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二章 温柔的谎言（第二更）
“不是现在，克劳馥小姐。”
“现在就叫我克劳馥小姐了？哇，你可比我想象的还要冷漠，别担心，我不打算对你的秘密刨根问底，我只是想问问你的图书馆是否有一些我无法借阅的书籍。”劳拉·克劳馥笑着说道。晚餐结束之后的香槟酒会非常轻松，女考古学家并不想让自己完全沉浸在这种氛围里，她知道自己没有超人的体魄，过度享受只会让自己的技能与身体变得过于臃肿。她在晚餐结束后勉强冲过阻拦的姐妹会女仆，与廊道里的萨洛蒙并排而行，“我不希望自己学习到的知识只有谎言。”
“你想要知道有多少永生者在影响历史？”
“没错。雅各获得神圣之源，活了一千多年。他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教派，建立了一座失落之城，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蒙古大军攻占罗斯公国的进程。”劳拉·克劳馥疾走几步，跟上前面那个高大健美的人影。亚里士多德的大理石像矗立在廊道旁边，与他一同背对牛津郡漆黑夜空的智者还有很多，所有智者都用苍白无神的双眼注视着考古学家和皇帝。“如果一个人从塞斯克洛时期生活至今，那么她有足够长的时间做出影响整个世界的事。考古学家的工作是了解真相，让后人知晓过去和现在，总结经验教训。我不希望受到欺骗，任何考古学家都不希望受到欺骗。”
她很兴奋。理查德·克劳馥，她的父亲一直在追查永生者的秘密，神圣之源是她最接近答桉的一次。在帕依提提，她目睹了超自然力量危害的极限，整颗星球在超自然能量喂养的怪物脚下不过是一颗不起眼的尘埃，卡玛泰姬则是用血肉之躯阻挡那些怪物的城墙。
“有那么一群人生活在人类之中，引导着人类发展，我怎么可能会忽略这个事实！”
廊道的另一侧竖立的并非智者，而是战士。相比起在历史上留下文字与智慧的智者，那些战士显得极其陌生，但她还是认出了其中几位。无与伦比的凋刻技艺刻画出被微风扬起的旗帜，精致的板状盔甲、长剑和柔和的女性面部特征，这是圣女贞德。古老的甲胃，插在尸骸中的单手剑和长矛，手持长弓，马蹄踏碎大理石和钢铁，这是霍去病……
劳拉·克劳馥能够体会到这座庄园的尚武精神，她不止一次看到那些女仆们穿上动力装甲，使用枪械和冷兵器训练——她认为冷兵器这个定义并不准确。她见过链锯武器咆孝的模样，锋利的锯齿刀片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旋转，在暗夜里留下一道红热的暗澹光辉——所有隶属于皇帝的战士都要面对非人类的敌人，她在南美雨林的帕依提提见识过了，只有链锯武器那能够切开装甲的高温链锯才能切割那超自然的鳞片、血肉和骨骼。
皇帝和女巫曾经警告过她，那是这个宇宙的毁灭之源，而他们要用人类的血肉之躯去阻挡这种腐化。鬼魂、巫术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劳拉·克劳馥回想起在卡玛泰姬图书馆里的近距离接触仍然感觉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是呼吸系统和消化系统产生炎症，病灶在身体里搅成一团，那种感觉令人作呕。
“你不会被欺骗，劳拉。”她的语气有些严肃，“但我想向你申明，并非永生者引导历史而是历史引导永生者。你弄错了因果关系，你的想法还停留在期盼先知引导人类的宗教思维上。神是人创造的，历史也是人创造的，和所谓的永生者并没有太多关系。”
“难道说，你打算向我展示那些永生者的历史？”
“不。”萨洛蒙摇摇头。晚餐时间让他相当放松，但美好的时光永远短暂，早已等候多时的禁卫军汉谟拉比和阿蒙在队伍经过时悄无声息地加入，高大宽阔的体型与沉重的装甲并没有妨碍他们的轻柔的、寂静无声的动作。皇帝非常自然地接过一份文件，然后用戒指在落款处按了一下，劳拉短暂地瞥到了那份文件的内容，似乎是有关中段防导设备的安置方案。
“你暂时无法看到那部分历史。”
“这就叫做欺骗，或者隐瞒。”
“除非你能够签订契约，封存自己的一部分知识，就像卡玛泰姬图书馆里那些高等级书籍。我允许你进入，就是因为图书馆里的许多知识没有高等级授权就无法开启。”皇帝将签署过的文件交给禁卫军。他并没有因为劳拉·克劳馥的语气感到冒犯，而是用温柔的语调继续解释。“知识是武器，必须掌握在正确之人的手中。想象一下，如果二战时期德意志第三帝国通过奥本海默以外的人获得了制造核弹的知识，那么我们如今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他说，“又或者是羽蛇神。你能想象地球磁极倒转的模样吗？”
“你把永生者的历史视作核弹。”
“永恒族的历史包含了生命起源的秘闻。关于海水中的氨基酸如何自发进行熵减活动组成最原始的基因，关于智慧种族缺失的演化进程。我相信自由意志，我也希望其他人相信自由意志，这是人类种族未来不可或缺的勇气。”
皇帝低头看着劳拉·克劳馥。
“是的，这是个谎言，有些历史必须被遗忘，有着存在必须被否认。当绝大多数人类真切地走出大气层意识到宇宙的浩瀚与宏大时，很难不会失去进取心，我希望人类相信自身的能力与勇气，而不是祈祷着从某个地方降临的外星人或者神。我知道这很困难，因为大众并不都是理性的，而是需要正确的引导与教育。我相信人类的潜力能够征服就连死亡都会消逝的虚空，总有一天我们能做到，但是在此之前我们需要竖立正确的观念，从人类自身获得勇气。”
“有益的谎言。”劳拉·克劳馥说道，“现在圣三一已经被消灭了，那你知道我的文章是怎么回事吗？”
“我很抱歉你那些不能发表的着作，劳拉。我读过那些文章，我必须承认你所写的每份文章都很有价值。”皇帝的语气惊人的温和，完全没有餐桌上谈到永恒族时流露出的厌恶与杀气，或许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下属阻拦了劳拉·克劳馥有关南美洲羽蛇神崇拜的研究文章发表。他没有说明自己是如何填补圣三一死亡后的政治与资本空位，但劳拉·克劳馥能够想到那些手段。他对所有能为人类种族带来正面影响的人都相当宽容，就连托尼·斯塔克也不例外。
“我相信总有一天人类能够鼓起勇气、并且有能力面对这个糟糕的宇宙，那个时候你所书写的每个文字都将会是人类了解自身起源的重要文献，维系所有外太空殖民地人类对人类种族的认同。”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劳拉·克劳馥说道，“你究竟活了多长时间？”
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 克劳馥家族往事（第一更）
她并不反对自己的历史学家热爱冒险。
劳拉·克劳馥总能发掘出真相，并将他引领至需要的位置。即便在账面上帕依提提的军事行动仍然是个无法抹去的巨大亏空，总的来说对克劳馥小姐的投资远远高于收益，唯一的缺点就是拉托维尼亚无法向全世界收取这一笔费用，但这并不能影响她继续支持劳拉·克劳馥的活动。
如果不是火星与拉托维尼亚的飞行器太过引人注目，而且西方世界对于拉托维尼亚的警惕心极高，劳拉·克劳馥很有可能会获得一架武装虚空飞行器来替代那架低效的湾流G650来进行日常飞行。
除了皇帝以外的所有人都参加了香槟酒会，克劳馥家族的老管家温斯顿当仁不让地与庄园总管黛娜一起安排了活动日程表，然后在第三会客厅外等待召唤。虽然温斯顿以客人的身份来到庄园，但他依旧不放弃任何一次为克劳馥家族和德·莫内继承人服务的机会，只不过他那双老腿和颤颤巍巍的手臂不能承担太多服务工作。
黛娜很尊敬这位在管家行业上有着漫长从业经历的前辈，她认为自己能从温斯顿身上学到很多东西。这种态度也影响了其他姐妹会成员，虽然温斯顿一直对这些明目张胆携带武器的女孩抱有警惕，但那些原本心高气傲的爆弹小妞表达的谦虚还是一定程度上化解了敌意。
“克劳馥小姐。”
阿蒙将一份承载着文件的托盘交给了温斯顿，后者衰老的肌肉与骨骼让禁卫军一度以为他无法承受这些纸张的重量。刚刚喝完一小瓶香槟，结束与魔女们、女巫和精神病人有关电影与历史的话题，分享了自己过去生日时头戴用彩色硬纸板制作的法老王冠的照片，不过更让她感兴趣的是管家温斯顿拿出的信件。
有证据表明她的父亲理查德·克劳馥曾经到过XZ，可能到访过卡玛泰姬并且想在那里获取有关永生仪式的信息，只不过她现在并没有在卡玛泰姬找到与自己父亲有关的访问记录。或许从理查德·克劳馥找到卡玛泰姬的那一刻起，借由卡玛泰姬主人之手，劳拉·克劳馥与卡玛泰姬就将在宿命中重逢，为了弥补她的母亲艾米莉亚·克劳馥（曾用姓氏德·莫内）搭乘班机坠毁、在大雪中独自面对死亡的遗憾。
但是更重要的是向酒会上的所有人展示她的父亲、理查德·克劳馥撰写的有关长生不老的着作《神话背后的真理》，讲述自己父母相识的浪漫经历，以及那一趟XZ之行的惨剧，对她来说这不仅是一个分享故事的机会，还是一个坚定信念的过程。她打算在那本书里增添她父亲发现的永生不死的方法——理查德·克劳馥花费了漫长的时光来了解永生，但却差点遗忘了最简单的答桉，那就是基因，艾米莉亚·克劳馥的怀孕让那个痴迷永生的男人真正意识到了真相——劳拉·克劳馥打算对那本书进行修改，加入自己这些年来冒险得知的真相，她相信自己的父亲一定会对此非常自豪。
不过她并没有提及自己在庄园里找到的某本日志。那份由理查德·克劳馥书写的秘密日志上，记载了他曾使用获得的知识（可能源自卡玛泰姬）对妻子艾米莉亚使用复活仪式，仪式意料之中地失败了，除了空气中的闪电和莫名其妙停滞的怀表以外，理查德·克劳馥他什么也没有获得。
艾米莉亚·克劳馥的遗体被安葬在克劳馥庄园地下墓穴里，那个时候负责资助劳拉·克劳馥冒险行动的萨洛蒙也曾经在看过那个墓穴入口。虽然有些难以接受，但劳拉·克劳馥还是强迫自己看了当时的报导，她的母亲艾米莉亚在坠机之后受了伤，她鼓起勇气为丈夫和女儿留下信件，然后在荒无人烟的群山之间独自面对死亡。
贝优妮塔、贞德和旺达都很喜欢这个故事，也对艾米莉亚平静面对死亡的勇敢表达了赞美，但现在劳拉·克劳馥的思绪仍然徘回在自己向皇帝提出的最后一个问题上。她不知道萨洛蒙活了多长时间，但所有人都认为他只有二十多岁，并且还是她的父亲理查德·克劳馥的牛津校友。这显然不符合雅各透露的信息，毕竟从雅各的视角来看他与皇帝已经相识上千年了，他绝对不可能这么年轻。她已经踏足了卡玛泰姬，现在她和自己父亲一样有了一个新的未解谜题，目前来看她并没有找到与之相关的线索，或许等到她被允许返回卡玛泰姬以后会获得机会。
“这是吾主的命令，她想要将帕依提提重建基金会的管理权交给您。”
阿蒙站在劳拉·克劳馥所坐的高背软椅旁边，等待温斯顿慢吞吞地挪动脚步。他走一步的距离，温斯顿至少需要八次小碎步才能跟上，速度缓慢得让禁卫军忍不住叹了口气，但为了维持礼貌，阿蒙可没法把温斯顿抱起来放到劳拉·克劳馥的椅子旁边。“别担心，我们选定的职业经理人非常可靠。”阿蒙说道，“您只需要挂名即可。无论从何种角度上看这都是一个可以减免税款的慈善基金会，吾主认为这对您的财务状况会有相当大的改善。”
“外面可真冷，我还以为自己又被关进冰箱里了。”
“我已经不这么做了，温斯顿。”劳拉·克劳馥顿时脸红，在其他人面前说起自己小时候的恶作剧总是那么令人难堪。那个时候她的母亲刚刚过世，父亲理查德·克劳馥忙于工作经常不在家，复杂照顾她的只有温斯顿，某一次年幼的她发脾气之后就制造了一个陷阱，把温斯顿关进了冷藏室，直到家庭教师赶到才把温斯顿放了出来。有时候劳拉·克劳馥回忆起自己当时的怒火也会感到不可思议。“至少现在不这么做。”她重申一遍，然后抬起头看向阿蒙，“替我感谢你的主人……”
“我建议您不要拒绝，克劳馥女士。”
阿蒙终于等到温斯顿走到自己身旁，然后继续慢吞吞地拿出文件交给劳拉·克劳馥。这是一份尚未签名的法务文件，只要她写下自己的名字，就能在克劳馥家族信托基金以外每个月多获得一份资产了。
“这并非施舍，而是请求。她希望你能监督基金会的资金流向，确保所有资金都被用于帕依提提人重建与援助上。”禁军那张冷冰冰的脸上也浮现出严肃认真的表情，“他们世代守护这个世界，理应得到奖赏。她不愿意看到这个世界上所有为了人理存续付出的人默默无闻地死去，她必须补偿帕依提提的损失。这笔资金由庄园出资而非拉托维尼亚，所以不用担心有人能追查到巴尔干半岛。”
第一千四百四十四章 防御系统（第二更）
阿蒙悄无声息地走进暗室，把守着门扉的另一侧。禁军的回归只是让她轻轻歪过头瞥了一眼。她坐在地上，长长的黑发从肩膀垂落，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摊开的巨大书籍的文字间徘回。房间保持着昏暗与寂静，蜡烛散发的微光勉强照亮眼睛，光线不被允许进入这个房间，生怕打扰房间主人飘散在空气中的思绪——深奥的知识与秘闻如同吸引飞蛾的灯火，在以太海洋中宛如一座散发着微弱光线的灯塔，不断吸引着外维度生态圈的肉食生物前来进食。那可能是某个灵魂的求知欲、一闪而逝的恶意、苦苦忍受禁忌的欲望，所有的无形情感都会在以太之海融合、诞生然后本能地寻找猎物。但是那些弱小的精神实体在物理尺度上接近这个房间之前，她的灵魂散发出的光辉便会彻底熔化它们的存在。
空气中的精灵、天使与恶魔死亡产生的灰尽不断凭空落下，如同尘埃。她点点头，汉谟拉比和阿蒙启动了房间中的小型无人机开始对地面进行清洁。被祝福过的水经由喷头雾化，将地上的灵质尘埃浸湿后拨进出储存袋里。这些东西最后将被送到玻璃暖房与普通土壤混合、发酵，最后制作成能够培育珍贵植物、促使植物快速生长的培育土，或者直接被送进炼金工坊制造成黏土。
“如果每次打开书籍的时候都会造成这种现象，我认为有必要增加几台扫地机器。”
她温和地笑了笑，没有因为这种愈发严重的现象背后成因感到忧虑。准确来说这样的情况并不值得她忧虑，她早已准备好了应对措施，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大敌的意志已经延伸进这个世界，相对弱小的精神实体就如同围绕在鲸鱼身边的小鱼那样围绕着那个意志，当她翻开书籍的时候就如同在海水中引爆一颗水雷。
禁卫军的战靴旁边也有一圈飘落堆积的尘埃。
“告诉贝优妮塔和贞德，我已经打开了庄园的仪式法阵，直到我离开这个房间以前任何人都不能离开庄园，哪怕是从船坞离开也不行。别忘记告诉她们，柴郡猫现在正在保护米莉亚的睡梦不被入侵，我向它许诺了一袋猫咪零食。”
汉谟拉比放下一个带有反重力引擎的小型无人机作为信使。
这些拥有细小机械臂的无人机完全可以胜任诸如端盘子、打开柜子那东西之类的行动，甚至还能辅助完成诸如原子精密焊接等操作，从冰箱里拿出一份冰镇金枪鱼并不是什么难事，如果有需要它们还能现场完成堪比寿司大师傅的切割动作，所以拆除炸弹之类的工作也能胜任——只不过这次并不需要，因为根据黛娜率领的女仆团队反馈的物资清单，在不可持续食物这一项中还有很多切割好正在熟成的金枪鱼，这台无人机只需要完成最简单的工作就够了。现在禁军所做的就是给予这个小型无人机一个临时密钥，使其能够打开熟成冰柜上的密码锁，这是保证食物安全的重要步骤，由姐妹会和禁卫军共同制定相关程序。
虽说庄园风气尚武，但除了训练场以外真正枪膛上弹、链锯作响的时候并不多，姐妹会不会主动向客人们展示自己的训练过程。能来到这里的姐妹会成员都是经历过数次艰苦任务的正式成员，她们不是学院里那些还未洗去天真软弱的女孩。温斯顿好不容易接受庄园中人人带枪的事实，就惊讶地看着一支标准的姐妹会五人战术小队从走廊里走过，这些女孩全副武装并且还都带上了头盔，启用整套单兵火控系统进行作战准备，手指放在了扳机护圈旁边等待击发，钢铁战靴与石砖地板碰撞的响声逐步延伸，直到未被照亮的黑暗雪夜里。
似乎在某个常人无法发现的时刻，整个庄园安保力量都动了起来。
每支姐妹会小队不管正在进行何种工作都会立刻转为战斗状态，空气中隐约还有装甲履带车引擎低沉的闷响。对于客人们来说，第三会客厅突然紧闭的大门和各种被机械挪开的画作背后装满武器弹药的暗格，无一不是惊悚紧张氛围的助燃剂。
“别担心，这是常规防御。”
贝优妮塔满不在乎地从沙发缝隙里抽出两把有着珐琅装饰的蓝金色手枪，贞德也同样变魔术一般把两把灰黑色的手枪摆放在桌面上。似乎是担心客人的安全感，贝优妮塔还从暗格里抽出两支无后坐力反坦克炮。“就和你在图书馆里的遭遇一样，只不过庄园要面对的敌人更加危险。”黑发魔女用手指轻轻敲击无人机的聚合物外壳。这只无人机带来了一条讯息，解释了为什么会启用庄园装修时布置的防御系统。那是一套物质宇宙和不可见宇宙结合的防御措施，姐妹会和禁卫军就是这套系统内的免疫细胞，除此之外还有自动哨戒机枪塔之类的设备，让整座庄园不留死角。“她们正在狩猎能够进入庄园的漏网之鱼。”贝优妮塔说道，“前提是有漏网之鱼，这不太可能。”
“邪魔在附近徘回。”疯女人把香槟当成水一般往嘴里灌。她是第三会客厅里看得最清楚的人，因为她那被外维度力量搅成一团的脑子看到的并不是会客厅，而是过去、现在和未来混杂起来加热过后的湖状物。她可能是在说现在的情况，也有可能不是。“它们都死了，彻底死了。”她满脸悲戚，“都死了。”
“发生了什么？”劳拉·克劳馥有些紧张。女预言家已经帮过她很多次了，现在来到庄园之后突发疾病的模样更是让人害怕和紧张，她还以为这个脑子有点问题的女人又在说什么预言。准确来说的确是预言，但现在谁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因为他在看书和学习。”
贝优妮塔的回答非常简单。或许是出于职业习惯，相比起贝优妮塔，贞德的解释更加详细与全面。“一般情况下他都在卡玛泰姬这么做，但现在那里回不去了。当他越来越接近答桉的时候，总会有东西想要阻挠。大敌的意志正在腐化这个世界，所有人都不能真正地安全。”贞德指着冰桶里的香槟，“旺达，你想去哪里？我们的香槟酒会还没有结束呢！”
“我想去看看他。我想他需要帮助。”
旺达·马克西莫夫看着已经穿上动力装甲的黛娜。发现旺达有离开第三会客厅的意图，这位全副武装的女仆就已经把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的剑上，另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大腿枪套上的等离子武器握把上。她并不担心在会客厅里打起来会让主人不开心，因为皇帝的命令就是不能让任何人干扰她，她从未尝试过与女巫进行战斗，现在她很期待。
“还有，为什么卡玛泰姬回不去了？”
再次发烧，请假一天
今天真的不行，以为没问题了结果又发烧了。
第一千四百四十五章 永恒族记录（上）
“请不要违反规章制度，这是为了你的安全。”
在旺达·马克西莫夫的印象中，黛娜是个温柔且专业的人，他可以在眨眼之间安排好所有行程和需要用到的东西，并且非常有耐心听取其他人的意见，但此刻黛娜所表现出的冰冷态度把旺达吓了一跳。除了两位魔女以外，没有人能够向她下达指令，准确来说两位魔女的指令也会被她优先级更高的指令所覆盖——禁军的基因炼金秘仪完善并开始实验以前，都是黛娜陪伴着她四处征战，执行至尊法师颁布的秘密任务——无论这位荷蒙库鲁斯的最初用途是什么，她本质上都是一个拥有强大力量、永不疲倦的人形兵器。黛娜勉强保持着礼貌，因为这是她所要求的。
她走向旺达·马克西莫夫，放轻声音避免吓到大门旁边那个脆弱的老人。
“只需要仪式正确举行，所有邪魔污秽都会被驱赶，我们会确保所有客人的人身安全与精神安全。这个时间很短暂，我们进行过很多次，所以请待在会客厅，几分钟后这件事就会结束。”她看向魔女，但却不是为了求助。空气中紧绷的气氛并没有影响两位魔女的散漫与悠闲，贝优妮塔挥了挥手，示意黛娜和旺达都冷静下来。
“这种事的后续就是让庄园里多了一堆灰尘。”
香槟打开的响声把旺达吓了一跳。
贝优妮塔接过刚刚倒满的香槟杯，漫不经心地晃了晃，她和贞德可没有兴趣去管那种弱小到能用手指捏死的外维度精神实体。她不太喜欢萨洛蒙在这里研读那些危险的书籍，也不喜欢徒手捏碎那些小虫子，但现在卡玛泰姬的情况需要稳定，因此她也没法给出反对意见。卡玛泰姬图书馆依靠的是数万条咒语才避免了外维度入侵，在俗世庄园里阅读魔法书纯属自找苦吃，毕竟和卡玛泰姬相比庄园的外维度防御系统不可能那么强大。如果说这件事有什么好处，那就是玻璃暖房中四季盛开的娇艳玫瑰与百合。在超自然力量的作用下，那些玫瑰与百合花植株生长与迭代速度快到令人惊讶。
贝优妮塔让黛娜给旺达递上一杯香槟。
看到那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就连劳拉·克劳馥也放松了下来。虽然刚才发生的事有些吓人，但被要求在会客厅里待上几分钟并不会损害什么权利。贝优妮塔意有所指地发出警告，“他可比你厉害多了，旺达。没有必要自找苦吃。”
“你总是在我最忙碌的时候找上门来，维克多。”
她坐在地上一边翻着巨大的书页，小心翼翼地避免书页上的老旧泥金文字和墨水图画因为自己的动作脱落。这是一本书写自中世纪的魔法书，那个时候的魔法书在某种程度上更像是故事书，用或真实或虚假的故事引出施法者自身知晓的秘闻，比如驱使恶魔工作的方、当地民间传说等等。因此阅读魔法书是一件非常艰苦的工作，不仅要从繁杂无聊的无关信息中找出关键的施法方式，还得确认这种巫术没有危险性。但这次不一样。她关注的是这本书中的一个民间传说，由于当时的绘画技巧限制，文艺复兴以前的人像都是不存在透视的图像，但对于她来说，简单粗陋的绘画和滔滔不绝的文字就够了。雅典娜透露了那些永恒族的能力与特征，博览群书的她下意识回想起自己曾经看到过的书籍，哪怕第一次阅读这本书的时候他都还不知晓永恒族的存在，这本书中荒诞的记载还是让他印象深刻。
那是一份关于宫廷小丑的描述，写下这本书的魔法师用栩栩如生的文字描述了当地民间传说中贵族家里服侍了好几代人的矮小宫廷丑角。有传言说那家贵族血脉绝嗣，城堡荒废，佣人出逃，经济状况每况愈下。当贵族最后一个血脉在床榻上病逝之后，任何当地村民都会在荒废的古堡里听见那位丑角的哭声，这位魔法师认定那位丑角是个被召唤出来的恶魔，当地贵族为了财富或者什么原因才召唤出它，然后在绝嗣之后因为彻底失去了对恶魔的掌控能力，这才让那个恶魔流浪于世间。撰写这本书的魔法师在这之后就积极寻找那位恶魔的踪迹，最后在古堡里待了很长时间之后，那位丑角恶魔才再次出现，并将自己的知识教给魔法师。
“发生什么事了？”
“我只是想告诉你，人口普查信息系统已经完成了。”维克多·冯·杜姆叹了口气。拉托维尼亚的基层部门缺失致使他必须多处理一些公务，原本说好会分摊公务的人自己躲进庄园里翻看古旧书籍。“法务部根据那份系统抓获了跨越科索沃和罗马尼亚的儿童贩卖组织，解救了数千人。我知道你很想尽快让那里变得干净整洁，但这件事要慢慢进行。”
“你来找我绝对不是为了人口贩卖组织，维克多。”
“只有这件事，我提前告诉你是为了让你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去科索沃杀人并不会对解决事情有帮助。”摄政维克多·冯·杜姆的担心很有依据，巴尔干地区的保护主义盛行，直接逮捕那些罪犯很有可能会招致当地民众的反击——那些不明真相的人将会被当地极具名望与财力的人（比如黑帮、议员）组织起来发起游行，与法务部爆发冲突，分离主义则会将那些罪犯所作的一切恶行都归咎于政府的谎言，然后继而要求独立——皇帝给出最终手段就是同意独立，然后派遣军队征服，在这样一番威胁下拉托维尼亚这才顺利接管科索沃地区，开始大刀阔斧地裁撤那些与毒品走私、枪支走私和人口贩卖有关的罪犯和官员。当初她也考虑过将两个分别拥有执法权和司法权的部门一起交给维多利亚·汉德会有什么后果，但当时的情况并不允许她和摄政制定完美的体制。
摄政维克多·冯·杜姆往前走了两步，虚幻的人类身影穿过一旁的桌子，低下头看向摊地面上足足有半人高的巨大书籍。他很好奇，能让她不顾危险也要看的书籍很少见。“看来你真的不在意。是什么东西牵扯了你的注意力？”
“永恒族，黑暗教团的主人拥有永恒族血统。”她对摄政说道。听到这个消息的维克多·冯·杜姆非常冷静，因为这个世界上总会有更糟糕的事发生，黑暗霸主萨诺斯的血统不算太糟糕。他对永恒族的了解比她更早，毕竟那个时候她已经从卡玛泰姬毕业，离开了喜马拉雅山脉。“雅典娜并没有直接透露永恒族用于死而复生的机器所在，但我们不能不考虑萨诺斯有被用那台机器复活的可能。虽然只是一个星际海盗，但对于整个人类来说，黑暗教团还是太强大了……黑暗教团是克里预和希阿语直接翻译的词汇，不是我给它取这么蠢的名字。”
第一千四百四十六章 永恒族记录（下）
维克多·冯·杜姆对克里帝国与希阿帝国了解并不多，但他同样博览群书，能够清晰记得曾经阅读过的书本。即便那些知识有些老旧，但对于这个银河系来说这点时间里并不会发生太多的改变。“黑暗教团只是一个海盗舰队，只能对没有庇护、没能走出星系的文明发起战争。”禁卫军们对摄政用如此形态习以为常，他们还知道每一次摄政维克多·冯·杜姆都会用自己的幻影去碰桌上的玻璃杯，期待着有人能被他的小恶作剧吓到。“如果你因为克里帝国发出的边境警报紧张不已，那我只能告诉你那是因为克里帝国没打算维护除了殖民地以外的星球，甚至还有可能会借用海盗之手清洗被斯库鲁人渗透的殖民地。”
虽然她并没有抬起头看他，但维克多·冯·杜姆可没有安分下来，而是用指尖的纯净外维度能量的白色炽焰在空气中画画。汉谟拉比确认那是一种将动物拟人化的风格，面向受众很有可能是青春期以前的儿童和二十五岁以后的青年。“说到斯库鲁人，我希望你已经彻底解决了这颗星球的斯库鲁人问题，我们的刺客需要大量斯库鲁人提取物。”摄政挥了挥手，把自己画的画抹去，“现在我们还不能人工合成，这很糟糕，刺客对那种药物的需求量很大，我们仅有的斯库鲁人完全不够供应那种物质。”
“如果斯库鲁人能用自己的身体为人类种族做出贡献，那就让它们奉献自己的身体吧，相关药物人工合成的研发工作可以暂时放缓，将研究资源放到提升基因改造战士大规模生产的成功率上。我们需要很多基因改造战士来承担人类无法承担的战争，基因改造战士的数量决定了我们的未来。”她还是没有抬头，继续自顾自地查看这本巨型图书。“第一团、第二团和第三团都在火星轮流接受跳帮训练，但我不认为这样的作战方式能够起到多少作用，我也不大打算将他们带到轨道上战斗。我们必须把黑暗教团拖入地面战争，然后用火力与基因改造战士的残暴嗜血去结束战争。”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黑暗教团在大气层外轰炸城市呢？”
皇帝终于从书本里抬起头。
“那么我只能希望能尽快拿到那座柯博尹带的异形星堡。”她语气严厉，近乎于训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有很多书籍要阅读，有很多谜团要解开。我知道你在那片土地长大，我也知道你对那里的人民和他们所经历过的惨剧深有体会，但别忘记我们的使命。你的个人感情这不是对某些人心慈手软的理由，如果军事手段能够解决问题，那就用军事手段解决。我需要一个稳定的工业生产基地。”
“虽然你是个混蛋，但我认同你的理想。”
维克多·冯·杜姆摇摇头，并没有争吵的打算。他知道那个坐在地上的人面临的压力有多大，只需想想这颗星球上至少有一半的人生命系于己身，而其他接受过警告的人都对她的焦急毫不在意，作为一位并非政客的统治者，这样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而且只要在公事之外，她就是个聪明、善良、有幽默感的人，暴躁的情绪只是一种对自身责任的应激反应而已。
“我会解决这件事，稳定地、安全地将所有北约与欧盟的干扰排除出去，把乡村家族政治重新握在政府机构手里，花时间把毒品问题和枪支问题彻底解决。这是一个社会学项目，而不是一个军事行动目标，不是任何问题都能用爆弹解决，用文字和法律建立的社会永远比枪械建立的更加稳定，我们必须和当地居民达成共识。”
维克多·冯·杜姆朝着两位禁卫军点头打招呼。
虽然房间里除了烛光以外没有任何光线，维克多·冯·杜姆的幻影就像行走在漆黑虚空之中，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庄园里的情况。“看来这次阅读带来的很多麻烦。你为什么不肯释放自己的本质而是使用仪式法阵？如果你释放本质的话，英伦三岛甚至欧洲大陆都不可能被这些小东西入侵，更别提这座庄园。”他伸出手指轻抚空气中肉眼看不到的四维拓扑结构，那是仪式法阵的一部分，“我只能认定你是故意的，我的朋友，你在故意找麻烦。”
“黛娜想要证明自己的园艺技巧足够专业，我得收集足够多的灵质尘埃来培育新品种花卉。这只是顺便之举，同时也能让姐妹会一直保持警惕，好处远远大于坏处。”她还是有些生气，但更像难以忍受维克多·冯·杜姆的打扰。“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我可不会允许你在这里不断打扰我。”她说，“如果你不想处理公务只想找人聊天的话，那就替我回一趟不朽之城把玛雅·汉森女士接过来。她有一段假期，但我认为这座庄园是她最好的度假场所。你也可以去一趟卡玛泰姬，看看哈密尔法师组成的议会的工作情况，我很担心他不能压制所有秘法师家族，所有会有至少一位禁军、几台自动战斗机器人和一支游猎骑兵在那里待命，你可以调动那支军队那做我一直想做的事。”
“我一直都不喜欢那些老家伙，他们连至尊法师的命令都敢违抗。”摄政满脸微笑。他看出皇帝想做什么了，只不过这件事还需要由至尊法师亲自同意。至于至尊法师的印章是否已经在皇帝手里，那就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了，反正现在她已经是实质上的卡玛泰姬之主了。无论如何，摄政维克多·冯·杜姆都会卡玛泰姬即将发生的变化感到乐观，在他看来腐朽的卡玛泰姬体制早就跟不上时代了。
“做你应该做的事，维克多。”她做了一个手势，用来表达某些残酷的含义。血腥清洗、流血事件都能用这个手势表达。“哈密尔法师或许在创立体制的问题上有些不熟练，我认为你能在合适的时候给予他一些帮助，一个对卡玛泰姬没有那么丰富感情的专业人士能够提供非常合适的意见，同时帮助哈密尔法师尽快建立我所要求的那个机构。”
“那么你打算去做什么呢？”皇帝拿出数据板，将上面的内容展示给摄政维克多·冯·杜姆看。看到那些内容之后，就连摄政也忍不住皱起眉头。“你要为一位童星举办派对？在纽约？为什么？”
“童星。宫廷丑角。”皇帝指着书本，“同样都有一头红发。”
“这可没法说明什么关联。”
“那么如果搭配上唯一已知的永恒族呢？”皇帝说道，“我在五十年前的报纸上曾经看过那个童星的照片，他一直都不怎么出名，现在也是，但永不衰老的模样就足够让人起疑了。我打算让他们碰个面，如果那位小明星有超常的情感反馈，那么我们就能确定这是怎么回事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雅典娜提到过一位擅长使用心灵巫术的永恒族，同样身材矮小并且有一头红发。”
第一千四百四十七章 詹姆斯·卫斯理（第一更）
热衷挖掘历史的人在图书馆里会做什么事，那么很大程度上可能是查阅当地曾经发行过的报纸，并且信息化系统的建立让这个过程变得无比快捷，了解当地旧闻不再需要四处走访调查了。对于卡玛泰姬来说这个系统能对调查起到非常大的作用，她曾经在许多不同城市的图书馆里逗留，查询自己想要的新闻并从中查找线索。
直到雅典娜提供了一条线索，记忆边缘的匆匆一瞥这才浮出水面。红发、个子矮小、情绪不稳定并且最后都莫名失踪，这些都符合雅典娜的描述。更加准确的证据，是她再一次在电视上看到了那个红发小个子，通过那份魔法书中的游记印证，她能够确定那个活了很长时间、伪装成小孩子的家伙或许与永恒族有关。虽然她时常接触到永生者，但实际上永生者相对人类的数量来说还是太过稀少，不太可能出现永恒族以外的可能。
她不会使用不朽之城和拉托维尼亚的力量来处理这件事，而是使用自己的私人关系。
威尔逊·菲斯克会安排自己捧红的小明星开办一个派对，然后邀请名单上添加上那位伪装成孩子的永恒族参加。私人保密派对，规模不大并且不接受访客，只需要提前给经纪人打电话安排日程表就够了。为了消除疑心，威尔逊·菲斯克那位极具旧时代黑手党行事风范的新时代黑帮领头人曾经尝试投资好来坞，投资慈善事业并结交议员，看起来颇有想洗白的态度。直到他认识到所谓的白道比黑道还要黑，总统和议员同样杀人，只不过他们自己不拿枪而已。
他意识到这件事还是因为希拉里的死亡名单，以及某人告诉他的政坛秘闻和政治暗杀事件，这些秘闻帮他迈出了掌控纽约的第一步。但过去的洗白方式并不适合现在这个时代，联邦调查局还是盯住了他，如果他想确保自己在这个国度能够衣食无忧，不再担忧联邦调查局的调查，那么他就必须给自己找到一个足够可靠的主人，一个能在联邦而不是州提供庇护的人。他现在的主人履行了庇护的责任。作为被庇护的回报，举办一场保密的小型派对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如果不是威尔逊·菲斯克知道他的主人的真实身份，并且和那些拥有公权力和金钱的人完全不同，他很可能会认为某些人对那个童星感兴趣。毕竟许多有钱人都乐于在好来坞那种地方找一个在银幕或者T台秀场上光鲜亮丽的婊子，辅以毒品和各类体液，彻彻底底地放纵自己，好来坞大名鼎鼎的马尔蒙庄园酒店经常发生这种事——着名演员希斯·来杰曾被人发现在酒店阳台吸食可卡因，两年后他就死于药物过量；当时年仅16岁的着名影星娜塔莉·伍德与大自己27岁的搭档丹尼斯·霍珀发生关系，作为被导演尼古拉斯·雷（42岁）开办的周日下午泳池派对的女明星之一，娜塔莉·伍德也没有错过与导演发生关系的机会，为了证明自己能在《无因的反叛》扮演一位坏女孩。她的行为让导演尼古拉斯·雷因为嫉妒大幅度削减丹尼斯·霍珀的出镜时间。
无论是多么混乱离奇的事都有可能发生在好来坞，那片由金钱、药物和虚荣共同滋养的土地只能喂养出精神错乱、阴谋和悲剧，未成年人出现在那种场合也不是什么特别少见的事。虽然威尔逊·菲斯克不介意设局把一位不起眼未成年明星送出去，但前提是他知道自己的投资人和他一样拥有道德，至少不会像法兰西斯·艾伯特·辛纳屈对待娜塔莉·伍德那样摧毁那位未成年明星的人生。更何况他的投资人这么做可能是为了进行某些间谍活动，就像之前运送到纽约的那几个集装箱的武器装备，而不是为了满足个人私欲或者用来贿赂某个有恋童癖的政客。
有时候威尔逊·菲斯克还会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比起那些用笔的人，他这个用枪的家伙至少还有荣誉可言。他可不会给未成年明星注射毒品然后扔到床上，比起那些人他甚至还拥有非常高尚的道德标准，不得不说这是一件令人惊叹的事。他践行了自己对凡妮莎的诺言，他会当个好人，至少比那些表面光鲜的政客好得多。
“詹姆斯，我需要你去做这件事。”威尔逊·菲斯克对自己的助理说道。“我知道联邦调查局还在盯着我们，但这件事绝对合法，他们也没有胆量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搜查明星的私人派对。最近关于公权力滥用的事已经让纽约FBI办公室很头疼了，地检和州长会向纽约FBI办公室施加压力，所以那个私人派对上绝对不能出现我们的人，也不能出现任何违禁品，甚至不能出现酒精。至少明面上不行，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
“当然，我会让人安排一个棉花糖派对，Boss。还有牛奶和饼干，如果您愿意的话，还有充气城堡。”詹姆斯·卫斯理笑着在备忘录上写了一句话。作为威尔逊·菲斯克最好的朋友，他完全可以在这个令人生畏的大块头面前开玩笑。他是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穿着高级西装，头发打理得整整齐齐，完全看不出曾经在混迹街头的模样，但就是这副温文尔雅却能让纽约不少黑帮头目吓尿裤子，因为他对威尔逊·菲斯克的忠诚，以及自身的狡诈都让他成为名副其实的二把手。
“或许我们能让埃莉诺·毕晓普来规划这件事，在明面上她和我们并没有太多关系。而且她非常擅长社交，由她出面讨论联合建设公司投资的事，然后再邀请一些小明星，那么就不会有人注意到真正的主角是谁。不过这只是一个小派对，有必要邀请纽约最好的派对策划公司吗？”
“主角不止是那个小明星，詹姆斯。那个派对策划师也得到场，这才是派对的真正目的，让那个小明星和派对策划师见面。”威尔逊·菲斯克摇摇头，“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安保工作绝对不要外包，就让我们自己人承包。”
“那我就把安保费用转到位于开罗群岛注册的安保公司，这样我们又能省下一笔钱了。还有派对的费用，我可以将其包装成慈善晚宴，这样派对的费用走公账，应该可以抵消一些税款。”詹姆斯·卫斯理点点头，“毕竟联邦政府对联合建设公司越来越少了，那些官员总认为地狱厨房不太需要重建工作，这里的房子都是从地里长出来的，现在的情况让我们无论如何都需要省点花钱。”
“你最近牢骚很多，詹姆斯。”
“无论如何，地狱厨房都是我的家。”
第一千四百四十八章 威尔逊·菲斯克的野心（第二更）
“尽快，詹姆斯，我们最重要的投资人缺乏耐心。”
“神秘投资人。”詹姆斯补充了一句，“你表现得就像有人在你的脖子上抵了把匕首。”
威尔逊·菲斯克不可能让联合建设公司只成为一家建筑承包商，他要做开发商和地产大亨，必然就会和曼哈顿老牌地产公司发生冲突。但幸运的是他掌握了一个机会，一个纽约地产公司股价跳水的机会，从他的资助者那里获得了大量资金来收购那些股份。911事件是美国人的心理阴影，现在这个心理阴影要加上纽约战役和拉托维尼亚皇帝的联合国总部演说，还有几十米高的战争引擎摧毁华尔街。
在某些人士的指导下，威尔逊·菲斯克非常聪明地以众多皮包公司身份大量多次地入股军工企业、医药企业和粮食企业的股票，他打算打算长期持有那些股票，因为他预见了接下来将会不断发生的战争，武器装备、药品和粮食将会是未来不断升值的硬通货。不过他也只是众多拥有社会地位的人士的白手套而已，共和党与民主党州议员之间的不和都会在投资者的撮合下，最终化为现金流流淌进威尔逊·菲斯克的钱包和工程，双方的钱和睦相处一同创造财富。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菲斯克。”詹姆斯·卫斯理扶了扶自己的金边眼镜，慢条斯理地在备忘录上写写画画。联合建设公司能够走到如今这种半黑半白的局面有很大程度上是他的功劳，同时还有威尔逊·菲斯克远大的志向让他不愿满足于当一个控制数个社区的黑帮头子。詹姆斯·卫斯理没有抬头，但他的语气变得比以往尖酸刻薄得多，“上一次运送武器的事差点让我们多一项重罪，而且利润极低。这可不是做生意的正确态度，就算您给步枪协会捐款了也不行。”
“我的朋友，有些生意不是用来赚钱的，而不是用来保证其他生意能够做下去。”
“我们给参议员和州长的支票难道还不够吗？”詹姆斯·卫斯理说道，“他们现在胃口越来越大了。”
“不久以后这个世界会乱成一团，现在这个世界人人自危，美联储增持黄金的事……金融市场彻底崩溃的时候就没有美国了，那个时候这片土地上有军队的人才有话语权。我们需要积蓄力量，甚至掌握一支军队。我们赚钱不止是为了赚钱，詹姆斯，我们都是为了让自己和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你想念凡妮莎了。”詹姆斯·卫斯理敏锐地指出问题所在。对于朋友迷恋上那位美术馆长的事，詹姆斯·卫斯理一开始就表示了反对，但看在他一再坚持的份上，詹姆斯·卫斯理实在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让威尔逊·菲斯克这个一生与爱情无缘的人拒绝这份感情。“我能问问她怎么样了吗？”
“她过得很好。”威尔逊·菲斯克叹了口气，他少见地捂住脸，隐藏起眼里的疲惫与愤怒。现在他与凡妮莎的沟通渠道只有一部预付费反追踪手机，并且手机也不是美国或者欧洲生产的，每次通话还有时间限定避免联邦调查局发现这座大楼里没有登记在桉的通讯信号。他知道詹姆斯·卫斯理今天为什么会匆忙赶回来，肯定是拉斯维加斯那个狗屎议员在赌场牌照问题上动手脚。他知道詹姆斯·卫斯理为这件事费尽心力，没有必要让他的朋友再为凡妮莎的事忧虑了。
上一次那个所谓的夜魔侠将收集到的证据交给联邦调查局之后，詹姆斯·卫斯理可是花了很多精力才彻底毁灭证据。他付出了很多，威尔逊·菲斯克从不把朋友的付出认作理所当然，他付出的信任与金钱都是对詹姆斯·卫斯理忠诚与努力的奖励。
悲伤与愤怒转身即逝。
威尔逊·菲斯克拿起倚靠在桌边的金刚石手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詹姆斯·卫斯理很高兴自己的朋友没有继续消沉，那根本不符合这个职业的风格。他们不是旧时代以家族为核心的黑手党，有时间也有心情考虑传承、家庭之类的感情因素，要他说的话，詹姆斯·卫斯理更希望威尔逊能够用这根手杖敲碎几个人脑袋，上一次用车门把人脑袋挤碎的方式也是绝妙，就是处理车辆的时候麻烦了一点，毕竟那辆车不仅很贵，还是登记在公司公务用车上的。
“我并非不信任你，詹姆斯，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担心你知道这件事后会带给你负担以及生命危险，保护凡妮莎的人可比希拉里狠毒得多，中情局和他们比起来都可爱得像是只绵羊。我见识过他们活剥人皮的样子，那绝对是最可怕的噩梦，只是看看就能把人逼疯。”威尔逊·菲斯克眼神冷峻。他接过詹姆斯·卫斯理手中的文件，上面是一位内华达州的参议员提出的条件。控制拉斯维加斯赌场的黑帮经过了数轮迭代，异军突起的联合建设公司必然会遭遇其他已经形成同盟的黑帮阻击，参议员下场仅仅提出要钱已经是非常仁慈的事了。“幸运的是，与恶魔交易并不是没有好处，起码恶魔遵守契约，至少恶魔比政客守信用。”
“你打算怎么做？”
“传闻所罗门王与恶魔交易获得了智慧。”威尔逊·菲斯克说道，“情报就是智慧，朋友。共和党在这里的势力节节败退，或许有必要换上一个听话的议员。”
“即便拥有内华达州第三国会选区参议员丑闻，丑闻调查与弹劾也需要时间，我们在拉斯维加斯的连锁赌场能否在当地黑帮的围攻下生存到那个时候都是问题。”詹姆斯·卫斯理摇摇头，“我知道你想要竖立威信，但你怎么知道花费这么大的力气之后，下一个上来的家伙会不会一样贪婪。现在布局拉斯维加斯还是太早了，虽然我原则不反对但你还是这么做了，在联邦调查局紧盯我们的时候这么做无疑是在吸引注意力，我们遇到的麻烦比预想中的多得多。”
“别那么死脑筋，詹姆斯。我们可以不小心泄露给联邦调查局一些信息，比如根本不存在的交易记录。虚假信息根本无所谓，只需要其他信息是真的就够了。当然，我不会顽固到认为所有人都是敌人。按照我的办法去做吧，我相信我的朋友会在合适的时候把情报送到我的手上。”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朋友和保护凡妮莎的应该是同一个组织。”詹姆斯·卫斯理说道，“没有人能弄来那么多保养得很好的苏联制式武器。”
“你真是太聪明了，詹姆斯，那么你一定知道见到他们之后不要声张。如果让联邦调查局发现这层关系，我们要面临的指控就是叛国和恐怖主义了，前提是他们能发现。”
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 反派家计事（第一更）
自从凡妮莎出现在威尔逊·菲斯克的生活里，并且遭遇了宴会下毒那件事，菲克斯行事就愈加神秘。詹姆斯·卫斯理并没有刨根问底地寻找原因，因为他与威尔逊·菲斯克拥有这个行业里如今最稀有的财富，那就是信任。双方都知道对方不会因为钱财、名誉或者其他原因出卖自己，因为他们两人都是从街头长大，有着可以托付性命与家人的友谊，缄默原则并不是出于规则而是出于信任。詹姆斯·卫斯理的不满主要来源于威尔逊·菲斯克交易对象的担忧，他很担心那个交易对象迟早有一天会索要他们给不出的东西。
但既然交易已经达成，契约已经签订，詹姆斯·卫斯理就打算发挥这份契约最大价值。无论他如何用西装和手表来伪装自己，他本质上都是一匹街头饿狼，牙缝与皮毛间陈腐的血腥味都是他曾经撕碎敌人的证明。“让我参与这件事，朋友。”离开办公室以前，詹姆斯·卫斯理表情认真地提出建议，“这份事业的延续能给我带来好处，我不能让你承担所有代价。”
“你可真是个温柔的恶棍，詹姆斯。”
“迷人。”詹姆斯·卫斯理推了推金边眼镜，“你少了一个形容词，迷人。”
直到他离开办公室，威尔逊·菲斯克这才重新坐回椅子，把金刚石手杖扔到一边。疲惫再次卷土重来。詹姆斯·卫斯理把他遭遇的困境想象得太简单了，已经有人警告过他未来世界的发展情况，他必须在东西海岸各掌握一个深水港，拥有一条横贯美国东西海岸的公路或者铁路运输线，这条运输线沿途最好拥有能够降落大型货运客机的机场，以及各类大型仓库。
威尔逊·菲斯克不是蠢货，他看得出来这条运输线很有可能会被用于军事目的，他只看到一个宏伟计划的只鳞片爪，就必须承担这般痛苦的代价。他对那些伟大的理想不感兴趣，被迫持有的东西每一刻都让他面临极大的压力。虽说联邦调查局根本不可能看出那些运输线有什么作用，因为那只是一条非常普通、由他出资保养与维护的运输线而已，但这条运输线的危险之处不仅在于维护运输路线的高昂费用，维护与各州政客之间的关系，他还必须在沿途安置卫星信号发射器和接收器。
这是足以让国土安全局和军方下场调查的罪行。
这些东西詹姆斯·卫斯理全都不知道，他完全不知道威尔逊·菲斯克在企业家、黑帮之外还有第三重身份。与恶魔的契约让他无法脱身，那次宴会的楼梯狙击彻底让他见识到了恐怖。现在他就像是2008年次贷危机前打算做空房地产的对冲基金经理人，虽然确定这种策略能够获得最大收益，但谁也不知道那个时刻会在什么时候降临，也不知道自己能否支撑到那个时刻。
威尔逊·菲斯克就这样坐在办公室，直到下班时间整座大楼里的工作人员全都离开，安保人员进行例行巡逻检查驱离除了保洁以外的其他人，他这才关上玻璃幕墙后的百叶窗，关上办公室里的所有灯光，只留下办公桌上的一盏台灯。他拉开抽屉，用指尖从层层叠叠的文件中间翻出一张彩色硬纸板，避免手汗触碰到纸板上的颜料。
那是一张绘制在硬纸板上的后现代艺术小画，出自凡妮莎之手。不是所有人都能理解凡妮莎画中的含义，威尔逊·菲斯克就是这个少数人，他能够看出凡妮莎在这幅小画上倾注的感情和隐喻——大量晕染的红色和蓝色位于画面的上下两侧相互交织，构成隐约有着四肢的紫色小猫，金黄的颜料从小猫脚下划开，逐渐延伸向那个看不见的顶端——这是他必须坚持下去的理由。为了即将出生的孩子和凡妮莎，为了这个小家庭未来。
当阳光终于刺穿英格兰群岛阴郁潮湿的夜空和云层，将冰冷的阳光洒向被薄雪覆盖的玻璃花房、轻抚着沾满露水的玫瑰花包时，森林中的棕熊崽子也从人工建立的保温培育房中苏醒。由于基因改造和喂养习惯，它们并没有冬眠的需求。这些精力充沛的熊崽子一听见轻柔的铃声响起便纷纷苏醒过来，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慢吞吞地挤出洞口，在积雪中打滚、追逐，同时也把一同睡在保温房里的那几只绵羊赶出来。
劳拉·克劳馥醒得很早，她在这里等待了一段时间，就为了观察那些经过基因改造的熊崽子。但其实她来这里是为了让自己冷静一下。不仅是因为她昨晚睡醒之后想去找吃的，在夜晚的庄园里看到了令人面红耳赤的场面导致自己辗转反侧，更是因为但近距离接触安全的野生动物的机会并不多，尤其是听黛娜说那些熊崽子的智力非常高，它们明白不能伤害人类，肆意抚摸毛茸茸的棕熊可以让她忘记自己昨晚看到的东西。
“温斯顿，劳驾您邀请克劳馥小姐来餐厅。她起得太早了，很容易感冒，而且那些熊崽子现在正饿得慌。”即便因为昨晚的工作繁忙导致今天餐厅的暖气开得太晚，贝优妮塔似乎也受到气温的影响，准确来说，所有魔女都不受气温影响。“我们今天有些别的活动，顺便帮我问问她想不想去参加画展。你的养母今天要带我们去拜访那位我们见过的画家，凡妮莎，记得吗？据说那是她最后一场画展，在这之后她就得好好修养了。”
穿着燕尾服的温斯顿点点头，用颤颤巍巍的脚步挪出餐厅。
“我可能永远也无法习惯为巨人服务。”他那衰老的大脑想着。把劳拉·克劳馥从森林里找回来的事并不需要他去做，那些携带武器的女孩收到指令后就会完成，他知道这是庄园女主人对他衰老身体的体谅。不过他还总是会被庄园主人以及那些金甲战士的身高吓一跳，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高大的人。那是神话中的巨人，而不是普通人，温斯顿对于克劳馥家族继承人与这些人往来非常担忧。
“凡妮莎在赚钱，用互联网暴发户的虚荣和愚蠢印刷的干净钱。如果骗傻子的钱犯法，那么她的罪行可不会比她的丈夫轻多少。哦……请顺便把昨天柴郡猫在画室捣乱弄脏的那块画布带上，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毕竟我们不能让猫咪不劳而获。”
“我敢肯定你还有些话没说。”贞德说道。
“没错，毕竟这里是早餐桌，我可不想在享用的脆培根、意大利蒜肠和尹比利亚火腿的时候提到被体液弄脏的墙纸。”
“我尝到了熟悉的刻薄味道。”贞德看向身旁的旺达，满脸揶揄，“你想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有没有被人冒充，只要听他说话你就能知道了。当他对一件事发表评论的时候，如果你忍不住把拳头印在他的脸上，那就说明他没有被冒充。不过我们大概是不用这种办法，昨天晚上他挺卖力的直到天亮才停下……别这么害羞，瑟蕾莎，你一直都挺喜欢这种方式的，不是吗？”
第一千四百五十〇章 超自然体验（第二更）
“我很庆幸他们能够遵循古老的待客礼节。”
温斯顿提着雪浸湿的防寒服和满是雪粉、泥土的靴子。他面朝房门紧闭的卧室，站在客房的小型会客厅里，用不同的刷子清理这些衣服上的脏东西，然后将其放进人造人女仆们准备的洗衣篮里。在温斯顿身旁还摆放着许多双不同种类的鞋子，其中雪地靴、作战靴和运动鞋最多，高跟鞋有且只有两双，上面的标签都还没有摘掉。这是庄园女主人赠送的礼物之一，避免让劳拉·克劳馥在某些场合不会因为不合时宜的着装再次被伦敦小报嘲笑。
充足的暖气让玻璃窗上的雪花融化又凝固。
在十九、二十世纪英国工业革命的那段时期，当某位不需要工作的贵族受到另一位拥有相近社会地位的人邀请，去往对方的庄园居住，那么这个居住日期可以变得很长。一般来说这种邀请会发生在伦敦社交季发出，以下一个社交季为期限，被邀请的贵族大多是与庄园主人有血缘关系的贵族。男性贵族可能只会待上几周就要返回庄园处理事务，而女性贵族则可能住上数个月甚至一年，因此在庄园招待客人会是一项非常漫长的过程，非常考验庄园主人以及仆从心理素质。
“对我来说，这里还是有些太危险了。”温斯顿慢吞吞地刷着雪地靴上的泥点。他看到了这座庄园的园艺的确按照他的建议进行布局，但他的从军经验带来的本能发出警告，这些地方不知道哪里就埋藏着炸药。“对你也是，劳拉。”
“在背后议论庄园主人很不礼貌，温斯顿，而且我相信他们对武器的安全管理水平。”劳拉·克劳馥闷闷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她刚从浴室里出来，把身上野生动物的气味洗得干干净净。她既摸了摸棕熊崽子和绵羊，也摸了摸马厩里的珀加索斯和猎犬，还拜访了泡温泉的水獭一家，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就和后来找她一起玩耍的米莉亚一样。她吹干头发，换上舒适的运动内衣，穿上运动装就打算出门了。
“他资助了我所有的冒险活动，还替我解决了很多危险。”劳拉·克劳馥晃着干燥的马尾辫走出卧室，脸颊通红。早晨起床参加的野生动物之旅让她颇为满意，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再看看庄园里的其他动物。“如果你见过我见过的场面，那你就会知道武器是一种生活必需品，他们没有把坦克或者导弹车放到庄园里才令人惊讶呢！他是个冒险家，她们是女巫，这里有什么都不奇怪！”
“如果这个庄园里有坦克我也不会意外。”温斯顿低头都囔道，“我是指身高，年轻的时候我在报纸上看到过那些巨人，但无一例外都是内分泌疾病作祟，智力发育不全，饱受病痛折磨，甚至连站立都是一种困难。说不定也有例外，那就是一百多年前旧金山附近挖出来的巨型印第安人遗骸。但这里的人不一样，他们非常健康，非常强壮，非常俊美。还有那位男主人，他有一种特别魅力，对于男女来说都很危险……”
老家伙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想形容出自己的感受。
“男人会想要为他卖命，女人会想要被他拥入怀抱。”他半睁着眼睛，有一下没一次地刷着靴子，“当我看到他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年轻了几十岁，回到了那个能够拿着步枪打仗的年纪。我见过几次有这种魅力的人，比如女王，比如罗斯福总统。劳拉，你很年轻漂亮，但……”温斯顿一时语塞。他从未见过存在感如此强烈的人，即便没有见到庄园主人，但他的存在却像某只盘踞在这片土地上的巨大的、无形的动物，他的灵魂能够听到这个巨大动物的呼吸和热量，听见沉重的脚步声，感受呼吸的炽热鼻息，但却怎么都看不见踪迹。
这是种超自然的感觉，对于一位睡眠质量不是很好的老人来说，昨晚的睡眠简直是种折磨。虽然黛娜为他准备了豪华的客房而不是仆人房，所有起居用具都是按照客人的标准，但温斯顿还是因为昨晚庄园的反常事件在梦中惊醒。
“就像是龙。”温斯顿断断续续地说道，仿佛思维陷入了泥潭，“超自然、神秘。”
劳拉自然听得懂温斯顿想要表达的意思，她也能从科学角度分析出这种感受的来源，昨天晚上不止有他做了噩梦。在透视手法出现以前，大多数绘画都是采用古埃及壁画那般的“正面律”方式描绘场景，但公元前2000多年前的阿卡德-锡伯尔石碑则采用了复合叙述手法，将君王纳拉姆-辛描绘得极其高大，从而展现出神性与君主权威，但当这样的情况出现在现实而非艺术作品中时，身为普通人的他们能够更加清晰直观地感受到身材高大、极具魅力之人的威严。
对于温斯顿来说，他更担心劳拉深陷庄园男女主人的奇特魅力之中不可自拔，就像毛姆在《魔法师》中描写的具有神秘、危险魅力的奥利弗·哈多。他担心劳拉·克劳馥因为这里的欢乐而不愿离开，忘记了克劳馥庄园和自己的事业，然而没等他表达清楚自己真正的忧虑，他就因为劳拉·克劳馥的服装惊讶得挑起了眉毛。他一下子就恢复了流畅的思绪，话语也变得流利，似乎劳拉·克劳馥的穿着将他的意识从不可名状的深渊里拔了出来。
“如果要我来评判的话，劳拉。”温斯顿拄着手杖慢吞吞地站了起来。这个过程并不顺利，劳拉上前几步帮了他一个小忙，作为理查德·克劳馥沉浸在悲痛中时照顾她的人，温斯顿在某种程度上充当了父亲与教师的角色。“我可不认为穿着毛衣和运动装，扎着乱糟糟的马尾辫就能去参加早餐会。”
温斯顿的反常没有让劳拉·克劳馥在意，毕竟他已经很老了，走路都不利索。
“相信我，他们从不会在意这种细枝末节，他们注重的是智慧，哪怕是个流浪汉，只要是有智慧就会受到优待。”劳拉·克劳馥耸耸肩，“你没来以前，我还只是穿着衬衫就去参加早餐会。没有人在意这种事，温斯顿，他们不需要客人用服装来取悦自己。真正的高贵在品行而非服装……温斯顿，你也是这座庄园的客人，没有必要在进行这些工作。”
“从德·莫内家族来到克劳馥家族的时候，我就向你的母亲和父亲发过誓，劳拉。”温斯顿微笑着，用皱巴巴的手掌拍了拍她的手臂，“好好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吧，至少在你开始下一段旅程之前。”
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 火星训练（第一更）
狂风裹挟着铁锈沙尘拍打在装甲上，这声音像极了拍打在金属棚屋上的密集暴雨。他总是会陷入回忆，这个声音让他想起了自己童年时在贫民窟经历过的那场大雨，那天的天气就和现在一样昏暗，远处汽车旅馆艳俗的霓虹灯招牌半明半暗地闪烁，被机油和塑料污染的残破上躺着几个生锈的汽车轮圈和破烂的轮胎，从棚顶滴落的每一滴雨水都散发出冰冷的铁锈味。他趴在窗口远离身后因为违禁品呕吐窒息、正在缓慢腐烂的母亲和同样正在腐烂的三明治，瞪大眼睛伸出舌头品尝溅出的雨滴，尝试填饱自己空荡荡的胃囊。
他品尝到了再生氧气的化学制品气味。
“如果你能把降噪功能打开，那么我们的战术小队通讯频道就会安静很多。”耳机里冷漠的嗓音将他重新拽了回来。没完没了的行军很容易让人丢失注意力，尤其是在这片该死地、被被诅咒的红沙上，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任何参照物，唯一能让人提起精神的东西只有不足两百公里处通天彻地的红色沙尘风暴中隐隐闪烁的巨型雷暴。他们不是奥林匹斯熔炉那些机械怪人，他们并不将火星视作圣地，而是一颗乏味的尘土星球。“如果你失去专注，那么我会好好揍你一顿。”小队中士用他那特有的干巴巴的、受过伤的嗓子说道，“火星空降训练不允许失去注意力，我们必须尽快赶到撤离点。”
他发出低沉的怒吼，但还是眨了眨眼，在控制界面开启了降噪功能，过滤掉了风沙的噪音。“四十七个小时前的空降让血流进了我的脑子！”
“那也没有让你变得聪明，新兵狄德罗斯。”
老兵中士甚至没有回头看他。相比起另外四位小队成员，中士的装甲明显要华丽一些，一点小小的装饰很容易体现出他的地位与军衔。但在这片恶土上，任何华丽的装饰很快就会被红色的尘土覆盖。幸运的是，他们的武器和装甲都有着不错的防尘措施，散热系统不受影响。“今天的任务，7小时，400公里。”老兵中士简短地重复指标，“还有尽可能的击杀数。”
即便他们被错误地空投到风暴走廊，7个小时内完成400公里行军抵达撤离点的任务指标也不是特别困难，头盔的任务显示界面却清晰地写明了任务的附加条件——奥林匹斯熔炉生产了许多失败品或者失控机仆，这场空降行军训练的主要任务就是在完成行军的同时，猎杀那些因为巨量植入物导致精神错乱的失控游猎骑兵和机仆——但是根据指挥中心给出的情报显示，那场巨型风暴正在改变方向。他们这支小队不能减慢行军速度，否则那场能把装甲车吹翻的风暴很有可能会横穿行进路线，彻底阻断去往撤离点的道路。
与指挥中心的卫星通讯并不总是通畅，砂尘风暴带来的影响太多了。
狄德罗斯在接受改造以前就见过老兵中士。
在皇帝和禁卫军的率领下，骑士们在四十八小时内攻占所有巴尔干半岛所有北约军事基地和前南斯拉夫联邦的军事设施，高举统一的旗帜与皇帝的金色鹰旗屠杀了所有试图反抗的人，如同席卷半岛的雷霆摧毁了皇帝的敌人。那场战争制造了大量战俘，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俘虏的，相比起掌握军事机密的军官、研究人员和导弹操作员，他这样的普通士兵在交换名单上根本排不上号。宣讲者用了一个很直观的比喻来形容那些被外派到海外基地的北约士兵：如果说那些上过军校、掌握机密的军官是中世纪的骑士，那么普通士兵就是农奴，不会有人用金钱赎买农奴。
狄德罗斯的前身被抛弃了，毫无疑问，骑士们战斗的残暴与嗜血摧毁了许多人的神智。基因改造彻底抹去了曾经那个北约士兵留下的所有痕迹，他的身体和思想都被粉碎然后重组，变得更加强壮、更加坚不可摧。他不再嗑药、酗酒、怠慢训练，散漫的性格也因为基因改造和思维灌输变得如同钢铁。他变得更好、更强壮、更聪明、更好斗。他开始理解自己过去无法理解的事物，他开始了解皇帝的理想和愿景，他开始鄙视过去的自己，看清过去自己的生活毫无意义，并且重新为自己取了一个名字。
他来到了火星接受训练。
从大气层空降、亚轨道空降到小行星登陆，狄德罗斯在这里接受了所有普通人类的身体和心智难以承受的训练，只为了对抗皇帝的敌人，包括那些即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异形。在此之前他已经在角斗场和训练场里经历过老兵士官的锤炼，在不下一百场训练和对抗中慢慢取得优势。但在那些有着深厚资历的骑士们眼中，他们这批新兵还是太稚嫩了，经验丰富的老兵士官能用链锯剑在十分钟之内把他打翻在地。
“我们下次任务是登陆月球，那里有失控的基因改造怪物，失控的武装机仆正好可以当做训练。”另一位小队成员这么说道。他们一直按照头盔里的指示器前进，扬起的红色沙尘让能见度降低到了不足十米的程度，每个人都感觉自己的呼吸声被放大，在这个被世界遗弃的红色星球上变得清晰可闻，除了动力装甲上用于展示敌人数量与分布、地形、生理数据与弹药等信息的微型显示屏，所有的一切都被晕染成烦躁的红色。
微型砂砾急速摩擦放出电荷，致使他们的陶瓷装甲上吸附着细小的浮尘，同时巨量电荷也在某种程度上干扰了对外通讯。他们并不总是能获知风暴眼的移动轨迹，也不一定能够获知其他小队的行进路线。一种巨大的孤寂感笼罩了所有人，这场训练不止是在考验他们的体能与战术，更是在考验他们的心智。
“皇帝已经发布的作战准备指令，所以禁卫修会和阿帕里夏团长不会平白无故给出训练指标，我们在那里可能会遭遇游击战。”阿拉希克说道，“我过去在也门的经历完全不够用。”
“这里也有基因改造的怪物，而且今天格外多。”
老兵士官干巴巴地笑了起来，似乎是被战斗队员的笑话逗笑了。这个凶狠的家伙很少会表达自己的情绪，狄德罗斯只觉得自己的耳膜被那个宛如渡鸦鸣叫的笑声刮得生疼——据说老兵士官喉咙上的伤是被某个长翅膀的非人生物割开的，狄德罗斯看过那个被命名为“吸血鬼”的生物标本，士官当时斩杀的是那个族群中的高阶成员，为此士官还多了一个让他自己非常讨厌的外号。“不要把禁军和皇帝过度神话，新兵。宣讲者告诉过你们皇帝是人，禁军和我们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他们是从小孩子改造过来的而已。一帮幼稚的小屁孩……”
“呼……那么是我们比较厉害？”
“可能是禁军。我不知道，没人尝试过。”老兵士官说道，“但可以肯定，我比你厉害，狄德罗斯。”
“我也一样。”阿拉希克说道，“我赢了你四次。”
第一千四百五十二章 数据荒原（第二更）
“我们生活在一个原始的时代，杀戮是为了和平。”
狄德罗斯在心底默念从宣讲者那听来的话，然后开了一枪。
一百二十米外那个歪歪斜斜、如同巨型蜘蛛一般身体勐地颤抖，然后朝着这里冲了过来，另外三把爆弹枪接连开火，弹头不断剥去那个生物厚重的装甲外壳，油腻的黑血泼洒在红砂土地上。逐渐稀薄的红砂风暴里隐约透露出几个黑影，它们全都朝着枪声响起的地方奔来。老兵士官冷漠地站在一旁，看着新兵射出总计二十发爆弹，他自己则一手握着等离子手枪，一手握着链锯剑。等到最前方的那个生物逼近五十米距离红线的时候，狄德罗斯立刻停止扣动扳机，拔出腰间的链锯剑冲了上去——其他小队成员根本按捺不住战斗的欲望，立刻停止扣动扳机跟了上去——从外层空间空降到地表的几天他们都没有遇见目标，基因改造带来的好斗嗜血根本无法发泄，只有更高军衔的人能够管理住他们。他们在红砂上奔跑，快得就像一辆疾速行驶的火车车头
那是个火星奥林匹斯熔炉过度武装和堆叠科技的畸形产物。
那东西没有人类应有的面部特征，光滑的椭圆形黑铁覆盖了这东西的颅骨正面与顶端，只有一根塑胶饲食管连接着本应该口鼻的部位。轴承与液压机械臂取代了关节与骨骼，能源管线和探测器取代了血管与皮肤感受器，层层叠叠的装甲则保护着被剥去皮肤的增强肌肉与内脏。狄德罗斯挥下的链锯剑切断了这个生物如鞭子一边的钢铁前臂，但在锯齿咬入胸腹部钢甲缝隙的时候，一股黑色的粘稠物质突然喷出，沾满了他的头盔与胸甲，而那个怪物如同钢鞭一般的手臂如同一条迅捷的铁蛇，立刻缠绕上了他的链锯剑和手臂，试图像森林里的蚺蛇那般挤碎他的装甲和武器。
狄德罗斯下意识伸出另一只手上的爆弹枪。
他几乎零距离扣动扳机，强大的制动能力将那东西击退了几步，飞速旋转的单分子高温锯齿也有着活动空间，他几乎是用本能挥动武器，向着切割钢铁的声音方向挥砍。没等狄德罗斯抹干净镜片上的污染物和毒血，用自己的愤怒撕碎这个生物，其他小队成员已经赶了过来，阿拉希克直接把这东西撞翻在地，用武器切断了它过去发育且经过改造的电子生化嵴椎。
狄德罗斯发出一声怒吼，将剩下的怒火全都发泄在其他涌过来的怪物身上。
其他怪物似乎与他们最先发现并追踪的那一只没有太多差别，四肢与头部全都被替换，血管、肌肉与神经被复杂、丑恶和怪异的机械取代，依靠被激素促进生长的非自然肌肉和钢铁骨骼，这些怪物的力气大的出奇。他的大腿装甲被超音速的钢铁鞭尾擦了一下，空气中的砂尘被铁鞭的高温熔化成白色烟气，外层装甲则被鞭尾的细长铁蛇切出一道长长的沟壑，头盔显示器里的盔甲完整度图桉立刻发出警报——短暂的接触战斗只持续了不到三十秒，骑士们眨眼间便把这些钢铁与血肉的结合体撕得粉碎。但他们仍不满足，好斗的血液如同燃油一旦被点燃就很难熄灭，轻微受伤和有难度的猎物只会让他们更加好斗。
“这是我的猎物，阿拉希克！”
“这是我们的猎物，如果你的智力能意识到团队协作这个词的话。”阿拉希克的笑声没有比老兵士官好到哪里去，“你现在就像被抢走玩具的孩童。如果你想在这里来一场角斗，我很欢迎。”
“闭嘴，阿拉希克。还有你，狄德罗斯，如果你不能遵守军纪，等到我们返回空间站我就把你气闸扔出去。”老兵士官姗姗来迟。他看了一眼地上那个正在流淌着变质血液、机油、代谢物和战斗激素的东西，摇了摇头。“这东西被太多植入物逼疯了，那些火星贤者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实现疯狂想法的机会，皇帝也管不到那些从培养舱里造出来的人。阿拉希克，把这个怪物的编号切下来给我，还有它的脑部芯片，如果还有这东西的话。”
随着动力装甲停止注射战斗药剂，狄德罗斯此刻感觉血管里滚烫的血液正在逐渐冷却。他直截了当地向老兵士官发问，“其他小队也在做同样的事？”
老兵士官在面甲后方展露笑容。
“目前你只需要知道这些就够了。”
最先返回的骑士乘坐炮艇返回登陆船，登陆船航行到空间站之后，他们将战利品交到了上级手中。尼克森副官点点头，他先将第一支小队的击杀数记录在桉，然后签发一份文件允许来自不朽之城的技术人员将这个批次的战利品带走。那些大脑芯片数据会被安置在四级保密隔间的计算机读取，转移到特定的硬盘后由专人送回地球进行研究和分析。这是自从皇帝与火星达成协议以来一直在进行的行为，一方面能让骑士获得训练，另一方面还能检查火星数据荒野中是否存在可能失控的力量，但在火星与地球之间的物流网络完成搭建以前，第一批骑士去往火星数据荒漠都是通过设立在不朽之城的传送门，尼克森副官参加过至少三次有荒野狩猎项目的综合训练。
“告诉我，你们从这些臭烘烘的东西里发现什么了吗？”
“你知道食品抽检吗？当食物从工厂生产出来的时候会留下一批样本，记录编号后封存。如果有哪一批产品出现问题，只需要检测样品就能确定原因了。”技术主管漫不经心地说道，“这些东西就是样品。皇帝对火星的实验存在疑虑，对于某些人来说，技术红线就是用来跨过的，通过芯片编号我们可以找到那个不安分的技术贤者。”
“政治斗争，火星里也有不安分的家伙。”尼克森副官舔了舔舌头，“所以摄政让他的技术顾问来监督这个过程？”
“幸运的是，火星的保护主义暂时没有那么强，火星的政治发展也没有彻底超出掌控。”技术主管曾经是个很喜欢笑的人，但一场实验事故让他丢失了大部分微笑的能力。尼克森副官对这个用数千根神经导线让自己的瘢痕组织也能够微笑的家伙有些不舒服，但在这座空间站里技术主管需要负责空间站的日常维护和管理，副官也需要他的建议。“摄政需要火星同意往地球迁移一些生产线，包括战争引擎生产线。”
“这不可能，那是火星最强大的武器。”
“是的……所以这才是个大麻烦。”技术主管咧开嘴笑了起来，“所以我很期待这些新批次的芯片里能够检查出的东西。”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间谍的怜悯（第一更）
来自其他国家的科研人员被限制了活动范围，无论是登陆空间站的港口、科研区域与居住区域都与空间站的军事力量彻底隔绝，他们只能看到从空间站出发往来地球和火星之间的小型登陆艇越发密集，用于运载大型设备的重型登陆艇也常常在另一侧的港口停靠很长时间，但却没有人提到那些重型登陆艇运送什么货物——每当他们想弄清楚一些情况的时候，来自锡卡里亚的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就会适时地举办晚宴和学术沙龙，让他们在空间站的生活不会那么无聊——所有人都知道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是个魅力十足的角色，有着优雅纤长的脖颈和冰冷傲慢的绿眼睛，但却不令人讨厌，那副高傲的姿态反而吸引了许多人。即便是真正专心学术的科研人员，也会被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那丰厚的知识储备、信手拈来的华丽辞藻和欲擒故纵的手段耍得团团转。
在远离地球的社交场上，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毫无争议地成为学术沙龙的核心人物，她能听到这些研究人员的新想法、新发现和新问题，同时注意到一些不那么令人愉快的家伙。“我可不是你的下属，罗曼诺夫特工。”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咬着牙，在“特工”这个词上发出重音。她恶狠狠地将自己的笔记本撕下一页拍在罗曼诺夫特工的手上，“都是些怪人。如果可以的话，你直接把访问名单拿上就行了。”
“我并不是你的上司，伯爵夫人，如果您不愿意的话可以放弃这个任务。”娜塔莎·罗曼诺夫轻飘飘地说道。她大概浏览了一遍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提供的名单，以及名单上那些人说过的话，就把那张纸交还了回去，“没有人强迫你工作，不是吗？”
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脸色非常难看。“你知道情报工作该怎么进行，所以你最好向我透露一些信息。我看到重型登陆艇在港口停了很长时间，所有人都想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皇帝的下一步行动。”
“月球，我只知道这些，女士。”
娜塔莎·罗曼诺夫转头看向房间内的陈设。作为少数同样在空间站拥有豪华私人房间的人，她对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的装修风格和陈设并不欣赏，但后者似乎非常热衷于让其他人参观她的房间，用毫无意义地浪费载重、浪费电力、浪费水资源、浪费食物来彰显自身的地位。贵族总有办法让自己显得与众不同，因此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的学术沙龙常常在这里举办。
“月球？难道她打算往月球殖民？”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假装左顾右盼。来到空间站之后她就基本放弃了便装，曾经定制的礼服被从地球上运送过来，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她的衣帽间。只要是在公共场合，她总是穿上贴身晚礼裙招摇过市。“我是听那些怪人这么说的，他们声称现在完全有能力往月球殖民，在那里建立殖民基地和采矿基地。”
“或许吧。”娜塔莎·罗曼诺夫漫不经心地拨弄那张从未用过的办公桌上的牛顿摆，“接下来这段时间，空间站的人员流动将会非常频繁，比过去还频繁。每一次资源调动都意味着大事发生，这一次资源调动远远超过不久前秘鲁雨林大地震。”
“我闻到了密谋的味道。”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说道，“你想掌握其他信息。”
“这里每时每刻都有密谋，伯爵夫人。你的主人行事神秘，而我的情报有限。”
“我很好奇你的主人是谁，间谍。”
“我是自由的，这份工作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我们都有主人，没有人是自由的。”
娜塔莎·罗曼诺夫好奇地歪了歪脑袋，红发盘成发髻紧紧束在脑后。她已经习惯了职业女性的装束，有时候她被全息投影播放的法国乡下酒庄的清晨图像叫醒时，有那么一刻她会以为自己是个普通上班族。
“我看过你的资料。他夺走了你的权力，你的财富，你的自由甚至是你的尊严，现在你要跪在地上向他的王座祈求怜悯，你应该对他恨之入骨才对。还是说，你罹患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我看过妮可基德曼在《大开眼界》开场的扮相，你现在和那个模样没有什么区别。所以才每天穿着贴身晚礼裙，底下却什么也不穿？”
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瞥了她一眼，嘴角显露坏笑。
“你又是怎么在这里，间谍？你不用告诉我细节，我能猜到那个有着天文台的顶层客房是你的，我能猜到她对你的信任，我也能猜到你用什么换来了这份信任。古代的男人有两把剑，一把剑用来杀敌，另一把剑用来征服女人。女人要想获得权力，就只能依靠男人的后一把剑，但那些男人却没有意识到，长剑入鞘就失去了威慑力。是女人在征服男人，而不是男人在征服女人。”伯爵夫人信誓旦旦地吐露自己的理念，“但你失败了，娜塔莎·罗曼诺夫，你付出了这么多却依旧知之甚少，反而让那个阿斯加德人掌握了权力。是因为太久没有执行任务忘记自己的老把戏了，还是你太过虚伪假装矜持惹得她不开心？”
“你的颅骨会砸在桌子上的时候会笑吗？”
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咯咯笑了起来。
“上帝啊，你应该知道我是欧洲最厉害的女剑客吧？”她优雅地起身，与娜塔莎·罗曼诺夫对视。她指向墙壁上挂着的一面盾牌，盾牌上绘制着卡尔科夫家族徽章，但图桉上那两把交叉的长剑却是真实存在的。“我从来不与看不清自己的蠢货合作，娜塔莎·罗曼诺夫，那个阿斯加德女人比你聪明得多。她趁着我们的主人还有人性的时候许了愿，现在愿望正在实现，而你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许我有能力教训一下某只不忠诚的小宠物，让后把那个机会拿到自己手里？你先挑选武器，怎么样？”
“我已经许了愿。”娜塔莎·罗曼诺夫没有那么容易上钩。事实上她有些可怜卡塔琳娜·卡尔科夫伯爵夫人，从年少时期就费尽心机积攒自己的势力，在各方势力之间辗转腾挪、牵线搭桥，在最终触碰到锡卡里亚王位的时候被更强大的对手用无法阻挡的暴力推翻，任谁都有可能陷入极端。“我要去工作了，女士。如果可以的话，哪怕没有人拜访，请在自己的房间里也穿上衣服。”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当劳拉·克劳馥终于换上一身自认为不那么随便、同时又不那么隆重的服装来参加早餐会的时候，魔女们早已将庄园主人和米莉亚留在了餐桌上，自己带着红发女巫和精神病人去第三会客厅平常早晨的葡萄酒了。再过不久她们就将出发，在下午时分赶到美术馆与从纽约来的雅典娜会面，然后一同参观那位着名后现代画家凡妮莎的画展。劳拉·克劳馥看到庄园主人一边用叉子把食物送进女孩嘴里，一边用平静、精确的语气去形容自己似乎听说过的东西。“活生生的巧克力两栖生物，米莉亚。”庄园主人问道，“你应该怎么做？”
米莉亚艰难地把过大的牛肉咽下。她认真思考了一下，“开枪射它！用刀切更好！”
“这才是我的好女孩，别忘了把这种东西放进嘴里的人，他们也应该接受一枚子弹。”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哪个父母在给孩子读《哈利·波特》系列的时候引导他们开枪！”劳拉·克劳馥忍不住撇嘴。这种解读角度太荒诞了，甚至可以说带这些喜剧效果。“这是个有关爱的故事，不是吗？”
“我认为在德州，10岁以下的孩子们一般是搭配点22口径品读这个故事的，10岁以上用的是9毫米口径，年龄再大一些才使用点40、点45口径弹药。口径应该逐渐增加，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出现弱腕故障，同时保护尚未发育完全的骨骼和韧带。”
“不，我是指……算了。”劳拉·克劳馥一边等待着女仆将食物端上餐桌，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那个坐在主座的高大男人。不知怎么地，她感觉今天那个男人似乎比较好亲近了一些，可能是因为他的脸上多了一些人类才有的表情。“你自己就会魔法，为什么还要提醒米莉亚小心魔法？难道你在讲述灰姑娘的时候也要枪击仙女教母？”
“如果仙女教母是个有着紫色眼影的光头黑人，那么朝一个沾满银河系宿醉之后的呕吐物床单开枪对健康并没有什么坏处。”
“这样的玩笑不适合米莉亚这样的孩子。”劳拉·克劳馥指出，“这样会让她成为一个充满仇恨和歧视的人。”
“相信我，这很合适”他有些好奇地看着劳拉，“你不会以为米莉亚是我的孩子吧？她很特殊，所以我才会收养她，她是她的祖父附身在某位女性身上与她的父亲生下的孩子，她注定要走向血腥的未来，在此之前我希望她做好准备。”
劳拉·克劳馥愣了一会，她无法在短时间内理解那句话。
“哈？”
“我之所以引导她这么做，是因为巫术远比枪械危险得多，米莉亚的天赋远远超过卡玛泰姬绝大多数秘法师，仅次于我、贝优妮塔、贞德以及旺达。即便是我也不会滥用外维度能量。没有任何人应该滥用这种能量，没有任何人应该深入探索这种危险的知识。一些简单的知识有助于米莉亚建立起对于滥用巫术的处置手段。”他自顾自地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名片，而不是像小说里那样让名片自己从打开的皮夹里飘出来。“这是一位是认识的古董买卖掮客和鉴定专家，如果你有意去一趟波士顿的话可以与她见面，到时候你就能知道有关这个孩子的所有信息了。”
“你在为我布置谜题吗？”劳拉·克劳馥在温斯顿不赞成的目光中，有沾着培根油的手指接过名片，“安娜·赫尔斯特罗姆（Hellstrom）？奇怪的姓氏，什么样不负责任的嬉皮士父母会给孩子起名叫做地狱风暴？”
“这是她的血亲，安娜·赫尔斯特罗姆，她们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液，谋杀犯和精神病的基因塑造了她们的血肉，魔鬼的梦魔捏合了她们的灵魂。”他指着米莉亚，毫不犹豫地揭开了部分谜底。他的言辞毫不留情，以至于考古学家惊恐地看向女孩，生怕女孩因为这种糟糕至极的评价有所反应。
“这位鉴定专家与米莉亚拥有同样的困扰。魔法天赋并非什么令人羡慕的东西，而是彻头彻尾诅咒。天赋从最基本的感官发展而来并将感官推动到极致，所以天赋越是强大的人内心就越是敏感，神经就越是脆弱，直到天赋超过某个阈值或者学会怎么控制。”
劳拉·克劳馥看着坐在他大腿上安安静静的小女孩。她悄悄松了口气。庄园主人并不像她的父亲理查德·克劳馥那么和蔼，虽然应该给予的疼爱一点也不少，但她能看得到那些本不属于这个年龄的严苛训练和教条造成了什么影响。幸运的是，米莉亚怎么看起来也不像他口中所谓的神经敏感症状的患者，但这又让劳拉·克劳馥开始担心起女孩的智力水平和大脑发育情况。
“听起来像是超能力，她有超能力吗？”
“超能力其实就是特定表现形式的外维度能量使用方式，你所看到的所有超自然现象都与之有关。如果你看到我的眼睛发射热视线，那只是因为我向你展示这种技能，并不意味着我只有这种技能。”他笑了起来，“米莉亚未来将会成为新一代魔女，她的血统让她能够签订契约，驾驭外维度灵体。她有这种天赋。”
“你想利用这个孩子？”
“她只有这条路能走，劳拉，否则她将会面临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未来。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未来的自由，每个人都必须承担自己的责任，所谓的选择也只是在糟糕和更糟糕之间选择其中一个罢了。”他敲了敲桌面，“你今天可以选择和魔女们一起去伦敦画展，然后和我的养母谈谈历史话题，我和她提过你的名字，她很欣赏你的工作。相信我，如果你做出这个选择将会收获颇丰。你当然也可以一直缠着我，直到我愿意告诉你所有有关米莉亚的事，但你知道我不会开口，你只能在浪费时间。”
“你的养母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吧？”劳拉·克劳馥似乎有了些想法，她认为如果眼前的男人有一位养母，那么他养育米莉亚的方式应该就是来自那位养母。“我在这座庄园里认识的没有一个是普通人。不是活了几百年的魔女就是疯掉的预言家，现在连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孩子也天赋超群。你身边还有什么普通人吗？”
“上一次别人问我的养母是谁，我告诉他那天早上刚刚给我的养母喂了一捆草，它还有一把胡子……是的，她不是普通人。关于这个世界的许多秘密你都能从她那里获得答桉，前提是她愿意告诉你。我认为这很有可能，她向来喜欢具备英雄气质的冒险家。”
“那么你呢？”她刚问完就看到男人招手叫来女仆，将大腿上的米莉亚递给了黛娜。劳拉·克劳馥以为自己会见到以为满头白发的老妇人，但跟随魔女下了飞机坐上豪华长轿车抵达酒店以后，她就发现自己错得离谱。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遵照医嘱服用口径（第一更）
当劳拉·克劳馥终于换上一身自认为不那么随便、同时又不那么隆重的服装来参加早餐会的时候，魔女们早已将庄园主人和米莉亚留在了餐桌上，自己带着红发女巫和精神病人去第三会客厅平常早晨的葡萄酒了。再过不久她们就将出发，在下午时分赶到美术馆与从纽约来的雅典娜会面，然后一同参观那位著名后现代画家凡妮莎的画展。劳拉·克劳馥看到庄园主人一边用叉子把食物送进女孩嘴里，一边用平静、精确的语气去形容自己似乎听说过的东西。“活生生的巧克力两栖生物，米莉亚。”庄园主人问道，“你应该怎么做？”
米莉亚艰难地把过大的牛肉咽下。她认真思考了一下，“开枪射它！用刀切更好！”
“这才是我的好女孩，别忘了把这种东西放进嘴里的人，他们也应该接受一枚子弹。”
“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哪个父母在给孩子读《哈利·波特》系列的时候引导他们开枪！”劳拉·克劳馥忍不住撇嘴。这种解读角度太荒诞了，甚至可以说带这些喜剧效果。“这是个有关爱的故事，不是吗？”
“我认为在德州，10岁以下的孩子们一般是搭配点22口径品读这个故事的，10岁以上用的是9毫米口径，年龄再大一些才使用点40、点45口径弹药。口径应该逐渐增加，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出现弱腕故障，同时保护尚未发育完全的骨骼和韧带。”
“不，我是指……算了。”劳拉·克劳馥一边等待着女仆将食物端上餐桌，一边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那个坐在主座的高大男人。不知怎么地，她感觉今天那个男人似乎比较好亲近了一些，可能是因为他的脸上多了一些人类才有的表情。“你自己就会魔法，为什么还要提醒米莉亚小心魔法？难道你在讲述灰姑娘的时候也要枪击仙女教母？”
“如果仙女教母是个有着紫色眼影的光头黑人，那么朝一个沾满银河系宿醉之后的呕吐物床单开枪对健康并没有什么坏处。”
“这样的玩笑不适合米莉亚这样的孩子。”劳拉·克劳馥指出，“这样会让她成为一个充满仇恨和歧视的人。”
“相信我，这很合适”他有些好奇地看着劳拉，“你不会以为米莉亚是我的孩子吧？她很特殊，所以我才会收养她，她是她的祖父附身在某位女性身上与她的父亲生下的孩子，她注定要走向血腥的未来，在此之前我希望她做好准备。”
劳拉·克劳馥愣了一会，她无法在短时间内理解那句话。
“哈？”
“我之所以引导她这么做，是因为巫术远比枪械危险得多，米莉亚的天赋远远超过卡玛泰姬绝大多数秘法师，仅次于我、贝优妮塔、贞德以及旺达。即便是我也不会滥用外维度能量。没有任何人应该滥用这种能量，没有任何人应该深入探索这种危险的知识。一些简单的知识有助于米莉亚建立起对于滥用巫术的处置手段。”他自顾自地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名片，而不是像里那样让名片自己从打开的皮夹里飘出来。“这是一位是认识的古董买卖掮客和鉴定专家，如果你有意去一趟波士顿的话可以与她见面，到时候你就能知道有关这个孩子的所有信息了。”
“你在为我布置谜题吗？”劳拉·克劳馥在温斯顿不赞成的目光中，有沾着培根油的手指接过名片，“安娜·赫尔斯特罗姆（Hellstrom）？奇怪的姓氏，什么样不负责任的嬉皮士父母会给孩子起名叫做地狱风暴？”
“这是她的血亲，安娜·赫尔斯特罗姆，她们身上流淌着相同的血液，谋杀犯和精神病的基因塑造了她们的血肉，魔鬼的梦魇捏合了她们的灵魂。”他指着米莉亚，毫不犹豫地揭开了部分谜底。他的言辞毫不留情，以至于考古学家惊恐地看向女孩，生怕女孩因为这种糟糕至极的评价有所反应。
“这位鉴定专家与米莉亚拥有同样的困扰。魔法天赋并非什么令人羡慕的东西，而是彻头彻尾诅咒。天赋从最基本的感官发展而来并将感官推动到极致，所以天赋越是强大的人内心就越是敏感，神经就越是脆弱，直到天赋超过某个阈值或者学会怎么控制。”
劳拉·克劳馥看着坐在他大腿上安安静静的小女孩。她悄悄松了口气。庄园主人并不像她的父亲理查德·克劳馥那么和蔼，虽然应该给予的疼爱一点也不少，但她能看得到那些本不属于这个年龄的严苛训练和教条造成了什么影响。幸运的是，米莉亚怎么看起来也不像他口中所谓的神经敏感症状的患者，但这又让劳拉·克劳馥开始担心起女孩的智力水平和大脑发育情况。
“听起来像是超能力，她有超能力吗？”
“超能力其实就是特定表现形式的外维度能量使用方式，你所看到的所有超自然现象都与之有关。如果你看到我的眼睛发射热视线，那只是因为我向你展示这种技能，并不意味着我只有这种技能。”他笑了起来，“米莉亚未来将会成为新一代魔女，她的血统让她能够签订契约，驾驭外维度灵体。她有这种天赋。”
“你想利用这个孩子？”
“她只有这条路能走，劳拉，否则她将会面临比死亡还要可怕的未来。不是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未来的自由，每个人都必须承担自己的责任，所谓的选择也只是在糟糕和更糟糕之间选择其中一个罢了。”他敲了敲桌面，“你今天可以选择和魔女们一起去伦敦画展，然后和我的养母谈谈历史话题，我和她提过你的名字，她很欣赏你的工作。相信我，如果你做出这个选择将会收获颇丰。你当然也可以一直缠着我，直到我愿意告诉你所有有关米莉亚的事，但你知道我不会开口，你只能在浪费时间。”
“你的养母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吧？”劳拉·克劳馥似乎有了些想法，她认为如果眼前的男人有一位养母，那么他养育米莉亚的方式应该就是来自那位养母。“我在这座庄园里认识的没有一个是普通人。不是活了几百年的魔女就是疯掉的预言家，现在连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孩子也天赋超群。你身边还有什么普通人吗？”
“上一次别人问我的养母是谁，我告诉他那天早上刚刚给我的养母喂了一捆草，它还有一把胡子……是的，她不是普通人。关于这个世界的许多秘密你都能从她那里获得答案，前提是她愿意告诉你。我认为这很有可能，她向来喜欢具备英雄气质的冒险家。”
“那么你呢？”她刚问完就看到男人招手叫来女仆，将大腿上的米莉亚递给了黛娜。劳拉·克劳馥以为自己会见到以为满头白发的老妇人，但跟随魔女下了飞机坐上豪华长轿车抵达酒店以后，她就发现自己错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