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禁魔监狱
“你怎么样,还觉得体虚吗?非让我去上朝,也没什么大事要提,群臣都在问你是否安好。”烛龙回了山里,摘了冕旒往茶几一丢,赶快打量着姑射的情况,姑射慵懒的倚在榻上,给他让了个位子坐下,便躺在了他膝上,眯眼一笑,像只雪白的猫咪。
“嗯...我想了想,下界等不了,得把西山的能量封印了。”姑射仰视着他,扯着他的袖子戏耍,烛龙有些不高兴了:“不行!你身子这样,别闹,听我的一回,早朝以后也别上了,你得多休息。”姑射微微一笑,惬意的问着:“不是我,云中君那老家伙都回来了,叫他去,你看行不?我们去跟他聊聊。”烛龙一撇嘴:“不行,我下了朝刚去看了他一眼,我一露面,一句话还没说,他见我就激动,跟失心疯了一样。”姑射扶着他手臂起来身:“那也是怪了,这样,我单独自己去,问问是怎么了。”烛龙眉头一低,酸呼呼的说着:“还用问吗,他喜欢你呗,躺下睡了一觉,结果你没等他反而跟了我,推测着就是这么个道理,还问什么问。”姑射噗嗤一笑在怀里扑打着烛龙:“讨厌,一天天的净胡说,脑子里全是这些小儿女的心思,我问你,他沉睡,又怎会知道太昊的事,我去解释一下误会,问问因果,你别担心。”烛龙搂着她想了好久好久,只得是叹了口气:“哼,我心眼小,单凭他刺杀君王,我就不想放了他,你记着,若问出来,发现真是情敌,我非圈他一辈子不可。”姑射玩笑的点了点头,揽着他的腰,幸福的倚靠着他。
“姑射?”云中君在笼子里郁闷非凡,一见姑射来了,眼都亮了,但瞬间又晦暗下去了:“烛龙叫你来的吧。”姑射一笑,微微摇了摇头:“云中君,你睡了几年,昨天一睁眼就把我砍倒在地,不先问问我好不好吗?”青面的饕餮在一旁的笼子里拍手叫好:“有趣有趣!这禁魔司这几年真是热闹的紧!你们三个都来过了!小星星还打咱战神啦,不应该不应该!”“闭嘴。”姑射抬手就召了个雪球塞住了饕餮的嘴,云中君羞愧至极:“对不住,我不知你现在这般可怜,手下没留分寸。”
姑射没生气,反而逗笑了:“有啥可怜的,你刚睡着的时候,我俩就出事了,被太昊贬到凡间,青梅竹马的做了一辈子夫妻,这段情分,山高海深,我珍惜的很,不许你侮辱。”云中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良久难言,立起身来凝视着姑射:“那他...对你好吗?”饕餮已从口中掏出了雪球,笑话了一声:“小星星,你瞎啊?姑射都学会笑了,你若看不出来,就把眼挖出来算了,还不如我机灵,别混了。”姑射点了点头:“他很爱慕我,视我为珍宝,在人间,我老了丑了,他也没变过心意,而且,他从不觉得我可怕,很贴心。”
“数万年来,我也...”云中君没说完就咬着牙背过身去了,眼神充满苦涩,饕餮瞧懂了,嘿嘿的偷着乐,姑射没理他,继续说着:“太昊和祝融是联手杀害咱师傅的凶手,你不知吧,太昊他自己打开了虚空界大门,想像杀师傅一样杀我,被我和烛龙踢进去反噬了,而使太昊灵魂疯癫腐化的,幕后黑手就是祝融,我封印了他一回,但最近他逃回西山地下了,师傅生前曾留下了一套阵法,只是我现在封不住他,需要你帮忙,我可以把阵法发给你。”云中君轻叹一声,徐徐转身过来:“那放我出来吧。”姑射晃了晃手里的法术密钥,严肃的说道:“放你可以,但你不许伤害我的爱人和孩子们,答应了,星吟笛我才能还你。”云中君默默点了点头:“嗯,虚空中时,是我一时大意受了太昊蛊惑,现在都明白了,我错了。”“什么?太昊还活在虚空中?”姑射一下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云中君点着头:“出来和你细说吧,我在梦中也发生了太多的事。”
姑射把密钥一念,却没催动法术,又试了一遍才成功,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这么个小法术都要失灵吗。”云中君理了理衣袖,缓步出了牢笼,怜惜的瞧着她,姑射却扭脸换了块密钥,打开了隔离这间牢房的结界,烛龙大步就迈了进来,见云中君已出来了,讶异的往身后护了护姑射:“不是说好一起放他吗,他发癫没!”饕餮在一旁笑着,烛龙随口问着:“诶!怪物,这家伙刚才伤人没?”饕餮笑的更欢快了:“没有没有,不仅没伤人,他说他也爱慕咱战神。”
烛龙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提拳便大怒,直接打了云中君的鼻梁子,骂道:“不要脸!敢喜欢老子的媳妇!”云中君也是气恼,抬手就回了一击,打在烛龙嘴角:“甭管你俩情分不情分的,我分明看见就是你对她用强,你才不要脸!”俩人像孩子一样,抱在地上扭打在了一起,姑射觉得他俩丢人,又怕滚到自己脚下伤着肚里的孩子,便摇着头迈步出了这监狱:“你俩想跟我出来?还是关在这继续打?”俩人在地上打的难解难分,互相扯着衣服领子,姑射无奈的一笑,但竟觉得突然有些心慌,便急忙扶着墙,觉得有些要站不住了,“诶!别打了!战神要摔了!”
烛龙胸前衣服都撕破了,把黑金袍子翻过来一兜,罩住云中君的头就泄愤锤了几拳,又急忙金蝉脱壳,冲到门口便赶快扶住了姑射的腰,云中君也从地上爬起来跑了过来,姑射又一时法力接济不上,无力的靠在烛龙胸口:“瞧你给我气的!又不行了吧,带我回碧落宫歇会,也带上他,不许再打了,都给我和气些。”烛龙轻轻抱起她,言听计从的回了宫,可给潜虹吓坏了,见父亲嘴角流血带了满脸的伤,母亲又再次晕倒了,一时不知所以然,急得直抹泪,林英急忙揽过来安慰着孩子。
第二百零四章 虚空秘境
“爹爹,你疼不疼,虹儿给你吹吹,爹爹,你怎么弄的?”
姑射歇了一个时辰便有力气下地了,烛龙和云中君一言不发的枯坐在厅里,空气冷漠的有些可笑,小潜虹就坐在烛龙怀里,揽着他的脖子,摸了摸他爹爹的嘴角,小嘴一撅,慢慢的给伤口吹气。姑射见俩人也不说话,轻盈的走了过来,也落了座,温柔的唤着:“虹儿做什么呢,来。”潜虹又扑到姑射怀里:“娘你好些没?这个弟弟不乖,让您难受了是不是?”姑射被逗笑了,摇了摇头:“没事的儿子。”潜虹小声的问着母亲:“娘,爹爹嘴唇破了,爹爹摔倒了吗?那个叔叔脸也破了,他们一起摔倒了吗?”姑射被逗笑了,抱着潜虹揉了揉:“对!待会我给你爹上药,你跟白龙哥哥去玩吧,小心点,别摔倒了。”潜虹却摇了摇头,从果盘里拿了个脆枣:“不,我要照顾娘,娘你吃个枣子。”
“为娘娘奉茶。”林英恭敬的给姑射端了一杯梅子茶,又取了茶壶为云中君添杯:“为神尊奉茶。”姑射抱着儿子一笑,看着林英又望了云中君一眼:“你认识他啊。”林英温和的回道:“是的,林英本是陛下褪去的一片鳞片,当年二位是至交,林英被点化之后,便常常服侍神尊在升明殿饮酒。”烛龙哼了一声,扭过脸去:“不是至交了,改死对头了。”姑射没管他,告诉潜虹道:“以后这个人呀,你就喊他云中伯伯,记住了吗?”云中君也有些不屑的嘁声:“不从他那论,从你这论,该叫舅舅。”潜虹挠了挠脑瓜,很迷惑,姑射抱着他面向云中君,教着孩子说道:“吶,就叫伯伯,告诉他,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潜虹奶声一笑,想了想,伸着小手比划:“我叫潜虹,我是爹爹的大儿子,天岁一岁半,地岁五百五十多了。”姑射亲了他一口:“好啦,去院里和林英玩吧,我跟你爹爹你伯伯说点事。”
“我儿子都叫你伯伯了,你不送礼可不行,昨天金殿的事,跟我道过歉了,再跟烛龙道个歉,算是赔礼了。”姑射教训着云中君,云中君磨磨唧唧的端着,终于叹了一句:“对不起,我昨天一时糊涂,只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离开,你儿子都五百岁了,我…。”烛龙拍了案子就又要扇他,嫉妒的快要炸裂了,姑射墩了下杯子训斥道:“烛龙你不许拍桌子,云中君,我再和你说一遍,我和烛龙两情相悦,相爱的很,他是个醋坛子,你不许说什么怪话刺激他。”烛龙又怒又羞,终于爆发了:“你老说看见我强迫她,我问你,你到底看见什么了?!”云中君捏的拳头作响:“我在虚空界,勉强用法术观察着外界,看见在神雪宫发生的一幕,她对你又捶又打,你却把她按到床上施暴!”烛龙瞬间炸了,上去就揪住他衣领:“我…我!我俩闺房玩笑,闹着玩却被你偷窥了个正着,说!你还瞧见过啥!有没有瞧见姑射…”云中君脸也红了,急忙解释:“就看见了这一瞬的片段,没瞧见不该看的。”
烛龙轻轻舒了口气,被姑射拽回了座位:“好啦,你没看到全部的就不要乱说啦,他待我很好的,那天打闹着玩罢了,不许再提了,到此为止。”云中君自知理亏,点了点头:“得罪了,赖我,我想看看你好不好,师傅在虚空界说,给你安排了一个劫难。”“天尊没死吗?”烛龙眉头一拧有些激动了,一听他提起师傅,也是十分好奇,云中君踌躇的望着姑射:“该怎么和你交代呢,师傅的身躯遭到毁灭,但被吸入虚空后,七魄,剩余了四魄,尚能显灵说个只言片语,虚空界的时间和其他地方不同,我困在里面许久都出不来,相当于至少有个七八年吧,一共遇上了他老人家三回…”不等云中君说完,姑射打断问道:“那!那可有办法救他出来!我在万神殿遇上了他传来的讯息。”
云中君摇了摇头:“你别激动,听我说完,师傅现在,已经是彻底没有了,他被困在虚空界时间久,和我说,发现了一股新的原始力量,控制得当会使这个世界更加制衡,但需要净化,便是吞噬万物的混沌虚空之力,他留了一魄为你指点劫难,留了一魄送我苏醒归来,剩余两魄,用来净化,脱去了混沌的暗影能量,使他纯净柔和,比我早些,已来了世上,名叫混沌元灵。”姑射失望的挽着烛龙,流下了眼泪:“师傅真傻啊,当年用三魂做了咱们三个,如今又用两魄做了个鬼东西,这下行了吧,死透了,再也回不来了。”随说着,越来越气,扑在烛龙怀里啼哭起来。
“姑射都会哭了,难得啊,师傅瞧见了一准开心。”随说着,云中君也沉湎起来,烛龙安慰着妻子,轻轻拍着她:“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天尊为这三千世界,付出的太多了,烛龙佩服。”姑射哭了会却渐渐弱下来没什么声音了,烛龙一惊,怕她再晕过去,马上开门到冰泉边上,把水舀给她,饮了两杯这才缓了过来,云中君眉头紧锁,似乎联想到了什么,问道:“嗯…你这次…有孕多久了?怎么这般难受?”姑射摇了摇头:“确实和前两个不同,这胎,三圣母说刚有六天。”烛龙一皱眉:“六天吗?不该啊?”姑射泯着嘴,轻捶了烛龙一拳:“怎么不该,你每天早晨…”烛龙急忙捂住她的樱唇,羞涩的小声制止:“别说别说,我不是说日子不对,我是觉得,怎刚有这几天,你就这么大反应,往常你都没事的,顶多泠泉是到第二个月开始有些孕吐。”云中君也在思量,但忍住了,喝了口茶,没说什么,转了话题悠悠问道:“泠泉…是你家老二吗?”
烛龙得意一笑,扶着姑射坐稳坐好,便起身去里屋,把小闺女抱了出来,可又不舍得给云中君抱,就搂在怀里,凑近了让他望了一眼:“怎么样,这是姑射给我生的女儿叫泠泉,你看漂不漂亮?”云中君怕吵醒孩子,点了点头。
第二百零五章 混沌疑云
姑射心里沉重,无心逗孩子了,神色黯然的坐在茶席,云中君看着她,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徐徐说着:“师傅…在虚空界,每次出现都是片刻,整话也没有一句,断断续续的,我在其中时,法术也近乎失效,但也遇到了太昊,太昊的说法截然相反,说你得了六成道法,和烛龙谋了反,还要我带他一起出来。”姑射气的扶额,烛龙哄了哄怀里的孩子,轻声说着:“后来呢?太昊尾随你没有?”云中君摇了摇头:“师傅最后一句话,是对不住姑射,说完就直接附在我身上,把我托出来了。”烛龙踏下心来,点了点头:“天尊应是被祝融偷袭了一刀,又被太昊关进了虚空,祝融亲口承认的,绝不会有错,而祝融早就被上古邪神郁垒腐蚀了,他们灵魂融为一体,我们现在都管他叫炎魔了。”
姑射从书案上拿来纸笔,落笔把困龙阵法写了:“云中君,这胎孩儿…确实给我添了些麻烦,这困龙阵法,是大司命授予我的,也同时,叫我吸收了师傅剩余的一点法力,现在,阵法我写给你,帮我把西山的熔岩之地封住吧,免得炎魔跑出来,生灵涂炭。”云中君接了纸张,默念了几句,抬手一试:“这般刚猛的阵法,你竟随手可来吗?我自叹…现在不如你了,我得回三十五重天演练演练。”姑射点了点头,接过烛龙怀里的女儿,便回屋里休息了。
烛龙回屋照料姑射躺下,把女儿放回小木床,轻步出来瞧着,这云中君竟然还没走,便酸了他一句:“你不是要回南清上境吗?怎的,要君王恭送你不可吗。”云中君起身一拱手,却依旧原地又坐了回去:“先前失礼了…陛…下,只是有一事困惑,想问问您。”烛龙撅了撅嘴,开了个法术门便从神雪宫提了坛子来:“瞧你叫的,别别扭扭,以后可得熟练点。”云中君把二人的茶碗倒空,面色有些愁,看着他斟酒,快斟平了便端起来干了个满杯。
“诶呀,慢点喝,这是雪神酿!姑射有孕了,先前又没做太多,今年我全指望这旧的一缸呢。”烛龙珍惜的抱着坛子不撒手,坐在了云中君身旁,云中君竟望着他,严肃的问道:“姑射是怎么受孕的,我想听听。”烛龙撂下酒坛,凤眼一挑嘴角一勾,坏笑着瞧他:“我俩感情好的很,夫妇一体,你说怎么受孕的,要听荤的是吗?我可不讲,姑射非打我不可。”云中君眉头一拧,也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问错了话:“你这不正经的!我是问!算了,我跟你说了吧,我怀疑,混沌元灵在她肚子里。”
烛龙吃惊之余恐惧至极,急忙想否认,云中君却娓娓道来:“混沌他…比我早出了虚空界,而它有吞噬万物克制道法之力,姑射法号中有道法无边之称,并非虚传,连师傅都忌惮她,偷偷封印她六成功法,防止她入魔,防止她灭世,你想想,连天尊都怕的能量,如今一个孩儿,怎会叫她如此虚弱难过。”烛龙扶着额头:“其实我也觉得不对劲,真叫人心疼,可又能…唉,我说句心里话,不管是不是妖胎,若继续折磨的姑射昼夜难熬,我已不愿要这孩子了,但又不敢跟她说,她知道有了的时候,你都不知她当时是多高兴。”云中君给他添了杯酒:“我刚才说重了,混沌之力,也是师傅选中的,兴许自己在别处生根,像我、姑射、祝融这样,没准不是姑射肚子里这个。”
烛龙难过的眼圈酸楚,扑扑的往下掉了泪,也不顾什么面子,用衣袖擦了擦:“你这人,怎么好赖话都叫你说了,我先跟你说好,若这胎越来越不好,伤害了姑射的身体,我会劝她打掉,她倔的很,你必须帮我一块劝,若你敢反水,我就把你贬下去。”云中君点了点头:“你倒是对她不错,看来不是因为你长得像…。”云中君话没说完,声弱了下去:“好了,我也醉了,先回三十五重了,告辞了,陛下。”“把话说完,什么意思?我长得怎么了?”烛龙心里咯噔一声,把杯子一撂,不解的问他:“咱们做了千万年的朋友,你从没说过我长得像什么。”云中君叹了口气,烛龙觉得心里已知了大概,可又不想承认,又问了一遍,云中君才悠悠说道:“有两三分像师傅,所以…我也一直觉得和你投缘。”烛龙气的哆嗦,咬着牙轰走了他:“从我这滚蛋!速速去练困龙阵。”
“怎么样?”姑射小睡,未时不到便醒了,烛龙没吃午饭也没批奏折,就死死地在床前等她,姑射一笑,瞅了瞅四周:“没事,虹儿呢,趁这会有劲,陪我宝贝儿子玩一会。”烛龙扶着她起身,往外屋一走,只见桌子的菜剩了好多,潜虹的小碗空空的,烛龙那只大碗却整碗的白米,形状没动,“怎么没吃饭?上午打架打的不舒服了吗,先不找潜虹了,回里屋,让我看看。”姑射一直知道他饭量,知道他贪吃,便担心的不行,拽起烛龙又回了卧室,拉他坐下便去找了瓶伤药,随手解着他衣服。
“我…”烛龙把她抱在怀里,鼻子一酸,姑射一笑推了推他:“别闹,我有孩子了。”可待从怀里脱开,发现烛龙眼眶已红了,姑射也不知他怎了,跟个孩子一样,不禁抿嘴笑了笑:“咋了?云中君刺杀的事委屈你了,确实应该再关押一段时间给你出出气,但下界等不了,我替这老家伙跟你道歉,别哭了,乖,孩子爹,饿不饿,我叫林英给你热热饭菜。”烛龙噙着泪,犹豫顿挫了一会,心虚的问道:“你可曾觉得我…长得像谁吗?”姑射捧着他的脸,也纳闷了,摇了摇头:“没啊,挺俊的,咋了?云中君说你丑啦?他更丑,个头哪有你壮实。”烛龙低着头牵着她的手:“天尊大概长什么模样?”姑射想了想:“师傅啊…他法相有许多个,对外时会化作鹤发老者,但对内时,跟咱们岁数瞧着也差不多,模样是青年人模样,怎么?云中君提起师傅啦?”烛龙擦了泪,拧着眉头怔怔的问她:“你觉得…觉得我长得像不像你师傅?”
第二百零六章 委屈巴巴
姑射仔细瞧了瞧,端详许久,认真答道:“不像,你比我师傅俊,你这脸就够长了,师傅脸更长,没你标致。”烛龙温柔的哼了一声:“你…你别诓我,云中君说,我长得像几分天尊,若你因此才跟了我,我…心里好难受,你也确实曾搂着我的脖子,喊过一声师傅。”姑射噗嗤一笑,抄起床下挂着的鞋拔,像小时候一样,拉过烛龙的手就打:“大傻子!怎么这般疑心病!净瞎说,我何时搂着你喊过师傅!”烛龙委屈巴巴的搓着手:“我没瞎说,你有一次在姑射山喝多了,搂着我叫了一句。”姑射又拿着鞋拔子轻抽了烛龙胳膊几下,开始生气了:“傻子,就算叫了,那也是喝醉了的胡话,你真傻,什么长得像不像的,云中君呢,把他叫进来,我揍他一顿,敢这么说我,当我是什么人?”烛龙轻轻揉着胳膊,谨慎的问着:“两三分也不像吗?”姑射气的抬手又要打:“不像!不像!一分也不像!你这傻子,我喜欢的究竟是谁,你不知吗!气死我了,我竟还给你这傻子生孩子,气的我肚子疼。”烛龙急忙接下她手里的家伙:“我错了我错了,消消气,别气坏身体。”姑射捶打着他的胸口,一把扽住他的衣襟:“我最后再告诉你一遍,我嫁给你,愿意为你怀孕生子,是喜欢你的德行人品,喜欢你的专一痴情,喜欢你的无微不至,绝不是要你去做哪个亡者的代替,我说的明不明白清不清楚!你若再问…”“不敢了,我不敢了!消消气小雪人,我错了,你这样说,我心里好快乐,这下踏实了。”烛龙轻轻抱住姑射哄着她,任凭她捶打,俩人打打闹闹,最后竟相拥在一起笑了。
翌日,凌霄殿。
“诸位,娘娘这几日暂不临朝,各位上的奏本里,不少都在问候娘娘的身体,在此心领,多谢诸位了,但奏本批阅量大,也希望各位体谅,日后奏本书写,推崇简明扼要,政务之外的,不必提及,为我节省了时间,我能多照顾她,这才是真心盼娘娘安好。”烛龙今日精神不错,但嘴角有些伤,冕旒挡不住,出门前找林英讨了些香粉,遮了又遮才上了朝,而云中君的整个鼻梁子都紫了,一直埋头,用玉笏掩盖,“云中君啊,”烛龙故意打趣他:“今日神尊回归,可有什么想禀报的吗?所有同僚也都十分挂念,您且面向诸位,打个招呼吧。”
云中君只得出列,给烛龙一作揖,又转身面向群臣,拱手一拜,朝臣们依制向古神回礼,也都瞧清了,云中君是一眼淤青一眼红肿,下手这么黑的,看来不是陛下就是娘娘,云中君徐徐转身,烛龙威严的问道:“神尊,娘娘昨天交代的阵法,可演练妥了?”云中君一顿,提了玉笏:“回禀陛下,臣演练了,但还有需要向娘娘请教的地方。”烛龙有些不高兴,将手一招:“行了,归列吧,散朝之后留下。”
共工刚想拱手出列,但见烛龙似乎不悦,就又缩了回去,烛龙余光就瞥见了:“共工,什么事要禀吗?”共工昂首阔步的就出了列,噗通一跪:“陛下!臣…想结婚!我喜欢北海龙王的妹子!”烛龙一拍大腿,朗声一笑:“长公主敖淇啊!起来起来,准了,这种事以后不用请示,去司天监的民政司,只要夫妻双方自愿,登完记,办喜事了再来找我,另外,司天监,筹办个学堂吧,以后九天上的神仙婚配合法,估计小孩子也会越来越多,包括我的儿女们,一起在学堂受教。”大司命一揖便领了命,共工也欢喜的谢恩,归了队列。
散朝之后,归氏若有所思的便也出到了殿上,一拱手,烛龙纳闷了,一个传令的,有啥可禀的,便问道:“令官,你又有何事?都散朝了,我着急回去看娘娘,你莫不是也要讨个什么亲事?”归氏小声的笑着言道:“陛下,不是这个,当着娘娘的面不好说,娘娘有喜了,照顾您不方便,后宫已帮您选拔了些新的仙娥,您看,是否来掌掌眼?晚一点可以帮您招幸到临华殿。”云中君觉得尴尬,低头不语,岂料烛龙直接从宝座走了下来,严肃的说着:“给你一个时辰,把你的活和林英交接好,之后去司天监,领二十年贬谪,敢逃的话,我在诸界通缉你,滚蛋。”吓得归氏跪倒在殿不停哀求,又望着云中君哀求,烛龙冷冷一哼,又递了云中君一个眼色,便一起回宫了。
“不过是句话说错了,刚才看他吓得魂都掉了,也是殿前老人儿,真要下去凡间吗。”云中君见四下无人,私下说了一句,烛龙扭头便冷峻的盯着他:“昨天你也说错了,若求情,一起下去。”云中君便咽了口气,没再言语,烛龙见他弱了下去,得意的笑了一声,但刚一进碧落宫的院子,突然跑了几步:“快放下!怎么做针线!林英你怎么照顾的!”姑射笑吟吟的正在院里缝纫着,见他发火了吓了一跳,林英也有些怕,急忙要跪,被姑射拽住了。
“你得多休息,有针线活你叫宫女们做呀,而且虹儿泉儿的小衣服小玩具,给老三传着用呗,做新的干啥呀,快放下。”烛龙坐在石凳拉着她的手,姑射却温柔嘴一笑,拾起剪刀把线剪断,理了理,似乎是个小玩具:“吶,送你的,不是给孩子的。”烛龙接过来端详了端详,是个明黄布料带着绿叶的小荷包,念叨着:“这荷包像个梨。”姑射点了点头,但烛龙突然是瞪大了眼睛望着她:“你…你什么意思!送我个梨…你要和我离婚吗!不要!我哪里做的不好,我错了,别离开我。”姑射轻捶了他一拳:“傻子,这是布梨,就是不离不弃的意思,林英教我缝的,送你做礼物,吶,我给你剪一绺头发放进去。”
烛龙长舒了口气,姑射拉过颈后披散的乌发,分了手指粗细的一绺,轻轻剪下用红线系好,便团起来塞到了布梨里面,烛龙抽紧了荷包口,把玩了一番,十分珍爱,便系到了腰带上。
第二百零七章 火界封印
“姑姑姑父!给二位请安,我换班了,来陪虹儿玩一会。”白龙把剑摘了递给了门口的守卫,高兴的进来了院子:“咦!神尊也在,拜见神尊。”姑射这才回头去看:“云中君也来了,都坐吧,什么事呀?困龙阵练得怎么样了?”云中君谦恭的问着:“开阵有点问题。”烛龙刚还挺和气,一听这,不由得有些愁:“怎么开阵就有问题,那你在练什么…”姑射没让他说完,拽了拽他的手:“不碍事,从昆仑中取这阵时,上面附魔了师傅的一点法力,我吸收了才使用的顺畅,来,云中君,我们比划比划,趁这会我精神不错,我帮你。”
姑射缓缓起身,立在开阔地方,信手一砸,出了一个法阵在脚下,耐心的教了云中君几点,眼见着这脚下又蓝又金的双色阵忽隐忽现,烛龙担忧的靠近过来:“还好吗?又不稳定了吧。”姑射一笑,摆了摆手:“没事,离远些,我现在手上没准头,别伤了你。”云中君学的倒是快,虽威力尚显得弱些,但阵是开开了,烛龙担心的要命:“行了行了,晚点你回天一阁继续练吧,别累坏了她。”姑射随说着便阵法失灵,脚下的光圈忽闪忽闪的消失了,只得叹了口气,徐徐走到烛龙身边,扶住他的手,慢慢走回石凳坐下了。
烛龙关切的打量着她,见她没什么大碍便给她倒了杯梅子茶,姑射低头理了理他腰带上的荷包和玉佩:“我没事,别担忧。”烛龙捏了捏那个布梨,突然笑了:“林英啊,过来,你怎么会做这个?”“诶?对呀。”姑射也反应过来了,捂嘴一笑,把潜虹拽到自己怀里,林英脸红了,支支吾吾的,烛龙来了兴趣:“共工今天可是在金殿求娶北海长公主了,你说说,你看上的是哪个,有喜事就一起办。”
云中君在一旁也笑了,林英更是不好意思起来:“没有没有,还....没定呢。”白龙没憋住,直接笑了出来:“诶呀你说了吧,正好可以和小姑子一起...”林英一把就按住了白龙的嘴,但是烛龙已经懂了,大笑起来:“小金龙敖清啊,可以可以,眼光不赖,怎么样,和共工敖淇一起办吗?是我指婚合适,还是等敖清来提亲?”林英羞的直跺脚,逃回了屋子里。
烛龙扭头朝云中君一笑:“哎,云中兄啊,我认识的身边最好的这都有主了,你这一觉睡得,太耽误事了。”云中君柔和一笑:“扯我做甚。”姑射抱着潜虹在怀里,柔柔的打趣着:“你爱找谁找谁,早点有个孩子就行,好陪我的孩子们玩。”云中君笑叹了一声:“这一觉睡得,你心智也健全了,烛龙也有家室了,还当上了陛下,唉,看来以后没人再陪我这个老人家喝酒了。”
烛龙却一笑:“正相反,我昨天想了想,参考人间的制度,我想组建个尚书台,我最近统计着,每天的奏折是流水一般的过来,至少上千本,你选拔些弟子,帮我汇总分类,过滤一遍,这样层层分流,高效便捷,日后咱们天天的一起做这些文书,还愁没人陪你喝酒吗,再等姑射生了,雪神酿就可以管够了。”云中君点了点头,姑射也是惬意的笑了:“真好,这样你应该不会批到深夜了,你好聪明。”云中君见他们这一家人,其乐融融,自己觉得有些多余,便客套了两句,主动离开,去演练阵法了。
“对了,怎么没见那个归令官。”姑射瞧着中午是林英拾掇了饭菜,又抱来了成山的奏本,觉得她十分劳累,烛龙轻巧的答着:“我给贬下去了,二十年。”林英也点了点头:“是的娘娘,刚才归氏已经去司天监报道了。”姑射迷惑的问着烛龙:“我有孕了,也帮不了你什么,多他一个也好照顾你呀,咋了?怎么罚的这么重。”烛龙拽着她的手揉了揉:“该我叫你傻子了,你这后宫之主,归氏弄来了俩新的仙娥你都没发现,那是趁着你孕期给我准备的野女人,你说说,贬的应不应该。”姑射柔柔一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轻轻啄了烛龙的脸颊一口,算是个小奖励。
云中君眼见着无力与烛龙竞争,心乱如麻,也唯有完成姑射的嘱托,觉得再多为她做些事,方能心里好受上一些,便做了些符箓纸偶,直到练了数日才成,跟烛龙请示了,便散朝之后一同去了西山。
“我与姑射那天费力将这岩柱劈断,怎又有三四丈高了,当真是活的!”烛龙到了西山这地底就震惊了,云中君打量了一圈,并不震惊:“天地之中,冰与火,光与影,虽然此消彼长,却是个平衡,若无至阳的火神,便土地冰封,若无至阴的雪神,便万物焚化,我们几个的力量,相互制约,彼此转化,都不可能彻底消灭。”烛龙有些担心:“云中兄,这炎魔压根根除不得吗?上次的封印...”云中君细细一思量:“上次的封印姑射一定做得很好了,我也就能做到她的八成,而封印破裂,兴许是因为混沌元灵出世时的能量爆炸,崩裂了那符文,才使得火神逃回了他的出生地,我不敢保证这回能挺多久,但肯定能先制住他一时。”
烛龙这次有备而来,交代了雨伯和雪女共同在周遭降温,又化了龙形,盘旋在火焰岩柱周围喷吐着雨水,一时间,洞内蒸汽翻腾,云中君抬手起了困龙阵法,轰然一击紫光,将阵直接打在岩柱上,岩柱倒是纹丝不动,只是被包裹了起来,又推手结出了一道紫色封印,喝令道:“天罡大圣,威光万千!乘云而升,来降坛前!挥临真气,穿水入烟!传之三界,万魔擎拳!”
烛龙觉得周围温度渐渐下来了些,搅散了水汽,带了一股暴风进来,大风穿堂一过,使视野清晰了,见岩柱上只印下了困龙阵,但没被击碎,只是被一道单薄的封印捆了个结实,云中君已累瘫了,便也不好苛责什么,龙爪抓住他的双肩,就将他拎出了地穴。
第二百零八章 茹毛饮血
“你这家伙,还好吗,用不用我带你飞到你南清上镜,是不是能好快点?”烛龙把云中君拎出了地穴轻轻撂在大石下靠住,云中君摆了摆手:“我和姑射不同,没她那般能耐,我回哪里都一样,结了印得歇会,好不了那么快。”烛龙便只得开了传送门,一起回碧落宫了,想着让他歇会吃点东西,补充些体力再走。
“陛下,您可算回了,娘娘刚抱着泉儿摔倒了。”林英怀里抱着啼哭的泠泉急忙相迎,烛龙也管不得什么云不云中君了,推他坐在了外屋子的椅子上,赶快往里屋跑,三圣母和医圣都被白龙召来了,姑射盖着被子靠着坐在床上,见烛龙这般紧张,微微一笑:“没摔着,泉儿被白龙接住了,我就是腿一打软,跪门槛上了,好丢人,白龙也叫了大夫给我看,没事的。”烛龙一听,急忙撩开被子:“我瞧瞧你膝盖,摔疼没有啊。”姑射温柔的笑了把被子拽回来护的紧紧的:“待会再给你瞧,快把泉儿抱来,我哄哄她,吓得她直哭。”
烛龙从林英手里接下孩子,拍了两下就不哭了,竟还奶气的小声叫了一声“娘”,姑射听见可乐坏了,凑到烛龙跟前抱过来,在怀里得意的抱着:“泉儿会叫娘了,终于孩子先叫我一回。”烛龙抿嘴一笑,抬眼望了张仲景一眼,见他似有话说,一下就是眉头一拧十分忧虑,便召他上前,这张大夫一拜:“陛下,娘娘这回的脉象,变化幅度极大,今日出现了血虚之象。”姑射心情不错,随口说着:“没事没事,不虚的...”烛龙轻轻捏住了她的樱唇,语重心长的说着:“尊重大夫,听人家讲完。”
张仲景娓娓道来:“娘娘胎脉极好,但母体的主脉却细而无力,臣建议,可以补养一下身体,可用每日半碗鲜鹿血。”姑射一听直捂嘴:“我可不喝,您给我换个别的,吃阿胶行不行?”张大夫细细一沉思,耐心说道:“娘娘,其实您日常膳房给的例汤,我们一直为您加了阿胶,但是没补上去,我们也不知什么缘故,希望娘娘勉为其难。”“喝吧喝吧,我给你往里加勺蜂蜜,你看行吗娘娘?”烛龙也哄着她劝着,姑射只好点了点头。
姑射高兴的抱着泠泉逗着,烛龙借送大夫出门,拉着张仲景走到了院里:“你说的阿胶补不上去是怎么回事?这才有了半个月,怎会这般凶险!”云中君也醒了醒神,晃到院里一起听着,三圣母叹了口气:“我也没见过这样的脉象,近几日越来越突出的母弱子强,现在也只能为娘娘大补一下看看。”云中君心里咯噔一声,瞧了烛龙一眼,烛龙苦涩的问着:“那...是继续怀孕风险大?还是服药落胎风险大?”
张仲景和三圣母对视了许久,踌躇再三:“服药落胎肯定伤害身体,但是继续妊娠,我们也很难估计,不知娘娘是否能撑得住,建议先服用大补的药品试试看。”云中君也是担忧的很:“我院子里有四头牝鹿,牵来吧,每天放血给姑射饮用,还有没有更好的药啊?”张仲景一揖:“鹿血大热大补,已是极品,再好的,唯有龙血可比,上次用过白龙将军的,效果奇佳,即能清热解毒滋阴补脉,又定神保元,能起死回生。”烛龙一听,马上拽住张仲景,小声言道:“走,放我的。”
“其他地方皮厚,扎我后膝窝。”烛龙到了药王殿便化了黑龙,往地上乖乖一卧,张大夫道了声“陛下得罪”,便小心挑开了黑龙右后腿的血管,接了半碗热血出来,还带着体温,三圣母赶忙拿了膏药,帮黑龙贴住刀口,简单一包,烛龙化回了人形,端了碗便回了宫:“记住了,这就是‘鹿血',以后每天傍晚我过来你这放血,睡前给姑射喝上。”
姑射都倦了,但一碗血端来,马上熏的一激灵,有些拒绝:“我不想喝,好血腥气啊。”烛龙无奈的哄着:“乖,喝了对孩子好,喝了吧,来,也别用勺了,直接干杯吧。”姑射抿了一口就吐在手帕上了:“好咸好腥啊,我咽不下。”烛龙轻拍着她的后背:“这可是云中君的宝贝白鹿,割的时候可心疼了,忍一忍吧,大口喝了,别细尝。”姑射拧着眉头使着劲的咽,终于忍着把血都饮尽了。
别说,自饮血之后,姑射的状态好了不少,也有力气陪烛龙上朝坐一会了,可只是起先十几天疗效还过得去,慢慢的,姑射又是撑不住了,竟在朝上靠着烛龙睡了过去,于是张大夫便加了饮血的剂量,而烛龙一瞒就是一个月,可姑射的情况却愈发控制不住,从一天半碗改成了一天一碗,后来又改成了早晚各一碗,烛龙也从一天挨一刀变成了早晚两刀,无怨无悔,藏的严严实实,就是反复的割伤,双膝双肘,已都是疤痕,袖子根本不敢卷起来。
可毕竟俩人寸步不离,姑射还是瞧出来了端倪,烛龙是水族,虽是个男人,平日却十分喜欢沐浴,这最近,自己不天天洗了,也不陪儿子洗了,走路也慢悠悠了,姑射以为是他累了,便不敢让孩子们太吵他。可尚书台也已成立,归令官也历劫回来懂事多了,烛龙也不熬夜了,每餐又多吃许多,还是这个样子,终于,一日起床时,烛龙睡的酣还没醒,姑射枕着他臂弯睡的很舒服,却做了个噩梦,不到卯时就醒了,揉了揉太阳穴,竟发现手上有些血痂,摸了摸自己耳朵,也没有出血,猛地细瞅了瞅烛龙黑色的寝衣,心里一冷:这黑色不显血迹,难道…,急忙卷了他衣袖一瞧,昨天晚上新的刀口贴了膏药,但却翘起边来了,恰好姑射一枕压,也就渗了些血,蹭到了她的耳鬓,干成了血痂。
姑射扑簌簌的掉着眼泪,扑到丈夫身上,拽过另外一只胳膊检查了,一样的伤,全是疤痕,烛龙迷迷糊糊的也被弄醒了,姑射嚎啕的哭着扑到了他怀里:“你为何这般啊!我饮的,一直都是你的血是不是!”烛龙见瞒不住了,轻柔的安抚她:“你说我为何,我是傻子呗,别哭了,别哭坏身体,我有的是血,供养你和孩子,没问题的,别担心。”
第二百零九章 共工续弦
“早晚…这两碗热血,你每天都挨两刀,我不喝了,我求你了。”姑射哭的颤抖,烛龙见她情绪痛苦,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别呀,喝都喝了,这不是有些疗效吗,没关系的,我扛得住,我的种,我养的起。”姑射紧抓着他的衣襟:“我对不住你,我不知为何这胎这般艰难,叫你每天自残,我…”烛龙把她撂到枕边,望着她,凝重的说着:“姑射,有个事我觉得应该告诉你。”烛龙酝酿了好久,才和盘托出:“先前云中君怀疑,天尊送出来的混沌元灵,附在了你肚子里,我不敢信,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没错了,吞噬万物,克制道法,我也想问问你,这个孩子可能不太好,你还要不要…?”姑射吓得一哆嗦,从烛龙怀里一挣:“要!当然要!不管什么混沌,这是我的孩子,当然要!我坚持的住,不饮血也能。”烛龙瞧她忒也激动,只得哄着她拍了拍,换了个话题:“别怕,那…我给你放一碗血,喝了我就上朝去了,好不?今天退朝之后还要去瀛台参加共工的婚礼呢,这家伙和北海敖淇,我都待见的很,我得过去一小会,你在家休息,我完事马上回来陪你和孩子,好不?”姑射止了抽泣,拽着烛龙的衣襟拒绝着:“我不喝你的!你把云中君的鹿领来,我看着你割,以后每天,我喝鹿的,你再敢骗我,看我不打你。”烛龙无奈,只得笑着叹了口气,揽过她来轻抚着:“好好好,我的小雪人,消消气,每次怀孕了都好凶哦。”
“陛下?!姑射怎么了!”没办法,一大清早,烛龙去天一阁敲开了门,吓了云中君一大跳,头发披散的赶紧跑出相迎,烛龙无奈一笑:“她还好,就是我露馅了,这天不亮的,也不知怎的她就起来了,掀开我衣服就把我给发现了,现在好说歹说,好不容易同意换鹿血,你的白鹿借我一下,我得带到她面前,她要亲自瞧着我割。”云中君舒了口气,点了点头,示意烛龙稍后,便到后院把四头鹿全拽来交给烛龙,恭送他回宫了。
烛龙抱着白鹿固定,小心的挑了腿后血管放了一碗血,姑射满意的喝了下去,不好意思的用手帕擦了擦口角的血迹:“感觉自己像怪物一样,每天还要这般。”烛龙给鹿绑了绑伤口,打趣着她:“咋样,味道有什么分别吗?”姑射一想起来,便心疼的直掉泪,烛龙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赶快放了鹿,把她抱在怀里哄:“好啦,没事的,乖,我下了朝大概午时左右去证婚,再吃个席,你在家好好的,鹿就养在院子里,你若觉得头晕或者没力气了,让林英去放血,四头呢,轮流放,有的是。”姑射擦了泪想了想:“要不我们一起去吧,共工是你好兄弟,北海又待我有恩,带上林英和白龙,我有孕之后大家一直紧张兮兮的,都去开心一下沾沾喜气吧。”烛龙想了想,点了点头:“那咱俩不久留,林英和敖清难得见面,白龙的话,反正随他们意吧,瀛台的时间和青丘差不多,待几天也不耽误事。”
共工算准了时辰,从瀛台出发,化了青龙,腰缠红花,领着两队家丁,八抬大轿,就出游去了北海,北海水冷,植被不丰富,今日却也一改常态,在龙宫门口张灯结彩,弄得缤纷夺目。共工是个十足的憨人,化回人形之后,是一身金红锦袍,虽然一直不善什么言辞,但捯饬一番,倒也英俊魁梧,而敖清今日也换了身紫袍,请了妹妹出来,新娘已遮了盖头,由随侍的丫鬟扶着上了轿子,敖清跟着队伍,化了金龙,想来上回妹妹是招亲,这次改嫁其实有些不太舍得,便护送着妹妹出阁。
“大哥!”共工到瀛台洞府时,烛龙带着家人已来了,云中君也来了,烛龙瞧着他威风,拍了拍他:“我们都等你好一会了,怎么走这么慢,你嫂子最近身体不好,快点,你给我原地结婚,马上磕头行礼,我好带你嫂子回家。”姑射噗嗤就笑了,今日穿了套糯粉色的衣裙,像朵娇花一般:“人家大喜,你别这样,我能待得住,放心吧。”共工厚道的笑了,问着敖淇:“天后娘娘有孕,咱要不,这就拜堂吧!反正只要你在,啥时候都是吉时。”敖淇蒙着盖头,点了点头。
烛龙高兴极了,落了座:“好啦,宾客也都在了吧,我今天任性一回,咱开始吧,来,一拜兄嫂!”林英望了敖清一眼,偷偷的小声说着:“我家娘娘确实不太方便,唐突啦。”敖清淡淡的一笑:“不碍事,陛下百忙,娘娘这胎又怀的辛苦,他二人愿意来,我们很知足了,我妹子妹婿,都是直率的人,不会计较的。”
共工带着新娘向烛龙夫妻叩了首,又面向屋外拜了天地,再夫妻交拜,成了礼,姑射拉着烛龙的大手,想起了自己当年,十分喜悦:“我们想着,你应该不缺好玩意,没准备什么太贵重的礼物,这个是我师傅当年塑造托天柱时,炼化的五彩圣石,后来剩了一角,一直放在我三十四天姑射山的后山,三万年都没有动过了,烛龙找了巨灵神,用了法术,为你塑了一对大雁雕像放在院中了,希望你们幸福。”烛龙一招手,院中的两个女仙已揭去了红布,五彩石在阳光下泛着五彩偏光,晶莹夺目,是一对大雁形象,栩栩如生。
“诶呀天后大嫂,这…这还不贵重啊,天尊留下的,这石头的岁数,比我都大。”共工十分珍爱的摸了摸院里的雕塑,敖淇已掀了盖头,真是个清丽的美人,拽了拽共工,一起恭敬向姑射一拜:“谢陛下,谢娘娘。”烛龙得意一笑:“是啊,这石头比我岁数也大,送你,你喜欢,就是值了,不喜欢,我还抱走。”共工嘿嘿一笑:“陛下,这龙族素来爱收集珠宝翠石,您是知道的,这晶闪闪的雕塑这般美轮美奂,既然入了我这龙穴,绝没有还您的道理啦,改日我带妻子入宫,再另向您还礼吧。”
第二百一十章 落胎风云
婚宴也开席了,敖淇敬了茶来,姑射挺高兴的,刚想起身,可突然就觉得有些心慌,“烛龙…”突然就断了片,直接昏过去了,给烛龙吓坏了,赶忙横抱起来:“忍一忍,来,咱回山里。”又有些觉得对不住共工:“不好意思啊兄弟,白龙,林英,你俩愿意留一会就留,我先走了,云中君!你跟我来。”说罢就匆匆开了到姑射山的门,穿门而入,一时间,这山里的法力,如蓝色的暴雨一般,纷纷往姑射身上涌动过来。
烛龙往池水中一跳,抱着姑射泡了进去,抱着她轻声唤着她,也不知怎的,就是不醒,云中君瞧了也觉得着急:“我把鹿牵来,你赶快给她服些鹿血,血行与法力,得双补才行。”烛龙想了想也觉得对:“不用了,喝我的,你带刀子没,没有的话去厨房拿!”云中君窜到厨房就拿了把削果子的尖刀来,抛给了烛龙。烛龙一把接了,扔在池水中涮了涮,一手挽了衣袖,捞起刀就对着手腕一扎,热血喷薄,赶快扶着怀里的姑射,给她灌了下去。
姑射迷迷糊糊的醒来,已黄昏时候,看床前立了俩高大的黑影,跟墙一般,着实吓了一跳,定睛细瞅,是丈夫与云中君:“你俩好吓人,坐下。”烛龙坐在床头拉着她的手:“舒服点没,要不要再去池子...”姑射一瞧他腕上绑的帕子,一骨碌就挣扎坐了起来:“你怎!又给我饮血了吗!”烛龙拍着她:“别激动,就是救个急,以后你还喝鹿的。”云中君蔫蔫的,实在忍不了,来了一句:“姑射,你这个孩子很不好,你不要再留着他了!”姑射随手就召唤了四五个大雪球砸在云中君身上:“滚!从我山里滚出去!”烛龙赶忙抱住她的腰制止她:“别砸了,快别砸了,别动了胎气,快好好歇一会。”云中君瞪着烛龙:“你!不是你说...!”烛龙急忙嘘声,叫他闭嘴,气的云中君一哼,便出了门,腾云往上,飞回了三十五天南清上境,气骂着烛龙惧内。
烛龙与云中君都这样讲,姑射实在心里恐惧,愈发的睡不好,林英瞧着她的面容更是雪白了,尤其是太阳底下,简直白到快要融化了,便每天的乌鸡炖红枣:“娘娘,您血色不太好,多喝些汤补补身子吧。”姑射摸了摸自己脸颊,要了个小镜子一照,嘴唇无色,显得病态,琢磨了琢磨,便唤了林英:“帮我跑一下升明殿吧,我结婚的时候,烛龙给我买了盒枣红色的胭脂,放在卧室的梳妆台,黑螺钿盒子,来碧落宫时没带,那天看共工的新娘,我也想起来了,拿来吧,我用用。”
以前姑射也不留心妆容打扮,但最近生怕烛龙他们再提胎儿的事,便每天在唇心和脸颊敷用一点点,瞧着气色一下子就提了上来。烛龙还有些纳闷:“合着我的血真没鹿血好啊,这鹿血每天两碗,倒是效果优秀。”不过倒是十分高兴,玩笑的抱了抱她,又听了听她的肚子,不论上朝还是批折子,都更放心了。
但也没瞒住多久,鹿血的效力确实相差很多,突然姑射早晨就开始睡不醒了,烛龙本以为她困倦,以往怀孕也嗜睡,便静静的爬起来穿好衣服上朝了,哪知林英突然跑上殿来,打断了早朝:“陛下,娘娘一直昏睡,叫也叫不醒。”烛龙一听,后背就冒出汗了,开了门就跑回了碧落宫,林英已帮姑射穿好了衣裳,盖着被子平躺着,一动也不动,烛龙急了,把她抱在怀里:“露儿!你别吓唬我,你醒醒啊。”随唤着她,把袖子挽了上去,旧的伤疤直接咬开,伤口血流不止,急忙往姑射口中喂。烛龙心疼,气骂着:“把张仲景三圣母都给我找来,开的什么方子,怎一点用都顶不上。”
张仲景来了,查看了脉象,面露难色便跪倒了:“这...娘娘从龙血换成鹿血,药效降低,确实....”烛龙还纳闷:“明明瞧着气色已经好一些了,怎么会...”突然,烛龙瞥见了枕头边的一个黑色小盒子,够过去拿起一看,正是自己买的那罐红胭脂,合着她早晚每天都会抿上一点点,假装面色红润,烛龙心里是霹雳一般,痛苦的抱着她哭喊:“姑射!你给我起来,你怎又骗我!”云中君也忍不住关心,闯到后宫来了,叹了口气,质问着烛龙:“留...还是不留?”烛龙凝神定定的思考:“三圣母,张仲景,准备一剂落胎药,熬好送过来。”
姑射只觉得身上像被掏空了一般,醒来时,还是累,只见烛龙一手搂着自己,一手用小匙搅着汤药,便微微一笑:“啥时辰了,怎么天都大亮了?你上朝晚不晚?”烛龙眼有些红,咬牙隐忍着:“乖,张大夫给你换了药方,你喝了吧,喝了就好了,不凉不烫,刚刚好。”姑射笑吟吟的端了药碗:“没事,不用勺子。”刚是要喝,但觉得味道闻着怪异,脸色大变。
烛龙松开了她,凑到碗边吹了吹:“怎不喝呀,还烫吗。”姑射大惊,泪一下就落了下来,推了碗往地上一摔:“味道不对,红花、附子,我在人间时也行医,有人要害咱们的孩子。”烛龙蹲在她跟前,痛苦的说着:“咱已经有很多孩子了,这个不好,咱们不要了行不行?我求你了,别这般糟践自己的身体了,法力被他吸干,现在血也要被他吸干,听我的一回,好不?咱不要这个孩子了。”
姑射望着他,惊恐万分:“竟是你...”突然是疯了一般,大力的推开了烛龙,把他推的坐到了地上,跌跌撞撞的窜出了碧落宫,又召了一道冰墙把宫门冻结封住,把所有人关在里面,逃出宫就直奔金殿,找到了殿外的白龙,“姑姑?您怎么满怀的血啊,鹿血撒了吗?”白龙挎着剑正在殿门口,见姑射跑来,赶紧相迎,姑射神色紧张,哆哆嗦嗦:“白龙,带我逃,你姑父要杀我的孩子,快逃,快点快点,我驾不动云彩了,帮帮姑姑,快救我。”
第二百一十一章 失魂落魄
烛龙捂着脸在地上哭的颤抖,云中君星吟一振,换了长剑,发出一道十字星剑法就破了这冰墙,一把将烛龙拽起:“快追。”烛龙心里好难受,把他的手扒开,定定的说着:“姑射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去,追的紧,我怕她想不开,坐下,等会。”
烛龙枯坐了半时辰,擦了泪,抬手开了到姑射山的传送门,缓缓就走了过来。山上的宅院前,赫然盘着白龙,正凶悍的守卫着,见烛龙来了,狠狠的龙吟了一声,晶莹的龙眼怒然瞪着烛龙和云中君,逡巡的踱步,云中君呵斥着他:“大胆!让开,姑射呢?”白龙并不知道前因后果,啸了一声:“一个是水族始祖,一个是上古神明,我知道,我打不过你们两个,但姑姑如白龙生身母亲,我拼死也会保护姑姑周全!”烛龙把眼一闭,悲伤的有些哽咽:“她必须打了这妖胎,不然会没命的,起开,让我过去。”白龙严肃的审视着他,鼻息喷吐着:“姑姑爱你,也爱你每一个孩子,你竟舍得逼她堕胎!”烛龙挥手就给了白龙的脸上一拳,大喝道:“她腹中的是混沌托胎,有吞噬万物之神力,再不打掉,姑射非粉身碎骨不可!起开!不然我现在就咬死你!”白龙挨了一拳有些听明白了,知道烛龙这是在救姑射,云中君也上前了一步:“白龙!速速让开,混沌元灵受师傅的培养,法力强大,越迟一些,姑射就多受一些折磨!”白龙想了想,化回人形,但还是拦了两人:“姑姑受了非常大的惊吓,蹲在冰山后面藏着,神志有些不清,你俩这样过去,定把她吓坏不可,要不我去请她出来,你们慢慢跟她说。”烛龙点了点头。
“姑姑,您好点了没?”白龙敲了敲后山凸起的一块冰,那冰竟缓缓散去了一角,露出姑射的脸来,原来,她用冰把自己包裹起来,做了盖子,外边看似和山体融合一体,当真的害怕烛龙,怕他过来追杀自己。姑射抱着膝流着眼泪,点了点头,白龙瞧着心里酸楚,小声的哄着她:“姑姑,您回屋歇会吧,在这坐着,地太硬了。”姑射剧烈的摇头:“不!我不!烛龙会来杀我的,我不!”说罢就要合上冰盖,白龙急忙凑在她跟前劝着:“没事的姑姑,我保护您,您这般坐在雪地里,您受得了,可胎儿才两个多月,他受不了,会死的。”姑射吓得一哆嗦:“对,对!快,你快'给我拿个坐垫,再拿床棉被来。”说罢就完全合上了冰盖。
白龙无奈,到前院拉了烛龙:“脚步轻些,跟我来。”烛龙和云中君跟着他偷偷来了后山,白龙跪在一块冰前敲了敲:“姑姑,坐垫和被子给您拿来了。”烛龙一惊,竟吓得她已藏匿到如此境地,心里像刀子剜一样,眼见姑射披着乌发,缓缓打开了冰盖,就抱着自己靠着坐在山根,烛龙激动了,冲上去就抱住了她,吓得姑射一激灵,疯狂的狠狠的捶打他,烛龙跪在地上,也不躲闪,只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
姑射恨,恨他骗自己打胎,觉得烛龙抱的太紧捶打不开,便一口咬在了他肩上,烛龙不动如山,只是死死抱着她,任凭她大力的咬着,也不撒手,直到被咬破流血,烛龙悲伤的喊了声“露儿”,姑射哽咽了,才松了口,望着烛龙求饶:“别杀我的孩子,放了我吧。”烛龙也大哭起来,全身颤抖的抱着她:“露儿,我不要你有事,我不要你离开我,咱就把这孩子打了吧,求你了,再养着它,你会粉身碎骨的。”姑射在烛龙怀里哀嚎,云中君终其一生没见过她这般神情,实在觉得心碎:“这…这胎儿分明就是混沌元灵,姑射,你听我们的劝,把孩子打了吧,以后身体好了,你俩还会再有其他孩子的。”
姑射望着烛龙,撕心裂肺的哀求:“我被命数打败了一个孩子,被精卫毒死了一个孩子,我不想再失去第三个,烛龙!你明不明白啊,你心怎么这么狠,我不想再失去了,我不想啊!”烛龙泪如雨下,哭的战栗,云中君也动了恻隐之心,十分惆怅:“混沌之力是师傅送出来的,又不说清安排,附在你这,这可…怎生是好?”烛龙气的破口大骂:“杀千刀的天尊,为什么送个妖物出来,姑射,你师傅活着的时候不待见你,咱也不管他的狗屁安排,他死都死了,咱把孩子打了吧,张仲景跟我保证了,服了药,不痛苦的,真的,你听我的吧。”姑射咬着嘴唇摇头不止:“不要,我不要,或许,或许叫混沌托胎在我这,让咱俩将他生身成人,这就是安排,求你了,我不想打掉他,我以后住在山里,我能挺住的,你信我好不?”烛龙心软了,别过头去想了好久,望了云中君一眼希望他帮忙,他却低头不语,烛龙被逼的痛哭:“可你若搭上命了怎办?虹儿还小,泠泉刚会喊娘,你不能抛下我们啊!”姑射心里犹如热油滚过一般的疼,一听儿子女儿,泪如泉涌。云中君见他俩这般跪在地上,叹息了一声:“你俩先起来,回屋子,再从长商量一遍,师傅这次,真是过分了。”
烛龙哭的眼都肿了,抱着姑射回了屋里,轻放她在床上坐下,质问着云中君:“这孩儿…你还有没有其他办法?靠吸血的日子,姑射得受多少活罪!打胎她又实难接受,天尊有没有化解之法。”云中君沉思了好久好久,才和盘托出:“其实,化解之法,从姑射教我的困龙阵里,我想过一些,但我不敢贸然。”云中君又考虑了再三:“困龙阵以极为刚猛的力量将妖物驱散,若逆转为之,兴许能以极为阴柔的力量将法力聚合。”姑射捂着肚子,难以置信,烛龙也摇头:“不行,孩子不论,你这阵法若伤着姑射怎么办。”白龙却说了句公道话:“姑父,先让神尊一试吧,不然这事无解,您不顾胎儿,姑姑不顾自己,谁都难得个满意。”云中君点了点头:“对,我先研发试试,这段时间,我看姑射还是回山里居住吧,法力好补充,至于补血的问题…”烛龙拍了拍自己:“我每天过来,早中晚三碗,扛得住,我的种,要吸就来吸老子的,欺负他娘算什么。”
第二百一十二章 峰回路转
姑射惊惧的不敢瞅他,一听这个便往旁边躲了躲,白龙见此实在心里气煞:“你这回忒不是人,看看给姑姑她老人家吓成什么样子了!还敢给姑姑灌药,你们两个都太过分了!以后我每天过来给姑姑放血,我的一样能喝。”烛龙望着姑射那恐惧的样子,哀伤的对白龙说着:“姑父错了…真不该骗着她喝药,我也是想对你姑姑负责任,你们先出去一下,我哄哄她。”白龙不想走,云中君立起身来,轻拍了拍白龙的肩,拽上他出门了。
烛龙听着房门掩上,叹了口气,刚想往姑射身边靠近,姑射又躲远了些:“你别过来,我害怕你。”烛龙柔声问着:“我…我不逼你打胎了,怕什么呢?”姑射抱着膝盖蜷缩在床尾:“你别过来,谁知道你带没带别的药,你这狠心的家伙,离我远点。”烛龙的泪滴了下来,滚到了衣襟上:“我没有,真的没有,你别怕我。”姑射望了望他,却不言语,烛龙心里揪得慌:“折腾一天,别动了胎气,过来,躺下歇会吧,我不会伤害你的。”姑射护着肚子,想了想,确实今天太折腾了,便脱了鞋子,警惕的躺下了。
烛龙拉过被子来轻轻掖着裹好她,脱了靴子竟突然也躺下了,姑射吓得一抖,却被包在被子中挣扎不得,烛龙束缚着她,默默的流着泪,轻轻拍着她,安慰着:“没事了,别怕了,咱不打胎了,我也舍不得。”姑射气的想打他,也哭了起来:“你这狠心的。”烛龙紧紧搂着她,抽泣的解释:“我舍不得孩子,可我更舍不得你,我自责的快要崩溃了,因为一时的欢愉,我给你添了这般的祸患,我想弥补,我…”姑射抽泣的委屈的叹了一声:“傻子,但我可不原谅你。”烛龙见她不挣扎了,放松了怀抱,轻拍着她:“我会补偿你和孩子的,别怕了,睡会吧,起来我给你放血喝。”
“白龙啊…几年不见,你变化很大。”云中君与白龙立在院子里,若有所思的谈着,白龙嗯了一声,实在没心情理他,云中君却继续问着:“他俩从前这般闹过没?瞧着也是艰难。”白龙叹了口气:“没,姑姑和姑父,感情一直好的很,谁知道这胎这般凶险。”云中君沉默了一会,隐晦的问着:“若他们…?白龙啊,姑射以前,可念及过我?”白龙也并非当年那小孩子了,一下就明白了,一拱手:“神尊,您对白龙有救命之恩,我与您实话讲,姑姑从前,心中无风无月谁都没有,但她现在,满心都是丈夫和孩子,劝您莫夺人所爱。”云中君觉得难听,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若他们真是闹得不合,我也可以照顾姑射的。”白龙一扭头,没再理他。
过两刻来钟,烛龙拿了把尖刀缓缓从屋子出来,吓的白龙立马要冲进屋里查看姑射,烛龙一把薅住白龙:“你姑姑睡了,你进去作甚!过来,帮我放血,她累坏了,又惊厥不安,估计不一会就得醒,醒了得马上给她喝上。”白龙只得接了刀,点了点头。
姑射山乃是上古奇迹,有万世不竭之神力,姑射在此地,是能舒服一点,但烛龙也怕她寂寞,所以每天只是上朝的时候短暂分别,下了朝就赶快拉扯着孩子们过来,折子也带过来批阅,可确实有些急政会耽误,索性就勅封了云中君为宰相,一下子能甩下不少事给他,烛龙轻松多了,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姑射,弥补着自己先前的莽撞。
每天饮烛龙的血,不出三天姑射的神态便好了些,也担心起他的朝政和身体:“你…若忙不过来…回宫多歇会。”烛龙一直是个粘人的,见她心情好些,随批奏折随打趣她:“不,我就粘着你,粘到把咱俩的裂痕补上,粘到这个孩子出世,粘到下一个孩子怀上,一直粘你成千上万年,谁拉也拉不开咱们。”姑射一害羞,不好意思的回了里屋,俩人情深,什么裂痕,慢慢也就消解了。朝臣其实是有些非议,但也都能理解,同僚也都记得,这没当上陛下时,便豁出命的向姑射求爱,这当了陛下,任性些就任性些,反正还有宰相,而且火界也封印了,仙界也算是一片悠闲。
姑射在山里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只能勉强保持,不至于衰弱无法自理,就是嗜睡的厉害,烛龙总怕哪天上朝回来,她就再唤不醒了,就好比人间死去时那样,在朝听奏也听的粗糙了很多,倒不至于心不在焉,经历了这么多事,不少朝臣也都陆续开始婚配,更近人情了,禀报都加快了语速,尽量言简意赅,好为烛龙节约时间。
但这刚刚封住的火界还是裹了乱,巨灵神的属下来了急报,也不知怎的,云中君的困龙阵虽然击伤了那活体的岩柱,但封印却被一股力量崩开了,烛龙心里有些忐忑,打算开门先回去瞧眼姑射报备一声,再和云中君前往处理,哪知回了姑射山,只见姑射痛苦的躺在雪地里,吓得烛龙魂不附体,上前抱起她,姑射疼的满头的汗水:“救救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要生了。”
“这才四个月,肚子刚起来一点点!怎会?”云中君也一同来了,震惊不已,半刻不能多耽误,烛龙随手开了去奉天堂的门,直接进到内室:“三圣母!快!快帮姑射接生!”三圣母也是一惊,提了裙襦从药房大步跑了过来:“诶呀,娘娘这胎好短啊。”说罢便指挥着烛龙将她放到自己床上,问着姑射情况。
姑射疼得厉害,牙关紧咬,已解释不清:“我在院子里坐着,突然就发作了,我丈夫上朝去了,想驾云赶回九天找您,疼得很快,实在站不住了。”烛龙把冕旒摘了往地上一丢,冲跟来的云中君大喊:“你出去!待会再去西山!我媳妇要生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黑球妖胎
“露儿,我哪都不去,你别怕,孩子出来你就康复了,来,加把劲,快点把他生下来。”烛龙跪在床下握着妻子的手,姑射已阵痛难当,血虚使她面无血色,这剧烈的痛苦更是叫她面容青白,已无力答烛龙,也一心想快些把孩子生出来。三圣母轻摸了摸她的肚子,又观察了下情况:“不错不错,这胎非常非常的小,你疼得这般厉害,又是第三胎了,宫口肯定开全了,来,咱一鼓作气!”姑射紧紧抠着丈夫的大手,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大声,三圣母瞧了瞧:“不错不错,看到…好像是黑色的胎发,正位,来,继续,再来一回!”姑射反倒没方才那么痛了,拽着烛龙的胳膊,把眼一闭,卯足了一口气,把心一横,只觉得全身的劲都用上了,瞬间感到十分解脱。
三圣母却大惊了一声:“呀!怎生了个肉球!还冒着黑…光…”三圣母刚是抱起那肉球,仅仅这一抱,便栽倒在一旁,烛龙急忙凑过去扶住,也瞧见了那黑球,姑射虚弱的盖了盖衣裙,大哭,挣扎起身:“快给我看看!我孩儿怎会是肉球啊。”烛龙怕她难过,便捧了起来,但这一触,也觉得有股子巨大的吸力,好像身上法术快速被引过去了,便大喊了云中君:“云中兄!进来!”
云中君赶紧跑进来,见三圣母昏厥,烛龙已站立不稳晃悠起来,有些不解,烛龙面向他吼着:“姑射肚子里的,就是这么个黑球,不是孩子,快,星吟剑。”姑射一听星吟剑,吓得赶快爬起来要抢,烛龙往床上轻推开了她,见云中君拿着剑却不动手:“还等什么!这根本不是孩子!”烛龙已眼前开始重影,越是知道这黑球的威力,一把就自己夺过星吟来,要把球劈了,姑射爱子心切,哭喊着起身,烛龙被吸的也几乎没力气了,被姑射一把推的坐在了地上,抢过黑球来抱在怀里,哭的颤抖:“娘的宝贝小老三…怎会是肉球呢。”
烛龙甩了甩头醒了醒精神:“露儿!快扔了那妖物,他吸法力,快扔了。”姑射护在怀里不忍心,可仔细查看,分明就不是人形,痛苦难当,又产后虚亏,一瞬难以支撑跪倒在当场,被云中君扶在了怀里:“姑射,丢了它吧,来,把球给我。”姑射哀嚎的护着,而一旁晕厥的三圣母已扶着床沿坐了起来,颤巍巍的说着:“把孩子放下,不要杀!想想李靖家老三!这球法力好强盛,兴许孩子在里面,莫误伤了!”
烛龙缓了口气,从地上踉跄的起来,正巧桌上有个果篮,他一把就把果子倒空在地,提着篮子蹲在了姑射身前:“来,你刚生完,这么虚弱,别被他吸太多法力走,给我,放篮子里。”姑射也被吸的头晕目眩,但实在担心孩子,还是死死抱在怀里:“是孩子,三圣母都说了,是孩子,别杀他,他是你的骨血啊。”烛龙见她不撒手又不能硬抢:“我保证,我不杀他,我们放篮子里好不?”姑射已要晕倒,确实也抱不住了,云中君瞅准时机一把掏了那黑球,迅速往篮子一放,姑射急火攻心,想要夺却当真没了力气,直接气的昏迷过去,被烛龙搂到了怀里。
云中君端详着这碗大的小黑肉球,突然是灵机一动:“烛龙!我可能有办法了。”烛龙见她晕倒,根本听不进别的了,运力开了姑射山的门,迅速跑进去把妻子泡在了池子里。云中君提了篮子,紧随其后:“我想试试逆转困龙阵法,用西山的火焰能量,注入到你孩子的体内,一来,克制了炎魔,二来,兴许这黑球吸够了能量便能化为婴孩,待他法力充足,自我大小周天轮转开之后,便能像我与姑射一般,道法比肩古神。”
烛龙摸了摸姑射的小脸,望着云中君:“我孩子,之前吸的是姑射的冰霜法术,喝的是我水族至尊的血,你确定再混入一股火焰能量,它受得住吗?会不会冰火难容,反而黑球炸开,姑射痊愈醒来后,非杀了我不可!”云中君也犹豫了,踌躇了半天:“可若不管他,他就一直是个黑球,姑射是这冰山的一部分,若平白叫这混沌元灵吸取走这里太多法力,我不知道会不会对姑射自己的身体有影响,最好的方案就是,先去火界试试,不行,再停。”烛龙望着脸色苍白的妻子,点了点头,拎起了篮子,望着这黑龙珠一般大的小黑球,低沉的说着:“儿呀,爹对不住你。”
烛龙想再开一道法术门,但刚才被小黑球吸走的法力还没恢复好,所以法术直接失灵了,这才切身体会到了姑射的感受,云中君之前也跟烛龙讨教了这空间法,提了星吟笛,在空中隔空画着,刚要开门,但一把被烛龙打断:“等等,你一会要为我儿使用阵法,你省省法力,我化龙,咱飞过去。”烛龙随说着就化了黑龙,用前爪小心的捧着果篮,云中君刚要往烛龙身上跨坐,但被他抖了抖吓了下去:“除了姑射,谁也不许坐我头上!下去!”云中君刚一叹息,要自己召云彩,这黑龙噌的就腾飞了,后爪一抱,便把云中君架在了巨大的脚爪中,云中君也是无奈至极。
“第一个孩子还不到两岁,三年三个孩子。”云中君坐在龙爪中,哀叹着念叨了一句,烛龙听见了,欲辩无言:“我…我不是故意要她这般为我生子。”云中君有些气恼他,旧事重提骂了一句:“姑射比我小一万岁,长你两万岁,我与她共事万把年,她向来逍遥自在,无牵无挂,若不是你这禽兽将她…”“再骂我一句,丢你到海里去!”烛龙理亏,心里好气也只得吼了他一句,龙吟一声,飞得更快了,想着早些到西山。
且到了西山的地穴,烛龙召了乌云来,下着雨降着温,看着这滔天的烈焰,望着篮子里的黑球,竟还有些舍不得:“姑射好不容易生的,怀胎了四个多月,云中君,你可务必小心些,需要我做点什么,你吩咐吧。”
第二百一十四章 混沌灵婴
云中君开了阵,脚下紫光飞快的轮转,左掌推出便击打到了洞内那炎魔之柱上,只见是一道火光便窜了出来,宛如一条毒蛇,云中君叫烛龙把篮子中的黑球倒出来放在地上,右手引来那火力,铆足了劲便导入了黑球的体内。
那黑球徐徐长大了些,竟突然像有了脉搏一般,一下一下的有了动静,像心跳一样,烛龙心里一揪:“真会动,当真里面是孩子吗!”看着炽热的火焰能量,烛龙又担忧起来:“会不会烫着我孩儿!”云中君面色已努的涨红,大喊了一句:“他连我的法力也一并吸了,脱都脱不开手,如同鲸吞一般,根本不吝。”
法力奔涌澎湃,力场极其强大,烛龙靠近不得,只得离了十步之外眼巴巴的望着,但两刻钟不到,云中君便撑不住了,紫光忽隐忽现,逐渐要消失殆尽,而引来的火焰能量也中断了:“你这孩子真是...把我法力快吸干了,不行,先歇一会,我想想办法,不能我与炎魔一比一的为你孩子输送。”烛龙见他盘腿坐在地上,确实累的直冒汗,无奈,便先关切的去查看了一下黑球。这黑球已长大了些变得椭圆,约么有一尺来宽一尺半长,依旧冒着黑光,而方才那规律的脉搏还有,烛龙小心摸了摸他,担心他烫坏,但触碰着竟也不滚烫,便放下心,走去查看云中君了。
“我低估他了,本想着以我光芒之力引火焰之力,再剥脱开只给他火焰之力,形成回环,却根本无法脱身,直到他将我一并吸干,这才下来。”云中君惆怅的说着,烛龙瞧着云中君又瞧着那岩柱:“要不先回去吧,你歇歇,也琢磨一下新办法,我也提着孩子给姑射看一眼,刚才走的急,她现在一个人晕在山里,我有些担心。”云中君刚点了点头,却只见那黑球抽动了起来,像是十分难过,眼见要往一旁的熔岩河流里滚落。
“诶!”烛龙大步跑过这边,捧住了黑球,放在提篮里,那黑球一直在抽动,逐渐变为了抽搐,越来越闹,烛龙还以为像鸟蛋一样,他要破壳而出了,还有些高兴,可守了一会,竟好像不怎么爱动了,戳一下才动一下,云中君观详着有了新的推测:“你说...会不会这小家伙的法力供应...不能中断!”烛龙吓了一跳,竟也不顾及旁的,赶紧抱了抱它:“快吸爹爹的法力,你可别死,你死了,你娘也得把我弄死。”和云中君料想的一致,一吸烛龙的法力,慢慢就恢复了规律的脉搏,可这样也不是办法,烛龙和云中君换着手,焦急的思量着。
云中君见烛龙也越来越虚弱,看着满池子翻滚的岩浆:“火神的能量来自地底深处,根源也就是这岩柱长出来的位置,下面应是一个烈焰旋涡,若是,若是把混沌扔进去?”烛龙往怀里护了护黑球:“不行!就算熔岩不焚化了他,他自己怎么上来!”云中君想了想,确实有道理:“我有一道辟火灵符,还是当年姑射和天尊闹掰,临别的时候写的,但只够一人用一次。”烛龙感受着肉球每一次脉搏,徐徐的说道:“以前每一胎,我都喜欢摸姑射肚子的胎动,今日,这家伙在我怀里,感觉真是跟怀胎一样,给我,我带他下去,在焰心吸够了法力再上来,龙鳞耐些热,我撑得住。”
摇身一变,烛龙化了龙形,云中君把孩子放在了果篮,又取下了腰佩的香包,解开袋口,取出了一张黄色符纸,啐了口吐沫在上,便啪嗒粘在了龙头,“诶呀!真恶心!你撂上就行,还啐口水。”烛龙抱怨了他一句,云中君撇了撇嘴,抬手一拍打,那符上的铭文就亮起了蓝光:“待会用星吟剑为你劈开岩浆,你钻到下面,这符文只能保护片刻,切记量力而为,莫要以死相搏。”烛龙捧好了果篮,鼻息一喷:“哼,我才不死呢,我死了,你非惦记我媳妇不可,行了,走了。”黑龙随说着,后脚一蹬,踏空起身:“还不动手!”云中君将笛子一甩,持剑便运起气来,三花聚顶便全力一劈,在火焰岩柱根部的岩浆中劈开一个入口,黑龙将果篮护在怀里,闪电一般入了内。
这烈焰旋涡如同一个通道,烛龙缩小了身形,灵巧的躲开了爆裂的岩浆,可通道很长,越走里面越亮,越走里面越窄,烛龙时不常的还要喷一口清泉给果篮,防止果篮燃烧。就算有这符纸,烛龙依旧觉得快要把龙须龙鬃烧焦了,忍着炙烤,把心一横,一头就往下扎,冲出了通道,地底竟是一个空腔,满满的熔岩,熔岩之上,悬着一颗巨大的宝珠。
“黑球你吸啊!把炎魔的心吃了,爹爹驮你回去。”烛龙托着篮子靠近那宝珠,混沌元灵竟然腾空而起,徐徐的飞到宝珠面前,一道黑光就与那赤红的宝珠直接相接,只听突然这腔室里竟然有了共鸣,又是一阵低沉哀嚎:“兄长?不!不!”是那妖魔郁垒的声音:“不!你不是兄长,这是什么妖术!给我滚出去!”眼见着这腔室内的熔岩越升越高,看样子是想把烛龙和小黑球淹死。
烛龙急了急忙召了一道空间法术,形成了通道,就近将岩浆引流到了西海的海底,同时倒灌海水进来降温,但额头上的符纸颜色在褪去,手中的提篮也燃烧成了灰烬,烛龙急了,冲着黑球大喊:“儿啊!快吸啊!保护要失效了!”黑球像是听懂了,竟然瞬间长大了一圈,黑光充盈,猛地就完全覆盖了那宝珠,强硬的吸收着法力,炎魔吃痛,直接高声大叫着,加速了岩浆的涨潮,烛龙已法力虚弱,很难维持那法术门,眼见岩浆越升越高,只得悬空着往四周喷着水浪,把岩浆往墙壁上推:“快点孩子!快点!”
刹那间,黑光剧烈一爆,竟瞬间怦然破开,黑球落下来时,已成了个光溜溜的男婴,敛了黑光,已不再剧烈的吸收法力。烛龙一惊,飞身上前接住,但头上灵符也失效了,周遭岩浆又要灌满,只得变大了身形,把孩子往龙口中一含,轻合上嘴,用爪护着头,从通道,箭一般的撞了出去,岩浆滚了一身,痛的几乎挛缩,却闭着嘴,呜咽着不好喊叫。
第二百一十五章 火海刀山
云中君在火焰旋涡焦急的等着,只见黑色的巨龙流星一般的冲了出来,周身的岩浆,直接从内撞破山体,像陨石一般一头往南扎。云中君周围全是落石,逃出了山体骂道:“混蛋!要埋了我吗!你去哪!”追着黑龙的烟尘,云中君也往南飞,只见烛龙一头扎进了西海的浅滩,身上的鳞刺啦的一声降了温度,但沾着岩浆,又被凉水一激,老鳞呼啦啦的便爆掉了一层,露出了里面的新鳞,泡在水里,乌突突没光泽,看样子新鳞还是软的。
“烛龙!叫你量力怎么不听!”云中君冲到海岸查看他,没死,但像是是精疲力尽,泡在水里一动不动,西海的龙王敖浪,也就是白龙的父亲,之前海底突然涌出熔岩,敖浪正在勘察,却又见大黑家伙从天而降,也就马上赶来海岸了:“诶呀!这是!陛...陛...陛下!”一见云中君也在急忙刚要行礼,云中君却顾不上了:“龙王!我不善水,快把他给我弄上岸!轻着点!”敖浪化了白龙模样,拖拽着黑色巨龙往岸上慢慢过来,往沙土上一撂:“陛下?您醒醒。”
云中君没见着黑球:“快去!你在周围打捞一下,看看有没有一个黑色肉球!那是烛龙的孩子!别直接摸,找个东西垫着抱上来,大概这么大。”云中君还在比划着,黑龙抬了龙爪,轻摆了摆,云中君唤了他两声,却又没反应了,便也顾不得什么黑球了,取了星吟笛,抬手画写,开了一道回姑射山的传送门,一把拉住烛龙的尾巴,敖浪也帮忙抬着龙头,云中君费力的拖拽:“受了这么重的灼伤,先回姑射那吧。”
往姑射山院子里一放,敖浪就退下了,烛龙用龙爪死死护着头和嘴,也不动弹,云中君刚说要蹲下查看他,姑射批头散发的跑了出来:“云中!你还我孩儿!”说话就往云中君这扑,但眼见着自己丈夫竟然倒在地上,身上的鳞斑驳的脱了许多,一时也是惊讶。但说时迟那时快,烛龙突然回过精神来,吭的咳嗽了一大声,龙口张开,吐出了一个婴儿,是个男孩,落在一旁地上,哇哇的哭泣。
烛龙受了大热,来了姑射山也便解了,舒服了不少,吐出孩子之后,挣扎着动了动,化回人形,灰头土脸,身上脸上都烤的红彤彤的,衣衫破烂,眉都燎焦了半截,狼狈的抱起孩子。云中君急忙指着烛龙对姑射说道:“那就是你孩子。”姑射大惊:“这!这...不对!我的孩子是个黑球。”烛龙踉跄的坐起身来,捧着孩子:“孩子娘,这就是...”姑射看着孩子,激动的摇头,冲上前就扑倒了烛龙,跪着把他按在地上:“混蛋!我刚才找了好久,定是你们抱走把孩子换了,我要我生的那个,快还我!”姑射竟然凶悍如此,云中君瞧得一愣一愣的,烛龙已虚软无力,躺倒在地护着怀里的孩子,任凭她打,眼角流出泪来,哭的嚎啕委屈至极:“听我...听我解释!这真的是咱儿子,我叫他吸收了熔岩之心,他现在法力充沛,已化出人形了。”
姑射大惊,松了手,从烛龙身上下来,跪在一旁呆呆的看着丈夫,烛龙当她不信,爬起身来,擦了把泪水,从姑射发梢扯了一根青丝:“露儿!你的头发,你看好了!”随说着,烛龙强努着念出了个血法术,果不其然,蓝光一闪,指引了几个方向,其中一个,指到了烛龙怀里的这个孩子,姑射泪如雨下,一把紧紧抱住烛龙,实在喜极而泣:“金风...对不起!”
姑射抚摸着烛龙的脸颊,见他这一身尘灰,狼狈不堪,实在心疼的厉害,接过孩子来,搀扶着烛龙去了屋里的浴池:“快,你泡一泡,降降温,解一解火毒!”烛龙立马化了龙形往池中一钻,舒心的打了几个滚,趴在池中浸泡着,享受的闭着眼休息,姑射望着怀里的孩子,看着眼前的丈夫,激动的掉眼泪:“这...对不起,叫你受罪了,怎不等我恢复些,若我抱着孩子去火界,不会烧成这样。”烛龙用鼻子喷着水,累的不太想说话,云中君缓步进了屋里来,解释道:“我们发现,你孩子离开母体之后,就开始疯狂的吸收法力,就带他去了火界,逆转困龙阵为他注入火焰之力,顺带手克制炎魔,谁知他胃口好大,把我也一并抽干了,而且一中断法力吸收就萎靡下去,害怕他死掉,烛龙就抱他跳入了熔岩池,进入了熔岩之心,直接汲取了火神的能量根源,这才迅速使你的孩子成熟。”
姑射抱着孩子,摸了摸烛龙身上的鳞:“怎...一块一块的,烫到了吗?我去找张大夫要点烫伤膏吧。”烛龙龙眼一抬,叹了一口气:“没用的,我鳞厚,四千年才换一遍,老鳞沾了熔岩被烫掉了,下面的新鳞还不够硬,得再长上些年。”姑射坐在水池边默默的掉泪:“这可怎生是好?”烛龙凑了过去,把龙头枕在姑射膝上:“你高兴就好。”姑射揽着他,颤抖的摸着他脊背上的新鳞,不知所措的哭着,烛龙轻轻喘着龙息,安慰着她:“我今年两万六千多岁了,天上再四五年吧,也该换了,早点掉了就掉了吧,只是最近打不了硬仗了,没事,别哭了,刚生了孩子别哭坏了身体。”
姑射在池水里也给孩子简单洗了洗,取了小襁褓包裹好,烛龙泡了一刻钟,也觉得差不多了,滚了个身,背靠在池子边上化回了人形,皮肤已不怎么红了,但背上和手臂,有个十来处伤口,烧烫的都结痂了,姑射瞧着他这一身伤,叹息了一声,云中君立在一旁:“差点没把自己烤熟了,也是拼了,倒是你也值,刚我瞧了,这孩子长得挺俊,一双大眼睛,可真水灵。”烛龙挺高兴:“那可不!那是我的种。”但刚反应过来:“老子洗澡呢,你杵在这干吗?回南清上境歇歇,下午咱俩还得一起批折子呢,快走快走。”云中君也哼了一声:“一起在共工那泡过温泉,又不是没见过,谁又不照谁多什么少什么。”姑射唏嘘了他一声:“好了,走吧,我陪着他,我俩能互相照顾好。”
第二百一十六章 混元真君
“天后道显,玉德昭昭,妊,而有三,其长子,为九天风雷之主,为三千霓虹之主,勅封,天龙潜虹真君!”
烛龙添了新的儿子,伤没好的时候就盘算着,要大办个庆典,要满朝文武一起,要为自己和姑射好好祝贺,所以伤愈之后,立刻请司天监看了日子时辰,正巧潜虹生日马上就到,索性,一起庆祝。归令官一声长喝,念着诏书,潜虹穿着一身小小的黑底织金朝袍,梳了个小小的发髻,戴了一顶蓝宝石金冠,手里端正的捧了个相比他脸还大的玉笏,小步子稳稳当当,跟在姑射左手边,闻声便上前一步叩拜跪倒,童声答道:“谢陛下!”
姑射一笑,望着儿子慢慢起身,又望着金座上的烛龙,烛龙没出声,但嘴里口型说着:“女儿。”姑射会意,便从身后的侍女手中接过女儿抱在怀中,归令官继续宣旨:“妊之其二,为至寒冰霜之主,为江河沧海之主,勅封,天龙泠泉元君;其第三,为虚空晦暗之主,为幻影明灭之主,勅封,晦明混元真君!”混元就是老三的名字,是烛龙起的,既然是混沌元灵之力,索性取了两字,姑射抱着女儿,又从林英手里接了老三,一手一个抱着,头上凤冠一颤,颔首一鞠:“替泠泉、混元,谢过陛下。”烛倒是不严肃,竟起身来,对着姑射朗声一笑,还礼道:“多谢娘娘!”二人没憋住,相视一笑,林英为姑射提着裙摆,姑射是大步往金座走去,被烛龙扶着,一起并肩坐下了,归令官也是高兴的喝令道:“庆典,开始!”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登白薠兮骋望,与佳期兮夕张。
鸟何萃兮蘋中,罾何为兮木上。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①…”
第一个节目便是首开场歌舞,登台献唱的是神女勾芒,配了乐圣写的新曲,周围伴舞了十二花神,氛围喜悦而辉煌。“你衬的这金冠,挺好看的。”烛龙从姑射怀里抱过混元来,扭头小声和姑射耳语着,姑射抿嘴一笑,抱了抱泠泉,一低头,有些羞涩:“要夸就夸,哪来的这么多说辞。”俩人怀里一人抱一个孩子。时不常的咬咬耳朵,也是其乐融融。
“饮酒吗?来一杯吧。”姑射像孩子一般,抱着泠泉,聚精会神的看着歌舞,烛龙见她可爱,把她的茶水泼了,斟了一杯酒,姑射望了他一眼:“待会醉了,给你丢人怎么办。”烛龙微微一笑:“诶呀,都天后了,谁敢笑话你,来,今天高兴。”姑射端了杯子,温柔的眯眼一笑,和烛龙碰了个杯,豪爽的饮尽了:“是呀,真是高兴,你发现没,咱三个孩子,生日都差不多。”烛龙点了点头,打趣了一句:“才发现啊,你可真迟钝,老大两岁,老二一岁,小老三满月,想来…你也真是能生,人间时怎么没这么能耐。”姑射娇羞了,偷偷伸手拧了烛龙后腰一下,逗的烛龙在金座上笑着一扭:“哎呀,错了错了,娘娘别闹,来,再喝一杯。”
几杯酒下肚,姑射脸有些红扑扑的,又不好趴桌子上睡,靠着烛龙也觉得很疲倦,便揉了揉太阳穴:“不行,你身上暖,再靠一会要睡着了,后面还六个节目呢,我出去吹吹风,一会就回来。”烛龙扶着她:“今天这酒挺香的,劲头也大,没事吧,要不我陪你回宫,咱不看了。”姑射摆了摆手:“不碍事,你坐吧,帝后都走了,人家该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姑射觉得锦袍太重,就脱下外袍抱在手里,从侧门出来,想到露台吹吹风透透气,一瞧,云中君扶在围栏边,不由得一笑:“诶?你也喝多了吗?”云中君回过头来,见是姑射,眼直直愣愣的,默默不语。姑射并没凑的太近,打趣了他一句:“咱们岁数大了,你看这天宫,一茬一茬的新人能干的很,你不用操心太多政务,把活派了,闲下来些,找个伴解解闷吧。”云中君望着她,广袖如烟,高冠如云,今天也饮多了酒,心里砰砰的跳,竟然痴痴的吟了一句:“沅有芷兮澧有兰。”
姑射一惊,正是方才那开场歌舞的那句,是句情诗,真叫人尴尬,便躲闪的一笑:“你醉了。”云中君却上前了一步,痴痴的望着她,又念了一遍:“沅有芷兮…澧有兰,思…”“你这副样子,叫我想起烛龙了,他也曾这样过,就在这栏杆。”姑射打断了他,淡淡的说着:“那时,我与他老死在凡间了,一回来,太昊还是死死盯着我俩,我只能装作无情,与他分开,可这家伙,命都快豁出去了,一遍又一遍的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就差把心挖出来给我看了。”云中君哀伤的感叹着:“是啊,他历来大胆妄为,我一时未敢言,却永远错过了,若时光能倒流…”姑射笑了:“真是醉的不清啊,我都生了三个孩子了,别再多心了。”云中君情绪有些激动:“三个就三个!你竟有这般多的柔情,我先与你相识的数万年里,为何一分都不曾给过我!”姑射有点害怕,退了一步,云中君却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念叨:“我一直在等你,我以为,千年万年,哪怕十万年过去,你总有一天会开窍的,等那时,我再向你陈情,你却不等我。”姑射不太高兴了:“你这话,讲的忒也不合适,我是有夫之妇,也是天后,是你的君,再这样胡言乱语,我贬你下去,好长长教训。”
“云中兄也在啊,聊啥呢?”烛龙竟缓步也出来了,姑射舒了口气,往丈夫身边靠了靠,扯了个慌话:“没啥,想问他愿不愿意给混元做老师,混元这一身的法力,光、影、冰、火,四系都齐了,相生相克,得有个大能耐的师傅教他控制。”烛龙微微一笑:“嗯,还真是,云中兄愿意吗?”云中君面色尴尬,僵硬的一拱手:“谢陛下娘娘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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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选自屈原九歌《湘夫人》,歌颂湘江水神夫人的柔美。
第二百一十七章 醋浪滔天
烛龙也素来敏感,故意宠溺的瞧着姑射:“这老师选的真好,以后咱再多生他几个,也有人帮咱教了,行不行啊云中兄?明天发诏书,封你为太傅。”云中君尴尬的点了点头,烛龙心里得意,见姑射抱着外套却穿的单薄:“刚出月子,得多穿些。”姑射一笑:“都是神仙,什么月子不月子,这锦袍好重,我不太爱穿,不自在。”烛龙一笑,随笑随把自己的皇袍脱了,里面是件深紫色的素色袍服,稍有点旧了:“吶,这件你做的,不织金也不沉,你穿一会吧,别着了风。”烛龙说着就将旧袍换下,披在了妻子身上,帮她穿好又理了理衣袖,姑射露出了甜甜一笑,云中君瞧在眼里,瞬间觉得自己真是多余透顶,识趣的一揖,告辞回天一阁了。
“你怎么也出来了,孩子哭了吗?”姑射的酒也没怎么醒,靠着烛龙的手臂柔声问着,烛龙轻轻一笑:“没啥,看你也醉了,已经叫林英带着孩子们回了,咱也回去吧,不必强撑。”烛龙挽着她,二人漫步回了碧落宫,进了屋子,姑射赶快去看孩子,泠泉和混元在里屋,并排两个小木床,已呼呼的睡的香甜,烛龙把门关好,瞟了眼孩子,便牵着姑射的手拉到了怀里,温柔的说着:“过来,我要说个事。”
姑射立在他身前,低头理了理他腰带上的玉佩,解开了缠住的那个黄色布梨:“这布梨太轻,系带我又留的过长了,做的不好,总缠你的玉佩。”烛龙捏住她的手,缓缓的说道:“严肃点,看着我,为夫要说说你了。”姑射羞涩一笑,心里知道他的小脾气,便抿着嘴低头听着,烛龙拉住她的手,怕吵醒孩子便轻声严肃说着:“你现在贵为天后,是君,我知道,你和云中兄是好朋友,但他是臣,君臣有别,尽量不要私下见面,而且这月黑风高四下无人的,我不多心你,但若叫旁人撞见,不体面。”
姑射没绷住,笑了出来,玩了玩烛龙的衣襟:“什么君臣,后半句才是重点吧,我可没给你戴绿帽,真是赶巧碰上的,他喝多了,在那撒酒疯。”烛龙一拧眉头,关切的问着:“撒酒疯?撒什么疯了?你们都说啥了。”姑射不好意思的噗嗤一笑:“不说了,说出来我怕你找他拼命去。”烛龙急得大怒,又怕吵醒孩子,快跳脚了,轻声质问道:“不许瞒我!快说,他说什么了?是不是又老不要脸的说他思恋你?”姑射点了点头:“在那念勾芒那首歌。”烛龙一下就明白了,气的快要爆炸:“思公子兮不敢言?万把年他都没向你言过心意,这见你有主了,他才发现你宝贵又过来争抢,这都是什么狗屁逻辑!他倒是言啊!看你选我还是选他!”
烛龙恼怒了半天,回过神来问着:“你说说,你怎么答的,你喜没喜欢过他?我俩在你心里,各自都打了多少的分数,你是怎么比较的,不许骗我!快说!”烛龙声音有些大,吵得混元哭醒了,混元嗓门挺大,姑射怕俩孩子一个带哭另一个,便赶快把混元抱了起来:“哦哦哦小老三,不哭了不哭了,被你爹爹吓着了吧,不哭了。”烛龙挠了挠头,也伸手帮忙拍了拍,林英估计正在院子里收拾规整,听见屋子里孩子哭了,便赶来轻叩了叩门:“陛下,娘娘,可用得着林英帮忙?”烛龙轻步去开了门:“不用,带的过来,虹儿睡了吗?”林英点了点头:“已照顾大公子睡下了,您看,您二位坚持自己带,这一个来月,两个孩子,忙的娘娘都瘦了,要是不嫌弃,以后我带着泉儿公主睡,二位也能轻松些。”烛龙想了想,迅速点了头:“这样,天璇位那间房间给我女儿吧,从明天开始试试,看她闹不闹,太闹了的话你就抱回来,反正娘娘倔,认死理,她要带,就顺着她吧。”林英诺然,赶紧退下了。
“呦,儿子真乖,这就不哭了,真懂事,没把姐姐吵醒。”烛龙见混元吹着一个小鼻涕泡泡,已在姑射怀里睡着,不由得亲昵的弯腰轻轻亲了他小脑门一口,又轻轻接过手,把他抱回了小木床里,姑射轻哼了他一句:“说谁倔?说谁认死理?我可听见了。”烛龙还有些不依不饶的:“就说你,就说你,都叫人勾引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了,还不许我说吗?”“你!”姑射怕吵醒孩子,有些生气了,向后推了烛龙两步,竟给他推到了床上,烛龙絮絮叨叨的:“你看,理亏了,说不过就动手打人,你还没回答我呢,我和云中君,我俩在你心里,各占几斤几两?”
姑射辩论不过,索性不说话了,竟撅着嘴,一把将烛龙按倒,坐到他身上就强行用法术变走了他的衣服,只留了一条裤子,吓了烛龙一大跳:“你…你干吗?”姑射解了自己的衣带,气呼呼的一件一件的往下脱:“不就是碰上个老同僚吗,还不依不饶了,给你看看我的心意,这总行了吧!”随说着烛龙也是惊讶,赶紧坐起来抱住她:“好了好了,我错了,不说你了,把衣服穿上。”姑射又推了他一把:“你给我躺好。”烛龙眼见她是脱的只剩贴身两件,心里犹如小鹿乱撞,急忙把头往一边扭,但姑射竟对他下了黑手,扯了裤带就往下拽,吓得烛龙急忙攥住她双手:“诶呀,你你…你这刚生了老三,再怀上咋办,云中君本来就天天骂我禽兽,听话,把衣服穿好。”姑射挣脱开埋怨了他一句:“怎么你最近如此的事多,不许说话了!”烛龙是心里又喜悦又娇羞,岂能料到她今日这般大胆,反倒扭捏了:“那我去洗个澡咱再来,行不行?咱俩这一身的酒气。”姑射按住他,不容他说什么,已直接下了毒手,可鼓捣半天也不对,弄的烛龙尴尬万分,坐起来抱住了她:“求你了,我先去洗个澡,不洗我舍不得碰你,回来我教你行不行?你这又扭又掰弄了半天也不对路子,好痛啊。”说的姑射脸红了,搂住了他往怀里一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