——那是他的妻子。早已被遗忘的往事如同一辆咆哮着喷吐煤烟的火车头狠狠地撞进了他的梦境，他感觉自己手脚冰凉，就好像他回到了某个十分糟糕的时刻，慌乱、紧张、悲痛与愤怒一起涌了上来。
但是他想不起来。
不，他知道是他自己封锁了这段记忆，用来对抗堕落。他再次冷静了下来，然后他的梦境似乎切换到了另一个频道，他看着山峰高的巨浪在他眼前掀起，阳光被阴云遮蔽，响彻寰宇的雷霆替代了恒星的光芒照亮了天空，黑色的、仿佛由黑色鳞片构成的长船从地平线下缓缓挤出，灰色巨狼口中咆哮的暴烈狂风呼号着死亡即将到来，漆黑的太阳从长船后跃出，向着整个世界辐射着冰冷死寂的光芒。他低头看着脚下，这才发现自己正踩着一具布满伤痕的尸体。又是一具，又是一具，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死亡，海水被血液染成了粘稠的红色。
叛徒！有人在虚空中高喊，那人的愤怒甚至引发了新一轮巨浪。
卡西里奥斯睁开眼睛，紧盯着卧室的天花板，再次长舒了一口气。
他从被褥下伸出一只手拧开床头的暖色台灯，然后又立刻缩了回去。北欧的冬天相当难熬，即便他支付了地暖与暖气的费用，从窗户缝隙中漏出的细小气流也足以冻僵他的手指。卡西里奥斯勉强从被窝坐了起来，冷空气瞬间袭来像是一枚他脊柱上炸开的航空炸弹那样让他清醒了许多。他低声念出一句咒语，指挥着水杯与热水瓶。
紧接着他戴上眼镜，拿起一本用黑色皮革装订的笔记本和一支笔将这一梦境仔细记录了下来。作为一位施法者他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除非特别强大的外来力量才有可能让他做梦，保护自己的心智，这是施法者长久以来保持紧张状态的原因。前一个梦境已然模糊，但后一个梦境他却清楚记得自己所看到的预兆。雷霆、海浪、巨狼、山峰与冰冷的太阳，他认为这是因为他的长期任务才会让他做这样的梦。
他的长期任务就是监视阿萨神族王室的动向，但不得不说，如果抛去众神之父的头衔，奥丁这个老家伙其实挺招人喜欢的——奥丁曾经在自己的小木屋举办了一个小小的宴会，参与者只有卡西里奥斯一人。温暖的火炉，厚重的蜜酒以及烤至软烂的肉排，两只狗儿在长木桌下哼哧哼哧地啃着主人丢下的骨头。奥丁挥舞着油腻的双手吹嘘着自己年轻时的狩猎经历，还有自己在战场上打败敌人的英勇身姿。木柴缓缓燃烧的烟雾与蘑菇汤的香味混作一团，并非人类肠胃所能承受的浓烈蜜酒一口下去就让人清醒了过来。
或许他梦见了诸神黄昏？诺伦三女神的命运丝线缠绕上了他？
卡西里奥斯记录下几个关键要素之后就陷入了思考。不过他并没有拖延太久，而是放下笔记本，接过隐形仆役端来的热水慢慢喝着。他深吸了一口气，掀开被褥跳下床铺，寒冷的空气让他的头脑彻底清醒过来。他走进浴室，打量着镜子里那个有着灰白色胡茬与短发的男人，头顶刺眼的白色灯光在深深的眼眶照下一片阴影，当他低下头时，镜子里便呈现出千万张与他类似的脸，每一张都在向他咆哮。卡西里奥斯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那些梦境扰得他不得安宁。他拧开水龙头开始了洗漱，当他再次抬起头时，镜子里的碎片彻底消失了。
今天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萨洛蒙要来拜访，他必须提前准备好。
“我听说伦敦的事了，那不是你的错。”卡西里奥斯给坐在对面的萨洛蒙倒了一杯在户外冰镇过的伏特加，酒体表面凝结了一层薄冰。萨洛蒙摇摇头，和卡西里奥斯碰杯之后便眉头也不眨就喝下了用威士忌酒杯盛放、几乎满出来的清澈烈酒。秘法师的酒量并非凡人所能及的，这得益于常年来被魔力强化与近身搏斗训练打磨的身体，虽然没法像漫画里那样力大无穷，但除非遭受了诅咒否则疾病这种情况一般很难发生在秘法师身上——当然，仅仅凭借健康的身体也无法抵挡酒精的侵蚀，但秘法师还是有点小技巧的，比如萨洛蒙制作的【万灵秘药】就可以抵抗酒精。只不过萨洛蒙并不需要像过去那样服用【万灵秘药】了，随着年岁的增长，圣痕的反馈与大地母神打造的基因组早已让他的内脏拥有超出常人的能力，世间最复杂也是最美丽的程序正在他的体内运行。
“我可没说过是我的错，不过我还是低估了凡人公务员的能力。这是错误，无法改变。”卡西里奥斯不紧不慢地给他们两人倒了第二杯酒时，萨洛蒙砸着嘴品味着第一杯烈酒带给他的感觉。年轻的秘法师早已换了一身衣服。他脱去了动力装甲重新穿上西装，只不过他把马甲换成了黑色长袖毛衣，又在外面披上了一件呢绒大衣。即便是来拜访，他的腰间依旧挂着镶嵌着铜扣的皮带，长短刀安安静静地待在鞘中，在大衣的遮盖下只显露出一点形状。“你最近应该也听说了，我放弃竞争至尊法师头衔的事。”他说，“最近卡玛泰姬里可不平静。”
“我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至尊法师只是个头衔，真正的至尊法师拥有的权力还是属于你。尊者对你的偏爱肆无忌惮，这是每个人都能看得出来的。”卡西里奥斯说道，“如果有人看不出来，那就意味着这个人没有能力继续待在卡玛泰姬了。不是没有人写信给我求情，但谁都知道尊者的意志无法改变。不过我还是没弄明白，如果你放弃竞争至尊法师的头衔，那么这个头衔要由谁来继承，至高的三位一体又会怎么做？”
“在灵魂之海中时间并无意义，所谓预言其实就是未来的一种可能性，对于至高三位一体来说过去与未来并无区别。”
卡西里奥斯点点头，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手势。
“不说这个了。”他放下酒杯，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我烤了猪排，这是我从邻居那里学来的。挪威传统圣诞菜，很适合下酒。”
“邻居？”萨洛蒙回忆起自己在隔壁遇到的一位金发少妇，他当时非常有礼貌的打了招呼，“是外星人还是凡人？”
“凡人。”
“嗯哼”
第八百六十七章 劝说（第一更）
在卡西里奥斯看来，萨洛蒙还很年轻。
这与年龄无关，与魔法修为无关，甚至与那些他所知道的萨洛蒙建立的组织发动的血腥战争无关，纯粹是因为萨洛蒙还没有经历过年轻人应有的疯狂岁月，流淌在他血管里的荷尔蒙和冰一样冷。虽然萨洛蒙一直遵循着戒律，但卡西里奥斯一直认为年轻人就应该有一点自己的生活。他没有嗑药（硬性）、狂饮、在酒吧厕所里和刚认识不久的女人来上一发、然后神志不清地在不知道谁的床上醒过来，没有和嬉皮士一起在野营的时候抽大麻，没有从沙发垫子底下找出家长藏起来的迷幻蘑菇，又或者去拉斯维加斯来一场临时婚礼，甚至没有去医院检查睾丸上的肿块或者进行指检。
就算没有这些，讨论时下的电子产品、音乐或者明星也可以，但萨洛蒙好像对那些都不感兴趣，年轻人应该干的事他一件也没干——他是即便客人来了也会提醒客人要用杯垫那种人。如果刨除魔法、外貌和武力，萨洛蒙的无聊程度堪比一块拧干暴晒定型后能够敲碎砖头的干毛巾，上面说不定还有讨人厌的霉菌或者一些硬邦邦的污垢。在某些方面卡西里奥斯的观念和托尼·斯塔克不谋而合，年轻人需要的是一场派对，而不是枪与剑、血与火、故纸堆和神秘莫测的魔法。
萨洛蒙一直知道卡西里奥斯的想法，从他开始上学那会卡西里奥斯就这么说了。
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的行为模式。他很忙，没时间浪费在嗑药、酗酒和狂欢派对上，回到家与魔女的相处是他少有的放松时间，更何况目前的情况对他的精神承受能力来说算不上什么。就算他需要药物的帮助，自己制造的炼金药物也能起到作用，而且效果更好。对于施法者来说成瘾性炼金药物并不罕见，如果不用正确的眼光看待、没有严格的戒律控制并且滥用的话，施法者能玩得比普通人开放得多，因此变成废人然后死掉（有自杀也有他杀）的不在少数。
炼金术方面有所成就的萨洛蒙到目前为止也就制造了一点点，这还是为了研习银钥匙上的花纹时能够更加容易进入恍惚状态而制造的药物，帮助他在不损失理智的情况下深入更加危险的心智，并且能够在安全的时间内恢复正常。玛雅·汉森和她的医疗团体严密监控着萨洛蒙的身体状况。他现在是不朽之城的领主，瓦坎达与火星的永世契约全靠他一人维系，他不能出任何意外，哪怕是危险的魔法研究也必须施加远比之前更加可靠、更加繁琐的保险。
他可能是魔法世界第一个全程被监控生命体征时进行魔法研究的施法者。
但卡西里奥斯知道萨洛蒙最喜欢的电视剧是那种家庭喜剧，在他与魔女正式确定关系之前，他在网飞订阅的电视剧和电影大多是这种类型。正因如此，卡西里奥斯才会有事没事拉着萨洛蒙聊天。卡玛泰姬里不是没有孤儿，但一出生就失去家庭接受魔法教育，这种事听起来对心理健康不怎么样。
“说实话，这可不是能让女孩尖叫起来的神秘气质。”卡西里奥斯和萨洛蒙的聊天话题乘坐着火箭迅速跑题。年长的秘法师满意地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不管怎么说，现在的萨洛蒙已经成长到能和他一起饮酒聊天的年纪了。这很让人有成就感，特别是他的年纪也够大了——虽然他知道这很难，但他还是会幻想着未来萨洛蒙带着魔女和孩子来看他，然后他就能够和那些小混蛋讲讲自己的“光辉岁月”，顺便鼓吹一下自己短暂的摇滚歌手生涯。
虽然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吹牛，但小孩子哪里分得清，不是吗？
等到那些孩子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的时候，他早就进坟墓陪自己的妻子了。他们难道还能责怪一个老家伙带进坟墓里的玩笑吗？
卡西里奥斯非常热衷于向萨洛蒙展示自己的黑胶唱片收藏，他对九十年代的摇滚乐队了如指掌。他常常说起这些，以至于萨洛蒙都知道他下一句会说什么了。“我也喜欢山羊皮的《EverythingWillFlow》，那简直是英伦摇滚的巅峰。但别以为这样就想带我去保龄球馆，卡西里奥斯，你那个年代的娱乐手段和社交途径只有保龄球馆，现在不一样。全奥斯陆就两家保龄球馆，你肯定不会喜欢OsloBar&Bowling，那里的装修太后现代了，甚至没有实木吧台。怎么会有这么直白的名字，听起来就像是政府开办的老年人学校！LuckyBowlVeitvet！听起来还不错，但你肯定无法忍受现在星巴克的氛围，肯定也无法忍受一群青春期女孩和白领装模作样挤在合成木板小圆桌旁喝饮料，球道上空空如也。”
“你怎么会知道奥斯陆的保龄球馆？你又没去过！嘿，吃饭别玩手机！”
“现在有种东西叫做谷歌地图，老爹！”
“你这个小混蛋，你打乱了我的周末计划。”卡西里奥斯切下一片猪排塞进嘴里，然后用油腻的手拿起酒杯给自己灌了下去。他吸了一口气，“按你的说法我周末应该去哪？总不能和众神之父一起去猎熊吧，那可是保护动物，要是政府的人看到那座小木屋里有多少张北极熊熊皮应该会吓得晕过去吧。别这么看我，我阻止不了这种事，我只能用卡玛泰姬的账户给动物保护组织转账。”
“别浪费钱，挪威每年还捕杀鲸鱼呢。你懂的，‘科研需要’。至于你的周末，或许你可以考虑一下染染发，然后和隔壁的那位金发太太度过一个美好的周末。至于刮胡子，我想不太需要，这样比较帅气。圣诞烤猪排，嗯？你可是连泡面都不会做！”萨洛蒙笑着说道。他和卡西里奥斯碰了碰杯，然后叹了口气，“我很抱歉，圣诞节没能和你一起过。真的，我很抱歉。”
“这不是什么大事，孩子，我又不是什么需要周末的初中生志愿者来帮忙擦屁股，生怕哪天脑袋栽进马桶里淹死、直到尸体膨胀才会被人发现独居老人。丹尼尔才需要担心这种事，他够老了，他那老屁股甚至坐不稳圣殿守护者的位置。”年长的秘法师粗俗的比喻让对面的年轻人发笑，“我们都知道芬博温特山发生的什么狗屁事，而且你干得不错。责任大于一切，不是吗？听着，当初尊者把你捡回来的时候我也在场。我没想你的生活会变成这样，你甚至不能去享受年轻人应该享受的东西。如果有该道歉的人，那也应该是我、莫度和尊者，我们让你承担了年轻人不应该承担的责任，是我们把希望放在你身上，让你做了很多不得不做的事。如果我提前知道了这一切，我一定会劝说尊者让你先被普通人家收养。”
“责任大于一切，卡西里奥斯。”萨洛蒙笑着摇摇头，“我明白我的责任，我不后悔。”
“我会支持你的，一如既往。”
“谢谢你，老爹。”年轻的秘法师点点头，“另外说一句，烤猪排很棒。你打算什么时候向我正式介绍那位女士？”
第八百六十八章 挪威圣诞烤猪排（第二更）
“下次我会早点来，如果没出什么意外的话。”
“等等，拿上这个。”卡西里奥斯叫住穿好鞋的萨洛蒙，“我想你和尊者可能需要这个。”
萨洛蒙粗略翻了翻手里这本黑色皮革笔记本，上面记录了一些梦境和呓语。他用疑惑的眼光询问卡西里奥斯，然而年长的秘法师只是摇摇头。“这是我的梦境，你也知道我们不会随便做梦。”他说，“梦境是镜像世界的模糊反射，我相信你肯定记得这句话。最近这段时间我的梦境越来越频繁，这一定是某种程度的预兆，我自己就解读出了不少关于诸神黄昏的意像。我并非专业的梦境解读者，我相信你和尊者一定能从里面看出更多东西，这场预言中的灾难对于整个宇宙来说都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我们需要小心应对。”
“我知道。”萨洛蒙问道，“你认为这是因为你待在众神之父身边产生的梦境吗？”
“有可能。”卡西里奥斯说道，“但这并不能解释梦境中的所有预兆。但我相信你在诸神黄昏之中占了极大的戏份，小子。”
萨洛蒙撇了撇嘴。
如果他的计划成功，那么他将成功篡夺阿斯加德的根基并且将其运用在人类这个种族身上。但是他不能告诉任何人，就连尊者也只是心领神会。凡走过的必留下痕迹，弗丽嘉作为华纳神族最强大的施法者极有可能会预言到这个景象，从而通知金宫拔除他布置的间谍。莱茵河的女儿罗蕾莱是他进行这个计划的第一步，虽然将所有希望置于他人身上的感觉十分不稳妥，但萨洛蒙手上能渗透进阿萨神族金宫的人只有这么一个，罗蕾莱的姐姐魅惑女妖绝对不可能接受合作邀请，因此他必须不择手段逼迫罗蕾莱合作。他与罗蕾莱的联系仅限信件，还都是通过卡玛泰姬的大使馆进行。虽然这很容易让人顺藤摸瓜找出线索，但他也只能做么做了。
“嘿，小子。”卡西里奥斯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和萨洛蒙喝了整整一打伏特加，最开始大部分伏特加都是萨洛蒙喝的，卡西里奥斯在服用万灵秘药之后以久居北欧养成的饮酒习惯后来居上。这些酒精并未影响他们的神智，反倒是烤猪排让人撑得慌。“虽然我不知道你派遣到阿斯加德的间谍是做什么的，你一定要小心，我虽然没有修习预言，但我知道你的每一步算计可能都有猎手隐藏在幕后。到目前为止你干得还不错，但众神之父不是好惹的，阿斯加德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除非你有能力直面死亡女神……我知道你拒绝了联姻，拒绝了众神之父的邀请。我相信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所以小心点OK？”
“别担心，我有计划。”
“那我稍稍放心了，快滚吧，小混蛋。好好练习你的吉他，下一次我为你介绍一位客人。”
“你什么时候又拿起了吉他，亲爱的？”贝优妮塔挑了挑细长的眉毛。
她摇晃着脑袋，精美的倒三角蓝宝石耳环在空气中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公寓里的确有一间用于存放乐器的房间，牛津郡的庄园里也有一间特意装修出来的录音室。得益于雅典娜的教育方针，她知道萨洛蒙能够熟练地弹奏许多乐器，甚至包括一些十分冷门的古老乐器。但秘法师总说音乐是一项奢侈的休闲活动，他不能把时间浪费在玩乐队上面。正因如此，萨洛蒙半躺在沙发上拨弄吉他的景象相当少见——他把时间浪费在虚拟主播和少女偶像上时不是这么说的，他说那是他珍贵爱好和拯救世界的希望，还常常嘟囔着什么“傲娇和贫乳已经是珍惜品质”“业界越来越糟糕”之类的蠢话。贝优妮塔对他私藏的小爱好了如指掌，为了不让萨洛蒙尴尬才没有告诉他，其实她已经翻过他收藏的光盘了。她和贞德甚至还找时间看了一遍，黛娜全程旁观，没有参与魔女们对萨洛蒙小爱好的评价。
说实话，正式同居并且建立不朽之城之后，萨洛蒙的私人时间越来越少了，要不然他肯定能够发现光盘顺序变了的事。如果不是黛娜勤快打扫，游戏机上肯定会积累上一层薄灰。他现在都玩数字版游戏了。“因为今天我认为是给你唱歌的时间。”萨洛蒙说道。贝优妮塔坐在了他身边，手指拨弄着琴弦，然后和他的手指绞在一起。魔女吻在了秘法师的嘴唇上。她感觉萨洛蒙身上迸发出他这个年龄的人应有的蓬勃热量。“想听些什么？今天是低保真风格。”
“哦，看到你这幅样子之前我还以为你今天想来点《哈姆雷特》。就是第三幕第二场。”
“我那头发浓密黑亮，长着一双灰眸子，让我神魂颠倒的黑女郎喜欢双关和隐喻？”萨洛蒙笑了起来。现在有许多人把莎士比亚的戏剧当做高贵的东西看待，甚至某些连剧本都没看过的蠢货更是将其当做某种信仰，要在聚光灯和舞台上大声朗诵对白。莎士比亚在某种程度上发明了英语，刨去极具创造力的情节、深邃的思想与丰富的词藻，他的戏剧主要面向的是没什么文化的市井大众，哪怕是伟大的《哈姆雷特》里也充满了下流的双关。有些人还以为莎士比亚的诗句必须要有古典乐伴奏呢，但就算是面对高雅人士的十四行诗里充满了极为下流的暗示。如果不是进行深层次的学习、没有一定的词源学基础和古典文学素养就没法理解莎士比亚隐藏在诗句中下流的影射，而是会无聊到睡着。
萨洛蒙的文学素养与魔女不相上下，秘法师自然明白贝优妮塔指的是哪段，也就是哈姆雷特装疯卖傻的那段。当萨洛蒙问出“Lady，shallllieinyoulap?”时，贝优妮塔的回答是，“Yes，mylord.”【“inyourlap”纯粹就是荤段子。lap指膝盖，整句话指的是两腿之间。】
面对贝优妮塔的挑逗，萨洛蒙决定先放下吉他，在魔女欢快的尖叫声中将她抱进卧室。他对此一向没有什么抵抗能力。黛娜只是从厨房探出头看了一眼，并没有和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随时准备处理遗留的遗传物质和洗床单。相反，她开始收拾围裙——要去告知贞德晚餐时间被推后了，大概需要五个小时。
“究竟是怎么样的野兽才会如此蹂躏一位淑女？”
“像我这样的野兽，亲爱的，像我这样的野兽！我们一定要用话剧的语调讲话吗，这样未免太蠢了吧！别这样看我，我其实也有一些文学素养。尊者还说克里斯托弗·马洛就是我在历史上留下的身影呢！想想未来进行时间穿越任务的时候能和莎士比亚吵架，我肯定也是一位大诗人了！”
第八百六十九章 家庭温暖（第一更）
“吾主！我还以为晚餐时间要延后了呢！”黛娜满脸惊喜地问道，“请问要按时吃晚餐吗？”最近所有人都很忙，就算是黛娜这位负责生活方面的人造人也相当忙碌。她不仅要照顾两位魔女和萨洛蒙的衣食起居，还需要找时间穿越大西洋，为牛津郡的庄园训练仆人，向克劳馥庄园的老管家寻求智慧。这里的仆人指的是一战之前英国贵族庄园里的仆人——现在类似的庄园大多采用招聘制，尤其在NEWMONEY购买的房产中极为常见，常有大学生打算在庄园里寻获一个暑期工的身份。不过由于牛津郡的庄园里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再加上黛娜认为暑期工实在不专业，因此招聘的仆人全都是终生制。
然而就算这样也有人应聘，这只能让萨洛蒙感慨英国的就业环境实在是太糟糕了。
不过考虑到这是一份有着物价指数工资、医疗保险基金和丰厚养老保险以及种种退休之后就能享受福利的工作，有那么多人应聘也就不奇怪。因此黛娜认为需要让仆人们进行军事训练训练似乎也变得合情合理了起来，既然萨洛蒙付了那么多钱，要求仆人至少会使用手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是啊，我最开始也这么认为的，直到我说了一句蠢话。”萨洛蒙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他没有穿上衣，背上满是抓痕和咬痕，显示出之前的战况究竟有多激烈。他早就把庄园的事务丢给黛娜要她自行解决了，在不动用不朽之城力量的情况下，只凭借萨洛蒙个人账户上的资产与名下的企业黛娜也能够做得很好。人造人拥有常人不具备的极高智力，这是萨洛蒙创造她们时就给予了人造人的天赋。
“黛娜，你说女人这种生物怎么这么难以理解，尤其是已婚女性？”
这个问题对黛娜来说有些太难了，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哈，蠢驴！”贞德爆发出一阵大笑，对此萨洛蒙只是回了一个白眼。她早就从贝优妮塔口中听到了萨洛蒙说的蠢话，整个家庭里也只有魔女能够这么嘲讽萨洛蒙了。“我才不要因为这种事饿肚子呢，然而她只听你的话！”白发魔女瞅了眼人造人女仆，“下次要么自己出来，要么我闯进去打断你们，你自己选！”
黛娜低下头继续照顾锅里的酱汁。
她打算着手准备夜宵以及早餐，在她看来晚餐可能又要推迟了。
因为主人回来之后往往会因为魔女而忙得吃不上饭。她想着能在萨洛蒙出发以前准备一份早餐以及一份能够带去不朽之城的工作餐。除此之外她还需要负责在这段时间记录萨洛蒙错过的工作以及信息，比如他委托堕天使工匠打造的一副材料十分特殊的女性战甲已经接近完成，当罗丹打电话来的时候就是黛娜接的，她从萨洛蒙的库存中抽取了一部分用于支付工匠的酬劳，并且还预订了送货服务。
几分钟之后，一个巨大的货厢伴随着巨量的灰尘从传送门里掉了出来直直砸在魔女公寓的客厅里，沉重的重量使其发出一声巨响，客厅里摆放整齐的家具和各种各样的小玩意都因为这次掉落震得跳了起来，精美的柚木地板被砸出了一个大坑。黛娜要气疯了，她第一次选择放下清洁工具而是去拿起贝优妮塔赠予她的巨型链锯剑。不过她的行为还是很快就被赶来的萨洛蒙给阻止了，他赶紧召唤来灵体仆役分担打扫的工作，这才让黛娜没有委屈得哭出来。
“这是什么？”蒂塔抬起头，仰望着这个黑色铸铁货柜。她身着仪式甲胄，身高接近一百九十五厘米，然而这个货柜更高大，只有身高三米左右的禁卫军才能在货柜的遮挡下冒出脑袋。这个巨大的货柜上有着火星的齿轮徽记、不朽之城的金色鹰徽，这表明这件战甲曾由火星铸造厂的首席经手改造，由萨洛蒙亲手施法封印。除了这些贴在铸铁表面的写满细小文字的羊皮纸，深红色的电源开关在货柜舱门的左上角闪闪发亮。
“这是吾主交予你的东西，指挥官。”康斯坦丁低声说道，同时将一份有着铅封的羊皮纸档案交给了她。按照禁卫军传达的命令，这个货柜会被藏入不朽之城姐妹会修道院漆黑墓穴的深处。如今不朽之城明面上至少有数百项计划在同时运作，暗地里这些计划又在推动萨洛蒙真正的意图逐步实现。
“我会的。”蒂塔招了招手，率领着跟在禁卫军身后的运输车辆缓缓开进修道院深处。禁卫军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在目送搬运车辆消失在高耸的哥特式建筑的阴影后方就转身离开。蒂塔和运输车辆在墓穴入口停了下来——墓穴是芬博温特战役之后才修建的，平日里禁止外人进入的修道院被迫接受工程队入驻施工，但施工队的活动范围被严格限制。当用于埋葬芬博温特战役烈士的墓穴被修建完成之后，蒂塔便迫不及待地将她们埋葬了进去然后将其彻底封闭，只留下一支小队轮流看守。高达十五米的墓穴入口有着精美的浮雕用于歌颂芬博温特战役的牺牲与奉献，但门廊之内漆黑无光，只有施工队伍开凿岩石的声音隐约从深处传来。蒂塔并不知道萨洛蒙给予的这件东西有什么作用，但她还是按照命令上的要求做了，并且按照规定的流程将其保密只将这个模糊不清的信息分享给几位小队指挥官。
蒂塔指挥着运输车辆开进的墓穴入口，但却禁止打开照明灯。往前弯弯绕绕地走了数百步，负责驾驶车辆的司机这才在黑暗中隐约看到稀疏的烛光。随后烛光越来越密集甚至在通道两侧形成一条烛光河流，如同怪物食道的墓穴通道逐渐明亮了起来，司机看到被蜡烛照亮的墙壁上绘制着精美的壁画，富含宗教意味的圣人在壁画上垂泪，歌颂勇敢的牺牲与信仰。
“你认为那是什么东西？”一盏煤油灯伴随着浓重的熏香味从尚未被烛光照亮的黑暗甬道中飘了出来。奥拉身着一件指挥官仪式动力装甲，面无表情地问道。她没有携带重武器，而是在腰间挎上一把长剑，带上一把手枪，这是最标准的作战小队打扮。
“我不知道，奥拉。我有个猜测，八九不离十。”蒂塔摇摇头，看着工人与运输车辆小心翼翼地移动重达数吨的货柜，“不是诸神黄昏就是阿提兰战役，但我真不知道这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不过我认为到了那个时候吾主就会让我们知晓他的智慧，我们不用着急。”
“运输人员之后要进行洗脑吗？”奥拉说，“我注意到有些人有瓦坎达的徽记。”
“必须，他们不能记得他们在这里看到的一切。至于瓦坎达人要进行深层次的魔法检查，那些不明白吾主荣光的异教徒太诡异了，而且与君主的合作也没有那么牢固。”蒂塔沉默了片刻，想了想还是没有告诉奥拉对瓦坎达人的反制计划，“我们对祂的信仰不能被扩散到姐妹会之外，这是祂的命令，我们不能违背。”
第八百七十章 大诗人（第二更）
萨洛蒙知道姐妹会的小动作，因为这本就是蒂塔和黛娜告诉他的，不过他还是没有对此宽容一些，甚至下达极为严格的命令不允许姐妹会的思想向外部传播，哪怕芬博温特战役之后姐妹会付出了惨重代价的情况下他的命令也没有改变。人造人对造物主的崇拜是他无法改变的，但为了培养不朽之城最初并且忠诚的武装力量，他又必须让姐妹会接手那些女孩的训练和生活，因为这也是不朽之城少有的接手世俗社会人口的机会。
在这之后非洲基地才在瓦坎达的帮助下建立了起来，姐妹会在其中出力不少，因此当地许多产业都在内政部门的账本上归属了姐妹会，让她们拥有财政拨款以外的一点经济来源。萨洛蒙想让她们给自己买些休闲时穿的衣服、晚礼服以及一些化妆品，虽然她们用不上，但有总比没有好。
对于君主的命令，所有人造人都表示了臣服并且坚决执行。
人造人对人类女孩们的说法是“这是吾主给予的对我们信仰是否坚定的考验”，但当女孩们问起为何不向其他人宣扬时，人造人的说法反而是“信仰是他给予我们的恩赐”——可想而知萨洛蒙知道这种说法时有多么尴尬。尽管如此，他还是把一些底牌交给了姐妹会，因为她们的战斗力和忠诚被允许使用危险的武器。但是随着姐妹会持有的危险武器越来越多，萨洛蒙对姐妹会的训诫也会越来越严格，权力与责任是一体的，哪怕是享受“严厉的爱”的姐妹会也无法逃避。
“我必须知道哪件事会先发生。”斯蒂芬妮扬了扬手里的卷宗。在她的办公桌上还有一大堆类似的卷宗，隔壁房间里有二十六位内政部职员被抽调出来专门负责清理这些堆积如山的羊皮纸。这些都是战备请求——萨洛蒙已经向不朽之城的高层公开了两场迫在眉睫的战争。其一就是能够影响到地球乃至整个宇宙局势的诸神黄昏，其二就是对异人族发动的收服战争。斯蒂芬妮作为内政部门的主管需要知道两场战争的前后顺序，以此来专门配置军械生产、士兵训练项目的优先级、大宗商品和原材料购买的数量。
“我不知道。”萨洛蒙双手一摊坐在了内政部门主管的沙发上，“诸神黄昏越来越近，先准备去阿斯加德的战争总是不会错的。无论是诸神黄昏还是阿提兰，我们都需要火星铸造厂修缮宇宙战舰，制造登陆舱和空投仓，我们现有的人手只能开出最小的一艘，但如果我们有了一艘宇宙战舰，那么阿提兰的战役会轻松很多。只不过我还是担心这样的火力根本无法应对诸神黄昏，到时候宇宙中各方势力都会试图分一杯羹，我必须确保我拿到最大的那块。”
事实上诸神黄昏的影响不止位于现实位面，但斯蒂芬妮对于帷幕之后的世界全无了解，萨洛蒙也不想多费口舌解释一些听起来就很匪夷所思甚至是诡异的事，这只会盲目增添斯蒂芬妮的工作量。她已经够忙的了，甚至就连询问萨洛蒙脖子上的吻痕的时间都没有——她只是指了指，然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提示萨洛蒙用领子遮挡起来，鄙夷之情简直要溢出办公室了。
“地球上暂时没有工厂能够提供那么多高质量合金。至于瓦坎达的工厂，我们已经下了订单，但苏睿说为了保护环境只能少量生产，产量和实验室差不多。”斯蒂芬妮一提起苏睿就是满肚子火气。诚然瓦坎达提供的不朽之城最初需要的技术与物资支持，但瓦坎达也从不朽之城拿走了许多圣盾兄弟会的遗产——在振金的帮助下瓦坎达的技术已经领先普通人类社会，但圣盾兄弟会的技术则是另一个次元的产物，包含了魔法技术与人类无法理解的黑箱科技。斯蒂芬妮一直认为瓦坎达人在解析圣盾兄弟会遗产的时候隐藏了许多关键发现，尤其是远赴瓦坎达与王室代表进行协商之后，这种怀疑更是占据了她的大脑。
但是由于圣盾遗产调查研究委员会这一部门的大部分技术支持都来源于瓦坎达，斯蒂芬妮只能让萨洛蒙多多留心，找个机会完善计划把瓦坎达连同那些技术彻底吞并——她知道萨洛蒙对于瓦坎达的想法，并且愿意全力支持。
尤其是那座振金矿更是惹人眼馋，瓦坎达人仅仅是刮掉了一层皮就能拥有如此丰富的资源，要说不朽之城不需要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维修战舰需要、制造空间站需要、制造武器装备以及动力装甲需要。自盟约达成之后瓦坎达虽然提供的了相当数量的振金但却远远不够用。瓦坎达人深知振金就是瓦坎达国家的根基，因此哪怕掉了点金属屑他们都会用吸尘器吸起来，再加上苏睿现在以保护环境作为借口来延长瓦坎达工厂的生产期限，许多计划的进度条就这么生生卡在那里，任谁坐上了内政部门的位置都会得高血压。
“现在瓦坎达人已经认为不朽之城是他们的工具了。”斯蒂芬妮冷笑了两声，“我们给予瓦坎达人那么多东西，而他们却吝啬至极。吾主，要么谈判，要么武力威胁，我们都必须改变瓦坎达的态度。”
萨洛蒙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他刚刚看过内政部门明天的会议大纲，催促瓦坎达生产符合标准的工业原料就排在第一位。斯蒂芬妮的担忧相当有道理，不朽之城建立之初就接受了瓦坎达的援助，某些瓦坎达人更是认为这是一种资助而非合作。
比如现任瓦坎达国王特查卡。
最理想的结果是彻底合并瓦坎达，但前提是他们必须做好瓦坎达鱼死网破的可能性。萨洛蒙固然能通过武力占据瓦坎达，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够让那些瓦坎达科学家全心全意地工作——马利克家族招聘的科学家和购买的实验室早就满负荷运作，但仍然无法填补不朽之城的科研需求。现在的不朽之城仍然需要瓦坎达，这是不争的事实。
“有些人该死了。”他点点头说，“你那边怎么样？”
“暗杀与金融手段合并之后无往不利，我们已经开始收购美孚的股份，您已经完成了对托尼·斯塔克的承诺。”斯蒂芬妮从堆积如山的档案中抽出一份交给了萨洛蒙，“现在是时候让托尼·斯塔克加入研发团队了。您打算什么时候带他参观火星铸造厂？”
“现在！”秘法师从沙发上蹦了起来，“推特上显示他现在正无聊呢！”
第八百七十一章 唯一信仰（第一更）
“嘿，我的朋友！”特查拉在黑豹神庙前找到了萨洛蒙，并且十分热情地拥抱了他。然而特查拉预想中的热情回应并未出现。只见萨洛蒙赶紧掏了掏法袍口袋，然后将一只煤黑色的小奶猫捧在手心里。特查拉略带歉意地问道，“我不知道你还带了一位小朋友！它还好吧？”
“别担心，它打过疫苗了。”萨洛蒙确认这只猫咪还在呼呼大睡而不是晕过去之后便将它塞了回去。“它已经睡了七个小时了，而且它也没有尿在我的口袋里，这已经十分幸运了。”他说，“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一只猫，特查拉。你应该清楚我的目的。”
“我已经看过芬博温特战役的卷宗了。”特查拉笑了起来，“你干得不错，拯救了世界，我想瓦坎达与不朽之城的合作就要达成这样的结果。”特查拉所看到的资料来自苏睿，这是瓦坎达人唯一能够接触到不朽之城机密文件的渠道，斯蒂芬妮已经无数次否决了瓦坎达人自己提出的进入内政部门和军事部门的请求，将他们死死按在了研发部门。
这是不可避免的结果，哪怕是不朽之城也有政治斗争。瓦坎达人想要把不朽之城的体制改变为议会制，想要把不朽之城制造的武器和技术纳入监管，借口是生怕武器滥用。尤其是芬博温特战役之后，不朽之城摧毁了一整座山，这更让某些人感到不安，因此指使瓦坎达科研人员进行了抗议。只不过斯蒂芬妮是萨洛蒙所支持的，因此瓦坎达人始终徘徊在决策层外。
特查拉可不是白痴，他早就通过苏睿知晓了不朽之城内部的斗争。然而他没想到的是苏睿看到的每一分档案都经过了编辑，维多利亚·汉德手下的情报分析员专门建立了一个给瓦坎达人查询的档案库，用于向瓦坎达人隐瞒部分秘密。
不过他还是知晓了萨洛蒙此行的目的，这是近来苏睿不断向他抱怨的事。特查拉和萨洛蒙沿着神庙外围的石砖和金线往里走，在环境改造系统维持的热带雨林与景观植物里漫步。他们都很清楚接下来的对话越少人听到越好。“也看到了，瓦坎达人口有限，根本不需要什么大型工厂，所以不朽之城的工业订单没法这么快完成。”他说，“而且不朽之城真的需要如此数量的工业原料吗？”
“你是在怀疑不朽之城将要面对的敌人没有那么强大，不朽之城现有的武器足以应对所有威胁？”萨洛蒙踩在湿漉漉的石砖地板上，慢吞吞地回应道，“还是你认为不朽之城足够强大了？”这是两个不同的问题。前者表示瓦坎达认为不朽之城现在武力过剩，没有必要在进行大规模的武器生产。后者表示瓦坎达不想看到不朽之城发展更加强大的武器，并且对现有的武力水平感到担忧。
特查拉没有掉进陷阱里。
“我想如果国王知道了全人类将会面临怎么样的敌人，那么肯定会支持你的举措。”
“希望如此，但你我也看到了不朽之城如今的成果，美国东海岸的巨大蠕虫怪物、芬博温特的恶魔。我尽量排除出魔法在其中的结果，由人类的科技去解决问题，就像我所期望的那样，人类的智慧与勇气可以战胜所有威胁。”
“没错，就像瓦坎达所期望的那样。”
他们之间的对话暂时沉默了下来。
特查拉和萨洛蒙的对话并不浮于表面，特查拉先是要求瓦坎达人的知情权，萨洛蒙则推说在瓦坎达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不朽之城已经保护了世界，瓦坎达人的加入只会造成不必要的麻烦。然而特查拉却说不朽之城的目标与瓦坎达人的目标是一致，只要目的一致，瓦坎达人就会鼎力支持。
“一百五十七。”萨洛蒙突然说道。
“什么？”
“一百五十七，这是芬博温特战役中牺牲的人数，不包括伤残。至于伤残人数，你可以从苏睿最近制造的义肢看出来。”秘法师说，“我想将不朽之城打造成另一个卡玛泰姬，在这其中鲜血是必然的代价，就像千年来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前赴后继地牺牲。我需要给士兵们最好的装备去面对未来的威胁，即便没有，他们也仍是人类勇气的代表。不止有所谓的超级英雄能够对抗威胁，特查拉，超级英雄只不过是获得了力量的人类，他们的心智与人类并无区别。”
“我知道，我敬佩这些人的付出。”
“那么请告诉我，特查拉，瓦坎达的人民都抱有这样的牺牲观念吗？”萨洛蒙说道，“想好再回答，当太阳系布满外星舰队的时候，自认为领先世界科技一千年的瓦坎达是否有能力对抗。这不是纽约那时候的小打小闹，齐塔瑞人只不过是有明显弱点的生物兵器，培育成本仅需要一天。想好再告诉我，瓦坎达人是否能够拼杀至最后一人并且永不屈服。”
“那么你呢？”特查拉面对萨洛蒙越来越尖锐的问题并没有选择正面回答。
“这是我的职责，泰拉之剑拥有者的职责。我从出生起就是为了这个职责厮杀，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都是如此。”
“所以，瓦坎达人这就答应了开始大规模生产？”斯蒂芬妮不解地问道，“你到底和瓦坎达人说些了什么？”
“只不过是质问了瓦坎达人的勇气罢了。”萨洛蒙一如既往地坐在内政部门的沙发上翻阅着文件，“特查拉还算是一个不错的合作者，在未来的威胁下他会逐步加强合作。但是对于现在的国王特查卡来说，如此将不朽之城纳入统治才是唯一的问题。那个狡猾的老家伙没有经历过战争，唯一的战斗就是打击振金走私犯和人口贩子。”
“那你要怎么解决他？”
“我已经定下了他的死期。对于黑豹神来说，现在的黑豹代行者已经不足以面对未来了。”萨洛蒙指了指正在抓挠沙发的小黑猫，“当然，特查拉不是唯一的选项，对于芭丝特来说只要是现任王室血统就行。具体情况要看维多利亚·汉德以及她的手下工作得如何了。可怜的尼乔布王子，加入黑豹党走上正确的道路之后没有死在FBI手下反而死在了自己的亲兄弟手下，真的是太滑稽了。对于国王特查卡来说，和平才是一切，不管这和平是否饱含压迫。”
“尼乔布王子之子尼贾达卡是个佣兵，而且脑子可能有点问题。”斯蒂芬妮皱了皱鼻子，“他不会乖乖听话的，吾主。这样的人只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和尼贾达卡完成整个合作流程。”萨洛蒙说道，“和这样的人合作并非没有好处，有需要的时候杀掉他就行了，而且不会有心理负担。不管怎么说，我们需要他来帮助我们打乱瓦坎达的政局，制造权力真空。做好这件事，斯蒂芬妮。”
“当然，只不过这是我的计划，而不是您的。”
“谢谢。”
第八百七十二章 总有后手（第二更）
尼乔布王子之子尼贾达卡其实就在神盾局的特殊人士名单上，不仅是因为他有一位“严重影响美国社会安全”的黑豹党老爹，更是因为他在这之后成为了一位手段极其残忍的雇佣兵——其他黑豹党领袖不是遭遇到监控就是“背后中八枪自杀”，只有尼乔布王子是死在了自己亲人手里，只因为特查卡国王认为他的思想太过激进。也不知道现在的特查卡国王在美国黑人贫民窟里走一圈会怎么想，但特查卡当时认为流血革命是不对的。正因如此，萨洛蒙从不将他视作一位真正的合作伙伴。
不朽之城在非洲与那些当地军阀对抗过，深知那些军阀的手段与中东绿教恐怖组织没有太大区别，尼乔布王子之子尼贾达卡就是其中一员，他每杀死一个人就要在身上留下一道伤疤。这样的人如果进入美国国境就会遭受到神盾局的严密监控。只不过要偷渡美国实在是太容易了，有点手段的蛇头都能做到，因此尼贾达卡从未在美国境内被逮捕，而美国的境外情报部门和军队不是忙着吸毒就是忙着贩毒，要不然就是忙着完成国内财阀下达的任务，没有时间搭理这么一位小小的雇佣兵。
尼贾达卡肯定不会想到与自己对接的人是曾经的神盾局特工。
自打接手了部分神盾局的情报网络之后，不朽之城对尼贾达卡的接触就开始了，也就是说其实现在的不朽之城才是尼贾达卡的金主，而尼贾达卡也曾在不朽之城的非洲殖民地（表面上叫做公司）杀戮各路土著军阀。这是维多利亚·汉德的主意，她认为既然要给雇佣兵尼贾达卡金钱那么不如让这个臭名昭著的雇佣兵干点活——直到萨洛蒙告诉她尼贾达卡的重要性之后，尼贾达卡才转入了后方，和那些钻石集团、银行和石油财阀资助的反政府（不朽之城控制的政府）武装作战。一般来说他才是反政府武装，为千百个非洲大陆上拥兵自重的军阀工作，毕竟在非洲这片大陆上武装政变不需要太多成本、也不需要太多武力。得益于非洲大区优秀的匹配机制，政府首脑也都是没有什么骨气的代理人，或许只需要占领一个广播站就能宣布政变成功，因此对于尼贾达卡来说成为政府军反而是一个相当新奇的体验。
不管如何，尼贾达卡现在对于那些不朽之城殖民地的人来说是不折不扣的英雄。
现在那里有学校，有居民房，有工厂，有大规模农庄，过去不曾拥有的东西都在尼贾达卡的枪口下获得了。哪怕尼贾达卡没有意识到现在的情况，他也能够察觉不朽之城和过去雇佣他的资本家有着天壤之别，他完全没想过战争居然也能带来繁荣与和平。要是他回头找找自己老爹尼乔布王子的遗物，肯定会在其中一本书上找到这么一句话——政权来自于枪管（枪杆子里出政权）。这就是被特查卡国王否定的那条路，现在的黑豹党可没有过去的骨气了，就算是肩上扛着步枪也不敢扣动扳机，胆量还不如贫民窟的里黑人黑帮。
“尼贾达卡！”一个套着针织衫，穿着磨损带到近乎发白的迷彩长裤和沾满泥土的军靴的中年男性白人举着双手走进了政府军暂时栖息的洞穴。知道这个中年男性白人走到首领面前，顶着他背部的突击步枪这才放了下来。这支政府军不仅装备着与美国陆军相同的武器，并且构成的成分相当复杂。有来自南美洲的反政府军军官，有黑人雇佣兵，有白人特工。如果科尔森特工在这里，他一定能够认出领头的那位拉美裔女性就是他的老熟人卡米拉，不朽之城把她从秘鲁政府的枪口下把她救了出现，她现在归属于索菲亚的部门。
对外来说，卡米拉已经死了，但被扔进乱葬岗的这是一个小混混。
“尼贾达卡现在执行任务。”卡米拉的视线从电视机屏幕转移到了特工身上，“上面有什么命令？”
“我不能说，亲爱的卡米拉。”特工笑了笑，“你知道大老板们的行事风格。”
“索菲亚可是向我承诺过，这片地区的所有命令都不会瞒着我。”卡米拉拿出绑在大腿枪套里的手枪，枪口对准了特工的脑袋。洞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了起来，原本无所事事抽烟聊天的士兵一下子把手放到了武器上。卡米拉在带领这支队伍的时间里凭借优秀的战术素养赢得了士兵们的信任。“我遵守了诺言，带领了政府军作战。现在是不朽之城遵守诺言的时候了。”
“这并不是给你的命令，卡米拉，我不能透露。这是给尼贾达卡一个人的任务，在见到尼贾达卡之前我没法想起那道命令，在给出命令之后我就会遗忘。”特工脸色的微笑消失了，“别忘记了大老板们隐藏秘密的能力，他们如果不想让你知道，你一个字母都别想看到。再想想大老板把你和你的同伴捞出来花了多少钱，只要我死在这里，为了抹除这个昂贵的代价，一枚导弹就会从军舰出发然后降落在你身边几厘米。就算没有导弹，失去了不朽之城你们连子弹和粮食都没有，很快就会死在这片树林里。你应该学到一个教训，那就是不要违抗不朽之城的命令。”
卡米拉紧盯着特工的脸。过了好一会，她才说道，“我会打电话给尼贾达卡让他回来。”
“谢谢，卡米拉。”特工的脸上重新绽放出笑容，“我就知道你不会让不朽之城失望。”
“闭嘴，现在滚到一边去，别打扰我看唐顿庄园。”
“我可以留下了一起看吗？我因为出差错过了好多剧情。”
“命令已传达，尼贾达卡正在动身返回美国。”
这是维多利亚·汉德在一天之后提交的报告上的一段文字。与尼贾达卡一同出发前往美国的还有一整个集装箱的军火，几位负责监视和帮助尼贾达卡的特工。萨洛蒙要求尼贾达卡通过吸收黑豹党中的激进派在美国拉起一支队伍，然后将这支进行过短暂军事训练的队伍带去瓦坎达，通过这些人来发动一场政变。如果特查拉赢了，那么瓦坎达与不朽之城的合作继续，然后通过火星铸造厂生产的战争机器吞并瓦坎达，如果尼贾达卡赢了，那么不朽之城就能吞并瓦坎达，彻底将瓦坎达的技术转化为生产力。
“赢家通吃。”萨洛蒙移动自己的棋子，“我永远是赢家。”
第八百七十三章 阴谋诡计（第一更）
当天气渐暖时，一艘货船缓缓驶进了曼哈顿的港口，船上的货物是一个四十英尺标准集装箱，单个载重能力26500公斤。尼贾达卡在货船靠岸之后迫不及待地跳了下来，经过许久的船上生活他无比想念陆地。由于这些货物的特殊性，他没有在货船靠岸的时候和水手一样到码头酒吧饮酒或者找妓女放松一下，他必须全程把守这些货物，更何况跟着他来的那两个没有表情的男人也不允许他到处乱跑，因为他也是货物之一。
这两个人其中一个脸上有一道从咽喉延伸到眉毛的伤疤，将白蒙蒙的眼睛切成了两半，另一个留着短发，表情阴冷，时不时就拿出自己的手枪擦拭。尼贾达卡知道这些人是来监视他的，但他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朽之城传达给他的命令只是指示他到纽约去，并且告诉他抵达之后将会收到更多命令。
然而运输途中并非毫无波澜，出去试图打击走私的海警，船上也爆发过几场莫名其妙的凶杀案。一次是厨房的厨师被发现死在了自己的锅里，等到被人发现的时候脑袋已经被煮熟，辨认不出任何痕迹。还有一次是一位船员在进行海钓时钓其了一只手臂，然后根据纹身发现这只手臂属于大副，在这之后就发现大副在厕所里被肢解，头颅不翼而飞。但好在船长是个经验老到的走私犯，勉强走完了这趟运输，换成其他人恐怕早就弃船逃跑了。
尼贾达卡很清楚这道命令有着更深层次的理由，他发现所有被害者的下嘴唇都无法识别之后，立刻敏锐地意识到这次任务可能与瓦坎达有关，后来的命令也证实了他的猜想。他还偶尔在监视他的那两人的对话中听到了一个十分拗口的词，这个词在古拉丁语中的意思是“君主之影”，但当他走出来之后那两个人立刻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尼贾达卡很乐意进行这个任务。
无论不朽之城那些大老板有和目的，这都是他梦寐已久的机会，他不介意相互利用，而且他认为自己有能力跳出棋盘。如果他知道所谓的“君主之影”其实就是经过身体改造和洗脑训练的刺客时，他肯定会明白不朽之城从未真正信任过他，他的性命始终悬与刺客的腕刃上（其实还有毒针手枪【1】、折骨指套【2】）。这些刺客甚至参与过袭击中央情报局兰利总部的行动，在全美国安保级别最高的地方之一如入无人之境，只需要一位刺客就能保证尼贾达卡在反水之前干掉他。
尼贾达卡无论如何都无法知晓这个信息，只要不朽之城决心保密就没有人能够知道。
哪怕是船上的瓦坎达特工也一样。
在纽约港口装卸的那个集装箱里的重武器经过了不朽之城的改造，哪怕国民警卫队驶进纽约市区也能一战，但前提是尼贾达卡能够完成他的任务。他跟随着这箱武器一同在纽约登陆，迎接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威尔逊·菲斯克——他现在是萨洛蒙的合作伙伴，这批能够发动战争的武器就是通过他的渠道装卸，进入东海岸，作为报酬，这批武器中轻武器部分的十分之一属于他。尽管只有十分之一，但已经是纽约黑市贩卖枪械历史单笔最高成交量了。威尔逊·菲斯克同意了这笔交易，他根本无法拒绝这么大的利益，并且对集装箱中的其他部分也没有想法。黑帮持有轻武器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持有大量能够摧毁大楼、发动战争、推翻政府的重型武器并且还拿出来用，那么就算是他在政坛用金钱贿赂来的保护伞也没法让他平安无事。
因为这是超出政府默许的范畴了，这种掉脑袋的买卖就算是他也不敢做。
“跟我们走，我们会带你去安全屋。”尼贾达卡面前迎上来了一个脑袋上纹着纹身的男人。雇佣兵听到汽车引擎的轰鸣声，瞥见男人身后一个壮硕的身影挤进黑色的车里。尼贾达卡已经接到过接头人的信息，威尔逊·菲斯克没有来说话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毕竟他已经看了这批货进入纽约，他很快就会拿到了属于他的那份。
不需要任何书面承诺，不需要任何监督，萨洛蒙的名誉与权力就是最好的保证。威尔逊·菲斯克会负责将货物运送到不朽之城的仓库，他必须尽全力保证这批货物不会遭到地狱厨房的蒙面义警的拦截，只有这样他才有做下一笔交易的资格。为此他专门派遣了自己手下的所有武装分子参与运输。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在威尔逊·菲克斯眼中，萨洛蒙比最残忍的黑帮分子都要可怕，面对萨洛蒙时他感觉自己又变成了那个懦弱的小胖子，没有勇气反抗残暴的父亲保护母亲。
一切都尚在酝酿当中，萨洛蒙也在百忙之中抽出了时间。
他没有预约，就捧着一束花走进了一座位于伦敦郊外的小房子。他不止一次来过这次，他也知道这座小房子里住着的是谁。他来自不是为了不朽之城、卡玛泰姬或者他个人的利益，而是单纯为了送行。
佩姬·卡特意识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萨洛蒙到来之后使用了魔法才将她从昏迷中唤醒。医疗仪器竖立在床头，医护人员告诉萨洛蒙，这段时间里佩姬·卡特的生命体中极不稳定，他能够拜访的时间也越少越好。在处理完一切手续之后，佩姬·卡特暂时让医护人员离开了房间。
“白玫瑰。”她看着萨洛蒙把花束插进花瓶里，“我还剩多少时间。”
“我难道是死亡的象征吗？”
“你穿着丧服。”佩姬·卡特的呼吸像是纸张一样薄，“其实我见过你，在1943年。但那个时候你不叫这个名字。和过去一样，你出现的地方就有死亡，而你现在来到了这里。我快死了，所以一些纠缠我一生的疑问也该解开了。你到底是谁，萨洛蒙·达蒙内特，你到底几岁了？你和多蒂，第一任黑寡妇有什么关系？”
“我想你所认识的那个人就是我，但我并不知晓过去发生了什么。”秘法师收拾完花瓶之后就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那应该是一次时间循环的产物，不过为了保留些惊喜，还请不要进行说明。史蒂夫·罗杰斯在哪？你知道是指的是谁，卡特特工，我此行的另一个目的便是他。”
【1】顾名思义，发射毒针，由装载了高压气体的弹体推动。毒针造成的伤口肉眼几乎无法辨识，剧烈的毒药更是能让目标在瞬间毙命。但这件装备的射程仅有十米，并且击杀条件如此苛刻，因此需要使用者经受大量改造之后才能在特殊装备的帮助下瞄准到要害。
【2】一件魔法科技武器，镶嵌在刺客指尖上。当锋利的指甲刀片插入目标身体时，铭刻在刀片上的神秘电路便能够在瞬间形成剧烈的诅咒输入目标体内，被害者伤口附近的骨骼会以指甲刀片造成的伤口为中心顺时针旋转并且粉碎形成圆弧。这是实验性装备连档案中都未记载因此也暂未大规模装备，但由于目标通常死状极为惨烈而通常被刺客们用来散播恐惧以达成目的。
第八百七十四章 政变之影（第二更）
“知道未来的自己还是那么风流多情我就放心了，卡特女士。当我离去之后十分钟您将重新陷入衰老肉体应有的混沌状态，请抓紧时间。”萨洛蒙微笑着站了起来。经由佩姬·卡特之口，萨洛蒙还是窥探到了他在未来进入时间旅行之后经历的一些事。然而，哪怕在萨洛蒙的魔法帮助下，佩姬·卡特衰老的大脑仍旧无法像年轻人那样流畅运转，她时不时就会忘记自己之前说过了什么话，然后重复一遍，像是卡住的磁带。
衰老是世间最可怕的诅咒，魔法固然可以缓解她的症状，但却不是永久的。恢复青春的魔法是极为高深的炼金术，唯有萨洛蒙手上的“第一蜂蜜花”就是所谓“红药液”的初版试制品可以让佩姬·卡特变得年轻，只不过她的寿命无法坚持到“第一蜂蜜花”发挥作用。
“另外，感谢您的坦诚。事实上我也在收集未来的我进入时间旅行之后的身份，在人类历史中扮演怎样的角色。目前已知的只有克里斯托弗·马洛，毕竟一个能够烧死天主教徒的无神论者实在是太符合我的想法了，唯一的缺点就是我还得上一次学。我没想到在二战时期也能获得这样的机会，这实在是太美妙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打算烧死一些清教徒。”
“别再说蠢笑话了，你过去就喜欢讲这种残酷的笑话。”佩姬·卡特衰老的肺在呼吸机的帮助下面前进行气体交换。萨洛蒙的话着实把她逗笑了，但她的身体状况并不支持开怀大笑。然而萨洛蒙并没有在讲笑话。“十分钟足够了。未来再见，萨洛蒙·达蒙内特。”
“未来再见，尊敬的卡特女士。”萨洛蒙打开了卧室方面招呼着急到要踹门的医护人员进来。这些医护人员大部分都是神盾局特工，并且在九头蛇叛乱之后因为佩姬·卡特的庇护没有受到追责，毕竟无论是军情六处还是美国的情报系统都曾受过佩姬·卡特的恩惠。他最后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佩姬·卡特——死亡已经张开翅膀笼罩了这个传奇特工，在秘法眼中她已经被巨大的黑色羽翼彻底覆盖。就算是他也无法帮助佩姬·卡特逃脱死亡，哪怕他能做到，要付出的代价也极为惨重。萨洛蒙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没有打扰任何人。
包括坐在小房子门口长椅上的白发老头。
“你身着丧服，我希望你不会再有一位‘远亲’死于非命了，达蒙内特先生。”
“潘德拉贡。如果你如此尊敬我，那么请称呼我的全名，萨洛蒙·弥赛亚·达蒙内特·潘德拉贡，这是我的老师为我更改的名字，意为被膏立者潘德拉贡的和平统御，这是一个美好的愿望。我知道你想笑，不过我不介意。”秘法师达成黑色的出租车来到贝克街，他按响门铃之后立刻遭遇的哈德逊太太的热情欢迎，在往肚子里塞了六块刚刚出炉的饼干和一杯热茶之后他才得以踏上通往夏洛克·福尔摩斯房间的楼梯。面对坐在软椅上的秘法师，夏洛克·福尔摩斯可没有什么好脸色——不仅是因为上一次萨洛蒙耍了他，更是因为他离开贝克街的时候没有清理脏兮兮的脚印，福尔摩斯和华生花了大约一个小时才将他那沾满血和泥的战靴印记清理干净，要不然哈德逊太太起床之后看到那副景象保准心脏病发作。
“或许你忘记了，是你打电话叫我来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谢谢你，华生，如果没有了你福尔摩斯可能连最基本的待客礼节都会忘记。”
“告诉他吧，夏洛克。”华生搓了搓手，拍了拍大腿坐在另一张软椅上，“或者我来说？”
夏洛克·福尔摩斯伸出手，示意华生负责解说和前情提要。
“是这样的，我们遇到了一件极为诡异的案件。”华生舔了舔嘴唇，“诡异到夏洛克甚至开始思考起了魔法的可能性。”
“我不相信魔法，在我看来你和你的卡玛泰姬只是拥有高科技的教团，说不定那些下水道里的怪物都是你的组织生产的基因变异实验品罢了。”福尔摩斯突然打断了华生的话，“障眼法，迷幻药诸如此类，就和过去的炼金术士一样。因此这只是一次咨询，而非帮助。”
“随你怎样想，福尔摩斯先生。我很欣赏以理性看待世界的人。”萨洛蒙赞许地点了点头，“上一次有事在身没能让你体验魔法，不过我相信听完华生先生的描述我们还有时间。请继续。”
被打乱的华生不知该怎么说好。“总之就是有一位罪犯……拥有爵位的罪犯死而复生了。”他说，“虽然这位罪犯被单独关押，但他还是在监狱中被磨尖的牙刷柄捅死，可在下葬之后的第三天他的坟墓却被刨开了，有目击证人看到罪犯穿着下葬的衣服离开了墓地。警方封锁了现场，情报部门也有参与，要不然现在各大报纸的头条都会是这个了。我们想知道……”
“有没有魔法参与？”萨洛蒙挑起眉毛，“据我所知，没有。我推测那位拥有爵位的罪犯之所以没能登上报纸、没有被媒体大肆宣扬，就是因为他所牵扯的案件与幼女有关，而且与爱泼斯坦，与英国王室有关。一位恋童癖，这样的人哪怕是监狱里最恶心的犯人都会唾弃。”
“你怎么能够如此肯定？”夏洛克·福尔摩斯大步从窗边冲到了萨洛蒙所坐的软椅旁，“你甚至没去过现场，没有看过卷宗！”
“因为我们拥有监控手段，非物理层面的监控手段。我的意思是，魔法。”萨洛蒙特意在句末咬了重音，“通过监控以太浪潮来测定魔法，结构精密并且稳定，自人类文明诞生起的千万年来一如既往地精准，观测对象甚至包括了可观测宇宙与不可观测宇宙。如果是复活活死人那种黑魔法，阿戈摩托水晶球可以侦测；如果是死而复生，那甚至不需要阿戈摩托水晶球，那种等级的以太浪潮甚至能被伦敦圣所最愚钝的学徒感知到。顺便说一句，这两者我都会。至于为什么我能推测出犯人所犯下的案件——安德鲁王子的罪证我也有一份。完整、清晰、哪怕是最愚蠢的法官都能用来定罪的罪证。猜猜我在哪里找到的？”
“军情六处？”华生问道。
“美国中央情报局和克格勃，别忘了英美情报共享。”
“事实上是华生执意要邀请你的。我一直认为这起案件中并灭没有什么难以解释的魔法，有的只是尚未解开的谜团”夏洛克·福尔摩斯立刻转身走开，“至于你的教团，我并不感兴趣。”
“他研究过历史上大部分隐修会，就在你离开后那半个月时间。”华生补充道，“他至今还以为你的教团和那些推行圣婚基督教隐修会一模一样，只不过掌握了高科技而已。”
萨洛蒙只是笑了笑。“告诉我，夏洛克·福尔摩斯。你喜欢跳伞吗？”
第八百七十五章 特殊货物与临终拜访（第一更）
萨洛蒙当然不会二话不说就把夏洛克·福尔摩斯扔进传送门里，这样不仅没礼貌还会显得他没底气。和收服马利克家族那时候不太一样，马利克父女因为九头蛇教团的信仰很容易接受超现实的强大力量，但福尔摩斯是萨洛蒙最欣赏的那种用理性与科学进行思考的家伙，秘法师非常不想他因为粗暴的展示手段对魔法产生反感。
夏洛克·福尔摩斯在他看来比史蒂夫·斯特兰奇更加适合至尊法师这个职位，将这两人放在一起竞争着实能给维山帝添堵，这是尊者和萨洛蒙都乐意看到的事。
他瞥见了放在会客厅壁炉上的书脊，立刻就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已经对中世界魔法传说做过了研究，而且还去剑桥大学的研究中世纪魔法历史的历史学教授进行过咨询。他之所以知道得如此详细，就是因此他曾经与那位教授在中世纪炼金术拉丁语历史方面有过交谈。夏洛克·福尔摩斯认为他已经凭借短暂的研究完成了对魔法的“祛魅”，排除掉了迷信与恐惧，用理性的视角去看待——然而萨洛蒙深知那些流传于世的诸多魔法文本不是谎话连篇就是狗屁不通，多少自称完成某项研究的魔法师其实只不过是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虽然不排除真的有人通过仪式与训练凭借修习魔法（精炼生命与以太，这本书前几章就讲过），但能获得这些知识的人少之又少，夏洛克·福尔摩斯根据图书馆里的资料根本无法窥探到魔法艺术的冰山一角。
“我们进行一场游戏吧，夏洛克·福尔摩斯。”萨洛蒙向后仰躺，十分放松地靠在软椅靠背上。“我们就在这个房间里破解死人复生的谜团，只需要凭借手上那么一点线索。”他的双手在面前构成尖塔，指尖堪堪碰到嘴唇。他的存在感是那么地强烈，以至于他皱眉时会客厅的气氛都变得十分凝重。萨洛蒙对华生说道，“我知道哈德逊太太有一副珍藏的塔罗牌，还请帮我借过来。”
“你要通过占卜查明真相？”华生瞥了眼站在窗边的同居人，似乎生怕萨洛蒙的话会惹得福尔摩斯生气。“还是说你想举办一场通灵会？”
“预言和推理，虽然这两者的本质是一样的，但我还是想展示一下魔法的力量。”萨洛蒙说，“不需要询问鬼魂我也能得出答案。更何况，鬼魂口中的话还是不要相信比较好。”
“我不相信运气。”夏洛克·福尔摩斯面无表情地问道，“难道你认为几张依靠概率抽出的卡片就能够替代思考吗？”
“你的推理是基于庞大的信息得出的结论，夏洛克·福尔摩斯。预言也是如此，甚至预言获得信息的能力要远超人脑所能承受的极限，只有精于预言修习的施法者才能在庞杂的信息中筛选出关键线索并且做出自己的判断。最强大的预言者等同于拉普拉斯妖，这是连你都做不到的事。”秘法师轻声说道，“如果我先推理出真相，你就得参加一场跳伞，反之我则不再来打扰你。”
夏洛克·福尔摩斯久久凝视着萨洛蒙的双眼。“华生，请哈德逊太太烧一壶茶。”过了一会他似乎放过了探究萨洛蒙想法的打算，“但是不需要曲奇，我认为这位客人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在等待华生取来塔罗牌的时间里，萨洛蒙用手机下载了Google的观星APP，并且向夏洛克·福尔摩斯进行了展示。“大阿卡纳的解读要使用占星术，现代科技能够让我们省去观测的步骤。”他说，“难道你以为占星术一定要用黄铜天体仪、望远镜和水盆吗？谢谢，华生，不如由你来翻起第一张牌吧？我建议你按照我的指示构建牌阵，我完全不触碰这套塔罗牌，以免产生作弊的嫌疑。第一张牌就先占卜我能否赢得这次推理竞赛的胜利。”
华生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在福尔摩斯微微点头之后他带着犹豫掀开了放在矮桌上的塔罗牌牌堆最上面的那张。“正位宝剑Ace，代表了胜利与力量。你可以洗牌了华生。”萨洛蒙笑了起来，“听从我的步骤进行，思考我所提出的问题，你也会得到答案。首先，我们的罪犯先生是否还活着，他的状态如何？请在思考之后翻出三张牌，并且依次这牌放置在左上角。”
“逆位死神。逆位命运之轮。逆位隐者。”华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套塔罗牌的22张大阿卡纳和56张小阿卡纳完全混做一团，抽出三张逆位大阿卡纳的概率约为0.641%~0.649%，而连续抽出三张逆位大阿卡纳的概率更是低得惊人。
“看来我们的罪犯先生逃过死亡之后躲藏了起来，小心隐藏自己的踪迹，并且由于失去了权力和社交关系因此陷入了焦虑。”萨洛蒙在查阅了天蝎座、处女座和木星的位置之后便得出了结论。他说，“或许你已经发现了，塔罗牌并没有说明罪犯失去了金钱。也就是说，哪怕在账户被冻结、监控的情况下，我们的罪犯先生仍然拥有属于自己的隐秘账户。”
“这并不奇怪。”夏洛克·福尔摩斯说道，“就算是苏格兰场最愚笨的警察也能想到。”
“那么请再翻出三张牌，并且思考罪犯的财产问题。正位权杖四，这证明了罪犯并无财产方面的问题，并且还拥有大量可操纵的资金。逆为圣杯七，逆位圣杯八，表明罪犯动用这个隐秘账户可能迫不得已的选择，并且这给他带来了极大的不安。这说明这个隐秘账户并非他本人所有，或者说，是某种幕后交易的资金。”
夏洛克·福尔摩斯突然觉得鼻子很痒。麦考夫·福尔摩斯跟他说过，那位罪犯之所以能够给通过这种方式逃避死亡，就是因为黑金交易。有人需要他活着而不是像爱泼斯坦那样死在监狱里，就是因为他掌握了某个就连军情六处尚不知晓绝密的情报。
有个人或者组织想要这个情报。
“请思考罪犯本人是否获得了他人的帮助，为了获得帮助付出代价是什么。同样三张牌，同样的摆放方式。”约翰·华生感觉会客厅里的空气越来越冷，恍惚之间他发现自己居然没有听到窗外的任何声音。这种诡异的情况让他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塔罗牌，正当他想站起来的时候，萨洛蒙及时按住了他的肩膀，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呼出的热气正在形成一阵白雾。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咬着牙问，“这是什么把戏！”
“别紧张，华生，这只不过是热身运动，并非我们破解案件真相的重点。”萨洛蒙轻声说道，“这是帮助你把思维放在塔罗牌上，你作为新手必须熟悉这种感觉，我可不希望在关键问题的占卜上你因为注意力不集中导致错误。坐下，翻出三张牌，然后我们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第八百七十六章 情报共享（第二更）
当夏洛克·福尔摩斯满脸悲愤地站在飞机舱门前，任凭狂风刮得脸上未被护目镜遮盖的皮肤生疼时，萨洛蒙早就离开了贝克街。他这一手塔罗牌占卜破案的技术让固执已见的夏洛克也不得不承认魔法的强大。凭借塔罗牌提供的线索，搭配上互联网的强大搜索能力，哪怕是卷宗当中尚未提及的部分、只有身边人能够知晓的隐私都被萨洛蒙通过塔罗牌扒得干干净净。钱权交易的脉络清晰得像是白纸上的刺眼墨点，原本看起来诡谲的死而复生案件在秘法师的梳理下平淡得像是一份无聊的论文。如果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还不能凭借这些情报抓到人的话，那只能证明从二战到冷战，从冷战到现在，英国的情报系统还是一如既往的“人才辈出”。
塔罗牌的占卜替代了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推理，这让侦探十分不满，他依旧拒绝将魔法这一不稳定因素纳入自己的推理体系当中。对此秘法师并不介意，因为夏洛克·福尔摩斯已经预约了参观时间，届时他将会逐步拓展眼界，深刻地认识到如今人类种族能够存活下来有多么地不容易。他的社会责任感与好奇心就会推动着他往前走，直至落入萨洛蒙布下的棋局当中。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而不是招募斯蒂芬·斯特兰奇的阴谋，哪怕福尔摩斯意识到了这点也无法逃避。
他赢了，所以夏洛克·福尔摩斯在跳伞的时候没能携带伞包。
华生百般劝阻同居人不要做这种傻事，但是已经见识过萨洛蒙手段的福尔摩斯深知塔罗牌占卜只不过是示威与展示能力罢了，那个传送门才是真正的底牌。他同时也相信前一次见面时萨洛蒙没有说谎，既然敢提出这样的条件，那就证明秘法师不敢让他死，为此他愿意堵上一把。“我看起来像是不开心的样子吗，华生？”他高声喊道，“我很高兴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未解之谜……还有你。我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朋友！”
“你其实可以不用说遗言的，福尔摩斯！”华生牢牢抓着同居人的大衣。他实在不明白这架飞机是怎么起飞，他们又是怎么通过手续登上飞机的。然而这些都不是军医需要思考的问题，他光是握紧手掌就用尽全身力气。“别犯傻！那个人肯定是在逗你玩！”
“等会见！”
军医甚至来不及反应，夏洛克·福尔摩斯就轻巧地解开了他几近痉挛的手掌。约翰·华生疯了似的尖叫着在飞机上寻找伞包，然后背上伞包跟着跳了下去，甚至没能佩戴护目镜和高度计。直到他开始摸索开关的时候，他才逐渐回忆起自己曾经接受过的军事训练。他眼睁睁地看着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身影在万有引力的拉扯下坠向地面，然而他却始终都够不着。军医在空中死命喊叫，却没发现他正一步步接近极限开伞距离。他凭借目视与曾经的跳伞经验打开了伞包，等到他好不容易降落之后立刻拖着疼痛发软的双腿向着同居人坠落的位置走了过去——他一边拖着腿挪了过去一边上气不接下地祈祷，想要赶过去看看情况但心中又充满了畏惧。约翰·华生鼓足勇气顶着满头冷汗走了过去，然而预想中夏洛克·福尔摩斯变成肉泥的景象并没有出现，他的同居人正瘫倒草地上有气无力笑着连嗓子都哑了。
庆幸的情绪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难以抑制的愤怒。
“你疯了！”华生愤怒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由于这场惊心动魄的跳伞他的心跳甚至泵到了极限。他感觉自己的脑袋晕乎乎的，手脚发凉，鼻尖发麻，泪腺像是被灌进了熔化的铅后迅速冷却那样沉重，他甚至没法回忆起一分钟前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我早该知道！我早该知道你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你他妈就是个疯子！”军医大吼大叫道，“我不会再管你了，夏洛克·福尔摩斯！我就不该关心你！”
“我没事，我是飘下来的，就像羽毛。”夏洛克·福尔摩斯闭着眼睛，摊开四肢，满脸笑容，“我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敢肯定他不想让我死。不过还是谢谢你的关心。”
“不！我不关心你！”华生仿佛突然泄气的气球。他摆了摆手，“就这样，我累了。我让玛丽来接我，你自己回去吧，记得告诉哈德逊太太我今天不在那吃晚饭。”
“向我替玛丽问好。”
“想都别想！”
“摩斯坦小姐，这是不朽之城赠予您的礼物。”身着黑色西装丧服的萨洛蒙敲开了公寓大门。面对直呼其名的陌生人，玛丽·摩斯坦的第一反应是装傻，直到她看到了那份被牛皮纸档案袋包裹起来的文件。“我知道擅自拜访非常没有礼貌，但如果使用邮寄的话我由担心您认为有人想要威胁您。”他说，“我能够向您保证，从此往后，无论是神盾局还是九头蛇都不会有人知道你曾经的身份，军情六处、军情五处和中央情报局更不会知道。因为这是最后一份有关您过去的资料了，互联网上的所有与您有关的痕迹都已被抹除，甚至您所冒用的这个名字曾经的主人所有信息也被抹除。您可以将这个秘密带进坟墓，永远不会有人用这个秘密来威胁您。”
“你是谁？”玛丽·摩斯坦表现得非常冷静。身为顶级特工的素养在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稍稍退后了半步，用门板遮盖自己那只伸向身后拿枪的手。萨洛蒙知道那把手枪的枪口正隔着门板对准了他的身体，只不过此刻他已经施展过了防护法术，在法术持续时间以内他并不担心子弹的问题。不过他还是抹消了能够反射子弹的法术，仅仅留下能够消除动能、软化金属以及防护力场三层防护魔法，以免玛丽·摩斯坦真的开枪，然后那枚弹头又在魔法的作用下反射回去。
“勉强算得上是华生医生和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朋友。”秘法师耸耸肩，“所以我才会为了您的安全作出保证。”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恕难从命，女士。”萨洛蒙回答道，“绝对不想要向约翰·华生提起过我来过这里。现在附近能够看到这里的摄像头都被暂时断电，无论是手机还是银行的监控探头，不会有人发现我们曾经交谈过。哦对了，如果麦考夫·福尔摩斯找上您……相信我，他的一切威胁都是虚假的，没有证据表明你的过去。顺便替我嘲笑他，您可以告诉他我的名字，萨洛蒙·达蒙内特。”
“谁是麦考夫·福尔摩斯？”
“别担心中央情报局，他们以为你死了。这是不朽之城直接从中央情报局数据库里获得的情报。”萨洛蒙笑了笑，还是没有回答问题，“再见女士，这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我。”
第八百七十七章 塔罗占卜（第一更）
这个女人真实身份是一位被派遣到英国执行长期任务时叛逃CIA特工。
她冒用玛丽·摩斯坦的名字开始了新生活，真正的玛丽·摩斯坦小姐早就埋在了六尺之下。得益于英国的户籍管理系统，这个女人的伪装并没有引起他人怀疑，当初萨洛蒙的领养文件上没有领养人这种事直到现在都没被人发现，更别提一位特工做的手脚了。当然，如果有一位拥有极高情报权限的人（指麦考夫·福尔摩斯）仔细筛查，也难免会发现现在这个名叫玛丽·摩斯坦的女人过往经历的可疑之处，萨洛蒙提供的帮助就是删除那份可能会被获得的资料。
要说秘法师会专门寻找这个女人的资料那根本不可能。萨洛蒙手下的刺客在入侵中央情报局兰利总部时获取了许多资料，也是在对那些绝密文件进行梳理以打击CIA人口走私途径时（其实是为了获取新兵兵源，培养真正属于不朽之城的士兵），萨洛蒙才从一份价值并不高的名单上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没错，价值不高。
因为她执行的任务并非关乎国家安全的任务，而是获取情报和商人、政客的把柄好让加入外交关系委员会的那些财阀在接下来的商业谈判中赢得筹码，吞下英国企业的资本与技术以缓解自身的经济状况。这种任务对于中央情报局来说比比皆是，一位等级不高的叛逃特工算不上什么，再派遣一位就行。自从撒切尔夫人在大英帝国的墓坑里撒下最后一捧土之后，这样的事情就屡屡发生，欧洲大陆的各个国家也不例外而且更早。因此对于不朽之城来说这份情报的价值并不高，这实在是太常见了——哪怕是神盾局过去也曾经执行过一些没头没尾的任务，要不然国会也不会每年批准那么多经费，尼克·弗瑞也不会在接受美国军方警告之后依旧有恃无恐地收留了布鲁斯·班纳——娜塔莎·罗曼诺夫在把那份情报和其他不正当商业竞争的情报放在了一起作为不朽之城情报部门的教学案例，当萨洛蒙挖掘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人际关系时才被情报分析师从积压的卷宗中将其找了出来。
萨洛蒙决定自己跑一趟，彻底解决这件小事以免产生不好的误会。
只不过他的解释并不能让人满意，玛丽·摩斯坦（暂且这么叫她）在记住他的面部特征之后立刻着手开始了追查。不过这是后话了，不朽之城对萨洛蒙的情报保密程度之高不是一位叛逃特工能够查出来的，就连中央情报局都会被不朽之城情报部门放置的烟雾弹迷惑，以至于萨洛蒙的情报在大多数情报部门眼中就和毫无价值的普通人一模一样。再加上萨洛蒙本身就极少使用社交平台、处世低调（指平时生活），维多利亚·汉德为他提供的掩护简直天衣无缝。
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牛津大学天体物理学研究生，打算在学术领域深造，对于古典文学、神学、哲学、粒子物理学和理论物理学有一点小小的研究，是诺贝尔奖得主实验室的一员，同时打算获得多项学位，并且时不时出入危险的中东和非洲战场、财阀家族的庄园、白宫和唐宁街而已。
非常非常普通，一点儿也不起眼。
他这位“别人家的孩子”除了不朽之城、卡玛泰姬的工作以外，还要负责雅典娜山孤儿院的一些教学课程。这是化名“米兰达·密涅瓦”的智慧女神交给他的工作。这份工作要求他给孤儿院里的那些优等生和差生分别辅导就行，花不了多少时间——香港圣殿守护者吴桂月的女儿爱丽丝的功课也是萨洛蒙负责的，因此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困难。更何况这份工作他从上高中就开始干了，从本科毕业成为研究生也还在进行。这让他能够十分直观地向那些孩子传达自己的思想观念——这也是雅典娜的目的之一，为萨洛蒙培养最基础、最亲近的副手和班底。
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的计划，但她就是这么和萨洛蒙说的：“挑几个有能力的，然后安排进你的组织。”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穿着十分宽松的白色睡裙，忙着一边往嘴里灌酒，一边把飞斧扔到靶子上。那是萨洛蒙这辈子第一次见到能够砸穿墙面的超音速飞斧，但智慧女神手臂的肌肉线条还是像大理石雕塑那样美丽，“你需要可以真正信任的人，不是吗？”
进行教学工作自然不能穿丧服，萨洛蒙临时换了条领带就去了孤儿院。他恰好看到了小洛娜预见自己闺蜜的场面。他发誓自己在看野生动物纪录片的时候，那些鸟类在求偶时都没有那么吵。不过幸好一分钟之后这些女孩就走进了孤儿院，看样子她们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秘法师用眼神发出询问。
“那只是逢场作戏，明白吗？”小洛娜翻了个白眼，“那才不是真正的朋友，她们总是问我头发是去哪里染的。真正的朋友早就知道我的头发颜色了，那么些贱人根本没有注意过！她们就是一群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想要来这里体现自己的爱心！早知道我就不答应去私立高中读书了！”
“好吧，我还以为女生遇到朋友的时候都会尖叫。嗷！你为什么要捏我？”
“因为她们装模作样就是为了见你！”小洛娜气呼呼地说道，“自从你那次接我放学之后她们就这样了，要不然她们才不会打车来这里呢！怎么样，要来点鲜嫩多汁的未成年女高中生吗？我觉得你一个人就能应付她们五个。别惊讶，你以为你的两个女朋友在和妈妈聊天的时候能聊什么话题？”
“我不想进警局OK？快点，课程要开始了。”
“等等！”小洛娜张开双手挡住了萨洛蒙的去路，“她们等会会找你搭讪。”
“所以呢？”萨洛蒙有些不明所以。
“聊点有趣的话题，”小洛娜叉着腰说道，“不要谈天体物理学，不要谈战争、哲学、刀剑和枪械。虽然我知道这很不容易，但请谈一些比较适合年轻人的话题，比如YouTube上面那个跳来跳去的蜘蛛人什么的，那个紧身衣怪胎现在有很多粉丝。你为什么这幅表情，难道你连YouTube都不看吗？”
“嘿，女孩，我真的很忙！”萨洛蒙耸耸肩，“更何况一个月前我才发起了一场战争，杀掉了不知道多少外维度生物。弹药、军械、葬礼、重建！我才没空管在纽约市区里晃来晃去的蜘蛛人！”
第八百七十八章 最后一份礼物（第二更）
小洛娜的辅导课总共有六个人参与，但除了小洛娜以外其他参与课程的女高中生都有些心不在焉。萨洛蒙认为今天自己不宜久留，那些女高中生的悄悄话尺度之大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承受，而且她们一直在他转过身的时候爆发出激烈的讨论——这身黑西装的确有些修身，再加上萨洛蒙身上的肌肉实在是有些发达，而且他又脱下了外套。作为萨洛蒙认识的所有女性中说话最粗俗不堪最直白和毫不遮掩的那个，达茜·露易丝早就和说过他穿英式西装会有什么后果了，她说的话保证能让每一位淑女脸红到晕倒。这些女高中生已经很害羞了，达茜·露易丝向来都是用动作替代语言，所以他根本没法怪罪那些女孩，因为她们仅仅是说些悄悄话。
小洛娜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然后转过身去装作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萨洛蒙事后问起来，她却说这是“虚假友谊的强有力体现”，她还说“我想听听她们给你的屁股起了什么滑稽的外号”，并且表示高中女生的交情就是这样的，他这个满脑子打打杀杀的家伙不会明白女性心理有多么细腻。
“你们在聊些什么吗？抱歉，之前我的哥哥在帮我解题。”
“我们在谈论他，戴恩。”坐在最左边最靠近小洛娜的女孩眨了眨眼，瞥了眼向着其他孩子走过去的秘法师。她有着一头长长的金色卷发和绿眼睛，“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对吗？”
“我也希望我能身高两米浑身肌肉，开着敞篷跑车还帅得让男人女人都喜欢并且还能随手开枪干掉一整条街的人。是的，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我们只是好奇你为什么没有喜欢上他。”
“因为没有人会喜欢知道自己干过的所有蠢事的人。”小洛娜脸上浮现出坏笑，“告诉你们一个小秘密，其实他很少使用社交网络，所他使用的单词最新潮的都要追溯到九十年代。他的确很有钱，但相信我，你们不会对一个古板老爹感兴趣。而且他有女朋友了，还是两个超模，他的裤裆绝对不会因为一群矫揉造作的青春期小姑娘变得紧绷。他只会让你们心碎欲绝，痛不欲生。另外说一句，我看过他洗澡，我保证痛不欲生就是字面意思。”
“哇！你到底说了什么，她们为什么哭着跑出去了？”
小洛娜站在走廊上懒洋洋地朝着孤儿院大门的方向挥着手，“没什么，但我想她们不会再来了。”
“这是好事，她们五个人的香水味混在一起真的让人难以忍受。希望她们下次用她们妈妈的香水时能够多多挑选一下，要不然我迟早对她们的母亲产生兴趣。”听见这话，小洛娜立刻表现出一副听到了什么脏东西的表情。紧接着萨洛蒙郑重其事地问道，“还有一个小问题，那就是我希望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看到我洗澡了？”
“让我们聊聊蜘蛛人吧，聊些年轻人的话题吧。”小洛娜跳了起来，“要不然好莱坞女明星也行！你才二十岁出头不是吗？”萨洛蒙没有接话，而是把小洛娜扔到了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秘书的电话。小洛娜提着脚下的落叶，听着自家兄长通过手机给自己的手下布置任务。好不容易等到萨洛蒙挂断电话，小洛娜这才抓住了说话的机会。
“怎么了！”她问道，“你不是对蜘蛛人不感兴趣吗？”
“是啊，我的确对蜘蛛人不感兴趣，但我对生产出蜘蛛人的家伙感兴趣。”萨洛蒙没有回头。他的手指已经拨通了下一个号码，“记得我们用的是哪家公司生产的疫苗吗？我是指在我开始生产疫苗之前，我们买来给孩子们打的疫苗。没错，就是奥斯本！那家企业现在的经济状况有些糟糕，你难道认为我会放过那些有着丰富研究经验的科学家吗？别开玩笑了，我才不会让他们跟随着公司重组流离失所呢，我现在忙着把那些病毒学家和细胞学家挖到我的实验室里。嘿，斯蒂芬妮，别忘了让我们的白手套进场——不，这次不太一样，不要那种交叉控股的，我要的是全资的白手套。用怀特霍尔博士留下了的那些，这样就算失败也不会扯上我们。”
生物基因实验室是不朽之城内和内政部门一样彻底隔绝瓦坎达插手的部门。
虽然保密措施极佳，但同样也暴露出人手不足的问题，过去马利克家族从未在医学领域进行过布局，那是怀特霍尔博士的领域，因此生物实验室在马利克家族加入之后也没有多出太多研究员。在萨洛蒙接手怀特霍尔博士的遗产之后，得到了包括一系列医药公司股份以及基因实验室之后可以将部分实验拆分下发至多个实验室，让人手不足的情况稍稍得到了缓解。但生物实验室那可怕的防护措施不仅对外，对内也同样严密可怖——不朽之城的研究项目实在是太过可怕，许多走进生物基因实验室的学者再也没能走出来，不是发疯自杀就是试图杀死同事，毁灭研究成果然后被击毙。如果实验室里的研究项目被瓦坎达人知道，自诩文明与先进的瓦坎达人会在第一时间和不朽之城决裂。
也就是在这样的研究环境下，配合着基因改造技术与神秘的基因炼金术，制造第一位禁卫军的实验勉强成功了，代价是近两百位从人口走私贩卖路上上俘虏的黑帮奴隶和几乎一半发疯的生物学家。萨洛蒙急需能够补充基因研究员的方式，仅仅依靠现有的人手通过吸收瓦坎达的生物学完全不足以满足他的需求，他也不想在制造下一个禁卫军的时候由于人手不足出现问题。他的需求永远也填不满，因为那个危险的未来需要他做出所有准备。
“如果收购成功，那么记得要求奥斯本集团拿出基因变异的研究资料。我要弄明白纽约市的蜘蛛男孩的能力是否能够被DNA遗传……你还不知道这件事，抱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如果结论是能被遗传的话记住准备注射绝育，就像我们对那些异人族做的那样。”萨洛蒙瞥见了小洛娜的表情，“哦，记得调查一下托尼·斯塔克是否有和我们那位蜘蛛男孩接触的打算。嘿，我的姐妹，你为什么一副不开心的表情？”
“你认真的？绝育和超能力！”女孩压低声音，“这就是你的工作内容？我也有超能力，你要不要对我这么做？”
“因为你的基因没有出现问题，你的超能力来源于维度扰动与合并，所以极其不稳定。”萨洛蒙挑了挑眉毛，“没错，这就是我的工作，不惜一切手段避免糟糕的未来。如果我没有给异人族绝育，那么地球人就会沦为外星人的奴隶。而我的对策是给异人族绝育彻底否定他们的奴隶价值同时，打爆外星人的狗头，就是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