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九章 纽约蜘蛛人（第一更）
小洛娜和萨洛蒙的争吵没能超过二十秒。
即便女孩心中对萨洛蒙的残暴手段有着再多不满，她也必须承认雅典娜之所以认同兄长的做法肯定有其缘由。她习惯了听取他人的智慧，这是在目光长远的智者之中生活留下的习惯，所谓的不满仅仅是因为她认为萨洛蒙的手段能够更加柔和一些罢了，并不是说现有的生活环境压抑了小洛娜的天性，让她连叛逆的想法都没有。
这其中有两个主要原因。
第一是萨洛蒙的逻辑也十分清晰。
否决作为奴隶价值的同时将异人族的人格拔高，将其视作有尊严的种群之后再采取敌对措施，这种情况总比有些人想要异人族付出的同时又进行歧视要好得多。鉴于最近这段时间科尔森小队重新打着神盾局的名号出来行动，关于对超能力者的态度以及社会地位这种事迟早会提上议程。一个族群是否拥有尊严是两种不同的状态，她在进行学习的时候就能够在人类社会中找到相应的标本，她以此完成了学校布置的关于“种族歧视”的课外报告，报告内容有许多都是萨洛蒙平时向孤儿院孩子们灌输的想法。
这也是那次萨洛蒙去接小洛娜放学的原因。
她所攥写的报告虽然真实，但却不符合欧美的政治正确主流倾向，无论是欧美左派还是欧美右派都不能接收的那种。萨洛蒙替代家长去与那所私立高中的老师进行交涉。虽然具体交涉（争吵）过程没有太多人知晓，但小洛娜是昂着下巴走出学校大门的，办公室后面还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哭声。自打那位否决报告的教师被萨洛蒙否决到心智失常并且辞职，从此往后再也没有哪位教师敢否决小洛娜的课外报告了——至少小洛娜是这么认为的。但事实却是萨洛蒙在这之后私底下给校董会投了一大笔钱，要不然他那一通诡辩与演讲可没法在私立学校那浓厚的政治正确氛围下保护小洛娜不被公开指责。未来她还要考大学呢，现在就被人指出政治倾向很容易被拥有相反政治倾向的美国大学拒绝就读。
鉴于萨洛蒙灌输的理念，小洛娜基本不可能被美国任何一所藤校录取。
第二是雅典娜的教育方式相当开明。
她会告诉孩子某件事所有可能的结果然后给出自己的建议，在这之后她就放任孩子去做自己想做的选择。不愿意接受建议导致事与愿违也没关系，雅典娜不会在事后冷嘲热讽而是会再次提出建议来帮助孩子减少损失。这根本不是因为环境压抑的关系，而是因为在雅典娜的教育方式下哪怕就连青春期孩子也没有叛逆的想法，毕竟孩子一开始就知道了所有可能，所有结果都是自己的选择，怨不得别人——比如最近小洛娜想去纹身，雅典娜就会告诉她，凭借她现在的零用钱水平根本没法雇佣优秀的艺术家绘制好看的花纹。而且随着身体的成长纹身也会变形，如果她以后想顶着一大块严重变形的色块到处乱跑的话，那她就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要纹一朵玫瑰花，就在脚踝上。”小洛娜对萨洛蒙这么说道。她似乎还是不打算放弃纹身的打算，“我要你来为我绘画巴洛克风格的玫瑰花，我记得你最擅长这种艺术风格。”
“只要不是甜得发腻的洛可可风格就行。等会我就去绘制草稿，保证你会满意。”萨洛蒙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快进去吧，你还有一本习题没有写呢！”
“你这次要留下了吃晚餐吗？还是说你有什么东西要杀吗？”小洛娜皱了皱可爱的小鼻子，似乎想从萨洛蒙身上嗅出说谎的气味，“我总觉得纽约最近两起大规模凶杀案都是你干的。看你的表情我就知道，别想对我撒谎。你这么做的理由呢？”
萨洛蒙的教育理念和雅典娜如出一辙，他不介意向被灌输观念的对象说明自己的想法。毕竟任何理论与行为总要拿出来讨论，要不然根本站不住脚，并且他始终认为自己的理论经得起推敲。那种在卡玛泰姬的教育下养成的一切以生存为准绳、以种族延续为基础、以人类自由意志为目标的理念，刨除了人类社会拥有的所有感性因素，显露出最质朴的想法、最血淋淋的教训与最绝对的理性，如同一块打磨锋利的黑曜石匕首那样冰冷、坚硬的逻辑链条永远不会犯错。一旦他启动了思维中的这道逻辑链条，你就永远不可能在萨洛蒙身上看到太多同情与人性，因为只为了活下去的野兽不存在人性，这是他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尽管如此，他却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够让其他人拥有人性。
除此以外，他还是很好相处的，这点所有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普通人都能证明。
“失控的魔法地下黑市以及占据外维度生物地盘的贩毒团伙而已。”萨洛蒙漫不经心地耸耸肩。他深刻理解了卡玛泰姬的理念根基，并且不遗余力地将其教导给自己的每一位潜在追随者，“你如果遇到了那些人，你也得动手杀戮，这就是我们的使命。”
就在萨洛蒙说这句话的时候，以他的名义发动的杀戮仍在进行。
索菲亚和蒂塔有条不紊地进行招募计划的同时，都各自把队伍带出了不朽之城进行了训练。这是长期的实战训练，主旨是为了下一次战争做准备。萨洛蒙已经告诉了所有人，下一场战争将会比芬博温特战役更加惨烈，和那场战争相比，芬博温特战役所付出的代价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在这样的压力之下，一场无比艰苦且残酷的训练开始了——萨洛蒙早就为他们准备好了对手，因此中东战场上时不时就会突然冒出一群装备精良的作战小队，以消灭所有武装分子为目标横扫战场并且不分阵营。由于装备有极为先进的防空武器以及突击运输艇的机动性，欧美国家的空中优势被硬生生抹掉了，战争被重新拉回到了最考验士兵素质的地面战场。
不过幸好不朽之城并未总是出现在一个地方，因此至今未受到围剿。
在不朽之城的士兵们赢得战争之后，内政部门的武装文员就会来到这片破碎之地收集适龄孩童，将他们带回天上的隐形天空航母上进行初步安置。等到收集到了一定数量的孩童，天空航母就会返回不朽之城，由内政部门提前设立的医院与学校对孩童们进行治疗与教育。九头蛇的教育方式会把宗教信仰从孩童的脑子里刷去，然后往里面灌输进萨洛蒙那“人类统治银河的天命”“科学即真理”“忠诚”等一系列想法，作为未来不朽之城中坚力量的重要工作，萨洛蒙全权交给了斯蒂芬妮·马利克负责。瓦坎达人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评判这种行为，哪怕是苏睿公主也只能捏着鼻子认同了萨洛蒙行为的正当性，但她还是坚持不懈地向萨洛蒙发出抗议，要求他的教育手段再柔和一些，并且给予那些孩子追求实现梦想的途径。
萨洛蒙对她的抗议充耳不闻。
因为那些孩子的梦想就是安全与果腹，萨洛蒙已经把他们最想要的东西都给了他们，甚至就连他们不敢奢望的东西也给了他们。
第八百八十章 不惜代价（第二更）
卡夫自美梦中睁开眼睛，立刻从铺着毯子的钢铁地板上爬了起来。
即便这是他少有的安宁睡眠，但他还是陷入了惊慌，沾满硝烟与尘土的黑色卷发被冰冷的汗水紧紧地粘在额头上。他身边是许多与他年龄相仿的孩童，男女皆有，他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头顶刺眼的亮白色灯光与安静的空气酝酿着一股恐怖的氛围。
无一例外，几乎所有人都怀抱着忐忑的心情等待着最终结局。
作为生活在战区的孩子，他早就听说过那些外国士兵的行径。
一块巧克力可以换取村里最美丽的少女的初夜，农民必须种植罂粟换取微不足道的粮食。每个孩子都只要要远离外国士兵，因为他们随时都有可能杀死任何一个当地人，仅仅是因为他们有“合理的怀疑”——外国士兵会把人绑在炮管上活活震死，无缘无故对村庄进行扫射，扒光平民百姓的衣服然后进行殴打。当卡夫和自己的伙伴被枪口指着逼迫登上飞机坡道时，他原本以为这就是等待自己的结局，但飞机里只有几个穿着黑色盔甲与红色长袍的女人就站在里面，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们这群羔羊。
她们用卡夫听不懂的语言向他们说这些什么。
飞机起飞之后，卡夫被驱赶下了飞机，在士兵的押送下走下了坡道舱门，走进了一处极为宽广的空间。这里停泊着许多飞机，但那两个穿着黑色盔甲的女人不允许他们停留，而是继续驱赶他们直至将他们塞进一个巨大的房间里。房间没有窗户，没有家具，光秃秃的钢铁地板上铺满了被褥。没有殴打、没有死亡威胁，但更加令人不安的是随后进入房间的那些穿着白色长袍的人，那些人给每个人都抽了血，然后分发食物、清水与糖果。卡夫双腿蜷缩，双臂紧紧抱住脑袋。恐惧笼罩了所有孩子的心灵，他们无一例外地都想起了村中老人的说法——据说外国士兵会用当地的孩子做实验，在卡夫看来，自己将会落入比子弹打死更糟糕的状况。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他感觉自己又饿又渴。就在这时，伴随着一阵齿轮摩擦的噪音，那两个可怕的女人再次走了进来。
“我们曾经也是如此恐惧。”塔季扬娜的视线扫过不断悄悄向后挤着的孩童，对同伴低声说道，“不过更糟糕的是，我们得从头开始教导他们拉丁语。”
“不，我们先得给他们祛除虱子和跳蚤。”人造人懒洋洋地说道。她歪了歪脑袋，似乎在从自己被灌输的庞杂知识中筛选出合适的那些。卡夫听见她开始用隔壁村庄的语言说话，然后那语言不断变调，最后固定在一个卡夫最经常听过的语调上。“所有人，站起来。”人造人用走调的波斯语说道，“这是命令。”
孩童们惊疑不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少人至今仍旧双腿发软。
“女孩到这边来。”
卡夫听见那个女人这么说道。他原本还想挡在同村女孩的身前，但那个恶魔般的女人投射来的目光却让他遍体发凉，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美丽的法拉赫用感激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从他身边挤了过去。人群开始了蠕动，穿着各式服装的女孩被吐了出来，人造人叉着腰，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收获。
“你是个男孩。”她瞥见了女孩队伍中的一个矮小的身影，“我要的是女孩。”
“我知道。”卡夫咬着牙，握紧双拳努力不让自己被恐惧击倒，“你想对她们做什么！”
卡夫觉得空气在这之后便开始了凝固，随着女人的沉默，那种肉眼可见的恐怖开始挤压着他的肩膀，几乎将他压垮。“当然是带她们去洗澡，清理掉身上的脏东西，然后换上一身好看的衣服。”人造人嘴角上扬，“等会你也会经历这个过程，因为我的主人不喜欢太多寄生虫进入他的城市。”
卡夫并没有因为这个回答而放松下来。“你们想对我们做什么？”
“什么也没有，因为你们对我的主人来说毫无价值。”人造人低下头看着卡夫的黑色眼睛，“或许你们见识过那些被我们杀死的士兵的残暴行为，但事实却是我们和那些人不一样，我们并不以残害生命为乐。在你们完成我的主人给予你们的学业之前，你们的生命没有任何价值。你们当中有些人会成为学者、战士或者文员，女孩甚至有资格成为我们中的一员。不过这是未来的事，你们还有很多要学，我现在唯一敢肯定的是你们每天晚上都能睡个好觉，并且不用担心明早的饥饿。女孩们，跟我来，我的主人不喜欢有人穿着异教服饰。”
天空航母缓缓沉入海面的巨大漩涡中，巨型钢铁闸门在天空航母的头顶缓缓闭合，隔绝海水。
数百辆早已准备好的运输车辆随即开始了补给工作，卡夫和那些孩童们作为其中一种货物被驱赶下了天空航母。他们浑身散发着肥皂水的气味，原本脏兮兮的服装被换成了简单白色长袖长裤和一次性布鞋，布满尘土与泪水的脸庞干干净净。直到这时他们才看到了自己之前究竟在什么地方，直观地站立在庞大的天空战争机器之下的感觉让不少孩子吓得面无血色。
“来这里。”人造人伸出手臂指引孩子们的旅途，卡夫看见长长的银色车厢就等待在远处。
孩童们相互挤着，仿佛这样就能够获得一些勇气。他们慢吞吞地走了过去，进入没有任何装饰的车厢里。毫不意外地，当穿着黑色盔甲的女人最后走进去时，车厢大门立刻关闭，随后车厢外的玻璃门也缓缓闭合，仿佛巨兽吸气一般的风声从车厢外呼啸而过。一个十分机械的女性合成音提示乘客坐在座位上，广播重复播报了数十次，在确定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之后，银白色车厢便缓缓开始了运动。
只过了十秒钟，列车便一头撞进了漆黑的隧道当中。从隧道外照射进车厢的灯光闪烁得越来越快，列车速度也越来越快，频繁闪烁的灯光令人头晕目眩，刺耳的广播也在不停地嘶吼着令人听不懂的话。列车的速度快到令人难以忍受，如果不是所有人都被安全带紧紧绑在座位上，他们很有可能会被撞得头破血流。即便有着安全带，但许多孩子还是忍不住呕吐的生理反应。卡夫不知道列车行驶了多久，因为他的大脑已经被闪烁的灯光晃地晕眩，他感觉自己仿佛并不处在真实的世界之中，而是落入了地狱。
“五、四、三、二、一”
伴随着广播的倒计时，车厢的速度开始缓缓下降，真空列车带着孩童们撞进了一片灿烂的光海之中。各种厚实的装甲玻璃隧道，卡夫看到高大的发光建筑矗立在漆黑的世界中，明亮的探照灯刺向仿佛天空那般高耸的岩石穹顶，哪怕是卡夫从未进行过任何艺术课程，他也能体会到这里的每块砖石都充斥着庄严与优雅。
“欢迎来到不朽之城。”广播说道，“哈利路亚。”
第八百八十一章 罪大恶极（第一更）
萨洛蒙紧紧握着小洛娜的手，生怕一撒手她就蹿出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之前也说过，萨洛蒙不会向自己的潜在追随者隐瞒他的所作所为，因此小洛娜执意要看看萨洛蒙救助的那些孩童。只不过萨洛蒙并不允许她直接出现在孩童们的居所，而是通过他办公室里的网络和安置在那里的摄像头来进行观察。“营养不良，疾病，恐惧，语言不通。按照之前制定的流程，现在我们应该减少对他们的精神刺激。”萨洛蒙降低了一些窗口屏幕的亮度，好让小洛娜看清他的办公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所以我们通过通风管道释放了镇定气体。虽然剂量不大，但却可以舒缓血管和神经让他们免于被自己吓死。”
“简单粗暴，但是有效。”小洛娜点点头，“那你之后打算怎么办？这个女人是谁？”
“啊，罗曼诺夫女士，我没想到你居然来得这么快！”
“在你把这些孩子丢进实验室之前我总得做些什么！”娜塔莎·罗曼诺夫推开大门，一下子坐在了橡木办公桌的对面。不朽之城的这项行动毫无保密级别，娜塔莎·罗曼诺夫动用自己的权限得知这件事再正常不过了，萨洛蒙也没有太惊讶。“你让北约军队的行动吃了苦头，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掳掠人口。”她说，“相比起之前建立非洲殖民地，这种做法可是要激进且大胆得多。你好，女孩。”
罗曼诺夫用眼神向萨洛蒙询问，为什么会有一个未成年人在这里。
“别在意她，她不是你们那些被保护得像是棉花糖的儿童。”
女孩愤怒地甩开了萨洛蒙的手，但秘法师并不在意，青春期有点叛逆以及情绪不稳定实属正常。
“让我再向你重复一次。我让他们脱离饥饿与恐惧，我给予了他们生存的权力与人类应有的尊严，同时我也会用鞭子与书籍与教化他们，让他们肩负起人类种族未来的使命。哪怕史蒂夫·罗杰斯来了我也能这么说，如果托尼·斯塔克认为他的复仇者联盟能够解决所有问题，那就让他看看他的军工复合体集团因为贪婪酿出了怎样的恶果。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喷火器燃料倒进他们的耳朵里给他们清洗一下脑子，我相信这对他们的人生有好处。”
“这些孩子的父母呢？”
“我认为他们在未来的人生中不太需要父母，而且也不会想起他们。”秘法师对自己的暴行直言不讳，“生物实验室出产的药剂可以让他们淡化自己愚蠢并且毫无价值的过去，然后全身心投入课程当中。不朽之城将会成为一处避风港，这总比让他们成为胎教肄业之会赞颂神祇、扣动扳机和杀害异教徒的蠢货要好得多。你猜的没错，他们会被抹去个性，成为忠诚、坚定与恪守职责的优秀人类，去追求族群的自由而非愚蠢的个体自由。”
很显然，娜塔莎·罗曼诺夫并不能接受这种做法，因为不朽之城的做法让她联想到了红房子。只不过她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不朽之城的建立并非为了个人利益，这是唯一令她感到欣慰的地方。
“不朽之城会建立一个学院体系，通过军事训练与文化课程对他们进行筛选。”秘法师从抽屉里翻出一份足足有三百页的文件交给她，“这是课程安排。课程进度循序渐进极为科学，毕业之后这些孩子将会被不朽之城的各个部门吸收，他们会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发挥作用。”
“拉丁语、军事训练和少量艺术课程？”
萨洛蒙点点头。
“学院的教学将会非常严格，不会出现公立学校那种散漫的风气，并且体罚是被允许的。他们会获得最优秀的教师，最精良的装备，他们的一生都要为了全体人类做出奉献，他们将会成为钢铁与枪炮。我知道你又要扯什么英雄主义了，但事实却是所谓的英雄其实都是挺身而出的普通人罢了。”
“你难道不数一数自己做过什么事了吗？”特工满脸无奈地说道，“你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影响成千上万人的命运，就比如你现在做的那样。我并非否认你的行为，但你似乎很着急就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事即将到来一样，不择手段地做着准备。这不是普通人的想法，萨洛蒙，我实在没法评价你的行为好坏。”
“我不需要他人来评价，娜塔莎。”
听见萨洛蒙这么说，一旁气呼呼的小洛娜发出一声嗤笑。
“不过你说对了一件事，那就是灾难即将来临，我必须尽一切努力来确保人类种族的延续。这是我的职责，我也不会因为自己承担了千万人的命运而感到畏惧。我从未说过自己的是英雄，我只是个人类，未来也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我需要每个人都奉献自己的力量。”秘法师狠狠瞪了一眼试图拆台的女孩，“这是我和复仇者联盟对基本的观念差别。这不是什么‘我们已经尽力了’可以解释的问题，而是‘我们必须赢’。如果复仇者联盟反对我的做法，认为自己可以凭借软弱的精神肩负全人类的命运，并且宁可让人类投降也不愿意不择手段进行抵抗……那么我会先解决这个问题。我们输不起，复仇者联盟也没有资格代表人类放弃抵抗，我想这么说已经很明白了。”
空气沉默了下来，小洛娜心满意足地翘着腿翻阅着不朽之城那无聊的账本。
这个话题算是告一段落了，娜塔莎·罗曼诺夫并不想将时间耗费在讨论社会学问题上，也不像撩拨起萨洛蒙的怒火让他转身就把复仇者联盟给干掉。“那么这张纸又是什么？”她拿起放在桌上的一张打印纸，“你招收那些孩子仅仅是为了让他们成为不朽之城的一部门吗？”
那张几分钟前才放到桌上的纸密密麻麻地写满了个体编号与基因比对的结果。
“只是常规的医疗检查而已。”萨洛蒙对此避而不谈，而是一把将那张纸夺了过来。
这是玛雅·汉德与她的基因实验室对那些孩子的基因检测结果，通过与萨洛蒙到处挖坟弄来的遗骸进行比对追溯那些孩子曾经的祖先。其实这是制造禁卫军的前置工作，第一位禁卫军康斯坦丁就拥有马其顿王朝的血统，萨洛蒙在将自己的力量赠予他的同时，也某些君王的优秀特质融入了他的性格之中，毕竟禁卫军被创造出来不止是作为一件武器，更是作为传达他的意志的助手与提供意见的顾问。
他还需要更多禁卫军来执行任务，因此每当不朽之城找到适龄儿童之后都会对其进行基因测序，寻找适合进行基因炼金术孩子。娜塔莎之所以能够见到第一位禁军的幼年体仅仅是因此当时制造流程还处在试验阶段，而且她也不知道那个一直跟着萨洛蒙的金甲巨人其实就是那个男孩——通过时间宝石与外星球的杀戮训练，康斯坦丁的岁数其实已经超过二百岁了，而陪伴他进行训练的萨洛蒙也因为时间加速与时间穿越而没法详细数清自己的年龄。
他已经放弃了具体年龄，并且认为自己依旧二十一岁，虽然真实数字远远不止。
第八百八十二章 哈利路亚（第二更）
卡夫再次从梦中惊醒，浑身冷汗地喘着气，睁大眼睛试图穿透厚重无光的黑暗。他没有打开床头的小夜灯，而是选择继续躺在那里。仅仅来到这里两天时间，他就再次梦见了他的家乡和家人。然而令人奇怪的是每当他在清醒状态进行会议时，过去的景象就好像蒙在了一层浓浓的雾气之中。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过去的记忆都开始发黄、濡湿，最后彻底消失，就仿佛在久远的过去看了一场黑白电影，里面全都是模糊不清的吼叫人脸。
“你又做梦了？”这细小的问询声从隔壁床传来。若非此刻其他人都陷入了沉睡，稍稍粗重一些的呼吸声都能将其掩盖过去。卡夫徒劳地眨了眨了眼睛，虽然看不清，但他知道是谁在说话。巴迪亚，同村来的瘦小男孩，也是他在这群男孩中唯一认识的人。他们并不是独自来到这座地下城市的，还有来自其他村庄甚至是其他国家的人，他们被揉成一团后又分开，卡夫所在的男性宿舍只有巴迪亚和他说同一种方言。
“可能是因为我今天吃太多甜品了。”卡夫说道，“我忘记自己梦到了什么。”
“我也一样。”巴迪亚的方向发出了床板的吱呀声。虽然看不见，但卡夫仍能想象得到巴迪亚缩进被子里的样子。就和过去一样，在其他同龄人一起玩耍的时候，巴迪亚总是在旁边看。因为他太瘦弱了，根本没法踢球，只能荡秋千。“你说那些人究竟想要我们做什么？”
“不知道。”卡夫摇摇头。过去的两天时间里他们反复经历了许多他们完全不能理解的事情。先是他们被配发了几套不同季节的服装，从简单的T恤到厚重精致的黑色外套都有，然后是一个平板电脑和一大堆写着看不懂的文字的书籍，以及一个写着他们名字的储藏柜。男孩和女孩分别住在广场的两侧，只有起床之后才能见到。
“或许他们想要教我们读书，就像过去那些来村里的外国人一样。”卡夫说完这句话之后立刻后悔了，因为巴迪亚的母亲就是死在了外国人手里。那个可怜的女人被绑着双腿拖在汽车后面，然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她了。卡夫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但他没空细想，而是赶紧补充道，“我是说，没拿枪的那些。”
“记者。”巴迪亚说，“你认为这些人都是记者吗？”
“差不多。”卡夫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我明天想吃香草冰淇淋。”
“他们是好人吗？”巴迪亚继续问道。
“我不这么认为。”卡夫叹了口气。
这里的规矩很严格，他们不仅被要求在早上的时候要进行特定的锻炼，并且还禁止所有祷告。他们来到这里的第一天就曾被集中起来告知过这件事，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遵守规矩，今天早晨（可能是早晨）他们就被叫起来观看鞭刑，由那些穿着黑色盔甲的女人亲自执行——两男三女，年龄不一，他们的衣服被剥光后被吊了起来在脊背上抽了两鞭，从此往后再也没有人祷告了。卡夫通过有些差别的方言和手势比划打听到了那五个人的消息，据说他们被送进了医院，直到现在都还没出来。
除此之外他们的活动范围也被严格限制。
高高的院墙上有着铁丝网和哨站，有携带着枪械的士兵和探照灯二十四小时巡逻站岗，除了像个监狱以外他们并没有任何安全问题。不会有突如其来的空袭，不会有闯进来军车和士兵，他们甚至能安全地睡上一觉并且不用担心任何事。更重要的是，这里食物的丰富且极其美味，他们每天不仅可以填饱肚子，每一餐还都精致得像是从电视剧里的那些高级餐厅里端出来的那样。这是过去无法想象的日子，有时候卡夫还以为自己仍在梦境里。然而哪怕是这样美好的日子并不能让人感到安心，就连最小的孩子都知道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给你东西，所有给出的东西会被加倍收回。
但与刚刚来到这里时相比，大部分人都放松了一些。
他们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也不知道这里的主人究竟想要他们做些什么，更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既然无法反抗那就享受现在的时光，反正他们每天都有很棒的食物以及电视剧可以看，就算要害怕也得等到结局来临的那天。
“早点睡吧，明天早上还要跑步。”
“晚安，卡夫。”
“晚安，巴迪亚。”
“你看！现在有哪所学校还能在午餐的时候供应法式小羊排！还有牛肉酱汁，这可是只有高级法式餐厅才有的酱汁！”萨洛蒙指着一旁的小洛娜，她正以雅典娜看到了绝对会生气的方式，十分不优雅地拿起小羊排啃得满嘴油光。至于那些吃剩下的盘子和骨头则成堆地堆在学院办公室的书桌上。斯蒂芬妮将会担任学院的第一任校长，全程监督孩子们的教育情况，萨洛蒙不打算告诉她，她的办公桌上曾经堆满了羊油和骨头。“你也打算来一份吗？”秘法师冲着不停端上盘子的人造人点点头，“别客气，每天都有剩下的食物。”
“我最开始还以为……”娜塔莎尴尬地笑了笑。她原本以为自己实地考察会看到一些不太一样的东西，事实也确实如此，只不过并非她想象的那样。“我没想到你是用伊顿公学的标准去打造的学院。”
“难道你以为我建立了一个集中营吗？别开玩笑了，这可是拉丁语课程！粗俗的美国佬只能在私立高中才能学到的东西！”萨洛蒙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肯定是那帮美国佬对你的影响。少和美国佬往来对你有好处，他们脑子不太好使。这段时间是特例，我按照心理学家的建议制定了接触计划，将他们的抵触情绪降到最低。现在看来卓有成效，至少许多孩子不会半夜惊醒，镇定剂和遗忘药水能让他们睡个好觉。等到授课教授进入开始讲课并且将他们分到不同的专业之后，他们就会成为不朽之城的未来，填充进各个部门开始发挥作用。只要他们学有所成，他们就能从难民变成学者和战士，成为普通人里最优秀的那些。而我付出的是时间、金钱和耐心，还有一大堆外界难以想象的资源。”
“你准备了什么专业？”
“科研部门，内政部门，姐妹会修道院，作战部门。每个专业也都有其子类，子专业也有其子专业可选，除了兴趣以外最主要的还是依靠教师对学生擅长的领域进行筛选。比如作战部门，只有成绩最好的学生才能进入督战队，科研部门只有最优秀的学生才能加入基因实验室；有些部门会进行混合教学，比如姐妹会修道院的医疗部门、科研部门的医学院、作战部门的战地医院会一起上课，只不过课程进度与不同而已。再比如作战部门的装甲载具教学会与姐妹会的装甲载具教学一同进行；除了能够进入姐妹会的修道院以外，其他专业都是男女混编，但所有学生都必须进行军事训练，至少要学会使用枪械和冷兵器。”
“哇，你打算复制神盾学院的教学模式？”
“是的，你肯定想见见韦弗特工，我好不容易才把她挖过来。”
“你打算给这个学院起什么名字？”罗曼诺夫问道，“学院肯定有一个名字。”
“呃……”
第八百八十三章 学院体系（第一更）
由于不朽之城的物质供应需求，斯蒂芬妮就在罗马建立了一家贸易公司作为掩护，通过不朽之城的海底列车隧道与扩建的升降梯进行物资运输工作。大量生活物资被运进公司，然后相同包装的碎石则搭乘货船出发前往海边，倾倒在海上游乐园项目的填海造陆计划上，做做样子给意大利政府看。按照这个进度，距离名为“不朽之城”的海上游乐园正式开业大概还需要两百年。
不过斯蒂芬妮一点也不担心，因为大概过个十年意大利政府那些从文法学校里出来的公务员就会忘记当初为什么会批准这个项目了，说不定连档案都找不到。到时候只要再塞些钱并且承诺下个十年一定开业、而且游乐园里不会有夏威夷披萨就可以了。
十年之后就又是一个循环。
这一次娜塔莎·罗曼诺夫离开不朽之城并不打算使用固定的传送门，而是通过这条后来扩建的升降梯，因为她的任务地点就在罗马。这条扩建的升降梯有着严密的监控，从下往上开凿的岩壁上每隔几米就安置了一把自动化的重型爆弹机枪。如果搭乘者的身份没能通过验证，直接暴露在数百把重型爆弹机枪的射界之中的搭乘者就会遭遇无法躲避的枪林弹雨。娜塔莎·罗曼诺夫拥有一张基于基因编码定制的通行证，这张通行证可以让她自由使用升降梯而不会遭到丧心病狂的攻击。
按照她自己的说法，现在复仇者联盟有一项位于欧洲境内的任务，她需要在复仇者联盟的特工队伍来到罗马前提前进行情报工作，为此才特意借用了不朽之城的通道——这也给其他人眼中的罗曼诺夫特工增添了许多神秘色彩，除了少部分人，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瞒天过海从纽约北部一下子来到欧洲。
对于特工来说说谎是一种本能，她自称自己打算顺便来看看吸收了大量九头蛇情报的不朽之城数据库里有没有这次任务所需的资料，发现学院的事只不过是巧合。对这种说法秘法师不可置否，不过他也开放了娜塔莎·罗曼诺夫能够查看的数据库，将她想要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他完全知道现在复仇者联盟的任务是什么，并且对此完全没有兴趣。
自从怀特霍尔博士的产业被斯蒂芬妮夺走之后，冬日战士的资料就被完完整整地收录进了档案馆里，但由于冬日战士这种质量差劲的超级战士项目并没能为生物基因实验室的研究提供任何帮助，因此也未进行太多加密，反倒是怀特霍尔博士的其他研究项目起到了不少作用。如果娜塔莎·罗曼诺夫再晚来几年，这份资料就有可能会因为数据堆积和保密级别降低而被扔到档案馆的角落，然后被海量的后勤数据淹没，成为和煮烂掉的意大利面同级别的垃圾，再也无人问津。
“我们必须阻止这件事发生！”娜塔莎·罗曼诺夫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然而无论是萨洛蒙还是小洛娜都对此无动于衷。“想象一下，如果史蒂夫·罗杰斯和托尼·斯塔克之间决裂会有什么后果。”
“我再也吃不到苹果口味的钢铁侠冰淇淋了？”小洛娜突然认真了起来。很显然，她那条被养得刁钻的舌头对于学院里提供的甜品并不满意。相比起厚重精致并且糖分极高的传统甜品，她的舌头更喜欢轻快的冰淇淋，那才是她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喜欢的食物。
“这只是一方面，孩子。”女特工说道，“现在联合国打算把复仇者联盟当做武器，如果他们之间产生分歧，复仇者联盟很有可能会有失去建立时的初衷。你能想象复仇者联盟、尤其是斯塔克的钢铁战甲出现在中东战场的场景吗？据我所知，托尼·斯塔克在华盛顿的时候已经与外交关系委员会有了联系，并且打算与美孚石油联手开启新能源计划……”
突然间她似乎想到了些什么。关于总统顾问、前联合国安理会成员吉迪恩·马利克的调职命令，关于德国方面对“北溪二号”天然气管线的反常态度，关于哈萨克斯坦境内艾克森美孚突然抛售部分股份给一家不知名的能源公司。明白其中关联的罗曼诺夫特工随即用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秘法师。
“哦，萨洛蒙，你也有参与吗？”
“别说凯撒在元老院被刺杀时的台词，娜塔莎。我看过这段戏剧，还扮演过被刺杀的凯撒。”秘法师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我已经尽力延缓了这个项目的进程，但资本总是逐利，我没法阻止资本家想要赚钱的想法。”
“但这并不妨碍你分到一块蛋糕。”
“你也看到了，我还有一个组织需要养活呢。芬博温特战役耗费了数千吨弹药，哪怕不是直接采购军火，原材料购买也需要金钱。”秘法师话里话外透露出一个养家中年男人的无奈，“除非我的精炼厂开始运作，要不然我始终都需要来自地球的资源。地球的资源需要地球的金钱来支撑，而我现在又不能动用卡玛泰姬的世俗资产，所以我对斯蒂芬妮的一切赚钱手段都没有异议。此乃正道。”
“Fuck！别玩星球大战的梗！我问你，你还能拖延多久？”
当娜塔莎·罗曼诺夫愁眉不展地带着那份资料离开之后，萨洛蒙立刻丢掉了伪装出来的表情，在小洛娜的鄙视之中转头拨打了一个电话，开始催促托尼·斯塔克按照协议着手开始工作。战争机器的悬挂系统需要优化、能源管线需要重新排布、萨洛蒙使用的动力装甲活动关节需要维护与改进，火星铸造厂研究设施里的项目光是目录就能塞满一个硬盘柜。
作为火星铸造厂的负责人，马尔巴士远程操纵的机械身躯将成为萨洛蒙的代理人与托尼·斯塔克一同工作，但前提是斯塔克遵守约定，将他的人工智能星期五乃至幻视彻底排除出这项工作当中。不朽之城的军备研发项目绝对不能有其他人开发的人工智能参与，这是萨洛蒙向马尔巴士一再申明的底线——其实萨洛蒙早就知道马尔巴士开发人工智能的小动作，但由于之前启动芬博温特战役里使用的那两台特殊的战争机器所付出的代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现在的不朽之城都很难承受。因此只要马尔巴士私底下的小动作不是太过明目张胆，并且还能对低级人工智能施加大量监控与反制措施以确保不会反叛，萨洛蒙在权衡利弊之后就都可以默许。
这属于他与第五魔神柱之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他并不打算用那枚戒指强行下达命令，弄得这位有着自己小算盘的盟友离心离德。
毕竟不是每一柱魔神都和第三十七柱菲尼克斯一样忠诚可爱，七十二柱魔神之中只有少数忠诚者可堪一用，第五魔神柱属于在两者之间徘徊的那类。在萨洛蒙已经确定要杀死第一魔神柱的情况下，提前争取到第五魔神柱总比让马尔巴士被第一魔神柱拉拢好。
第八百八十四章 遗忘过去（第二更）
复仇者联盟的转型是注定的结局。
这个组织原本就是各方面巧合的产物，哪怕是尼克·弗瑞也没打算让复仇者联盟持久存在。如今托尼·斯塔克想要将复仇者联盟正规化，那么这样的特殊应对小组的各方面问题就有必要拿出来供五常讨论，哪怕没有新能源方面的争端也一样。没人能放心一群自作主张还同时拥有强大单兵作战能力的家伙到处乱跑，哪怕是表面上战斗力最弱小的娜塔莎·罗曼诺夫都能让许多人忌惮不已，她对行政机构的破坏能力远超天上飞的托尼·斯塔克。
一支能够听话，并且拥有充足资源与丰富专业素养用以对抗外星威胁的队伍成为了各个国家的首选，出于节约成本、政治游说等因素，复仇者联盟成为了第一选择，因此转型迫在眉睫。如果复仇者联盟能够接受条件最好，不接受那就只能解散——地球上没有哪个组织能和达成共识的五常作对，起码现在没有。至于将复仇者联盟纳入管制之后的幕后博弈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萨洛蒙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如果接受了协议，复仇者联盟便永远不能离开欧美。各个国家都看到了在不出动大规模武装力量的情况下，强大的单兵实力究竟能起到什么样的作用，更何况还有随着复仇者联盟而来的各项政治条款，拥有独立主权的国家宁可不接受复仇者联盟的帮助也要限制他们。
娜塔莎·罗曼诺夫对此的应对是，将复仇者联盟团结起来。
她在不朽之城和复仇者联盟之间摇摆不定，就像她未来在复仇者联盟分裂中所表现那样。谁也说不清她的真实想法，不过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无论是否转型她都不愿意让复仇者联盟分裂。她在拿到那份资料之后就通过升降梯去到了地表上的城市，并且还带走了不朽之城军备部门几件改进过的常规武器、一些爆炸物以及一套单兵作战轻型外骨骼。
一把突击步枪、两把手枪、一把大口径狙击步枪以及总计两百多发子弹，这些武器都经过了改装，不仅性能极为可靠而且无法追踪。除此之外还有一件光学迷彩披风，安装有伺服电机、高强度复合材料缆绳以及特殊箭头的臂甲，可以安装在她最常使用的紧身皮衣手臂上，也可以藏在外套下面进行暗杀任务。这些东西和爆炸物被一同塞进了一个大箱子里，娜塔莎·罗曼诺夫穿上披风，拉起兜帽，在轻型外骨骼的帮助下将武装箱背了起来。
她打算先下手为强，独自猎杀冬日战士这个必将导致复仇者联盟分裂的因素。只不过她也预料到了自己面临失败的可能，因为在特工与史蒂夫·罗杰斯抵达欧洲以前她只有不到三天的时候能够行动，这点时间说不定只够追踪到冬日战士的尾巴，更别提她是在没有情报支援的情况下行动。独自收集情报花费的时间更长，她并不指望这一次盲目的行动能够成功，所以她向萨洛蒙透露了一个信息，确保自己最终无法完成任务也能达成目的。
“有些人想要知道纽约之战时那位银色骑士究竟是谁。”她说，“有人认为玛利亚·希尔知道，而她也确实知道。我不清楚其他人的想法，但我能肯定他们不会说出去。”
这句话的意思是，现在其他人之所以不知道萨洛蒙的真实身份，是因为玛利亚·希尔遵守了尼克·弗瑞的命令，并且处在托尼·斯塔克的保护之下没有遭受太大的压力。如果复仇者联盟分裂，原先那些投靠托尼·斯塔克的神盾局特工极有可能会再次接受审讯，到时候玛利亚·希尔可能没法保守更多秘密了——在抵抗齐塔瑞人的时候萨洛蒙的表现最为出彩，最为强大，同时也是令那些想要将复仇者联盟纳入监管的机构最不安的。更别提之后在伦敦曾与索尔并肩作战对抗黑暗精灵，这更加证明了复仇者联盟应该知晓这位神秘人士的身份。
该来的迟早会来，但小洛娜却没能从萨洛蒙脸上发现一点紧张的情绪。
娜塔莎·罗曼诺夫太小看他和不朽之城了。达成共识的五常他的确没法应对，但如果是美国内部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士，马利克家族就能够解决问题，游说集团的政治献金可不是这么好拿的。一位国会议员的价格大约是一辆M1A2SEPV2主战坦克，有些特殊位置的政客要价更高，不过在斯蒂芬妮的精打细算下，不朽之城往往能收回成本。没有政客不能用金钱收买如果有，那就是给得不够多，加大投入就能解决问题，哪怕是总统也有明码标价。
如果连总统也不行，那就换一个能行的总统。这就是财阀选择代言人的逻辑。
“马利克先生。”萨洛蒙随即拨打了电话，“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密涅瓦女士！”小洛娜被扔回到公寓就开始向雅典娜倾诉自己的所见所闻。
今天萨洛蒙向她展示的一切，对于一个刚刚成为高中生的青春期少女来说信息量的确有些大。先是被集中教育的中东难民、规矩森严的学院体系以及可怕的酷刑（萨洛蒙带她去看了医院里被鞭刑的人），然后是明目张胆地讨论肮脏的政治交易和间谍情报，哪怕她再怎么早熟，一时半会也真的没法理解这一切背后的逻辑与隐秘关系。所以她的养母米兰达·密涅瓦就成为了秘法师离开之后（萨洛蒙没那么多时间陪她）唯一能够向她做出解释的人了。“为什么萨洛蒙会变成这样的人！”女孩愤愤地说道，“他一定要行使如此残酷的手段吗？就好像这是他唯一的解题手法！”
“因为他在救人，亲爱的，黑暗之中仍能诞生光明。”智慧女神挑了挑眉毛。
她很喜欢孩子提出问题，因此哪怕小洛娜莽撞地冲进厨房差点撞翻她制作的牛肉酱汁，雅典娜也没有太过生气。事实上她知道这些事情的时间比小洛娜要早上一些，尤其是关于从中东带走战争孤儿进行教育这种事更是从不朽之城建立之始就已经开始筹备了，并且作为培养萨洛蒙真正核心班底的计划得到了雅典娜的大力支持，智慧女神更是亲自规划了所有教育路线。姐妹会从东欧拯救人口贩卖受害者只是这个计划的初步试水，如今才是正式启动，就连未来的姐妹会正式成员也只会从学院内部进行招收，确保正式成员拥有足够的素质（萨洛蒙同意人造人现在的做法并不代表他会一直容忍下去，潜移默化对姐妹会进行改造是迟早的事）。
学院体系的正式建立意味着不朽之城不再是一个草班台子，而是一个能够进行正常更新换代并且具有活力的组织。虽然这个体系真正发挥作用还需要一段时间，但可以预见其开花结果之后会带给不朽之城怎样的好处。
“他预见了未来的黑暗时代，为了希望他必须毫不犹豫地承担更多责任。”雅典娜说道，“想象一下自己在某一天能够决定所有人类的生死，这对心智来说是何等可怕的压力。那是人性无法承担的重担，所以他必须抛弃一些他所珍视的东西。”
“比如？”
“比如无法跟上脚步的人，所以他不希望任何人掉队。”雅典娜意味深长地看着小洛娜，“无法跟上脚步的人很有可能会面对比死亡更加悲惨的结局。你所看到的残暴其实是他仁慈的体现，那是因为他在催促。”
第八百八十五章 致命证据（第一更）
只有少数人能够理解我，因为大部分人都被困在在凡人的心智里无法看清未来，权衡利弊，做出最优的选择。我有能力，因此我必须为他们做出选择，哪怕这个选择有着切肤之痛——不，停下！这是我一直摒弃的愚蠢与傲慢自大——就如同新陈代谢一样，萨洛蒙把这个想法反复咀嚼之后就从他的脑子里清理了出去，没能对他造成半点影响。哪怕他是一件被创造出来的具有自己思想的工具，哪怕他被自己的伟大理想所奴役，他也一直提防着这种想法影响自己。
为此他需要时不时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审视自己的所作所为。
虽然这让他在自省时看起来缺乏情感，可这却是智慧女神教给他的最重要的智慧，而不是印刷在书本上被千万人阅读但无人理解的大道理。直到最近他才理解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即便他并不认为这句话的全部内容，可这并不妨碍他将自己放在一个最低的位置去审视自己，而不是站在云端向下俯瞰。如果他不站出来，那么就没有人能做到了，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高过其他人，能在做出决定时摒弃情感无动于衷。
“你的修养又精进了一分，我的弟子。虽然对于我们学派来说心灵的修养虽然没有那么重要，却也实实在在地影响我们自身所处的环境与未来的境遇。”至尊法师仔细观察着萨洛蒙的面庞，通过面相占卜得出了结论。如果用道家的说法，那就是“周身之炁皆上朝，如圣王定都立极，执玉帛者万国”，黄庭绽光得无上妙法真谛的前奏。十几年的玄奥法门学习生涯回归赤子之心，干净纯粹，聪明伶俐。尊者非常满意萨洛蒙的状态——悟道只是一夕之间，但却能受用终生。毫无疑问，这是萨洛蒙在千万可能性中最好的那个，也是与圣痕力量融合得最好的那个，这表明尊者的选择以及付出的代价没有白费。
禅房里的光照依旧不足，令人头脑清醒的珍贵熏香被大肆浪费却无人在意。
卡玛泰姬是整个魔法世界最富有的学派，没有之一。
“我很高兴你能自己明白很多道理，即便这会让我这位老师显得非常无用。”
“别这么说。如果没有您，我现在指不定在哪个维度漂流呢！”萨洛蒙做了个鬼脸，举止十分幼稚。他从十二岁之后就没有那么胡闹过了。“因为最近出现的一个人物让我有所联想，反思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他说，“虽然所有举措皆为最优解，但我却遗忘了自己内心最重要的人性，即便我哪天可能抛弃它，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人性还是十分重要的情感。不过我也不会让同情心阻碍我做出决定，因为我只会执行最优解。我必须为那些无法反抗之人反抗，为那些无法存活之人存活，哪怕必须为此做出牺牲。好吧，外星种族做出的牺牲应该会占大多数，不过这也是我的目的所在。”
“可怜的孩子，我不希望你的灵魂残破不堪。”尊者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以凡人心智与承担这一切是世间最可怕的精神折磨，你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我想我可以，老师。总不能连尝试都没有就直接宣告放弃吧？”萨洛蒙端起变得有些粘稠、掺了茶水的蜂蜜慢慢喝了起来，就好像他大声宣布他的味蕾已经死掉了一样。“您应该知道这绝对不是我的作风。更何况这不也是一种红尘间的磨砺吗？”
“看样子你已经准备好接手卡玛泰姬了，成为人类之主了。”尊者说道。
禅房精美的镂空雕花木门根本无法阻挡房间外斑驳的人影渗进房间。
在高原阳光的照耀下，禁卫军的金色盔甲闪耀得恍如第二颗太阳，有着完美切割工艺的宝石折射出千万道光芒。康斯坦丁手持长戟，表情冷酷而坚决，沉默地注视着身着标有不朽之城徽记的黑色作战服饰的特工来来往往，从降落在广场上的突击运输艇上装卸着一箱箱重要物资。那些穿着代表修为不同的各色长袍的卡玛泰姬秘法师们等在一旁，打算将这些东西慢慢搬进卡玛泰姬地牢内存放。
这些特工被单独划分出来由禁卫军管理，因此在不朽之城的展翅雄鹰徽记以外，他们的臂章还有一个盾牌与长剑的徽记，被命名为第一机密团。他们中的每一位被赋予了处理危险魔法物品的责任，他们的武器装备是凡人所能使用的最先进、最强大的那些，他们的大脑经过预处理以保持在面对可怖怪异的人类之敌时仍能保持勇气。他们的长官名为安德鲁，曾在芬博温特战役中因表现优异而被提拔，安德鲁手下的其他特工也都是芬博温特战役中表现出了勇气与忠诚的凡人士兵。
禁卫军监视着一切行为，并且随时准备斩杀违规之人，因为这些高强度密码箱内的恐怖物品只有他、君主、至尊法师、莫度男爵知道是什么，无关人员绝对不能进行接触。
这些东西都是为了某个可能将会到来的事件做出的应对。
康斯坦丁很清楚他的君主隐藏起来的黑暗秘密究竟有多可怕，就连禁卫军自己也有部分诞生自这些黑暗的古老秘密之中，而那只不过是他的君主向他展示的一小部分罢了。君主向他保证禁卫军将是世间最纯洁的人，因为禁卫军分享着他的灵魂与力量，被他用世间最坚固的盔甲和最锋利的武器武装起来。康斯坦丁能够品尝到自己身上这件甲胄以及他手持武器的故事——万亿年前砸进地球的天外矿石在恒星般的地狱之火中淬炼成型，铁锤伴随着深奥的咒语和宇宙中没有多少人能够理解的科技锻造出长戟的锋刃。但他的武装不止位于有形世界，位于无形世界的武装同样惊人地强大。
他隐约记得自己幼年时生活在覆盖着白雪的群山之间，就像他现在远眺所看到的那样，但随后无数降临外星球的杀戮试炼与濒死体验就将这段记忆覆盖，如同大雪下被覆盖黑色岩石。他扔掉这段令他头疼的回忆——那些记忆不过是平淡无味的清水，他的大脑被改造成能够摒弃无用情感的状态。经过改造的双眼紧盯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影，执著地守卫着他的君主，这是他被撕裂、重组、构造、改进、升华之后的唯一目的，也是他永远的职责。下一艘突击运输艇将会运载能够开凿岩石的设备，再下一艘则是厚重的钢铁。这个古老的神庙的地牢将被改造，暗夜中的巫术与先进的科技将会一同守卫君主的秘密，将君主最残忍的构思深深掩藏在喜马拉雅山脉的厚重岩石下。
萨洛蒙沉默了一会，问出了一个问题。
“老师，您为何不让我预言您的……退休方式？”
“别这么委婉，你问的是我的死期。”尊者面无表情地摇摇头。这不是萨洛蒙第一次询问，也肯定不是最后一次询问。“因为我不想折磨你，孩子，等到那天到来时你就会明白了，不要做任何动作。在这之前不要想这个问题，越是深入思考越是危险。”
第八百八十六章 残暴的仁慈（第二更）
萨洛蒙没有继续探究尊者不愿透露的秘密。
这倒并非完全因为他从小就是个乖孩子，所以才会遵循尊者的指令，而是因为他知道尊者不会伤害他。既然尊者的反对与警告是如此地强烈，那就说明这个秘密会带来极大的危险，极有可能造成毁灭性的灾难。就像古希腊故事里那些相信预言的先知，为了避免预言的结果反而促使预言成真那样，萨洛蒙也保持着卡玛泰姬一系秘法师对待预言的审慎态度。知识是一把危险的武器，必须进行严格的控制与分配，对于魔法知识来说这句话就是真理。
但知道与否也是知识之一，这一信息也能成为一件武器。
萨洛蒙欣然接受尊者对自己的安排。
当他缓步走出禅房之时，以芬布尔之冬为名的第一机密团和姐妹会修道院的突击小队带来了工程设备。在莫度男爵不赞成的眼神当中，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们开始对着那些沉重的机械施加咒语，这是为了减轻机械的重量方便将其抬至地牢，同时也让练武场的地砖少受些折磨——突击运输艇的重量已经让练武场的地砖变得龟裂，搭载沉重的工程器械更是让有着悠久历史的古老石砖在经历千百年的擦洗之后彻底粉碎。原本莫度男爵对于萨洛蒙强化地牢防御设施、开凿新的洞穴的提议有些不满，但在萨洛蒙的一再坚持与劝说之下他还是勉强同意了。毕竟试图入侵地牢的不仅只有帷幕世界之后的敌人，现实世界里卡玛泰姬面对的敌人一样不少。
姐妹会、准确来说是十个突击小队的人造人将会监视施工进度。卡玛泰姬的地牢里有些地方绝对不能去，她们必须负责在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在错综复杂的地牢里迷路时，将他们驱赶到正确的道路上，以免他们撞进什么不该去的地方，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导致丧命。
如果不是莫度男爵再次反对，萨洛蒙很想给卡玛泰姬图书馆里安装自动机枪哨戒塔用来监控学徒们的精神状态。尽管莫度男爵表达了反对，但几个制造精良的构装体还是被塞进了图书馆里，因为萨洛蒙的想法得到了尊者的支持。
这些构装体的核心是从帷幕世界里招来的精魂，在被直接打碎、还原与重铸之后与脚下的土地签订了一份契约。这不仅是为了防止精魂背叛，更是为了确保未来这些构装体的中立，不会变成任何一位堕落秘法师的工具。当然，萨洛蒙还是拥有最终控制权，因为这些构装体都是出自他手——作为可能是卡玛泰姬里炼金术造诣最顶尖的秘法师，创造这样的战争装备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太过困难的事。只不过他还结合了来自火星铸造厂的科学技术，给构装体装配了许多可怕的实验性武器以确保图书馆内出现任何异常时都能顺利解决。
萨洛蒙对秘法师同伴的提防被莫度男爵看在眼里，这才是令他最为不满的地方。
哪怕是以莫度男爵过分认真的处事态度来看，萨洛蒙这么表达对秘法师的不信任也有些过分了。然而他也知道萨洛蒙的选择完全出于理性判断，没有任何错处，这反倒成了莫度男爵生自己的气的理由，因为他认为自己的品行与修养不过关。只不过他不可能把这种事告诉萨洛蒙，毕竟他是看着萨洛蒙长大的，这种话根本说不出口。但如果他知道萨洛蒙已经在着手寻找能够反制施法者、并且能够彻底隔绝外维度力量对个体影响的手段，那他真的有可能被气晕过去。
下一个被叫进禅房与尊者谈话的就是莫度。
尊者会尽力保证卡玛泰姬的权力在交给萨洛蒙时的平稳，为此莫度的帮助必不可少。
莫度男爵既可以算是秘法师家族的一员，也能算是半路出家的秘法师的一员，并且对于尊者有着百分之百的忠诚。在莫度向秘法师家族转达尊者的态度之后，他本身也要接受尊者的安排——虽然过去时常有外维度入侵的事件发生，但在未来这种入侵与腐化将会更加频繁与强大，萨洛蒙的严酷作风与严厉监管作为最正确的手段之一必须得到实行，要不然卡玛泰姬自身将会面临极为强大的腐化力量威胁。
对于卡玛泰姬这种藏有大量外维度知识的组织来说，一旦发生秘法师腐化堕落的事件将会极其严重，原本用来应对外维度入侵的工具将会变成帮助堕落施法者的武器。
“你总是认为萨洛蒙做得不够好。”尊者直言不讳地指出了莫度的问题，“在你眼中萨洛蒙还是那个到处捣乱的小家伙，永远离成为承担责任的人还有些差距。”
“不是这样的，尊者。”莫度为自己辩解道，“我只是认为萨洛蒙这么做有些过分罢了。”
“我知道仅仅做正确的事并不够，萨洛蒙也知道只有正确是无法获得爱戴与簇拥，但他还是这么做了。”尊者叹了口气，“我需要你支持他。如果连卡玛泰姬、连你都不站在他这边，那么他的理想注定孤立无援。我无法允许这种事发生，莫度，他的理想很重要。”
不管莫度怎样想，不管这场谈话的结果如何，未来的卡玛泰姬之主都是萨洛蒙。这也意味着为了应对未来的情况，卡玛泰姬的行事风格将会变得十分严苛。与此同时，尊者也想要避免自己的大弟子出现心理障碍——尊者要求莫度摆正心态，认真对待萨洛蒙提出的所有要求，而不是将自己置于长辈的地位，因为不同往日的心理落差导致内部分裂——至尊法师活了一千多年，类似的事见过不少，甚至还亲身经历过背叛，卡美洛就是这样沦陷的。因此尊者必须和莫度谈谈，确保莫度能够成为萨洛蒙的得力助手而不是背叛者。不仅仅因为萨洛蒙是至尊法师选择的继承人，更是因为萨洛蒙手段可以帮助整个种族走出困境，走向绝望之中的光明未来。
其实尊者在约谈莫度之前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不能解决问题，那么就解决造成问题的人，这样总比将问题遗留到下一代好。
原本尊者也想约谈卡西里奥斯，因为尊者已经阅读过了他的梦境记录。
只不过在观察到卡西里奥斯如今的生活状态之后，尊者决定先把他放到一边，因为看起来那些梦境并未影响到卡西里奥斯的精神状态，他现在的生活反倒比待在卡玛泰姬总部里教授学徒的时候好多了，尊者有意在观察一阵子，要求卡西里奥斯提交更多梦境记录以探究诸神黄昏这一波及整个银河的大事件的影响。
施法者不会轻易做梦，一旦梦见了什么那就意味着有什么东西在影响施法者。
对于卡西里奥斯来说，就是众神之父奥丁。
第八百八十七章 思考产生危险（第一更）
贝优妮塔没有穿衣服，美好的身材在阳光下暴露无遗。
她站在卧室那面的穿衣镜前思考了一会，然后从旁边的衣架上拿起了十分钟前刚刚放弃过的那件衣服。这是一件黑色的露背晚礼服，可以搭配黑色高跟鞋，在这件衣服旁边还有十几件类似的衣服躺在那里。贞德也在做着类似的事，只不过她还在穿衣镜旁边摆了几十双不同款式的高跟鞋，寻找能够搭配自己那件深红色连衣裙的鞋子。只有萨洛蒙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和怀里的柴郡猫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这些不着边际、吵吵闹闹、甚至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的话——他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半小时了，期间还得绞尽脑汁夸赞魔女的衣着品味，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缩短魔女们的换装时长。
“这件晚礼服……”
没等他说完，黑发魔女就冲着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自顾自地走了回去开始更换另一件衣服。她只是想要给萨洛蒙看看而已，无论秘法师有何种想法都不会打乱她的步骤，仿佛她在挑选衣服的时候遵循着什么神秘的宇宙真理，就好像地球绕着太阳转动那样不可动摇。
“我们只是去卡西里奥斯那儿做客而已，贝优妮塔。”
“如果你认真维护自己的人际关系的话，你就应该知道卡西里奥斯可能要给我们介绍他的伴侣。”贝优妮塔的声音从衣帽间里传了出来，“他对待你就如同对待他的孩子，我们必须要有礼貌。快看看这件，会不会太过暴露了？”
“哇！昨天晚上你为什么不穿这件衣服？”萨洛蒙的眼睛亮了起来。
“因为每次你都会把衣服弄脏！”
“我们可以和洗床单一样洗衣服呀，我觉得洗衣机就是干这个的！”秘法师摊开双手，表情十分无辜，“而且当花洒的人又不是我。”
“蠢货！”贞德笑嘻嘻地从被超音速衣架砸到脑袋的秘法师身边经过，撇下一句后就捧着女仆刚刚端进来的点心盘子走了出去，深红色短裙的裙摆有意无意地拂过萨洛蒙放在扶手上的手指。“我准备好出发了，瑟蕾莎！”她一边往嘴里塞东西（同时小小避免点心碰到口红）一边在走廊里高声喊道，“快点，要不然我们就赶不上晚餐了！”
菲尼克斯对于自己不能去做客有些沮丧，毕竟卡西里奥斯的新伴侣是个普通人，萨洛蒙和魔女不能展露太多超自然力量以免引起怀疑，除非那位女性成为了卡西里奥斯的真正伴侣，萨洛蒙才能将菲尼克斯与超自然力量展现给她。其实促成这次拜访的不仅有卡西里奥斯邀请的因素，至尊法师也要求萨洛蒙在这段时间多与卡西里奥斯进行沟通，观察他的精神状态与梦境。就连强大的吸血鬼都能影响周边环境，尊为众神之父的奥丁自然也可以，卡西里奥斯的梦境将会是卡玛泰姬探究诸神黄昏预言的重要途径，萨洛蒙将阿斯加德帝国的崩塌看做人类的危机与机遇，因此他也不遗余力地收集这方面的线索。
尊者很高兴看到卡西里奥斯走出丧妻的阴影，但心智的裂痕并非那么容易弥补的，一旦施法者的心智再次出现裂痕那么就有可能发生极度糟糕的情况。更何况普通人类的寿命远没有施法者那么长，除非使用珍贵的延寿炼金魔药或者进行如今不朽之城开发出的一系列延寿手术，要不然卡西里奥斯迟早得再经历一次生离死别，因此萨洛蒙此行的任务又多了一项，那就是说服卡西里奥斯好好想想。
如果卡西里奥斯是认真的，那么他可以提供帮助，尽量让那个普通女人活得长久一些。
目前也只有吉迪恩·马利克享受了这个待遇，那条老狗现在鬓角再生华发，为了不引人怀疑甚至都得染发和化妆好让自己看起来老一些。也不知道莫度男爵用了什么手段，现在萨洛蒙在名义上就是卡西里奥斯收养的孩子了，想必卡西里奥斯也是这么对他的女友说的，要不然他和魔女在按了门铃之后开门的那个女人就不会表现得如此紧张了。
“你就是萨洛蒙，对吗？天哪，你可真高！”穿着围裙的金发女人强行让自己保持一副惊喜的模样，张开双臂看起来想要给秘法师一个拥抱，但紧接着穿着典雅的贝优妮塔和贞德满怀好奇地走进了玄关，她十分不好意思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放弃了表示亲近的打算。
“你好，雅各布女士。”萨洛蒙微笑着轻轻拥抱了她。他看到了这个女人想要融入家庭的努力，自然也会给出回应。“这是我的伴侣，贝优妮塔和贞德。”他向女人做着介绍。但话音未落两位魔女就越过了他去与女人握了握手。萨洛蒙只是耸耸肩，将绑着绸带的红酒递给了金发女人，“我想您一定会喜欢这个。”
“哦！Okay！”金发女人捧着酒瓶，瞪大眼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卡西里奥斯可没有说过自己的养子还犯下了重婚罪，而且还是和两个身材好得夸张、美丽得令人发指的女人。或许是身高和脸蛋的关系，萨洛蒙和魔女每个人单拧出来都会带给其他人压迫感，更别提他们三个站在一起的时候了。这让只是个普通人的女性有些难以承受，之前她做出拥抱的举动已经消耗了全部的勇气。看到她这幅模样，萨洛蒙非常庆幸贝优妮塔否决了自己穿着隆重的建议——他之前想穿燕尾服、带上一把装饰华美的长剑，以这种较为正式的方式体现自己的重视。但贝优妮塔说这样太傻了，只会吓坏那个可怜的女人。卡西里奥斯有事瞒着她，对她来说这就已经很不公平了，如果再摊上一个傻乎乎的养子，那个可怜的女人可能会当场崩溃，然后哭哭啼啼开始计算精神病院的医疗费用。
她说这话的时候正凑在梳妆台前涂抹口红，以至于萨洛蒙的眼角余光总是忍不住地往她那飘。现在萨洛蒙认为贝优妮塔说得有道理。幸好家里是她管事，要不然迟早得出乱子。不过他也想指出魔女们今天穿的衣服有些太过昂贵，这里可不是什么时装秀。
只不过两位魔女都对此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
“快点进来吧，卡西里奥斯正在准备晚餐。他很高兴你们能来！”雅各布女士好不容易才从嗓子里憋出这么一句，萨洛蒙不得不悄悄把手背在背后，施法稳定女人的情绪。如果她在这里哭出来那就太糟糕了。不得不说，贝优妮塔和贞德已经开始喜欢她了。
“我们也很高兴。”贝优妮塔眨了眨眼，示意萨洛蒙赶紧跟上来。只靠那点小魔法可不够，魔女打算让她彻底放松下来。“让男人们去厨房里忙活吧，我们还得聊聊女人的话题呢！”
第八百八十八章 制造问题（第二更）
萨洛蒙从善如流地走进了厨房帮忙，他闻到了西红柿外皮、肉排汁水以及土豆分别在火焰、铸铁平底锅以及油锅里散发出来的三种不同的焦香，除此之外还有刚刚下过的黄油的浓郁奶香、蘑菇与奶油混合起来的甜香。“卡洛琳……哦，你来啦！你应该见过她了吧？”卡西里奥斯手忙脚乱地照顾着不同的锅子，直到萨洛蒙走了进来他才发现进来不是那个金发女人。年长的秘法师随即露出微笑，“怎么样？她知道你会来之后可是吓了一跳！”
“她很拘谨，所以贝优妮塔和贞德拉着她去聊天了。我觉得在晚餐以前她们就会喝下一瓶红酒，所以就我来帮忙了。”萨洛蒙指着天然气灶台上那个外皮焦黑的西红柿，“现在火候刚刚好，再烧下去汁水就干了。”
“哦！”经过萨洛蒙的提醒，卡西里奥斯似乎这才反应过来。他直接伸出手去抓那个西红柿——萨洛蒙看得很清楚，他完全没有施展避火咒语，因此他立马就被烫得倒吸一口凉气，那个西红柿也从卡西里奥斯手里掉了下去。然而就在即将落地的那一刻西红柿又漂浮了起来，黑乎乎的外皮被看不见的力量缓缓撕开露出鲜红的果肉。“难怪卡洛琳会说我在厨房里只能捣乱。”年长的秘法师甩着手笑着说道，“幸好你来了。哦，那个孩子没来吧？”
卡西里奥斯指的是康斯坦丁。
上一次萨洛蒙来这里时，他的禁卫军在完成任务之后也来到了这里进行例行的安全侦查，然后才搭乘着自己的反重力摩托艇去执行另一项任务了。虽然康斯坦丁尽量隐藏了自己，但光学迷彩披风并非万能，更何况这里的地形并不复杂，他还是被一两位好事的家伙看到在卡西里奥斯的公寓门口站了一会——不过那个时候的康斯坦丁并没有表现出能够活动的迹象，因此也被那个幸运的家伙认为是什么艺术品。萨洛蒙离开之后卡西里奥斯就听到不少邻居向他提起，他搬过来放在门口的金色钢铁雕像不仅弄碎了地砖，还堵塞了通道，弄得卡西里奥斯忙了好一阵才安抚好邻居的情绪。如今在得到萨洛蒙否定的答复之后，卡西里奥斯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这里都是些普通人，如果萨洛蒙来的时候还乘坐有着强大火力的突击运输艇或者带着自己的武装护卫，那么对于卡西里奥斯的隐蔽生活没有任何好处。
“过几天我们去拜访那个老家伙，我建议让他看看你的能力。”卡西里奥斯一边翻着铸铁平底锅里的肉排一边说道，“我是说，不朽之城的能力，不是你的。他很清楚你的力量，所以我建议你展示另一方面的力量，这才是最让他能够欣赏的地方。”
“为什么要这么做？”萨洛蒙没有回头，而是用挑剔的眼光打量着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薯条。他发现卡西里奥斯在把这个薯条丢下锅之前应该忘记清洗淀粉质了，导致这锅薯条炸出来不怎么样。“难道那个老家伙还能开心到给我点好处？我要对希芙下手的时候，那个老家伙一道咒语从北欧劈到北美，我可不认为按照你的说法去做他还会保持表面的和气。”
“阿萨神族的末日将近，人类将会崛起，这是注定的结局。你作为最关键的人物应该展示你的气度，告诉众神之父你能做得比阿萨神族要好，走完阿萨神族没能走完的哪条路。你不知道众神之父有多少次试图通过我向尊者表明，他宁愿有你这样一个孩子，要不然他也不会提出联姻的请求了。让那个骄傲的老家伙放下身段可不容易。”年长的秘法师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听说你最近在改造圣所的地牢？你已经准备好了走上那个位置，就应该拥有那个位置应有的气魄。”
“但我总觉得这种行为是在挑衅。”
“弗丽嘉还在那你就不用担心这种事。”卡西里奥斯端着盘子凑了过来。他压低声音说道，“我发现弗丽嘉请求卡玛泰姬给予的物资里有许多非常珍贵的炼金材料，再加上华纳神族的预言魔法……我怀疑她在试图通过其他手段拖延时间。随着时间临近，预言也会越来越清晰，一定有什么非常非常可怕、在我们预料之外的事，或者他们无法接受的事被弗丽嘉预言到了，要不然以众神之父的骄傲性格不会接受这种效果微乎其微的延寿方式。”
“你是说……”萨洛蒙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那个女人穿着围裙走了过来，就好像不放心似的时不时朝里面看一眼。卡西里奥斯也暂时中断了话题，满脸微笑地向她展示他和萨洛蒙下厨的成果，年轻的秘法师也十分默契地把那盘糟糕透顶的薯条和一条被包裹在雪白盐山里的鲈鱼藏进了烤箱。直到贝优妮塔和贞德赶了过来，满脸狐疑不停嗅来嗅去的雅各布女士才被再次带走，当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萨洛蒙立刻从烤箱里拿出了那两份彻底失败的菜品。
卡西里奥斯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如果众神之父认为你有能力改变某些末日里的细节，我们就能弄懂他们为什么这么做了。”他说，“所以我建议你在这几天时间研究一下谈判的艺术。”
“但我认为更大的可能性是老家伙会试图用冈格尼尔把天空航母戳下来。”萨洛蒙十分认真地说道，“这不是开玩笑，除非我先测试过天空航母的抗雷击能力，要不然我绝对不会把天空航母开过去。我绝对不会把自己手下的生命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地方，如果他们一定要死，那我希望他们能够死得有价值，而不是死在这种连我也没有把握的地方，就为了获得一个迟早会死的老家伙的认可！无论未来如何，阿萨神族的结局都是注定的，哪怕他们没能走向末日我也会推着他们走向灭亡。”
近二十秒的沉默笼罩了厨房，除了滋滋作响的肉排以及油锅里咕噜咕噜冒泡的薯条以外没有任何声音。直到烤箱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卡西里奥斯才打破了沉默。“好吧，我道歉。”他说，“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看重那些人的价值。”
“我看重每个人的价值，卡西里奥斯，哪怕我会创造出可怕的屠杀，我也会这么认为。一个普通人和一个秘法师的价值区别只在于谁能为人类做出更多贡献，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衡量标准。勇敢者远比怯懦者更有价值，忠诚者比背叛者更值得尊重。”萨洛蒙摇摇头，“不过我们不要再说这件事了。火鸡已经烤好了，是时候拿出来醒肉了。”
“你们好呀，大男孩们！”雅各布女士满脸尴尬地探出头向厨房里张望，“我听见烤箱的铃声了！需要帮忙吗？”
“不，我们能行！”萨洛蒙赶紧说道。
卡西里奥斯也赶忙点头同意，“没错，我们很快就能开饭了！”
第八百八十九章 糟糕的登门拜访（第一更）
之前的争论并未影响晚餐时的氛围，尤其是在魔女们对着雅各布女士以肝硬化为目标灌下了大量葡萄酒的情况下，雅各布女士抛去了先前的拘谨，餐桌上的氛围很快就变得融洽了起来。萨洛蒙和魔女也没有提及任何超自然话题或者暴力话题，表面看起来就是养子与后妈相互了解的家庭聚餐。再加上卡西里奥斯的新伴侣并非矫揉造作的小布尔乔亚阶级，所有菜品都没有在外观上讲究太多，大家都相当开心——在这个女人的认知当中，萨洛蒙是牛津大学的学生，同时也是一家企业的老板，因此很难有时间来参加聚会。
这也是卡西里奥斯之前的说辞，为了解释他的人际关系为什么这么少。
魔女们早就通过之前的聊天了解到了有哪些情况与事实不符，需要萨洛蒙和她们来弥补。萨洛蒙需要在餐桌上聊聊自己企业的营收，自己如何平衡学习、工作与生活，聊聊卡西里奥斯的工作和雅各布女士的工作，然后表现得讨人喜欢。说实话，要现场编造一个滴水不漏并且经得起推敲的谎言不是太过困难，困难的是该如何维持这个谎言。如果这个女人哪天去到伦敦或者纽约，萨洛蒙不可能放下手头的工作带着她去一家真实存在的企业里参观。
不过萨洛蒙早就做好的准备，哪怕卡西里奥斯始终没有告诉雅各布女士真相，他的谎言也能经得起调查。这是他从维多利亚·汉德以及娜塔莎·罗曼诺夫那儿学到的，关于如何编织特工背景的知识的充分运用。不过严格来说他有些太过认真、太过小题大做了，雅各布女士根本没有调查的想法和能力。萨洛蒙早就阅读过这个女人的所有档案，知晓她的爱好、她的经历、她的活动规律。
得益于不朽之城强大的情报部门，他比这个女人还了解她自己。
相比起萨洛蒙编织出的谎言，雅各布女士更在意魔女以及萨洛蒙对食物的表现，并且在卡西里奥斯谈到了萨洛蒙小时候的趣事时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虽然魔女和萨洛蒙都没有特意吃太多东西，但他们本身就不是普通人，对于热量的需求远超常人，黛娜每天都要忙着亲手制作魔女和萨洛蒙的食物才能满足需求。
雅各布女士在晚餐结束之后十分不好意思地表示，她一定会在下一次家庭聚会时多准备一些。看得出来她很想表现出一个尽职尽责的后妈应有的关心，以致于用力过猛反而变得相当可怜。这让萨洛蒙不得不用卡玛泰姬的暗语手势提醒卡西里奥斯尽快做出决定，这样对谁都好，这样的好人不应该受到欺骗。这也是魔女们的看法，她们也觉得继续欺骗这个女人实在是太令人难以承受了，对此萨洛蒙非常赞同。虽然注定会受伤，但拖得越久肯定越糟糕。
卡西里奥斯表示同意。在萨洛蒙和魔女离开之前，他还向萨洛蒙暗示自己要和他私底下再谈谈，但不是今天。年轻的秘法师点点头，他并不打算在这个危险的时刻直接接触众神之父，如果私底下接触最好通过天后弗丽嘉，避免可能发生的直接冲突。
萨洛蒙拉开车门，邀请贝优妮塔和贞德坐上后座。
此刻夜幕已然降临，昏黄的路灯在堆满积雪的街道上涂抹上令人作呕的油腻色块，年轻的秘法师抬起头，看了一眼路灯上那个比夜色更加深沉的黑色。那是一只乌鸦，漆黑的羽翼吸收着苍穹之上千万光年外天体投射至此的微光，鸟类没有感情的圆眼紧紧盯着下方站在车门旁的那个人。年轻的秘法师轻抚着外套下方的枪套，最后还是没有拔出手枪或者念出咒语，而是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催促女仆启动车辆。
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成员随即启动了一直等候在路边的五辆黑色防弹汽车，跟上了保护目标的行进速度，高悬于空的无人机将周边情况适时汇总到特工指挥官手上的便携式电脑。特工们手里枪械与重火力隐藏在不透光的车窗后面，枪口对准了周边建筑的每个窗口随时准备开火还击。如果遭遇袭击，在君主乘坐的那辆汽车的电磁防护罩被打破以前，他们会用的火力与自己的生命给予君主充分的反击时间——自从康斯坦丁获得足够人手之后，他立刻就开始了对萨洛蒙的严密保护。随着不朽之城的势力逐渐扩大，迟早有人会知道萨洛蒙才是不朽之城的核心人物，暗杀这种事也会越来越多。哪怕这是一次家庭聚会，萨洛蒙的行进路线和安保人员都要经过康斯坦丁的规划，尤其是在他执行其他任务的时候，他对萨洛蒙的安全问题更加看重。
斯蒂芬妮·马利克作为内政部主官也拥有类似的安保措施，只不过保护她的人并未经过身体强化。康斯坦丁不愿意将生物基因实验室有限的产能投入到保护除了萨洛蒙以外的人上，这并非他的职责，哪怕他知道斯蒂芬妮也很重要。
康斯坦丁慢吞吞地走进了这座位于城堡内装饰华美的大厅。
今天在这座城堡的这个大厅里，意大利黑手党“我们的事业ostra”与“光荣会a”的地盘，两个家族的首领将在今天进行一场剑拔弩张的会谈。当身着金色动力装甲手持长戟的康斯坦丁踩着沉重的步伐推开大门时，在场众人谁也不知道这位不速之客究竟是谁。可即便不看门外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任何人都知道来者不善——这两个家族都与不朽之城有过节，原因就是不朽之城用来掩盖海上升降平台的所谓“水上游乐园”项目。由于位于西西里岛和意大利本岛之间，两个黑手党家族都想从这笔庞大的项目中分一杯羹，赶走原本的承包商吞下这笔利润。然而所谓的工程承包商根本不存在，那只是内政部门临时注册用来糊弄意大利政府的皮包公司，不朽之城更不可能向两个黑手党家族缴纳保护费。
因此不朽之城进行工程时挖出的土石在运往海边的时候，往往会遭遇黑手党家族的拦截，不朽之城的武装人员也时常与这些人发生交火。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问题，康斯坦丁动用手头的资源伪造消息、买通黑手党内线将两位家族的首脑骗到了这里，商谈那座至今还未与意大利本岛连接的西西里跨海大桥施工事宜。
康斯坦丁没有动用巨炮对城堡进行轰击，或者出动正规军对黑手党进行围剿，因为他的君主给予他极大的自主权。他想要将这两个组织吞并，使其成为禁卫军独立于不朽之城外的线人与工具。
三秒钟。康斯坦丁这么告诉自己，然后将长戟对准了这群黑手党。在此之前，他需要先杀死这里的所有人。
第八百九十章 价值高低（第二更）
康斯坦丁非常忙碌。
看到他带着冰冷的血腥气大步走出城堡大门，指挥官赶紧站直了身体，等待禁卫军给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下达命令。“别这么紧张，安德鲁上尉。”康斯坦丁那张经过基因塑造的英俊脸庞带着些见到熟人的高兴。作为参与过芬博温特战役并且表现良好的普通人，康斯坦丁并不介意多表达一些善意，尤其是安德鲁这位有着超人般勇敢的家伙。虽然康斯坦丁也知道那个时候安德鲁吓破了胆以至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康斯坦丁鼓励他继续为了君主的事业做出奉献。
“你可以开始工作了。”禁卫军说道，“我还有其他任务。”
“当然，大人。”安德鲁敬了个礼，然后转头命令等候在此的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第五情报小队、第六突击小队开始按照计划工作。他们将会通过城堡里那些未曾参与会议的幸存者入手，接手两个黑手党家族的全部情报与事业。一个本质上是不朽之城下属机构的黑手党将会应运而生，由康斯坦丁指定的傀儡在台前表演，通过接手新生代黑手党的经济犯罪来对意大利政府进行操纵——更加严格的“缄默法则”，更加强大与训练有素的武装人员，以及在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提供的更多资金造成的更大的金融影响力和更大的选票影响力。
当然，同时也会淘汰掉许多不该存在的业务。
比如贩毒、走私人口等等。
禁卫军没有久留，康斯坦丁登上了自己涂有黄金、镶嵌着宝石与各类高科技武器装备的反重力单人摩托，启动了载具拖拽着湛蓝的等离子尾焰飞向漆黑的夜空。在这个平常的夜晚，一场针对两大黑手党家族的惨烈屠杀拉开了序幕，遍及意大利本岛、西西里岛乃至是整个欧洲大陆，哪怕是躲在美国和南美的黑手党成员也无法逃过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持久追捕。
以配备给第一机密团的战斗机以及各种重型火力来说，用来猎杀黑手党实在是有些小题大做，哪怕是出动按照海豹六队的标准训练的第六突击队也绰绰有余。但康斯坦丁还是这么制定了计划，他打算让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能够与不朽之城的其他部门配合无间，而不是成为一只孤狼。
群龙无首的黑手党高层将会遭到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的定点打击，除了主动投降的黑手党成员以外不会有人幸存。这让许多经历过70年代到90年代科里奥内西掀起的黑手党帮派大战经历的人再次感受到了不安，意大利政府那些原本收了贿赂的官员更是赶紧动用关系，打听新上位的黑手党究竟是什么来头好确定接下来的风向。
关于黑手党的报告将会在一天之后呈上萨洛蒙的办公桌。
如果他在早间新闻频道上看到了相关消息的话，这份报告将会告诉他细节。如果他没有在吃早餐时打开电视看到早间新闻频道的话，那么这份报告也会告知他昨晚禁卫军的行动究竟是什么——萨洛蒙并不知晓康斯坦丁的这次行动，禁卫军被授予极高的自主权就是因为他拥有萨洛蒙的全部信任。这是复杂晦暗的基因炼金术与基因科学带来的无可动摇的忠诚，只要是康斯坦丁认为是对萨洛蒙有利的事，他就可以自主行动不需要批准。
哪怕未来萨洛蒙创造了更多禁卫军，康斯坦丁也是少有享受这项权限的军官。
“吾主。”
萨洛蒙摇摇头，示意穿着动力装甲的禁卫军坐在餐桌对面。黛娜从储藏室里搬出一张经过特别改造以适应禁卫军体型和重量的椅子，这才让禁卫军不需要尴尬地以半蹲的姿态锁定动力装甲的伺服关节。黛娜按照命令给康斯坦丁端上来了一份重达两公斤的战斧牛排早餐、蒜香黄油面包和维生素葡萄酒，康斯坦丁也顺从地拿起了特制的餐具沉默地大快朵颐。
主仆分别吃完了早餐，然后灌下了生物基因实验室生产的特别药物。
这样的食物分量对于他和萨洛蒙来说都是开胃菜，而禁卫军的日常饮食大多都是经过调制的营养泥，里面含有各种常人无法承受的药物以及营养物质，因此这顿美味的早餐反而更像是萨洛蒙在叫他吃零食。萨洛蒙和康斯坦丁都没有提及昨晚的行动，似乎那只是一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
“有人选了？”萨洛蒙问道。
“是的，吾主。”康斯坦丁点点头，然后拿出一份名单，“一千位男性孩童里居然有百分之一适格者，这简直就是奇迹。”
“预估成活率呢？”萨洛蒙喝着甜甜的热茶，试图洗掉舌头上的苦味。
他看了眼打印纸上的名单。这份名单上的男性幼童大多是不朽之城从中东战场上掠夺来的战争孤儿或者娃娃兵，除此之外还有昨晚芬布尔之冬第一机密团带来的黑手党后代。刨除年龄太大和基因不匹配的人选，生物基因实验室筛选出了十位适格者，然而这并不代表这十位适格者都能成功挺过基因改造成为禁卫军。康斯坦丁之所以能够顺利挺过基因炼金术是因为他足够特殊，而这个特殊性要追溯到公元十世纪的马其顿王朝的秘密。对于这些普通男孩来说，他们虽然也具备基因适应性，但是否能成为禁卫军还要看他们会不会死在手术台、基因炼金台和机械子宫里。
哪怕他们完成了身体与灵魂升华，也还有残酷的外星试炼以及高强度学习等待着他们。只有他们活下来才能穿上这身华美的动力装甲，抛弃过往的一切为萨洛蒙服务，与他一同奋战在对抗人类之敌的战场上，行走在宫殿里为萨洛蒙提供建议。
萨洛蒙放下纸张，开始回忆名单上这些孩子的资料。
卡夫，男孩，七岁，伊朗人。黑色卷发、战争孤儿、父母死于炮击。
巴迪亚，男孩，六岁，伊朗人。棕黑色卷发、父亲是一位酒鬼，母亲下落不明。
朱塞佩，男孩，七岁，意大利人。黑色直发、父亲是黑手党的会计师，因拒绝投降被杀。
卢卡斯，男孩，五岁，波斯人。意大利黑手党“我们的事业”贩卖人口的受害者。
“玛雅·汉森博士说，最高成功率是0.01%”康斯坦丁摇摇头，“我看过这次名单上的备选者了，大多数都很健康，最少也有一位适格者能够承受改造。我认为我未来的下属应该会在这十人之中。”
“最好不要抱有乐观的态度，康斯坦丁。我跟你打个赌，就赌我最喜欢的那把短剑。”萨洛蒙说道，“继续挑选适格者，继续进行测试。禁卫军必须形成规模，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赢得第一场入侵战场。让斯蒂芬妮准备好见面场地，我会和这些孩子好好聊聊，就在今天晚上。”
第八百九十一章 多线行动（第一更）
“别忘了展开溯源工作，我知道基因实验室很忙，内政部门也很忙，但这是今后发现适格者的必要程序。基因适格者的血系里一定也有适格者，参考人口流动以及血系遗传，我们能够以此为线索在人口流动历史里找到更多基因适格者。”萨洛蒙提醒道，“同时出现两位阿契美尼德帝国血统的适格者并非意外，我相信还有更多，尽力寻找在战争中失散的聚落血系，收集足够的实验体。感谢卡玛泰姬的秘传吧，要不然我可没法把居鲁士二世的遗骨从帕萨尔加德挖出来，虽然只剩一个脑袋了。”
“这样看来，我的同事里会出现一位居鲁士二世了？我很期待能和一位宽容的人相处，而且还是能被称为‘公义’的人，我希望新同事能够拥有居鲁士二世的胸怀和远见。不过请允许我提醒一句，那个地方没有档案可言，所有记录都靠口耳相传。”康斯坦丁笑着说道。
他从来不问这些基因适格者有何特殊，也从来都不考虑为什么君主会选择他进行改造，他甚至不问为什么档案中他的升华过程能够如此顺利。康斯坦丁熟知改造的每一个步骤，萨洛蒙从未对他有所隐瞒，但他仍然知道有些东西不适合探究。
“我坚持认为这十个适格者里至少会有一个人成功挺过升华的过程。”康斯坦丁挥舞着在他手中就和长火柴差不多大小的小叉子，“这算是某种直觉吧，性格越是接近的适格者肯定越能成功。”
“我不记得在创造你的时候给你加入了预言的天赋，孩子，我那天肯定没有把迷幻药扔进机械子宫里。”萨洛蒙的幽默感让康斯坦丁止不住地发笑。秘法师指了指大门，“记得帮我处理那些无聊的政务，我打算给自己放个短假，如果斯蒂芬妮问起来，就说我在忙卡玛泰姬的工程。哦，别忘了带午餐，黛娜有做你的那一份。”
“我会记得的，吾主，我会告诉您的生活助理那份小牛排非常美味。”康斯坦丁微笑着站了起来，手持长戟装模作样地鞠了个躬。他对人造人以及姐妹会没有偏见，他只不过是认为姐妹会无法完全负担君主的安保工作而已。下毒、远距离狙击、在必经之路上铺设地雷、买通航空公司人员在私人飞机上安装炸弹。真正的暗杀有无数种手段完全不需要和目标面对面，而在康斯坦丁看来姐妹会只能应对普通人类军队的正面冲突，无法应对暗地里的手段。这也是他与蒂塔、黛娜爆发数次争吵的原因。
“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您在偷懒。请替我向主母问好。”
“快点滚蛋，你有点烦人了。”
康斯坦丁离开之后，萨洛蒙缓缓吐了口气。
基因适格者的存在同时也是他在历史上留下的痕迹，就像康斯坦丁。只有适格者才能接受圣痕的力量与影响，与他的灵魂产生共鸣，而康斯坦丁则是目前所有适格者中匹配程度最高的那个。他从未将这件事告诉过任何人，只有玛雅·汉森从海量的基因序列比对中寻找到了些许不起眼的端疑，但萨洛蒙也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或许是实验又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但无论何如，在身体强度、寿命、智慧各个方面禁卫军都要远超阿斯加德人，这是改造禁卫军的基因炼金术的成果。在萨洛蒙的心中，他希望未来的人类都能比阿斯加德人更强大、更长寿同时也更具智慧，就像禁卫军那样成为近乎永生的人间之神。
通过自然的方式，而非像禁卫军那样使用基因炼金术与黑暗科技强行蜕变。
至于灭霸萨诺斯的理论，萨洛蒙一点也不关心。
马尔萨斯人口理论是纯粹的计算结果，是科学理性且正确的。但银河系的资源完全足够一个物种使用，更别提还有其他银河的资源可以挖掘探索。即便萨洛蒙的所有计划都能够成功，人类也需要许多许多年才能消耗完这些资源，恐怕宇宙热寂都比那一天还早到来。即便那天提早到来，凭借到时候人类的科技恐怕都能去往更高的维度了，完全没有必要为此担心——到时候他的使命也就完成然后跑路了，如果到时候成为比阿萨神族更高等级的神祇都无法做出有利于整个种族的决定，像个嗷嗷大哭的巨婴那样，那就说明人类没救了，卡玛泰姬的使命更没有必要继续下去。
至于其他外星种族，那关他屁事。
除非外星种族能够接受人类的管理，为人类种族的整体升华奉献自己的力量。完完全全的那种，而不是什么“只占了13%的人口却造成了50%的犯罪率”，更不是占据金融地位控制政客、为了牟利做出一些有害人类种族的事。
宇宙是个践行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地方，如果一个种族没能击败入侵者、没能寻找到合适的星球作为殖民地，那么这个种族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宇宙里注定无法生存下去。灭霸萨诺斯以及他的泰坦族人就是因为没能将所有力量放到探索殖民、获取足够多的资源养活人口上才会落得如此下场。说实话，未来的人类也极有可能落得这样的结果，现阶段的科学技术完全不足以抵御外星入侵。哪怕是宇宙中最弱小的星际舰队齐塔瑞生化舰队，一旦进入太阳系也不是现在的人类能够抵挡得了的，毕竟战舰的拦截系统不是装饰——哪怕只是地球的人口和齐塔瑞士兵的人口各消失一半，地球也会沦为齐塔瑞人的殖民地。最糟糕的结果就是全人类都成为奴隶和实验品，就算有背叛种族投靠外星人的家伙，那也只不过是成为一个好一点的奴隶而已。
哪怕将战争的火焰燃遍全银河，萨洛蒙也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接过了黛娜递来的漱口水。
禁卫军将会是他手中的利剑，他必须创造出更多禁卫军来抵抗外敌。
康斯坦丁作为第一位成功改造的禁卫军（不包括改造之前用来进行实验的克隆体），萨洛蒙打算为他打造一件礼物。一把真正的神兵利器，一把包含了他现如今所有的学识、并且还能够为康斯坦丁指引方向的武器。与此同时，他也打算开始制定禁卫军的战术操典，集战术战略、情报收集、暗杀颠覆、保护巡逻、武器维护等未来禁卫军需要用到的技术于、结合他和康斯坦丁在外星球的训练与征战经验于一身的书籍，
不过这件事要明天才开始计划，今天是他放假的时候，魔女还在房间里等着他呢！
第八百九十二章 新的适格者（第二更）
萨洛蒙写了两千字左右就把电脑扔到了一边。
一是因为他不太喜欢用平板电脑写字，他喜欢敲击键盘的感觉；二是因为他觉得一个人一天只能写两千字，写得太多属于基因变异的症状，需要坚决警惕。三是因为他今天休假，休假就不应该工作。虽然他最开始的时候忍不住拿起了电脑，但是他很快就开始了反省，坚决贯彻自己休假的决定。以上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有一条白皙修长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我们已经错过了午餐和晚餐，亲爱的。”萨洛蒙瞪大了眼睛，“已经一整天了！”
“你知道结局是什么，亲爱的，结局不止一次发生过。就在你成年后休假的日夜里，比以往更加激烈、更加热情。”贝优妮塔眯起眼睛，指尖从上到下轻轻划过秘法师的皮肤，轻飘飘地如同一根羽毛。她用愉快的语气说道，“虽然你今天的表现得还不错，但我才失去意识几次而已，现在还差得远呢！”
“吾主，我需要您看看这份文件。”斯蒂芬妮欲言又止地看着瘫坐在办公椅上的秘法师。今天的工作一开始萨洛蒙就开始打瞌睡，并且极为少见地表现出了无精打采的症状。“您到底是怎么了？”她问道，“需要呼叫医务人员吗？”
“不，不用，只是没睡好而已。”萨洛蒙揉揉眼睛，认真翻阅了这份文件。“这是一份申请。使用预言法术占卜基因适格者，提出者是你和玛雅·汉森？”他说，“你们真的认为这有用吗？”
“起码可以快速确定基因适格者的位置，获得拥有相同基因序列的族群。”斯蒂芬妮耸耸肩，“我虽然不知道禁卫军的改造过程，但我知道每一位禁卫军的改造都很特别。您需要拥有类似基因序列但身体条件并不适合的实验品，要不然您也不会要求在改造之前进行克隆实验了。如果您允许我们这么做，那么禁卫军改造实验的时间将会被大量缩短。”
秘法师长长地叹了口气，似乎在权衡其中的利弊。
“同意。”他最后还在文件上盖了个个人印章，紧接着斯蒂芬妮十分默契地递上了下一份文件。“每一份文件都是对我人性的考验，斯蒂芬妮。”他说，“这又是我不得不忍受的痛苦。”
“这是您完成理想所必须承受的痛苦，萨洛蒙。”斯蒂芬妮毫不犹豫地直呼其名，从内政部门主管和萨洛蒙的私人秘书陡然转变为了他的朋友。她俯下身，帮着萨洛蒙翻开文件的牛皮纸封皮，十分认真地说道，“我可从未听说过至高权力的掌控者能够过上好生活。”
“我知道，我只是小小地抱怨一下，难道你认为我的事业吗？好吧，让我们看看这三百页文件……见鬼，还有附录。嗯……这是黑手党的账本以及人际关系网？”萨洛蒙狐疑地看着斯蒂芬妮，“康斯坦丁允许你这么做了？”
“他从我这里借走了一些文员，永久的。但很不巧，所有文员都经过了我的培训。”斯蒂芬妮坦然自若地说道，“我不允许这个组织里有任何东西不在你的监管范围内，吾主。不管您是否放权给康斯坦丁和他未来的禁卫军同伴，我都会这么做。而且没有人能比九头蛇更加擅长操纵行政体系，只要我们的速度足够快，之后的意大利总理是谁就都由我们说了算。控制一个国家我们事业才能走上正轨，不是吗？”
斯蒂芬妮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爆发出了相当的热情与自豪。
这份文件虽然涉及了禁卫军与内政部门的权力争端，但根本原因还是斯蒂芬妮觉得现在的不朽之城的权力还不够大。一个国家，哪怕是意大利这样一个国家，才是不朽之城发挥的舞台。拥有了意大利，不朽之城的许多事情就变得好办了许多——萨洛蒙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明白她又落入了九头蛇的定势思维里，寄生腐化，煽动叛乱，最后露出真面目。她这么想其实并没有错，世界金融联合体、军工复合体以及一系列大大小小的隐秘商业联盟控制资本主义国家的手段与九头蛇并没有太大的区别，之前斯蒂芬妮负责的就是通过不朽之城的力量控制以上那些团体，悄悄取而代之。
当不朽之城需要走上台前时，前期的布局可以省下不少力气。
然而这终究是通过转手的权力，斯蒂芬妮的野心无法容忍她始终待在幕后。
“耐心，我想吉迪恩·马利克先生很明白耐心的作用。”萨洛蒙这么说道，“你该好好向您的父亲学习，斯蒂芬妮。还记得我是如何说服马利克家族的吗？金钱只不过是数字，选票只不过是哗众取宠与幕后交易的筹码，真正的力量是钢铁与火焰。这才是马利克家族一直追求异人族之神的原因，斯蒂芬妮，把心思花在供养军队上，军队才是一切的根基。”
眼见九头蛇之女的脸色越来越糟糕，萨洛蒙适时说道，“不过你的提议并非不可采用。事实上控制一个国家来为不朽之城服务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只不过不能由我们出面。用老办法，不要牵扯到不朽之城的任何人任何事，同时支持执政党和反对党，挑起民众矛盾，虽然脚步缓慢但却稳妥。女权主义、环境保护、人权、LGBTQIADK等等，有这么多议题可以让那些蠢货挑选。反正等到外星入侵之后这些蠢事应该就不存在了，相信这些蠢事的人应该也是最早死的。想象约翰·洛克菲勒，那时候洛克菲勒家族的名声可不好听，我们现在还不能有这种名声。”
“您的意思是，您同意了？”
“把康斯坦丁叫过来，这件事需要我们一起商讨。”秘法师低下头继续翻看文件，但他知道斯蒂芬妮已经攥紧拳头准备来一场争论了。“别这么好斗。”他说，“康斯坦丁既然敢把你训练的文员招募进黑手党处理财政，那就说明他同意你这么做。别忘了，他的大脑是我改造的，我很清楚他的智力水平。他不仅是我的保镖，同时也是我的顾问。”
“看样子未来有人要失业了。”九头蛇之女像是不断喷出蒸汽的火车头那样，气势汹汹地一甩自己棕金色的长发，在齿轮与机械的帮助下用力推开有着合金钢板和浮雕的橡木大门，大步走出了办公室大门。她是那么地生气，以至于守在门口的姐妹会人造人还以为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她只是有些好胜心。”面对今天执勤的这个有点傻乎乎的人造人，萨洛蒙这么解释道，“如果可以的话请去喝杯茶吧，我在这里很安全。真的，我不骗人，等会禁卫军就会来和你交接。”
第八百九十三章 历史遗迹（第一更）
接下来的几个月时间里，萨洛蒙都在按照正常的作息生活。
这里的正常指的是上学与工作同时进行，而不是使用炼金拟像。
不朽之城现在的主要工作还是消化和吸收意大利黑手党的势力，萨洛蒙全权交给了斯蒂芬妮和康斯坦丁负责，除了有时候参与托尼·斯塔克与马尔巴士的激光技术研发外，他终于可以亲自去上学并且尝试着手研究自己的高斯武器项目。萨洛蒙非常肯定麦考夫·福尔摩斯正通过牛津大学的摄像头紧盯着他，而他也不介意将自己的科研项目展示给这个内阁秘书看——萨洛蒙知道麦考夫肯定会去实验室里调查，麦考夫也知道萨洛蒙不会把科研成果存放在实验室，但内阁秘书必须确保这项高科技不会被偷窃。为此他必须派人潜入萨洛蒙的实验室调查科研进展，全力保护萨洛蒙的科研项目顺利进行。
关于英国是谁说了算，麦考夫·福尔摩斯算是少数派，因为他认为英国的真正主宰是唐宁街十号而不是美国白宫、国会和外交关系委员会。他迫切地希望萨洛蒙能够把部分高科技成果交给他，虽然他也知道这根本不可能。不管怎么说，把内阁秘书耍得团团转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以至于萨洛蒙都有心思和政经专业的学生们喝酒聚会、亲自维系荒废已久的人际关系网络了，甚至与曾经见过一面的阿梅利亚·温莎女勋爵又有了联系。
当然，这么做还是为了让麦考夫跳脚，萨洛蒙对温莎女勋爵完全没有兴趣。
在这段时间里，劳拉·克劳馥曾经来到过牛津大学。
临近四月的伦敦社交季，这位女爵在中东的研究成果就登上了伦敦街头小报，相比起之前两次荒诞的探索，这一次她实打实地带回来了许多文物。小报对她的称呼也从“疯狂的考古学家”变为了“优秀的考古学家”。劳拉·克劳馥告诉萨洛蒙，她想要继续追寻自己父亲的脚步，为此她想要萨洛蒙为她提供去南美洲考察的资金。
“我何时拒绝过你，亲爱的劳拉。你的工作荣耀了整个人类历史，将秘密从土壤里挖掘出来。虽然其中有些不太适合公开，但你要知道我十分感激你的所作所为。”萨洛蒙十分满意劳拉的进取心。他在自己的庄园会客厅里接待了劳拉，并且从酒窖里挑选了一瓶葡萄酒。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在诸神黄昏以前他必须先解决掉这个问题。莫鲁神父的梦境预言已经指明了他将要做的事，而他也会完成这个命中注定的任务——作为亲眼见过圣痕光辉的人，酒鬼神父的预知梦有一定的可信度。再加上卡玛泰姬秘法师们的预言，这一切都在引导着萨洛蒙的行动。
“带上一些高科技吧，我预感到你这次调查可能会很不顺利。”
“上一次你为了准备的武器还剩下很多。按照约定，我会把那些文物放进博物馆里。”
“放进我为你建立的博物馆，劳拉。只不过目前尚未建成，英国工人实在是太懒了，那些难民宁可领救济金也不想工作。”萨洛蒙从人造人手里拿过一份文件递给了考古学家，“克劳馥家族博物馆，不用我的名字，我不喜欢出名。等到建成之后，你在探索过程中找到的所有东西都可以塞进去，有了这座位于伦敦的私人博物馆，整个伦敦上流社会都要尊称你为女爵了。你一直想要为理查德·克劳馥爵士证明，我想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劳拉·克劳馥满脸惊喜，“这份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
“相比起你带给我的东西，一座博物馆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干杯！”
“干杯……哇！这葡萄酒怎么这么酸？”
“因为这是修道院葡萄酒，距今已有近两千年的历史了，还有检测报告。你可以带走一些放进博物馆里，我相信许多有钱人会为了尝上一口不惜砸下重金。他们只能装模作样地尽量不让自己吐出来，还不能说不好喝。”
“好主意！”劳拉脸上也挂上了恶作剧的笑容。在社交季上嚼舌根的人并不是没有，那些小报之所以能有这么多谈资就是因为某些熟知曾经克劳馥家族的家伙背叛了理查德·克劳馥爵士的友谊。萨洛蒙赠送的那瓶葡萄酒足够让他们出丑还不会撕破脸皮，维持他们用金钱、植发和美容保护起来的脆弱自尊心。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也是。”
劳拉·克劳馥离开之后，萨洛蒙立刻给马尔巴士打了个电话。
“维护动力装甲。”他说，“准备迎接战争。”
“这才几个月时间，我们又要迎接一场战争了？”斯蒂芬妮快步跟上萨洛蒙，高跟鞋在大理石地板上踩出尖锐的响声。她穿着日常的办公西装，手里捧着好几份文件。“敌人是谁？”她问道，“肯定不可能是现实的敌人，我们已经开始着手驯服意大利了！”
“是一个神。”萨洛蒙说道。这条走廊连接着斯蒂芬妮在内政部门的办公室与萨洛蒙的办公室，萨洛蒙不担心在这里说话被无关人员听到。“根据卡玛泰姬对以太浪潮的观察结果以及一位神父的预知梦，我们找到了敌人。”他说，“一位曾经享受过血祭、不断轮回和重生的神明。不要被这个名头吓坏了，我们曾经也干掉了一个神。”
“我并不是担心所谓的神祇，而是担心我们的舰队。他们赶到南美洲需要时间。芬布尔第一机密团已经在处理圣三一的残部了，他们不太可能还有能力妨碍劳拉·克劳馥。”
“你见过立即发动的战争吗？我们还有时间。你照例负责后勤工作，同时命令我们的卫星对南美雨林进行侦查。”萨洛蒙边走边说，“秘密社团总是杀不干净，你应该很明白这点。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头。”
“还有多久？”斯蒂芬妮问道。
“还有几个月。”康斯坦丁站在那里，一手握着武器，一手拿着来自卡玛泰姬的一卷羊皮纸。萨洛蒙接了过来，继续往自己的办公室走过去。这条走廊里还有许多房间，不过都是给处理机密内容的文员、情报部门联络专员使用的，通过这些人萨洛蒙可以随心所欲的调控卫星、舰队以及不朽之城的各个部门。
“蛇、雨、洪水，这都不是好迹象。”康斯坦丁指着羊皮纸上的模糊预言说道，“我们已经侦查到了地震，现在正在确定震中。如果莫鲁神父的猜想没错，那么这些迹象就说明羽蛇神的复苏已然临近。”
“劳拉·克劳馥将会把它挖掘出来。”
“她已经乘坐您的私人飞机出发了。”康斯坦丁说道，“她还携带了传送信标。”
“很好。”萨洛蒙在办公室门前站住，转过身来面对斯蒂芬妮和康斯坦丁，“诸位，我们又要弑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