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五节 我，赵庆国，不怕牺牲
白昊心说，开玩笑。给你一个月时间，仅羊城当地名菜和点心你都没办法全部口称一遍，羊城可是代表着夏国八大菜系之一，名菜无数。
话说，在白昊感觉又签了一笔挣钱的生意之时，夏国帝都。
夏国帝都，夏国中心行政培训学校内。
今年刚刚毕业，在史册馆完成了六个月的实习期，即将成为一名留校老师的赵庆国，站在校长面前。
“报告领导，我请求分配去最艰苦的地方，为夏国进步与改革开放作出贡献。而不是留在学校里，夏天有冰棍、有风扇。冬天有炉火，有白面馍馍。我赵庆国，请求去最艰苦的地方，献出我最炙热的决心。”
几位校领导正在开一个小会。
因为上面要求他们派一个人到九厂去，因为白昊眼下还是预备期，同时白昊的函授夜校至少还有两年半时间才能拿到行政培训学校的毕业证。
所以，九厂需要一个书记。
但，九厂只是一个科级厂，所以让他们挑人。
几位校领导相互看了看，副校长低声问：“这个赵庆国合适不？”
另一个副校长一脸的惊恐：“他会死的。”
正巧，这句话让赵庆国听到了：“我，赵庆国，不怕牺牲。”
校长都不由的吞了一口唾沫，翻看赵庆国的档案看了一眼，从入学开始，几乎全科满分，唯一一次九十九分，还是因为写错了历史事件一个时间，不是错在年份，而是他多余的要把详细日期写上，结果日期错了一天。
这是最典型的学霸，绝对是搞研究的好手。
最开始提议的那位副校长说道：“没有经历风雨，没有真正在基层锻炼过，他也无法成长，也有可能跟不上时代的步伐。”
反对的那位有理由：“那怕去一个贫困到极致的山沟县城呢，也比去那地方强。你难道没听说，四工部给退回来七个，全部下放基层。一工部给退了四个，全部下放到地方企业。财部退了一个，现人在滇池省一个边境小县城工作，其余就不提了。”
“这个。”原本支持的副校长也犹豫了。
九厂是龙潭虎穴吗？
不是。
但九厂是浪尖上的地方，象赵庆国这种学术一流，情商负值的人去了，估计是个死。
赵庆国头铁的很：“报告领导，我自愿去最艰苦的地方。”
“恩。好吧。”校长拿出一份成绩单：“这位厂长在四十三天的学习中，拿到的成绩。你去的任务是，帮助他建立基层结构，同时他还在上函授，你可以作他的半个补习老师。其余的工作，你到了会有安排。”
赵庆国接过成绩单，瞬间眼睛都直了。
不可能。
这门课就他所知道，历史最高分是一百一十八分，在满分一百的情况下。
一百五十九。
好崇拜。
自己考了满分，又写了相关论文，研究报告无数，最终总得分一百一十七。
这位简直就是自己的偶像。
赵庆国不明白了：“报告校长，我有疑问。”
“问吧。”
“他比我更优秀，我认为我帮不了他。”
“恩，在你的专业上，你更优秀。他只是预备，考察期还需要些时间，他的介绍人份量很重，所以考察更加的严格。而你就是去帮助他的，要注意的是，你不要管厂子的经营，力所能及作些事，你莫要轻视，我实话告诉你，许多非常优秀的，部里的工作人员去了，最终的结果是被淘汰。”
赵庆国胸口挺的笔直：“我不怕，我经得起考验。”
“好，那我们就报上你的名字。”
赵庆国大声回应之后，转身离开。
反对那位还是说道：“校长，他不行。你不信等着看，不出二十天就能得回来。为什么我不说几天呢，因为白昊还在羊城出差。等白昊羊城出现回来，就他见到白昊那辆车，就能起冲突。”
校长却一脸的淡然：“那证明，他的学白上了，书白读了，思想还是僵化的。”
“好吧。我看来是给他留着史册馆研究员的岗位吧。”
就这样，赵庆国，这位优秀的研究生拿到了分配函，光荣的成为了九厂第一任书记。
白昊，什么也不知道。
因为，有两个人突然要来找他。
一个是小犬纯一郎，一个是凯瑟琳。
而且两个人都非常的急，恨不得立即见到白昊。
吃着羊城式下午茶，白昊很平静的思考着这两位的来意。
肯定是好事。
当然，他们的目的都不单纯。
路杰明听闻白昊有重要的生意伙伴要过来，已经走不动道的他，愉快的接受了白昊邀请的一位羊城旅游的专业人士，带他继续他的吃遍夏国的计划。
当羊城旅游的专业人士听到这个伟大计划，又询问的时间之后。如果不是白昊用眼睛压制，他肯定会很真诚的告诉路杰明，再有八天时间，你连羊城的城区都走不出去。也就是说，郊区的美食都尝不到，更谈不上换城市了。
白昊呢，算了算时间，决定先见小犬纯一郎。
在凯瑟琳的飞机落地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白昊在白云酒店的茶室见到的小犬纯一郎。
“小犬先生。”白昊很热情的双手抱拳。
小犬纯一郎微微鞠躬还礼：“白君。”
白昊坐下后很直接了当的说道：“小犬先生，有话直话，我最多只有一个小时零二十分和你聊天，因为我的一个重要朋友即将到来。”
小犬纯一郎笑了：“朋友，未必吧。”
“什么意思？”
小犬纯一郎也很直白：“凯瑟琳小姐或许是你的朋友，但哈斯家族肯定不是。无论是他们，还是你。当下，凯瑟琳小姐也未必是你的朋友。我先送白君一样礼物。”
“请。”
小犬纯一郎并没有拿出礼物，而是说道：“有人说，五轴分为六大类七种，但核心只有三种，五坐标双转台、五坐标双摆头，一摆头一转台。更进一步便是，放弃这一切理论，被加工的工件用肉眼看是三维的，但机器眼中却是四维的。”
听完这翻话白昊起身了，微微欠身以示感谢。
第二八六节 糖衣炮弹
白昊信了。
以他重生前的经验，小犬纯一郎这一次说的全是真话。
特别是最后一句，听起来很科幻或是很玄幻，但白昊却懂这话的意思。因为白昊听过另一个说法，投影的灯光是四维的。
这不是胡扯，而是一种理论。
但。
小倭子也未必达到这种水平吧。现在毕竟不是白昊重生前的那个年代，现在是一九八四年，小倭子仅仅只有这种理论。
白昊直起身后也说了一句：“或许我们可以说的更简单一些，将三个三维叠加，那么就是长宽高加一个叠，那么九轴五联动是否就是极致呢，换言之，九轴是不是华而不实呢。我想请问一句小犬先生，八轴六联动是否还需要四维理论？”
没有八轴六联动，在白昊重生前，世界是唯一一台是七轴六联动，夏国自己的。白昊没见过实物，只是听说过。
这次换成小犬纯一郎起身，重重的一个鞠躬。
再次坐下，小太纯一郎说道：“我们托西巴机械的工程师曾经设想过九轴七联动，很遗憾这一切还在理论当中。”
白昊替小犬纯一郎倒上茶：“我也是在瞎想。”
小犬纯一郎这时说道：“我来有三件事，先说头一件吧，毕竟白君的时间有限，具体我们可以另选时间慢慢的谈。”
“请。”
“白君，我们想从中说和，让你的产品重新回到百思买的货架，但我们也是需要好处的，在商品目录中加入我们托西巴的各种家电产品，只是暂时不用托西巴的品牌。”
白昊听完摇了摇头：“谢谢小犬先生的好意，我不需要，家电并非我的主业，什么挣钱我干什么，而且我也没兴趣和RTT公司谈判。”
小犬纯一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
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
有时候最了解自己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以他对白昊的了解，他相信白昊肯定在谋划什么，会有一次很有威力的反击。
但很遗憾。
小犬纯一郎心说：白昊你并不知道，在经历的数轮谈判，四井财团最终与宅友达到协议，拿到了山内家RTT公司的实际控制权。
从这个角度上看，白昊的反击肯定无论是打在树下公司身上，或是RTT在漂亮国的业务上，只是没有触及四井财团，白昊的反击是无效的。
小犬纯一郎依然很平静的说道：“虽然很遗憾，但我尊重白君你的决定。”
白昊却直接挑明：“估计小犬先生在想，听我吃亏了你再来劝我。”
“恩，是这个意思。”小犬纯一郎也没有回避。
白昊问：“那么，说第二件事情吧。”
小犬纯一郎喝了一口茶，想了想之后问道：“白君，你复制了我们那台T1000的资料吧。”
“恩，我可以不回答吗？”
白昊没承认，但已经不重要了，小犬纯一郎不是来让白昊亲口承认的。小太纯一郎说道：“我来是想问一下白君，是否有兴趣交换几组数据。这是数据清单。”
小太纯一郎递过来一张纸。
只是数据的列表与名称，没有具体的。
白昊虽然不懂这些，却明白了一件事情：“你们的研究进入瓶颈了？”
“是。”
“行，我考虑一下，是不是要交换我想由我们的研究团队来确定，这事你们很急吗，若不急等我回到京兆再说。”
“不急，只是希望可以交换我们各自研究的一些数据。请相信，是不是真实的数据，双方研究人员都能够看得到。”
“明白，我知道这种东西很难作假。”白昊也不否认，但是不是有交换的价值，白昊自己不是很懂，那就让专业的人去研究这个价值。
白昊问：“最后一件事情。”
小犬纯一郎说道：“白君请先和凯瑟琳小姐见面，然后我们再约时间细谈。我们是敌人，敌人的话有时候却是真诚的。我要说的，只是请白君有一个冷静的选择。别急着答应任何事，我们是敌人，但在我没有实力干掉白君你之前，我们不是一直在合作吗？”
白昊爽朗的大笑：“我大概猜到是什么事了，因为我们夏国台那新闻吧，我的一轴头一转台的五轴雏形机。”
“是。”小犬纯一郎很直爽的承认了。
“行，我懂了。你记下你的劝告了，任何情况下我都不会直接答应的。”
“谢谢。”小犬纯一郎躬身一礼。
小犬纯一郎告辞后，白昊在茶室足足坐了二十分钟，他之前就知道五轴的新闻一但出现全球都会震动。
统筹委员会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
那么，依靠重生前的经验，应该是软刀子或是糖衣炮弹先来第一轮。
想到这里，白昊果断让酒店给自己再开一间房间，并且开通长途，进了房间之后，白昊拿起了电话。
“师爷。”
一声这严肃的声音，邬青道放下手中的一切：“白昊，你讲。”
“师爷，凯瑟琳还有二十分钟左右飞机降落在羊城机场，我最多有五分钟就要出门去接机，在这之前我见了小犬纯一郎，我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白昊，你继续讲。”
白昊深吸一口气：“如果，有人把远高于我们水平的四轴卖给我们，我们精度不如进口机器、价格甚至都不占优势、而且一切都不如进口机器。这个时候，还有人愿意付出一切继续研究四轴吗？”
邬青道听出了白昊的意思，思考几秒之后说道：“白昊，糖衣吃掉，炮弹打回去。夏国不是所有人都短视，不是所有人都是买办。你更要相信，没有你的四轴，没有你的五轴雏形，他们怎么可能卖高端四轴给咱们，去吧，我还不算老，还能陪你冲杀十几年。”
“明白，我去了。”
白昊挂断电话，回自己房间换衣服。
邬青道则站在电话前眼神不断的变的凌厉，这一瞬间他脑海之中想到了许多，许多。
从第一次见白昊，一直到自己在香江参与作空四井集团作空的搏杀而一夜白头，再到亲眼见证五轴雏形现世。
此时，更是明白了白昊的担心，理解的白昊的心思。
邬青道伸手按下了电话挂断键，然后将电话打回九厂财务处：“我是邬青道。”
第二八七节 糖衣吃掉，其余不要
九厂，邬青道的电话打过来，有组员接起电话。
“组长好。”
“听我的吩咐，咱们那笔海外资金的账本在性质上调整一下，按我的意思去办。对，对，别怀疑我的决定，你们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应该懂这么调整的用意，所以去做，做的漂亮一点。”
“明白，我们会加班完成。”
“恩。”
邬青道打完后挂断了电话。
再说白昊。
羊城机场。
凯瑟琳从通道走出来，白昊拿着一束花迎了上去：“这才几个月没见，凯瑟琳你越发的美丽了。我在想未来会便宜了那个臭男人。”
凯瑟琳给了白昊一个紧紧的拥抱：“你总是那么会说。”
白昊接过凯瑟琳的行李，然后替凯瑟琳拉开了车门。
车上，两人只说了好久没见这段时间的闲话，一直到白云酒店，坐在凯瑟琳的套间内，凯瑟琳才说道：“我们是朋友，但此时我必须为我的家族，还有委员会办事。我不瞒你，你的五轴在新闻上出现之后，震动是巨大的。”
“有多大？”
凯瑟琳随手比了一个圆：“这么大。我换个角度告诉你，在委员会的态度上，他们有些不高兴，因为你打破我们的利润圈。我是哈斯家族的一员，我为家族利益你是个坏家伙，但站在朋友的角度上，你真的很出色。”
白昊替凯瑟琳倒了一杯酒：“谢谢。”
凯瑟琳能话说到这份上，这个朋友没白交。
很显然，立场不同，阵营不同。
凯瑟琳拿过酒杯：“接下来，是好消息。枫叶国的主机体、地堡国东门子控制系统、我们哈斯的部分配套，真正的四轴数控加工中心。你可以成为代理商吗？价格从八十万美刀至一百七十万美刀不等。”
说完，凯瑟琳伸手滑过一份清单。
飞机，白昊是外行。
可机床，白昊是行家。
扫一眼看完型号，然后是相关数据，不用再翻细节。白昊很清楚，这东西卖家的利润并不大，换在一年前若是能卖给夏国，他们敢卖到三百万以上美刀，而现在，只有八十万美刀。
便宜，太便宜了。
白昊大笑：“我可以，先来一万台怎么样。”
凯瑟琳愣住了。
凯瑟琳非常清楚，这是一个阴谋，就是把白昊的四轴扼杀有摇篮里。
但白昊为什么答应的这么痛快。
白昊指着清单上说：“世人都知道倭岛、地堡、加上漂亮国才是机床行业的专家，可真正懂的人却清楚，隐藏在轴臂前的神秘，宛如红枫叶一般的美丽。枫叶国的机床相当的出众，甚至有些地方远高于你们哈斯家族。”
“没错，他们的光彩被我们漂亮国盖住了，只有真正有眼光的人才能看到。”
“我答应你了。虽然之前小犬纯一郎告戒过我，让我保持冷静。冷静到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要急着答应，但我现在告诉你，你准备给我多少台的销售任务呢？但我要提一个要求，我要求独家代理，也就是说，除了我夏国不允许其他人代理。”
“可以，年销售额一亿美刀，如何？”
“没问题。”
白昊内心的极限数额是三亿美刀的销售额，仅仅只是一亿，白昊不在乎。
白昊搓了搓手：“要不，卖几台五轴给我。”
凯瑟琳也跟着笑了：“我一直相信，你的智商比我高，甚至格温里斯的智商都不如你，你却有时候象个孩子一样天真，又象一个弱智一样傻。”
白昊接着搓手：“那个，如果我不需要你们调试安装，我也不要你们降价，只提两个要求，一是省下钱换成零件，我指定的消耗性零件。二，我们之间的代理价格保密，我准备卖的贵一点。”
“可以，这两个要求都可以答应。”凯瑟琳相信白昊看清了这事件的全部。
至于白昊想卖高价的心思，凯瑟琳巴不得呢。
你敢加价十倍卖，那是你的本事。但你白昊是否想过，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那些花十倍价格向你买加工中心的人会怎么想。
这样作，无疑是在找死。
白昊收起笑容：“凯瑟琳，我们是朋友。你或许不相信，但我一生的朋友不太多，加上你和杰夫，等我们老了的时候或许都不超过九个人。或许有一天我们会敌对，但却不代表我们友谊受损。”
凯瑟琳突然弯下腰对坐在沙发上的白昊额头一吻。
在白昊错愕的表情中凯瑟琳说道：“成长吧，当有一天你拥有ManfredAlbrechtFreiherrvonRi的声望之时，走出来，从夏国走出来，无论成功或是失败，你的名字会成为传说。”
凯瑟琳来之前想过很多。
这是她的责任。
身为哈斯家族未来的掌舵人，她有她的义务，有她的责任。
这一次，东门子与哈斯公司的技术交换，以及委员会的态度，她都必须尽全力打压白昊的四轴。砸价出场，甚至是赔一点点小钱卖设备。这一招很好用，从一百多年前，到几十年前的旧夏国，他们屡试不爽。
甚至于，在全球，这一招都很管用。
很快的，用不了几年，他们就会用这种手段毁了一个新兴的市场。
白昊懂。
他比任何人都懂。
在重生前，世界汽车工业中还有袋鼠国一席之地，然后呢？
全面毁灭。
用的就是这种手段的一个变种，然后袋鼠国三大汽车全面崩塌。
凯瑟琳这时又说道：“放心，我会补偿你的。所有的产品都会以散件方式运过来，而且还会增加一部分易损件，其中会有一些特别的，这需要你自己去发现。现在，我想休息一会，晚上我们一起晚餐。”
“当然，我的公主，请允许我告退。”
白昊依然保持着笑容。
凯瑟琳心中涌起一丝酸意，她能够预料到白昊在未来的几年如果只是图挣钱，或许会很快乐，但想发展自己的五轴，会非常非常苦。
甚至有可能支撑不下去。
而在支撑的过程中，遇到的外部阻力成几何倍数一样的增加。
只是凯瑟琳不明白，白昊明显知道这是一个陷井，却没有丝毫犹豫的跳了进去，是狂妄，还是自大，还是认为他自己能够破解这个阴谋。
或是……
第二八八节 这败家的傻孩子
凯瑟琳摇了摇头，她不相信白昊智商低到看不清这个阴谋的真相。
白昊呢，回到自己新开的那间屋内，点上烟站在窗边，这屋没有套间，也没有阳台。白昊默默的抽着烟，事情比自己想像中的还复杂了那么一点点。
只是，让白昊非常意外的是。这帮家伙连一株幼苗都不放过。
是因为自己表现的太高调，引起了那群家伙的关注吗？
至于说阴谋。
白昊笑了，那帮家伙还以为现在的夏国最旧夏国呢，你们懂什么叫计划经济时代吗？
白昊拿起了电话。
第一刀就砍向了自己的老熟人。
“老郑叔，我是白昊啊。”
“白昊，你应该在羊城吧，对了，去年也是这日子你打长途回来，一转眼就是一年过去了。有事就说，没事也可以闲聊一会。”
白昊咬着烟，一只手提着电话靠在窗边，笑呵呵的说道：“老郑叔，我给你讲。我手上有好东西，全新的，枫叶国很有名的机体、哈斯的配套、东门子的数控。三合一的四轴镗铣加工中心，真正的高端货，实测精度千分之二。最大工作长度2800毫米，怎么样，要不要。”
“全新的？”
“咱们谁跟谁，一千万夏国币，别搞价，搞价伤感情。你若不信，换个厂子我报价一千二百万夏国币，谁跟我搞价我掉头就走。当然，你若想要大型的，我给再说一个型号，两千二百万夏国币一口价。对了，报关费自理，关税自理。”
白昊拿着自己手中的清单，脑袋都不带计算了。
无论清单上多少钱，加个零，然后再凭感觉加上几百万这就事就对了。
郑爱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确定这不是开玩笑，直接拍了桌子：“小子，你别糊弄老子，我马上给九厂财务处转三千二百万，刚才说给我一样整一台。”
“转钱，三天之内让你派人跟我们的人去学习准备接收机器，然后等海运，快的话新年前你能见到机器的散件，安装还要靠我们九厂的，不收你们安装调试费了。”
郑爱国大笑：“他奶奶的，老子现在就让人转钱。”
白昊突然收起笑容：“老郑叔，再说个事。”
听到白昊这语气郑爱国吓了一跳：“你说。”
白昊很严肃的说道：“一千万中，有一半我会上交的。我只说这么多，你也别问。”
郑爱国想了想大笑：“两台套加工中心三千二百万夏国币，老子若不是用不了那么多高级机床，买你十台八台，有的是厂子加价来买，一点也不贵。钱是你的，怎么用老子不管，给老子把机器弄好就行了。”
“这个，放心。”
挂断电话，郑爱国认真的分析了一下，因为不了解前因后果，大概猜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白昊不方便直接说。
可两套四轴加工中心，而且是用夏国币买。
那种型号他知道，真他喵的高级，就是白昊造的那种四轴的升级、升级、再升级……估计白昊要升级五次才能达到的大中型四轴镗铣加工中心，而且还是结合了枫叶国的机体、漂亮国的运行部件、地堡国的数控。
就算加上报关、运输、一切费用，估计最多三千五百万夏国币。
香。
太他奶奶的香了。
郑爱国已经作好了准备，装好之后先请上兄弟大厂几百人过来参观，也让他们流点哈啦子。
给郑爱国打完电话，白昊盘算着这事可行。
然后呢，白昊一个电话摇到了邬青道那里。
“师爷，这事我谈差不多了，我给你讲讲我的想法。”
白昊说完后，邬青道声音低沉的来了一句：“便宜了。”
“便宜，什么便宜了。对，就是便宜了，他们肯定是有阴谋的，所以便宜卖给我了。”
“不。”邬青道咬上一根烟慢吞吞的说道：“你说的那个标价一百七十万美刀的，我刚才给郑建国看了，他也说便宜了。”
“我糊涂了。”白昊是真的糊涂了。
郑建国抢过电话：“你这个瓜娃，脑袋上驴踢了，信球。”一连串骂完，郑建国说道：“翻一倍，加个零。那台大的，一台就问工电开价三千四百万夏国币，保证工电提着现金就来抢机器，你别挂电话，让我打个电话回九厂。恩，老邬在打了。”
半分钟后，邬青道冲着郑建国苦涩的一笑。
郑建国破口大骂：“你脑袋果真少根筋，工电厂在你挂断电话之后，就派会计直接划账，银行已经在和九厂核对，流程在走了，最多再有十分钟三千五百万夏国币就到九厂账上，你现在不给也要给了。信球、瓜皮、扯色、闹败……”
郑建国也是气上头了，破口大骂。
邬青道抢过电话：“话也不能这么说，白昊出自工电，九厂最初也叫工电九厂，工电对白昊有恩。这事放那里说都能讲得通，但仅此一单，我不管你有多少，仅此一单，下单绝对不能卖这么便宜了。你的心思我明白，你的心情我理解，但这么便宜真的不合适。”
郑建国冲着电话吼了一句：“别说他们有一百套，就是有一千套，也是这个价。你懂个球，工电这样的大厂，所有的钱都是财部往下拨的，你还想着财部上交，转来转去，你自己会不会算账。”
郑建国比任何人都知道夏国眼下高级机床的缺口有多大，一千套扔进夏国也就是砸个水花听个响。
真要有一千台五轴，也就是能在水面上砸出个小漩涡了，根本没什么可震撼的。
邬青道推开郑建国：“吓到娃了。”然后对白昊说：“没事，继续忙你的。想法没错，就是胆子小了点，步子谨慎了点，没事，没事。”
啪，白昊给自己脑袋上重重拍了一下。
他原本知道一些事情。
比如，重生之前，想那年卖给夏国的盾构机三个多亿，但后来夏国自己会造了，发现就值五千万。所以白昊认为差价六倍很高了，现在看来，自己对这个时代了解的不够。
第二八九节 赵庆国到了
现在的情况根本就不是差几倍价钱的问题，而是这机器无论卖多少钱，就象是自己有块糖，无论卖是给陆鸣还是陆敏，然后再把钱上交给养父张建国，最终都是张建国出钱替陆鸣、陆敏买糖吃。
至于会不会扣陆鸣或是陆敏的零花钱，这都是自家的事情。
扯了，白昊感觉这次自己脑袋瓦特了，真是玩扯了。
下次要多商量，多请教了。
郑建国气的不轻，白昊可以感受到。
没错，郑建国确实气的不轻，他生气的原因最简单的根源就是，白昊要价太低了，这事传出去，无数厂子来要机器，他怎么办，他报什么价。白昊不懂的是，能来要这机器的厂子，钱依旧是夏国来出，没有高门槛很麻烦。
上一次，无数人送礼堵了机床厂的门，为的还是国产四轴。
现在呢！
郑建国咬着烟蹲在墙角了思考了足足十分钟，一个电话摇回九厂。
“我说白组长，有个事情咱们商量一下。咱们要对一个口风，白昊呢，得到两套高端四轴加工中心，而后呢，白昊平价转给了工电，切记是平价，然后咱们编个理由。”
“什么事？”白蕠还有点糊涂。
郑建国开始从头讲，然后拉上所有组长对口风。
最终，付强老爷子负责背这个黑锅，因为付强老爷子是工电老书记，所以呢，用老脸给工电换到这套低价的四轴加工中心。
至于以后，无论九厂搬进来多少套。
看几个工部怎么分配吧，反正这是计划分配的，不是用来销售的商品。
钱要出，毕竟九厂这么辛苦把东西搞进来了。
基本标价，美刀无论是多少钱，翻一倍加上零就是夏国币的价格。
巴适。
白蕠听完全部过程之后也是哭笑不得，但她还是替白昊说了一句话：“老郑，你有没有想过，白昊如果拿标准的汇率换算之后，加一点点辛苦费转给工电一套进口四轴会怎么样？”
啪塔！
郑建国嘴上的烟，手上的电话听筒，同时掉在地上。
白蕠又说道：“庆幸吧，白昊总算是把那台大中型加工中心报了两千多万呢，所以你应该感激白昊脑袋还是聪明了，只是没你这么老辣。”
“好吧，我错了。”
白蕠笑了笑：“再给你讲个小事，你听了别笑。”
“你说。”
“上午，九厂来了一个新人，上面派下来的九厂的新书记。”
“什么来头？”郑建国来了兴趣。
“听我讲。”
白蕠讲起了上午发生的事情。
时间回到上午十点左右，有一个年轻人背着行李，还有被褥来到了九厂北一号门门禁区，亮明身份之后，保卫处将人带了进来。
赵庆国，九厂的新任书记。
他到九厂的时候，九厂正在开周碰头会，楼道内的椅子坐着许多人，每个人都拿着一个文件夹，他们是各组的组员，正在排队汇报。
付强有事外出，是带人去了栎阳飞造，与新来的三工部小组组长到栎阳飞造讨论关于小飞机的合作事宜，以及传达音波公司零部件生产三工部的意见等等。
白蕠为首留守九厂的几位组长组织例行会议。
赵庆国来了。
财务处的年轻小丫头正在会议室中咆哮：“雷组长出差在外，你们四组要不要管一管这事，这都几号了，上个季度有七个小厂，挣足了钱，却不给九厂上交百分之五的管理费，他们想不想继续干了，不想干了就弄他们。”
雷馁在金陵出差，事情非常多。
可他还有一半组员在九厂，还有第二副组长在。
“我们去联系，我们四组最近有点忙。”
四组赶紧回话。
抱着大本子的小丫头喷了一圈人，都是欠钱的。各组都保证他们去催。
然后是黑絮的三组。
一个中年稳重的人进来拿起报告书：“关于苏南十几个小厂的生产计划，他们报了过来，这个在九厂不落档，这个出口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管。若我们不管，他们的产品到了海关怕是出不去，要管的话怎么管，收不收管理费。”
赵庆国手上拿着报道材料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却根本轮不到他。
但他却听着。
足足一个小时，他听到内容几乎都离不会三个关键词。
管理费、百分之五、收拾某某。
其中收拾小倭子提到超过七十次，自己没听过的厂子累加五十多次。
终于，赵庆国忍不住了，进去说了几句：“咳，我是赵庆国，九厂新任书房，虽然报道材料还在我手中，我想我应该说几句。首先我们提倡夏倭友谊，这嘴上总说收拾，还要在倭字前加一个小，不合适，有破坏友谊的嫌疑。”
“然后呢，与九厂合作的，应该属于兄弟厂子，兄弟厂子有困难我们难道不应该帮助吗？任何事情都要提钱，这太伤感情了。还有，我听出来有些事情很明显是，只要九厂经手，就要扣兄弟厂子许多血汗钱，这个合适吗？”
“再接下来……”
“我个人认为，停止你们现在的会议，我们需要立即有一场深入思想，对思想有深入认识的会议，我来主持这个会议，还有……”
这次没等赵庆国说完就有人炸了：“这是谁，那根葱跑来装自己是棵树。”
“你，你这小同志怎么能这样说话。”
赵庆国将自己的几本证件，还有报道文件用力的拍在桌上。
欧阳芊芊。
人瘦。
一米六二的身高，只有四十八公斤。
但是，一个人能整一整只水晶肘子，还要加一碗汤，两个馍的她还是很有爆发力的。
欧阳芊芊冲过去站在桌上揪住了赵庆国的头发，然后拿出自己的小本本抓在桌上：“你进步几年了，老娘告诉你，厂长管经营、管生产、管厂子的发展，书记管思想，管生活。”
“别说你还没报到呢，就是报到了怎么着，别胡乱越权，你这个人思想有问题，总想插手越权，你给老娘听清了，刚才的事情你半条都管不上。”
“还有，你知道我们有多忙，别来打扰我们开会。昨晚上我们组每个只睡了五个小时，今晚还要加班。赶紧走开。”
“你，你。”
好可怕，好恐怖。
第二九零节 狠人一个
赵庆国惊恐的退后几步，他来之前听到副校长说这里很艰苦，他表示自己不怕。
可此时看来，何止是艰苦，实则超凶险，这么瘦弱的一个小丫头竟然这么暴力。
再退三步，赵庆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你，你这个女同志，我不和你一般见识，我是九厂新任书记，你应该尊重一点上级。”
“咳！”正在翻看报告书的白蕠清了清嗓子：“赵书记，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叫欧阳芊芊，是一工部外事司新升迁的二秘。现有九厂第七组，也就是翻译组第二副组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其他人。”
白蕠一一介绍了。
这里只有两个组长和一个后备组长陆晓凝在，其余的不是在出差，就是外出公干。
外面的呢，全是各组的组员。
赵庆国听的都懵了，他有一种感觉，这里不是九厂，这是一工部、三工部、四工部、商部、财部、外事部等联合办公点，因为没有一个是九厂的人。
那么，九厂的人呢。
赵庆国有点紧张，他懂，部委外事二等秘若放在地方，基本上等同于副处长的级别。
给自己高。
而且这里最次的组员，很明显，只有部分和自己平级，而比自己低的，只有几个大学刚毕业的。
比如律师组的第四副组长谢沐宁，给她副组长是因为她有许多工作经验，而是不是年龄与级别。
其余的，象六组的邬青道组长，那是相当于副司长的级别。
白蕠又说了：“接下来呢，这里也是有支部的，六组组长邬青道同志是书记，我是与付强同志是副书记。这里还有保卫处，他们上级单位是安全部。后勤处，他们的上级单位是九厂，却是独立部门，分为招待所、厨师处、物资科。再有汽车处，路桥处、修配处、电厂、水厂、养殖与苗圃等等。”
“还有，这里有九厂下属的东园大学，校长是请的原中原大学退休的老校长，书记是前学部退休的一位司长。除了这些，还有研究中心一共有二十四个研究室近百个研究室小组等等。”
赵庆国心里默默的计算着。
这里至少有二千人往上，而九厂的人员只有两个。
一个是闻名没见过的厂长白昊，另一个就是叫他，书记赵庆国。
尴尬无比的赵庆国只好退了出去，报到的事情只能延后的，能接受他报到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厂长白昊，另一个是出差在外的没回来的付强。
时至中午，赵庆国去打饭。
结果呢，大师傅把勺子一扔：“饭卡呢，我们这里是克扣兄弟厂子血汗钱才有的伙食。你吃得下去。”
赵庆国心里那个难受，但他自认，自己有极高的素养，礼貌的退后几步。
倒是有人过来劝：“王师傅，饿坏了不好。”
“哼。”
王师傅冷哼一声，扔了两块锅盔，外加一只空碗，然后给了半碗汤。
赵庆国看着食堂里的饭，心中默默的计算着。
这至少是每天一块钱的标准，甚至是一块五的。
许多肉菜，而且都是大块肉。
而且不限量，只要不浪费，你打多少饭都可以。
拿着两块锅盔，赵庆国心里不是滋味。这时，有人过来给他放了一小盆烩菜。
“我叫焦辉，八组组长。怎么，看九厂奢侈浪费了。你知道这里的人每天工作几个小时，今天冲你发火的欧阳芊芊已经连续一周时间，每天加班到十二点。比她辛苦的大有人在，不吃好点，他们撑不住。”
“吃吧，等老付主任回来给你办报到手续。劝你一句，不了解这里之前，别乱发言，你今天的话很幼稚。你根本就不懂九厂厂长付出了多少，也根本不懂这里每个人付出了多少，如果年底前，你还这么幼稚，我会写报告请你离开。”
焦辉说完，拿起自己的饭盒离开了。
他考虑过，眼下就自己合适给赵庆国一个台阶下。
其他人火气大着呢。
材料七个研究室几十个小组，下个月的预算任谁看到都能惊出一身冷汗，用付强话说，现印都不够花，拿把火去烧也没他们烧的快。
但又能怎么样。
白昊数次声明，材料七个研究室的研究半个都能不停，咬紧牙关，勒紧腰带，死都要扛下来。
而明年的预算当中，以伍千野、封遇春为首的工程领域十一个研究室的研究预算，寻常的工厂厂长能吓出心脏病来。
光学就省钱吗？
不。
林鹤鸣还在作理论研究，等他开始以大规模实验了，经费绝对不是普通的恐怖
乔立志！
他省吗？
他只是会细水长流，不断的、不动声色的、悄悄的不断的申请经费，看起来不多，有心核算个总账。
他坏的很呢。
还有几个人，他们还在习惯于曾经的实验室，那窘迫的研究经费，还没有看到其他研究室海量经费砸出去的研究进展，等他们看到了，经费预算绝对不会是小数字。
焦辉劝过之后，赵庆国也是一个狠人。
脱了自己从帝都买的外套，领了一身帆布衣，扛上锄头。
他去和路桥修路，去和养殖种树。
他要去和工人阶级打成一片，他要从根源上了解九厂，他要去赢得工人兄弟的信任。
然后，等九厂的厂长白昊回来。
赵庆国要亲眼看看，这个九厂厂长是什么样的一个人物。
远在金陵的郑建国听完白蕠的讲述，认真的思考了足足一分钟：“我说白组长，要不要我去打听一下，这个赵庆国是不是得罪了谁，九厂是随便一个人能来当书记的厂子吗？”
白蕠只是笑笑：“随你。”
再说白昊。
他根本就不知道九厂多了一个书记，他还在忙自己的事情呢。
约小犬纯一郎吃早茶，肯定是件重要的事情。
一见到小太纯一郎，白昊就抢先说道：“我完全忘记你的告戒了，我已经答应凯瑟琳了，因为实在太吸引人了，她们卖给我几台高端的四轴。”
小犬纯一郎似乎一点也不意外，轻叹一声：“唉，真是非常遗憾了，原本我还想是不是与白君合作，转让部分托西巴机械的技术呢。”
第二九一节 羊城有了传呼台
骗鬼呢。
白昊才不会相信小犬纯一郎的话。
转让托西巴的技术，好技术有你们的漂亮国爹盯着，你们不敢。普通的技术眼下对我白昊没用，你也就是说说罢了。
可白昊却不能揭穿，说道：
“不影响，不影响。买是一回事，接受转让又是一回事。”
“算了。”小犬纯一郎很清楚，依眼下他们托西巴的情况，这样的时期还是不要得罪漂亮国爹好一些。
他大概清楚，哈斯公司只是漂亮国爹的一个代表，可怕的是背后的那些人。
先忍一忍吧，这生意他们托西巴不敢和漂亮国爹抢，等先熬过托西巴最苦的这一段时间再说。
小犬纯一郎又一次旧事重提：“白君，你真的不考虑由让我们托西巴代为从中说和，作生意自然是和气生财。”
“恩。”白昊托着下巴想了想：“我记得树下先生有一句话是这么一个意思，我，就是我白昊，有没有资格和他站在同一张牌桌上。我想，我若不展示出一点点力量，树下先生未必把我放在眼里。”
小犬纯一郎倒是不意外树下大治会有这样的说法。
白昊继续讲：“我是这样想的，如果我输了，败的很惨，那么其实和现在一样。反之，如果我就算失败，对手只是惨胜的话，我将赢得尊重，证明我是一个值得尊重的对手，连打都没打过，坐在一张桌上，怕许多人会不服气。”
“我尊重白君你的决定。”小犬纯一郎心态已经很好了。
白昊这边针对树下公司无论做什么，托西巴都是旁观者，而四井财团则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可以等。
但，小犬纯一郎还是提醒了一句：“我个人希望，白君能在年底做出决断。”
“恩，咱是纯爷们，输也会输的象是爷们，不会懒着不认输。”
“白君，你是一个伟大的对手，请接受我的敬意。”小犬纯一郎坐在那里，啪，一个躬身礼。
白昊赶紧一抱拳：“话说，小犬先生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真的。”
“谢谢。”
这事，就这么完了。
小犬纯一郎要了一张秋交会的参观券，然后去看看有什么有趣的商品，也不需要白昊送行，参观之后他将会离开羊城，返回倭岛。
小太纯一郎此次来夏国的全部计划没有一条实现的。
可他却没感觉有什么遗憾。
至少他知道了两件事。
头一件，白昊和他预测一样，头铁。
第二件自然是委员会开始关注白昊了，并且有阴谋针对白昊。
这很好。
眼看，日子就到了十月中旬。
张建国呢，带着四轴来到秋交会，就是展示，真正成交的一台也没有。倒是羊铁国想买一些普通的车床，还有几台相对高端的车铣加工中心。再高端一些，他们自认也用不了，发挥不了其作用。
秋交会上开始有人暗中讨论了。
有几个人认为，白昊到秋交会断然是不会空手的。
更多的人却认为，白昊今年上半年太活跃，估计把力气都用光了，加上倭岛断了白昊百思买的订单，白昊这次秋交会没什么收获也是正常。
还有极少数人猜测，白昊已经不是到秋交会来创汇了，肯定有别的路子。
有些人好奇，就去找张建国打听。
张建国呢，什么也不知道，知道也装成不知道，哈哈一笑，骗人不会，装模糊还是会的。
白昊呢，这些天陪着凯瑟琳在羊城四处游玩，抽空呢也办了一件正经事。
羊城第一个传呼台诞生了。
白昊受邀请，参加传呼台剪彩仪式。
“各位观众，现在我们有请……”主持人在台上高喊着，大喇叭嗡嗡的，白昊脑袋也是嗡嗡的。
反正有人推自己上台，就去吧。
发剪刀，看领导什么时候先剪了，自己也上去咔嚓一剪刀，任务完成。
岭南东省、羊城市、还有新区市的电视台都来了。
因为传呼台，一种新的职业诞生了，传呼台呼叫员。
前来剪彩的人，每人赠送一台传呼机。
摩若拉的。
而且是二代机。
这是白昊拿回来的技术，有记者开始宣传羊城与新区市的传呼机。
“各位观众，去年，沪市开通了全夏国第一个传呼台，但他们的机器只能收到信号，想知道是谁呼你，需要先打电话给传呼台查询。羊城市民感谢九厂的白昊厂长，他从漂亮国拿到了更新的技术，这是我们羊城奔小康厂自己生产的传呼机。”
“我们的传呼机，顶端可以显示八个数字。不仅仅可以把呼叫人的电话显示在上面，而且还有各种代码，用代码本查看后，就知道留言是什么，而且我们的更便宜，只要五百九十九元一部，购新机送入网费，每个月的费用只要九块九，包年一百元。”
此时，沪市的传呼机不但是老旧的款式，而且需要全部从漂亮国进口。
售价高达千元，而且显示不出电话。
每个月的费用还需要十五元。
电视台还在报道呢，那边入网登记以及购机处已经排成了长龙。
白昊看了一眼自己的传呼机，上面有编号，羊零零九，正好应合了九厂的这个九。
白昊靠近一脸喜色的羊城市领导：“我说领导，沪市会不会不高兴？”
“我管他高兴不高兴，他们想升级换代要来找我们谈。而我们羊城现在没空，已经接到任务，在明年农历新年前，把帝都的设备搞好，把传呼台呼叫员培训好。这是热门职业，报名的人特别多。”
“对了，京兆要不要，帝都搞完，京兆设计一下。”
“恩，看京兆领导的吧，我只是一个厂长，我负责搞技术，这种大事我不行。”白昊笑着把这话滑了过去，他可不愿意接话。
说搞，京兆那边的市场好不好，低于最小入网人数肯定是赔钱的。
再说了，奔小康工厂白昊要分利，所以白昊绝对不参加任何夏国内商品销售的推进工作，守住自己这一摊就够了。
今天是个热闹的日子，闲聊几句后，几位领导更是忙的不行。
第二九二节 白昊参加，绝不落空
讲话、拍照。
更多的宣传羊城在科技的道路上的想法，吸引更多人才来到羊城发展，也吸引更多的厂子来和羊城合作。
白昊客气了几句，表示自己在秋交会上还有些事，便离开了。
看着白昊离开，羊城的领导也八卦了一下：“你们说，白昊这次在秋交会上，有没有可能空手而归。”
有人就说了：“再空手，白昊也有路子自己创汇，他手上可能还有许多外国先进技术，只是没找到合适的合作厂子，或是没找到好机会吧。”
反正，对于白昊这次在秋交会，会不会空手而归的话题，就连羊城的市井小商贩都开始讨论了，反正是茶余饭后的话题。
一直到十月十五号。
也就是秋交会第一期工业部分的最后一天。
开幕那天白昊来了一次秋交会现场。
期间，白昊一次都没有出现过，秋交会也并没有九厂的展位。
而这最后一天，白昊突然来了。
来了，就直接要了中心签约台。
秋交会的工作人员连问都没问，立即安排人给白昊摆台子，准备新的桌布，摆鲜花，摆装饰。
工作人员忙活了好一阵后，一位对外贸易交流中心的领导才亲自过来见白昊。
“白厂长，您可是秋交会上的风云人物，这是要签约，和谁签约，我让人准备条幅。”
“恩，可能要多一些。”
“没事，多长的条幅都可以，咱们有书法一流的。”
“行。”白昊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几张纸递了过去，这位领导一看愣住了：“这，这上面写的是漂亮国音波公司？我没看错，或是，你没写错。”
“没错，但签约的不是我，我最多算是介绍人，签约的是栎阳飞造的沐厂长。对了，沐厂长可能来的急，而且这些天一直在准备材料，我请人去香江帮他买套新衣服，结果人现在还没有回来，万一没赶上，您帮一下。”
“没问题，真是音波，断然不能让咱夏国的厂子失了面子。我再看看。”
接下来，又是古德奇国际公司。地堡国的东门子、漂亮国的哈斯、枫叶国的维克莱。这还没完，还有一个竟然是漂亮国塔尔萨市政府，以及民用飞机改装协会。
“不行，这台子摆的简单了，来几个人，赶紧准备大花篮，还有去准备鲜花，多多的准备鲜花，换更好的丝绒台布，再准备果盘，金笔，还有高档的签字本。赶紧，动起来。”
张建国呢，站在角落，手上拿着一个很大的柚子，一边吃一边远远的看着。
张建华跑来了，从张建国手上拿了一块：“怎么，看热闹呢。”
“不看热闹干什么？”张建国反问了一句。
张建华探出头看了一眼：“你儿子，你看热闹。”
“怎么，不行？”
“行。”张建华也站在角落里，反正这柚子很大，张建国一个人也吃不完。两人远远的看着，张建华又说道：“我感觉吧，这摆的挺大的，似乎有什么大合同。”
张建国回答：“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就安心把我们厂的四轴造好就行了。”
“得，有水准。”
两人一边闲聊，一边看着热闹。
今天是最后一天，许多省的工业展台已经开始准备收拾撤离了。
突然摆这么大的台子，明显是有大合同要签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当看到白昊之时，所有人都既感觉意外，又似乎感觉就应该这样。
白昊，怎么可能没有订单呢。
这家伙创汇比明抢还狠。
第一份合同，白昊签了飞机协议，一签就是五百架，为期一年半分五期交付。
卧槽！
全场震惊。
卖飞机！！！
瞬间，秋交会现场沸腾了。
站在角落的张建华眼睛都直了：“建国，你儿子行呀。前面卖多士炉、热得快，都是糊弄人的东西，现在突然开始卖高级商品了，卖飞机。谁敢想，谁能想到，这怎么就能把飞机卖给漂亮国呢。”
张建国又从柚子里挖了一块柚子肉放在嘴里，慢吞吞的说道：“那东西我也意外，我一直以为是给我家闺女玩的东西，谁想到竟然飞的还不错。现在漂亮国人要买，人家把钱递到面前，我儿子总不能说不卖吧，他不卖，许多人都会很失望。”
“我说飞机。”
“我说的也是飞机，新闻上有，就是我闺女飞的那架。”
张建华深吸一口气，他被张建国这种超凡的淡定给整的不会了。
可他不知道，张建国这会心跳已经接近一百八了，强装镇定，他总不能跳起来喊，或是站桌上舞一段。
唯有躲在角落，内心窃喜，然后强作镇定。
飞机。
白昊卖飞机给漂亮国。
无论这合同数额有多大，就这产品的项目已经让这次秋交会所有参展的工业企业大大的吃惊了。
可紧接着，白昊坐台上没走。
新的一份合约。
白昊作为见证人，也是要签约的。
意向书。
栎阳飞造参与古德奇配件合作企业，有古德奇的人来签意向书，也有音波公司的。
牛。
就一个字，牛。
围观的人连鼓掌都不会了，谁能想到竟然还有这种合作，那可是世界最顶尖的飞机公司，音波公司。
没完。
然后，三家公司的代表和白昊再签约。
他们出售四轴，白昊作为夏国唯一的代理人，白昊依到岸价结算美刀，然后在夏国的一切销售、宣传、推广，皆由代理人负责，三家公司联合推出的这款四轴加工中心，只在接受专属订制要求时，三家公司会派人沟通之外，其余的一切商业活动皆全权交由白昊负责。
而且不过问白昊在夏国内的一切商业活动。
没列价格。
但型号却列了出来，并且有大图板公示。
在签约完成，一位枫叶国维克莱公司的新闻官站了出来，用漂亮国语对记者们说道：“两套，两种型号三台四轴加工中心已经分别从温港、堡港、加州港运出。我们相信，白昊先生拥有组装、调试的技术力量，我们祝贺白昊先生刚签约，就完成了第一笔订单。”
这三台的型号也列出来了。
第二九三节 连行李都不要了，回家
羊城，秋交会。
角落。
张建华盯着张建国：“建国，你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这事我真的不知道。”张建国也是万万没想到。
张建华一下就急了，什么看热闹，无论多少钱，先给自己厂备一台，这东西他知道，一看型号就知道是什么东西。
好东西。
那边记者还在提问，有人来到了张建国身旁，身上挂着对外贸易交流中心的牌子，这位小声说道：“张厂长，白厂长让我告诉您，赶紧离开，立即回京兆。这里的样品机器安排厂里可靠的人拆解运回去就行，现在就走，立即走。”
“恩，走。”张建国想到当时自家被送礼的人围着，连家都不敢回的恐怖。
没一点犹豫，连行李都不要了。
让京兆机床的人帮自己收拾，跟着交流中心的人直奔火车站。
白昊走不了，他还要办一个小小的酒会，然后送走了外宾们，这才能找机会离开。
不得不说，对外贸易交流中心的人还是有办法的。
等许多人反应过来，京兆机床厂厂长张建国在秋交会的时候，张建国已经躺在火车上。白昊是要给张建国整个包厢的，张建国死活没要，有个卧铺他就感觉非常好了。
他怕人说闲话。
怕说自己的，也怕有人说白昊的。
火车走了大半天之后，天快黑了。张建国去接杯热水的当空，看到一对小夫妻正在火车连接处铺被子，有个三岁左右的孩子被包的很严实。
这时，有一个列车员过来了，看了一眼后就说道：“打地铺去硬座车厢，卧铺车厢这里不允许。”
“同志，娃，病了。我们从羊城给娃看完病，那边实在太挤了，还有人抽烟。”那个母亲一脸的憔悴，显然这些天是累坏了。
列车员也很无奈：“今不行，平时我都可以装看不见，今天这车厢里有外宾。”
没办法，那对夫妻起身，男的在收拾被子和行李，女的紧紧的抱着孩子。
张建国想都没想到，拿出自己的车票：“我的票让给你，带娃去卧铺上睡吧。”张建国说着就把票递了过去，这时，却还有另一张票也递了过去。
一个外国人。
张建国，英语单词量已经涨到四百至五百左右了。
倒是能说几句。
列车员一听，这两夫妻夜里三点左右就到站了，外宾都让铺位，倒也作个顺手人情。
同时，也没有把张建国和这个外国人赶出卧铺车厢。
两节车厢连接处，张建国拿出花生米、酒，还有一只上车前交流中心工作人员给准备的羊城白斩鸡。
喝两杯。
借着自己四百多个单词量的漂亮国语水平，倒也能和这个外国人聊几句。
很快，张建国知道这个人祖上是西方大洲马车夫王国的人，然后祖母是吕宋当地人。也是参加了羊城秋交会的，他想采购一些用于织麻的机器，但在羊城秋交会上并没有看到自己满意的。
漂亮国与倭岛的产品太贵，而且吕宋的工人手艺粗，太精细的设备玩不转。
有人介绍说，夏国豫州商都有家厂，虽然规模不大，但可能他想要的那种小型麻织机器，所以他打算去看看。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着。
张建国的漂亮国语水平只能勉强交流几句，若不是去过漂亮国几个月，怕是这会都不敢开口说话。
两人聊着聊着，就聊到关于机器的话题上了。
张建国认为，东西好不好，耐用、好用、简单用，这才是最实在的。
但这个吕宋人就认为，精细才好，虽然需要复杂的保养，但高级。夏国的机器不行，差的远，就是图个便宜。
两人争了足足两个小时。
凌晨，那对夫妻下了火车，连声道谢。
次日，张建国想来，心里不舒服。
继续争。
但遗憾的是，没争多大一会，商都站到了，这个吕宋人下车离开。
张建国坐在车上，越想越感觉不痛快。
突然用力一拍床铺：“不对，让这个吕宋混子绕进去了，他之前似乎说过他们的工人手糙，用不了精细的。这还能说我们夏国的机器不好，我们的机器简单、易用。”
痛苦。
张建国内心真的是无比的痛苦。
不是因为吵输了，而是自己这漂亮国语水平太次，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想要讲的发挥出来。更可恶的是，连吕宋人都敢说我们夏国的机器不好。
不行，这个不行。
张建国越想越感觉不是滋味。
翻开包，拿出词典，然后准备了一张纸，开始研究。
一直到京兆车站到了，张建国已经写出足足有两千个单词的一套理论，他心里盘算着，若有机会，一定要怼回去，为夏国机器争口气。
张建国自己都没察觉到，就是火车上的时间，他的单词量至少增加了二百个。
再说京兆，九厂内。
正在努力与普通工人打成一片的赵庆国，正热火朝天的跟着一起挖坑呢，这是准备种上一小批草果树。
很少，只有八十株。
所有人都认为九厂这块地方种苹果肯定不行，往北走在丘陵地带会比这里好十倍，可毕竟苹果苗买回来，不给自己厂里种点，大伙心里也不痛快。
这些天，赵庆国已经和工人兄弟关系处的不错了。
但，依旧没几个人和他说话。
只是吃饭的时候，不受白眼了。
正当赵庆国扛着锄头准备一起工作的时候，一个保卫处的人飞奔着过来：“弟兄们，紧急任务，十万火急。放下手上的一切，准备领工具。跟我来。”
赵庆国显然还不知道，这些无论是养殖处、路桥处、或是其他的什么，全是退伍兵。
一声招呼，所有人把手中的工具扔进三轮车里飞奔着去集合。
紧急任务。
有多急。
光看着屈偲这种实验室疯子，连洞房都没实验室重要的家伙都跑到阳光下，拿着尺子比划，就知道这事有多急了。
“防震厂房，这一次的级别一定要高。”付强拿着一个大喇叭喊着。
防震，对于此时的需求，不是厂房能扛得住地震，而是地面要能扛得住震动。几百米外有个重卡开过，地面引起的震动传到厂房内，然后影响了机器的精度怎么办。
还有……
等等……
第二九四节 九厂名菜 王八盖面（今日共十更，求月票）
防震，是非常重要的。
紧急开建，纯钢结构厂房，先从处理地面开始，工期超级紧。
因为机器已经在海上了。
屈偲为什么跑出来，因为他开始在这新厂房内给自己占地盘。
机器回来肯定不会安装，绝对是拆成零件的。
拆的过程中，占据一个好地盘是有优势的。
所有的，连同辅助的，甚至包括机加工、修配等工人师傅组的人都兴奋的象打了鸡血，磨刀霍霍，只等机器到厂里，然后就开始拆。
谁见过统筹委员会封锁下的真正的四轴，那怕是和九厂设计并且量产的同类型，同作用的，也有拆的价值。
包括厨师组的人都相信，这机器拿回来拆了，肯定能让九厂的四轴更上一层楼。
老王厨师站在远处的桃树下，咬着烟袋锅子，乐呵呵的点评了一句：“看到没有，这比咱过年杀猪还热闹。不过原理是一样的，先准备架子把猪摆上，然后四周摆好盘，烧上热水，熬上沥青等着。”
赵庆国呢，他不了解情况。
只看到和他能说几句话那个小组正在卖力的挖沟，而且挖的都是一米多深，八十厘米宽的沟，他也跳下去挖了。
在挖的时候，他有心听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多大功夫，他懂了。
九厂从国外搞来了一台非常高端、非常先进的机器，建这个新厂房，作足准备，等新机器一到，就大伙齐动手，把机器拆成零件。
赵庆国迷惑了。
他问自己，先进的机器不是应该用在最需要的地方吗？
为什么九厂这些人对拆机器这么狂热。
就连一起挖土的这几个工人兄弟似乎力气都增加了一倍。
有疑惑，但他学聪明了。
在没有搞清楚情况之下，绝对不乱发言，更不允许质疑。否则，九厂从上到下都能把自己视为眼中钉。
食堂打饭的、澡堂看门的、热水房管水龙头的，一切的一切，只要是个人，就针对自己。
想到全身肥皂沫，突然停水，或是突然没了热水。
赵庆国不由的哆嗦了一下。
被群众视为敌人，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的不好，那么有极大的可能性，是自己作错了。绝对不会是群众有错。
另一处，几位组长、教授和付强讨论了这个厂房的改造工作。
末了，焦辉说了一句：“付主任，那边从帝都过来的九厂书记正在挖沟呢，您说要不要？”
付强摆了摆手：“才挖个沟算什么，一起劳动才能体验生活，你以前没有劳动过，我当年在工电的时候，也是扛过大梁、挖过电缆沟、挖过防震沟的，这很好，深入第一线，融入到普通工人当中，有助于他思想上的提高，这很好。”
正说着，莱德里安也来了。
付强看到，远远的就招手：“老莱同志，这一次，我们商议决定，任命你为四轴拆解研究小组第一副组长，好好干，等忙完这一阵子我亲自带你去泾河钓鱼，而且将我的绝对，直钩钓王八传授给你，并且让老王师傅教你我们九厂名菜，王八盖面。”
付强说完，焦辉给原样一个翻译。
莱德里安眼睛都在闪光：“我一定帮九厂挖出宝藏，我保证。”
“恩，恩。加油。”
付强把莱德里安摸的很透，这个五十多岁的漂亮国老骗子，肚子里还是有真东西的，只是骗的太久了，把自己学过的本事基本上都忘的差不多了。
而且，喜欢野外生活，特别是喜欢钓鱼。
钓鱼好，秦州能放开钓鱼的地方，而且非常特别的地方，随便给你能找一百多处。
莱德里安小跑着去翻资料了，虽然他不是机械学的专家，可作为一个成功的学术骗子，他是知识面绝对是够广博的，研究一下，再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
反正回不去了，不在这里好好体现价值，美好的生活如何保障。
付强四下看看，问：“怎么没见老黄。”
倒是有知道的：“付主任，黄教授和莱德里安博士喝过两次酒之后把自己关在了实验室里，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
“搞了点什么？”
“不知道，但听说林教授也参与了。”
付强恩了一声不再问。
其他组不知道的东西，那就代表着他们搞的东西很特别。
确实很特别。
黄启珐根据莱德里安胡言乱语的理论，搞了一个个头很大，七层结构的东西。然后，这理论又被林鹤鸣知晓。
两人坐在了一起一商量，又搞了一个新的东西。
这会他们正在研究呢，怎么可能关注外面的事情。
林鹤鸣又一画了一张新图：“老黄，我的意见是放弃所有的机械部件，你说需要用光，那就全部用光。”
黄启珐双手插在口袋里，盯着那图：“没有转子部件，没有角动量，这玩意真能行？”
林鹤鸣飞快的画着草图：“你看，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一个三角形的环状光线，用激光在三角形的三个顶端放置反射镜形成闭合光路，使分光镜分成正反传播的两束光，没有角移，没有光程差，光聚在一起的时候不相干涉。”
“恩，理论是似乎可行，但什么样的光呢。”
“这个再研究，先说理论，当物体移动产生角位移，两束光就会产生干涉，利用光的干涉条纹测出角位移，计算出物体的角速度。这样是不是不需要转子了。”
“转，感觉可行，那么这东西似乎没我什么事。”
林鹤鸣摇了摇头：“这只是理论，机械的你在行，光的我在行，可以搞一个合在一起的，然后各自研究，你研究机械的，我研究光的。”
“行。”
这东西能成功吗？
两人都是信心十足，这古怪的设计，当真很吸引人，怎么也要认真的尝试一下。
再说白昊那边。
终于，酒会开完，然后送走了外宾。
没等找白昊的人有机会堵上白昊，白昊就溜了，找了一辆车送自己往北边去，然后在韶关上火车。
一句话，跑了。
终于，躺在火车的包厢内，白昊这才开始盘算，怎么把这个烫手的红薯给扔给别人，自己只管收钱就好。
第二九五节 白昊先生此时零比二落后
话说一天后。
漂亮国内华州的维加斯城，一间顶级的豪华酒店内。
杰夫甚至都没有看自己手中的牌，直接将所有的筹码都推进了池中。因为他看到格温里斯来了，他打算去休息，顺便把自己的座位让给格温里斯。
格温里斯只是让侍者拿过一把椅子，示意杰夫继续。
杰夫就是不想玩了。
可谁想，真有不信邪的，跟着杰夫也来了一个全押。
德州扑克！
杰夫从全押开始就没看牌。
这一轮许多人放弃，也有头铁的。
结果，最终开牌，杰夫手上两只小二，可谁想牌池之中竟然也有两只小二。
赢了。
格温里斯看到杰夫从头到尾都没有摸过自己面前的两张牌。
运气，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种。
格温里斯突然问：“杰夫，楼下有人开盘下注，限额一万美刀。押注的目标就是我们的朋友，白。”
“他，为什么？”
杰夫哈斯说着，再一次没看牌将筹码全推了出去。
格温里斯说道：“现在是二比零。倭人已经拿下了百思买等数个电器零售商的控股权，得一分。倭人发起了虽然最终不会成立的反倾销调查，却有效延缓了这些电器零售商执行订购的合同，又拿下一分。”
“然后呢？”
“终场哨声就在圣诞节，现在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了，白还有没有机会反败为胜呢？限注一万元，这只是一场游戏。”
杰夫哈斯来了兴趣：“赔率呢？”
“很遗憾。”格温里斯说了这三个字之后才继续讲：“我们的朋友显然不被看好，一赔六点三。我也不认为他能赢，虽然我知道他联系了约翰沃克，我承认约翰沃克有才能，但他能量有限。”
两人闲聊的时候，再一次开牌了，杰夫竟然又赢了，而且赢的非常邪门。
所有人都没有配上牌，他也仅仅是靠手中的一只三，配上的牌池中的一只三，一对三胜出。
这次连牌都没有发呢，杰夫又一次全押，然后站了起来：“我去押一万元，白，能赢。”
牌桌上有个非常年轻的男人站了起来，拿了一万元筹码：“等一下，我也押这位白先生赢，因为，他是一位真正的斗士。”
杰夫哈斯伸手接过那块筹码：“他不是，他是一位骑士。我是杰夫-戴维-哈斯。”报上全名，不仅仅是一种礼貌，更是一种骄傲。
骑士与斗士有什么区别？
杰夫哈斯没解释，对方也没问，只是微微欠身：“我只是一个普通码头工人的儿子，来自潘鹰国的胡尼-维德里亚-德-圣约瑟-索隆！”
潘帕斯雄鹰国。
杰夫哈斯礼貌的点了点头。
格温里斯眼神中的胡尼就是一个码头工人，虽然现在穿着西装，可以玩五万美刀一局的牌局。
依然还是一个码头工人。
潘鹰国弱小、混乱、甚至都没有拿得出手的产业。
索雷斯家族都找不到可以抢一点钱的业务。
可怜的小地方。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一群有钱又无聊的漂亮国有钱人在维加斯城渡假，顺便用一杯酒的钱赌一个开心。
京兆。
白昊借的，当然是借的一群人过来。
比如，白山松水大学的耿于秋、冰城大学的狄趄，以及一位极冷门专业，没得研究方向，甚至没几个人报名她的研究生的教授，研究超低频传导、介电质等技术的教授冷凝霜。
属于白送的一位教授。
反正冰城大学没有她研究的实验室，更没有支持她研究的资金。
甚至连学生也只有小猫三两只。
冰城大学连她带的这个班都直接送到了九厂的东园大学。
接下来，还有一位津城的，一位鲁州省的。
一共五位教授带着他们的学生，作为第一批被借来东园大学的教授，从火车站来到了九厂。
九厂，此时占地实测一万一千七百五十五亩。
没错。
付强老爷子终于把石砭峪拿到手了，还有旁边的几道山梁，以及一个穷的要死的极度贫困山村。
旁边还有一个五台沟，付强老爷子想伸手，直接激怒了京兆好些人。
没办法，缩个手，还是占了五台沟旁边的南九沟以及，那一片京兆没注意到了唐代古槐林，投了十万拉上林业大学搞了一个古树保护研究所，实际却是建了一排小木楼。
扯远了。
眼下，只说九厂杜陵园区。
东园大学区还在扩建中，原本白昊说的几年计划已经没用了，现在有了新计划，只要不下雪，只要不上冻，工地进度是不能停的。
已经建成的园区，园区靠近路的位置，清一色的槐树。离开树边的，各种果树。
结出的果子能不能吃不知道，反正种上了。
耿于秋突然伸手指了指路边。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到处都是坐在树下长椅上读书的学生，还有几个正在激烈的争论着，而他们的争论根本影响不到其他人对书本的专注。
没办法，东园大学的图书馆还在建，只能在外面看书。
“气氛，这里的气氛很好。”耿于秋很认可大学生有这样的觉悟，认真学习，好好读书，这是他们的本份。
到了分配给他们的单人宿舍区之后，耿于秋问：“听说中原大学老校长李大强老师在这里，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很忙，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他。”
负责接待的老师想了想：“你们可以见，你们的学生不行。他在六十一号实验室。”
六十一号。
六楼一号房？
耿于秋是这么想的，一个新建的大学怎么可能有六十几个实验室呢。
领了身份卡、通行卡之后，耿于秋让学生们去熟悉校园。五位教授一起，在指定的地方检查，换了衣服之后才进入了实验区。
这里不敢说三步一岗，却也是感觉很严的。
六十一号实验室。
五人刚进外门，一声闷爆的声音就吓了所有人一跳。
狄趄立即说道：“是大型柴油机炸缸了。”
一个声音传来：“那位？有点耳力。”
推开内室的木门一进屋，认识。
两个疯子。
李雪生、炅水生。一个是辽东人，一个是荆南人。
第二九六节 那个大家伙
见到有人进来，两人一起回头。
却只是看了一眼。
“原来是你们两个废物。”炅水生仅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对身边的李雪生说道：“设计没错，这东西是真家伙，但缸体、缸套的材料需要再研究一下，小白说这压力超过一，转速两千五，我们再研究一下气缸盖还有喷油泵。”
“恩，我去和想一想，看能不能找个老朋友过来研究一下缸体材料，老贺已经撑不住了。”
“成，我也再研究一下结构，我认为结构没错。”
一行五人全傻了。
传闻中，这两人不是见面就吵吗？
传闻中，这两人不是谁也不服谁吗？
传闻中，这两人不是为了小师妹动过刀子吗？
不对。
关注点怎么能够是这两个疯子，一见面就亮改锥的疯子，而是面前这台大家伙。
体积感觉有两个立方米。
这他喵的是什么怪物。
刚才那突突的几声，还有闷响的爆缸声就代表着这东西相当的不俗。
“老炅，这是什么东西。”
炅水生直接就没搭理，在他眼中耿于秋和狄趄不是能有资格和自己讨论学问的水准。
简单来说，一个光会写论文，到处作报告，混职称的家伙和自己不是一个量级的。
李雪生脱下袖套往外走的时候倒是客气的回了一句：“我们厂长想造一台大拖拉机，给建设纵队大平原农场用，我们两个没人收留的，蒙受厂长一饭之恩，怎么也要给厂长把这东西整出来。”
什么？
你们俩个骗傻子呢。
这东西是拖拉机用的。
至少两个立方米体积的柴油发动机，你告诉我们这是给拖拉机用的。这要多大的拖拉机装这玩意。
不要搞笑了好不好。
校长李大强只是暗自在笑，这东西头一次开机实验，他肯定要亲自过来关注一下的。
虽然失败，但也是总结了经验不是。
没见学生们正忙着记录各种数据呢。
突然，有人推门冲了进来：“老师，老师，成了，成了。”
炅水生冷眼看着：“成不了你们全是废物，成了是正常的，走，带我去看看。”李大强校长在旁也说道：“学生们还是努力的。”
炅水生说道：“小白给了草图，又给了东门子微型柴油机技术图谱，还给了改进方案，一个一点八升一百四十匹马力的四缸机罢了，连这个都搞不定，全部去挖沟，省得在这里白吃饭。”
李大强笑着推了一把炅水生：“虽这么说，学生们连续一周没怎么休息了，还是有成绩的。”
炅水生的学生却并不介意，他们懂自己的老师，这已经是表扬了。
没骂人，就等于表扬。
炅水生微微点了点头：“恩，你们这次干的不错，接下来下功夫研究厂长提到的共轨喷油技术，这怕是要研究上些日子的。”
李大强来到耿于秋等人面前：“我是李大强，不好意思呀。老炅这几天太累了，机器实验失败他心情也不好，理解，理解一下。”
校长都亲自出来说话了，这面子怎么能不给。
去看那小机器的时候，耿于秋压低声音问：“李校长，那大家伙多大马力。”
“恩，设计理论一千五，但困难巨大的，能造出一千二就行了。”
“真的是给拖拉机用的？”
李大强校长愣了一下，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当然了，为这事，我们小白厂长还设计了一套深耕翻田机架，你想，一次开过去眨眼就是一亩地，建设纵队表示他们很期待，也很喜欢，光是八级工就给派了十名，七级工三十名，用于实验时的零件加工工作。”
我信你个鬼。
耿于秋不信，打死也不信。
狄趄只是笑笑。
他是冰城工大出来的，就刚才那大家伙的外形，用什么样的支架，装什么样的变速箱，配什么的外壳，用什么样的履带。他脑袋里都已经闪过一系列的方案。
拖拉机？九厂果真有料。
厂长白昊，果真有材。
不远处，六十九号实验室。
耿于秋问了一句：“校长，咱们有多少个实验室？”
“一百多个吧。”李大强这一句很平淡的回复之后，又补充了一句：“咱东园新建，不能和那些老牌名校比，以后会努力的。”
你，你要和谁比。
连原本心都比名字冷的冰凝霜都动容了。
六十九号实验室，挂牌是小型实用形非大动力柴油机三组实验室。
这实验室内的光电脑就配了六台，各种仪器一堆。
而且还有一个显示器前挂了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弱智版超算终端机。
再看实验室研究的东西。
那边几十个人正在埋头画图。
每人一张超大图板。
耿于秋瞄了一眼，以他的专业知识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什么东西，便低声对狄趄说道：“那个看着是十四升约三百匹马力的机器，似乎加上了电喷增压，但绘图的研究人员正在不断的修改，似乎出现大差错了。”
狄趄来了兴趣，过去看了一眼。
然后找来草稿纸开始演算，然后扔给了那个学生一个数据：“数据错了，这个要重新算的，然后重新设计，这一块肯定不能这样解决。我给你一个简图，再给你一个我猜测的并不准确的数据。”
刷刷刷。
毕竟是冰城工大的正牌教授，水平是肯定没问题的。
看到这一幕，炅水生才来了一句：“看来，还没忘本，不算是废物。”
狄趄没和炅水生吵，也不想吵。
这地方他看出来了，吵的再凶不是本事，能把研究搞清楚才是本事。
但，他还是搞不懂。
有些原始草图是那里来的，设计的很巧妙，工艺却非常复杂。绝对不是拍脑袋能想出来的。
但毕竟他刚来，不好问。
接下来，李大强校长带着五位新来的教授又参观了几个机械工程实验室。
给五位新来教授只有震惊。
惊到心都麻了。
不仅仅这里实验设备多，人够拼。
而是这里研究的东西，怎么形容呢。
厂长是疯的。
为什么这么说，因为似乎完全没有体系，没有专精于某一项，似乎什么都在研究，还有在研究人工合成丝袜材料的，为什么说是丝袜，因为有几条丝袜就挂在实验室中。
丝袜？
第二九七节 天才的奇迹
丝袜！！！
李大强根本就没有回答，那东西是制作成丝袜的样子，但真相却是某一种纤维类材料，用于丝杆防止机械、高压垫圈、叶片等等的研究。
换个名字就是，工程塑料。
真以为拉成丝弄个丝袜就是丝袜了，那只是一群研究员的恶趣味。
用他们的说话，防止被人窥视他们研究的真正内容。
换言道。
连同一个实验楼的自己人都防着。
这玩意，白昊砸进去的钱连李大强看着都心疼。
简单的参观了一下实验区的部分，然后是晚餐时间，吃过晚餐，继续参观。
放在别的学校，这个时候早就放学了。
可东园无论是技校、中专、大专、大学都还在上课。
耿于秋等人就看不懂了。
技校一个学习机加工的学生，为什么要学材料力学、热流体学、计算机应用等课程。这不应该是大学的课程吗？
那么，大学生在学什么呢。
一间教室内，似乎是在上自习，好几个学生在角落讨论，一个学生在黑板上不断的写着、算着、画着，已经痴迷了。
以几位教授的学识，他们此时也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尽情。
卧槽。
这是大一学生，黑板上演算的是什么。
这玩意似乎属于泛函分析的维向量空间……
教授们都懵逼了。
“校长，这是大一学生，确实不是研究生？”
李大强一只手托着下巴：“这事，我还知道一点。这学生叫杜子春，有一天小白厂长突然打电话回来，用封遇春教授的话是，小白作梦了。然后封遇春教授把这个梦讲给了屈偲听，屈偲是位博士，屈偲又把这个梦讲给了这个杜子春听，然后这位同学就真的开始研究了。”
“什么梦。”
“恩，五轴是四维的，三个三维叠在一起，高长宽加上一个叠。”
五位教授沉默了。
这番话似乎有道理。
往深了想，也有那么一点味道。
五个教授一起着了杜子春背后，看着杜子春近乎疯狂的不断的演算。
突然……
杜子春疯了一样用衣服擦掉黑板上的写，然后写出一条公式，再给公式后写了三个字，嘴角挑起一个笑容，人直挺挺的就倒下去了。
白拓朴！
李大强站在黑板前看了一分钟，倒下的杜子春他没去扶，因为顾不上。
一分钟后，李大强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哨子用力就开始吹了。
很快，保卫处的人就冲了进来。
保卫处的人看到杜子春第一反应是有学生出意外，却谁想李大强高喊：“给我拆黑板，小心上面的每一个符号，给我搬到仓库去。然后把这娃抬去医务室。”
直接拆黑板。
这操作却没一个人惊讶，至少九厂的，东园大学的没有人惊讶。
学生们跑过来抬杜子春，保卫处的人拆黑板。
李大强嘴里喃喃的念道：“厉害，厉害。这是要开课题，应该叫论拓扑结构误差传递链的数学模型，或是叫拓扑结构机床运动轴误差传递链的数学模型。”念完，李大强又喊了：“那个谁，通知厨房，给杜子春炖只老母鸡补补。”
他奶奶的。
李大强兴奋了，看了一眼耿于秋，也不打招呼小跑着出了教室，在外面随手抢过一名学生的自行车就飞驰而去，他要去找封遇春、伍千野。
这个数学模型要搞起来，搞好了五轴有大用。
冷凝霜不是机械专业的，她问：“我不懂。”
耿于秋已经思考了好一会了，他说道：“我记忆中对五轴的认知是，加工连续、五轴互补。但就在刚才，九厂颠覆我的认识，九厂在研究的是，五轴插补实时控制自动换算技术，这估计是漂亮国等先进国家都没有想到的。”
“奇迹，这是奇迹。”狄趄也跟着说道：“九厂，不是研究普通玩意的地方。五轴是四维的，服了，服了。”
说完狄趄站在已经被拆掉的黑板空外，似乎原先的文字还留在时空中一样。
他伸手在上面画着，演算着，就象是能看到原先的字那样。
突然，他转身问：“为什么叫白拓朴？”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没有人知道。
如果李大强校长在，他知道。杜子春这种偏科的，孤僻的，又总让人误会脑袋有问题的人，是九厂的学校把他收进来，又给了他好的环境。
大量的图书，还有计算机的使用权，以及对他的信任。
他感激。
再加上白昊那一种，五轴是维的，打开了内心的一扇窗，让他的才华终于有一个释放的窗口。
这一个拓朴公式，前所未有的，那怕是未必正确的公式。
他以白，这个字命名。
这是杜子春这个不擅言辞的年轻人内心情感的一种宣泄。
一天后，白昊左躲右藏的回到京兆，然后开上一只小粉龟从火车站回到九厂，悄悄的回到家中。
史国忠很意外：“我说厂长大人，你作贼了。”
“嘿嘿。”白昊干笑两声：“要让人知道我回来了，有史老大你好受的，所以低调，低调。”
史国忠想了想：“好吧，我相信。”
无论真假，史国忠都选择相信。
但，仅半天之后，史国忠就知道厉害了。
那怕没有人知道白昊回来了，依旧有许多人来了。
九厂九道门禁。
北边三个，南边三个，西边两个，东边是浐河桥。
都有来访的。
九厂呢，一概不接待。
理由很简单，厂长不在。付主任又去栎阳飞造出差了。九厂没人了。
东园大学不接待访客。
这！
挖了几天沟，和厂子工人兄弟混的还不错的赵庆国，终于找到了几个能说话的人。
夜里，他陪着一位后勤上的工作人员去转移泔水，准备送去养猪场。
这活苦。
这活累。
这活特别赃。
但意志坚定的赵庆国不怕，为了和这里的人打成一片，他不怕苦、不怕累，也不怕脏。
而就在他准备干活的时候，一位老兵推了推他：“那边。”
那边？
一道光亮闪过，似乎是手电光。
“有贼。”
“可能。”老兵一脸的严肃。
赵庆国深吸一口气，扶正了自己的眼睛，然后提上一根棍子就轻手轻脚的过去了。
第二九八节 举，举，举起手来
赵庆国勇敢的提着棍子上去了。
可几位负责接泔水的老兵们谁也没动，还相互发了一根烟。
真有贼吗？
开玩笑。
九厂范围内如果有贼，史国忠能把自己的脑袋挤下来塞茶壶里。
这人丢不起。
赵庆国其实也怕的很，他紧张到都没有留意身后没人跟来。但为了保护九厂的资产，他敢于一切邪恶斗争。
眼见一个身影出现在厨房里，赵庆国一手举着手电，一手拿着棍：“举，举，举起，起手，手来。”他已经真的很紧张。
手电的光柱之下，赵庆国看清了。
欧阳芊芊。
只见欧阳芊芊正在翻笼格。
没办法，饿！
加班到深夜，饿到眼冒金星，不出来找点食，这工作干不下去了。
一见是赵庆国，欧阳芊芊心里那点小害怕，小紧张瞬间全没了，拿着一块馍指着赵庆国就骂上了：“吼什么吼，九厂厂规，只要不浪费，吃多少都行。我们加班多辛苦，找点吃的怎么了。”
“这个，那个。吃凉馍不好。”赵庆国憋了半天，说了这么一句。
结果，欧阳芊芊给说愣住了。
赵庆国赶紧洗手，在地上的麻袋里找了一个土豆，开火架锅，厨房的柱子上长长的辣椒辫上揪几只辣椒，然后找根葱。
柜子里找个鸡蛋，找了一点紫菜。
倒是自己一人生活习惯了，还是有点手艺的，炒个土豆丝。弄一个蛋花汤，把馍热了。
欧阳芊芊倒是丝毫也不客气，坐下就吃。
那边，收拾泔水的几人已经悄悄的离开了，晚上能来厨房找吃食的人就那么几个，而且每个不同的处都有不同的厨房，这个厨房谁会来，不用猜也知道。
看欧阳芊芊坐下开始吃，赵庆国这才问：“今年听说九厂来了许多访客，保卫处把人都挡在外面，连厂区都不让进。”
欧阳芊芊白了赵庆国一眼，可一想毕竟人家忙活半天给自己整吃的。这才说道：“你懂什么，小白弄了纯进口的高档四轴加工中心回来，听说有好多台。给工电厂卖了两套，三千多万吧，那些人是听到风声来买机器的。”
赵庆国就问了：“这些机器不是九厂用的？”
“九厂要这些机器干什么，九厂有一台拆着玩就行了，其余的不需要。若是要，最多也就要一套，加工些精密零件作实验用。”
赵庆国就不明白了：“兄弟单位来求购，帮助兄弟单位难道不是应该的？”
欧阳芊芊给气笑了：“你脑袋里养鱼了，你知道什么是四轴加工中心吗？”
赵庆国想了想：“一种机床。”
“果真是傻的。”
欧阳芊芊喝了一口蛋花汤，这才慢慢的说了起来：“四轴加工中心，一年前全夏国都没有一台，一台都没有。第一台是九厂研究出来，这种机床非常的高级。然后每年大概能生产一百六十台，全夏国多大，一百六十台能干什么，你懂不懂。”
赵庆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欧阳芊芊继续说：“这次是高档的，外国的高级的，非常好的加工中心。以前是外国人不卖给夏国的机器，小白能弄进来，你认为应该怎么处理。”
赵庆国摇了摇头。
他不是傻，只是他学习的内容和这些完全不粘边，就算能够悟出一点什么，此时也不轻易下结论。
欧阳芊芊用馍把土豆丝的盘子擦了，然后再把最后的碗底那一点蛋花汤倒在盘子里喝掉。
赵庆国赶紧双手推过去一只茶缸。
欧阳芊芊喝了口茶，打了一外饱嗝。
“你果真的傻的。这些机器要留给最需要的，小白多聪明，肯定会躲起来。我怀疑他可能已经悄悄的回到京兆，但绝对不会露面。他在等，等领导对这事有个指示。你不信看着，指示一出来，他立即就现身。”
赵庆国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不是笨，只是没接触过这些，他学的知识就是怎么让人进步，怎么让人思想上摆的正，自己样当好一个书记。
欧阳芊芊擦了擦嘴：“看在你这做饭的手艺上，我给你指条明路。别在九厂耗着了，你耗一年依然是个笨蛋。去奔小康厂子，待上十天半个月。再去京兆机床上待上十天半个月，秦科电你别去，那是小白的宝贝。”
“去，一定去。”
欧阳芊芊站了起来：“不管怎么说，你也是九厂的书记，去领一台小蚂蚱代步，那小东西加满油能跑一百多公里，够你每天跑去奔小康厂子打个来回了。那小东西比骑自行车容易多了，傻子都能学会。”
“谢，谢谢你。”
欧阳芊芊没搭理，一甩头发走了。
吃饱喝足，回去继续再工作两小时。
欧阳芊芊发现，最近需要翻译的东西越来越多，无论怎么加班，依旧没感觉工作有作完的可能。
还能怎么办，总要忍到第一批加强班，认真学习上半年，或许可能慢慢的大一第二学期开始挑出非常优秀的接触一些简单的工作。
招人，完全不可能。
当下大学生分配，都是先有坑后有萝卜的，那个地方也不可能把他们分配到大学生让给九厂。
话说，眼看就十一点了。
白昊安稳的睡的香。
但有人睡不着。
一工部会议室，如果这时代有烟雾感应器，这会已经响炸了。
会议室内，伸手不见五指。
几十个老爷们坐在那里不停的抽着烟，谁也不说话，偶尔瞪一眼自己看不顺眼的人。
门开了，有领导亲自过来询问情况，门打开，窗户全部打开。
风吹进来，房间内肉眼可见的变的清澈起来。
姜副长迎上去，把领导让到上座。
“说说情况吧。”
一人站了起来：“我们五工部要三十台，我们发扬风格，只要十八台大型的。”
这话音刚落，当下就有人起来准备骂人。
坐在上首的领导清咳一声，镇住了这些准备上演全武行的人。
起身那位：“我们七工部非常需要，我也替三工部说一句，这一次栎阳飞造接下与音波公司的合作，栎阳飞造肯定是需要加工中心的。”
第二九九节 喜事连连
四轴很少，需要的人很多。
坐在首席的领导看了一眼一工部的姜副长：“有汇报材料吗？总数有多少？”
“领导，没有。但口头在电话中汇报了，大小各型号从现在开始算，十四个月，一百零几台。”
领导站了起来：“我知晓了，今天也是听说这事，过来看看。你们呢，也别急着争。我看报告书中说，工电有两套，九厂有一套，运回来先看看，研究一下是个什么样的机器，也趁这个时间呢，你们各自拿出理由，原则上都照顾到，但有个先后。”
意见明确，其实在座的心里都明白，相信也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但，狼多肉少，铁定不够分的。
“行了，就这样吧。这几天递一份书面报告。”
领导说完，走了。
接下来，关门，关窗。屋内这些人讨论的问题，不合适让人听到，如果吵几句，也不方便让人知道。
关门的时候，有一人说道：“听说学部也想要，还有夏科院也想要。他们搞研究似乎也用得上。”
“我们搞个优先顺序吧。我看过新的文件，九厂不再属于一工部，所以一工部也别拿这说事，严格意义上，咱们八家，你们排第七，老八最末，因为他们是管农机的。”
姜副长笑了笑，点了一根烟往椅背上一靠：“我能说什么，再给我们两套我就认你这个排法。”
“行，两套。”
这下，一个竞争者出局了。
姜副长心里和明镜一样，这排法确实没错。但他还有话说：“还有一句话我说到前头，九厂那台运到厂里肯定要是拆解的。你们真想要，也等拆解之后。万一里面藏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电子设备呢。不是我乱想，倒是白昊这个小同志心思细，九厂已经开始作拆解的前期工作了。”
拆解的真相是什么？
白昊没想过那么多，就是拆了学习一下、研究一下、分析一下。
“老姜，你这话有点道理。”
姜副长一看自己占了话语权，马上就接着往下说：“依我看，两套方案。一是原方案，你们继续排谁更重要。然后让九厂拆，拆完了重新组装起来再拉走。二是拆完了，让九厂用拆出来的零件，然后自己攻关，再拼一套完全不一样的东西。有些东西，我看还是用自家的安心。”
有人就怀疑了：“九厂行吗？不行让夏科院拆。”
马上有人反对：“五轴，九厂有五轴。”
这话说的硬。
又有一人起来：“我们六工部看好九厂，你们怕是不知道吧。那条船我们发现了什么，有两样大东西旧船上没拆掉，还有许多小东西拆了一半，还有一些是毁掉的，但不是那么彻底，我们派了人，估算得研究上一年两年的。”
“什么？”
“蒸汽的弹射，拦索，甲板电梯还有其他一些。”
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也冷静下来，光想着加工中心好用，可再想想，有时候用自己的东西安心。
让九厂先拆，也确实是一个方案。
再想一想领导刚才的话，先看看，研究一下这是什么样一个机器。
怕是这话中，也有那一层意思。
这时，有个秘书进来，在姜副长耳边说了几句，姜副长起身往外走。
办公室，话筒里传来的是那种压着嗓子的声音：“领导，我是白昊。我现在偷偷回家了，好多人在找我呢。”
姜副长差一点就笑喷了。
他理解。
完全能够理解。
白昊继续说道：“领导，我救助来了。我刚刚知道一个消息，我出差的时候，有了一个新的突破，我需要支援，我要真正的数学大牛，我要认证一个公式，并且顺着公式研究一套算法，所以，我还要一位计算机构架与算法的高手。如果这个论证可行，我们在理念上，或许能全面甩开世界五轴技术至少十年。”
“当真？”
“不知道，这公式有点，不是有点，是非常难。对了，能帮我提前把我的超算搞定，效率一定会更高。”
“知道了。等人吧。”
白昊放下电话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照片，这是拍下来的，就怕抄的会抄错。
白昊没见过这种公式，但他却知道事件的经过。
这套理论是新世纪之后才开始有人研究的，白昊不知道现在的计算机是否能支撑起这种理论带给计算机的算力压力。
但白昊认为，值得试试。
那怕白昊重生前是搞机械制造的，但这种极高深的玩意他也搞不定。
这需要真正的大牛了。
姜副长挂断电话回到了会议室。
坐下之后就说道：“白昊打电话过来求援，五轴有一个质的飞越，他们研究出一套公式，现在需要真正的数学家，还有计算机算法构架大师。我不是这个专业的，但我在这里告诉各位，这事那怕他们这套理论论证出来是没用的，也要支援。”
八个工部下属有多少研究院、研究所。
他们能够召集的力量是惊人的。
一句话，为了五轴。
八个工部开始联手攻关，在谁带队，谁成为攻关组长的问题上，暂时交由九厂统领，毕竟九厂已经有十四位教授到岗，几十位博士正在参与研究，而且九厂的研究节奏此时看来相当的不错。
那就别插手管理事宜。
只派人帮助研究就是了。
白昊呢，继续躲在自己的办公室二楼，凌晨的时候付强来了，亲自过来给白昊送点吃的，顺便拿给了白昊一份电报。
白昊接过一看，是杰夫的。
白昊把窗户都关紧，也没敢开头，摸黑抓起电话给杰夫打了过去：“嘿，亲爱的杰夫。”
“白，凯瑟琳帮你办的事情，格温里斯办成了。但还需要后续补充一份材料，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大约二十天，或是二十七天后，敲钟。”
“太，他喵的漂亮的。帅。”
“就这事。对了，约翰告诉我了一个小故事，我挺喜欢。顺便告诉你，在维加斯那里有人开盘，你的赔率是现在已经涨到一比七点九，限额一万美刀，我下注一万买你赢，也替你下注一百块。现在的情况是，二比零，你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