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七零节 什么时候风油精这东西用吨来计量了？
约翰沃克冲到白昊的房间那里，用力的敲了几下门，白昊打开门，睡眼朦胧：“约翰，你……”
“告诉我，这一小瓶多少钱？”
“二十几个分吧。”
“你有多少？”
“你要多少？”
“你睡吧，没事了。”说完，约翰沃克将白昊的门一拉，转身回自己屋了，白昊还没醒，摇着就回到床上继续睡了。
约翰沃克回到房间里：“嘿，这东西我有，但数量过大的话，肯定也不会有太高的价值了。”
“十万瓶，用在整个加州所有的苦窑里。”
“恩，加上运费，我需要两万美刀的成本。你知道，这是纯天然植物制品。”
“不，不，不。你想多了，挣的钱咱们平分，然后推广到加州之外的地方，全漂亮国，我有预感，这是会新的硬通货。”
“那一言为定。”
约翰沃克要挣钱，因为他有一个庞大的团队要养活。
可很快，另一个约翰的电话打了过来。
“嘿，约翰，你知道那几位女士提出了什么样的要求吗？”
“什么？”约翰沃克不关心白昊的新公司，That'sawesome的经营，刚才打电话只是好奇白昊凭什么自信于这小小的绿色瓶子，会那么神奇。
约翰麦克莱恩说道：“她们想要三百吨。而且要求新的包装，给赠品的只能放两毫升，然后六毫升、十六毫升两种包装。这是明年预期一年的需求量，我极力劝阻之下，她们勉强答应一百八十吨。”
“法克。”约翰沃克骂了一句。
约翰沃克准备要买十万瓶，然后至少可以挣十万美刀，这是他的计划。
但这有多少呢。
液体重量六百公斤，比起那些疯子用百吨来作单位，他买这个还有什么意义。
算了，有一万美刀也是挣。
市场就是这样，约翰沃克还是很淡定的。
毕竟，挣钱的大头是游戏机。风油精的生意只是给自己团队的新人练手用的。
天亮了。
约翰沃克在吃早餐的时候，给白昊留了一张纸条。他昨晚上没怎么睡，这会要回房间继续睡觉。
白昊呢，吃着早餐看着纸条和传真。
邬青道过来扫了一眼，取了一份早餐走到一旁。雷馁过来直接绕过白昊，取了早餐去吃。黑絮也只是看了一眼，但就这一眼，她停下了。
“白昊，什么时候风油精这东西用吨来计量了？”
白昊转过头：“那，应该怎么计量。”
“瓶、盒、箱。”
“恩，好象是。话说，这一百八十吨，如果放在家里用，能多久呢？”
黑絮回了一句：“我新家，因为是新房，打扫用水多了一点，上个月是两吨半，也就是用，你把这玩意当水用也够用几年了。”
“嘿嘿。”白昊只是咧开嘴傻笑。
黑絮准备去拿早餐，白昊突然说道：“代销、经销、联销，三种模式黑领导有没有深入研究过。这三种模式的合作方式，黑领导有没有想过细节。还有，这三种不同方式，也代表着不同的分利模式，黑领导可有研究过。”
黑絮转过头：“有，我就是学这个的。”
白昊却没再给黑絮说什么，而是问邬青道：“师爷，您说咱们是不是应该开始动了。”
邬青道用勺子在皮蛋瘦肉粥里划拉两下后开口了：“恩，再等几天，还差一点。”
“也行。”白昊知道差什么，所以也没催，刚才是感觉差不多可以开始了。
什么开始？
等什么？
差什么？
黑絮心情瞬间不好了，她感觉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这个很不好。
邬青道依然那么从容：“明天，或是后天。好奇心过重，不符合你的工作特性。”
好奇。
这种感觉，完全象小猫挠心。
可邬青道不说，白昊也不说。
邬青道起身抽走了白昊手边的那份传真递给了黑絮：“有空好奇，不如看看，有那个厂子能够完全这个订单。”
黑絮敲了敲额头。
一百八十吨，一亿多瓶呢。
夏国那个厂子能够一年生产一亿多瓶风油精。
黑絮皱着眉头，一边去领自己那份早餐，一边思考着那个厂子合适。
她带了一半的组员，安排了三个人去收集信息，挑最合适的几家厂子先联系一下再说。
下午，白昊和约翰沃克在房间里打了一个下午的游戏。
突然，白昊内心升起一丝惆怅。
白昊心说，万一自己把RTT整的太惨，明年超级玛丽没出现，后年魂斗罗没出现，这会不会是一种悲剧。
约翰沃克看白昊突然心情不佳，开口问道：“有什么问题？”
白昊说道：“你说，万一RTT被整的太惨了，他们破产，游戏界会不会少了一份期待，毕竟他们还是很优秀的。”
约翰沃克剪了一支雪茄，倒上一杯红酒。
“倭人，就要往死里打，打到他们只有一口气的时候，告诉他们，跪下，我给你们一条活路，然后收编他们。我想，游戏界依然会有一份期待的。而且，倭岛的游戏，未来最大的市场是漂亮国，其次是你们夏国。”
“你需要考虑的是，怎么样打RTT打死。以及，你自己教了许多人复制游戏的方式，那么你怎么终结他们的疯狂复制。靠条款永远是无力的，如果条款有力，那么你称为快乐肥宅水的配方，就不会锁在几十米厚的水泥保险库内了。”
白昊点了点头：“有道理。”
约翰沃克又说道：“明天，你的样品运到，我就立即回漂亮国。为黑色星期五作准备，你收到订金的钱就发货，我会负责拿到尾款的。”
“明白。”
白昊和约翰沃克的合作，这一次弹性很大。
简单来说就是，谁这次拿出的钱多，谁就能多分一份。
约翰沃克肯定没有这么大的资金，但他可以去推销给其他人，这些人付钱订货，那么他就多挣一些。反之，如果需要先送货后收钱，那么白昊会多挣一些。
相对的，白昊多挣了，那些负责生产的厂子，延期收款，自然也能多一些。
多百分之几，就是一笔不小的钱数。
第二七一节 我的简陋版游戏男孩
次日，货运火车将来自上邽与西海几家厂子的游戏机还有卡带运到，约翰沃克付了空运的费用，将几大包样品带回了漂亮国。
而与此同时，白昊与邬青道苦等的一份传真终于到了。
“开会。”
等了这么多天，似乎终于要有大行动了。
所有人一个不差的聚集到了金陵饭店顶层的会议室，每个人脸上都是期待与兴奋。
白昊呢，和邬青道因为正中间那把椅子推让了一会，郑建国一伸手将白昊按在椅子上：“厂长嘛，自然是你坐这里，开完今天的会，你好好去把最后几天的课上完，然后考试，结业。我们呢，给你把活干完。”
白昊也没再推让，坐下之后郑建国就开始发传真件：“抄，这东西不好保留，抄的时候也看明白，两人抄一张，绝对不能错半个字母。”
一工部二组的人都开始低头抄了。其余人也离开椅子，站在一旁看着。
第一份抄完，郑建国起身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厂名：“通知这几个厂子，他们生产的钢珠、钢球一共有十四种规格，六十三种型号在漂亮国通过的检验，被定为优等品。询问他们，能保证这种质量，供货多少。”
“还有，让他们派人过来聊一聊。”
“现在就通知？”
“现在。”
“是。”
有人去联系了，郑建国这才对黑絮说道：“这是保密事件，九厂有一笔额外的资金，这笔钱的归属不明确，有九厂的公户的，也有白昊部分私户的。这事不重要，有老邬去研究这麻烦的事情，怎么分配上面也会有一个意见。”
黑絮没反应，因为这个时候提钱，似乎是跑题了。
郑建国继续说道：“从来没有人告诉知道，这笔钱有多少，今天我告诉大家，是美刀，约等于三十多……个亿，等同价值的。”
瞬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邬青道轻轻的敲了敲桌子：“冷静。”
郑建国继续往下说：“这笔钱，我们在托西巴大采购，砸进去了接近十个亿，托西巴公司认为榨干了白昊的家底，但并没有。白昊在倭岛买了一家破产的厂子，雇佣了许多原本准备跳楼自杀的行业精英。”
“这家公司，拥有一项非常不错的业务，而我们扩大了这一项业务。”
“简单来说，这家公司出品牌，出名声，出产地。然后，将钢球、钢珠大量的卖到漂亮国与西方大洲去。在一个月之前，我就私下安排人去取了大量的样品，倭岛公司派人去漂亮国各大公司送样品检测，并且报价。”
郑建国再一次指向黑板：“鲁州省、岭南东省、浙省、冀州省。排名前九的厂子就在这四个省，这是一笔海量的出口订单。仅漂亮国轴承用九毫米轴承钢珠，采购就是两千吨，这才仅仅只是一个型号。”
白昊轻轻的举起手。
郑建国笑着往旁边让了一点：“厂长要讲话，我们欢迎。”
这个，好尴尬。
不过白昊还是上前：“我们为了提高未来的竞争力，为了将来赢得几种高档钢球、钢珠的出口，所以一定要投钱研究。我的意见是，虽然这些厂子生产的质量都不错，但为了将来，我个人希望他们能够同意联合搞一个研究所。或是他们出钱，九厂搞研究。”
“这事，可以商量一下。”
郑建国同意了白昊的说法。
白昊继续说道：“为什么，同样的质量，用倭岛生产就能在漂亮国卖出去，而且价格更高呢。我们必须要承认，这是倭人多年积累的口碑，而我们夏国现在是零起步，我们要走的路还非常的漫长，怎么样打出自己的品牌，打出夏国造的口碑呢。”
“郑组长，这个应该研究一下。”
郑建国让自己的助手记录：“这个，一定要深入研究。”
所有人都明白。
同样的一把钢珠放在漂亮国的大企业采购那里，夏国的还没比数据就已经低人一等，价格也低人一等，结果更便宜却未必被漂亮国采购。
这是一个悲剧。
白昊接着讲：“借倭人的名义出口，虽然丢脸。可挣钱了就能研究，就能把东西搞的更好，不挣钱什么都是虚的。忍这一时，将来总有一天会有机会翻身的。”
无奈，但这却是事实。
郑建国轻轻的拍了拍：“好了各位，继续开始忙。眼下卖的只是钢珠，而且还有大量的轴承钢珠，等忙过这一段，我们也要认真研究一下，轴承有没有可能整体出口，而不是轴承材料，就这样，开始工作。”
有人就问了：“还有那些优良的，以及勉强能用的，还需要通知吗？”
“通知一下，优良的告诉他们再努力，勉强能用的告诉他们，太差了，好好练基本功，等下次吧。”
邬青道可以说，无情的拒绝了质量在二流水平的厂子。
甚至不考虑再给点机会。
钢珠、钢球。
基本上还是倭岛的产品认可度高，这是无奈的事实。
真正高端的钢珠、钢球，夏国也生产不出来，可中低端的，这个时代没有被落下太多。
邬青道这时说道：“会议结束，下阶段的会议，依然还是要等的。等结果出来再说。”
还有等，难道还有什么计划吗？
白昊起身：“我去学校了，请了两天假，这晚上还要补课的。”
“恩。”邬青道点了点头。
白昊没走几步就停下，转回身：“师爷，我真的去上课了。”
“去吧。”邬青道再次确认。
有事，肯定是有事。
不瞎都能猜出来，邬青道显然和白昊已经商量过了，并且拿出了结论。
果真，白昊一离开，邬青道就开口了：“其他人去忙吧，三位组长留下。”
肯定是有事。
所有人走了之后，最后一人带上了门。
组长级会议，少打听。
都不是笨的。
屋内只有四个人之时，邬青道从地上拿出一个黄书包，然后从里面扔出了四个砖头大小的纸盒子。
“试试。白昊可以达到速度九，你们嘛，我估计能到三就不错了。”
这是什么？
白昊取名，游戏男孩，就是GameBoy。
第二七二节 专利费是要付的
GameBoy
好玩的不得了，上手就不想松手了。
三个菜鸟，真的让邬青道说的，连速度三都过不去。
可就是这样，三只菜鸟还是埋头玩了足足二十分钟，邬青道这才开口：“白昊也不知道从什么渠道打听出来，倭岛的RTT公司开了一种手上玩的游戏机。然后呢，他亲自研发了这个，用他的说，这是弱智简化版。”
雷馁接过话题：“游戏机，电视那种。这个显然不是。这就是一个最简单的液晶板，和计算器上的显示数字的差不多，控制十几个像素就可以完成。这内容是写死在液晶屏幕上的，也就是说，这东西就是一款游戏，想换都不可能。”
“专业。”邬青道是看过报告才知道这些的。
雷馁，可是四工部硕士级的人才，不是糊弄人的那种。
邬青道接着说：“专利呢，已经安排在注册了。我看黑絮你那组新来的姑娘需要在香江住上一个月了，你安排几个合适的人过去，配合一下。”
“恩。”黑絮点头应下。
邬青道拿起游戏机：“这一款游戏就叫毛子方块，是毛子国一位研究员搞出来的，就白昊分析认为，无论是西方大洲，或是漂亮南北两洲，是不会给毛子人一分钱的专利费的，就算给，也是几十年后扯一点皮，然后给个十块八块的。”
黑絮问：“我们和毛子现在关系也是很差的，我也不会给他们一分钱。”
“不。”邬青道摆了摆手：“正好相反，我们不会给毛子一分钱，但我们要给这些研究员秘密的分钱，并且拿到他们给予的授权。白昊告诉我，适当的与一些毛子国的人，是人，不是毛子，这一点别搞错了。和人交好，有利于贝尔小姐作生意。”
话说到这里，基本上就说明白了。
毛子，还是有许多好东西的，有价值的旧货，花再大价钱未必能买到。
但，货还是人卖出来的。
这是一个切入点。
邬青道说道：“贝尔小姐已经秘密前往毛子国，这次预测是一万至三万美刀，或是等值奢侈品。具体情况，既然已经交给贝尔小姐了，那么我们就应该选择相信。”
三人都表示同意。
邬青道翻开自己的本子：“再说第二件事情，大家商量一下，有什么比较好的方式，把RTT公司的游戏卡带交给苏南以及浙省来办，雷馁，说一说你知道这边的小作坊式工厂的情况。”
“多，多到数不清，多数都是以村集体为单位，或是家族工作的。他们以前就在制作一些小型的家用电器，特别是收音机。但他们局限于原料与技术，只能制作非常差的收音机，只有极少数能制作相对好些的。”
“对，就是他们。”
黑絮问：“老邬，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干活，还不能让人知道这事与九厂有关系。”
“当然了，九厂怎么能干这种事情呢。只能说，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了。你们想吧，反正这事要办，还要大办。象是卡带这种，九厂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这个毛子方块，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注册专利，然后海量的卖到漂亮国去。”
三人集体沉默。
准确的说，连同邬青道在内，四人集体沉默。
这种事情，他们都是帝都部委的工作人员，一时间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
而且，这种事情他们谁也没干过。
没经验。
邬青道很无奈：“这事还不能外传，所以咱们四个人好好想一想，过两天再开个会研究一下。”
三人不约而同的点头。
再说白昊。
回去补课。
同学们倒是很热情，看白昊年龄小，都帮白昊记了笔记。
就象图里红说的，自己二十年前一起参加培训班的同学，二十年后友谊依旧在。
现在也一样，友谊是珍贵的。
补课，就算老师没空。
同学们还是很热情的。
这次班上一共三十六名，超过三十人都愿意帮白昊补课的，连同白昊在内一共三十七人，也算是不小的一个班。
往常，这样的培训班，很少有超过三十人的，这次是优秀的人，才扩了班。
白昊在班里人缘相当不错。
这次请了几天假，回来的时候还特别给带了几只盐水鸭，一大包瓜子。
白昊没想那么复杂，别人替自己抄笔记，帮自己补课了，总是要有一点心意的。
相比起白昊在外面住，只是偶尔住个宿舍，其余的却都是住宿舍的。
白昊带着盐水鸭回来，班里大部分人基本上都是乐呵呵的一起到教室去打牙祭。只有那么几个人不怎么合群。
用图里红的话说就是，这一班的人分三波。
一波是乡上村里来的泥腿子，人数三十二人。
一波是大城市厂子来的，人数四人。
一波是白昊，一人。
大伙分着鸭子，乐呵呵的聊着天。
有位大姐就问了：“小白，你是厂子里的吧。”
“啊，恩。”白昊有点没反应过来为什么问这个。
这位大姐就说了：“当年学校毕业分配的时候，运气好的进厂进大城市，运气不好的到乡、镇、村。大城市厂子工资高，福利好。乡镇村上都不行，我们县是个穷县，去年过年也就发了几条鱼，两包糖。”
白昊顺嘴就问了一句：“大姐那里工作？”
“江阴利港乡。”
说完，旁边有人补充了一句：“穷吗？我们那里怕还没有你们那地方富呢，我是太仓沙溪的。”
两人说完就问白昊：“小白，你那个厂的。”
“九厂。”白昊不认为这事有什么可隐瞒的，九厂也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厂子。
“九厂，哪个九厂？”
白昊回答：“我们就叫九厂，以前的名字挺复杂，现在名字很简单，全称是夏国科技创新电子与轻工业和重工业及设备研究与发展第九厂。”
刷！
齐刷刷的。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正如图里红所说的那样，来培训的分开抱团的，大城市厂子里来的四人习惯在一起，他们穿的都比其他人好。然后是来自县城、镇子、乡村的，大多都是穷乡僻壤来的人，许多只有高中、高中专学历，有个大专都是鸡窝里的凤凰了。
第二七三节 我们有力气、有胆量、有干劲
这三十二人经常聚在一起讨论学习，讨论他们那里怎么样改变穷苦的现状等问题。
原本，这些人只当是白昊编制在一个相当不错的厂子，有可能也是大城市的厂子，可白昊人缘好，他们也喜欢和白昊聊天。
因为白昊人随和，所以也能融到一起。
九厂！
有人不敢相信，还特别问了一句：“位于秦州省京兆的那个九厂。”
“恩。”
白昊点了点头。
“九厂白昊，就是一辆车几十万美刀的那个白昊。”
“恩，是我。”白昊这会倒有些尴尬了。
实在是这些人的眼神，还有语气，确实让白昊很不在自在。
几乎是同时，所有人吞了一口唾沫。
这是泥鳅池里混入了一条五爪金龙。
这时，有人拿了一张报纸过来：“今天的夏国百姓日报，我替教员室整理资料的时候借来看的。”
报纸，什么意思。
而且还是百姓报！这可是最最顶尖的权威级报刊了。
许多人围了过来，头版，竟然是一篇评论员文章，而且还有那位老人的批示，原笔原样印在了报纸上，那位老人亲自点评了一篇文章。
这文章题目《以一项优质产业带动一个经济体，带动一个区域的发展》
原稿：九厂厂长白昊。编撰，有好些人，白昊倒是知道，都是一工部的人。
再看批示是：年轻人就要有胆量、有闯劲、在荆棘之中闯出一条路来。
那位大姐看着白昊：“小白，你不用补课了，这报纸上说的九厂白昊如果是你，这次考试你加分就能加一百分。”
白昊真的很震惊，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报纸上头版给剪下来，然后夹在自己的书里。
没有人感觉意外。
换成自己怕是要拿回平装裱起来的。
那位大姐感慨了一句：“我们那乡前些天大会一起商讨怎么样不再穷，有人开玩笑的说了一句，能捡到九厂碗底的一点汤水，估计就能好很多。”
说完这话，那位大姐赶紧摆了摆手：“没别的意思，我们乡很小，没别的意思，真的没。”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
白昊眼珠子一转，一个念头升起：“大姐，我能让你们乡一年挣百十万美刀，但是，打死我也不承认这事和我有关系。因为这事，我怕丢了我九厂的名声。”
“小白同志。”这位大姐一脸的严肃的盯着白昊，把白昊看的心里发毛。
啪，一只满是老茧大手拍在白昊的肩膀上：“我们乡，去年一年都没挣到五十万夏国币，能挣十万美刀老娘不怕丢名声。”
“真要干？”
“穷到死了，还有什么不敢的，再说了，你九厂能干那见不得光的事？”
这次，还真有那么一点见不得光。
白昊坏坏一笑。
“恩，是这么一个事，有件东西是小倭子发明的，但漂亮国有人想采购。漂亮国有人提供技术。原料的部分呢，我至少认识上几十家厂子能够提供。但这东西是小倭子发明的，我要是偷偷造这玩意，小倭子会满地球骂我。”
“什么东西？”
“等我，借我一辆自行车。”
“我们有力气。”
当下，几个人拿着麻绳，提着麻袋，借了几辆自行车就跟着白昊出来了。
白昊跑到金陵饭店转了一圈，背了一台电视，一台红白机，一包卡带，然后几张图纸又回到了学校了。
此时，已经是里夜里十点。
只有一间教室开着灯。
游戏好不好玩不重要。
白昊把游戏机、卡带拆开，讲解这东西的技术含量。
有些乡镇就有造收音机的小厂，技术还是不错的，所以拆开之后再有人看得懂。
“这东西，似乎比造收音机难不了多少。”
白昊认可：
“没错，所以漂亮国才有商人找人造这东西，这东西在漂亮国一年至少千万张卡带，百万台游戏机。而且咱们夏国也会有人买，算一算，一年就是价值几亿美刀的产值，刮层皮也千万美刀的利润。”
白昊开始在黑板上画图：“这东西投资很小，有个场地，几十个人就可以了，联合买一台中级注塑机，外壳就可以造的很漂亮。为什么不要单独买，因为注塑机的产量是巨大的，一天就是几万只壳子。”
“然后呢，电路板。联合买一台自动刻板机，然后采购集成电路与各种零件，只需要训练人焊接就行了。造好了，会有人来收，直接用美刀结算，现金。等你们规模大了，就等着小倭子来骂人了。”
讲解完，白昊给男同志每人发一根烟，女同志每人发一包瓜子，然后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这生意，我呢一来是不想让小倭子有机会骂我。二来呢，太小。奔小康一年生产多少电视机，收录机、微波炉、电冰箱什么的，我都不计算了，光是电视机就不少了。”
大伙信。
奔小康联合工厂，现在号称在册人员接近七万人了。
那造电视机的速度。
没人怀疑。
有人一拍桌子：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们太仓沙溪干了。”
白昊甩过去一张卡片。
“邱大海厂长，他们可以提供全套的零件，技术，甚至是培训。话说到明处，别卖了他，他毕竟是数字大厂的厂长，给厂里人挣点钱过年，不想扯上麻烦。”
“笑话，有什么麻烦我们替邱厂长扛了，让小倭子来找我们。”
白昊非常清楚，如果不是自己卡住了多士炉的下游销售路线，放在自由采购层面上，第二年就眼前这些人，他们能把多士炉的出口价砸到十几个美刀。
赔钱都不怕，因为美刀是外汇。
这些人也不讨论，也不商量，几乎完全一致的相信着白昊。
为什么白昊可以信。
因为，当年白昊扒火车去羊城，在秋交会、春秋会杀了七进七出的人，点子一定是金点子。
再说以白昊的身家，没必要去骗他们这些穷乡穷镇的。
白昊拿出一个不锈钢的卡片：“我若没空来，看到卡片，这东西在我们九厂就是通行证，内部用的。来的人，一定会有这个。”
每个人都拿起看了，记住了这不锈钢卡片的样子。
第二七四节 旅什么游，回家挣钱
几天后，结业考试。
这个培训班，一共三十七个人。
结业考试考完当天，所有人一起拍了一张大合照，然后学校准备安排所有学员在金陵城内转转，还特别安排了一天时间去周边参观，在第三天出成绩了，每个人领了成绩单和大合照之后，解散。
可谁想，大合照一拍完，三十七个人当中，三十二个都提着行李跑了。
四个来自城市大厂的全部懵圈。
这些人跑的有多快。
考试前就收拾完个自的行李了，拍合照的时候行李就放在树后面，拍完大合照，提上行李就跑。
快到有人想喊住他们，喊的时候还能看到背影，喊完人影完无。
现场只留下一个照相师、两个照相助手，几位老师、学校领导。四个懵圈的的，以及一个笑呵呵似乎也准备离开的白昊。
“这个，散了吧。”一位学校领导无奈的只能宣布解散。
白昊拿出烟盒，咬上一支烟，嘴里开始哼着歌。
经典之作：干饭人之歌。
图里红拦住白昊，要了一根烟：“唱的什么鬼东西。”
“干饭。”
“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想法很古怪。”
白昊笑了：“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图里红问：“那天晚上，你们在教室里整到半夜，说是给你补课，要我说，你还用补课？”
白昊想了想，靠近图里红：“这事不怎么光彩，你别卖了我。”
“说说。”
“发财，我教他们造点小东西，我估计这玩意的一年总产值怎么也有一个亿。”
“一个……亿？美刀。”
“产值，不是利润。”
“什么东西这么挣钱。”
白昊没说是什么，只说道：“这事，你问我家师爷吧，顺便让他请你喝一杯。这一单，他至少落好几千块奖金。”
“成，喝好酒。”图里红也没再问。
白昊倒没什么行李，回到金陵饭店之后，白昊发现人都不见了。
敲了十几个房间之后，终于在一个只摆了几张桌子的空房间见到一个人，这里桌子摆到至少十部电话，显然是饭店特别从房间里引线过来连上的。
一打听。
白昊知道了，邬青道在旁边的一家日用品厂租了招待所半层楼，还借用了几个会议室。
似乎有许多客人。
白昊也没问是谁，如果有需要邬青道肯定会告诉自己的。
回到自己的房间，白昊给京兆打了一个电话。
“付老爷，厂里怎么样？”
付强说道：“你课上完了。”
“完了。”
“那去羊城吧。”
白昊就问了：“要不要这么忙？我才放下课本。”
“咱们虽然有计划，但秦州这边的说了好几次，非要咱们去。我看了咱们准备的东西无论什么都不合适，要等，等时机到了才能亮出来。所以，我和李爱民讨论了几天，让京兆第一机床厂去了，带了一台四轴。”
“卖四轴。”
付强应了一声：“恩，就是卖四轴。虽然咱们四轴国产化之路还有很难走的一段，但眼下中型四轴镗铣加工中心最多再有一个月，肯定能完成最后的验证，接下来就是考虑怎么样让生产成为现实，这事等你回来开会再说。”
“知道了。”
付强问：“羊城，去不去。”
“恩，不想去。但，还是去吧。”
这不想去，又要去。
付强没问，他能猜到。
白昊确实不想去羊城，但京兆机床厂去参加秋交会，那么张建国肯定是去的，白昊是在意张建国，要让自己他去，他肯定不去。
四轴这东西，不需要放在货架上。
眼下求购的人早就排成长龙了。
不止夏国国内需要，而且许多与夏国关系好的小国也求购，换句话说，别说现在实际产量一百八十五台左右，就算加十倍，也能在一夜之间被人拉空。
四轴，是纯粹的卖方市场。
如果不是四轴镗铣加工中心被列为计划内产品，是需要相关授权才能排队购买的，要纯粹拿钱来买，有些厂子敢加价两倍。
白昊去找邬青道等人说了一声，知道了他们在谈钢珠与钢球出口的相关事宜，当天就坐上了去羊城的火车。
依然还是白云酒店3302号套房。
依然还是那熟悉的节奏，白昊人没来，已经有人挥着支票，或是拿着货单等着找白昊采购了。
但，货值似乎不大。
九厂，倒了？
不！
没有。
白昊没有直接住下，自然先是去给自己养父张建国那里报道。
“爸。”
张建国正在指挥人摆弄机器。
见到白昊过来，回头看了一眼：“你来了？”
“恩。”白昊应了一声来到张建国身旁：“爸，和我住白云酒店吧。”
“不去，厂里的人都住在指定的招待所，我去住那地方不好。放一年前……”提到一年前，张建国笑了，一年前就是这个时候，白昊孤身一人闯秋秋会。
张建国笑了笑：“看看新机器，这可是好东西。来自江南西州的花岗岩制作的机座，再加上一些金属辅助，好东西，就是好石头不好找。我们把电机厂卖了，是李爱民书记帮着牵的线，我们帮他们建一个电机厂，他们安排人帮咱们采石头。”
实验用的机体可以使用现铸的，量产的为了长期的精度与稳定，用花岗岩的更合适。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
“老张，你儿子落没了，今年估计没什么生意了吧。我们厂，今年可牛了，真腊国与暹罗国进口我们车床与铣床，预计能创汇四千万。”
张建华，今年的凤凰山城重型机械厂，确实扬眉吐气了。
白昊只是笑了。
他还在憋大招呢，眼下还不到时候。
秋交会、春交会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义了。
张建国也没怼，更没揭张建华的短。
比如，你们经营权还在九厂手中呢，而且产值的百分之五归九厂等等之类的话。
张建国只说道：“人带的够多，给老弟我搭个手，你们的人行。”
“成。”张建华也没再多说什么，叫自己厂里的装配钳工过来搭手。
第二七五节 飞机，你们要买飞机！？
论技术力量，张建华厂的工人是张建国这边厂子师傅级的。京兆第一机床上在整体工人水平提高一个档次，就是凤凰山城重型机械厂一百多高级技工手把手教了四个多月带出来的。
可以说，京兆第一机床厂工人见到凤凰山城重型机械厂的老师傅，都要恭敬的称呼一声师傅。
三人来到展厅外，张建华在身上摸了摸，然后向白昊伸出手：“好烟拿出来给叔抽几根。”
白昊将一盒华子递了过去，张建华给白昊还有张建国一人发了一根后点上，然后说道：“九厂倒不了，有一个四轴在手，就能拿得住。我们厂里有专门搞市场研究的人，他们几个去厅里开完会回来告诉我，咱们夏国电视机需求量是相当惊人的。”
白昊笑了：“这是啥意思？安慰我。”
“恩，算是吧。”张建华倒不否认。
在他想来，但凡是谁遇到白昊遇到的这事，心里肯定不痛快。
寻常人也没机会遇到，有点本事的遇到了也一样慌。
三人正聊着呢，远远的一个明显是漂亮国人长相与打扮的人，顺着一个人的指引，就往白昊这边走来。
走到白昊近前，拿出一张图片，对比了一下。
“你好，我是拖克拖公司的工作人员，这一次特意前来找你。”说完，这位将自己手中拿图片转过来给白昊看。
正是白昊在漂亮国参加电视节目时的照片。
“你好，我是白昊。”
“我叫路杰明福兰克，这是我的名片。”
白昊接过一看，是一家漂亮国荷马州的农机销售公司，白昊还听过这个，当下问：“你们一家机械公司的经销商，不是那种连锁商店。”
“农机这行，没什么连锁商店。”
“那么，您是专门来找我的。”
“是的，我原本询问过百思买公司，他们说您的档案已经被销毁，所以没有联系方式，我们公司就派我来到夏国，参加这一次的秋交会，相信在这里可以联系到您。”
白昊越发的感觉疑惑了：“恩，能说说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飞机，我们要买飞机。”
“飞机，你们要买飞机！！！”白昊整个人是懵的。
漂亮国人跑到夏国来买飞机，有没有搞错。
要知道，一直是夏国想找漂亮国买飞机的。
“要这一种，但我们想增加双发式的。”
白昊接过照片一片，是自己的小蜻蜓。当时凯瑟琳要两架，可毕竟凯瑟琳名义上出了六十万美刀呢，所以一次运过去了四架，分两种不同的款式，一种是单人顶翼高速机，另一种是双座单发中间翼的低速、低空、长航程机。
低速这种，加满油理论上能飞三千公里。
保险估算，考虑到天气、气压、风向等等，两个人飞两千公里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白昊问了：“你们既然有这张照片，没有和哈斯公司联系。”
路杰明有些不明白：“这和哈斯公司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在德州一处牧场见到的，上面喷有纽兰德农场的字样，我们向农场的主人打听了，他告诉我们，这是他外孙在夏国订制的，全装油能飞两千多公里，如果装几百公斤农药，能上几百公里，足够他给农场喷一遍药了。”
“纽兰德。”白昊似乎明白了。
果真，路杰明继续说道：“农场的主人告诉我，这是他的外孙和朋友，也就是你，白昊先生，特别为他订制的。我们想要更大的，双发动机，可以有更大的载重，装更多的农药，更多的油，更多的水，但不要超净重一吨。”
知道是谁了。
杰夫和凯瑟琳的外公。
凯瑟琳给自己的外公一架在白昊眼中就是玩具级的小飞机，这很正常。
白昊拖着下巴问了一句：“那么，杰克纽兰德没告诉你，他那一架多少钱？”
“大概三万美刀。我们相信，订制的肯定贵，但我们要量产的，双发动机款我们愿意出四万块，单发动机的，我们愿意出两万六千块。”
白昊笑问：“你们试飞过。”
“恩。也作过相应的简单的测试，那台二十八缸的星型发动机，是一件真正的艺术品。既提供起飞时狂暴的动力输出，又可以进行低速巡航，当然我们也必须承认，其极简化的齿轮减速箱与电控同样是艺术品。”
白昊大笑：“因为便宜吧。”
路杰明尴尬的一笑，然后不由的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因为便宜，在我们漂亮国，同样的飞机不装备任何可使用的机器，纯机体也至少需要五万美刀。”
“继续。”白昊在想这位路杰明还要说什么，白昊要看到诚意。
路杰明继续说：“一般来说，农用飞机肯定没有相应的安全保障，但你的小飞机最低作业速度竟然可以低到每小时一百二十公里的时速，最低飞行高度可以低到一米，当然我们并没有进行极限测试，相信数据会更优秀。”
白昊问了：“你知道，我那小飞机的机身，用的是多层复合竹制品，除了机体骨架用的是铝合金之外，其余的部分能省就省，能轻就轻。但，考虑到变成产品，肯定要美化的，座椅也要更舒服，还要加装通讯装置，自动灭火等等”
白昊说了好长一串后：“总之，你说的价钱不可能。”
“当然，我明白您说的竹制品，这也是最神奇的设计。我们是农机，如果是巡航或是森林防火用的，肯定会有其他的要求，而我们就选择了您设计的这一款，我们买……五百架。所以，我们的价格是有诚意的。”
白昊咧开嘴笑了：“我不信，你们的销售量达不到这些。”
“我们能，我们有自己的特殊渠道，我们只需要挣一点点差价，以及一点点改装费。还有，我们可以帮你把飞机销售许多行业，比如地质勘探、大地测量、航空摄影、防汛、林业防火、渔业，甚至是佛博勒都会购买，这是便宜又实用的巡航机。”
路杰明说的很有诚意，但白昊依然有怀疑。
第二七六节 事太好，心里紧张
白昊思考片刻，给了一个感觉很苛刻的条件。
“这样，假如佛博勒买了，就算不是，你们州什么防火、巡逻的买了，只要买十架，我就给你这个价位，怎么样？”
“一言为定。我们按要求加上通讯、自动灭火、还有要更舒服的座椅。”
白昊伸出右手：“看过新闻，就知道我白昊在漂亮国还是有点名望的，我这个人说话算数，而且产品一直很优秀。”
“一言为定。”路杰明非常开心的和白昊用力一握手，然后说道：“顺便提一句，沃沃玛也在找你，我来的时候飞机上有他们的工作人员，我们聊了几句，他们认为百思买和你停止合作，他们要买断你那种赠品果酱的漂亮国经营权。”
“谢了。我在白云酒店3302，到明天傍晚的时候我会把详细的飞机参数给你，以及双发的理论设计。你搞订你承诺的订单，我就和你签你说的价格，同时我还请你品尝夏国美食，以及给你准备非常丰富的纪念品。”
“一言为定。”
路杰明已经连续说了三次一言为定了。
白昊感觉，这家伙可能没骗自己，但是关于这种小飞机的市场，他需要去打听一下。
他是搞机械的，从来没搞过飞机，百分百外行人。
不对。
白昊突然想到了，这事不对。
“请等一下，路杰明先生。”
路杰明福兰克停下脚步：“白先生，还有别的事情吗？”
“有。”白昊快走几步来到路杰明面前：“漂亮国的FAA认证，我没有申请过。”
“我们来办，我们有信心，六周之内拿到认证。”
听到这话，白昊越发的感觉这事让自己不能不多想一想了，上杆子买东西，而且价格还这么漂亮。
三万块，是白昊告诉凯瑟琳夏国币的成本。
所以凯瑟琳的外公估计误以为这飞机值三万块。
白昊与路杰明再一次握手：“感谢，我想我们都需要好好考虑一下，这事应该有很大的前景。我这个人说话比较直，只要你不是来坑我的，我一定愿意与你合作。”
这话说的，路杰明却不介意。
很少有这种说话如此直白的夏国人了，而且白昊在漂亮国的名声很响亮，不敢说家喻户晓，却也是相当出名的人物了。
“一言为定。”
这是路杰明第四次说一言为定了。
看着路杰明走远，张建国与张建华才走了过来。
“昊子，这是干什么的？”张建国问了一句，他也有开始学漂亮国语，只是进步太慢，眼下单词量有一百多吧，所以白昊和路杰明聊的内容他听不懂。
白昊说道：“爸，记得那架飞机不，老二开上天的那架。”
“恩。”
“后来，请栎阳机造厂帮着生产了四架，两种不同型号的，送到了漂亮国给凯瑟琳兄妹二人。”
“恩，知道。”张建国是知道这事的。
白昊继续讲：“我估计，凯瑟琳给了她外公一架，哈斯公司本身就是很强的力量，他们把那架低飞长距离的给改了改，可以空中喷散农药，现在有人看上了，想两万六千美刀一架买我的，我感觉不太对劲。”
张建国很意外：“就这，就这东西还能卖钱，那玩意外壳都是几层竹子皮帖出来的，连个钢化航空玻璃都舍不得装，装的是有机玻璃，还是便宜的那种，机头用的是玻璃钢，就是兴庆公园造船的那破烂玩意。”
白昊点了点头：“他买的意愿很重，我和回酒店去找人商量一下，然后再给凯瑟琳打一个电话。”
“行。你去忙。”
白昊赶紧回白云酒店。
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罗千时。
“罗老，我是白昊。问您一个问题。”
“你问。”
白昊问：“咱们的那小飞机，技术含量有多高？”
罗千时想了想：“除了发动机之外，没有技术含量。那台星型发动机，倒是有点东西，但也仅仅是有点，算不上什么高级货，只能说，稳定性不错，也很耐用，而且还有改进的潜力。”
白昊又问了：“那减速器与电控系统呢。”
“没有什么太高的技术，你听谁说的这些。我告诉你，小蜻蜓所谓的减速器只是与发动机集成在一起的一个变速齿轮罢了，非常简单的结构，小蜻蜓的速度是靠轰油门来调节的，长距离飞行这需要经验，其实是机翼有滑翔机的特点。”
罗千时一边说，一边翻出了两款不同的图纸开始给白昊讲解。
简单来说，机翼在上面的，其实是加了动力的滑翔机结构，还是靠气流来维持稳定的飞行，减轻飞机自身动力输出的负担。
而另一款，为了保证速度、高度，就是机翼在中下方的位置。
罗千时解说过机体结构，又说到电控：“这小飞机有电控，却是极简单的那种，只是辅助控制。其余的全靠钢丝与连杆，原先设计部分比较复杂的电控，我们放弃了，不是不好，而是这种极简单的小飞机，没办法增加那些复杂的控制部分，又不考虑当特技飞机，只要平稳的飞就行。”
“这么说吧，杨柳那架，还能翻个跟头玩个花样，其余的四架都是以平稳飞行为目的，一个短距离速度快，一个长距离飞的稳。”
讲解完，罗千时问：“小白，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白昊如实回答：“有个漂亮国人突然找上门，要买。两万六千美元一架，他们回去自己改，改成农用的，或是别的用途的。而且还替我去办理漂亮国FAA认证。这事我就感觉非常的怪，所以先了解一下情况。”
罗千时想了想：“漂亮国农用飞机，就我所知道的，最便宜的也是十二万美刀一架，而且需要专用的飞行驾驶证。”
“有了。”罗千时想到了：“在漂亮国，我记得飞行驾照应该是商用、私用、休闲运动、动力翼、无动力翼几个级别，应该是。如果错了，你自己去打听一下。私用就是私人飞行驾照，而休闲运动类，飞机总重低于一千两百公斤。”
白昊问了：“漂亮国现有的，就是小飞机有多重？”
第二七七节 苹果都没得吃了
罗千时还是很专业的，白昊问漂亮国的飞机，他立即回答：
“漂亮国大多数农用飞机在空重一点三吨以上，最大起飞重量有的两吨左右。”
“罗老，其余的你有了解吗？”
“有，西方大洲有两款，都是小国生产的，样子难看不说，载重量其实很差。毕竟是十几年前设计的东西。袋鼠国倒是有一款非常出色的，可没听说得到漂亮国人的认可，还有漂亮国自行生产的，都是超过一点五吨的空重。”
白昊懂了：“明白了，也就说，私人飞行驾照与休闲运动飞行驾照，肯定有考试难度的区别，而且休闲运动飞行驾照，能办的事情和私人飞行差不多，区别就是飞机的大小。”
“恩，细节你自己去了解吧。”
白昊再问：“罗老，找人核算一下，飞机制造成本有多少，如果我要五百架，有没有可能造出来。”
“行，我给你问一下。”
“我这几天住在羊城白云酒店3302房。”
“记下了。”罗千时记下之后便挂断了电话，然后呢，走到窗边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不对，这情况不对。
白昊刚才打电话给我说了什么？
罗千时用力一拍脑袋。
啊，这是有人要买飞机。
不对，这是好事呀。
赶紧再问问。
罗千时拿起电话，白云酒店的3302房间却开始占线了。
白昊在打电话。
给郑爱国打。
“郑伯，说个事，果酱。我感觉未来咱们的果酱销售量会大增，所以呢，要注册一个牌子，我看叫李老太，或是李奶奶苹果酱好一点。就用李小龙他奶奶的照片放在瓶子上，这样看起来很亲切。”
“扯，真能扯。”郑爱国笑着骂道：“你知道工电厂多少人在骂副食厂和果酱厂不。”
“为什么？”
“还为什么，连果酱厂的职工都不能拿果酱回家，为了保证苹果酱的出口数量，咱们都已经开始到外省采购合适的苹果了，你当几百上千万瓶果酱是我给你吹出来的，全是一个又一个苹果熬出来的，当然还要加上山楂。”
白昊拖着下巴想了想：“话说，我好象自己也没吃到过这种果酱了。”
“恩，我也没吃到。秦州农业厅的人都安排人住到果园了，苹果成熟立即安排人手分捡，除了卖相极好的之外，其余能给咱们的和给新建成果酱厂的都给了，话说前年工电还秋天发苹果了，去年没发，因为你那果酱要的急，发苹果什么的今年肯定也没戏。”
白昊吃惊不小：“一个果酱厂竟然让京兆没有苹果卖？”
“有，但少了。一吨苹果出六百公斤果酱，然后还需要一百五十公斤山楂以及三百公斤的饴糖，为了制作饴糖，玉米淀粉厂都红火了起来，制作饴糖的副业都超过他们主业淀粉。这么说吧，秦州全省苹果总产量，纸面上是九点九万吨，但能制作果酱的并没有那么多。”
话说到这里白昊就懂了。
九点九万吨，只是理论亩产，各种损耗加起来，再挑品种等等。
两千瓶果酱就要一吨苹果，上千万瓶的级别就是万吨级的苹果需求量，一个出口果酱竟然给了秦州苹果这么大的压力。
自己若再要增加的话，那只能赶紧种了。
白昊挂断了郑爱国的电话，又联系夏树。
白昊需要柚木夏树尽一切可能帮自己多买苹果苗，如果能够买到育种技术也行。
没有几万亩苹果园，果酱都没原料了。
事实上，这事秦州比白昊上心多了，秦州的想法很单纯，不怕你果酱卖的好，只怕突然没了订单。
现在已经不止是靠经验在整果酱了。
秦州特别请了夏国农大，北方农大等专业的人，从科学角度分析过李奶奶的果酱配方，然后再根据不同批次的苹果检测，加入不同比例的山楂与饴糖，然后多加入两样天然物品，一是少量蜂胶，二是微量葡萄糖。
保不住品味，就会失去市场，这一点是白昊提出的。
秦州方面严格按照了这个标准，可以说每一批的苹果酱在配料上都有细微差别的。
白昊的电话终于打完了。
罗千时这边。
他在办公室，叫学生坐在那里，每三分钟就让长途台帮着联系一次白昊的罗千时终于听到白昊的声音。
“白昊。”
“罗老，您这么急，是想到什么重要的事情了吗？”
“不，不是，你刚才说卖飞机，就是那种小飞机。”
“对呀，我刚说了。”
“真的。”罗千时有点小激动。
白昊不太明白：“有这事，是真的，但还在谈，他们开价两万六千美刀，我感觉这事有点怪，就犹豫了一下。漂亮国的客商说，买五百架，这事让我感觉更古怪了。所以我才到处打听一下，这事怎么样。”
“傻，赶紧卖，那东西材料成本唯一值钱的，就是那台星形发动机了，其余的，也就铝合金的机体架子还值点钱。两万六千美刀，价格非常合适，赶紧卖。这事，赶紧着。”
“罗老，您这语气不太对。”
罗千时没解释：“没什么，能卖就赶紧卖，一定要成功。你不懂，你不知道我们的苦，我虽然人在工大，可家在栎阳飞造，我是十三年前并校转到工大的人，我们飞造人的苦没办法给你细说，但这飞机一定要弄成了。”
罗千时的苦，白昊大概知道。
若说规模，工电号称两万人大厂，那是加上三产、副食、民生等等周边项目的。
而栎阳飞造，实实在在纯两万职工的厂子。
四轴，第一批交付企业中，画圈的就有栎阳飞造。
因为他们需要，因为他们有资格拿第一批。但是，转民这个势在必行的转变，让栎阳飞造吃不少苦头，似乎是一直到明年，建筑用铝材投产，才打开了局面。
眼下，还是不断试探，不断吃苦中熬呢。
虽然知道，可白昊也没想过自己能作点什么，因为这方面自己是外行人。
在酒店里，白昊设定好闹钟，开始等。
第二七八节 打听一下飞机的事
白昊看着表。
一直等到漂亮国加州时间早上八点的时候，白昊把电话打到了凯瑟琳那里，结果凯瑟琳竟然不在加州，而是去了西方大洲，与地堡国一家公司谈判讨论技术交换与共享的事宜。
还好，加州的早上八点是地堡国的下午五点。
白昊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在地堡国下午六点左右的时候联系到了刚回到酒店的凯瑟琳。
“亲爱的，有个事情问你。”
“有事，你没事就不联系，有事才打电话。”凯瑟琳抱怨了一句。
白昊赔上笑容，那怕凯瑟琳看不到，也要笑着说话：“这个，国际长途特别特别的麻烦，你要体谅一下我。说正事，真的，有正经事。”
“好吧，你说。”
白昊简短的把遇到路杰明的事情讲了一遍后，凯瑟琳很严肃的问：“白，你认为我有必要把那飞机的价格告诉我的外公，或是我的外公有兴趣去问那小飞机的价钱？”
“不会，但你不排除杰夫说过。”白昊反应过来了，难怪自己感觉很不对劲。
凯瑟琳第二问：“好吧，绕过杰夫这一段。我再问你，你既然知道那家农机代销公司，你认为他们有能力对飞机进行任何一种方式的检测？”
“不能。”白昊很确定的给了回答。
检测飞机，这应该是专业人士的活。
凯瑟琳第三问：“还有，你认为一个代销农机的能去替你办理FAA认证。”
“我感觉，他们不行。”
凯瑟琳这才笑了：“还不算笨。”
白昊问：“那么，真相是什么？”
凯瑟琳想了想：“我猜测，他们也是替别人办事。或是有其他的原因，所以你再打听一下。还有，我给你讲一件事情，我感觉这才是飞机的真相。”
“你说。”
凯瑟琳说道：“是有人对飞机感兴趣，但与那家农机公司没有半点关系，但这事那家农机销售公司怎么回事我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猜。我知道的是，买了我两架小飞机的是古德奇公司，而他们是替音波公司买的。”
“怎么可能？”白昊感觉有点不可思议了：“音波是什么公司，买这种小飞机，难道是用来放到天上当靶子的？”
“不是。”
白昊急问：“那是什么？”
凯瑟琳回答：“我也不知道，他们买了，因为对方是大公司，而且与我们哈斯有些生意上的来往，既然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更何况如果我需要，你再造几架就是了。不过既然你这么一提，我也有点兴趣，我问问。”
“行，我等你电话。”
等候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慢。
白昊百思不得其解，古德奇公司为什么替音波公司买两架不起眼的小飞机呢。
十分钟。
白昊感觉象过去了一个小时那么久。
终于，凯瑟琳的电话回了过来。
“白，一个好消息。”
“我喜欢好消息。”
凯瑟琳缓慢的说道：“看来，你小看了那架小飞机。古德奇公司看中了那架飞机极为精致的生产工艺，虽然简单，可在专业人士的眼中能看出许多东西。这么解释，两台五轴摆在你的面前，我相信你能看到这两台五轴的各种细节上的区别，以及优劣。”
“没问题，甚至比你想像中的更多。”
“没错，专业的人能看出的东西比我们想像中的多，首先，那小飞机在他们眼中是精致的艺术品。”
提到这话，白昊乐了：“专门为你订制的，肯定是作工精良。”
“是这样，所以有一项生意，如果你愿意的话，前期可能要投入一些资金。古德奇公司是航空零件供应商，他们为三大飞机公司提供大量的产品。那架小飞机，竟然还是可折叠收起式起落架，结构非常的精致。”
凯瑟琳开始给白昊讲述事件的过程。
“就是起落架，古德奇公司一位技术人员渡假，他们的私人飞机在去往森林公园的途中，看到了我外公驾驶的小飞机。他们的七座飞机都是固定式起落架，而我外公驾驶的单人小飞机，却是无起落架的。”
白昊大概明白了。
当时设计的起落架是脚动的，脚上有一个踏板，踩四下就能收起来，带弹开装置，放下起落架只需要踢一脚就行了。
这种设计一来是为了巡航省油，二来是超低空飞行不会被矮树挂到。
凯瑟琳继续讲：“就因为这个，引起他们的兴趣，然后研究之后他们很感兴趣。我不在加州，他们联系到了我的父亲，然后六万美刀卖了两架给他们。”
“好消息呢？我要听具体的，还有细节。”白昊开始在意好消息了。
凯瑟琳说道：“要花钱，他们看到小飞机工艺精良，有兴趣尝试合作短舱、起落架、尾流板这三项。”
白昊问：“什么叫短舱。”
“大飞机专业术语，你不是这个专业的，我也不是。你问帮咱们造飞机的人，他们懂，我只知道短舱一个专业名词，用处是保护发动机的，应该有许多零件，合作的内容是整套，还是某个部件我不清楚。”
“大概知道了，就是发动机外壳。”
“似乎是吧，但应该不全是，或不仅仅是。”
“了解，大概意思搞清楚就行了，这东西有多少个零件专业的人懂，我能明白大概是什么，反正我也没拆过。”
飞机，这东西对于白昊来说，绝对是跨行业了。
飞机也属于制造业。
拖拉机和车厢挂斗也属于制造业。
只是，同属于制造业的这两种产品，似乎差别有点大。
凯瑟琳问：“你若有兴趣，那么我请古德奇公司发相关文件，你按标准制作受测试的部件，这会有一份意向书，达到标准之后会有订单，这么说吧，我帮不了你，因为我也不懂航空领域的各种细节，包括生意怎么作。”
白昊其实也不懂，但不影响他作生意，更不影响他发财。
“了解。两个外行人，这会谈着上亿的生意，我只知道航空领域无论什么生意，都是很多马内的。”
这话说的，凯瑟琳和白昊都笑了。
第二七九节 这事，白昊是外行人
两个外行人在讨论着过亿美刀的生意，倒是挺乐呵。
凯瑟琳笑了：“祝你好运，顺便说一句，想一想那个农机代销公司。他们是来捡便宜的，还是真诚合作的，你自己分析吧。但能被古德奇公司与音波公司认可的小飞机，我认为是一个挣钱的生意。”
“没错，我要想一想，怎么挣这一笔钱了。大飞机的零部件我不懂，可这种小飞机我感觉和制造一辆摩托车没太大区别，这个钱我还是会挣的。有两大顶尖公司的背书，这玩意肯定能卖的很好。”
凯瑟琳挂断电话前让白昊等，会有人联系他。
此时，已经是夏国时间凌晨两点。
白昊泡了一杯超浓的咖啡，喝下去用凉水洗了脸，然后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等候。
半个小时后，白昊等来了古德奇公司的电话。
“你好，我是肯-福里斯。我所在部门的职责是挑选质量优秀，价格合理的航空零部件，当然我们公司象这样的部门有七个，作着同样的工作。首先请允许我称赞您的小蜻蜓，是一件非常优美的艺术品。”
“非常荣幸，我姓白，白昊。不瞒您说，这飞机的原形是一件兴趣之作，就如同高中生的科学作业，结果不断的修改，不断的增加，最终和高中生没什么关系了，成为了大人们享受快乐的一件作品。”
“理解。”肯-福里斯笑着回应：“我能够想像到那个过程，我知道你，了不起的白昊先生。你的那次辩论会我全程观看了。这么说吧，我们想把原先倭岛的生产一些零部件慢慢的抽出来，你理解。”
白昊马上回答：“明白，完全明白。”
“那很好，我给你发一份传真，上面有详细的要求。这个不需要太高的成本，只是一些对基础生产能力的测试。如果是其他夏国人我们公司未必会作这样的尝试，但是你，白先生，你的眼光与魄力是非常出众的。”
“谢谢。”
肯-福里斯又说道：“个人建议，我们测试过你的小飞机，放弃不必要的长程这个想法，三千公里航程完全没有必要，将单座改为双座，或是四座。在漂亮国，最大的巡游与观光小飞机的市场是两座至四座机。”
“还有，我会顺便给你一份关于你创造的小蜻蜓的测试报告，我认为你严重低估了那台发动机的力量，你应该考虑让它达到满负荷状态，而不是你现在你认为的最大载重，我相信，这一次你保守了，最大载重少了许多，至少八十公斤，或许是一百二十公斤。”
一百公斤什么概念，杰夫可以装一个半，凯瑟琳可以装两个。
白昊连声道谢：“非常感谢，非常感谢。”
肯也说了几句客气话。
挂断电话，白昊大概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
小倭子在十年前就和音波公司在七六七飞机上一起研究过，但世界就这么大，大飞机已经有音波还有西方大洲的空车两家公司了。
小倭子三大重工想参与进来自己整大飞机，漂亮国爹自然也要小小的收拾一下，让小倭子明白一个事实，你们老实的作零件就好了。
话说，白昊也不相信小倭子能造大飞机。
造大飞机的四大绝对因素，小倭子缺两个半。
除了有钱之外，技术方面小倭子不是那种能够拥有某个体系级技术的国度，搞个单项他们还行，搞大项目，搞一个砸两。而第三个则是他们还有漂亮国爹管着，不敢自己跳，最后一个，他们没有自有市场。
传真收完。
白昊已经很困了，却翻看传真件根本就睡不着。
先是小蜻蜓的全套检测报告，让白昊看到了绝对的技术差，因为栎阳飞造也作过检测，再看这份检测报告，以白昊这外行人看来，这水平差距一下就拉开了。
再说对方要求的，白昊慢慢也能看懂一点了。
首先，第一件东西。
用白昊的理解就是，发动机壳前面那一圈罩子的一套东西，然后是……看不懂了，白昊能想像到可能是侧面的什么，但许多专业名词白昊没见过，这是真正航空领域专业的单词了，靠普通的字典都未必能查出来。
需要专业的字典。
不知不觉，已经是清晨六点十分，白昊想了想打电话给金陵那边。
邬青道接起电话，听白昊讲完，足足沉默了三分钟后说道：“别挂电话，你等一下。”
少许，邬青道回来，却是郑建国接起了电话。
郑建国说道：“白昊，论辈份你要称呼我一声叔，叔看着你一步步往前走，今天叔推你一把。你在六点二十分的时候打电话给郭司，然后在六点二十五分再打一次，他不可能接，因为他有晨跑的习惯。”
“恩。”白昊傻傻的应了一声，因为他还没明白。
郑建国继续讲：“然后，你在六点半整，打电话给姜副长，我告诉你号码。你一夜没睡吧，很好，保持这状态。你记住我说的，首先，这是你想为咱们争取一次机会，然后是你联系是郭司，但联系不到，所以你才贸然上报。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你一定要亲口申明，你在请求指示。明白不？”
“明白。”白昊当然反应过来了，这是怎么说呢，会哭的娃才有奶吃。
郑建国教自己哭的技巧与哭的对象。
郑建国继续说：“然后，我会打电话在六点四十左右打给郭司，这时间他应该刚出门，一样不会接，然后我会请老邬联系付主任，然后在间接的与栎阳飞造讨论一下，你绝对不能和栎阳飞造直接对话，说句不好听的，别人把你当回事，你自己要学会把自己不回事。”
“恩。”
“最后一句，忘记咱们现在这通电话，先做人、再做事，你养父虽然学历不高，却明事理，堂堂正正。”
挂断电话，郑建国问邬青道：“老邬，合适吗？”
邬青道沉思片刻：“放到以往，或是平时不合适。但此时，合适。因为九厂被从一工部直属厂子分离出来，监管部门章子若全用上，一张纸都盖不下。所以，在这个时候，一工部是娘家，而那么多婆家也要看看这个娃有多大份量。”
第二八零节 来自师爷的神助攻
认真的分析了邬青道的话之后。
郑建国点了点头：“娘家不能忘，婆家那里也要露点财。”
“恩，所以这次合适。”
“也对。”
邬青道在郑建国肩膀上一拍：“走，吃早餐去，去晚他们就把粥分完了。”
另一边，白昊守在电话前。
桌上小钟表的时针指到六点二十五分，白昊抓起电话就呼长途台，那边是郭奉贤的爱人接的电话，告诉白昊，郭奉贤跑步去了。
然后六点半，白昊再一次打电话。
郭奉贤的爱人有点不耐烦：“你这个小同志，我说了老郭去跑步去了，你怎么没一点耐心呢。”
这个细节郑建国并没有告诉白昊。
白昊只能连声道歉，然后表示不会再打电话了。
放下电话，白昊心说，是郑建国给自己创造了这个机会，我再打电话就会被骂，这样名正言顺可以往上联系了。
白昊开始在心中默默的整理着语言，时间一到，立即往姜副长那里打电话。
姜副长正坐在早餐桌前，拿着刚送来的报纸看今天的新闻。
电话响了，他起身走到沙发前拿起电话：“我是姜……”没等他先自报家门，电话里就听到一个年轻的人声音：“领导，我是白昊，秦州京兆的白昊，九厂的白昊。”
“哈。”姜副长笑了：“小白，我在报纸上看到新闻了，你被倭岛公司欺负的挺惨，有什么困难吗？虽然现在九厂不属于一工部，但毕竟是一工部出去的，有困难就讲。”
“这。”白昊也笑了：“领导，我一肚子话让您这么一说，全忘记了。”
“那就想到什么说什么。”
“领导，我接了一个活，古德奇公司您听过没有，他们给音波公司与空车公司提供零部件。”
“听过，是一家非常有规模的国际性大公司。”姜副长换了一个坐姿，连送茶水过来的保姆都被他示意别来打扰。
白昊突然提到古德奇公司，难免让人想太多。
白昊接着说道：“恩，我早上给郭领导打电话，那个……”姜副长直接打断了白昊：“绕过这部分，直接说古德奇公司。”
“是，是。”
“这家公司与音波公司联合给我了一份意向书，我们商讨为音波提供零件，主要是起落架、短舱、尾流翼。上面有些专业的名词，我没见过，能猜出来大概但看不懂。我需要领导帮我拿个主意，九厂没人懂这个。”
姜副长再换坐姿，已经是正坐的姿势了。
“白昊，你一夜没睡吧。”
“是。”
“精神怎么样。”
“还好。”
“恩，那认真的，从头到尾详细的给我讲一下过程，你等一下，我去书房，顺便取个录音机。”
姜副长拿了小录音机，站在书桌旁静静了站了十几秒。
他心中很清楚。
白昊或许懂，或许不懂。这个订单在此时，已经不是挣不挣钱，有没有创汇的简单问题，这是一个关乎未来发展，另一个高度的问题了。
重新拿起书房电话，在旁边摆上录音机。
白昊开始详细的讲述整件事情的过程，包括自己遇到路杰明，然后与凯瑟琳的对话，以及与古德奇公司较长时间的讨论过程，以及约定是否愿意尝试，并且签订意向书。
讲完之后，白昊又重提了旧话：“领导，我给郭领导打电话，那个……”这一次，白昊又没说完，姜副长说道：“这事我了解，你去休息吧，下午的时候，或是晚上我会再联系你，这事小郭他也给你出不了什么主意，安心去休息，这事我帮你分析、研究一下。”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话说两边。
京兆那边，经付强老爷子添油加醋一翻说辞，栎阳飞造的书记直接买机票飞帝都，厂长直接飞羊城。
分兵两路，两头抓。
开玩笑，这好事能让兄弟单位抢走。
断然不能。
当初栎阳飞造替白昊造小飞机，倒也没图什么，只是厂里太闲了，有点事作也是挺快乐的，而且还给美刀。再加上罗千时的人情与面子，造就造了，任谁也没想过这事还有后续，而且还这么大。
别说是已经有一份意向书。
但凡有个能争取一下的机会，栎阳飞造也要咬牙往上冲。
七点四十分，一工部的大院内。
姜副长放好自己的自行车的时候，郭奉贤正好急急火火的到了，姜副长手提着公文包站在那里不动了，看着郭奉贤。
郭奉贤估摸有事，放好自行车赶紧迎上来。
姜副长问：“这么急？车铣三轴加工中心的百分百国产化最后的验证还有多久，难不成出问题了？”
郭奉贤回答：“不是，早上我去跑步，白昊给我打电话，打了两个。等我回来再打回去他那边就一直占线，我怕迟到就赶紧先过来，到办公室再打回去。担心有什么急事，不过也不用太担心，郑建国和白蕠办事都是可靠的，有他们在有事也能先顶一顶。”
姜副长知道，白昊两次在电话里准备解释这事，都让他打断了。
姜副长说道：“我知道，白昊打不通你那里，电话打到我家了，你打过去占线估计是正和我通话。非常大的事，连我都作不了主，我准备一会汇报一下然后去三工部，这事有点邪乎，但若是真的成了，记他一功，大功劳。”
郭奉贤问：“什么事，我能问吗？”
“给音波公司生产飞机零件，听说有核心技术的部分，短舱。白昊只知道短舱是发动机外壳，我估计因为他不是学这个的，并不懂这个短舱也是非常大技术含量的，甚至有核心技术在里面。”
“短舱，音波大飞机的短舱？”
“恩。”
郭奉贤想了想：“这事，和咱们没关系。”
姜副长微微一笑，转身准备往办公楼走，可想了想还是说道：
“有，九厂是一工部出去的，白昊的编制还在一工部，怎么能说没关系。等我会汇报之后去三工部，这里面有的说呢，你安心搞好车铣加工中心的百分百国产化，这是非常重要的任务，上面盯着呢。”
第二八一节 别以为九厂弱小
提到自己的份内工作，郭奉贤赶紧回复。
“是，我原定今天就去帝都机床研究所，后天去凤凰山城，接下来就是最终的测试了，如果没有意外，那么年底就可以正式批量生产。”
“恩，用心点。”姜副长说完，提着包走进了办公楼。
郭奉贤站在原地想了想，决定不给白昊回电话了，给郑建国打个电话先问一问情况再说。
白昊那边也没有休息，和付强老爷子商量了很久，然后又和几位教授，还有罗千时教授通了电话。
最终决定，放个大招。
替夏国机械撑个脸面，也为拿下这次音波公司的订单替夏国出一把力。
付强亲自出马，请了电视台的人，还请了京兆影厂的人，准备用特殊的镜头角度拍一些东西，然后立即安排人拿着这卷带子坐飞机进帝都。
最合适的人选，马大强背上带子，袁宝陪着。
办完这一切，白昊才安心的躺到床上睡上一会，嘴上说不在意，可内心比谁都牵挂着。
话说，姜副长亲自到三工部去商谈、开会。
羊城。
秋交会现场，倒是许多工业口的人有事没事就往秦州区域这边转一圈。
为什么？
看白昊。
有人就问了：这个秦州京兆的白昊怎么没有来。
又有人就说了：这个白昊被倭岛公司玩了一招釜底抽薪，估计没点时间缓不过来。今年秋天出口创汇的事，可能顾不上了。
有知名分析人士，罗列了一大堆收集到了消息：九厂，根还是在机械上，秦科电、奔小康什么的，以这厂子的规模和现今得到的技术，除了多士炉、热挂烫机之类的东西之外，象电视机、收录机，无论生产多少都有人排队买。
所以，九厂只是暂时在创汇上失去了点什么，可根基依旧很稳。
围绕着九厂，工业与电子相关厂子的人，讨论的很是积极。
有看好九厂的，也是唱衰九厂的。
倒是乐呵的很。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这一天的秋交会结束，各自回到招待所。
无论去打了饭的，还是吃过的，基本上都守在电视房，或是公共电视室内，夏国七点新闻谁也不愿意错过。
七点新闻一开始，播音员就提前通报，今天的新闻会比平时长一分钟。
长一分钟，加了什么内容。
夏国一台没让观众们等，画面一转就出现了一个安放在工作台上的圆柱形铝块。
可两相旋转的工作台。
可三相转运的三轴机头。
一共换了六次刀具，自动换刀的。
一只惟妙惟肖的牡丹花，花枝、花叶、花瓣、花蕊……
不知道是谁站起来怒吼一声：五轴，九厂的。
没错，这是五轴。
但新闻上并没有说这是那个厂的机器。
可眼下，唯一敢说有可能造出五轴的，只有九厂。
端着饭盒的坐在电视房的张建国在电视中看到角落的师父李三炮消瘦的身形，三十好几老爷们眼泪哗的就流出来了。
师父瘦了，这是累的。
张建国知道五轴，更知道五轴距离成功还差的远呢。
眼下，这种只是工作台、三轴转头、自动刀架的组合尝试，其余的部件还差的多。
可就这。
多少人，付出多少心血。
好些人围到了张建国身旁，有人拿出酒给倒上了：“老张，你儿子了不起，我先干为敬。”
有不知道张建国和白昊关系的，也上前祝贺：“老张，你们京兆机床了不起，你们那个九厂厉害。”
再说帝都。
没有领导出面，夏国一台不可能插播这几十秒的画面。
一工部的大会议室，基本上能被称得上是领导的人都没有下班回家，一起在看电视。
有位领导接了一个电话后问：“马大强，汇报一下详细进度，我们也要作汇报的。”
“是。我们已经完成了三大难关的第一关，床台、机头、刀架的联动。接下来还有两道难关需要攻克，眼下这个用了一些电影的巧妙手法，实际的精度只有百分之四毫米，远远达不到精度，但却证明了我们的方向没有错。”
马大强既然来，就知道要汇报的。
几位教授已经给他准备了详细的汇报材料，以及他们未来面临的困难。
但，即便是这样。
九厂的成就依然是相当出众的，把五轴从零到零点一，走完了第一步。
更难能可贵的是，九厂的五轴与小倭子的五轴不是同一种体系，明显这是另一种方式下的五轴，谁更出色，怕只有等九厂的五轴真正完成，才能够一比高下。
汇报完，一看领导们满意。
姜副长在会议室给白昊打了一个电话。
正在熟睡的白昊一听到电话铃声一个翻身就跳了起来，拿起桌上准备好的带水的毛巾擦了一把脸，拿起了电话。
电话的内容呢：一来是表示祝贺，二来肯定九厂的成绩，三来是发点奖励，最后自然象征性的问一下，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的。
白昊呢，可没把这种象征当回事。
早就有名单的他，开始要人。
姜副长听完都给逗乐了：“你还真是狠，除了没敢对帝都的大学有什么想法，几个著名大学都让你盯上了，借人，怕是刘备借荆州。都是过了退休年龄的人，这一去你那边大学，怕是要留在京兆养老了。”
“领导，我们苦的很，我们……”没等白昊把想好的词哭诉出来，这边就给了回应：“行了，这事我们也作不主，替你把困难报上去。只是，你找的这白水松山大学和冰城大学这两位，似乎是研究发动机的。”
“领导，他们是机械高手，相信我。真的，真的。”
“算了，我替你报上去吧，你那点小心思别提了。”姜副长只当是白昊要提升他那小飞机的二十八缸星形发动机，所以想挖人了。
“就这点事情，晚上再和你聊聊详细的，先这样吧。”说完，姜副长挂断了电话，白昊打了一个哈欠倒头继续睡。
这小飞机若能拿到漂亮国FAA认证，白昊又是大功一件。
支援不了太多钱。
人，还是有的。
马大强负责讲解技术，白昊负责哭。
第二八二节 东园的奇怪规则
马大强把技术讲解到位了，白昊也哭到位了。
很快，一份报告就递上去了，接下来就是等消息了。
再说京兆。
东园大学，也就是九厂大学。
所有人在室外看过新闻之后，有教导主任出来说话了。
“东园大学一直没有正式分班，你们以为，你们分班，其实没有。咱们分班不是按成绩，也不是按你学的是什么。头一轮，本着各自报名的原则，然后进行考核。第一类班级，每天学习十二个小时，第二类每天十小时，其余的和别的学校一样，正常作息。”
学生们一下就炸锅了。
学习十二个小时是什么鬼，难道可以提前毕业。
答案是否定的。
没有学生们提问的时间，第二项公布。
“接下来，被念到名字的上前，你们被选中了。已经有老师要带你们，没有念到名字的同学，自己填表去。”
屈偲拿着一张纸上台，念了三个名字。
然后呢，掉头就走。
三个学生飞快的跑上台：“那位是我们的老师？”
“不是，他是你们老师的副组长，你们还算有点用，一边学习一边跟着打下手，这是一个好机会。这么说吧，三轴机头与自动刀架他们都是大功臣组，这个机会难得。不过很苦，每天学习与工作的时间估计没个准，怕的话可以申请退出。”
“死也不退，累死自认！”
退，不可能。
这个时代，或许有心志不坚定的人。但是在这里高考滑档，或是差一点没上榜，二次考试进入九厂名为东园大学的人，那一个没有抱着巨大的决心。
此时，无论是台上的，还是台下的。所有学生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里如果谁被分到象普通大学那样日常作息的班里，你就是被东园大学淘汰的渣子。
将来有一天毕业了，就算进了好一点单位，也不会被那些顶尖的同学们当作是同学。
当晚，被屈偲挑中的三个人就见识到了这里不一样的教学方式。
一捆书。
没错，就是一捆书扔在三个人面前。
屈偲根本不去理会他们，已经开始进行新的实验的。
一个年轻的，研究生已经保送博士助教告诉三人：“这些书全部读完，白天的时候，大黑板上会有各教室老师讲各门课，你们自己去选着听吧，其余不懂的来问我，然后是这个。”
又是一本子需要计算的东西。
“不懂计算机就立即去学，然后算完这些。我们这里的学生物理、数学、化学都是必修课。我们的原则是建立属于自己的知识体系，而不是完成某一个专业的教学。当然，你们怕的话可以申请退出。”
犹豫什么，玩命的整吧。
那捆书一解开，三个就看傻了。
高等数学、机械设计、力学、材料、冶金、材料学基础、化学、化工……
这跨专业有点大。
依他们的知识与理解，这最少也是三个或是四个大学专业要涉及的课程，那自己当时分配的是什么专业呢？
好象、似乎、可能……
没有。
进来就是军训，往死里训。
然后开始上课，学习了几天基础的理工科知识之后，就到今天分班了。完全没有告诉他们，他们分配的是什么专业。
不想那么多了，这总算是有老师了。
这三人当中有一人。
在另外两人还有些小激动的时候，默默的拿起本子，然后是书，找了一个角落就去学习了。
屈偲特招的人。
高考的分数，语文不及格、地理不及格……
唯有数学满分、物理满分、化学满分。
在考试的时候，屈偲给他特别多加了两张试卷，这个不爱说话，甚至脑袋也感觉不正常的家伙，竟然还是数理化满分。
而后，伍千野和他谈过话。
十分钟，总共说了不到二百个字，还是结巴。不是伍千野提问，反而是这家伙在考伍千野。
然后，伍千野保了，给了这家伙录取。
杜子春！
今年十九岁，家还是九厂新区占地皮的搬迁户，去年参加的高考，分数够上学的，但他只想进最顶尖的学校。也有学校特招过他，结果感觉他脑袋不正常，放弃。
今年又考，还是一样的结果。
眼下，被伍千野指示屈偲收入门下。
夜深了。
东园大学几乎所有教室、自习室，依然灯火通明。
而且东园大学和其他学校还有不同的地方，这里还有专门的讨论室，十人以下的房间内，不但配有桌椅，而且还有稿纸和免费的墨水。
封遇春亲自巡查了一圈，很满意。
看来能在史国忠安排的地狱式军训中扛下来的人，意志还是坚定的。
再说此时的羊城。
白昊醒了，让酒店给送了一些吃的过来。
刚吃完，电话就来了。
“我是白昊。”
“白昊，我是老姜啊。”姜副长没有自称职务，以一句很普通的老姜作了自称。
白昊马上回应：“领导好。”
“恩，新闻看了吗？”
“没看，但我知道。这事是我和厂里商量之后，紧急制作，然后让马组长送到帝都去的。原本想能这几天上新闻就不错了，感谢领导支持。”
白昊明白，能今天就上新闻，只能是领导支持了。
姜副长笑了笑：“先说个闲话，那条船上有宝，而且是重宝。”
“船，什么船。”
“装，给我还装。”
“嘿嘿，让领导笑话的，实话说我，我……”连说了两个我，白昊也没说出来个什么，但姜副长也没再提船上的什么重宝，只说道：“船上的铜电缆不少，再加上一些贵金属，不算船体，你已经挣了。”
没等白昊说什么，姜副长话锋一转：“关于五轴，我们又讨论了一下，也往上作了汇报，上面指示，人员给你配，今年的九厂利税上交暂缓，需要兄弟企业配合的你写报告，最后一点，人员到位之后，年底之前，九厂要拿出一个切实可行的，保守却大胆的，预测中有认真分析的，五轴未来完成进度计划表来。”
保守又大胆。
预测中有认真分析。
第二八三节 知道什么叫节俭吗
保守怎么可能大胆呢？
这两个矛盾的说法让白昊脑袋瓜翁翁的，可领导开口了，白昊能说什么，只能一口应下。
而后，姜副长又说道：“关于音波公司短舱订单，去全力争取吧，栎阳飞造厂长估计已经到了，十六位技术人员估摸着这会也上了火车。如果他们不行，咱们夏国还有其他的飞机制造厂，但他们一定行。”
“明白，一定全力拿下，绝对不会让领导失望。”
白昊听语气还是很在行的，他听的出来这事是件很重要的事情，语气之中有冲锋号的声调。
没有什么可犹豫的，更没有什么讨价还价的。
听到冲锋号，只有一个选择。
往前冲。
但！
白昊很快就发现，自己其实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
第二天，白昊见到栎阳飞造的厂长沐一山。
试飞员出身，祖籍滇池。
两人见面，也没空客气，老沐同志拉了一床被子就要在白昊这屋打地铺，那些音波公司发来的资料他要认真的研究一下。
“这个，沐厂长，我给你开间房。”
“不要，我们厂没这个经费。”
“我出钱。”
“不要，这钱还不起。”
白昊想了想：“我要卖小飞机，还是你们造，能挣钱的。”
“不要，挣到钱有大用处，别乱花。”
三个不要把白昊整不会了。
吃饭，不要。自带锅盔。
正应了那句话，凉水泡馍，馍自带。
又过了一天，白昊才知道栎阳飞造的人多节俭，来了一共十六名技术人员，年龄最大的六十三岁，全部坐硬座两夜一天半，路上也是锅盔喝凉水，连袋咸菜都舍不得买。
所有人到了，立即分成两组。
一组负责研究音波公司给的说明文件，开始分析他们能否成为音波公司的零部件供应厂。
白昊跟着看了半天，一拍脑袋：“我搞懂了，短舱就是发动机那个外面的壳。”
一个技术员看了一眼白昊，默默的说了一句：“这么说也没错。不过白厂长若是有兴趣，等我们整理完这些材料，我给白厂长介绍一些书，从基础开始了解一下。”
这话说的，好委婉。
那意思就是，白昊你讲的对，在外行人眼中就是这，但和我们研究的没半点关系。
倒是有一个年长的技术人员给了白昊一个台阶：“短舱是一套极为复杂的集成系统，是航空发动机整体的一部分。音波公司用的这种级别的短舱，可以说咱们根本没有这样的技术，所以生产全套除非古德奇给我们技术。”
白昊有点尴尬，可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这个最难在那里？”
“短舱难在于性能、维护、成本之间的平衡，而最难的部分在反推力装置，短舱值一台发动机四分之一的钱，而反推力装置就占一半。这么说吧，我们的技术力量能做前进汽整流罩，风扇罩、吊挂架，其余的部分都不行。”
似乎是看白昊一脸的迷茫。
这位技术人员拿起了他们正在为白昊特意编写的小蜻蜓FAA认证材料，指着上面讲解：“小蜻蜓，星形发动机没罩子也能飞，这东西有个架子就能用。说个不怎么形象的比喻，你拿个铁架子加上电机，卡一把刀就能削木棍。可你为什么要研究五轴呢？”
“懂了，虽然还不明白很深的原理，我确实是懂了。”
“没事，话说提到五轴，我们也不懂，但你们九厂是这个。”研究人员给白昊竖了一根大拇指。
没错。
他们搞不清五轴核心技术，但他们能把飞机的每个螺丝都搞的很清楚。
各有各的专业。
所以，完全没白昊什么事了。
夜里，见过自带铺盖卷在套间里十七个人准备打地铺的壮观吗？
此时，白昊见到了。
然后白昊把酒店的床拆了，坚起来摆在墙角。
地铺改到了卧室，然后白昊也拉了一床被子，准备打地铺。
地铺是打好了，但大半的人都没有休息，他们要尽快完成两份文件，一份是给古德奇公司的回文，一份是替白昊小蜻蜓申请FAA认证的全套材料。
认证的资料古德奇公司给发过来了，他们能给帮一把，但资料什么的还要白昊自己准备。
凌晨，终于完成了一部分工作后，许多人就在地铺上睡了。
酒店这边，白昊给打过招呼。
以白昊的消费等级，只要没有影响其他的客人，酒店装作看不到。
白昊坐在阳台上，安静的看着并没有多少灯光的羊城夜景。沐一山睡不着，也走了出来，看到白昊放在桌上的烟，犹豫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了自己的烟。白昊却伸手把华子递了过去：“沐厂长，你们厂遇到困难了？”
“恩，算不上困难，职工的工资还是有保证的，只是搞研究花钱的地方多，运输七号刚刚完成了试飞，但还有许多问题要改进，今年的研究经费紧张，能省就省一点。我们打算存钱买计算机，再加上建机房，所以要省点。”
白昊好奇的问了一句：“多大的，秒三千万次。”
“三千万？那有，就是几台小型机，这个需要进口，也需要外汇。”
白昊不知道怎么接话了。
沐一山又说道：“这次搞完，借你的计算机帮我们算一些数据。”
“要等些日子，托西巴在漂亮国实验室有两台很普通的超算，一台能用，一台能修，但我们想合二为一，变成更强更好的，预测达到峰值秒六千万次，平时也能达到四千万次。原本没注意有这东西，等发现了之后，自然想用起来。”
说到这里白昊笑了：“不怕您笑话，我诓了夏先生两个学生，我们乔教授计划年底，若是夏先生有空也来帮一把。眼下能用，不过也就免费秒两千万次，他们感觉不够用。”
沐一山听的眼睛都直了：“你说，秒六千万次？”
“是，但这只是峰值。”
“咱们夏国的银河一型才过亿，你一个厂子就有超算。”
白昊才是真糊涂了：“您不是也打算搞一个小型超算吧，我这个最多算中型。”
第二八四节 这生意是真的
白昊有点糊涂，沐一山才明白白昊听差了。
“开玩笑，我就是想借你几台计算机。”
白昊问了：“康皮特儿64。那东西六百个美刀一台，或是再好一点，Tady800。他们还有更便宜的，499美刀。HP的9836型？”
沐一山看着白昊：“你买了几台？”
“几百台台。”
沐一山深吸一口气：“我们想要十台80286，预算是四十万夏国币，一半是买电脑的钱，一半是建机房的钱。”
“你们，两万多人的大厂。”白昊言下之意是，你们再穷也是瘦死的骆驼。
不至于这么可怜吧。
沐一山说道：“工电可以随时转民用产品，我们是造飞机的，不容易。也不瞒你，最近我们一直在研究一个项目，作建材用铝，如果这事成了估计以我们的技术，肯定能造出好产品，也让厂子的经费不再那么紧张。”
白昊清楚的知道，栎阳飞造未来的铝业有多好。
白昊用祝福的语气说了一句：“一定会好，而且会非常，非常好。”
“但愿吧。”沐一山说完将烟头按在了烟灰缸内后起身：“早点休息吧，明天的工作依旧很多。”
“恩。”白昊点了点头。
明天，别说是明天，就是后天的工作白昊也帮不上忙。
无论是FAA认证的初审材料，还是与音波公司合作的意向说明，都是极具专业性的文件，白昊是完全插不上手的，术有专攻。
白昊就是一个外行人。
但是，白昊还有自己的活。
路杰明福兰克还等着白昊的回话呢。
第二天，沐一山天不亮就起来继续工作，白昊替他们从外面买了许多羊城式的早餐，然后就去约路杰明喝早茶了。
白昊呢，是准备告诉路杰明，你这个滑头想来占我的便宜。
但。
路杰明见到白昊，就递给白昊了一份漂亮国荷马州塔尔萨的官方采购单，五十架用于森林防火，二十架用于公路巡逻的小蜻蜓飞机的意向书。
他们只要机体，专业的部分自己改造。
白昊很吃惊，也非常认真的看着。
详细读完后，白昊明白了。
这根本就不是农业机械供销公司能干的活，塔尔萨市白昊多少有点了解，是全漂亮国甚至是全球最大的民用飞机维修与保养基地，小飞机的改装厂多如牛毛。
白昊抬起头：“也就是说，你们要是的基础版，然后回去自己改造。换言道，你们真的拥有帮我们作FAA认证的能力。”
“当然。难道白先生一直对我们的诚意有怀疑吗？”
“有，我专门联系了古德奇公司与音波公司，对我的小蜻蜓测试是他们作的。”
“不。”路杰明反驳了白昊的话：“他们有他们的测试，我们也有我们的。我们也知道古德奇公司拥有两架你的小飞机，但我们有我们的路子。这么说吧，虽然古德奇是全球顶尖的航空配套零件供应商，可却和我们的飞机没有什么交集。”
路杰明详细的解释之后，白昊懂了。
路杰明确实是来捡便宜的，但不是骗子，只能说是纯粹的商人。
古德奇是搞商用大飞机的。
而路杰明代表的却是他的老板，以及塔尔萨的许多小型飞机维修、改造商。在塔尔萨，小型民用飞机维修商店一条街走下来，比几十年后京兆修车一条街还热闹。
这些人造不了飞机，但却在改飞机这事上，相当的专业。
白昊笑了：“那么，这生意可以谈。”
“当然，我是带着诚意来的。”
白昊很直接的说道：“古德奇答应帮我作FAA认证。”
路杰明却说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们未必比他们差，但这个不重要了，我明白，这是白先生你在增加谈判的筹码。”
“不，不。”白昊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咱们可以讨论一下，把生意分开来作。”
“我不懂。”
“你看，你要的是飞机的基础版，你们要改装对吧，改装就需要零件吧。你们提供思路，设计，我来生产，这样可以更好的将改装的零件装配到飞机上，而且全是原厂出品，不会出现装配差。”
路杰明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把喷药的装置，或是照相机，或是大功率空中引导灯等等，各种我们需要的配件，你让飞机制造厂一并生产？”
“对，你们分开采购，然后怎么装就是客户的选择了，毕竟客户是上帝。”
路杰明并没马上回答，只说道：“容我和我的老板商量一下，我个人认为这是一个非常好的建议。但，有些独有的设计，我们要求保密，毕竟在改造小型飞机上，我们占据着一定的市场，而且竞争相当的激烈。”
“我保证，我非常尊重专利权。”
“恩，那么明天这个时候，咱们再继续商讨。”
“好的。”
白昊脑袋想的很简单。
在自己重生前，有些天才的汽车改造大师，他们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也有属于自己的设计，而他们的是理论与设计有许多最终也用到了量产车上。
白昊相信，改飞机也是同理。
塔尔萨是最牛的民用飞机改造中心，不仅仅是全漂亮国，更是全球的。
替他们的改造人员造零件，说不定有什么神奇的设计就能变成属于夏国的技术，这生意可以做。
回去，白昊和沐一山商量了一下。
沐一山的态度很坚决：“干，一定要干。”他比白昊对塔尔萨改造小飞机那些人的技术水平了解程度高一百倍。
说句难听的，把那些人都弄来，足可以让夏国的小型飞机水平提高一个档次。
第二天，白昊带上了沐一山，以及两位专业的技术人员，非常愉快的和路杰明谈成了一系列初步的意向，而且还在路杰明的指点之下，对FAA的认证申请书有着质的改进。
当然，白昊也不小气。
租车。
带上路杰明准备在羊城吃喝旅游全套。
路杰明站在一家羊城本地菜馆门前，一脸的兴奋：“我要品尝全夏国所有的美食。”
白昊一脸惊讶的看着路杰明：“你确定？”
“我确定。”
“恩，那我们尝试一下吧。”
白昊能怎么样。好吧，既然你确定，那就开始。