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九章 人造灵魂与下一场战争（第一更）
“这是什么？”黑尔将军指着露比的腰间问道。
自打露比从白宫回来之后就直直走进了青训营那间属于她的房间里，她仿佛变了一副模样，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自己喜欢的东西吃。黑尔将军最开始还以为这是什么青春期小女生的躁动心理，直到她看到露比从随身的手提箱中取出了一把折叠长猎刀、一把大口径手枪以及一把用于无声暗杀折叠的手弩挂在腰间。这三样东西都有着精美的黄铜装饰与浮雕，带着浓浓的蒸汽朋克风格，然而这只是用来隐藏这些东西所蕴含的科技含量的表象。
长猎刀由火星的先进冶金工艺打造，轴身上还附带小型电机，可以在眨眼之间自动打开弹出；大口径手枪的枪柄带有减震系统，可以用来连续发射特制点50爆矢弹药；至于那把无声折叠弩一方面可以用来进行中距离暗杀，另一方面还能通过射出连接着电机的高强度碳纤维复合缆线进行立体机动，帮助使用者跨越障碍甚至进行高空速降。
手提箱里还有一套衣服，但却不是隐秘行动的穿着，而是一件黑色的晚礼服。
“这是礼物，妈妈。”露比笑着回答道。她知道这些东西该怎么使用，这些就是她接下来的任务所需要的东西。萨洛蒙曾经赠予她猎刀与手枪，当她熟悉了那些武器的使用方法之后，她就能以极快的速度熟练运动这些专门为她制造的武器装备了。她将武器装备挂在自己腰间的特制武装带上。“我想我该加入一些项目了，我相信马利克肯定和您说过。”她说，“怀特霍尔已经死了，我见到了他的大脑。不朽之城的主人认为我不应该闲置，只有这样我以后才能进行不朽之城那些更加困难的工作。”
黑尔将军盯着露比的眼睛，直到露比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了，她才点点头。
“露比，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会为你着想。”黑尔将军叹了口气，“和马利克家族合作只是相互利用，我原本也没想过马利克家族身后还有另一个庞大的组织，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要为他们卖命。这只是合作，露比，合作就是相互利用。”
“我知道。”露比说道，“只是有限度的合作。”
“不，你不明白。”黑尔将军看着露比的眼睛抿进嘴唇，嘴角的皱纹相当明显。她的发髻紧紧地盘在脑后，眼角被拉扯着向上，流露出一股严肃古板的意味。这是多年军旅生涯带给她的副产品，也是她一贯的形象。然而她很快就改变了神情，换上了一副更加自然、用于和家人沟通交流的表情。
黑尔将军有着一头金发，露比的发色则是几近发白的白金色，在黑尔将军心中，露比是她最宝贵的财产。哪怕当初受孕怀上露比并非自愿，但这是她的女儿，任何人也夺不走，这么多年下来黑尔将军早就不想让怀特霍尔带走露比了，更何况是最近才知道的不朽之城。“不朽之城，或者说，不朽之城的神秘主人很强大。这是我通过秘密渠道了解到的信息，他并没有向我们展示他的秘密。”黑尔将军摸了摸露比柔顺的长发。露比没有说话，而是默默坐在床边把玩着手里的长猎刀。
她从情报部门了解到芬博温特山发生的事，当天所有对准芬博温特的侦察卫星都被不知名的力量击落。即便如此，还是有美孚石油的员工在度假时拍到了一张照片，虽然照片极为模糊，但仍能辨认出拍摄对象的大致样貌。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张照片之后就从档案中被删除了，发掘这张照片的特工一个人死在了情报室里，死因是缺氧。这更令黑尔将军感到不安——她无法理解照片里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东西，她当机立断删除了照片，丢掉了电脑，唯恐恐怖的结局降临在她和露比身上。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但黑尔将军还是惴惴不安。
“我们必须有所保留。如果我们不小心，他就会彻底榨干我们的价值。”黑尔将军十分严肃地问道，“露比，对于一个人来说，没有价值意味着什么？”
“死亡。”露比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这是她幼年时就学习过的道理，甚至价值一词要比死亡的概念更早植入她的脑海。然而比价值与死亡的概念更早的，则是服从。对上级的服从，对母亲的服从以及对强权的服从，这是一个逐渐增强的关系。她与斯蒂芬妮同样身为九头蛇，同样在年幼时就明白价值与服从的含义，她们更明白强权的有着最高优先级。
斯蒂芬妮之所以对露比有着十足的信心，就是来自这种信心来自于九头蛇的生存法则。强权即一切，就像萨洛蒙闯进马利克庄园武装收服马利克家族一样，这并非什么不能言说的耻辱，反而是一种荣誉。因为马利克家族有价值，所以萨洛蒙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收服，这对马利克家族乃至所有传统九头蛇来说都是种赞美。吉迪恩·马利克甚至已经开始攥写回忆录，打算给马利克家族的后代们讲述萨洛蒙和马利克家族的故事——当然了，在吉迪恩·马利克的斯蒂芬妮和萨洛蒙是有个孩子的，这本回忆录就是打算写给这个孩子看的东西。
露比同样服从于强权，而强权仅来自一人。
那个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填满存在感的人，那个庄严美丽的人。
“就是这样。”黑尔将军说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活下去，露比。”
“我知道了，妈妈。我会小心那些人的，别担心。”
“很好。”黑尔将军环顾四周，看了看露比的房间。这里没有太多能够体现这是一个青春期少女房间的物品。这让她对露比有些愧疚，因为最开始她的想法是将露比当做工具来培养，即便想法改变了，她也因为工作的关系没能多照顾露比的生活，而是将剩余的精力放在了露比的教育上。“或许你想要一台唱片机或者游戏机？”黑尔将军说道，“和不朽之城合作起码还是有一点好处的，那就是对我的调查结束了，我们可以暂时放松一下。”
“备用计划是什么？”
“吾主，我已经在黑尔将军和露比返回青训营之前安排了刺客潜伏进去。”斯蒂芬妮说道，“现在青训营的监控设备由我方信息安全人员负责。吾主，您真的有必要担心黑尔将军吗？哪怕露比倒戈，她也无法知道不朽之城真正位置，更不会知晓您的身份。”
“这么说吧，斯蒂芬妮，黑尔将军与我们所制定的月球战争计划有关联。不，她并不是异人族的间谍，她与异人族并没有直接的联系。她与另一个族群，一个我们在面对异人族时百分之百会面对的外星人，也就是克里人有所联系。”
斯蒂芬妮惊讶地挑起了眉毛
“但她也并非克里人的间谍，完全不是。”萨洛蒙说道，“我很欣赏她，这是实话。，她或许不如我们聪明，但她始终保持着对人类保持着忠诚。”
第八百五十章 种姓制度（第二更）
黑尔将军的确有些与克里人有关的秘密，但萨洛蒙并不清楚具体细节，他手上也没有可供占卜的线索。他并没有尝试阅读黑尔将军大脑中的秘密，不仅是因为黑尔将军的意志极为坚定，远不是托尼·斯塔克那种散漫的家伙可以比的，更是因为黑尔将军将秘密隐藏得极深，如果不是面对面长时间施法寻找，他能找到的只有一些生活的片段。
因此露比的加入只能提供一些获得秘密的可能性罢了，萨洛蒙并不指望露比真的能够查出什么来，主要的侦查工作还是交给了刺客们来完成。斯蒂芬妮成为主导计划的负责人，黑尔将军只是这个计划的最初部分，她必须在和异人族开战之前，完成整个清除克里人留在地球上外星间谍的计划——计划的另一部分，就是追杀那些【来世】的异人族残党。准确来说，是知晓异人族真正由来以及月球暗面阿提兰的嘉颖的亲信，尤其是一个有着瞬间移动能力并且没有长眼睛的异人，这个家伙知晓大部分嘉颖的秘密。找到他，杀死他，然后找到其他人，在进攻阿提兰之前拔除所有月球异人族甚至是克里人在地球上的眼睛。
他并非基因洁癖，只是厌恶那些在地球上肆意妄为的外星人，更厌恶那些帮助外星人毁灭自己种族的蠢货。现在的地球现实位面还有阿斯加德，但在诸神黄昏之后，地球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萨洛蒙正式签下了这份代表未来异人族无数血泪与压迫的命令，代表着将克里人基因排除出人类生态圈的庞大规划真正启动。
通过秘密据点的传送门来到不朽之城的娜塔莎·罗曼诺夫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个消息。斯蒂芬妮获准将这个信息告诉了她，而她也立刻走进了办公室，询问萨洛蒙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我打算给所有人类一个机会，也给复仇者联盟一个机会。”萨洛蒙没有抬头，而是继续翻看文件，“托尼·斯塔克的想法就是大部分普通人的想法，他们认为现在的人类能够抵御黑暗的未来，某些更加盲目的人则认为复仇者联盟能够应对所有外星入侵。我并不厌恶这种短视，因为普通人注定没有他看得远，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会做一些事情来保证人类整体的力量不受到无法挽回的损失，比如知识、比如工业体系、比如人才。这是底线，娜塔莎，我在给予复仇者联盟一场可以认输的游戏。”
“我猜猜，托尼·斯塔克惹你不开心了？”女间谍挠了挠跳上办公桌的小黑猫下巴。在等待答复的时候，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笔尖与纸张的摩擦声以及猫咪的呼噜声。
“不。”过了好一会秘法师才将桌上的三份文件盖了起来。他抬起头说道，“你也知道复仇者联盟基地里的状况，托尼·斯塔克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令人满意。”
“你知道吗，当初斯塔克可是打算等你成年就把你招募进复仇者联盟。”罗曼诺夫说，“你可以是能和索尔比肩的战斗力，就连队长也没有异议。。”
“我知道，但我不在乎那种冠冕堂皇的游戏，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至于索尔，复仇者联盟只是他的一场游戏。阿斯加德之于他就如同不朽之城和卡玛泰姬之于我，复仇者联盟并不重要。”
“那你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罗曼诺夫不解地问道，“你是打算要我帮你传递这个爆炸性的信息，好避免正面冲突吗？”。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说出去。”萨洛蒙此刻才露出与年龄相符的愉快表情，“起码复仇者联盟要知道认输的按钮在哪，不是吗？”
与此同时，至尊法师也发布了一道命令。
这道命令经由卡玛泰姬的行星防卫系统向着整个地球魔法世界发出，无论是说何种语言的施法者，无论是待在深山老林的山林、冰天雪地的冰原还是荒无人烟的沙漠，只要是施法者都能够听到这伴随着灵魂之海的浪潮不断涌来的声音——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所有尚未在卡玛泰姬注册过的施法者都必须来到卡玛泰姬的指定地点进行登记——伴随着灾难般的末日逐步靠近，尊者试图对地球上的施法者进行高强度管控，被管控的群体也包括了卡玛泰姬自身。这项建议由萨洛蒙亲自提出，他认为如果不对地球上的施法者进行严格管制，那么当外维度入侵时来自黑暗维度、下层位面的力量增强，凡人极有可能会遭受到来自堕落的施法者侵害。
魔法这种东西极度危险，卡玛泰姬的学徒也并不是每一个都能成为正式秘法师。
卡玛泰姬的制度还算人道，不合格的学徒能够加入卡玛泰姬的世俗力量，成为管理者的一员。合格与否并非取决于天赋，而是取决于心性，性格缺陷往往是造成施法者堕落最直接的根源。这也是为什么尊者打算对斯蒂芬·斯特兰奇百般折磨的原因，就和古代传道受业要设置障碍一样，考验与磨练必不可少。没有坚韧不拔的意志，没有对魔法以及这个世界有着清楚的认知，学习魔法只会害人害己。
“当这个人来找你的时候，你被封存的记忆就会解开。”莫度手持一张照片，站在卡玛泰姬的山门前对着一个包裹在羽绒服里的中年男人说道，“在此之前你会彻底忘记在卡玛泰姬的经历，因为你不被允许加入卡玛泰姬，所以你不能记住这里。”
“你要在我的脑子里塞进魔法？”中年男人焦急地问道。
“你的脊椎现在就是由魔法支撑着，脑子里多一个魔法不是什么问题。”莫度慢吞吞地说道，“更何况这个魔法并不会影响你的生活，只会让你忘记该忘记的、记住该记住的事而已。”
“这是第几个了？”当朱红色的大门关上之后，站在门内的小王法师皱起眉头，“我们这样做真的有用吗？还有，萨洛蒙怎么会突然声称自己不想成为至尊法师了？我要怎么跟老爹交待啊！”
“萨洛蒙证明他可以用凡人的力量解决问题，至尊法师这个名头无论是不是他都没有区别。”莫度翻了个白眼，对秘法师家族的小心思表达了不屑。某些老家伙就是觉得秘法师家族在萨洛蒙身上的投资打了水漂，可他们也不想想，萨洛蒙给予秘法师家族的东西远比他们给出去的多得多，那几本躺在卡玛泰姬图书馆里所有人都能翻阅的基础性著作，以及只有一定秘法造诣才能学习的新奇法术才是最大的财富。
不过看在多年同道的情谊上，莫度还是提醒了小王法师。
“尊者打算切割头衔。”
“这是什么意思？”小王法师有些摸不着头脑。
“哈密尔法师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你就这么告诉他好了。”莫度转身走开，打算把另一个来卡玛泰姬求医的病人带出去。今天所有离开卡玛泰姬的凡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来自纽约，通过以往的病人口耳相传找到了这里。既然这些人能做到，那么尊者想要钓上来的鱼肯定也能做到，现在要做的就是放出足够多的鱼饵。不过与之前的做法有些不同，这一次所有凡人都要进行记忆操作，卡玛泰姬不打算再将地址泄露出去了。
因为没有必要了，近百年的布局只为了让一个人走进这扇门。
第八百五十一章 忠诚高于一切（第一更）
尊者为接引斯蒂芬·斯特兰奇进行的准备工作持续了至少半个世纪。
不过这些工作已经彻底结束了，世俗社会中卡玛泰姬的眼线会将斯蒂芬·斯特兰奇引导至最终的目的地。现在的问题就是，该如何让斯特兰奇不受到太大伤害的情况下产生绝望的情绪——事实上这种事并不困难，哪怕是外科医生这样的高收入职业，斯蒂芬·斯特兰奇的房贷也还没还清。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和萨洛蒙一样在支付完装修款后，一次性全款付清顶层公寓的购房款。只要斯蒂芬·斯特兰奇没有了收入来源，原本优质的A级抵押贷款就会瞬间降至B级甚至是C级，然后被银行打包出售，成为无数被售卖的债券中的一项来让银行止损甚至盈利。
这之后来催债的就不是提供贷款的那家银行的信函了，而是购买了债务的银行甚至是黑帮。纽约最大的地下券商不是别人，就是威尔逊·菲斯克，他手下有一部分人专门从事金融工作，他与银行的交易属于金融市场里的潜规则。自从08年次贷危机之后，部分银行会选择将完全无法收回的、最低等级的次级贷款低价卖给盯着券商名头的黑帮以挽回损失，之后黑帮派出暴力分子催债，因此搞出的命案数不胜数，到时候身为一个曾是医生的斯特兰奇毫无抵抗能力。
萨洛蒙很了解斯蒂芬·斯特兰奇这种人的想法，这个令人生厌、傲慢自大的家伙几乎没有刻有投靠的朋友，他甚至在绝境中也可能因为拉不下面子，宁可饿死都不会去给流浪汉、瘾君子提供食宿的收容所里厮混。萨洛蒙正有条不紊地写着计划书，同时着手安排对斯特兰奇所在医院的收购计划。
他为尊者的计划增添了许多细节。
在原本的计划中，斯特兰奇哪怕走进卡玛泰姬的大门也依旧保持着傲慢自大，仿佛那就是他的骨头一样，因为他始终记得过去自己的社会地位，并且时时刻刻想着回到过去的光景。萨洛蒙打算从全方位打击他的心理，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团糟，让他明白他所遇到的一切灾祸的根源都是他自己。
比如让克里斯蒂娜成为医院的管理者，或者找到一个好人结婚，彻底摧毁斯特兰奇的心理防线。杀人必须诛心，虽然萨洛蒙不是想要斯特兰奇的命，但他要杀死的是那个傲慢自大的斯特兰奇，因此这个环节必不可少。在这方面，他专程打了个电话，着重吸取了来自威尔逊·菲斯克的经验，因为没有人比黑帮更加了解如何在社会层面将一个逼至绝境。娜塔莎·罗曼诺夫代价经验同样重要，她虽然不知道萨洛蒙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学习这方面经验，但她还是如实地告诉了他该如何诱导某个人为组织工作。就像纸牌魔术里的迫牌术，让对方无论如何都只能拿到计划中的那张牌。
他在打电话的时候可没有避开娜塔莎·罗马诺夫。
他也没有让斯蒂芬妮来处理这件事，因为她已经够忙了。
不朽之城的面积比罗马还要大，但真正长期居住在此的人数却不满一万人，工业设施与被改造成堡垒的军事基地占了已恢复使用的大部分土地。要知道罗马的人口可是有三百万，不朽之城大部分地方都还空着。在后续的计划之中这些闲置的土地将会被彻底利用起来，负责建造不朽之城的瓦坎达工程队要将那些地方建成一个生物中心、一个武器研究所、一个飞机制造工厂、一个坦克制造工厂、一个重武器兵工厂。与此同时，海底运输隧道也在逐步建设中，按照瓦坎达工程队的施工速度也需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初步完成。这是斯蒂芬妮找来的马利克家族的精算师给出的数字，与苏睿交给萨洛蒙的报告上所写的差不多。
以上这些设施与现有的建筑，除了海底隧道，都会包含在一个巨大无比、戒备森严的堡垒当中，成为不朽之城的政治与军事中心。除此之外，战后的人事调动就许多很多人手、很多文件去完成，斯蒂芬妮有很多事要忙，萨洛蒙不想用与不朽之城无关的事去烦她。
“这份计划书上没有名字。”娜塔莎·罗曼诺夫满脸狐疑地看着秘法师，“你打算对谁下手？”
“你现在后悔告诉了那些事了？那你一开始就不要告诉我比较好。”
萨洛蒙心满意足地放下了钢笔，对自己的字迹表达了赞美。这可是雅典娜教导他的哥特字体，一般人不太能看得懂，所以这种字体经常被用来书写一些萨洛蒙不想让别人看见的东西。但娜塔莎·罗曼诺夫不是一般人，她就像看通俗小说那样流畅地阅读了前几页，然后一股莫名的冲动让她因为萨洛蒙的字体问题烦不胜烦，最后放下文件不再观看。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忘记了刚刚看过的东西。
这份文件在萨洛蒙的变成了带有魔法的纸页，边框上的花纹并非装饰，而是用来掩盖法术符文的伪装。就像魔鬼的契约一样，纸面上越花哨，被隐藏的内容也就越多。
“那倒不是，我只是好奇哪个人会这么重要，值得你写一份一百多页的计划书来安排，甚至不惜打电话给纽约最大的黑帮头目学习经验。很不巧，我知道你曾经与威尔逊·菲斯克曾经出席过同一场慈善晚宴，因为你的养母是威尔逊·菲斯克的伴侣的画廊投资人，你和纽约黑帮的联系并不为人所知。”罗曼诺夫特工摇摇头，“这倒不是我担心你和黑帮有什么交易，只是我很少看见你如此郑重其事，除非有大事发生。”
“间谍并不是每一次都能获得情报，娜塔莎。如果你知道了这个名字，那么你今天就赚大了。”萨洛蒙说道，“但是别担心，芬博温特的事之后地球很安全。我也是对斯塔克这么说的，所以你大可放心回家睡觉，不用担心一觉醒来发现世界就毁灭了。”
“看来你又阻止了一次世界被毁灭，大英雄。那么你能不能告诉芬博温特发生了什么，居然能比这一百多页计划书更重要？”
“亲爱的，如果我不想说，哪怕你在床上也问不出来。”
女间谍瞪大了明亮的眼睛，“我知道，但我还是想试试这个过程。”
娜塔莎·罗曼诺夫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她细数了芬博温特事件之后萨洛蒙身上尚未愈合伤口，以及已经愈合但却顽固地留在皮肤上的伤疤，以此为依据对芬博温特事件做出了一个较为可信的危险等级评估。虽然间谍不是每一次都能获得情报，但她不是普通间谍。她发现萨洛蒙对斯拉夫女性有着特别的喜好，这点从姐妹会的女孩们就能看得出来，她找她们都问过话。
第八百五十二章 认输按钮（第二更）
“这会不会太恶毒了？”尊者皱起眉头问道。
这绝对不是因为哥特字体难以辨认，更不是因为光照不足的禅房里点燃的熏香让人难以睁开眼睛，单纯是因为萨洛蒙给出的这份计划实在是有些复杂和恶毒。
“我可不想收获一个嫉世愤俗的至尊法师候选者。如果斯特兰奇认为自己学习魔法之后要报复回去怎么办？又或者他变成一个什么超级英雄，放着外维度威胁不管整天跑到街头行侠仗义。无论哪种都不是我想要的候选人，而是三位一体维山帝想要的傀儡。”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谋大，力小而任重，鲜不及矣。”萨洛蒙接过尊者草草看过的那一份计划书。在娜塔莎·罗曼诺夫离开之后，他又增添了一份附录，上面详细写明了如何对任务目标造成永远无法恢复的伤害，并且还不危及生命的三百种手段。其中魔法诅咒占了一百零五种，都是萨洛蒙能够施展的黑魔法。
萨洛蒙说道，“如果斯蒂芬·斯特兰奇没有意识到一切问题源于自身的智慧，那说明这样的人本就没能力成为至尊法师。正巧我认识一个还不错的家伙，虽说性格与斯特兰奇并无太大差别，但我相当欣赏那位住在伦敦的侦探。如果斯蒂芬·斯特兰奇无法成材，那我们不妨改变对象，我想维山帝应该不会介意这种事，毕竟这两人个长得都差不多，性格也是一样的讨厌。”
“看来无论如何你的幽默感都不会消失。”尊者用眼角看着坐在对面的弟子。
莫度作为卡玛泰姬的观察员拿到了准确的战损报告，尊者深知这一次原本应该是卡玛泰姬全体出动的任务在被交予不朽之城后，那些凡人依靠武器装备与超凡的勇气打出了怎样的战果。尊者同样知道这一次不朽之城付出了怎么样惨痛代价，就连萨洛蒙亲手制造的人造人都牺牲了，凡人更是牺牲了许多。据莫度所说，不朽之城的葬礼持续了整整一周时间，这其中还不包括因战后排查工作中发现被腐蚀心智而遭遇处决的士兵。
尊者知道萨洛蒙肯定记下了每一个名字，但萨洛蒙却不肯表现出自己悲痛的情绪，因为他认为那些士兵都是因为他的命令而去面对人类之敌。虽然这是必要的牺牲，但这并不代表他能原谅自己，同样不代表他一会不会继续发布这样的命令。哪怕未来他遇到可能让姐妹会全部牺牲的战况、但牺牲能换来更多生命，他也不会犹豫太多，哪怕那是自己的生命，这就是至尊法师教给萨洛蒙的行事原则。
然而尊者并不希望萨洛蒙保持现在的状态。准确来说，尊者不希望萨洛蒙的情绪变化太快，以至于在未来面对牺牲麻木不仁，即便这是注定的未来，但现在尊者需要一个有感情的萨洛蒙。魔女是唯一可以让萨洛蒙缓解压抑情绪的人，至尊法师需要魔女来对萨洛蒙进行疏导。
“你在不朽之城应该没有工作要做了吧？”
“接下来是发展阶段，斯蒂芬妮能够安排好所有事。”
“那你在完成对斯蒂芬·斯特兰奇的诅咒之后就可以放个假了，我相信你的魔法技艺。”
萨洛蒙有些惊讶挑了挑眉毛。他很少有放假这个概念，身为秘法师是工作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随时解决问题，毕竟外维度生物不遵循地球的时间。放假这种事只在他未成年的时候遇到过，成年之后就完全不曾轻松过一天。
“贝优妮塔说你想去过几天田园生活。”尊者说道，“我想了想，发现你的确需要一个假期。要不然你结束了不朽之城的工作之后就在圣所待着难免会冷落了魔女，所以我决定让你轻松一些。”
“这不会让秘法家族们多想吗？”萨洛蒙问道，“您招募斯特兰奇的事可没有瞒着他们。虽然秘法师家族没有能力反抗，但他们有能力做出一点小动作来坏事，这种手段实在是太多了，白厅的公务员和那些老家伙相比都是绅士了。”
“别担心，我会留给你一个干净的卡玛泰姬。”尊者笑着说道。和话语里的杀气不同，嘴角皱纹里没有半点血腥味。之前尊者已经向整个魔法世界发布了命令，每个懂一点预言魔法的施法者都知道一个严苛的时代即将到来，灵魂之海的黑色浪潮正在翻涌，就连卡玛泰姬也不得不认真应对。除了黑巫师以及住在深山老林没法及时赶到指定地点进行登记的施法者，大部分散漫的巫师都进行了登记，只不过其中也不乏挑衅卡玛泰姬权威的蠢货。
卡玛泰姬暂时没有太多动作，但任何熟知至尊法师行事方式的人都知道接下来必定有一场清洗。因此纽约下水道里的魔法黑市开始加大交易量，每个人黑巫师都试图赶在寒冬到来之前完成补给，然后彻底隐藏起来躲过这场由至尊法师的怒火掀起的暴风雪——这场暴风雪的范围甚至连卡玛泰姬也包含在内。尊者对别人狠，对自己人也狠，从此往后卡玛泰姬的行事风格和教育方式将会有极大的改变。萨洛蒙看得很清楚，这是为了下一个时代做准备，任何反对者都必须被埋进六尺以下。萨洛蒙很确定自己将会参与到这个过程当中，巩固自己在卡玛泰姬的地位以此来接过尊者分离头衔之后给予他的权力与责任。
尊者给萨洛蒙看过那顶王冠，他注定要戴上的那顶王冠。
那是尊者的私人收藏，并未保存在圣所或者是喜马拉雅总部当中，而是被雅典娜拿在手里。尊者还施展法术模糊掉了自己的未来，同时也禁止萨洛蒙去预言她的死亡方式。每当萨洛蒙提起尊者打算以什么方式退休时，尊者总是含糊其辞，就好像这其中有什么萨洛蒙无法接受的东西一样。
“我已经让莫度传递了消息，那些没法接受或者听不懂暗示的秘法家族只会在未来成为麻烦。”尊者缓缓站了起来。尊者的身高在凡人中已经算得上高大，高深的秘法修为让尊者看起来平平无奇，而不是像萨洛蒙那样能够填满所有存在感。
这就是卡玛泰姬博百家之长得来的修为，是所谓和光同尘的玄妙境界。
和其光，同其尘，是谓玄同。玄同即玄妙齐同的境界。要想达到这个境界，在修炼过程中，就要“挫锐”“解纷”。挫锐即吸取经验但不盲从，解纷即负阴而抱阳，全面地查看问题，假借修真，磨炼自己的性情，精修德，增补丹基，增益道行，最后达到大隐居尘的心境与境界，正如“上士得道于三军”，并不局限于出世入世。无论是被称作魔法还是道法，其最根本的核心思想都是一样的，最厉害的修为就是尊者这种平平无奇的样子。这是道法自然的顶级修为，是萨洛蒙目前无法达到的修养，他现在还处在锋芒毕露的阶段。
“不过我认为他们应该会听从命令，因为某些老家伙还记得我身为至尊法师的手段。”
第八百五十三章 间谍行为（第一更）
纽约著名巫聚集地无门酒吧里每个人都眉头紧锁，用眼角余光瞥着每一个刚刚进门的顾客。和斯蒂芬·斯特兰奇上任至尊法师之后就失去了对魔法世界的控制权不一样，现任至尊法师对魔法世界的威慑力极为惊人，自从那道命令发出之后，无门酒吧这个处在灰色地带的聚集地至少减少了一半的客流量，剩下这些还敢来无门酒吧的野生施法者大多都进行过登记注册。
这些顾客虽然并不全是技艺高超的巫师，但他们也嗅到了魔法世界风雨欲来动荡不安的前奏，因此当萨洛蒙走进无门酒吧时，几位他曾经见过并且认识的野生施法者立刻围了上来，试图打听消息——西伯利亚的科欧兹伯爵凭借浓重的体味和壮实的体格挤到了前面。“这是个有男子气概的小伙子。”他指着萨洛蒙对其他人这么说道，“你们肯定想不到，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当时他还是那么地小，只有指头那么高。现在他比我还高了，肯定是因为他学习了我的锻炼方法，冬游、和野猪摔跤、徒手拔树……你们这些娘炮肯定做不到。”
“梅林的胡子啊！科欧兹伯爵，我们对你为什么长这么壮没有兴趣，快点问正事！”
“好吧好吧。”科欧兹伯爵悻悻地点头，“小家伙，我们大家伙想问问至尊法师的命令是怎么一回事！不是说我们大家不肯遵守尊者的命令，是这命令来得太莫名其妙。尊者是不是预言到了什么大灾难？别这么看我，虽然当地人称我为先知，但我一点预言都不会。”
“我们都知道。”先前那个英国巫师挤出一丝微弱的声音，“你就是个野蛮人。”
无门酒吧里一如既往地热闹。
打架这种事一概不准使用魔法，科欧兹伯爵迅速占了上风，对那位英国巫师和一位美国巫师形成了碾压之势，直到酒吧老板挥舞着棍子将人群分开，萨洛蒙这才从科欧兹伯爵浓重的体味里喘过气来。刚才他没看清是怎么回事，还以为一头会说话的棕熊挤进了酒吧里呢，毕竟科欧兹伯爵闻起来和熊没什么区别。“我只是来张贴告示。”他对酒吧老板这么说道，“尊者给所有人留的时间非常充裕，只要不违反卡玛泰姬的律法就没问题。”
“无门酒吧同样欢迎卡玛泰姬的秘法师。”酒吧老板抬起头谨慎地看了萨洛蒙一眼，“不过现在人心惶惶，客人少了一大半。那些人都去了纽约下水道的黑市港口，那里不怎么欢迎你和任何卡玛泰姬秘法师。”
“我知道。”
萨洛蒙使用了一个小魔法将盖着卡玛泰姬纹章的羊皮纸贴在壮阳魔药广告、通缉令、爱情药水旁边的发霉潮湿的墙面上，如果有人要撕下这张羊皮纸，那么只能把墙皮连同墙体一起掰下来。他做完这一切之后就朝着人群晃了晃手里的一沓羊皮纸，上面的内容和墙上的告示一模一样。“我等会就要去那里看看。”他露出极为恶劣的笑容，“反正那个地方迟早要清理，我不介意有人立刻伏法。”
“尊者的意志。”科欧兹伯爵粗声粗气地问道，“小子，需要帮忙吗？”
这位西伯利亚先知敏锐地意识到了萨洛蒙去魔法黑市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任何施法者都能看得出来萨洛蒙这一身装备有多么奢华——铁黑色的手套、血红色的圣骸布已经各式各样零零碎碎魔法物品刺激得每个拥有魔法视觉的施法者眼泪直流。纽约下水道的魔法黑市是出了名的灰色地带，这身装备对于那些穷得叮当响的家伙来说可是这辈子从未见过的好东西。虽然卡玛泰姬的秘法师不止一次进出魔法黑市，但从未有人穿着如此郑重。
更别提他挂在腰间的长短刀和挂在大腿枪套上的大口径手枪了，很显然，萨洛蒙是故意这么做的，他就要想要有人来找麻烦。“我想不用。”他说，“今天那里注定要流点血，但肯定不是我的。”
至尊法师的威名依靠的是拳头到刀剑，但不是每个人都服从管教。
等到告示张贴往，萨洛蒙还得给之前的一项工作收收尾。毕竟他已经收了昆仑的报酬，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今天就得把那些窥伺龙骨的手合会全都干掉。这天是圣诞节假期的最后一天，这天也被后来的纽约人成为“地狱厨房流血之夜”。但事实上，地狱厨房里的血腥程度完全比不上纽约下水道里的黑市港口。之前的芬博温特战役在卡玛泰姬的封锁下并不为人所知，但这一次就是萨洛蒙光明正大地打出了自己的名气——那是一座隐藏在维度间隙之中的半位面，入口位于一处十分古老的下水道里，任何想要去往那里的人都必须在摆渡人那里搭乘一条小船才能以正确的方式进入那个半位面，要不然只能踩进污水里。没有人知道这个地方是什么时候兴起的，也没有人知道是谁发现并且建立这个小小的半位面，这里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某些试图逃避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或者进行某些肮脏交易的场所。
这里是至尊法师威权之下的小小阴影。
卡玛泰姬平时不太愿意管理这种地方，当然不是因为卡玛泰姬尊重自由之类乱七八糟的理由，而是因为尊者没有兴趣管理这些琐事。但当尊者的命令下达之后，哪怕这些平日里无人管辖的阴影角落也必须服从。萨洛蒙来这里的目的就是重新奠定卡玛泰姬的权威，将尊者的光辉重新照像这个地方。他是最晚出发的，其他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比如卡西里奥斯，他早就接下了清理北欧魔法黑市的任务。
尊者体谅萨洛蒙，要他早点回家吃饭，所以才把纽约的任务留给了他。
所谓的摆渡人其实就是一具笼罩在破烂黑袍里的巫毒活尸，这具活尸自黑市建立的时候就存在了，直到如今还在遵循着最后的命令。萨洛蒙手上没有用于通行的硬币，无门酒吧里的客人也没敢说出自己曾经去过那里，因此也没有人把硬币交给他——虽然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去过黑市，但明着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带我去。”萨洛蒙踏上挂气死风灯小船，哪怕他没有硬币，摆渡人依旧开船了。
暖黄色的灯光伴随着摆渡人划船时吱呀作响的骨骼摇摇晃晃，在红色砖石搭建的拱顶上找出怪诞离奇的黑影。小船在恶臭的缓慢水流上行驶得飞快，下水道两侧在灯光无法找到的角落里隐藏着童话故事里那些骇人的床底怪物，它们的阴影逐渐从墙缝、从生锈的栅格、从肮脏漆黑的污水中浮现了出来，带着窸窸窣窣的轻微响声，与水流声逐渐融为一体。小船不断航行，越往前现代化的痕迹也就越少，直到下水道的拱顶换成了粗糙的条石，格栅也变成了朽烂的木头。漆黑的毒蛇成群结队地攀附上小船，反射着微光的小脑袋从船沿上方探了出来，腐臭的气息越来越重，几乎让人无法呼吸。
这仿佛是一艘驶过噩梦的小船，但萨洛蒙却满脸的不在乎。
第八百五十四章 田园生活（第二更）
在面对未来的动荡时必须对魔法世界必须进行高强度管控，这是尊者和萨洛蒙讨论出的结果。相比起普通人，施法者与外维度的联系更加紧密，更加容易堕落。一旦施法者堕落，那么就极有可能成为外维度生物通向现实位面的传送门——更加可怕的是，这种外维度的影响是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有些施法者甚至可能只是某天看见了几个字，当天晚上就被恐怖的噩梦洗脑了，苏醒时就莫名其妙成为了外维度的走狗与信徒，然后为散播外维度腐化侵蚀而对身边的人设下陷阱，或者干脆将其当做奉献给外维度神祇的祭品。
这种事哪怕是在尊者确立了统治权之后也不止一次发生过，因此卡玛泰姬会把邪教徒比作蟑螂，当看到一个邪教徒的时候就意味着还有一窝不曾被发现的邪教徒。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和萨洛蒙一样有着直面外维度的精神，能够依靠强大的灵魂与黑暗维度的多玛姆谈笑风生。卡玛泰姬图书馆内涉及这方面内容的书籍都被铁链缩了起来，施加上魔法，只有得到允许才能
黑市里交易的大多数一些见不得光的魔法材料，人骨、人皮、指甲以及各种内脏器官是最常见的一类，也是黑市里暗地交易最多的商品。这些东西一般不会直接拿出来售卖，没有门路的黑巫师很难买到这种东西。这些身体器官里有普通人的也有施法者的，施法者的身体器官无论是作为施法材料还是研究素材，都远比普通人的更有价值——这些东西的来源永远笼罩在迷雾之中，毕竟全世界那么多人，每天都有不知因何而死的人。卡玛泰姬就这点人手，完全管不过来，只能通过阿戈摩托水晶球和行星防卫系统对黑市的魔法波动进行监测，确保这里没有出现大规模召唤法术。
现在萨洛蒙踏上了这片实际意义上的法外之地。
不是没有卡玛泰姬的秘法师来过这里，但摆渡人给了所有黑市商人足够的时间来转移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卡玛泰姬秘法师们仅仅查到了一些带有诅咒的魔法物品。贩卖这种东西并不违法，甚至某些魔法物品还流传到了人类社会引发了一系列传说，比如最初由亨利·菲利普·霍普拥有、后被卡迪亚家族卖出的灰蓝色希望钻石，就曾经导致美国矿业女继承人兼社交名流埃瓦琳·沃尔什·麦克莱恩家破人亡。
但这次不一样。
摆渡人是被萨洛蒙用更加高深的黑魔法夺取的控制权，强行命令着开船的，他根本没有给出硬币。他也不是一个人行动，康斯坦丁正手持长戟等候在下水道的出口处。
纽约警察局的史黛西局长非常头疼，因为刚刚上任就是面对两起谋杀案。
“不，这不是谋杀，而是屠杀。”萨洛蒙的老熟人、第八分局的卡特警探迎接来匆匆赶来的警察局局长。“不止一具尸体，还有残肢源源不断地从下水道里流出来。有被切断的、有被烧焦的、也有被炸碎的，什么样的死因都有。”她说，“根据法医鉴定，死亡时间都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更加糟糕的是，我们根本没法辨认出尸体的身份。目前为止法医只拼凑出三具完整的尸体，其余的都是残缺的尸块和内脏，就好像这里是什么大型屠宰场的下水道。”
“第一发现人呢？”史黛西局长捂着口鼻。下水道污水的刺鼻臭味和尸体的臭味几乎让人无法呼吸，即便他距离下水道出口还有一段距离，这种臭味依旧令人作呕。
“是我的线人，是个流浪汉，他昨天晚上就睡在附近。”卡特警官摘下手套丢进了垃圾桶。现在警方支援已经到来，并且还封锁了现场，她就没有必要在深入现场进行调查了。“我接到消息之后就和我的搭档弗朗西斯特警探赶了过来。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了询问，还做了笔录。然而他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他在今天早上看到了浮尸，下水道里的污水也变成了红色，所以他第一时间就给我打了电话。”
“那你的搭档呢？”
“那里。”卡特警探指着角落那个抱着垃圾桶死命呕吐的胖乎乎的警探，就连警笛声都没法盖过弗朗西斯科警探的呕吐声。事实上不止是他，某些巡警也在来到现场之后跑到一边去吐了。“他第一个走进下水道，然后就成这样了。搜查队已经进入了下水道寻找其他尸体，希望他们有所收获。我敢保证这是纽约历史上最大规模的屠杀，禁酒令时期黑手党横行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恐怖的景象。”
“相信我，卡特警探。”史黛西局长皱着眉头说道，“这不是最大规模的，今天地狱厨房也不太平。日本黑帮被人发现全都死在了街头，在统计数据出来之前，我们还不知道今天哪里死的人更多。”
“难道今年的圣诞老人化身恐怖杀手了吗？”卡特警官撇了撇嘴，“地狱厨房那怎么样？”
“地狱厨房那应该是黑帮火拼，但我不知道日本黑帮最近惹到了什么人。现在是假期，我们的人手只够照顾一边，相比黑帮火拼，还是无名屠宰场更重要。”史黛西局长说道，“卡特警探，我想麻烦你负责这里的调查工作。我很抱歉，我知道你的儿子还在家里……”
“他会理解的，局长。”卡特警探勉强笑了起来，“他明白我的工作有多么重要。”
“很高兴第八分局有你这样负责任的警探。”史黛西局长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纽约的警察居然有这么多神经质的家伙，真是不敢相信那么多人都会下意识扣动扳机。自从我上任以来就发生了好几起枪击事件，还都是警察先开枪。”
“纽约是持枪最多的地方，局长。”卡特警探搓了搓冻僵的手掌，“大家伙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警察局局长自然明白其中的逻辑。
美国鼓励平民持枪，那么警察就必须防范将要被逮捕的对象会掏出手枪。犯罪嫌疑人开枪击杀警察的事屡屡发生，弄得所有警察神经紧张，一旦被逮捕的人有什么小动作，很容易造成不必要的枪击事件。更何况是在纽约这个有着大量移民、黑帮与走私港口的地方，地狱厨房的每个角落可能都藏着一个军火库，里面藏着来自世界各地的非法枪支甚至是重武器。
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昨天晚上发生的黑帮火拼居然没有出现重武器使用过的痕迹，甚至连大规模枪击都没有。在史黛西局长看来，就好像有人用冷兵器清理了整个地狱厨房里的日本黑帮。他感觉自己的脚尖发麻，他知道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不容乐观。
第八百五十五章 魔法黑市（新年快乐！第一更！）
众所周知，纽约是复仇者联盟第一次实战并且出现在公众视野的地方。
许多纽约市民会以这个地方出现过复仇者联盟这种超级英雄为荣，因此特定的人群中会有一大批复仇者联盟的崇拜者，比如青春期少年会喜欢娜塔莎·罗曼诺夫，成熟女性会喜欢史蒂夫·罗杰斯、托尼·斯塔克或者是雷神索尔。加之美国崇尚个人英雄主义与完全散漫自由的超级英雄文化熏陶，某些人会模仿漫画里的超级英雄那样蒙上脸跑到街头打击犯罪。
而且带着枪。
史黛西局长自上任以来已经抓到了好几个带着面罩的蠢货，并且以没有隐蔽持枪证为借口将其送到了地方检察官那起诉，给了他们一个教训。最近地狱厨房里也有一个蒙面义警到处惹是生非，他也想在抓着那个家伙之后给判个重罪。他很担心这座城市里还会出现这样的人，他更担心今天发生的两起案件都是蒙面怪胎干的，那就意味着纽约这座城市的未来将会相当不太平。他并不是不明白义警有时候是对社会治安的补充，尤其是当警方因为非法取证、上级命令、警员休假、为了消除种族歧视而削减警察经费以及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原因而无法行动时，蒙面义警就是对犯罪分子的威慑。这些人践行刻在玄武岩圆柱的汉谟拉比法典上人类最古老最真诚的愿景。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正因如此，民众因为才会看到恶人被惩罚而产生的爽快欢迎那些行侠仗义的超级英雄。然而史黛西局长对于“超级英雄”这个名头嗤之以鼻，他认为这些人的行为完全不可控。有些人把超级英雄当做某种生活在云端的生物，然而他很清楚超级英雄也是人类，无论力量如何强大，其心灵依旧和人类无异。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这意味着超级英雄终有一天会成为整个社会的大麻烦。任何掌握了超出界限的能力但却没有相应品德的人最终都会落入这般下场，这就是史黛西局长的悲观情绪。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看法。
但如果这两起案件的幕后真凶知道了他的真实想法，说不定会点头赞同。
“搜查队顺着下水道上的血迹往前搜查，但却没有找到案发地点，所有线索都停在了一处非常古老并且不再使用和维护的下水道里。没有目击证人，就连下水道鳄鱼都没有，倒是有很多死掉的蛇。”时隔六个小时，卡特警探终于给局长办公室打了电话汇报情况。她瞥了眼身边的搭档，然后悄悄走远了一些——弗朗斯西科警探又吐了一次，因为他的好奇心让他跟随搜查队走进了下水道。
“虽然搜查队已经拍了很多照片，但我肯定你不会想看那里的，因为那里的状况更糟糕。”
“今天还能糟糕到什么程度？把照片发到我的邮箱里吧，我必须得看看。”史黛西局长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十来分钟之后，在局长办公室外面被招来紧急加班攥写卷宗的文职人员突然听到了办公室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呕吐声。他赶紧跑了进去。“别说出去。”局长漱了漱口，向职员威胁道，“起码看在奖金的份上。”
“我还以为您生病了呢，您没事就好。”小警员瞥了眼电脑屏幕上模糊的图像笑着说道，“不就是凶杀现场嘛，您又不是刚刚进入这行的毛头小伙。”
“我可以允许你看看现场照片，只要你能够保密。”在小警员向上帝发誓自己绝对遵循职业操守之后，局长这才招呼小警员站到屏幕前面，好看清那张图片。他慢吞吞地说道，“如果你吐了，你就要负责倒垃圾。”几分钟后，小警员脸色苍白地抱着垃圾桶走出了办公室，无论后来上班的同事怎么询问他都不肯说。知道搜查队的人回来，在这之后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一股酸味。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此刻距离警察局并不远，也就在几个街区之外的医院里头。
他在起床吃过早餐之后就径直来到了这里，只有一位身着黑色女式西装的人造人陪同。不过那位人造人正站在门外进行警戒，没有走进房间。前一天晚上姐妹会已经侦查过了这间会客厅窗户正对的建筑，确保没有任何狙击手能从向他射出子弹。
克里斯蒂娜·帕尔默一脸尴尬地劝说着萨洛蒙再等等，因为斯蒂芬·斯特兰奇有一门“紧急手术”要做，实在脱不开身。然而坐在会客厅沙发上的秘法师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着急，反而不紧不慢地喝着自己买来的热红茶，克里斯蒂娜·帕尔默感觉这与其说是红茶不如说是红茶味的糖浆，芳香甜腻的蜂蜜气味充斥着这个房间。“您知道最近这家医院要被收购了吗，据说连收购方案都已经敲定了。”
“我只是个护士，不是管理者。”
“克里斯蒂娜·帕尔默女士，您将来会是管理者。”萨洛蒙把时装杂志丢在玻璃小圆桌上。他抬起头，看着满脸焦急的护士。“我决定在收购之后将你任命为神经外科的负责人，我相信您的能力和……嗯，善良。”面对护士惊讶的表情，萨洛蒙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别担心，我不会调动太多管理层，也不会解雇斯蒂芬·斯特兰奇，毕竟他是全纽约最好的神经外科主刀。但我想要你管理他，让他别再这么不堪了，好吗？”
“您打算收购这家医院？”克里斯蒂娜·帕尔默感觉自己还在云端，一时半会下不来。“为什么？据我所知这家医院的盈利状况其实并不……”
“因为斯蒂芬·斯特兰奇，他惹我生气了。”萨洛蒙说道。
克里斯蒂娜·帕尔默不是很相信这个理由。
虽然她对商业不是很了解，但她也从未见过因为讨厌一个人而发动收购的家伙，除非这个人是托尼·斯塔克那样的任性富豪。可就算是富豪也不一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购一家医院。这当然是谎言，萨洛蒙不会允许玛雅·汉森以外的人获得他的身体数据，但萨洛蒙不管她信不信都会提拔她。不仅是因为克里斯蒂娜·帕尔默本事能力出众，更是为了斯蒂芬·斯特兰奇这个眼高于顶的家伙难受至极，他都必须让她成为管理者。
“别告诉他，把这当做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我相信你能做到。”秘法师眨眨眼睛。很少有人能够抵挡他的魅力，尤其是当他有意为之的时候更是如同古希腊的大理石神祇那般美丽。不过克里斯蒂娜·帕尔默没有太多反应，她只是点了点头，抵抗了萨洛蒙随意施展的说服术。
“我还会设置一份奖金，好让你去医学院继续进修。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比斯特兰奇还优秀。所以，还请您在管理手段上严格一些，我希望医生们都认真工作。”
第八百五十六章 屠宰场（新年快乐！第二更！）
“我很高兴您能为我推荐一些不错的人选，帕尔默女士。希望下次来的时候能够听到好消息，医院里更好的医生也应该拥有更高的地位。”萨洛蒙推开门，与克里斯蒂娜·帕尔默一同走了出来。“奥拉，预订今晚PerSe餐厅的座位。别忘了选你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我可不希望在吃饭的时候你就在那干站着。”
奥拉接到命令之后迫不及待地转头就走，高跟鞋根本没法减慢她那近乎飞奔的速度。
她无法忍受在执行安保任务无法穿戴动力装甲和放下重型爆弹枪。现在他收到了命令，在确认了附近的安全状况之后她更是一刻都不想等下去了。只不过她会保留这身西装和高跟鞋，因为她这身从上到下甚至就连黑色的丝袜都是萨洛蒙为她选择的工作装，甚至她的衣柜里也填满了萨洛蒙喜爱的制服。人造人就是为了满足创造者而生的工具——这是黛娜告诉所有人造人的道理。奥拉对此信以为真并且一丝不苟地执行了，完全不问这训诫中是否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女护士的解剖学成绩极为优秀，她一眼就看出这个过分年轻的白发女孩黑色西装下的肌肉线条绝对不是普通人能够拥有的那种，她顿时明白这个女孩无论如何都不是文职人员或者司机，而是拥有特殊职能的保镖。不过她也没有觉得太奇怪，因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购一家医院的富豪无论如何都会重视自己的安保工作。
唯一令她感到好奇的，是在测量血压时她在萨洛蒙手臂皮肤上发现的小小金属圈。她不知道为什么萨洛蒙要给自己植入这种电子元件，但出于对未来上司的尊重，她没有询问太多。
明天克里斯蒂娜·帕尔默就将正式成为管理层，她还向萨洛蒙推荐了一位神经外科医生。那位医生虽然手术水平比不上斯蒂芬·斯特兰奇，并且常常在手术技术上常常遭到那个傲慢自负的家伙嫌弃，但却胜在对病人极有耐心，做事非常认真负责，因此克里斯蒂娜·帕尔默认为那位医生能够成为她的好帮手。
萨洛蒙非常爽快地同意了这个提议。
没有什么比技术不如自己并且还被自己羞辱过的家伙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更加令人无法忍受的了。或许克里斯蒂娜·帕尔默带着催促斯蒂芬·斯特兰奇成为一个更好的人的想法，但萨洛蒙却认为这种情况对于心高气傲的斯特兰奇来说，这不亚于对他的直接羞辱。
他没有什么好反对的，随着将斯特兰奇招入卡玛泰姬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必须尽早完成这项任务，在最短时间内摧毁斯特兰奇的所有自信，让他提前明白“德不配位，必有灾殃”的道理。要不然他真的得去接触伦敦那位私家侦探了，起码那位侦探还拥有名为“责任心”这种东西。托尼·斯塔克也有责任心，因此萨洛蒙才会同他说话和交易而不是将他赶出去。
“达蒙内特先生？”萨洛蒙闻到了红茶的香味。
他睁开眼睛，一个穿着普通头发半白的男人正端着两杯红茶，并且将其中一杯递给他。奥拉保护的是他的炼金分身。人造人知道萨洛蒙会派遣一位炼金分身来完成另一项任务，但却不知道是去完成哪一项，萨洛蒙的态度也默认了炼金分身不需要保护。萨洛蒙只希望他回去之后奥拉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生气，哪怕是人造人也有脾气，也很难哄。
客厅贴着暗红色的墙纸，狭小而温暖，但却不会显得拥挤。客厅的左边是一个摆满化学实验器皿与设备的小房间，那些东西旁边还有冰箱和锅具，很显然那是一个厨房，但却有了其他用途。
“抱歉，杯子有点小，但哈德森太太用来招待客人的杯子就是这样。我加了糖，没有加奶，就像你想要的那样。”男人在把红茶递过去之后就转身走向地毯上两把软椅的其中一把，“我的朋友尚未回来，你知道的，去办案什么的。不管怎么说，你可以先和我说说你的情况，这样等他回来之后还可以省下些时间，不是吗？”
“哦，事实上我想委托你们一起案件……”萨洛蒙慢慢喝着咖啡，将不久前伦敦市区内的一起吸血鬼杀人案件以旁观者的视角缓缓道来。犯下案子的那位吸血鬼很年轻，并且拥有人类社会的合法身份，萨洛蒙觉得这种事非常适合让备选者逐步了解魔法世界，并且他也能够在案件侦办过程中观察备选者的素质。他留下了很多不起眼的线索，并且打算通过这些线索将备选者逐步引导至他所准备的最终目的地。萨洛蒙必须观察备选者的素质，好决定第一方案失效之后的备选方案能否实行。
个人委托杀人案调查确实不常见，但萨洛蒙也有一个不错的假身份作掩护。
“死者大量失血，现场却没有发现太多血迹。”夏洛克·福尔摩斯风风火火地推开门，将围巾和大衣挂在门旁的衣帽架上，一张口就是他刚才去处理的案件疑点，仿佛完全没有看到华生疯狂挤眉弄眼。“雷斯垂德认为那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但我却在现场找到了打斗的痕迹。死者指关节上的血迹与墙上的摩擦血痕吻合，所以那里应该是第一现场。那么血液去哪里了？就算凶手是朴啉病患者也……哦，你是谁？”
“夏洛克，我刚刚还在说这件事。”华生尴尬地站了起来，向自己的同居人介和委托人相互介绍。“这位是被害人的远方表亲，来伦敦是为了处理后事……很抱歉让你听到这些，你一定不好受吧。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我希望你不要介意……”
面对萨洛蒙伸出的手，夏洛克·福尔摩斯并没有选择握上去。
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萨洛蒙全身，然后脱口而出自己的结论。“我不认为你是被害人爱丽诺的表亲，萨洛蒙·达蒙内特先生。”他说，“暂且不论你和被害人身体特征上的差距。被害人穷困潦倒，并且职业是夜场舞女，而你显然极为富有，还养了一只灰色短毛猫。如果有人会来处理被害人的后事也绝对不是你。另外，现在外面在下雨，一个街区外的下水管道堵塞，而你的鞋子很干净。你的雨伞只有前部潮湿，后半部相当干燥，看起来就像是站在屋檐下然后伸到雨水里，完全不像是提着行李从机场里走出来的旅客，更像是一位当地居民。更重要的是——”
他咳了几声，继续说道，“——你在进行委托之前在门口的咖啡馆停留了至少一个小时，并且一直看着报纸，这是我询问老板得来的信息。我看到了你袖口的面包碎屑，闻到你足以盖过你香水味的咖啡味。你认为我会认不出每天打开窗户就能闻到的气味吗？”
“可你很少打开过窗户。”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华生。”
第八百五十七章 提拔管理者（新年快乐！第一更！）
萨洛蒙非常高兴，哪怕他现在被人指着鼻子质问，他也非常高兴。他喜欢聪明人，这位备选者敏锐的观察力与逻辑推理能力更是展现出了理性人类应有的智力水平。相比起斯蒂芬·斯特兰奇，他更偏向这位夏洛克·福尔摩斯，因为他冷静、理性、没有宗教信仰（大概）。至于反社会人格，萨洛蒙自己就曾被人这么形容过，因此他也不太在意。不过在最终考验结束之前，他不能做出偏向任何一方的举动，他必须让双方的考验继续下去。
“这很牵强，福尔摩斯先生。”他说道，“我难道就不能是因为向楼下的咖啡馆老板打探消息，顺便等待你返回公寓吗？我不认为我的经济水平与爱丽诺有什么关系，我们很久不联系了，我也不关心她。但她毕竟是我的亲戚，我不能放任她就这么躺在警察局的太平间，这并非亲情而是责任。”
“他说得没错，夏洛克。”警惕的华生一下子放松了下来，然后又站到了萨洛蒙这边，“或许你今天遇到了很诡异的案件，但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很可疑。”
“我从不猜测，不过你说得有道理。让我听听你想说什么。”夏洛克·福尔摩斯点点头，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萨洛蒙的说法。这让华生很是不解，自己的同居人是个相当固执的家伙，为什么这一次会这么好说话？
萨洛蒙觉得自己应该更加细心一些，因此他打算找个机会回到案发现场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会让福尔摩斯联想到他。至于那些围在现场的苏格兰场警察，萨洛蒙保证他们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不会有人能够在福尔摩斯之前找到他为候选者准备的小礼物。
侦探提出的问题大致可以分为被害人的家庭关系，人际关系，过往经历。萨洛蒙做过功课，他的记忆让他能够流畅地应对福尔摩斯提出的问题。但对于某些档案上没有写明的问题，或者是某些更加私人的问题，萨洛蒙也没有画蛇添足，反而诚恳地回答自己并不知晓细节，只是听说某某人提起过什么事。
又过了三十分钟，哈德逊太太才看到高挑强壮的访客灵巧地踮着脚尖踩过台阶，像是只大老虎那样。他身后跟着约翰·华生，他们正压低声音谈论着什么，原本一直等候在楼梯口担心楼上爆发争吵的房东太太一下子放松了下来。萨洛蒙一边轻手轻脚地踩在老旧的木头台阶上，一边回头对华生说道，“不过我没法为你们提供更多线索了，我并不了解她的生活，我警方肯定知道得比我多，我只是听说了她的死因很离奇。不管如何，所有的谜团都必须由他来解开。啊，哈德逊太太。我敢拍胸脯保证整个伦敦市区都没有能够比得上您的红茶。”
“谢谢，嘴甜的小伙子。”房东太太满是皱纹的脸上绽放出微笑，“你可以楼上那个烦人家伙要体贴得多。华生，别这样看我，你该好好管管他。昨天还有人听到他在房间里开枪，你知不知道这会让邻居们怎么说！”
“我相信福尔摩斯先生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萨洛蒙敷衍地说道，“还请允许我先走一步，华生先生，我已经订了旅馆，就不劳您费心了。感谢您的红茶和小甜饼，有机会我一定会再来拜访的，哈德逊太太。”
“看吧，这才是讨人喜欢的小伙子。”萨洛蒙离开之后，房东太太毫不犹豫地冲着满脸无奈的华生说道，“什么时候福尔摩斯能像这个小伙子一样我就放心了。”
“他很可疑。”夏洛克·福尔摩斯说道。当华生重新走回客厅的时候，就发现他缩在软椅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委托人曾经坐过的位置，手里攥着手机。“我并没有把所有的疑点都说出来，因为我认为他的近身格斗能力可能比我们要强，而我的手枪还没有上子弹。”
“因为你昨天把子弹都打光了。”
“肯定是哈德逊太太告诉你的。不过你以前的手杖还插在雨伞架上，但我认为他离雨伞架比我们更近。总而言之，这个委托人给我的感觉相当不对劲。这不是直觉，而是观察和推理，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委托人还有很多秘密没有告诉我们。”夏洛克·福尔摩斯问道，“你还记得他出门之后他的出租车是往哪里走的吗？我知道你没有在意过，所以我已经安排了线人跟踪他。再过一会，我们就知道他到底哪里不对劲了”
华生满腹疑问地坐到了对面那张软椅上，空气里一片沉默。每当他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夏洛克·福尔摩斯的眼神又会告诉他，他的同居人的灵魂并不在这里，而是在他的记忆迷宫里到处翻找。突然间，福尔摩斯攥着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将私家侦探重新拉回了人间。
“哈……不出所料！”
“出什么问题了？”华生赶忙问道。
福尔摩斯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华生，“他不见了。”
“什么意思？”华生瞪圆了眼睛，“什么叫不见了？”
“就是突然消失，华生。他没有订旅店房间，而是去了案发现场附近餐厅，然后就消失了。”夏洛克·福尔摩斯展露出能够感染他人的兴奋。他从软椅上一跃而起，兴奋地在狭小的客厅里走来走去，“我感觉我正在靠近谜团，华生。我已经摸清了谜底的形状，但还有一层烟雾笼罩在上面。我必须去确认一下，我们走！”
“去哪儿？”华生还没反应过来，怀里就被塞进了一件大衣，以及一把装满了子弹的左轮手枪。“这是我的枪！你怎么拿到的？”
侦探没有回答这种无聊的问题。
“去案发现场。我被常识束缚住了，我被自己的想象力束缚住了。”福尔摩斯眯起眼睛，攥紧双拳，几乎是用跳跃的姿态踩着楼梯往下滚，发出声量极大的噪音，让哈德逊太太连围裙都没摘就恼火地冲出来看。不过福尔摩斯没有时间照顾房东太太的情绪，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们走得快一点，说不定还会在那里遇到某些人。”
萨洛蒙走进一间并不大的出租屋，屋内没有开灯，唯一的窗户被木板封得严严实实，只有少量潮湿的灰色阳光能够透过缝隙照射进来，细小的尘埃在恶臭的空气里慢吞吞地飞舞。他仔细检查了一下自己留下在房间角落的礼物，那个半死不活的吸血鬼——这个倒霉蛋在吸食过人血之后就被萨洛蒙用刻满驱邪符文的银桩钉在了十字架上。它的下半身已经被碾碎成了一滩烂肉，吸血鬼的再生能力被银桩抑制，让它永远陷入痛苦之中。
它惊恐地看着萨洛蒙靠近，它没法喊出声，因为它的舌头和喉咙已经被拽掉了。
这个比吸血鬼还要残暴的秘法师无视了它的恐惧，仔细检查着它的生理状况，估算这个蠢货能不能活到侦探发现真相的时候。
捕获吸血鬼的工作并不麻烦，这也不是萨洛蒙第一次抓捕吸血鬼了，他在酒吧厕所里发现了这个蠢货。它就是杀死可怜的夜场舞女爱丽诺的罪魁祸首，但萨洛蒙并没有彻底杀死它，而是将它当做一件用来启发福尔摩斯看到更加广阔的世界的工具。
第八百五十八章 备选者福尔摩斯先生（第二更）
他支付了极高的顾问费用，完全足够夏洛克·福尔摩斯满世界来回跑三圈后还剩下很多。
侦探并不在意顾问费，他想要的只是谜题。秘法师完全了解他的想法，因此留下了足够多的谜题来将他引导至这个地方。步向最终谜团的道路上布满怪物，字面意义上的怪物——萨洛蒙并没有完全猎杀所有生活在伦敦下水道里的吸血鬼族群，那些家伙隐藏得太深了。那些怪物并非对族群人口减少没有差距，因此夏洛克·福尔摩斯调查这起案件的经历会像恐怖小说那样曲折惊悚，而且在萨洛蒙的预估中不存在合家欢结局。
斯蒂芬·斯特兰奇和夏洛克·福尔摩斯各有缺陷，萨洛蒙想要通过这起案件来让他明白，无法抑制的好奇心终将成为灾祸的根源。萨洛蒙的线索会将他们引导至下水道，他只希望他们两人的子弹过够用。
现在侦探正在苏格兰场的准许下翻找着垃圾桶，呢绒大衣上满是垃圾的臭味，约翰·华生没有那种能够掩盖嗅觉感受神经的狂热情绪，他只能拿着以前用光的手杖有一下没一下尴尬地翻动着垃圾。这里居住的人不是瘾君子就是穷人，生活条件相当糟糕，再加上伦敦天气又湿又冷，就连身披大衣负责封锁现场的巡警也不愿意多待。他们早就穿着有荧光条纹的荧光绿外套跑到一边喝起了热茶，就连附近的居民对此也没有太过在意——得益于雷斯垂德探长的保密工作，以及少量来自麦考夫·福尔摩斯的帮助，这起案件并未被太多人知晓，巡警和附近居民都以为这里死了一个吸毒过量的瘾君子。
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起码在这个街区是这样的。
秘法师站在楼顶最后看了一眼侦探和他的同伴调查案件的身影，然后转身离开。如果夏洛克·福尔摩斯成功了，那么萨洛蒙留下的传送陷阱就会启动，将侦探传送至伦敦圣所，那里的秘法师将会把他接引至喜马拉雅圣殿，在那里他将了解这一切的真相。如果侦探失败了，那么萨洛蒙还要回去收拾吸血鬼的残骸甚至是侦探本身的残骸，抹除伦敦下水道吸血鬼族群的一切痕迹，然后宣布备选者失去资格。不过他没有太多时间能够耗费在备选者身上，因此他找来了一位帮手。
当萨洛蒙走进伦敦圣殿的时候，他的学徒就在这里等候了许久。
红发女巫穿着一身及膝的深黑色皮制长风衣，衣领上镶嵌着精美的巴洛克风格的黄铜装饰，风衣的肩膀衬垫上用金线标示出她的等级和职衔。风衣下是同样及膝长短的血红薄外套，黄铜磁吸腰带将这两件衣服紧紧束缚在她身上，手枪与长刀牢牢地挂在她的腰间。她戴着一副长至手臂的黑色皮手套，右手中指上有着一枚表示她在不朽之城特殊部门供职的银色戒指。这并非一枚普通的戒指，而是一枚能够瞬间释放出防护法术的魔法道具，是萨洛蒙闲暇时的试制品中较好的意见，然后作为送给旺达诸多礼物中的一件被她给选中戴在自己的手指上。
旺达·马克西莫夫看起来极为干练，远远不是她刚刚离开索科维亚时那种乡下女孩的气质与样貌能够比较的。她曾自愿参加过维多利亚·汉德特工以及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的训练，萨洛蒙没有了解过她的训练内容，但在芬博温特战役之后由于人手短缺，旺达·马克西莫夫正式入职，从而穿上了这一身制服。从外观上看她的训练卓有成效，但具体情况如何还要等待实战之后才能给出答案。然而与她相比，她的血亲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已经在复仇者联盟的教育下成为了一个穿着紧身运动服和阿迪达斯的年轻人了，散漫的气息甚至能够从眉毛上溢出来，这让旺达非常生气。
她实在无法忍受皮特罗的散漫，在她眼中，皮特罗现在过的那种小布尔乔亚的生活完全是由别人施舍来的，皮特罗应该走上萨洛蒙为他准备的道路，成为一位学者或者是能够自力更生的雇员，而不是和复仇者联盟那帮人鬼混。尤其是托尼·斯塔克，旺达对他还是有些仇恨的，毕竟托尼·斯塔克身为军工复合体中的一员，哪怕他主观上没有将武器贩卖到索科维亚，但贩卖武器也是一项无法抹去的罪孽。因为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皮特罗再次和旺达大吵了一架，甚至圣诞节的时候都没能参加聚会。
然而这并不能影响旺达现在的心情，因为不朽之城给予了她一个值得奋斗目标。
她抱着淡淡的微笑站在圣所门口迎接了萨洛蒙，没等秘法师说出要交给她什么任务，她就快步上前以一个拥抱欢迎了萨洛蒙。“好吧，我不得不说不朽之城的服装设计其实挺糟糕的，太注重美观而忽视了舒适程度。”萨洛蒙拍了拍女巫的背，然后毫不留情地吐槽衣服上那些小装饰对被拥抱者的伤害。伦敦圣所里执勤的秘法师执事们纷纷露出不屑的表情，然后散开来不再看热闹了。“这次我们将要再次并肩作战了，旺达。”
“我准备好了。”旺达大声回应。
“别这么紧张，只不过是吸血鬼而已。”萨洛蒙说道。“我需要你跟我一起去确定伦敦下水道里的吸血鬼族群数量，但由于时间问题，我没法将这个任务执行到最后。最后那部分需要你来完成，我还有其他事要忙。”
他拿来一根法杖，这根法杖就是芬博温特战役之前旺达曾在纽约市用过的那一把。
从击杀数上看旺达干得不错，萨洛蒙认为这次任务对她来说应该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她现在的职位主要负责一些魔法方面的事务，未来的许多工作都要与卡玛泰姬配合猎杀黑魔法生物，因此这一次任务其实也在她的职责范围之内。更何况这次还有萨洛蒙陪同，只要旺达认真学习过生物实验室总结出来的那本《黑魔法生物解剖学以及生态习性》，还有维多利亚·汉德编纂的诸多特工教材，这次任务对她来说就是一件日后都懒得提起的普通任务——并不是说下三级天使就比吸血鬼要厉害，而是因为伦敦最厉害的吸血鬼早就被卡玛泰姬在一百多年前干掉了，剩下的这些低级吸血鬼用子弹就能干掉。但是那些家伙太能藏了，秘法师们顶多召唤一些灵体去猎杀它们，真要抽调人手把圣所的公务放到一旁，把伦敦下水道系统里的怪物全部清理一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魔法与科技，手段不限。”萨洛蒙挑了挑眉毛，“你的枪法怎么样？”
旺达·马克西莫夫大笑了起来，她抽出不朽之城兵工厂里出产的精工手枪，“你可以试试看。”
第八百五十九章 怀疑与奖品（第一更）
现在的伦敦城内还有许多地区还在使用维多利亚时期的下水道系统，约瑟夫·巴扎尔吉特爵士设计的伦敦下水道也被誉为世界七大工程奇迹之一。然而可以想象这样一个公共设施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去进行维护，对于伦敦市政府与议会来说，伦敦城的下水道只需要能用就行。可想而知这样一个四通八达同时阴暗潮湿的地方会滋生出多少罪恶。恶棍、瘾君子、流浪汉像是皮毛上的虱子和跳蚤一样涌进这里，垃圾、尸体以及一切想要隐藏起来的东西统统被黑帮或者杀人犯塞进了无光的混凝土隧道的各个角落。
萨洛蒙已经见过这个流浪汉两次了，只不过上一次他还活着，这一次就没有那么活了。
旺达果断地拿出手枪，瞄准流浪汉的后脑勺连开了几枪。
很显然，她认真复习了不朽之城给出的教材，直到把这个倒霉蛋的脑袋打成碎肉她才放下枪。她并没有使用不朽之城常见的小口径爆弹手枪，那种枪械对于不那么强壮的人来说极难使用。她使用的是经过改造的伯莱塔M92F，不仅有着加长弹夹，还能够进行三连发和全自动射击。这种火力对于旺达来说已经够用了，如果不够用她还能使用魔法——只不过并不是威力强大的高等级塑能系法术，旺达的《元素概论》实操成绩一向不佳，她能够施展最强大的塑能系法术也顶多就是一场小小的爆炸，威力和手榴弹爆炸差不多。
他们的脑袋上罩着一个薄薄的空气泡，用来隔绝与过滤下水道里的空气，只有这样他们才不至于被伦敦下水道系统深处的淤积物熏晕过去。两个刺眼的白色光源悬挂在他们的头顶，为他们找出发黑的砖石与没过鞋面的棕黄色水流。只不过这个戏法有些多余，因为萨洛蒙和旺达都戴着跨光谱战斗目镜，这种装备现在还处在实验阶段，等到测试结束之后就会派发给情报部门的特战小队使用，同时所有动力装甲的电子眼也会迎来一次更新。
“我的意思是，还能动。我当然知道他还能动，但他上次还活着而不是脖子上被咬两个窟窿。看样子我上一次侦查的痕迹被发现了。”萨洛蒙闷声闷气地说道。旺达的果断令他刮目相看，很难想象她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有着如此进步。
或许欧美左翼知识分子会叱责这种残暴的行为，但对于萨洛蒙来说，杀伐果断是个优点，向吸血鬼、毒贩、人贩、抢劫犯散发同情心的家伙应该被咬上一口。旺达与皮特罗的接触并未让她改变想法，接受那套来自欧美的人权主义话语体系，这说明她完全认同卡玛泰姬和不朽之城的处事风格。
旺达显然意识到了自己与血亲的分歧并不只在对未来的看法上，而是在双方的行事差异上，但她却没有想着去改变这点，因为她亲眼见证过这个世界在毁灭的边缘摇摇欲坠。复仇者联盟那套“即便是输也要全力以赴”的想法并不被她所认同，不朽之城那种“用尽一切手段都必须赢”的方式才更适合她，就像萨洛蒙在索科维亚教授她的那样。
“不过，干得好，旺达。我很高兴看到你的进步。”萨洛蒙认为上一次追踪钻地魔虫的任务对旺达有着很大的影响，“让我们继续往前走，上次我给了这个流浪汉一瓶杰克丹尼威士忌，现在那个吸血鬼应该喝多了。”
按照档案上的说法，当时伦敦市区的吸血鬼首领在仓惶之中逃进了下水道，卡玛泰姬的秘法师花了好几天才把它找出来杀掉。但是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他繁衍出了多少血系，直至一百多年后的今天，当初那些失去血系领袖后胡作非为的新生吸血鬼就和害虫一样不断繁衍，以至于伦敦下水道里的吸血鬼严重退化得跟老鼠差不多了。萨洛蒙抓住的那个算是退化没那么严重的，仅仅是头发稀疏、缺少眼白而已，要不然被害人也不会在光线昏暗的情况下那么轻易上钩。
旺达耸耸肩。她早已熟悉萨洛蒙的幽默感，她才不相信吸血鬼会喝醉这种事。
“让我们继续往前走。”秘法师说道，“我们的目的是确定吸血鬼族群的数量，为下一次清剿做准备。所以遇到打不过的就感觉走，我相信这对你来说并不困难。”
“我带了你写的卷轴，你自己说过我可以随意取用。”旺达笑着说，“我可不认为那些吸血鬼能够承受一次堪比核爆的轰炸。”
“我们的任务是侦查，而不是掀翻伦敦。”
“所以你真的把一个女孩子留在了肮脏的下水道？”贝优妮塔好奇地向忙着脱防水靴子的秘法师问道，“我不是让你把旺达请来做客吗？”
“大约再过一个小时她就会来敲门。”萨洛蒙接过黛娜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手和脸，并且努力施法祛除自己身上的下水道气味。他在做这些事的时候一直站在玄关里，因为他身上实在是有些脏，贝优妮塔挥舞着手里的锅铲阻止他在精致的橡木地板上留下污渍。“她说她要洗个澡。”在一番清理之下，萨洛蒙这才被允许踏上地板。贝优妮塔捏着鼻子，用指尖轻轻捏起他的衣角。萨洛蒙说道，“我实在没搞明白。她能面不改色地枪毙一个吸血鬼，但在遇到一群蟑螂的时候却会落荒而逃！”
“愚蠢的男人！”贝优妮塔挥了挥手，“快去洗澡，我一点都不想闻道你身上的下水道气味。如果你还是那么臭，那么今天晚上就不准你上床睡觉！黛娜快去帮他，要不然他肯定随便洗洗了事。”
“您允许我这么做了？”黛娜的眼睛顿时亮起了光。
“当然，不过速度要快！”贝优妮塔哼了一声，“我可不想客人来敲门的时候他还待在浴室里。”
当旺达走进魔女公寓的时候头发都还没干透。
贝优妮塔热情地欢迎了她，并且直言她能够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上次她住的客房还保持着原样，备用衣物已经清洗过了。萨洛蒙不解风情地将她带到了下水道那种地方，让她直面成群结队的蟑螂和老鼠，这让贝优妮塔觉得相当不合适。当三位女巫凑在晚餐桌旁的时候，萨洛蒙裹着一条浴巾就出来了——他一点都不介意，旺达是他的学徒，魔女是他的情人，这里又没有外人。贞德赞成的眼光在他的胸腹部徘徊，然后愉快地宣布晚餐开始。只有贝优妮塔生气地拿起汤勺敲着他的脑袋，要求他先去把衣服穿好，然后把黛娜从浴室里带出来。
第八百六十章 正式入职的红发女巫（第二更）
闹钟响起时旺达还有些迷茫，但当她睁开眼睛之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身处何方。
房间地板没有冬日里常见的寒冷，预想中从脚底直窜大脑的冷气并未出现，房间内的空气温暖且湿润。得益于地暖与加湿器的辛勤工作，她起床之后并没有遇到皮肤干燥蜕皮的状况。她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紧接着房门就被敲响了，她像是被打断工作的发条人偶那样僵住了。“旺达，我们准备出发了。”萨洛蒙的声音从门后传来，“速度快，炮艇机已经在楼上悬停了。我们要趁着天还没亮就出发！”
“等等！我还没穿衣服！”
“我早就说过不要不穿衣服睡觉嘛……”萨洛蒙的声音渐渐远去。
旺达满脸通红地从床上跳了下来，手忙脚乱地去穿放在一旁的制服。这是一身新的制服，昨天参加行动的那身衣服还待在她的那间公寓的洗衣篮里。她低声咒骂，想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萨洛蒙和魔女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之后还有精力起床，甚至还有力气跑来催促她。她在洗漱之后胡乱吃了两口早餐，然后就跟着穿戴整齐的萨洛蒙出了门。
炮艇机引擎的尖啸声与掀起的狂风让她不得不按住头发，以免黛娜为她扎起的简单发髻被吹乱。萨洛蒙懒得打开传送门，因此能够进行大气层外航行的炮艇机就成为标准交通工具——这架全副武装的炮艇机能够离开地球，以弹道导弹才有的次级轨道航行，在极短的时间内把乘客送到目标地点。同时极其先进的反侦察系统也能够让美国空军雷达上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捕捉到这架炮艇机的位置。
“吾主。”负责安保行动的人造人全副武装地站在坡道上，向着萨洛蒙敬礼。令旺达意想不到的是，她看到身着金色盔甲的禁卫军也在这里。康斯坦丁沉默地站在一边，只有在萨洛蒙走上来之后他才有所反应。萨洛蒙朝他点点头，然后对着跟在身后的旺达高声说道，“你还有三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我希望你趁着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你还没说过我们要去干什么呢！”坡道舱门逐渐合拢，将引擎噪音阻隔在了外面。
旺达赶紧系上安全带，紧接着她就感觉到一阵强大的拉扯感，把她挤在了萨洛蒙的肩膀上。她看不清厚厚的装甲舱体外面的景象，但她知道不久之后外面的烧蚀装甲就将因为大气层的摩擦而产生难以想象的高温。那种加速度并非人类可以承受的，但驾驶员不会考虑这么多，所谓的“好好休息”其实就是个笑话，任何乘坐炮艇机的普通人类都没法好好休息。
但是这架炮艇机里就没有普通人。人造人不是，禁卫军不是，萨洛蒙不是，她也不是。萨洛蒙教授她的临时性体质增强法术被施展了出来，这才勉强遏止了她的呕吐欲望，让她不至于因为加速度而晕厥。
“伦敦，我的安排失效了。”一说起这件事萨洛蒙就有些烦躁，但同时又有些欣慰。“我没想到那位侦探居然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查到不该查的地方，现在伦敦下水道里的吸血鬼已经开始了行动。”
“谁？”
“这不是你能知道的事，旺达。”萨洛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总而言之，我们今天要掀起一场屠杀。在此之前我们要先去把某个人从警局里捞出来，在军情六处反应过来之前处理完这一切。伦敦圣殿已经行动了，我们在军情六处的内线能够帮我们拖延十二个小时。”
“你要和我们一起行动？”旺达问道。
“不，我要去见一个人。”萨洛蒙一想到这个人就有些不开心。
不朽之城的内线之所以能够拖延十二个小时就是因为这个人的默许，夏洛克·福尔摩斯之所以能够跳出萨洛蒙的算计直指终点也是因为这个人。过去萨洛蒙尚在伊顿公学就读的时候就曾在校长的牵线下与他有过对话，对方的目的是招募他，等到他大学本科毕业之后就加入白厅成为公务员——准确来说，是加入军情六处，并且在深入政客之间做情报工作。萨洛蒙极少向他人提起过那场对话，因为这是他所遇到过的能够在智力水平上与自己一较高下的家伙——他直言不讳地指出对方随便撒下一堆鱼钩，根本不指望能够钓上来什么鱼，甚至暗处的钩子上挂的才是真正的鱼饵。他之所以来找自己，就是因为自己曾在同学家里举办的宴会上与王室小公主相谈甚欢，想要把自己发展成线人而已。
萨洛蒙没有要求禁卫军跟着一次去参加会面，而是要求他们去完成任务。而他自己则直直从坡道舱门上跳了下来，然后伴随着一阵闪光出现在了伦敦郊外的某个荒废的建筑里。萨洛蒙整理了一下袖口。眼前这个藏在黑暗里的男人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他的导师，比如西装品味。正因如此，萨洛蒙才会专门挑选了一身西装来参加这次会面。
“我没想到你会在这个地方和我见面。”
“你现在还因为我过去的看轻而生气吗，萨洛蒙？你难道以为被神盾局局长直接找上门的人会被忽视吗？今天可没有战斗机会穿过这里，但我仍然听到了引擎声。你现在还拥有战斗机了？”穿着西装的男人拄着雨伞走了出来。他的西装上没有半点褶皱，仿佛伦敦湿冷的天气并不能影响他表达自己的绅士优雅。然而他的发量遵循了英国绅士的一贯传统，看起来极为令人担忧。“是因为某种报复，所以才会想要让我那好奇心旺盛的弟弟追查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深蓝色条纹西装和黄铜袖扣，还有牛津鞋，不错的搭配。当我得知你学习理工科之后，我还担心你会变成麻省理工那些穿着背心的怪胎呢！”
“我在给你的弟弟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萨洛蒙大步走了过去，“你一定要这么盛气凌人吗，麦考夫·福尔摩斯，内阁的小职员。你的表现可不像你说的那么轻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雨伞里还有一把剑。”
“你也带了一把剑，达蒙内特先生。”男人笑着说道，“我难道有这么危险吗？”
“伞柄里还有一把枪的人可没资格这么说。”萨洛蒙说道，“不过我不是来和你斗嘴的，麦考夫。我需要你帮助我隐藏消息。”
“我已经这么做了，但我需要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想让夏洛克接触吸血鬼。”麦考夫用伞尖戳了戳混凝土地板，“你难道不知道夏洛克的好奇心会引发怎样的灾难吗？”
“我知道，我也感谢你的帮助。但我就是为了让他遭受苦难，因为他拥有承担更大责任的潜质。”萨洛蒙走上前，向对方展示自己手上并无武器，“我需要所有人的帮助，麦考夫，也包括你。向夏洛克·福尔摩斯打开的门也向你打开。”
第八百六十一章 下水道的小秘密（第一更）
麦考夫·福尔摩斯不是一般的公务员，在某种程度上他代表了军情六处、军情五处以及内阁秘书。牛津大学名誉校长阿诺德爵士时常找萨洛蒙吃饭就是因为他的举荐，在麦考夫的花言巧语下，老眼昏花的阿诺德爵士已经认为萨洛蒙未来会成为“自己人”。
如果没有这些权势以及信息获取渠道，麦考夫根本没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拔掉萨洛蒙埋下的钉子，将夏洛克·福尔摩斯引导至最终答案。可是他没想到这个最终答案是个怎样的火药桶，吸血鬼们纷纷跑出下水道试图报复过于嚣张的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个结果也是麦考夫没有预料到的，以至于他得在深夜打电话到纽约求援，同时派出SAS去堵住下水道出口。直到萨洛蒙到来，麦考夫这才松了口气。
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同化萨洛蒙，把萨洛蒙这个有着强大外部势力支持的家伙拉拢为“自己人”，然而早在上学的那段时间萨洛蒙就已经拒绝过他了。这次萨洛蒙与麦考夫各有所求，双方都知道对方不想把这件事闹得人尽皆知，但谈判是一个相互妥协的过程，哪怕再怎么不愿意，他们也必须相互妥协。
“这样的对话曾经发生在我和尼克·弗瑞之间。你所求的不过是秘密而已，从你认识我那时候起你就不断打探我的秘密，就和尼克·弗瑞刚刚认识我时一样。”萨洛蒙摊开双手说道，“但你还有得选，麦考夫，我可以向你展示秘密。尼克·弗瑞已经死了，我只能向你保证这与我的秘密无关。封锁消息，直到我完成任务。”
“那你打算怎么做？战斗机可进不了伦敦的下水道。”麦考夫放松了下来，他知道萨洛蒙的出现就意味着这项任务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扯皮时间，他自信在白厅打磨了几十年的自己绝对能从萨洛蒙嘴里抠出些秘密。
萨洛蒙知道他会封锁消息，但麦考夫假装不知道萨洛蒙知道他会封锁消息，并且将之拿出来当做谈判筹码。麦考夫绝对不可能现在打电话给首相告知下水道里的梦魇即将冲出来，就像萨洛蒙隐藏着自己的诸多秘密那样，麦考夫也是个藏着许多小秘密的人。
“我有自己的办法。”萨洛蒙指了指自己的耳机。
他对麦考夫这种公务员小伎俩小格局十分不屑，正是因为这些原因他才会拒绝麦考夫的招揽，拒绝通过这种方式加入权力的中心。据他所知，麦考夫还在牛津上学的时候就常常混迹萨克勒图书馆，也就是生产奥施康定的普渡制药的幕后家族捐赠的图书馆。阿片类药物在英国的贩卖许可里就有麦考夫以及公务员利益集团的身影，要不然他哪里来的钱去修建一座孤岛监狱来关押他的妹妹。
“让你的人走开，我的人正在接管那里，我可不想让那些精锐士兵因为这种误会丧命。”
“我们还有时间慢慢谈，萨洛蒙。”麦考夫不紧不慢地用雨伞指了指周围。当他的伞尖划过萨洛蒙的方向时，秘法师便绷紧了肌肉。他知道麦考夫随时都能扣下扳机。“这里不适合谈话。跟我来，有着温暖炉火和雪莉酒的地方才适合这个话题。”
“抱歉，我还没有冷血到坐视战士在前方流血自己坐在后方享乐，在这方面我与英国人的差别还是挺大的。”秘法师冷漠地回应道。他不介意自己先在谈判中暴露弱点，对他来说先把这件事解决了比什么都重要。现在SAS挡住了去路，只有等到麦考夫的命令之后那些精锐士兵才会离开。很显然，麦考夫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赢得谈判的机会。他站在那里露出难以揣测的微笑——现在的情况就是麦考夫拿着SAS的性命要挟心有仁慈的萨洛蒙，如果目睹过萨洛蒙残暴手段的科尔森小队知道了这个情况一定会哭笑不得。尤其是现在叫做黛西·约翰逊的斯凯，她说不定还会鼓起勇气朝着萨洛蒙的脸来上一拳。
“你的同情心总是来得莫名其妙，达蒙内特先生。”
“一位参与过许多拯救世界行动的老兵，麦考夫！这不是同情心，而是不舍得浪费这样的资源。”
萨洛蒙一转自己的态度，让麦考夫连连点头。“我曾说过你很有天赋，现在看来也是如此。现在你也是道德真空了，而且你适应得很快。如果你不喜欢雪莉酒的话，我们还可以品尝一下酒窖里的葡萄酒。还是说你想去牛津郡的庄园谈谈？”
“这是我第二次来。”旺达对康斯坦丁这么说。她身后还跟着姐妹会的重火力小队，但除了旺达以外其他人都不是很乐意说话，因此她只能自己寻找话题。“上一次吸血鬼还没有这么多，这些家伙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康斯坦丁闷声闷气地说道，“根据档案上的说法……”
“我早就知道档案上是什么样的，我只是好奇吸血鬼真的能够繁衍这么多吗？”
“事实上食尸鬼、狼人与吸血鬼同属于一个血系，因此在只传承稀薄血液的情况下，就会诞生我们所看到的那种丑陋的家伙。”康斯坦丁弯着腰向前走，“我显然不适合这种环境。”
“再往前走一些，你需要扼守要道。”奥拉插嘴道，“我们需要尽快完成任务。那些SAS呢，让他们去前面探路。”
萨洛蒙很不高兴。虽然他没有表露出来，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和麦考夫好好算算账。
伦敦下水道的吸血鬼对于精锐尽出的不朽之城来说算不上什么太过麻烦的事，不朽之城的炮艇机在返回的时候还带上了几个倒霉蛋，其中就包括被麦考夫抛弃的SAS成员。他们目睹了由于迟迟没接到命令而惨死于吸血鬼之口的队友的惨状，在康斯坦丁的劝说下登上了炮艇机，因为他们已经知道了造成这惨剧的罪魁祸首是谁了，他们急于给战友报仇。
麦考夫显然没有料到SAS的忠诚居然会在此刻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萨洛蒙把他死死按在了软椅上。这是麦考夫位于西区的公寓，萨洛蒙跟着他过来，一点都不担心会有埋伏。康斯坦丁早就通过通讯系统将情况通报给了他，而萨洛蒙也将他和麦考夫谈话的录音交给了康斯坦丁，让他播放给那些SAS队员听。“战士的忠诚只会献给展示，麦考夫。整天坐在办公室里的家伙是不会明白这种情怀的。”他把雪莉酒酒杯塞进公务员的手里，“想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吧。”
“但我认为矛盾不用激化到这种程度，这里是一个有法律的国家。你总是忘记权力的作用，萨洛蒙。”麦考夫镇定自若地喝了一口，“你还没跟我说过你打算找我的弟弟去做些什么呢。请继续说，我正在听。”
第八百六十二章 麦考夫·福尔摩斯（第二更）
“你总是认为政权稳固如山，麦考夫。”萨洛蒙对麦考夫的自信十分鄙夷，他用自己的傲慢指着麦考夫的傲慢。“你总是在白厅的阴影下肆意舞蹈就好像没人能够发现你拙劣的舞步，仿佛你能躲过所有刀锋。你居然认为我不会放过一两个吸血鬼然后将它们扔到白厅，彻底毁灭大英帝国的行政中枢，毁灭你温暖的老巢。”
“混乱对你并无好处，我很清楚就算你想要引发混乱也不会通过这种方式。我知道，你也知道我知道。”麦考夫耸耸肩，“你我目标一致，你我皆身负秘密。所以不如稍稍坦诚一些，让我了解一下几年前未曾解开的谜团。你和神盾局、或者说尼克·弗瑞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军情六处会找到同时存在与地球两端的你？我大胆提出一个假设，那就是其中有一个你是假的——或许这推断有些粗糙，但另一种说法就是，那两个都是你。我尚不明白你的操作手法，所以解决我的疑惑吧，这难道不就是我们交流的目的吗？”
“鉴于我已经找到了你的血亲所在，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你可以知道的东西。只有这样才算得上公平。”萨洛蒙不顾麦考夫揣摩的神色，坦然自若地说道，“我曾出现在纽约之战的现场，这就是神盾局局长会来找我的原因。另外，你猜得没错，身处纽约和牛津的都是我。不过就像魔术一样，乍看之下十分神奇，但只要细细思索原理之后一切就都变得平淡无奇。”
“魔法。”麦考夫说道，“这就是你来找我那位蠢笨弟弟的原因。你向我展示过了，就在图书馆里，那么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我读过毛姆的《魔法师》，你居然没有使用影射与暗语与我说话，这简直颠覆了我以往的想象。”
“尼克·弗瑞最开始也认为我的生活在山洞里的巫师。”萨洛蒙笑了起来。他和尼克·弗瑞的相处相当愉快，虽然总有争吵但知己难得。“这么说太夸张了，你们家兄妹三人的智力水平已经是人类顶尖水平了。”
麦考夫从软椅上跳了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拔出伞柄，将细长剑刃对准了萨洛蒙的脖子。直到此刻，被他扔下的酒杯才在地板上摔得粉碎，昂贵的手工羊毛地板上布满了酒渍。这位公务员有着与外表不相符的身手，然而萨洛蒙却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对于走过尸山血海的秘法师来说，麦考夫的威胁就和这把手杖剑一样软弱无力——麦考夫非常非常紧张，萨洛蒙戳中了他的要害。他并不害怕萨洛蒙把自己营造监狱关押自己妹妹的事捅出去，他害怕的是萨洛蒙派人去把他那位智商超绝的反社会人格妹妹放出来，谁也不知道她能做出怎样可怕的事，夏洛克·福尔摩斯所谓的反社会人格与她相比简直就是个纯洁的小婴儿。
“秘密总是要由秘密来交换的，别总以为只有你才守得住自己的秘密。”萨洛蒙说道，“你破坏了我的计划，麦考夫。必须有人支付账单。”
“你不了解她的邪恶。”麦考夫咬着牙说道。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魔法最初是源于某些特殊的感官给予的强烈情感，像是狂热的信仰、无法抑制的好奇心、以及彻骨的痛恨。并非所有预言都表明你会破坏我的计划，但我还是做了几手准备。一架炮艇在昨晚就已经抵达你那座监狱附近的海域，随时都可以进行行动。”萨洛蒙说，“我之所以选择夏洛克就是因为他拥有责任心、天赋与好奇心。虽然最后一项有些不合时宜，但我相信经过训练他一定能控制住自己。你和你的妹妹同样具有天赋，在你破坏了我准备的选拔流程的情况下，我只能选择你的妹妹。她的天赋更高，也更容易管教。”
萨洛蒙看了看手表，然后指着一旁响起的电话。“你可以接电话了，因为在三十秒以前，按照预定计划炮艇机已经机枪开火示威，摧毁了那座监狱的防空火力。别担心，这不是唐宁街来电，我的手下已经锁定的拨打电话的人。你要我说出他的名字吗，那个你埋藏在监狱的内线？”
“你不了解她的邪恶，萨洛蒙。”麦考夫没有去接电话。他重复了一遍，“别去找她，她会害死所有人。”
“那就帮我，也是在为你自己弥补过错，让我继续引导你的弟弟走上那条道路。”
“你必须跟我说清楚走上那条路会有什么风险。”
“只不过是随时可能会为了拯救全人类牺牲而已，就和我一样。这没什么不好，至少会让你的弟弟眼光远远超出大英帝国这一小岛。但别想着通过他获取什么利益，这是不被允许的，魔法世界是彻头彻尾封建社会，奉行社会达尔文主义的奉行弱肉强食。强者即是法律，所以如果我换上另一个身份之后你还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那我有权杀死你。如果他帮助你在凡世获利，站在某个人类国度的角度，那我也有权杀死他。”
麦考夫沉默不语。
“将军了，内阁秘书。现在该你做出选择了。”秘法师不紧不慢地说道，“对了，那些寻仇的SAS成员现在归我了，包括他们的家人。我正缺少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兵作为教官。”
“你们的家人已经受到了妥善安置。”康斯坦丁俯下身，对着那几个坐立不安的士兵说道。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想着要找麦考夫寻仇，那只不过是萨洛蒙的谎言，是为了让他们通过合法手续退伍而不被通缉。麦考夫的权力让他们感受到悲愤，而那段录音更是让他们抛弃了对大英帝国的忠诚。他们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跟着不朽之城的队伍登上了炮艇机，康斯坦丁说出的话则让他们彻底放松了下来。“我们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新家，拧包入住。你们的孩子还能在美国的私立学校读书，只要成绩优异，未来还能在我们的企业里工作。”禁卫军说道，“还有养老保险，一直交到一百五十岁。”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诶？”一个有着浓重伦敦口音的士兵左顾右盼，他惊讶地发现那些身着黑色动力装甲的女士居然年轻貌美得惊人。这些女孩在伦敦下水道里大肆杀戮，但除了她们身上的血腥气和焦臭味，她们的脸庞干净得就像要出门逛街似的。“那些怪物又是什么玩意？我认识你，你出现在索科维亚，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只不过你那个时候没有拿着这根棍子。”他问道，“这不是复仇者联盟的队伍，老板是不是托尼·斯塔克。你是不是什么机器人？”
“不。”旺达·马克西莫夫皱着眉头，揪着自己沾上泥土的发梢不断清理，“我们才不是那种幼稚的组织。”
第八百六十三章 紧急援助（第一更）
萨洛蒙慢吞吞地走上街道，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
“麦考夫·福尔摩斯已经屈服。”他一坐上后座就这么说道。情报部门的特工并不知晓他的身份，但仍然会把这个消息通过加密频道传达给维多利亚·汉德。早在炮艇机出发之前维多利亚·汉德手下的特工就已经行动了起来，为萨洛蒙摸清了那座孤岛监狱的防御力量，只有这般紧密的配合才能让萨洛蒙有足够的底牌胜过麦考夫·福尔摩斯。消息传达之后萨洛蒙便闭目养神。这辆出租车驶过威斯敏斯特教堂和卫理公会教堂，从威斯敏斯特桥直直驶向伦敦眼，最后在著名涂鸦街道班克斯隧道（LeakeSt）前停了下来。
秘法师付了钱后便下了车，缓缓走进这条公路隧道。
康斯坦丁早已等在了这里。数个小时的杀戮工作并未让他显得疲惫，他神采奕奕地手持长戟站在半明半暗的隧道中央，脚边放着一个黑色的碳素密码箱。当萨洛蒙靠近的时候，他就着手打开那个箱子，展露出藏在里面的东西——这是一身镶嵌着华美巴洛克风格金色装饰的黑色便携力反馈动力装甲，相比起萨洛蒙之前穿着的要单薄，维生系统功能也不那么完备。这身动力装甲是马尔巴士模仿托尼·斯塔克的MK5便携式动力装甲制造思路生产的产品，为的就是能够在紧急情况下为萨洛蒙提供足够的防护。因此在大量用于变形的结构限制下，这身力反馈动力装甲厚度遭受到了限制。不过为了进行补偿，动力装甲模块化的设计也能让这件动力装甲衔接许多外部配件。
比如正在研发的、未来将会成为姐妹会正面攻坚主力的单兵巨型外骨骼机甲。可以装载大枪、大剑、导弹以及厚重装甲的单兵巨型外骨骼机甲，同时具备极强的灵活性，可以适应山地、城市等多种环境。
单兵巨型外骨骼机甲灵感来源于托尼·斯塔克的反浩克装甲项目，只不过马尔巴士照例删去了许多花里胡哨完全不实用的功能，这让托尼·斯塔克因为这件事和马尔巴士通过全息投影吵了一架。但如果不删除脉冲推进器，那么散热结构、能量管线和脉冲发动机就占了机甲总体积的四分之一。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托尼·斯塔克的反浩克装甲才会如此不堪一击，马尔巴士向萨洛蒙承诺，全副武装的单兵巨型外骨骼机甲可以把托尼·斯塔克的反浩克装甲像是拆积木一样拆掉。
“数量削减，但肯定还有漏网之鱼。”康斯坦丁一边帮着萨洛蒙穿戴力反馈动力装甲一边说道，“我们没时间深入伦敦复杂的下水道系统的每个角落进行搜查，而且还有不少吸血鬼在我们到来之前就跑了出去。”
“这是一定的事，康斯坦丁。如果不是麦考夫发现事情兜不住了，以他的官僚思维肯定不会来寻求帮助。欺上瞒下是官僚的本能，哪怕是麦考夫这样的内阁秘书和军情六处负责人也不例外。正因此此次事件超出了他的能力，所以我们才能占据主动位置。”萨洛蒙调整肩甲的位置，好让自己的手臂能够大幅度旋转。炮艇机以极快的速度将完成部分任务的姐妹会、旺达和SAS从伦敦的一边运载到另一边，但他们人手稀少，在伦敦市区和下水道也没法进行大规模调动和使用大量重武器，因此目前的状况早已在预料之中。麦考夫·福尔摩斯在屈服之后为萨洛蒙提供了大量便利，比如接入伦敦监控网络的临时权限，好让萨洛蒙能够以更快、更精准地调动武装力量。
麦考夫咬牙切齿地声明这样的待遇仅有一次，但他也知道自己手上的能力很有可能无法将萨洛蒙驱逐出网络。但两害取其轻，至少萨洛蒙没有另一个威胁那些要命。不过放宽心地想，军情五处和军情六处对外国情报机构都是单向透明的，现在萨洛蒙又加入其中并没有什么差别——至少萨洛蒙是这么劝说的，麦考夫拼尽全力才保持了自己的风度，不至于拿出手杖剑给秘法师身上戳几个洞。
英国的国防政策是“让人们相信英国受到了保护”，而非“保护英国”。如果让民众发现有许多人惨死街头，这可对首相的民调不利。作为官僚集团中的一员，麦考夫·福尔摩斯还需要这个首相。如果这个首相因此这件事辞职下台，那么上一任内阁秘书的退休金和退休后的职位就要打水漂了。麦考夫·福尔摩斯百般强调，今天晚上绝对不能让伦敦市民听到枪声。
英国禁枪很多年了，枪声只会引发动荡。如果不是萨洛蒙隐藏起来的人工智能正在大规模入侵伦敦的信息网络，阻断武装人员附近的信息传递，他说不定还真的会答应麦考夫的要求，只用冷兵器清除吸血鬼。至于这样的效率会不会导致有人丧命，那就是不麦考夫考虑的范畴了。
“普通人的性命对于英国政府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对于我们来说却很重要。即便不从修行的角度上说也是如此。”秘法师把手榴弹挂在自己腰间的磁吸锁扣上，同时最后检查一遍等离子手枪的气体充能情况。他戴上头盔上传指挥链，将拥有阿斯加德技术的动力长剑挂在腰间，“把他们的生命浪费在这种事情上是我们的过错，他们应当有更远大的用途，我必须弥补。走吧，跟上卡玛泰姬伦敦圣所秘法师的脚步，他们已经先一步行动了。”
对于夏洛克·福尔摩斯这位备选者的考验暂时放到了一边，当被保护者的生命受到威胁时，这种问题就显得没那么重要了，甚至就连萨洛蒙身为卡玛泰姬的一员也得亲自参加清剿行动。与此同时，等到早上麦考夫·福尔摩斯会适时地向首相提出公共基础设施方面的政策，将伦敦下水道彻底翻新一遍。虽然这个提议很不讨好，但萨洛蒙相信麦考夫一定能够找到合适的理由——比如为非法移民提供就业机会、声称一百五十年前的下水道不符合现今的环保排放政策。不管怎么说，萨洛蒙都要求麦考夫将伦敦暗无天日的下水道系统进行一番修整，卡玛泰姬的世俗势力会化身工程承包商参与其中，安排秘法师长期驻守。
今天晚上卡玛泰姬会将吸血鬼重新赶回下水道，然后将它们关在里面。等到政策下达之后，不朽之城将会用枪弹、剑刃、等离子体与毒药彻底清除他们，彻底了结一百多年前就应该结束的那场猎杀行动以及一系列历史遗留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