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一章 撤离北半球（第二更）
【尊者行踪不明但归期将近，外维度风暴即将掀起，现实与虚幻的帷幕正在削弱，我需要你的帮助。】
【你在那座孤岛藏了什么？别想骗我，我知道你和尊者一直有联系。】
【尊者位于火星，针对天神族展开研究。】
【我知道天神族，还有呢？我想知道那座岛上有什么东西。你要知道，我其实很挑剔。】
【所有你需要用到的东西，包括我们的小玩具，还有你最喜欢的超大自动加热浴缸和橄榄润肤油。】萨洛蒙面露微笑，但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对面前的蛋糕表示满意。贝优妮塔脸上有着相同的表情，尤其是橄榄润肤油，那是她最喜欢的润滑剂。她桌下的小腿如同蛇一般紧紧缠绕，萨洛蒙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的体温与心跳，如果不是他的身高和体重远远超过贝优妮塔，现在很有可能会被她那双健美的长腿连人带椅子全部拉过去。
【劳拉·克劳馥这段时间不能出现在北半球，她指引我发现过去命运的任务还没有完成。不管命运对她有何安排，在那座岛上她都会安全。】
贝优妮塔挑起眉毛，【你想要让她加入我们的小游戏吗？我认为她会对此非常感兴趣，前几天的早餐时间，她害羞的表现就说明了一切。】
【绝无此意，亲爱的。】
【我认为旺达一定不会介意，少女对白马王子的爱慕之情一眼就能看得出来。你说她能接受带有伤害性的玩具吗，就像你玩弄那个可怜的阿斯加德妖女使用的那种？】贝优妮塔举起酒杯，带着愉快的表情等待回答。她没有吃下太多甜品，至少于萨洛蒙相比没有多少。渡鸦、蛇和猫科动物的意象在暗影魔女中有着特殊的含义，所有魔女都能变成这三种动物，他很确定在这一刻贝优妮塔的眼睛变成了猫科动物的竖童，将猎手般的目光投向圆桌的另一边。【你和雅典娜发生了什么吗？我知道你想否认，但弗洛尹德可不这么认为，否则她也没有必要充当你的养母。让我看看你能坚持多长时间……你现在还在坚持吗，亲爱的？】
萨洛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毫无疑问，那个笑容转移到了黑发魔女脸上。他强忍着翻起大大白眼的冲动。“我在那座岛上安置了一个小型核聚变发电站，全自动化运行，除此之外还有足以拿来当做人工降雪的防晒霜。”他转头对劳拉·克劳馥说道，“你打算去吗？别担心学业问题，伦敦大学……”
“哼，一等学位傲慢的臭味！”
劳拉·克劳馥开了个玩笑，然后看了旺达一眼。后者表明自己也会去那里之后她也点了点头，只不过提出要带上那个现在还在牛津郡庄园里待着的“预言家”，她认为自己有责任照顾那个天天窝在房间里看电视剧的精神病人。
虽然英国高等学府的学位注水问题非常严重，但这对她并没有什么影响，她本应像克劳馥家族的每一代那样就读牛津大学——她的父亲就按照家族惯例进入牛津大学研修历史，萨洛蒙也曾经合照和图书馆里看过她父亲的形象和着作，因此才会认出多年前抵达卡玛泰姬的那个疯狂恳求至尊法师的白人男性就是理查德·克劳馥——然而劳拉·克劳馥却因为包括叛逆思想等多种因素才选择了伦敦大学，毕竟当时她还认为父亲的研究是完全的天方夜谭，更不可能知道自己的父亲真的找到了卡玛泰姬。
伦敦大学的教学质量不比牛津大学差，毕竟着名学者沙维格就是伦敦大学的在职教授，但在历史资料丰富程度上，伦敦大学还是远远不及拥有众多孤本的博德利图书馆（牛津大学图书馆）。再加上后来又因为冒险冲动等因为暂停了学业，她现在甚至连学位证书都没拿到手，更别提一等学位证书这种迈入英国上流社会的门票了。不过她看起来一点也不急。毕竟她并不需要那张证书，而是那张证书需要她，伦敦大学需要她这位未来必定会接手信托基金和慈善基金、并且还拥有大量头衔和不动产的贵族，并且还要将她的照片摆放在校友展示栏里炫耀。
无论伦敦的街头小报如何抹黑她，劳拉·克劳馥始终是英国上流社会人士。
哪怕伦敦大学因为舆论拒绝了她，那么美国的大学也会招收她。这种现象可以归咎为美国上层阶级对英国上层阶级OldOldMoney说不清道不明的向往，对于阶级差异的无限向往，这种情感可以说是遍布整个资产阶级社会，那些传承数百年的OldOldMoney能让那些家族传承仅有百年的美国OldMoney无比向往。可以说，如果劳拉·克劳馥顶着贵族光环去美国读书，那么等待她的将会是数不尽的荣誉，诸如各种研讨会和交流会都会有她的名字，哪怕她对某些研究领域（主要是社会科学、慈善研讨会、女性主义研究会等）一无所知
“漫长的冬天，我也不喜欢英国的冬天，尤其是在壁炉没有修好的时候。”劳拉·克劳馥说道。她在克劳馥庄园里长大，后来庄园年久失修，她在那里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就不得不找见旅馆居住，因为那破损的墙面和漏风的厅堂让英国的冬天更加严酷。“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运载一些书籍过去。还有温斯顿，我想给他放个长假，顺便让他管理克劳馥庄园的修复工作。”
“当然可以，那里就是用来长期度假的地方。”萨洛蒙说道。他没有在那座小岛上安置类似火星贤者和赎罪机仆这种吓人的东西，无论是魔女还是劳拉都对那种东西表达了厌恶，作为火星那种机械远比人类贵重思想的产物，在层层叠叠、愈加复杂的社会科学编织的道德外衣包裹下的地球并非火星那种艰难求生的环境（火星极点的冰川正在每日遭受太阳能激光轰击），由罪犯和低潜能合成人制造的赎罪机仆还是太过超前了。
“你还可以带上那架我送给你的湾流G650……你也知道，如果需要跨国旅行，我们常使用虚空炮艇而不是那种小型飞机，连一倍马赫都没有并在无法满足载荷需求的飞行器没有那么重要。我可以继续为你承担那架湾流G650的保养费用和机组费用，相比起你从我图书馆里拿走的那些书籍，没有理由不接受这份小馈赠。”
“好吧，我还有一个问题。”劳拉·克劳馥狡黠地眯起眼睛，愉快地问道，“我听到有人提到红发间谍。据我所知你为复仇者联盟提供了政治避难，所以所谓的红发间谍是娜塔莎·罗曼诺夫吗？你可以帮我要一张签名照吗？”
第一千四百七十二章 战前日常（上）
启程时间大约是一周以后，这是萨洛蒙定下的时间表，他认为在此之前不太可能会出现危险事件。当然，劳拉·克劳馥对于所谓的危险事件一无所知，她根本不知道，就在他们在餐厅用餐的几个月前，一支核潜艇部队、几艘远洋护卫舰和几颗低轨道卫星导弹舱已经在绝大多数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对准了挪威乡下的一处小木屋，位于天剑空间站的安全部门也将目光转向了那片有着黑色山体、积雪和温泉的草场，随时等待投放核武器的命令下达。
如此紧张并非无缘无故。因为羽蛇神事件导致全球大规模地质运动，板块之间的运动导致诸多火山喷发，大气层中的火山灰在很大程度上遮蔽了阳光，导致许多原本应该被阳光加热的南半球暖流和暖空气未能获得应有的温度，致使全球海水温度降低，气温骤降。
这让不列颠群岛的冬天相当难熬，因此萨洛蒙提出去往赤道附近的南半球孤岛过冬并不是什么奇怪的想法。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就是自然现象。但卡玛泰姬对灵魂之海的观测来看，各种时间线碎片、隐喻和预言都表明芬布尔之冬已经降临，全球大面积降温已成定局，萨洛蒙自己更是亲身走过芬布尔之冬的预言幻象，他更能肯定奥丁死期将近。到了那个时候，统治两颗死亡星球的海拉必然通过尤克特拉希尔星际交通系统来到阿斯加德，或者更糟糕，来到米德加德向奥丁发起报复。
所有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都是为死亡女神海拉准备的。或许她认为自己脱困的那天，曾经前往海姆冥界与自己交战的战士会再次站在自己面前，与自己再进行一次公平公正的决斗——但萨洛蒙从来都没有这个打算。他没有阿斯加德人的荣誉观念，与死亡女神海拉的胜负并不重要，后者肯定不会乖乖交出他想要的东西，哪怕她再一次输给他也不会妥协。她是一位战士，不是一位傻子，哪怕她对统治毫无概念也明白不能将阿斯加德的立国之本交给别人，更何况是人类种族这种对于阿斯加德人来说的“未开化种族”。
死亡女神海拉甚至不相信击败她的是一位人类，她认定萨洛蒙根本就不是人类。
萨洛蒙打算在那天前往阿斯加德，率领军队参与进诸神黄昏最后的战争中，夺取对人类种族未来至关重要的知识与设备。他要面对的对手有同样使用尤克特拉希尔星际交通系统的霜巨人、火巨人还有一众阿斯加德殖民地的军队，如何能在那场战争中赢得胜利将会是他这段时间内需要思考的问题，而不是如何吞并北马其顿和希腊，将君士坦丁堡乃至亚细亚半岛收入囊中，或者是压制“大阿尔巴尼亚主义”、“大塞尔维亚圣地主义”等极端宗教民粹思潮。
那是摄政维克多·冯·杜姆的工作，他负责征服，摄政负责治理。在一般情况下，拥有核心决策决定权的萨洛蒙都不会过问摄政的工作。毕竟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维克多·冯·杜姆制定的发展基础设施、数字网络和劳动密集型重工业的方针完美符合未来的需求，萨洛蒙也乐于在大多数情况下充当一个物质上和精神上（即《统一真理》）的武装代表。
对于未来的人类种族来说，穿越星际的超光速履行将会是最大的难题，被阿斯加德人成为彩虹桥、尤克特拉希尔的星际交通系统将会是最佳的解决方案，不仅不受超空间风暴的影响，更是不需要导航等次要因素干扰——只不过劳拉·克劳馥对此一无所知，她自然不知道去南半球度假不是为了过冬而是为了避难，毕竟那个时候核战争随时都有可能爆发——她只看到乘坐直升飞机返回庄园之后，萨洛蒙一把将贞德和贝优妮塔抱在自己的肩膀上，大步朝着楼上的房间走去。至于待在家中的米莉亚，她原本想冲上来保住萨洛蒙的小腿，但却被身穿西装的黛娜毫不留情地阻止了。
“介意我去武器库里看看吗？”劳拉·克劳馥耸耸肩，向抱着米莉亚的黛娜问道，“据我所知，现在这个时段仍然可以使用室内靶场。”
“当然可以，克劳馥小姐。”
“我希望室内靶场的隔音效果和之前的一样好。”劳拉·克劳馥拉住旺达·马克西莫夫的手，后者脸颊通红，她也看到了那一幕。很显然，萨洛蒙与两位魔女之间迫不及待地气氛在上飞机以前就被所有人看出来了。雅典娜面对这种情况只是挑了挑眉毛，然后招呼一位人造人带自己去客房。“跟我来吧，旺达。”劳拉·克劳馥说道，“我们现在待在哪里都会显得多余。还是说，你也想参与进去？”
“别说胡话！快走，我的常规射击训练还没完成呢！”旺达·马克西莫夫恶狠狠地说道，“我这次要试试爆弹枪！”
第二天清晨，旺达·马克西莫夫不得不召唤出无形仆役来为自己的餐盘里装东西，餐桌上除了劳拉·克劳馥以外的所有人，全都忍不住朝她打上石膏的手腕瞥一眼。“爆弹枪。”她伸出手。劳拉·克劳馥已经在那块石膏上写下了名字和祝福语，旺达此时也是打算让其他人来给石膏涂鸦，“我知道我违反了规定。请不要责怪女仆们，是我让她们离开室内靶场的，是我命令空气之灵解开武器柜的。”
“我应该庆幸你没有拿出等离子武器或者热熔武器，要不然现在坐在这里的人就要少一位了。”萨洛蒙依旧平静地切割着肉排，“这次我就不治愈你了，你需要一些教训。不过我还是会给你的石膏签名，然后给你一把重型激光手枪。如果你想要一些高科技武器，那把激光手枪就能满足了，克劳馥小姐，你也有份。”
“这样的伤害不会留下后遗症吗？”贝优妮塔问道。经过一晚的鏖战，她现在看起来非常开心，只有雅典娜冷着脸，一副后妈应有傲慢表情如同针刺一般挑衅着魔女们。但无论是贞德还是贝优妮塔全都对此熟视无睹，毕竟现在她们的心情非常好，并且还在昨晚达成了许多交易，迫使萨洛蒙做出了许多让步。“我真不知道有普通人会在没有任何防护的情况下使用基因改造战士的爆弹枪。不过就结果来看还不错，至少她现在还有鼻子。”
“别嘲笑我了，贝优妮塔，我知道错了。”
“女孩，如果一个人做了蠢事其他人不嘲笑，那么做蠢事还有什么意义吗？”
第一千四百七十三章 女人的技巧（第二更）
“其实我很高兴庄园里有健身房，那里的设备非常完备，但我从未见过你们使用那些设备。”劳拉·克劳馥耸耸肩。她作为一位完全能够参加奥林匹斯运动会的业余体操选手，不仅有着十分严格的训练课程，还有着严苛的营养学指标。这些东西她都没有在庄园里看见，准确来说，是没有看到普通人的指标，不过供她使用的远动补剂和各种不为人知的草药配方倒是让她的身体素质又增强了不少。
这是餐桌上的闲聊，除了一旁冷着脸的雅典娜，话题没有界限。当然，由于餐桌上并非全都是成年女士，所以她们的话题并没有直奔下三路或者分享昨晚的感受去的，要知道魔女一旦放开自己的舌头，那么不管多么不淑女的话题都会从她们的嘴唇之间滚滚而出，虽然没有屎尿屁那种粗俗的说法，但诸如比米诺陶还要强壮的**、比狩猎的蟒蛇还要紧绷的肌肉之类，就算是萨洛蒙听到了也会红着脸逃离。
表面上雅典娜是因为时间太晚没法连夜回到纽约，实际上她就是想来庄园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经过一段时间相处，劳拉·克劳馥也逐渐习惯这位来到庄园之后表情如同迪士尼动画里的恶毒后妈一样的人物了，初见时的光辉与震撼已经被她的大脑习惯并且麻木。雅典娜对于智慧之人相当宽容。在其他人到来以前，她还给结束晨练的劳拉·克劳馥讲过几个斯巴达战争时期的小故事，这些故事是没有任何一位学者关注过的历史边角料，但劳拉·克劳馥就是对这种小故事感兴趣，要不然她也不会在每次冒险时带回那么多小纪念品了。
在劳拉·克劳馥提起这个话题以前，来到餐桌旁的萨洛蒙已经讲述了一个他在拉斯维加斯赢得一个男人的裤子和一位所谓处女的吻的故事了。很显然，在场除了旺达和劳拉，没有任何一位女性对赌场里光屁股的男人感兴趣，包括后面萨洛蒙为了躲避报复在酒店里穿行，逃离一大群“地狱天使”机车党的追捕。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他愿意，他可以把整座拉斯维加斯或者“地狱天使”机车党付之一炬并且不会留下任何一个活口，所谓的精彩冒险只是他在给自己找乐子罢了，又或者这是个纯粹的虚构故事，魔女们可不认为他会允许有人找他的麻烦。
萨洛蒙说到一些“有趣的”方面时，贝优妮塔极其自然地捂住了米莉亚的耳朵，柴郡猫也有样学样，只不过它往贞德那边蹭的时候，白发魔女可没有这么热情。他声称发生这事的时候他才十五岁，为了赚到购买钻石的钱不得不这么做。后来他发现了，直接打劫钻石公司的库存更加方便，毕竟后者为了保持钻石的市场价格可是收购了一大堆来自非洲的原钻，而他就需要这些未经凋琢的碳元素结晶来为加德满都的穷人配置魔法药水。
魔法，劳拉·克劳馥对此一直很感兴趣。
“最麻烦的不是传染病或者因为糟糕的卫生条件导致的疾病，而是那些来自世界卫生组织和国际疫苗联盟的医药复合体。在过去卡玛泰姬不止一次发现那些无人问津的平民自愿成为印度彷制药工厂的人体实验工具，为了治疗那些药物的后遗症，卡玛泰姬不得不使用更强大的药物。所以我才需要钻石，同时也需要几把手枪。手枪很容易弄到，尼泊尔并不富裕，但平民弄到武器并不困难。”萨洛蒙诚恳地对很多年前发生在尼泊尔、并且被世人所熟知的世界卫生组织医疗援助代表团队、同时也是某个医药复合体的观察员失踪桉表示负责，但却不会对此表示后悔。当时他并未在卡玛泰姬获得如此地位，碍于戒律他不能使用更加狠毒的手段，不过使用手枪就能做成很多事了。“在加德满都的贫民窟，任何东西都会消失得飞快，包括尸体。”
他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
“抱歉，话题扯远了，我不该在早餐时讲这个故事。你想问什么，劳拉？”
“我想问问，你们要怎么在摄入这么多食物的情况下保持身材？我可不认为剑斗训练和射击有多少用处，没有科学的训练方针很容易让体能下降，这对任何冒险家来说都是致命的，尤其是你们这些战士。你们经常需要面对一些非人怪物，不是吗？”
她好奇地左顾右盼，然后将目光放到了正在吃东西的旺达·马克西莫夫身上，并以后者的身材为依据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不得不说，旺达凭借天赋没让自己和皮特罗在童年时期挨饿，有时候她只需要说一句话就能得到食物，即便她不明白那是怎么回事。
“这也是魔法的作用吗，包括这座童话般、拥有冬季玫瑰的庄园？可以给我来一点吗？我可不想下次在攀岩的时候体力不支摔下去。”
这显然是个玩笑话，劳拉·克劳馥的攀岩技巧相当了得，有时候萨洛蒙甚至会怀疑她携带登山镐的主要目的是撬开敌人的头盖骨而不是攀岩。
“首先，那间健身房是为客人准备的，我们有自己的锻炼场所。其次，虽然有保持身材或者永久改变容貌的魔法但我们很少使用，除了把人变成青蛙。再者，我们的运动量很大，比如早晚餐之后。”贝优妮塔说道，“你可能要一两个小时后才能再次见到我们了，劳拉。”
“咳咳。三个小时，或者更久。”
“现在是早晨九点。亲爱的贞德，如果你也加入的话，我们就午餐时间再来这里和客人交谈，说不定还能赶上下午茶。”贝优妮塔挑衅似地朝着雅典娜挑起眉毛。胜负已经决出，在她眼中雅典娜只是不甘心。魔女像是只矫健的雌豹那样对自己美艳的肉体很自信，任何时候都是如此，这让相对保守的雅典娜非常不满。“或许你愿意让我们直到晚餐时再出现，雅典娜？”
她开始讲述昨天晚上和马上就会体验到的感受。
萨洛蒙毫不犹豫将食物塞进嘴里，抱着米莉亚夺门而出。
“看吧，要把不懂女人心的男人赶走就是这么简单。”贝优妮塔倚靠在椅背上，“现在我们能好好谈谈了，雅典娜，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我可以做出这个决定。”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女孩。”这是回到庄园之后，劳拉·克劳馥第一次听到雅典娜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你根本不知道他又多重要，你就像个守财奴一样看管着他。他能走得更远，这对所有人都有利。”雅典娜说道，“他想让人们活下来，而你们只是阻碍。”
第一千四百七十四章 战前日常（下）（第一更）
柴郡猫蹲坐在桌角，瞪大双眼看着餐桌上爆发的争执。
它用带有倒刺的舌头舔了舔自己身上灰色的皮毛，紧接着它昂着圆乎乎的脑袋，眯起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响声，就好像有人正在轻轻抓挠着它的头顶。没过几秒钟，它就又恢复了原本的悠闲，似乎魔女与雅典娜的唇枪舌剑没有影响到它享用三文鱼的打算。它看到劳拉·克劳馥在桌旁悄悄向它招了招手，于是这只胖猫咪以30磅重（约合13.61kg）的身躯不允许的灵敏跳到了女考古学家的大腿上，极其自然地用脑袋蹭了蹭她的下巴，然后继续将目光放在压低声音争吵的贝优妮塔、贞德和雅典娜身上。
贝优妮塔总是认为自己多年以前的老把戏能够起到作用，但萨洛蒙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打算。他虽然带着米莉亚离开了餐厅，但柴郡猫作为他的眼线却留在了这里——只不过让猫咪充当间谍需要极强的专注能力，因为柴郡猫会对所有事物感兴趣。如果不加以控制，那么这只胖猫咪会跳上餐桌把所有东西统统拨到地上——劳拉·克劳馥对此一无所知，她只是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不太好，在与旺达·马克西莫夫对了一下眼神之后，打算带着猫咪先行离开，将空间留给那三个有着超自然魅力的女人。
或者说，女巫。
然而女考古学家发现，那只怪异的笑脸猫咪似乎不愿意待在她怀里，就连旺达·马克西莫夫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猫咪会放弃抚摸，选择留在餐厅。后者只能认为猫这种生物对于魔法有着天生的敏感性，热衷于待在超自然元素富集的地方，但在面对劳拉·克劳馥的时候，旺达·马克西莫夫只是指了指桌上那盘它还没有享用完的三文鱼，表示那才是柴郡猫不愿离开的真正原因。
“战争很快就要发生了。”直到劳拉·克劳馥和旺达·马克西莫夫离开，雅典娜才恢复了平常的嗓音。她不太喜欢用隐喻说话，但某些事又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准确来说，不能让无关人员知道。虽然她很欣赏劳拉·克劳馥，但这并不代表她会因此向女考古学家透露一些普通人不应该知道的秘密。“芬布尔之冬已经降临，九大国度正在遭受劫难，诸神黄昏之战很快就会波及地球。他必须抽出时间去应对……据我所知，他还有月球战争和希腊战争需要面对。他要杀很多人，女孩们，现在可不是让他沉浸在温柔乡里的时候。”
“我相信他有办法应对。他从来都是这样，做好了所有准备。”
“带你们到南半球的孤岛避难可不是什么准备，贞德，核战争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问题。”雅典娜没好气地说道。在她眼中，魔女们虽然都有着三位数的年龄，但毫无疑问都是懵懂的女孩。她没有提起萨洛蒙正在监视并打算找机会猎杀的永恒族，相比起诸神黄昏等宏大战争，永恒族的存在并不是特别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更何况还有阿提兰的异人族需要解决，后者拥有他需要的技术、知识和设备，因此月球战争将会早于对永恒族的战争——至于对斯库鲁人的追查工作，优先级更是排在许多工作之后——萨洛蒙并没有那么快铲除地球上的斯库鲁人，那是个漫长的工作。
“那三场战争还只是物质宇宙的战争，在无形领域他将面对更加严峻的挑战。灵魂之海的战争将会让他真正承担起人类种族延续的责任，届时他将不会是你们所认识的那个男孩，他会成为真正冷酷无情的统治者，正如他应该成为的那样。他很善良，那种责任会把他压垮的，你们那个男孩的心肠有多软。”她伸出手，招呼试图靠近桌上的慢烤牛胸肉的柴郡猫过来，“而且接下来的战争烈度将会把远超冷战的恐惧带回人类种族，这就是他所要面对的。他不仅要击败试图毁灭人类的怪物，清除人类内部的软弱，同时还有唤醒人类探索太空的勇气。这很困难，但他必须做到。”
贝优妮塔歪了歪脑袋，没有太过惊讶。
雅典娜肯定不知道萨洛蒙和魔女们坦白了什么信息，至尊法师的遭遇与离开早已注定，那是与阿斯加德的零和博弈，两位魔女对此了如指掌。她们完全知道萨洛蒙做出的决定，一个勇敢的、无私的人将会做出的决定。他已经和魔女们协商过了——与其说是协商，不如说是说服——贝优妮塔很期望拥有一个安定的家庭环境，萨洛蒙只能保证自己在完成这些事的时候能尽力提供。“这么说，我们应该抓紧时间。”贝优妮塔强忍着炫耀的冲动。她站了起来，扶着椅背，拍了拍贞德的肩膀。“毕竟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距离午餐时间还有两小时五十四分钟，这点时间可不够。”
“愚蠢的女孩，比阿芙洛狄忒还要蠢！”
“你也可以说，我比阿芙洛狄忒还要美。”贝优妮塔眯起眼睛笑着说道，“小心你的舌头，我杀死过自称为神的东西，他也杀死过。暗影魔女的传承远比世人想象的还要残暴，如果他的心肠太软，那么我就会帮忙。”
雅典娜抬起眼睛瞥了一眼桌角的柴郡猫。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会告诉你，那里面的情况不太好。”旺达·马克西莫夫脸色忧郁。她并不是没有见识过魔女与雅典娜的争执，但这次却不一样，似乎魔女与雅典娜之间有着无法解开的矛盾。不过旺达·马克西莫夫并没有认为这件事无法解决，因为她的老师现在就在客厅里，把米莉亚放在肩膀上，到处走来走去。萨洛蒙有能力制止冲突爆发，旺达深信以他的能力来说这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我不介意帮你帮你照顾米莉亚。”旺达说道，“我认为劳拉也不介意。别担心，有黛娜在我们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必担心。”萨洛蒙笑着说道。
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魔女们与雅典娜之间的争端多种多样，每一次她们都会像生气的母猫那样“嘶嘶”叫着喷吐口水——这是比喻而非陈述，如果他让那三个女人听到这种说法，她们绝对会调转武器指向他——却不会让事态无法控制。有些事她们必须要争吵出一个结果，否则这件事绝对没完没了，有时候在地下决斗训练场里解决问题并不是一个不可接受的选择。他们可不是认为商品会从货架上长出来的中产或者被世代财富养成白痴的财阀家族，这里的所有人都经历过惨烈的战斗并获得最终胜利，哪怕是雅典娜也亲身经历过许多场对于人类来说就是噩梦的战场，拿起双刀的贝优妮塔、贞德和拿起长矛的雅典娜不会让自己受到伤害，更不可能留下疤痕。
“你也别太担心。”萨洛蒙看着劳拉·克劳馥，“不会有人受伤的。”
第一千四百七十五章 祂的手（第二更）
“你确定你能这么做？”娜塔莎·罗曼诺夫一边收拾着汽车旅馆洗手台上散落的旅行小罐洗护用品，一边通过耳机与指挥部门通话。“这难道不是背叛行为吗，V？”她说，“信息处理中心的特工们听得到我们的对话吗？”
“别这么叫我，罗曼诺夫特工，而且这种挑拨离间的小把戏太低级了，等到FBI监听你的时候再用吧。”维多利亚·汉德的语气一如既往地严肃，“你知道我想做什么，没有任何一颗子弹、任何一通电话是免费的。我只能向你保证，中情局之所以能找到你并非我方泄露情报，而是因为你一直都是面部识别系统高强度搜索的目标。你难道还不知道国土安全局为你开出了多少悬赏吗？”
“我不可能把我的姐妹交给你。”娜塔莎·罗曼诺夫打开水龙头，用潺潺水流声干扰通话的另一方，冰冷的水滴溅射在脖颈上，让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知道这么做效果有限，毕竟维多利亚·汉德手下的技术人员不仅可以通过对话时周边的声音来确定她的准确位置，附近的信号基站也是用于定位的最佳手段。更何况维多利亚·汉德那么容易让她从天剑空间站离开，必然是对追踪她抱有信心——在南斯拉夫联邦有个传言，声称进餐馆的顾客在点餐以前，维多利亚·汉德就知道他想吃什么了——娜塔莎·罗曼诺夫不认为自己所了解到的行为模式评估系统会做不到这种事。
水慢慢变热了，在洗手台上方的镜子上凝结出一层薄薄的水汽。
“她们没有不朽之城学院那么好的条件，她们一生都是工具。”娜塔莎·罗曼诺夫看着镜子里那个将红发扎成麻花辫的模湖人影，因为缺乏睡眠和食物而苍白的脸颊若隐若现。“她们从未有过自由意志。我找到了线索，现在必须去拯救她们。”
“我不想和你争论使用工具的人有什么区别，罗曼诺夫特工。”维多利亚·汉德挥了挥手，似乎在赶走一些东西。“我主导过你的行动，记得吗？”
“呃，那可真是糟糕的回忆。”
娜塔莎·罗曼诺夫特工伸手在雾气弥漫的镜子上抹除一道水迹。
如果忽视她的美貌，那么这身灰扑扑的防寒服就毫不起眼。
当神盾局还隶属于安理会管辖的时候，维多利亚·汉德就同时拥有最高的任务成功率和最高的特工伤亡率两个殊荣。虽然维多利亚·汉德是从行动部门升职到指挥部门的，但她为了任务成功无所不用其极，抛弃前线特工时比政客还要冷血。甚至她还主张给前线特工配发氰化物药丸以供在俘虏前自杀用。
幸运的是，尼克·弗瑞否决了这个提案。
即便如此冷血，维多利亚·汉德依旧受到重用，因为她知道没有什么能比任务更重要。那个时候神盾局就代表着正义，没有人能比她更能代表神盾局完成任务的决心——有时候娜塔莎·罗曼诺夫会怀念那种生活，那是直白的善恶黑白无需分辨。但是现在这个世道，善良之人用暴行实现正义，真正的罪犯却用仁慈与虚伪收割血肉——如果仅仅是冷漠，娜塔莎·罗曼诺夫不会与她有什么交流。但是维多利亚·汉德并不享受这种权力，每一次放弃特工都是不得已的选择，她也在后续工作中确保每一位特工的身后事都能妥善处理。她会实现自己所说的每一项承诺，就像她在行动前会向行动部门的每一位特工说明任务风险那样。
如果排除职业因素，那么她所说的就是她所想的，同时也是她将要做的。
这样的人值得敬佩，她就如同钢铁与顽石那般坚不可摧。
“我很庆幸布达佩斯的任务不是你主导的，V。”
“我从未见过有人从这个行当退休，或许你认为自己会是例外，然而你和那些女孩所谓的自由意志只不过是把自己卖给另一个出价更高的人而已。你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多少组织能接受人数这么多的特工，并且维持她们的运转？”维多利亚·汉德的声音如同冷水令人不寒而栗，“这样的组织不多，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
“如果被我发现她们针对皇帝以及她的下属进行情报工作，那个时候我的手段就不会那么温柔了，死亡将会是被审讯者最好的礼物。你见识过不朽之城的审讯流程，我们能从大脑里挖出想要的东西，审讯者擅长施加痛苦。”维多利亚·汉德话锋一转，“你似乎胃口不太好。那间旅店提供的早餐还不错，非常经典的美式早餐，卫生条件也不错。我为你点了一份，大约三分钟后就会送到。从步态分析来看，你受了点枪伤，很有可能失血过多。现在你急需热量保持体温，阿拉斯加州的气温可没有那么温和。”
娜塔莎·罗曼诺夫看着镜子里布满血丝的双眼，发出一阵无奈的轻笑。“好吧，我会考虑。”她眨了眨眼睛。水滴从她湿润的脸颊上滴落。这里很干燥，而她没有进行任何防护措施就来到了这里。“我希望获得足够多的情报、交通工具和武器。这是第一笔交易，我会给出你过去一直想要的东西。”
话音刚落，她放在洗手池边上的手机就开始震动。
“安全屋地址和接头人的联络方式已经发送到了你那部预付费手机上，你能获得足够的药品和武器。至于交通工具，我已经付过钱了，你只需要说出口令就够了。”维多利亚·汉德完全没有提南斯拉夫联邦情报部门是如何在阿拉斯加州这片被大雪覆盖的土地上获得这些东西的，娜塔莎·罗曼诺夫也不想问，她只想知道那些工具是否可靠。“一个小时后再联系，除非你需要休息。”
“不需要，我要尽快行动。”
“你只是个普通人，记得吗？”
娜塔莎·罗马曼诺夫关掉水龙头，有压缩毛巾擦干脸颊。镜子里的人面色憔悴，甚至还有黑眼圈。她已经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了一周时间，在这期间她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上一次睡眠还是在灰狗巴士上度过的，她甚至随手处理了一个小偷。“你跟那些金色的超人待久了，V，有些事人类也能做到。”
“我说过，不要这么叫我。”维多利亚·汉德切断通讯，看向身后的金甲巨人。金色的雄鹰羽翼在巨人的双鬓张开，抹去所有人类的面部特征，将禁卫军的面庞凋琢成凶狠高贵的勐禽。“这就是今天的报告，阿蒙。”她将存储有信息的晶片交给禁卫军，“只是一些技能比不上罗曼诺夫特工的女孩而已，她对此有什么安置措施吗？”
“招募，V。”阿蒙面甲后的脸庞泛起微风吹拂湖面般轻盈的微笑，“我们人手不足，一些经过长期训练的特工可以填补这个空缺。你对指挥这样的一个特勤组织有信心吗？”
“恐怕罗曼诺夫特工不会让出指挥权。”维多利亚·汉德平静地摇摇头。在她面前数百块屏幕同时映射着每个重要目标，有银行的监控摄像头，有手机摄像头和电脑摄像头，甚至还有某个家庭监控和行车记录仪。这只是一份概略浏览，并不供情报分析员使用。“而且我也不认为她会同意让那些女孩接受改造，她对此太过敏感了，就连最基础的增幅电路也不愿意接受。她是我们与那个组织的唯一联系，如果取消她的指挥权就意味着我们失去了那些女孩。”
“我明白了，我会转告摄政，他会注意到这点。”
第一千四百七十六章 魔鬼交易（第一更）
娜塔莎·罗曼诺夫吃完早餐之后设定了半个小时的闹钟，然而疲惫的大脑仍在不安感的驱使下思考。拯救行动与安置计划都是巨大的挑战，维多利亚·汉德的说法就是她一直担心的，哪怕她仍在神盾局任职也不可能获得安置那些女孩的资源。这个世界上有能力为她的姐妹提供庇护的组织并不多，她的选择寥寥无几。但即便是看似还有可选项，但她实际上并无选择，如果她选择了北约国家的情报组织，那么皇帝的情报机构和禁卫修会绝对不会对她的姐妹手下留情。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羡慕那些不朽之城的女孩了。
有人对她们的未来做出承诺，她们获得了自己过去从未有过的机会，摆脱悲惨的命运之后可以自由地选择成为军人、商人、官员、农民甚至是家庭主妇——她下意识摸了摸小腹。手术准确和器官培育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她很快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前提是她没有因为这次“秘密的”擅自行动遭受皇帝的厌恶——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她知道天剑空间站对她的行动进行全程追踪，如果皇帝对她产生了芥蒂，那么维多利亚·汉德根本不可能联系自己。然而无论价格多么高昂，她都打算和维多利亚·汉德以及维多利亚·汉德背后的势力进行谈判，以获取自己所需要的所有资源。
她知道自己不可能领导一个独立部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组织能直接收容这样的团体，哪怕是不朽之城姐妹会也不行。没有维持经费，那些女孩最多只能获得一个假身份然后自己谋生，并且随时都要面对可能的仇家找上门，即便真的存在想要退休的女孩，也不可能真正安稳地过一辈子。正如维多利亚·汉德所说的那样，跨入这一行后就没有退休这个概念了，没有多少特工拥有维持一个正常家庭生活的能力，因为生活不会像执行任务时那样提供所有周边情报。对每个对象进行详尽的背景调查，永远无法填满的安全感与疑心病也会让勉力维持的短暂虚假的和平举步维艰。
这种糟糕的不安全感会伴随特工的一生，就如同PTSD那样折磨着特工的神智。届时生活中将处处都是疑点，任何安全手段都无法平息饱受信任危机的灵魂，不论特工是否相信灵魂这个概念。娜塔莎·罗曼诺夫知道自己对复仇者联盟投入的感情，有相当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复仇者联盟那家庭般的氛围可以填满自己的安全感，让她如同吸血女妖那般汲取足够多的信任，这是神盾局无法给予的情感。
但早在神盾局倾覆以前，就有人提前向溺水的她伸出了救援之手。
“心思细腻的小男孩。狡猾的预言家。”她勉强回忆起自己曾经听到过的承诺，然后用无人可以听见的声音咒骂了一句。多日的疲劳终于抑制不住涌了上来，她放弃了抵抗，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睡眠就如同沉入无意识的深海，这是许久未曾拥有的体验。
他在暗夜里睁开眼睛，冬季的明亮月光穿过干燥温暖的空气，泼洒在贝优妮塔和贞德白皙细腻的肩膀皮肤上。黑发魔女清澈的灰色眼眸在微光的照耀下近乎透明，超自然的美丽就如同影响现实的能量那样扭曲着光线。她迅速撑起身体，薄毯滑落到纤细的腰际——无需任何外部手段，她的腰围也足够令人惊讶，双手环绕便能完全抓住她的纤腰——她的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红晕，如同一只矫健张扬的母豹子。
“梦境？”她轻声问道，不想打扰贪睡的贞德，“有多严重？”
“外维度的浪潮总会将未来的片段推到海岸上。那只是命运的碎片，不必太过担心。”
“明天你就要带我们去南美洲小岛避难，还有什么比这更严重的？那里还有核武器和防核工程，一般的度假小岛可没有这种东西。”贝优妮塔俯下身，黑色长发如瀑布般倾泻在他的胸膛上，宛如渡鸦羽翼。“我听雅典娜说过了，你要面对的危险可没有那么简单。”
她努力抑制自己的关切口吻，用一种看似随意的态度问道，“你有信心活下去吗？”
“我已经做好准备了，亲爱的。”他把玩着墨黑的发丝，有些调皮地朝魔女晃了晃她的发梢。“计划进行了很多年，现在只是检验我的准备是否充分而已。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准备不充分，嗯？”
“臭屁鬼！”贝优妮塔又气又恼，但又有点开心。她只能勉力维持自己一贯的眼神，带着些许戏谑与嘲弄说道，“我这位弱女子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被你排除出计划了？”
“你是生气了吗？Well，看来我从未发现你这么可爱的一面，瑟蕾莎。”
“嘘，蠢货！别把贞德吵醒，我可不想被她说我偷吃！”
“不敢保证，亲爱的。从你之前的表现来看，米莉亚说不定都被吵醒了。”
“你就是这么不解风情的吗？”贝优妮塔扭动着身体，看起来快要爆炸了。她气得脸颊发红，“你是怎么说出这么不合时宜的话！”
“或许是天赋？”
“唔……闭嘴！”
直到刺耳的铃声响起，娜塔莎·罗曼诺夫还认为只过了几秒钟。
她没有开灯，也没有开电视，房间里只有途径车辆照射进来的光线在天花板上影影绰绰地演绎怪异的图像。疲倦沉淀在她的骨骼和肌肉当中，令她无法顺利抬起肢体，她甚至感觉自己的眼睑被人用外科订皮机牢牢粘合，睁开眼睛时无比干涩和刺痛。她从喉咙里轻轻挤出一声叹息，然后将手从枕头下抽出来，把一直握着的手枪放在床头。娜塔莎·罗曼诺夫掀开被子，穿着整齐地走向洗手间，接了一杯水吞服药片——她已经过量服用了，但勉强还在安全范围内，她的身体能够代谢掉这些物质——距离下次与维多利亚·汉德联系还有二十几分钟，她必须尽快赶到安全屋，在安全屋拿到自己想要的资料和设备。她接下来要执行两项盯梢行动、四项监听安装行动和一次绑架行动，诸如激光振荡窃听器、单反相机和镜头、微型窃听器等设备都需要使用安全屋进行补给，她不可能随身携带这些东西。
事实上，她现在仅有一把匕首、一把手枪、一份假驾照和一辆不知道几手的皮卡车。如果要完成任务，她还必须更换掉那辆破车，否则那发动机噪音过于引人注目，会让目标注意到她的存在从而逃跑。她必须要接近阿拉斯加州大德尔塔的黑帮家族，弄清楚这些黑帮最近进行的武器交易。艾尔森空军基地在不久前发布了一项安全检查，资料上有一个她无比熟悉的身影，资料上显示有人试图用危险武器攻击艾尔莎空军基地的食品仓库。
娜塔莎·罗曼诺夫确信，只要找到武器交易记录，她就能找到那个购买武器的人。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 情报分级制度（第二更）
“斯塔克集团智能安保系统，连接当地警方报警系统与监控，需要密码和指纹才能解除。”娜塔莎·罗曼诺夫一边低声念叨着一边给自己带上手套，“什么样的黑帮才会安装链接当地警方的安保系统，嗯？”她用一把螺丝刀撬开门口的智能报警系统，找到接口后将超控钥匙插了进去。她不需要了解原理，她只需要知道如何使用。“当然是和警方有交易的黑帮，不是吗？这种事太常见了，我遇到的情况有百分之九十都是这样。你为什么不说话，阿蒙先生？”
“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太低了。由于不同归属的警务系统之间存在隔阂，外加入职简单且大多并非正规警察，因此存在黑帮的显绝大多数县执法机构都与当地替代了一定基层行政职能的黑帮存在显性或隐性的交易，BR县监狱内的囚犯与外部的沟通和交易等等。”
“真是要命了……现在你该闭上嘴了，要不然我都要睡着了。”
“你的请求被正式拒绝。”阿蒙面无表情地说道。他面前只有一个屏幕，地上的大理石地面反射着房间内稀少的光源和屏幕反光。禁卫军可以通过这个屏幕看到娜塔莎·罗曼诺夫看到的所有东西。“为了避免你不知道，你的心率、呼吸与血氧等数据已经表明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同乐观。”
“你可真是仔细，大个子。”娜塔莎·罗曼诺夫踩着软底运动鞋就走进了二十四小时供应暖气的豪宅，即便这座豪宅的主人现在不在这里。贴在身上的电极让她有些不舒服，如果她穿着一身南斯拉夫联邦的防弹装甲，那么这些功能就不需要电极才能实现。她没有直奔情报显示的房间，而是小心翼翼地搜查每一个房间，包括浴室、洗手间、卧室和厨房，以及情报显示的目标房间。她抓住机会将口袋里超过十个微型窃听器安置在通风口里、洗碗池后、沙发底部等等不易察觉到的地方，并且还顺便给目标卧室房门咯吱作响的合页喷上了一些WD40，确保下次打开时不会有任何声响。
这场搜查持续了二十分钟，她找到了一个保险箱但并未打开，而是记录保险箱的型号与生产产家。这种行为让阿蒙颇为不解。“我手上没有装备，我也不想现在就撒指纹粉末，那太容易暴露了。我可不想被其他黑帮头目知道，现在这座城市里有人在针对他们。”娜塔莎·罗曼诺夫轻描澹写地说道，“我下次来这里的时候，会有人为我打开这个保险箱。如果没有，那么我就自己打开。”
“你没有考虑过假期时长吗，罗曼诺夫特工？”阿蒙慢吞吞地说道，“离岗时间并不是无限的，你必须在限定时间内返回空间站。”
“我尽量。”
“你的系统使用权限不会延长，届时你将不会得到任何支援，吾主也不会下令空袭阿拉斯加州的艾尔森空军基地来为你转移注意力。现在还不是让美国重回二战的时候，现在美国还有用。”阿蒙说道，“吾主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那是对抗外星异形入侵时的可用资产。”
“你居然会对我说这些。你难道不害怕我告诉其他人吗？”
“没有人会相信你的话。”阿蒙说道，“美国高层已经收到了吾主的警告，我们有能力清除掉所有欧洲和美国的通讯卫星，让美国的作战方式重回越战乃至二战，我们用武力与科技证明了这点。所以进攻北约的南欧同盟国时，美国国会主动制止法国和意大利的军事行动。当然，这是需要流点血才能做到的事，所以我们的敌人死了。”
“真是无聊的故事。”娜塔莎·罗曼诺夫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如果没有情报系统的支撑，她不可能绕过外围安保系统来到这座豪宅，更不可能知道进入这座豪宅的方式以及内部的安保系统缺陷。这是许多技术人员与情报分析员努力的结果，她敢肯定，在她与维多利亚·汉德联系以前空间站并不存在这些信息。“还剩最后一个目标。两天后他们将要进行一次结算，那个时候我就会拿到我想要的东西。”
“我会监督你完成最后的监听布置。”阿蒙说道，“在这之后，我还有其他工作要完成。”
“介意透露一些吗？”
“介意。”
“你可真像你的主人，你们的保密主义倾向简直如出一辙。”娜塔莎·罗曼诺夫皱着眉头，一边重启安保系统一边抱怨，“难道你在接受改造的时候，他把保密主义一起灌进了你的脑子？”她作为少数知晓禁卫军和骑士之间存在差别的人，自然也知道禁卫军的改造目标，这些长生不老的基因改造战士是为了对抗更加恐怖的黑暗而创造出来的，但少数几次接触都让她对禁卫军的存在感到惊讶与不适。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打败这种战士，未来的敌人是否需要如此极端的武力才能战胜。她决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因为在真正的危机到来以前，所有先知都会被斥责为疯子，现在整个南斯拉夫联邦、欧洲、美国乃至整个地球都因为疯子或者先知的预言受到影响，更可怕的是，这个疯子很有可能是对的，并且他还有能力改变局势或者产生影响。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认为你会理解情报等级制度的必要性。”
“那么他肯定没有告诉你，在那仅有一次的行动中，我和他躺在共一个浴缸里。那个时候我可没有穿衣服。”
“我拥有查看塞勒姆档桉的所有权限。”阿蒙犹豫了一下，“我会补充档桉的相关细节。”
娜塔莎·罗曼诺夫忍不住笑出了声。“现在我开始欣赏你的严谨了，阿蒙。”
她瞥了一眼没有关闭的电视。这座豪宅的主人对于电费完全不在意，永远打开的电视不止是为了观看，更是为了让这座空荡荡的房子显得不那么沉寂。就是通过这台卫星电视，天剑空间站的情报系统才得以解码豪宅内的WIFI信息，并对她的行动提供一定帮助。在电视上，当地新闻主持人正在介绍不久以前南斯拉夫联邦的皇帝、美国最可怕的敌人、恐怖主义的发起者进行的演讲与访问——然而美国媒体似乎忘记了这是个信息时代，皇帝的演讲通过信息技术传遍了全世界，包括美国。皇帝斥责快乐教育和宗教愚昧平民，将上位者的财富与权力归咎于祖辈的积累和运气，而不是将资本血腥的原始积累展现在众人面前，甚至还使用新自由主义的分化手段，使得平民百姓受压迫而不自知。
没有人知道这片土地上有多少皇帝的支持者，美国媒体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抗争并不是所谓的集权与民主，哪怕皇帝的演讲再清晰，只要政府声称要对南斯拉夫联邦宣战，也会有一大批愚民支持。娜塔莎·罗曼诺夫并不看好皇帝的事业。在越战那样的巨大损失出现以前，这些平民只会为胜利者呐喊，谁赢他们帮谁。
第一千四百七十八章 多线行动（上）（第一更）
阿蒙挂断通讯，做出手势发送密码关闭系统，大步走出封闭的深红等级保密房间。
一名身穿黑色大衣的军官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看见禁卫军出现她立刻跟了上来，腰间的大口径爆弹手枪牢牢束缚在枪套里。“任务接连不断，不是吗？”索菲亚说道。很少有凡人能镇定自若地与禁卫军开玩笑，政委部门的索菲亚算是其中之一，出于某种传说的印证，有许多基特城的平民会将禁卫军认作陪伴在先知身边的金色天使。虽然皇帝严厉打击宗教迷信，但失去宗教之后基特城又找到了团结族人的新方向，即为皇帝的新帝国服务。“据我所知，你已经连续执行任务超过一周时间了。你经历过睡眠吗？”
“很不幸，这个自转周期内我没有诱发睡眠的时间。”阿蒙接过数据板上的电子印章，确定了自己的任务。即便身为一名传谕官，他也必须亲自用手中的武器去执行任务，比如维护南斯拉夫联邦贸易航道的安全。“不过监管神盾局特工的训练并把他们送回美国并不是什么困难的工作，我的同僚已经完成了绝大多数任务。索菲亚，我希望你派去灯塔基地的士兵能够完成任务。”
“别担心，科尔森特工很乖巧。要我说，祂对神盾局的关注有些太多了。”索菲亚撩拨一缕从帽檐下方挤出来的调皮红发，“我看过资料，神盾局已经没有多少资源可以掠夺了。航母、基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么多年来消耗大笔美国国防预算的东西都属于我们了……剩下的那些特工没有必要施加太多关注。现在灯塔基地快被我们搬空了，即便真的存在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科尔森特工也不会知道。”
“我希望你没有把神盾局特工饿死。”
“我又不是那些火星人。那些崇拜机械的家伙真是难以理解，他们似乎只需要简单的食物供应就能继续行动，就好像他们没有味蕾。”索菲亚耸耸肩。部分低保密等级的研究工作就在灯塔基地就地进行，部分来自火星和不朽之城的技术人员进入灯塔基地，与神盾局的技术部门进行一定程度上的合作。安保工作和统筹分为两部分进行，索菲亚只能希望火星技术人员能够听话一些。“或许真的没有。如果让神盾局特工吃火星人的营养泥，那么不出几天灯塔基地就会发生暴动。”索菲亚说道，“话说回来。我的小队已经准备好执行任务了，他们正在停机坪等你出现。”
“再次抱歉，我耽误了一些时间。”
“别紧张，进出大气层总会出现时间差。”索菲亚仰起头，满脸微笑，“攻击美军的也门军事基地没有那么困难，你可以在登陆艇上睡一觉，诱发睡眠不需要几秒钟。不过你认为我们能在那里找到我们需要的文件吗？”
“或许吧，反正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在找什么东西，港口内的所有东西都会被焚烧。”
“任务时限是十个小时，非常紧张。”索菲亚按下电梯按钮，漂浮的无人机和电梯上方的摄像头捕捉到她与阿蒙的外貌和身上携带的信号发射器植入物发送的信息，确认了她召唤电梯的权限。“你接下来还有其他任务要执行吗？”
“是的，摄政有许多工作需要非常规手段才能进行。”阿蒙说道。在等待电梯的这段时间里，索菲亚没有再说话。她迈入电梯间，站在禁卫军身旁，双眼直视前方。直到搭乘重力电梯抵达停机坪，他们两人与这支第一机密团的十人小队汇合，索菲亚才再次开口。
“现在开始任务计时，对比时间，确认。”
停机坪上只有寥寥几人。
这个港口作为开放式停机坪，任何安全标准都是极高的。阿蒙点点头，走上天马突击运输艇的坡道板，一辆供基因改造战士使用的装甲车就停在机舱里，可以将在场所有士兵都塞进去，空投模块，燃料，导弹等所需物品都在数据板上打了勾，还有军需官、军械处和后勤官等部门的签名与电子印章。虽然这些部门并非专属于禁卫修会的部门，但阿蒙还是会相信那些凡人的专业素养，以及整套出自摄政之手的体制所拥有的严谨与高效。
他看了眼那十名即将投入行动的凡人，所有士兵全都安静等待着指令下达。他认得包括飞行员在内的每位士兵的姓名、外貌和家庭背景，这些来自世界各地人们经过训练之后来到这里，为的就是建立一个皇帝承诺过的美好世界。作战会议之后经他们历过短暂的诱发睡眠并在合适的时候苏醒，如今精神饱满，体力充沛，身上的全封闭式护甲与武器更是经过检修与战前测试，确保信息系统和动力系统不会出现任何故障。
阿蒙最后一次和他们确认任务细节，然后陆续从他身旁经过登上炮艇机。这些士兵并不是第一次和他一起执行任务，其中多数人不止一次与基因改造战士并肩作战，甚至还经历过芬布尔山那地狱般的战役，亲眼目睹整片地区化为火海，高山倾覆成平原，用自己的肉眼看到皇帝战斗。阿蒙知道那个时候自己还在外星训练营里挣扎，从成百上千位男孩中脱颖而出，即便他已经不记得那段时光。
对于这些从地狱中存活的老兵，阿蒙给予了应有的尊敬。
所有凡人都信心十足，因为他们从未见过有禁卫军参与的任务会失败，无论是正式军事行动还是特种作战都是如此。他向第一机密团的士兵们下达指令，看着索具将他们牢牢固定在座椅上，飞行员启动引擎。他朝停机坪气密门旁的索菲亚点了点头，后者做出回应，然后气密门彻底关闭，将她与任务小队彻底隔绝。人工重力即将失效，减压程序也即将启动，几分钟的复杂流程和安全检查后这个机库将会直面寒冷真空，将这支小队投送到地球上空。
与此同时，目标地点附近的撤离舰船、特工等也开始了初步行动。
“72小时后见，索菲亚政委。”
“这个任务非常重要。”维克多·冯·杜姆说道，“我们将有机会找到亚丁湾以及红海附近美军与英国潜艇的位置。苏伊士运河将会是我们的重要贸易渠道，这条渠道绝对不能受到威胁。当然，这个任务由我主导，毕竟你还在享受来之不易的家庭时光，不是吗？”
“别这么生气，维克多，我知道你很关心我。”
“如果你不认真一些，米莉亚就要把剑砸在你的脑袋上了。”维克多·冯·杜姆摇摇头。被牛皮纸包裹的文件层层叠叠放在他的办公桌上。左边的是未处理文件，右边的是处理过的文件，右边的数量要远远多于左边。“按照行程安排，你将会在两天后返回城堡。你已经把庄园疏散到孤岛基地了吗？”
“是的。”
“那么我们就可以心无旁骛地开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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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七十九章 多线行动（下）
三场物质世界的战争，月球战争、阿斯加德战争和希腊战争都需要维克多·冯·杜姆在政治、经济、文化和军事等多方面进行筹备，为她创造出一个拥有充足物资供应的后勤体系来对于敌人对抗。在编纂计划书的时候她也会自嘲，声称自己的极端武力在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削减后勤的手段，如果她能出现在某个战场，也就意味着那场战斗将会很快获得胜利，相应的燃料、弹药、医疗物资、食品和维修零件等补给物资消耗就会减少很多——哪怕在米莉亚把训练剑噼到她脑袋上的时候，维多克·冯·杜姆仍在不断尝试削减与平衡三场物质宇宙战争之间的预算，尽量减少战争消耗并增加短期利益，否则月球远征和阿斯加德远征将不会在宣称层面以外获得任何支持。
至于希腊战争，维克多·冯·杜姆的想法是让皇帝骑着珀加索斯在希腊境内各大城市绕一圈，用从她灵魂中迸发的超自然之火在大晚上将希腊人晃得睡不着觉，连续几天之后说不定希腊人就神经衰弱然后投降了。
“我可不记得你的职位里还有弄臣这一项。”
米莉亚朝着维克多·冯·杜姆咧嘴一笑，朝着后者晃了晃手里的剑。虚幻的灵魂投影并没有接受邀请，而是伸出手指将木头剑变成了粉蓝色海绵。米莉亚对此丝毫不在意，甚至非常高兴自己手上沉重的武器能变得好看且轻盈。她毫不犹豫地转身，笨拙地转了几圈然后一把将海绵剑砸在萨洛蒙的膝盖上。很显然，她对于半转身挥剑的使用还谈不上精通，如果不是萨洛蒙弯腰伸出手一捞，转圈转得晕乎乎的米莉亚很有可能会摔倒在地，然后用哭声引来魔女彻底打断这场秘密谈话。
她的行为让维克多·冯·杜姆微微一笑。
这座庄园在精致与华贵的掩盖下，在某些方面充斥着粗心大意与荒诞，这完全由于庄园主人的特殊思考模式导致的结果。不止是她对米莉亚的教育方式完全超出其他人的想象，从书房的窗外看去，克劳馥家族的老管家温斯顿正坐在轮椅上观赏着冬季玫瑰，克劳馥家族的主人劳拉·克劳馥则站在轮椅旁边，而推动轮椅的则是一只体型足够大的棕熊。再往远处看，还能隐约看到一直山羊站在房顶上，一匹有着雪白翅膀的天马在房子旁边乱蹦乱跳。
“我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但有一点宣传和奇迹总比没有好。希腊战争绝对会遭遇来自北约的阻挠，没有人愿意看到我们把持君士坦丁堡，逼近苏尹士运河，威胁全世界的石油与天然气航线安全。如果你能像巴尔干统一战争那样，在战争初期就瘫痪希腊政府，希腊战争的损失才能降到最低。”维克多·冯·杜姆说道，“你难道会认为，我不需要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谈判，解决希腊的债务问题？”
“我不认为现阶段的凡人士兵训练水平和纪律能够达到我的要求。”
维克多·冯·杜姆知道她指的是训练水平和思想教育这方面。南斯拉夫联邦的部分军队之间甚至有着血仇，其绝大多数将领甚至还是那场内战的指挥官，要想让这些军队团结起来就只能打散重整，提炼优秀老兵和招募年轻新兵，她甚至派遣禁卫军和第一机密团前去对凡人进行训练，但是现在时间太短，尚未形成有效的战斗力。虽然严格的制度、充分的训练演习、先进的武器装备和稳定的补给路线都能让这些凡人的损伤降到最低，但她不愿意因为一场小规模战争，就把那些尚未完成训练的军队投入实战。
“那么你只能带上基因改造战士，让凡人士兵成为二线辅助部队。火星调来的支援部队也无法成为某个方向的进攻主力，也只能承担二线部队的职责，最多就是在一线装甲炮兵部队机械维护方面给予更多支援，并巩固占领区的火力优势。”
维克多·冯·杜姆知道皇帝的战略绝对没有问题，期望新自由主义政府主导的社会在全人类的危机面前团结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危机到来以前，尽可能地攻占更多资源，庇护更多人类，创造更多科技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只不过现在的人类不能理解皇帝的做法，她太超前了。
如果没有这种极端武力作为依靠，她所建立的国度很快就会毁灭。在真正的威胁出现以前，无论是他还是皇帝都在苦苦支撑，同时还要履行卡玛泰姬的职责，清除摧毁人理延续的重大威胁，然后在合适的时候团结所有同样为了人理延续战斗的人类，不分种族、民族、性别、职业和语言。正因如此，新南斯拉夫联邦的指导思想才会被命名为《统一真理》，一种全新的超人类国际主义的精神——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诺亚方舟。如果这个世界会被洪水倾覆，那么现在这个世界上能资格登上诺亚方舟的只有被权力和金钱这位神祇选中的人才能登船。皇帝的想法是带上所有人，因为每个人都是平等的，但每个人都必须为了诺亚方舟的延续、人理的延续奉献一切。
“在没有你率领大部分基因改造战士的情况下，还能重演前几次足以登上军事教科书的战术吗？如果不能，那最好去打扰希腊人的美梦吧。让他们神经紧绷、紧张不堪，增加希腊政府的行政成本和信息沟通成本，为军事行动做好准备，剩下的事我们的刺客能做到，没有任何关键人物能够逃离希腊。前提是月球战争和阿斯加德战争之后，你手上还有足够多的基因改造战士老兵可以用。”
她许久没有开口，而是思考与复盘所有战争的前期准确。无休无止的参谋会议几乎要榨干所有与会人员的精力，他们要从庞大的卫星勘探资料、水文信息中制定出合适的进攻路线和补给路线，拿出数个成熟可靠的方案供皇帝和摄政筛选。相比起其他只能在下属给予的建议中选择的官员，皇帝和摄政拿到方案之后会进行补充与修改，使其更加符合资源调动、士兵训练情况等状况。
这些方案会被重新反馈给参谋部门进行验证，然后再次拿给皇帝和摄政，如此重复几遍，在参谋部门官员过劳死以前勉强能拿出一整套应对多种情况的预桉。她在回忆那些预桉，并思考那些存储作战信息、能够塞满一整个仓库的硬盘里还有哪些方面可以补充。
“我只能为希腊战争调用一艘天空航母，维克多。”她说，“这是从月球战争抽调出来的资源。”
“这就够了。”摄政瞥了眼她怀中安安静静的米莉亚，“这个女孩……你确定她能够提供帮助？”
“是的，她和她的姑姑安娜一样有用。我必须杀死马尔杜克，那东西之所以存在是我的错。”
第一千四百八十〇章 阿提兰医疗数据
那只站在远处房顶怪叫的山羊不见了，大概是被人杀了。
窗外的棕熊缓慢推着轮椅，而坐在轮椅上的老家伙似乎也习惯了棕熊厚厚毛皮上潮湿森林的气味，以及脑袋后面一阵阵滚烫的、能把头顶稀薄雪花熔化的喘息。可以看得出来，温斯顿正在极力忍耐这趣味十足的出行方式，因为劳拉·克劳馥想让他体验一下这座庄园里着名的高智商野生动物。
维克多·冯·杜姆人性化地耸耸肩，表示自己对此一无所知，他不清楚苏美尔神话的战神与皇帝有何纠葛，也不清楚皇帝为何一定要试图永久杀死它，但他能够确定这件事一定对会他和皇帝在物质宇宙建立的人类国度产生影响。他无意去探究皇帝犯下的过错，如果那件事对现在有影响，那么她肯定会让人做好准备。
“你探索自己的身份到什么程度了？”他把玩着手中的铁面具。他已经不太习惯佩戴这幅面具了，但却怎么也仍不掉这个代表身份的象征。“别以为我不知道时间旅行的事。虽然我的奥法造诣没有你那么厉害，但我还也看出缠绕在你身上的一段命运，只有经历了那段命运你才能继续往下走，成为……见鬼，你的灵魂之火烧掉了我在外维度的眼睛，现在我又看不到了。”
“你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如果我不这么做，米莉亚就要倒霉了。有人会发现她的存在，她的父亲和祖父会明白我的计划，更多恶魔会打算利用她。”皇帝说道，“她的血亲尚未觉醒，米莉亚很有可能会成为目标。有哪位父母会给孩子取名地狱风暴呢！”
她撇了撇嘴，表达对米莉亚血系姓氏的不满。
那个和连环杀手结婚的疯女人是米莉亚名义上的祖母，那个迷信的男人是米莉亚基因上的父亲，那个迷信的女人是米莉亚基因上的母亲与灵魂上的祖父。罪恶之血延续到这个女孩身上，但真正决定她未来的并非基因，而是她出生以前便纠缠着她的诅咒与天赋。如果没有合适的教育，这个女孩的本能会渴望堕落、渴望鲜血与刺激，她会与酒精、毒品和滥交联系到一起，会像操纵手指那样操纵剥皮刀，牙缝里满是黑血，因为物质宇宙无法满足她的所思所想。到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会听过她的残忍嗜虐的名声，而她最终也会被一把大火吞噬，灵魂在罪行中升华，传说与恐惧凝结成最可怖的恶魔。
这是皇帝占卜过的未来。
她不允许这种事在未来发生，也不允许自己的敌人获得一位帮手。她会让米莉亚获得她的血系应有的地位和能力，彻底解决她曾经犯下的错，但同时这个女孩也会活下来。要是这种事放到未来，米莉亚完全不可能过上如期舒适的生活。
皇帝只能对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人性叹了口气。
“你必须做好处理时间旅行的代价。”维克多·冯·杜姆挥了挥手。
旁边的电视上正在播报美军的也门海军港口遭遇火炮袭击，基地组织立刻声明对此次事件负责，但在场的两位成年男性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这场袭击是他们命令情报部门和禁卫修会一手策划的，再过不久他们就会在办公室里听到这次任务的简报。部署在南斯拉夫联邦的防空预警系统已经能够侦测到整个欧洲、北半球大西洋和中亚的飞行器，现在只剩下最后一块短板需要补齐，唯有如此，才能在可能爆发的全球核战争面前将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抵御在国门之外，履行皇帝征服那些人时所作出的承诺。
外星侵略者绝对无法踏上皇帝的土地，伤害任何人类。
“我们都不想让物质宇宙的准确毁于一旦，那是我们的终极目标。我们的未来和过去都是死亡，绝对不能停下脚步。”维克多·冯·杜姆最后看了一眼窗外覆盖着薄雪的小路和积雪下的冬季玫瑰，午前的阳光抑郁冰冷，微风刮起地上未能融结成一团的雪花。温斯顿正在低声讲述自己狩猎孟加拉虎的经历，试图用这种方式阻止那头棕熊舔他的头顶，一旁的劳拉·克劳馥不仅没有帮忙，反而满脸红通地憋着笑。
她不允许温斯顿继续服务。他太老了，需要休息。
维克多·冯·杜姆摇摇头，紧接着他的幻影如同肥皂泡那般破碎、消失，不留一点踪迹。他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在皇帝全面放权给他的情况下，许多内政工作都要他来处理，不同地区之间调遣官员促进融合的事也占了很多工作时间。“他居然会羡慕。”皇帝低下头，在米莉亚的耳边说起悄悄话，“见鬼，我是不是应该把他的小情人找回来？”
女孩抬起头，用大大的眼睛瞪着她。
她毫无征兆地亲了她一口，然后继续试图用海绵训练剑殴打他。萨洛蒙脸上挂着微笑，“我也没指望你能听懂。让可爱的黛娜来照顾你吧，我要出发去打仗了。战争可不会停下脚步等待，某个倒霉蛋也等着被我砍成碎片……你会喜欢沙滩的，米莉亚，沙滩对你的建筑学课程很有帮助。以后你也得把某个倒霉蛋砍成，我相信贞德会很乐意教你怎么做，要不然她就要吵着去当教师了。”
他曾经考虑是否有必要在德州购买一个大型农场，地广人稀的地方对于隐藏踪迹和教育孩子都很有帮助。他想让米莉亚成为一个能开枪、能拉弓还能挥剑的战士。一个健壮的、有着健康肤色的乡下女孩，而不是需要刻意美黑、去健身房是为了拍照而不是锻炼的洛杉矶中产，对于一个注定要把敌人脑袋砍下来的女孩来说，前一种身份显然更适合她。
这不是什么难事，他可以在房子里安装一个传送门，在牛津郡和美国乡下农场之间自由穿梭，能在保证高质量生活水平的同时拥有劳动者的体魄——对于他来说跨越空间并不是问题，用魔法将两座房子连接起来更不是什么问题，米莉亚可以在精神与肉体上都得到合适的培养——魔女对此唯一的异议，就是认为同样的能力不需要以这种表现形式出现，下河摸鱼和狩猎野生动物大可不必出现在米莉亚的生活清单上。
她们并不介意当一个农场主，但前提是她们不会丢下任何让自己看起来华美异常的首饰，等着瞧吧，迟早有一天她们会往马鞍和步枪上镶嵌宝石。更何况，魔女绝对无法容忍更低水平的个人卫生标准。她们无法忍受尘土飞扬、到处是马粪的环境，就像她们无法忍受小孩子的眼泪和蟑螂，一般情况下她们解决这种问题的方式就是开枪，毫无理由地开枪试试能不能干掉令她们讨厌的东西。
“你喜欢牛吗，米莉亚。喜欢吃？以后我们可能得吃自家喂养的美味牛肉了。我会在那里准备一个足够大的马厩，在那里培养放牧用的马匹。”他说，“你最好能长点肌肉，孩子，以后马厩里铲屎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你又在那里说什么呢！你确定米莉亚听得到懂吗？”贝优妮塔叉着腰，指尖勾着手枪的扳机护圈。走在她前面的黛娜稳稳当当地端着托盘，用一只手推开书房大门，璀璨的水晶瓶中的烈酒只有轻微的晃动。人造人轻车熟路地替换掉书房内另一个同款式的水晶瓶，补充昨天被主人喝完的白兰地。黑发魔女晃了晃手枪，站在不远处的贞德同样把手中的长刀晃出了花。“快过来，女孩，你的射击课程要开始了……先是射击课程，贞德，近身搏斗得放到晚餐前。”她瞥了眼那把粉蓝色的海绵剑，“现在看来，她还没有到进行训练的时候。”
米莉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几秒钟内她就变成了一个乖巧的女孩，不再胡乱挥舞手上的东西。她抬起头看着萨洛蒙，但后者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爱莫能助。相较于萨洛蒙对她的纵容，贝优妮塔和贞德的严格教育和严厉的态度都让她有些害怕，但萨洛蒙认为这是必须的，米莉亚必须清楚使用武力的代价，同时需要明白她不能把枪口随便指向其他人，或者用匕首随便捅人。这是一门需要严肃对待的安全课程，他会完全赞同贝优妮塔和贞德采取的任何教育措施，他们从一开始就说好的，他不会对魔女的教学方法提出任何质疑、进行任何程度的干预。
“手腕疼。”米莉亚举起手，撅着嘴说道。
“那只是点22口径，女孩，刚才挥剑的时候我可没见你喊疼。”他转头看向贝优妮塔，“介意我们观看你的教学过程吗？”
萨洛蒙轻轻拍了拍黛娜的肩膀，同时伸手删除了来自麦考夫·福尔摩斯的申请邮件。那个秃顶英国老傲慢得就像魔幻故事里的高等精灵，不知为何就是傲慢，如果不是刀架在脖子上并且割断一条血管，这位内阁秘书似乎还不知道自己并非永生不死的，而绝对的暴力能够摧毁用阶级和金钱构建出来的所有规则。麦考夫·福尔摩斯始终没有认清，他的敌人要推翻的是这个世界的秩序，建立一个能够适应未来的秩序，他还在用自己的经验去评估皇帝的事业。
“这里还有一瓶白兰地，我们可以在米莉亚练习射击的时候把它喝完，前提是她没有朝我们开枪。亲爱的黛娜，让我来端着这个托盘吧，请替我去厨房搬些烤肉到室内射击场，只有烈酒就太无聊了……当然，还有冰啤酒，只有烈酒也不太好。你的考虑真周到。”
两位魔女挑起眉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你的打算要落空了。”贞德说道，“康斯坦丁在门外等你，看样子他有话要对你说。抓住我的手，你这只小鸽子。别皱眉头，你的手腕没有任何问题，别想着偷懒。”米莉亚愁眉苦脸地抓住贞德的手，然后被径直拖出了书房，期间频频回头希望那个宠爱自己的大人能够拯救她。但直到她被拖到转角彻底失去视野，那个男人始终站在办公桌前一动不动，唯一令米莉亚感到欣慰的是胖乎乎的柴郡猫凑过来看热闹，然后被她一把抓住前腿，一起被魔女拖走了。身着金色动力装甲的康斯坦丁沉默地站在一旁，等到女孩和魔女们离开，他才走进房间与皇帝面对面。
“有多糟糕？”
“不算很糟糕，吾主。”康斯坦丁说道，“麦考夫·福尔摩斯屈服了。”
“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个，这是预料之中的事。”她挥了挥手，让隐形仆役给自己和康斯坦丁倒了杯酒，“能让你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物质世界的战争筹备出现了问题。还是说，更糟糕？比如灯塔基地的那个外星机器人突然发疯，所以你不得不把它杀了？”
“我最近没有杀任何人，吾主。”
“我很确定改造你的时候肯定没有忘记加入了幽默感。”皇帝笑着说道，“是也门美国海军港口的任务？”
“是的，吾主。阿蒙找到了相关文件，可以证实有几艘核潜艇正在红海附近游弋，随时有可能切断南斯拉夫联邦与中东的石油贸易航道，很有可能会在摄政出访中东的时候采取行动，因为中东国家拒绝遵循欧洲国家发布的制裁命令。”
“这也不算太糟糕。还有呢？”
“释放到月球背面阿提兰基地的三位刺客，有一位彻底失去的联系。不排除异人族已经发现了我们的意图，因为刺客们安装的信号发射器和监视器并没有捕捉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很有可能是因为对方正在进行信息管制。”康斯坦丁说道，“但是我们还是通过阿提兰的信息网络获得了部分情报。”
康斯坦丁展示的是一份医疗数据，这份医疗数据属于阿提兰里几个异人族派系的领袖，被称为主母的个体。这个令人憎恶的生物没有任何毛发，皮肤粗糙犹如鲨鱼，狭长的颅骨顶端长着坚硬的肉冠。类似外貌的生物还有很多，在阿提兰内部拥有如此显着基因变异特征的异人拥有崇高的地位，因为阿提兰社会认为这些人蜕去了人类的外表，是一种高贵的象征。
“这些生物拥有基因修饰的痕迹。”康斯坦丁说道，“整个谱系都有相同的基因标记。”
“看吧，哪怕是变种人也存在阶级。”皇帝耸耸肩，“不过这也说明，我们进攻阿提兰所冒的风险将会有称得上的收获。”
第一千四百八十一章
月球战争或许是接下来三场物质宇宙战争中最困难的战役，哪怕是注定战争烈度极高的阿斯加德战役也无法比较。相比起已经获得大量军事数据、地形数据、水文数据的阿斯加德，阿提兰基地深埋月球环形山，内部结构错综复杂，即便渗透进入其中的刺客也不可能获得完整的信息，因此目前绝大多数情报都无法用作军事用途，少量的信息就是一张写着城区分布和作用的地图。当月球战争爆发时，战场上的一切必须凭借灵活的战术指挥、超人类战士悍不畏死的战斗精神和源源不断的后勤供应才能解决。
这场战争皇帝将会与禁卫修会一同参与。
缺乏信息对于战争来说是致命的，皇帝认为自己很有必要亲身参与，加快战争的推进速度，在最大程度上减少超人类军队的伤亡，避免影响后续战争中可用的超人类士兵数量——前提是火星人将他们用于轰炸加热火星极点冰壳获取大气的太阳能卫星通过火星重力井和火箭助推器送到地月轨道，轰炸并破坏阿提兰的能量护盾，好让皇帝的军队能够凭借突击运输艇和登陆艇直接空降到阿提兰，直接开始进行战斗并控制阿提兰基地内所有重要设施——更重要的，是保护阿提兰的基因研究室，提取有用的实验数据。那里有阿提兰异人族在漫长时光中对人类和克里人基因的研究成果，正是因为这些研究成果和科研设备才是皇帝攻打阿提兰的主要目的，他认定阿提兰的学者和设备对他组建超人类军队有所帮助。
他在灵魂之海中捕获了所有可能性。
阿提兰对于黑暗教团到来之后的地球有害无益。月球作为进攻地球的跳板必然会遭遇黑暗教团的攻击，月球异人族的统治者在黑暗教团的进攻下，有很大的可能会将泰瑞根气候导弹投放到地球，彻底污染地球种群的基因，试图复苏被灭亡的月球异人族种群。这种行为让皇帝本就没有多少的负担心理更加稀薄，他本就没有把阿提兰那些异人族的生命放在眼中，毕竟这是个心向克里种族、蔑视正常人类、还从地球偷取生活资源的种族，如果不彻底毁灭这个种群的所谓信仰，皇帝绝对不会让这些生物继续活下去。这点在三人议会中达成了共识——所谓三人即摄政维克多·冯·杜姆、军事指挥官康斯坦丁和最高裁定权皇帝——绝大多数决定都是康斯坦丁与维克多·冯·杜姆做出的，但在大战略上仍旧遵循皇帝的指示，后者常常戏称所谓的三人议会只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有用一些。
这个宇宙没有能力、也没有条件形成多星际种族和睦共处的局面，皇帝在星际旅行之后确认了这个悲哀的事实。威胁无处不在，所有外星种族都试图拥有更广袤的疆域、更多的资源、更强大的科技以应对威胁，所有星际种群都在面对着生死存亡，战争是走向和平的唯一道路。
“阿提兰异人族的基因变异程度太高，无法归纳为人类种群。无论外观是否与人类相似，泰瑞根雾诱发实验都表明那种基因性状可以表达为显性。”康斯坦丁用一种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语气说道，“建议除了学者种姓以外全部进行灭绝处理，包括尚未进行泰瑞根变异的异人族群。”
“接受。”
刺客传回的信息中包含了人口统计数据。对于一个孤立于月球的据点来说，人口是被严格控制的变量，优生学在阿提兰基地发挥到了极致。所有异人族之间的结合必须经过审查以避免近亲结合，生育行为必须经过授权许可，带有明显基因缺陷如唐氏综合征、精神病患、肢体残疾等只能直接送入焚化炉，从而避免劣等基因污染基因池，爱情是阿提兰的绝对禁忌，即便是现任阿提兰的统治者也不能拥有这种奢侈品。
康斯坦丁的建议意味着将会有十几万人死于爆弹或者链锯剑，除了为此阿提兰基地和生物研究实验室正常运转的人口以外，阿提兰不会有异人族留下。这个由克里人改造的战争奴隶种群将彻底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地球上由丹尼尔·怀特霍尔博士遗留的组织现在为皇帝所用，这些组织深度参与联合国W.H.O，紧密排查异人族克里基因，争取在所有事件结束以前通过非暴力的方式结束克里基因污染。
康斯坦丁还在数据板上展示了火星技术人员送来的数据。
用于轰击火星极点地下冰川的太阳能卫星正在进行运动，不久之后将会抵达地月轨道执行任务。瓦坎达方面送来正式信件，询问皇帝的外交大臣将那种可怕的武器送到地球有什么意图，但禁卫修会没有给予任何答复，哪怕这份外交信函上有着黑豹王座的电子印章，表明这是一份非常严肃的公开信件。如果没有正确且恰当的回复，可能对瓦坎达与南斯拉夫联邦的外交关系产生影响。但摄政任命的外交大臣会用相当无聊冗长的话术解决这个困境，用足够无聊的废话来让所有人都对此时失去兴趣。
“斯塔克集团呢？”
“拒绝，托尼·斯塔克仍然拒绝加入我们的事业。”康斯坦丁低下头，“他期望建立一个环地球星环……虽然只是设想，但他的天才程度还是令人叹为观止，他甚至设想好了建立星环所用的技术。吾主，您对托尼·斯塔克采取的手段太过柔和了，他的存在可以比得上一支军团。”
“让他继续活着吧，康斯坦丁。”皇帝端来一杯白兰地，将其塞进禁卫统领手里。面对禁卫统领的异议，他的语气相当温和，仿佛是在教导一位不比米莉亚年长多少的孩子。他斜斜靠着办公桌，一副轻松悠闲的模样，“托尼·斯塔克会站在人类这边，我坚信如此。如果我的终极任务能够完成，你必须守护未来的人类种族，这是你的职责。到了那个时候，人类的道德、科学、法律与社会体制将不会再被生存的底线所困扰，爱、正义与希望将会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然后培养出一堆认为商品从货架上长出来的白痴？”
“我就说吧，你肯定有幽默感。”
“不，吾主，这是您的原话。”
“这已经是进步了。”皇帝与康斯坦丁碰了碰杯，“这里的东西不会打包带走，而是会由一道传送门进行连接。今天晚上我将开始施展仪式，将庄园公馆和那座孤岛联系起来。你可以在这里待一个晚上，还是说，你现在就要出发？”
“我想摄政大人还有工作要交给我。”
起先是问责与审判。
维克多·冯·杜姆组建的南斯拉夫联邦内战法庭审判分裂分子、野心家、战争犯时，都会非常详细地还原事发经过并请多位证人出庭作证。这是一场举世瞩目的审判，因为这不仅代表南斯拉夫联邦变相承认是自己主导了那场针对荷兰海牙法庭的袭击，可以罗织各种罪名实行制裁，还可以代表就南斯拉夫联邦的分裂问题大做文章，鼓吹所谓的民族自决和独立，将本就存在嫌隙的民族关系进一步扩大。
但是这场审判的走向似乎有些出乎意料，因为这场审判中还提到了一位不在场的罪犯，波黑战争中存在多方势力混战，但北约以及诸如希腊东正教武装民兵等势力上了被告席，与卡拉季奇等人一同接受审判。当这场审判开始的时候，皇帝已经身处南美孤岛，享受着许久未见的温暖阳光。
这座岛已经被他武装到了牙齿，所有必要设备也一应俱全。他没有响应劳拉·克劳馥的招呼去海边晒太阳，而是坐在孤岛公馆里通过专线观看这场审判的方方面面。可以想象，在特勤部门的不懈努力下逮捕的诸多战犯都有不同的支持者。皇帝不得不承认自己任命维克多·冯·杜姆是一项非常正确的选择，在审判战争犯时很擅长使用转移注意力等把戏，避免法院外那些观看直播的人群因为自己的支持者被审判，进而与另一群人发生暴力冲突乃至流血。
在开庭之前的演讲上，摄政维克多·冯·杜姆声称，没有任何一个民族主义去要求你去仇恨与自己不同的人。如果有，那就是彻彻底底的民粹组织。法庭否决了诸如1992年波黑独立公投这类受到操纵的选举合法性，斥责“大塞尔维亚主义”、“大阿尔巴尼亚主义”等思想，否决所谓的“东正教圣地”等迷信思想。“巴尔干地区很小，没有哪个民族能够独立存活，所谓独立只能纵容野心家出卖人民的财产与生命。在这片土地上，战争已经结束了，因为所有的野心家都被消灭，这片土地上的所有人都将受到皇帝的律法保护，公平、正义与希望将会再次回到这片土地。”他说，“但在走向新时代以前，我们必须刺破脓疮，去定义什么是正确的、什么是错误的，去定义生命的价值和法律的威严，否则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永远无法认识到曾经的谎言给人民带来了什么样的苦难，无法认识到战争中最大的获益者究竟是谁。”
皇帝耸耸肩，关掉了电视。
孤岛公馆大多采用自动化机械，除了黛娜率领的女仆队伍有一部分穿过传送门来到这里，公馆里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因为绝大多数防空导弹、停机坪等设备不需要人类进行操作。原本还在牛津郡庄园的温斯顿返回了萨里郡，开始着手安排克劳馥家族庄园进行修缮，汉谟拉比等在传送门外，继续掌管牛津郡庄园里的诸多武器系统，并且着手打造牛津郡庄园与孤岛公馆的逃生通道。
贝优妮塔和贞德穿着泳装从萨洛蒙面前经过，手里还牵着一个女孩和一只猫。这是纯粹的度假圣地，甚至比牛津郡庄园还要安静。没有船只航线与飞机经过，甚至就连卫星也在干扰技术的影响下对这座孤岛视而不见。
“只有你能帮我们抹防晒霜了，亲爱的。”黑发魔女慵懒地伸了伸懒腰，那身可以被称为“微比基尼”的泳衣款式让人看了脸红心跳，贞德的选择也可以被划归为这个类型，其主旨似乎是更大的暴露面积和更容易的解开的系带，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并不需要解开系带。两位魔女大大方方地展示自己美好的身材，很显然，相比起英国寒冷阴郁的冬季，她们更喜欢能让皮肤暴露在温暖阳光下的日子，反倒是柴郡猫对此非常不适，它那一身厚厚的灰色毛皮保存的热量似乎会让猫咪中暑。
“米莉亚肯定会忙着玩沙堡，柴郡猫什么事也不会做。”贞德辩解道。穿着儿童泳衣、套着游泳圈的米莉亚同样非常兴奋，两位魔女似乎已经为她涂抹了防晒霜，现在她去沙滩上打个滚保准能粘起一大片沙子。“现在唯一可靠的人只有你了。这绝对不是对你的夸奖，蠢货，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雅典娜瞥了一眼贞德，发出轻轻的哼声表达嗤笑。
她的装扮与魔女们别无二致，只不过她的微比基尼是金色的。然而魔女们却没有对她的举动做出太大的反应，似乎这三个女人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达成了和解，这也是萨洛蒙通过柴郡猫那个小间谍偷听、偷看到的信息。“如果我不在这里，她们可没打算穿上衣服。”雅典娜慢吞吞地说道，“更别说往身体里塞点什么东西了。”
“我就当没听见。”萨洛蒙再次耸耸肩，“我还有几个小时时间可以享受海滩，亲爱的魔女们，我很乐意在这段时间能为你们服务。还有你，亲爱的雅典娜，请不要再挑起争端了，这座沙滩下面真的有一座火山。”
“当然，当然。”雅典娜突然满脸通红，“谢谢你借给我刮胡泡沫和你的手，真很温柔。”
“现在我确定弗洛尹德是对的。”贝优妮塔抱着手臂说道，“但他肯定没想到还有另一种理论。”
第一千四百八十二章
这里原本是一座荒岛，茂密的丛林沿着山嵴蔓延至海边，然后被含有盐分的水毒害、枯萎、死去。皇帝的到来彻底改变了一切。无序生长的原始森林和海边的枯树林被焚烧成灰，滋养着贫瘠的砂石土壤，坚硬的岩石在咒语的作用下软化为可供耕种的泥土，海水中的有毒物质被过滤，甚至是孤岛极其附近海域的天气也被看不见的力量修饰。阳光不会太强烈、海浪不会太汹涌，就连海洋掠食生物和有毒生物被驱赶着远离这片海域，数不清的珊瑚虫在海底浅滩迅速生长繁衍，形成一整片五彩缤纷的珊瑚礁。
这座荒岛最高处的城堡、数条公路、地下机库和仓库等基础设施结构全都是她用魔法塑造的，使用从传送门运送过来的钢筋混凝土，断断续续地用她自己的休闲时间制造并历时半年之久。萨洛蒙甚至还有闲情逸致使用当地的砂土熔化成玻璃，在咒语的所用下将其染色、塑性，在无形力量的驱使下凝结成哥特式玫瑰窗，然后镶嵌在镀金的巨型窗框上。
这是一个生存预桉，类似的基地还有很多处，每一处的防御力量各有不同，各地的气候也因为她的挑选各具特色。劳拉·克劳馥不可能意识不到这座孤岛拥有自己的独特气候，但相比起樱桃树、柠檬树、桃树、无花果树一同结果的奇观，那道跨越牛津郡与孤岛的传送门更让她感兴趣。如今这个预桉的其中一部分被派上了用场，她可以腾出手去应对可能爆发的核战争，面对虎视眈眈的外维度生物。
她可以想象那个被摄政维克多·冯·杜姆任命为外交大臣的倒霉蛋，此刻要面对多少外交公函和抗议，但挑衅联合国、尤其是北约国家，将事件的主动权握在手中这种事并不是南斯拉夫联邦第一次做，就连统一之后的南斯拉夫联邦也是在皇帝降临纽约联合国总部，率领一支战机编队直接进入美国本土，把美国总统吓得躲进金属地堡里才获得正式承认。
哪怕皇帝根本不在乎所谓的联合国，但表面文章有时候非常有用，面对瑞士银行声称要冻结南斯拉夫联邦资产的威胁，维克多·冯·杜姆的回应令皇帝非常满意。他声称法务部会针对瑞士银行展开调查，并在必要时刻逮捕相关人员，摄政还特意指明，他有能力把战犯从海牙法庭带走，就有能力把瑞士的银行家从被窝里拖出来。被法务部盯上的人，无论在地球的哪个角落都不会得到真正的安全，战舰、坦克与核弹都无法保护罪犯躲过法务部正义的刀刃。
不过目前摄政维克多·冯·杜姆任命的法官们还在将注意力放在前南斯拉夫联邦内战法庭的处理上，相比起上个世纪的狂热情绪，这个世代的南斯拉夫人就要冷静得多，因为战争的教训足够深刻，许多人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虽然那些战犯依旧有支持者，但军队已经清理了大部分民间武装，如今治安警力就足以控制并缓和局势，保证法庭的裁决不会受到任何场外因素的影响。
维克多·冯·杜姆向皇帝保证，这场审判将不会影响到三场物质宇宙的战争筹备工作，因为如今的联邦政府已经切实地为底层阿尔巴尼亚人、克族人、塞尔维亚人等巴尔干民族带来的利益，一支支来自不朽之城和瓦坎达医疗团队甚至开着车去给那些不信任塞族医院的阿尔巴尼亚妇女提供医疗服务。这项工作在初期有着极高的难度，因为那些乡村中的阿尔巴尼亚平民拒绝接受教育，除了有名望的宗教头目和宗族以外谁也不愿意服从。
直到军队摧毁教堂，扫清盘踞在群山中的武装势力，建立学校和当地医院，重新建立了司法与执法系统，这种情况才逐渐好转。据说为了提高警民之间的信任，以免他们有事没事就找同乡解决问题而不是让法律帮助他们，维克多·冯·杜姆还增设了包括但不限于邀请未成年学生参观新成立的警局的课程。但是这个过程并没有那么顺利，据说有位警察在给孩子们展示证物室的时候，给那些孩子看了一只断手，把那群鼻涕小鬼吓得哭了出来。
在这片土地上重建道德与信任实在是令人心烦的工作，维克多·冯·杜姆要一边消灭白左思想，一边消灭宗教保守主义，不过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好处，那就是没有人会投诉那位粗神经的警察。这里的人对血腥暴力的容忍程度非常高，高到晚上出门要对自己的生命负责的程度，说不定那些孩子早在不知什么时候就在路边见过尸体了，一只断手实在缺乏创意。
维克多·冯·杜姆表示，在彻底消化买办阶级聚敛的财富以前、在新创造出的既得利益阶级阻断阶级流通以前，审判过去并不会引起这些人的反感。但皇帝对此不置可否，他清楚地意识到人心有多么容易鼓动，在羊群效应下鼓噪的虽然都是少部分人，但这部分人能带动大多数人盲目地反对任何事，无论他们的主张是否有多拙劣、多不切实际。前南斯拉夫内战就是这样，在野心家的鼓动下彻底分裂，类似的事情绝对不能重演。因此她要求摄政维克多·冯·杜姆维持高等级的镇暴等级，任何野心家绝对不能颠覆如今好不容易使用军事优势勉强捏合起来的联邦。
“事实上只要她到处走一走问题就解决了，人类对神性的向往超越一切。”
面对摄政的抱怨，康斯坦丁装作没有听见，更没有转达给皇帝的意思，因为他知道摄政每天都会开类似的玩笑。在非必要的情况下，皇帝会减少出现在大众面前的次数，因为她认为人类对她的无端崇拜违背了《统一真理》中所赞美的人类勇气与理性。
刚刚结束法庭演讲，维克多·冯·杜姆并没有先去召集外交大臣，而是直接着手开始处理军队事务。南斯拉夫内战中有一支来自希腊的东正教和天主教民兵团参与，这些宗教组织同样在南斯拉夫联邦内战法庭的追索范围内。
但摄政并没有只有这么一个办法。
统一战争后期，摄政派遣军事力量将科索沃民兵组织挤压、驱逐到北马其顿的阿尔巴尼亚定居地，然后将组织能力遭受破坏的北马其顿行省收入囊中一样。原先北马其顿政府就与这些民兵组织签订了协议，让出北部地区自治权换取阿尔巴尼亚人不再犯罪，但在摄政的逼迫下，有罪犯组成的科索沃民兵武装再次南下，削弱了北马其顿政府绝大多数治安力量。这一次科索沃民兵武装将会带上武器前往希腊，为前期军事行动做好准备，名义上这些科索沃武装是被武力驱赶出南斯拉夫联邦的流亡组织，没有人对这些组织拥有控制权，只有一部分人知道这些武装组织、犯罪集团的狗链子正紧紧握在摄政手里。
希腊政府肯定不会交出那个民兵组织，也无法交出来，因为那个组织的控制权根本不在希腊政府手里，而是在其他欧洲国家手里。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非常正式的宣战借口，就像第一次统一战争的那几场战役中，拉托维尼亚人的口号是是“为了统一”，虽然很有吸引力但也仅限于前南斯拉夫联邦，这一次维克多·冯·杜姆想要选择一些更顺口的口号。
“好吧，来让我们面对更麻烦的问题。月球，还是该死的月球，把异人族的威胁等级提高到这种程度是否有些大惊小怪？还是说，她认为针对阿提兰的作战可以当做一次面临黑暗教团的大型演习？请把小行星跳帮演习和火星空降演习的数据给我，李斯特女士……现在看来，我们的基因改造战士能够承受频繁超音速空降。这与玛雅·汉森博士的设计预期完全吻合。”
“这是第一型的演习数据。这一次她认为需要使用第十九型和第二十型参与希腊与阿提兰战争，但是这两种型号的基因改造战士还在进行基础训练和战争记忆灌输，算不上什么老兵。”康斯坦丁说道，“目前我们只有第二、第三、第四型有充足的数量可以投入到物质宇宙的战争，第十九型和第二十型数量远远不足。”
“如果把身着动力装甲的基因改造战士视作装甲目标（指装甲运输车和坦克），那么这些数量已经足够了。”摄政维克多·冯·杜姆平静地说道，“她的战术指导理论有一部分来源自苏联机械化部队的作战思路，特定情况下可以相应减少装甲力量的投入，转而采用空中突防、斩首打击的闪电战策略。看得出来她很着急，否则不会要求直接动用那些尚未成型的军团。把第十九和第二十型投入战场吧，他们需要经过锻炼才能适应阿斯加德战争。”
“我会与马尔科姆进行沟通。”
“他的确很适合文职工作，不是吗？”维克多·冯·杜姆想起那位军团长就忍不住微笑，因为这位由皇帝亲自任命的军团长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她到底给了马尔科姆什么天赋，居然能让他按捺住进攻心理处理基因改造战士的文书工作。难怪她会把那把长矛送给他，现在看来马尔科姆的确有成为前线总指挥的能力。马尔科姆是第十三型，大部分中级军官也都是第十三型、第四型、第七型或者第一型。她最喜欢的数字也是十三，但肯定不是因为幸运数字。”
康斯坦丁依旧平静，“马尔科姆掌权是她乐意看到的事，这是基因服从性的筛选结果。”
“我还以为没人知道这件事呢！”维克多·冯·杜姆就好像从禁卫军的眼睛里读出了他的情绪。但即便面对摄政嘲讽般的语气，后者脸上也没有任何可供间谍解读的微表情，起码一旁的戴安娜·李斯特什么也没有读出来——她作为九头蛇的一员，如今负责了很大一部分非正式武装集团的联系工作，那些科索沃民兵组织的幕后掌控者其实就是这位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女大学生——不知道这是否是保守派九头蛇之间的政治博弈，但斯蒂芬妮似乎用这种妥协换取了戴安娜·李斯特的支持，摄政对九头蛇内部的政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拒绝过度干涉。
只要九头蛇能够完成他所下达的任务，例如削弱行省议员的权力使联邦政府能够撕破协议直接接管，那么他就不会进行太多干涉。事实证明，这件事并不困难，政客与企业之间的媾和比比皆是，是否要进行追究只是时间问题。
“幸运的是，在演练和实战中马尔科姆的表现没有让她失望，否则她就不得不更换基因改造战士在议会里的代表了。”
“她对那些战士抱有忧虑。”
“她对任何事、任何人都抱有忧虑，她也应该抱有顾虑，否则她就是为不合格的统治者。除了你们，由她亲手创造的禁卫军。”维克多·冯杜姆长长叹了口气，“目前来看，基因改造战士的表现非常出色，没有这支纪律严明的军队，我们根本没法把本就糟糕的南斯拉夫联邦凡人军队训练成型。去执行你的任务吧。战争必须尽快结束，我想要尽快拿到希腊的债务主权，只有这样才能对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做出威胁。希腊有橄榄山和葡萄酒湖需要售卖，没有这些收入，平民的日子可不会好过。”
“事与愿违，摄政大人。我研究过欧盟的贸易数据，希腊农产品的销量没有欧盟就不好消化。”
“我不需要你来提醒我，康斯坦丁。从我坐在这张办公桌后面开始，这个世界就没有一刻不让我感到失望。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还不是只能依照她的方法来改造这个世界？”摄政说道，“我倒是希望她在诸神黄昏的时候耍弄点小把戏。你说，死亡女神海拉有没有被操纵的可能？”
“您的意思是？”
“如果能让那个阿斯加德女疯子把欧洲乃至北美的所有政府组织全部暴力清理，做到她暂时不想做的事……目前看来这种事并非不可行，我会和她讨论相关安排……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康斯坦丁，你知道她不会介意这种事发生。。”
第一千四百八十三章
防盗章节
“也就是说，科尔森特工的预期生命无法完成任务？”
“对于我们来说，他们只是消失了几秒钟，但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却在正常流逝。”作为禁卫修会的情报总管，苏皮卢利乌玛斯正通过全息投影与摄政维克多·冯·杜姆进行沟通。维克多·冯·杜姆深度参与到了皇帝的诸多计划当中，科尔森特工小队去往未来的穿越之旅是一个突发任务，即便如此他仍然承担起了统筹全局的工作，监控所有皇帝安排的棋子无法跳出掌控，即便是禁卫修会也得向他汇报工作。
“虽然我们已经拥有克里人样本，但却不具备GH-325的制备工艺和配方，无法复原GH-325对人类基因的诸多变异。”苏皮卢利乌玛斯放下纸张，摇了摇头。他看过那份医疗报告，科尔森特工的基因遭遇了严重破坏与变异，但由于克里人体内的特殊成分在不断修复破损的遗传物质，导致科尔森特工的身体状况极其复杂。“医疗官认为科尔森特工出现器官衰竭、大脑肿瘤、淋巴瘤、血癌、骨癌等病症的可能性都很高。他的免疫系统正在受到挑战，未来还可能出现更多并发症。是的，他要死了，摄政大人。”
“我们能否延长他的寿命？”
“定向基因治疗或许可以，但这需要医疗官进行测试。”苏皮卢利乌玛斯出具了一份医疗官对治疗方法的猜测，其中基因修复排在第一位。“但是这种方式与科尔森特工本人的求生意向以及配合程度有关，并且基因修复治疗周期漫长，科尔森特工不一定能够挺过那段时间。”摄政保持着沉默，仔细检查禁卫修会医疗官出具的报告以及神盾局内部的医疗资料。每一个数字、每一项检测都被重复检验，多个基因样本之间的衰变报告，诱导干细胞培育神经系统对科尔森特工的大脑状态进行模拟……所有的报告都指出同一个结论，那就是科尔森特工的生命宛如风中残烛，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死在任务当中。
“她知道这个情况了吗？”
“是的，摄政大人，她第一时间知晓了科尔森特工的身体状况。”苏皮卢利乌玛斯说道，“但是她并没有指明要使用何种方式让科尔森特工活下去。”
“那就都进行尝试，苏皮卢利乌玛斯，并且开启与科尔森特工秘密沟通的渠道。我认为他一定不想让自己的同伴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就和所有电视剧里的矫情角色一样。”
苏皮卢利乌玛斯装作没听见摄政那极具幽默感的比喻。“科尔森特工或许会拒绝尝试延寿手术。”禁卫军指着报告里关于心理分析的那一部分说道，“现在的科尔森特工极具自毁倾向，要求他接受治疗的可能性很低。”
“难道这件事还能比美国大选重要吗？”
维克多·冯·杜姆知道在外界眼中皇帝的形象与私底下的形象相差甚远，那种极具威严的外观只会出现在公共场合，私底下极具幽默感的皇帝可不会放过任何肆意挥洒幽默感的机会。这种极强的社交能力也是能把他从小木屋里拽出来的原因之一。现在维克多·冯·杜姆感觉自己正在逐渐被私底下皇帝的性格所改编，变得更加开朗、更加平易近人甚至更具幽默感。
“你可以告诉科尔森特工，如果他接受治疗，那么我们就安排一场他与史蒂夫·罗杰斯的见面会。”摄政用轻快的语气说道。他伸出手，拿起倚靠在桌边的金色雄鹰法杖——法杖的造型来源于古罗马军旗，除了作为强大的施法工具以外，这根更应该插在战车上的法杖也是身份象征——金色雄鹰中隐藏的灵能电路包含诸多权限，可以让他进出不朽之城、天剑空间站和拉托维尼亚的所有地方，即便是拥有灵能封禁的地方他也能畅通无阻。“我知道科尔森特工在复仇者联盟分裂的时候，在社交网络上匿名支持了史蒂夫·罗杰斯，哪怕他被称为叛国者，科尔森也支持他。”
“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
“那就去执行吧。据我所知，科尔森特工并不是你唯一需要关注的对象。”摄政拄着法杖站了起来，“道拉吉里天文台的客人现在怎么样了？”
“劳拉·克劳馥的身体与精神都恢复得很好。她允许她接触许多历史中的秘密，我认为这能暂时让她的探索欲平息一段时间。”
“劳拉·克劳馥的命运与她在历史中的痕迹紧密相连，她的发现将会揭开一些我们急需知晓的秘密。保护好劳拉·克劳馥，苏皮卢利乌玛斯，哪怕她回到了英国也不能撤走安保人员。”
“遵命，摄政大人。”苏皮卢利乌玛斯低下头。他的全息投影几乎填满了摄政办公室从地板到天花板的所有空间，被捕获的光子细致地描绘出了他佩戴在腰间的短剑——对于禁卫军来说是短剑，但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就是一把长剑了——那把剑上镌刻着出了禁卫统帅和皇帝以外无人知晓的誓言，同时也作为禁卫军在最后关头拼死一搏的最终武器，被每一位禁卫军随身携带。“您接下来的行程安排需要禁卫军提供帮助吗？”
“我还没有走不动路，苏皮卢利乌玛斯。”摄政维克多·冯·杜姆走向办公室大门。办公室内室是商量事情的地方，因此所以装潢都显得十分温馨，温暖的暖色调让人能够放松下来。外部办公室则是冰凉的黑色与白色，摄政维克多·冯·杜姆打算去面对接连不断的请求与问责，协调本就不和谐的各地官员关系。
“事实上，我现在正年轻呢！”他掂量着法杖，“这东西还能当锤子用，我想等会肯定用得上。请把我安排一次地毯清洁服务，我认为这肯定用得上，地毯里的脑浆和碎骨肯定不太好清洗。”
第一次课程是太空行走。
天剑空间站的舱外太空服没有其他白色宇航服那般臃肿，虽然同样是整身连体式设计，同样拥有能够让宇航员承受太空真空环境、高低温交变环境、抵抗太空辐射和微流星的功能，但是看起来却更像舱内应急压力服。不需要携带沉重的外置供氧装置，头盔也更加贴合人体，穿戴上舱外太空服之后不会出现四肢移动困难，手掌抓握困难等情况。
神盾局特工们就如同等待领取食物的学生那样，排队站在气压闸门前听从指示对自己的宇航服进行检查，等待着自己第一次太空行走。身着虚空作战服的第一机密团士兵手持激光武器在气密闸门前后等待着他们。神盾局特工的第一次行走将会在监督下进行，完成诸多动作要求之后将会返回医疗舱，医疗官将会在那里对他们进行全面检查，考察他们是否合适进行下一步课程——科尔森特工知道他们穿着的宇航服功能并不齐全，因为他在头盔的HUD投影上看到了诸如“远程无线电链接丢失”等深红色的提示。
“我以为我们要进行的是脐状式行走。”科尔森特工问道。
“不，只要你们学会启动鞋底的磁吸装置，你们就不需要使用系绳。”士兵冷静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如果你们不小心飘入太空，那么请依照标准流程启动求救信标并保持平静减少氧气消耗，使用微型喷气背包主动避开其他设备。我们将会派出船只在半个小时内将你们打捞回来。”
“听起来真令人安心。”梅琳达·梅小声都囔，“但我们的氧气只够使用三十分钟，这是包含了课程在内的氧气消耗。”
“只需要你们遵循标准流程，那么就不会发生任何事故。”士兵平静地回答了梅琳达·梅的疑问。后者并不熟悉这套宇航服的操作系统，因此并没有关闭短程无线电通讯，当梅琳达·梅笨拙地按照标准流程关闭通讯系统，那个系统再次打开了，无论她如何操作都不会改变。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远处的士兵，但没有人会因为她的眼神产生任何对抗情绪。“这套宇航服很安全，能够承受大量微流星的撞击。由于不久以前我们刚刚摧毁了许多通讯卫星，今天微流星指数为C，但你们不必遇到太多到处乱飞的小家伙。”
“这可真令人安心。”黛西·约翰逊也开始抱怨了。微流星的冲击力说不定会比7.62*51mm的步枪弹还要强，在确认这身宇航服能够对抗这种冲击之前，进行舱外行走相当于把生命放到赌桌上。
“回收空气协议已完成。”
语音提示用柔和的多国语言提示道：“气密闸门即将开启。”
“所有人，请抓住身边的扶手避免气压冲击。”
士兵下意识将手掌放在胸前步枪的握把上，同时开启虚空作战服战靴的磁吸功能，同小队的另一位士兵也提高了警惕，做出了同样的准备。神盾局特工虽然正在参加训练，但他们依旧是高危险性目标，第一机密团士兵全都被授予了射击许可，必要时可以用激光热流烧穿人体。
第一机密团的兵源来自五湖四海，全都接受过内置战术骨传导手术和翻译器，以及少量人体增强植入物，即便是神盾局特工中近身搏斗能力最强的梅琳达·梅也无法与之对抗。但士兵们的目光全都锁定在拥有超快速度的埃琳娜·罗德里格兹，以及能够释放震波的黛西·约翰逊身上，两把激光武器的枪口有意无意地对准了他们。
为了确保这个流程能够安全进行，第一机密团还请来了一位外援。
“你们将要进行第一次行走，请务必按照无人机规划的路线。”
士兵指的路线，是两架无人机用灯光投射的道理，就和夜间骑行自行车时车前后由灯光投射出的临时路线一样。这不是什么高科技，就是一种训练用品，真正具备高科技的是在真空中飞行的无人机。“在登陆船的机舱和在空间站的舷窗后面看什么都算不上，现在你们要面对真正的太空了。别担心，如果你们出现意外，我们也会通过宇航服的定位把你们捞回来，绝对不会让尸体污染轨道。”
士兵的幽默感并未让特工们开怀大笑。
“真令人安心。”这次是阿方索·麦肯齐。气密闸门之外，一个穿着虚空服的人影站在神盾局特工面前，头盔上的照明灯以及头盔内部HUD投影的灯光让特工们看清了那个人是谁。“皮特罗·马克西莫夫？”科尔森特工感觉自己的喉咙被扼住了，“你们居然把另一位能力增前者请到了这里。他失踪了很长时间……”
“你们都知道，我失业了。”皮特罗·马克西莫夫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带着穿透高分子聚合物材料头盔的沉闷声响。他摊开双手，语气带着些欢快，几乎在天剑空间站的外层装甲上跳起了舞。“超级英雄的名头在纽约可不好找工作。先不说天天骚扰我的NYPD（纽约警察局）和FBI（联邦调查局），NSA（美国国家安全局）和DHS（美国国土安全局）每天都要打电话给我，确认我没有离开纽约；就连我在街头餐车里买个塔可，TFI（恐怖主义和金融情报办公室，隶属于财政部）也要调查那张钞票是不是非法收入，那辆餐车是不是什么情报结构。所以我得找一份相对自由的工作，正巧我的血亲……”
皮特罗·马克西莫夫最终还是停下了不合时宜的信息泄露。
“……咳咳！你好，科尔森特工！我认得你，史蒂夫·罗杰斯时不时还会提起你，尤其是在男孩子们的啤酒聚会里！”他手指指过每一位神盾局特工，一个个叫出了他们的名字，尤其是埃琳娜·罗德里格兹。“我将是你们太空行走课程的教师。不要对此太过兴奋，这里并没有安装霓虹灯，如果越过阳面去往阴面，你能看到的只有黑暗与零星的灯光。埃琳娜·罗德里格兹，请不要在奔跑过程中尝试跳跃，我知道你们都开启了磁力靴，但飘到太空里怎么说都是一件麻烦事。”
“你们为什么这么惊讶？他也是异人族？”埃琳娜·罗德里格兹用沙哑的拉丁裔口音问道，“他的超能力是什么？”
“跑得快，悠悠，比你还快。”阿方索·麦肯齐吸了口气，“你居然不知道他？他是复仇者联盟的成员！”
“噢~”
第一千四百八十四章
“黛娜女士，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
蒂塔从舰长指挥座站了起来。面对第一位人造人，她表现出了应有的尊敬，即便黛娜的动力装甲不如她的那般华丽，也没有披上华美的绒毛披风，但所有人都知道黛娜是最受皇帝宠爱的人造人，所有聚集在舰桥的姐妹会武装成员都向她表达了敬意，无论是人造人还是普通人类。“您离开我们太久了，女士。我们一直很期待能从您口中听到与她有关的故事。”蒂塔谦卑地问道，“您今天到这里，是否意味着她也会来到我们身边？”
“是的，她会来。”
蒂塔点点头，高声向在场的姐妹会成员传达了这一消息。普通人类船员尤其是新接受培训的少量南斯拉夫联邦水手，虽然大多在电视上见过皇帝，但他们完全无法理解此刻空气中凝结的狂热气氛，他们看到那些女孩眼睛闪闪发光，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她们顷刻间点燃了她们身旁的空气，将恒温恒湿的舰桥瞬间变得燥热。培训合格的虚空战舰水手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需要经历复杂的训练与考试，几乎每一位水手都是以宇航员的标准进行选拔，而那些虚空战斗机的驾驶员则是地球上的精英飞行员，同样来自世界各地。
“她会站在我们身边，与我们一同前往月球。”蒂塔从舰桥向下俯视，“阿提兰战役将会是一场漫长的攻坚战，请记住我们的职责，不要抱有任何侥幸。我们的对手是一群基因高度变异的变种人，是异形克里人改造的生化奴隶。这个种群认为自己应该是人类的统治者，认为人类应该对克里异形俯首称臣，仅仅因为它们认为异形比人类高贵！”
她极富戏剧性地停顿了一下，同时也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让自己攥住栏杆的手指松开。能够离开天剑空间站，搭乘离港的天空航母参与作战，这让蒂塔不能不感到激动，在她的指令下所有姐妹会武装人员没有一天停止训练和演习，所有的一切都要流血才有意义。
“这些人曾经是我们的同胞，但他们的祖先却遭遇了悲惨的命运，成为了异形种族的实验品和战争奴隶。但这不是他们投靠异形、蔑视人类种族的理由。你们阅读过战略简报，他们的外貌与我们相似，但克里人的化学药剂却能让他们的异形变种基因表达，在这之后他们将彻底失去人类的外貌和心智，成为人类种族的敌人和异形奴隶。”蒂塔说道，“姐妹们，我们的任务是跟随基因改造战士与禁军，控制阿提兰月球基地的交通要道。你们已经熟读战术简报，经历过不下二十场战术会议，我相信你们能够完成她给予的任务。”
“清除异形，不留活口。”黛娜说道，“她将站在我们身边。”
“有时候我会感到悲哀，雅典娜。团结是有代价的，我就是那个代价之一。”
“我从不感到意外，亲爱的。你从始至终都是个情感充沛的人，要不然你也不会与魔女们相处甚欢。”雅典娜太阳镜后面的眼睛眯起，看着远处仰躺在充气气垫上、随着柔和的海浪摇摇晃晃的两位魔女，她们正在享受着现在北半球不曾拥有的温暖阳光，并且打算晒出漂亮的比基尼晒痕——但在智慧女神眼中，这是魔女将最后的一个半小时留给了她和养子，这无疑是她与两位魔女之间相互妥协的结果——魔女们知道这一个半小时会发生什么事，因为她们知道雅典娜正在利用弗洛尹德的心理学理论尝试控制萨洛蒙，贝优妮塔最初也是这么做的，她们都知道萨洛蒙内心真正欠缺的东西，谁也无法真正相互指责。
“如果你可以封闭自己的内心，那么你就不会受到折磨，但我知道你不可能做到。你必须做出一些可怕的事才能确保人类种族的生存权，十几万异人族如果彻底消失，那么你不仅能获得想要的技术和设备，还能解决距离最近的威胁，同时避免地球人类出现大规模基因变异。”
“我是人，不是神。”
“你能做得比所谓的神更出色。”雅典娜继续依靠在萨洛蒙的胸口，“你的智慧，你的远见，你的意志，所有的一切都超出了地球诸神。他们联合起来才能对抗天神族，你不需要，你比他们都要强大。你已经对你的真名和世俗名字下咒了，不是吗？”她伸出手指举了一个例子，“书写那个名字的纸张会自燃，记录那个名字的电子会中和，就连我也不能完全记住你的名字。这是奥林匹斯神祇做不到的事。”
“清除异形，这是我下达的命令。”萨洛蒙咧开嘴笑了起来。雅典娜抬起头仰视着他的双眼，面对养母疑惑的眼神，他只是眨了眨眼。“关于异形和亚人的判断有一套标准，我制定的标准。阿提兰会成为工厂和空间港，这是我的仁慈，雅典娜。异人族将会成为模湖的传说，直到没有人记得他们存在过的证据。阿提兰不会再有王族，不会再有奴隶，但同时也不会有把持泰瑞根的议会。”
“你吓到我了，亲爱的。我还以为你变成那些白人左派圣母了呢！”雅典娜表情认真，但实际却是在开玩笑。她知道萨洛蒙现在的想法比最初的决定还要极端和残酷，但从表面上看却非常仁慈，因为那代表着阿提兰基地里尚未进行变异的普通人类可以活下去，甚至生活环境会比原先好得多，但代价却是失去物质以外的一切。这是萨洛蒙用他们的生命在暗中进行的一笔交易，不管那些阿提兰的普通人是否愿意，基因筛选之后，阿提兰注定会失去许多人口。
“你的动力装甲准备好了吗？”
“是的。”
“我为你准备了一定桂冠，这次你一定要戴上它。”
“不，还不是时候。那天会到来的，别着急，我已经看到了那个悲伤的时刻。”
参与月球战争的包括一艘天空航母和一艘天空战列舰，只有一艘天空航母和数量众多的星际导弹舱仍然停留在地球轨道上，确保南斯拉夫联邦的武力威胁。由于月球与地球轨道的距离，并且为了尽可能地节省燃料与其他资源，包括天空航母、天空战列舰、火星的虚空轰炸无人机、装载重型装甲车辆以及火炮的重型穿梭机以及护航的突击运输艇等飞行器的行进路线需要精确地计算，利用地球的引力弹弓将整支编队完整地送入月球轨道，确保所有战争机器在靠近月球时仍能保持相对严密的阵型，避免阿提兰的虚空力量侦测到之后立刻开展反击。
地球上拥有航天技术的国家都会观测到天空航母编队离开空间站港口的场景，但却不会知道这支编队将会前往月球。只有瓦坎达技术部门由于深度参与南斯拉夫联邦的虚空项目，才会知道这支编队并非行动的全部力量，来自火星的太阳能虚空激光轰炸卫星等设备也被调动到了月球轨道。当皇帝还在地球上穿戴动力装甲的时候，编队已经绕着地球进行了第一次公转，如同数把蓄势待发将要投向虚空的长矛。
皇帝手持一柄与卫戍之矛相似的长枪，据说这是她亲自打造的武器，即便是靠近也能感受到这把巨型武器的不凡之处。她暂时将武器交给康斯坦丁。后者不久前刚刚处理完神盾局的所有事物，并且把连续执行两项任务、正在经历诱导睡眠的阿蒙带到的黑曜石塔。“这是战前最后一次授甲仪式。”皇帝手捧金色肩甲说道，“你们将要和我一同面对新时代的第一个威胁。”
除了负责看守卡玛泰姬地下陵墓、以及正在执行特种作战任务的禁卫军，其他所有禁卫军全都聚集到了皇帝身边。他们聚集在不朽之城的黑曜石塔，手持卫戍长矛和战旗站在高高的阶梯上，站立在皇帝身旁。这座外表朴素的黑色大厅中悬挂着禁卫修会的战旗与功绩卷轴，雷霆与雄鹰是他们共同的纹章。随后皇帝将肩甲安装在一名禁卫军的动力装甲上，随后接过康斯坦丁递来的誓言短剑——短剑相较于人类来说完全是一把标准长剑，其镌刻着隐秘电子符文的誓言剑身隐藏在华美的剑鞘中。除了皇帝、禁卫统领以及这名禁军以外，不会有人知道短剑上镌刻的誓言内容是什么。这是除了终生效忠誓言以外，每一位禁卫军与皇帝的秘密，是皇帝对禁卫军千万年不朽肉体与精神的愿景与安排。
对于某些禁卫军来说，用这把短剑处决目标具有某种象征意义。
“戴里克先，我听到了你的誓言。”她将匕首双手交给禁卫军。她重复着上述的流程，接受了面前十位禁卫军全部的效忠，以及所有在场禁卫军的临战誓言。所有禁卫军、包括刚刚正式加入禁卫修会的新人全部经历过战略报告会，在场所有金甲半神全都了解过异人族所谓超能力的来源，信息来源不仅是心理灌输，还有他们在卡玛泰姬图书馆里挖掘出的资料与研究，所有文件都表明这种外维度污染与基因变异的定向表达特征非常常见，克里帝国将特定基因变异与人类基因组中具备天神之血的那一部分相结合，试图激发人类种族的潜能，但结果却创造出了异人族这种畸形生物。
阿提兰整体对于禁卫修会来说还是一团迷雾，所有卫星勘查都极难通过厚厚的岩层弄清楚阿提兰基地的整体结构。时间不等人，他们必须在黑暗教团到了以前解决其他威胁，这是皇帝的决定，而且到了这个时候，皇帝积攒的资源才勉强满足作战需求。
面对信息量极少的阿提兰月球基地攻坚战，他们的任务就是在交火中保护皇帝的安全，并且在必要时刻（即皇帝的命令下）帮助姐妹会和基因改造战士保护重要设施以及异人族对巫术基因和外星基因的研究成果不被破坏。当一支超重型突击运输艇编队冲出水面，飞向太空的时候，些许阳光橙红色的依旧攀附在地中海的海面上。
“吾主。”在突击运输艇上，康斯坦丁向她悄声问道，“是否需要将圣剑守护者带过来？”
“不用了。”她说，“十二道封印已经解开，我们没有必要再维持那个仪式了。再过不久，卡玛泰姬就将成为管理灵能者的下属机构，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至尊法师了。”
“她会带着禁卫军一起来？”
“她会在空间站短暂停留，等到舰队途径空间站时会乘坐突击运输艇来到这里。”黛娜平静地说道。舰桥的装甲舷窗外，执行护航任务的虚空轰炸机、重型运输穿梭机以及轰炸无人机正在按照既定阵型缓慢飞行。如果让天空航母全速运转，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抵达月球，但运载弹药、火炮与重型装甲的后勤单位拖慢了不少速度，等到执行完引力弹弓协议，后勤运输编队将会与前方作战编队脱离，确保战场的先发优势不会丧失。“她会继续乘坐这艘船前往月球。”黛娜说道，“按照我们与禁卫修会的协议，你要选出一支护卫队参与禁卫修会的安保行动。”
蒂塔压低声音，以近乎耳语的声音说道，“就让我的护卫队去吧。”
“只要你能安排好第三战斗群的所有事宜，她不会在意你派遣谁去执行安保协议。”黛娜说道，“这是政治，哪怕是我们与禁卫修会之间也存在政治，那支护卫队只是代表。我会成为那支护卫队的指挥官。”黛娜没有完全说明所有情况，但蒂塔对姐妹会内部的潜规则心知肚明。所有战斗姐妹在一定程度上都有着极其端正的五官，简而言之就是好看又具备战斗能力，作为仪仗队相当出色。黛娜就打算让一支仪仗队参与安保协议，正是出于姐妹会的利益考量——由于人造人数量是固定的，后续加入的人类女孩无疑会削弱姐妹会的重要性，这样的协议对于保持姐妹会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很有帮助——但就连黛娜也不知道的是，禁卫修会之所以会同意姐妹会参与，完全是因为她为了安抚黛娜做出的决定。
蒂塔看向装甲舷窗外的虚空。舰队高速运动时，数以百频繁闪烁的计防撞灯就如同遥远的行程。“我能感觉到她的存在。”她伸出手指向虚空。地球轨道的另一边就是天剑空间站，虽然现在这支编队根本看不到空间站，蒂塔仍能指出空间站的方位。如果要精确计算的话，这种误差不会超过千分之五度，并且还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减小。
“这算正常吗，黛娜女士？”
第一千四百八十五章 月球战争（一）
天空航母编队已经加速到了惊人的地步，只需要在两小时内绕地球飞行一圈就能被引力弹弓弹射至月球轨道并且加速到第三宇宙速度的数倍，然后作战编队将会短暂开启全部引擎在几分钟内继续加速至绝对脱离速度几秒钟后关闭引擎，保持绝对静默的情况下进行减速制动，在距离月球大约1500千米的位置进行减速制动，借助精密的数学计算和物理引擎多次模拟的数据下进入距离月球200千米月球极月轨道，进行最后的战场测绘工作并等待后续登陆作战部队与卫星轰炸部队到位。虽然这场战争在月球暗面进行，但联合国五常发射的月球探测卫星仍能清楚地观察到战场情况，因此天空航母的任务之一就是清除月球探测卫星，避免情报泄露。
至于后果，维克多·冯·杜姆正好有一项联合太空探索计划正在寻找合作伙伴。
这个过程会持续24小时，直到所有作战部队抵达，然后才是释放出天空航母和天空战列舰搭载的战斗人员。来自火星的游猎骑兵、单兵火炮坦克、太阳能激光轰炸卫星等仅仅是这支编队搭载的一小部分，由基因改造战士、凡人士兵、姐妹会战斗人员、主战坦克、装甲运兵车和超重型突击运兵车组成的突击战斗群由超重型穿梭机和天空战列舰运载，这些部队在轨道部队进行轰炸之后，会在短时间内空降到地面之后开始地面作战，通过被轰炸出缺口的山体进入阿提兰内部，从地面、空中等多个方向开始对阿提兰基地这个巨型建筑进行突击作战。
由于阿提兰月球基地的主要部分掩埋在陨石环形山中，地面部队才是这次进攻的主力，不过重型火炮与卫星轰炸仍会持续不断地对阿提兰月球基地进行轰炸，不间断地摧毁任何试图逃离的异人族车辆、飞行器以及防御设备。在某些无法确定准确性的情报中，阿提兰基地似乎具备移动能力。因此天空战列舰上搭载的主炮、运送基因改造战士的突击运输艇和登陆艇，将会是摧毁移动后的阿提兰基地的最后手段，然后就是后勤编队抵达，在前期构建的外部防御工事的掩护下对作战部队进行补给。
情报部门通过对阿提兰医疗数据进行分析，判断出阿提兰现役的军事人员和准军事人员的数量大约在一千二百人左右，预备役人数不明——这些人中经历过泰瑞根变异的人数大约是百分之一，也就是这百分之一经历过泰瑞根雾变异的阿提兰异人族，需要皇帝调遣超过两千名分别来自第一团、第二团、第十三团和第十九团的基因改造战士参与。除此之外还有超过一百名来自不朽之城和火星技术人员组成的技术分析机构和随军技术人员，这些人将会在轨道上进行等到，等到第一、第二和第三战斗群占据要地之后，对阿提兰基地的导弹发射井、发电机等设备进行控制。
以及最重要的，阿提兰月球实验室。
“她已经搭乘上天空航母了？”维克多·冯·杜姆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还被询问是否要与天空航母通话。“不，不需要。帮我召唤各国大使和外交大臣……我知道外交大臣最近很忙，但他必须来到这里，赶在大使到来以前他必须听我说完。月球战争根本无法瞒过各国的探测卫星，甚至连望远镜都瞒不过，我必须出让部分利益。”
戴安娜·李斯特疑惑地看着摄政。
“比如深空合作探索项目。”维克多·冯·杜姆说道，“分享部分技术能够换取资源，这对南斯拉夫联邦来说非常有利，这也是她的想法。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延续人理不止是南斯拉夫联邦的工作，而是全人类都要面临的选择。利己主义还是集体主义，这是一个必须进行的选择，没有中立可言。统一战争就是让强迫人类团结起来的过程，权力不是目的而是手段，虽然现在她的理想只能庇护巴尔干半岛，但这也意味着这片土地不会在未来的战争中受到波及……或许还有希腊，前提是时间充足。我认为攻占君士坦丁堡之后，希腊人还会讨厌她。”
戴安娜·李斯特知道所谓的希腊战略其实还包括了土耳其，那是第二阶段的战略。皇帝认为自己必须掌控爱琴海与地中海之间的马尔马拉海，从东北端的尹斯坦布尔海峡到西南端的达达尼尔海峡都必须尽数掌握，只有掌握这条航道，这个国家才有能力将军事力量和政治影响投射到红海。这种激进的战略和扩张必然引起不小的反应，皇帝也为此做好了准备。
传送打击本就是核武器一般的威慑力量，甚至还要更加直接，但除了北约没有任何力量能够阻止她。但考虑到战争爆发以后，斩首打击与信息战所造成的公共部门完全瘫痪，所有支持向皇帝发动战争的欧洲国家政客都要考虑选票问题了。至于将飞机、坦克、火炮等装备运送到土耳其进行支援，在供电、交通、通讯等方面陷入瘫痪的国家完全没有能力进行这种工作，甚至就连股票交易所都无法开门。
持续且直接地放血会让一个现代国家直接崩溃。
在这方面，皇帝与摄政进行过专门的研究，他们认定现代选举国家的崩溃可能会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如果与北约全面开战，那么就是一个验证他们提出的社会学理论的好机会，为之后统一战争中兵不血刃地统合国家提供指导依据。
“这是否代表您打算派遣部队正式参与中东战争？”戴安娜·李斯特问道。她现在还太年轻、经验太少，无法作为皇帝和摄政干预政局的手段直接投入体制，但在作为内政部秘书的过程中，这个年轻的女孩正在飞速成长。她敏锐地把握到了扩张策略的基础，那就是工业化，石油无疑是最重要的工业血液，摄政绝对不会让这个新兴国度的石油来源只依靠外部，他们必须紧紧把握住属于自己的石油命脉。地中海对岸的波斯湾沿海国家就是最好的目标，即便参与进去意味着皇帝的战争机器必须持续不停地运转，但她相信这是一个非常划算的计划。
“我们必须控制波斯湾，打破盎格鲁-撒克逊人的石油公司卡特尔的垄断。”维克多·冯·杜姆肯定了戴安娜的想法。他非常欣赏这个九头蛇女孩，如果戴安娜·李斯特能够表现出远超九头蛇利己主义的思想，他就会尝试让她多承担一些工作，比如教育部门或者常规执法部门。“没有波斯湾的石油，那么即便我们占据希腊的优良港口也毫无意义，升级工业化更是不可能。”
“那是在什么时候？”
维克多·冯·杜姆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